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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更是你一句我一一句的猜測了起來。

“各位,有興趣買嗎?這個是半成品,三文一斤,需要成品的快要預定,我這幾天就帶來,五文錢一斤。”

夏雲舒正好逮着機會開始了推銷。

“什麽是成品,什麽又是半成品啊?”

而她這話大家不是很明白,當即就有人疑惑出聲。

“這個呢,可以是今年桌上招待客人的新鮮東西,這半成品呢你買回去自己加工,或油炸或清蒸都行,技術的話就得看你自己了。”

其實應該有些人看出來了才對,紅薯幹和紅薯片的區別倒是有,因為她做的特別幹淨漂亮,每一片都均勻,而且還透亮。然後就是撥了皮,紅薯幹一般都是不撥皮的。

“那可以一文錢一文錢的買嗎?”

這時,不知是有人刻意為難還是戲谑,湊進來便開口說道。

夏雲舒也不矯情,直接爽快的答道:

“可以啊。”

至于這稱稱就是她的事了。

“好,那先給我一文錢的。”

人群中已經哄笑一片,即便是一般的村民挑着東西來賣,基本都不允許這樣的,明擺着就是為難。因為這不是一文錢的問題,而是這斤兩的問題了。可是這女還還那般爽快的答應了,難道真的這般缺錢?還是為了一文錢,連面子都不要了。

而說話之人更是利索的掏出一個銅板扔了下來,夏雲舒也不例外,嘴角微微一扯,将其撿了起來,放進自己帶來的竹筒裏,她也學着別人的帶了一個竹筒過來,只不過她這個竹筒是均衡的,沒有頭大身子小一說。

收了錢,利索的拿了秤抓了一把放進秤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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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

然後直接倒給那人,連個裝東西的紙袋都沒有。

那人看着這寥寥十幾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夏雲舒雖然是随意抓的,可暗中還是使了心思的,專程抓了幾塊比較厚一些,又是色澤稍差一點的,而且還比較潤一點的,所以,特別的打秤,就那麽十幾塊就三兩了。

“這位小哥,咱都是做小生意糊口的人,錢你出了,結果秤了給你你又不接,若是覺得不滿意,又或者你這一文錢花的不值,那還請将你的這一文錢給拿走,我這小本生意的人招待不起你這樣的客人。”

見他遲遲不接,夏雲舒便是将秤杆直接放進了背簍裏,指着竹筒中的一文錢,直言不諱的說道。意思也是很明顯,這錢你拿走,我這東西不賣你了。

那人被夏雲舒這般一說,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當即抓了秤盤裏的一把東西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熱鬧也看夠了,大家買就買,不買就請讓道,自家生意不做也別妨礙別人做生意吧。”

這下夏雲舒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都是來湊熱鬧看笑話的,哪有半點想買的意思,當即毫不客氣的趕人了。因為,因為他們的圍觀,已經吸引了不少買菜的客戶,此刻也是正在往裏面擠,她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

而那群人像是被人抓住了小尾巴,當即紅着臉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他們一走,夏雲舒便是從胸前掏出一個小布塊,裏面包着的也是紅薯片,但是這些紅薯片一直在自己胸口,帶着一絲餘溫,吃起來就會很軟糯,很甜,比起這背簍裏的味道相對要好一些。

“各位走過路過的都來嘗一嘗,三文錢一斤,覺得好吃你就買……”

看着跟前站滿了真正的客戶,她将布塊遞過去讓他們嘗試,并且吆喝了起來。

“姑娘,你說的成品是不是比這個還要好吃啊。”

一大娘拿了一塊先是輕輕咬了一點,後面直接塞進嘴裏,更是大聲問向夏雲舒。

“成品呢,會很香,很脆,吃起來還嘎嘣響,适合招待客人,特別這是新品種,價錢合适,但卻絕對會給客人一個驚喜。”

118油燈

為了一斤多兩文錢,夏雲舒自然是極力推銷,看來明天她得弄點成品出來給大家嘗嘗,主要是家裏沒油了,她沒法煎。

這有人問,就說明有市場,她自然要把話說的好聽一些。再說了,主要是新品種,剛開始只要打下了市場,她不怕賣不出去。

而布塊裏的嘗試品很快就被拿完了,大家也是蠢蠢欲動。

“那姑娘,先給我一斤的量吧,估計我那老頭子喜歡吃。你明天帶點成品過來,我得嘗嘗。”

那大娘将紅薯片吞下去才發話,而口齒也清晰多了。

“好的,明天一定帶。”

聞言,夏雲舒美滋滋的笑着應了一聲,然後便秤了一斤用紙包包了遞給她,那大娘爽快的給了三文錢,也是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那給我也先來三文錢的吧。”

“我也要三文錢的。”

“我六文錢的。”

好的東西都是需要人嘗過之後才知道的,有了第一個人買,那些吃了的基本都願意掏錢了,再說了三文錢六文錢與他們而言也不算什麽,還不夠在外面喝個小茶什麽的。

夏雲舒這下熱情全部打開,好在自己早已有了準備,帶了紙包,這下便是一個一個的秤了起來,然後用紙包包好遞了出去,瞬間,只聽見竹筒裏叮叮叮的響聲,那都是扔銅板的聲音。

與她所料無幾,十斤多一點點,買了四十來文錢,剩下的幾片她直接搭在裏面送給了人家。

而從她找位置到賣出去這些紅薯片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背簍空了,竹筒滿了,心情也好了。這多得感謝那些排擠她的小商販們,若是沒有他們的圍觀和看笑話怎麽會引來這麽多的客人。

而她在無數人的眼紅中收拾好一切,将錢竄成一串,然後背着背簍離開了菜市口。

離開菜市口第一件事便是來到布莊,利索的選了幾匹最便宜的布,其實這布最便宜不是因為質量差,賣不出去,而是因為色澤和花式不流行,加上又是去年遺留下來的,那老板娘也算是忍痛割愛了。

買完布匹她又買了一桶油,那可是整整二十斤啊,今天這四十幾文搭進去不說還從老本中抽出了二十幾文,加上還得坐牛車回去,她可是心疼肉疼渾身都疼。

“娘,雪兒,出來拿東西了。”

牛車一到門口,夏雲舒便先從裏面跳了下來,在趕車大伯的幫忙下将二十斤油給搬了下來,又将布匹給抱在了懷裏,劉氏和夏雪一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從屋裏跑了出來,夏雲舒将布匹遞給兩人,這才空閑出來付牛車的錢。

這大伯不是這個村的,可是夏雲舒不是一次兩次坐他的牛車了,對這女娃挺有好感的,因為才十幾歲,挺能幹的,而且都是自己出門,獨自辦事。

而且付起錢來從來都不馬虎,也不讨價還價,比起一般的村裏婦女可好多了。

“大伯,謝謝了,還請明天早點來,您慢走。”

付了錢,見他坐上了牛車,夏雲舒便是對着他揮手,甜甜的說道。

因為村裏有幾個趕牛車的,每次都不肯載她。還是別村的人好,她自然是感激的。

“雲舒兒,你怎麽……”

看着這幾匹布劉氏心疼不已,同時也激動不已,有多久,她們母女幾個不曾制過冬衣了。而這油也是多的令她咂舌。

“娘,有飯吃麽?我可餓死了。”

夏雲舒哪還顧得上劉氏澎拜的心情,到現在連早餐都沒有吃,這會兒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在牛車裏肚子已經叫了好幾輪了,冷汗也出了好幾輪,再不吃點東西她估計要低血糖了。

“有有有,剛做好呢。”

劉氏一愣,随即會意過來,心疼的看了她幾眼,連忙說道,人卻大步走進屋裏,在夏雲舒進屋之時便将飯盛好了。

而那桶子油就這樣放在院子裏,夏雪則将院子的門鎖了才進屋,而夏雲舒已經大口大口的開始狼吞虎咽了。

吃着吃着不免心中一陣悲涼,這些糧食都是冷逸宸遺留下來的,二十兩,還有這宅子,包括這糧食,自己真的欠了他很多呢。

希望他一切都好好的,也算是自己唯一能給他的祈禱吧。

飯後,她便開始了動工,幾人合力将油給搬進了後屋,她讓夏雪準備好篩子和大木盆,自己則生火燒油。劉氏将大門拴上,直接進後堂幫忙,一個下午,母女三人就在後屋忙活着,傍晚時分,足足炸了近五十斤紅薯片。

夏雲舒累的腰酸背痛,整個人都要散架了,可是這滿屋子的香味實在是誘人的很。

夏雪饞的口水都要出來了。

“這又不是別家的東西,想吃就吃,吃完了姐再做其他的。”

夏雲舒心疼她的懂事,摸了摸她的頭頂,順便捏了一塊早已涼透的紅薯片放進她嘴裏,笑着說道。

夏雪樂呵的吃的嘎吱嘎吱響。

“娘,你也吃,這東西咱家多得是。”

劉氏看着姐妹兩打鬧,眸底閃着淚花,夏雲舒感嘆一聲,也遞了一塊過去,她直接俯身張嘴含下。看着她這幼稚而溫馨的動作,夏雲舒傻傻的笑了。

舀出鍋裏的油,然後幾人分工煮飯做菜。

忙完,天徹底黑了,不得不撐油燈吃飯。

而這個時候夏天回來了。

“天兒,吃飯了沒,今天雲舒兒親自下的廚,要不要再吃一點。”

劉氏去開的門,一見她就興致勃勃的問道。

“娘,這是怎麽了,你們怎麽這個時候才吃飯啊?”

夏天卻是吓了一大跳,往日她也是這個時候回來,劉氏将水都打好了,只等着她洗漱。簡單的給她說了今日之事,然後泡了腳,直接鑽進暖呼呼的被子裏,幾人說說笑笑,每天的這段時光是她最開心的時候了。

而且一家人向來節儉,雖然之前那兩位公子準備了油燈之類的,可是卻一直都舍不得用,現在……看着那搖曳的火光,夏天不得不懷疑。

“沒事,今天忙的有些晚了,耽擱了時間,這才将這油燈用上了。”

經歷這麽多,母女幾個也是有心理陰影了,劉氏自然知道夏天心裏所想,當即解釋道。

119冬衣

半年的時間,她的幾個孩子似乎在一瞬間都長大了,懂事了,而且更加的漂亮了。說實在的,抛開她親情的濾鏡,她的三個女兒都勝過了曉娟那孩子,只是她們都選擇略過而已。

而且雲舒兒每天都會在夏雪臉上畫一層灰色的東西,還給了一些給夏天,讓她也每天塗上,這樣一來,膚色看上去要暗黃很多,也不知這丫頭從哪裏弄來的這東西。連自己也會塗上一層,好幾次她都好奇自己幾個女兒真正的模樣。

這天,夏天一進門就聽到了夏雪的聲音,這幾天幾人忙,每次天黑才吃飯,要是菜好一點,就會給她留。。

“姐,快來吃,二姐做的紅燒肉,我可是克制了,不然早就沒有了。”

“就你饞,小心吃成大胖子。”

油燈的光亮一閃一閃的,随風搖曳,将母女幾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夏雪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的說着。她其實早就吃好了,而且飽的不行,可是二姐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加上已經很久不曾吃過她做的紅燒肉,一時之間有些忘形。

夏雲舒則伸出食指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一邊打趣夏雪一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筷子遞給了夏天。

夏雪笑了笑,接過筷子坐了下來,夏雲舒又裝了半碗飯過來,道:

“姐,多吃點,藥館的夥食也見不得好,晚上又要走那麽遠的路,以後我們給你留飯。”

雖然夏天什麽都不說,可是從以往零零散散的言語中聽得出,那個叫什麽七姨娘的經常為難她,仗着自己是楊大夫的親人便濫用私權,其實她早就想要去瞧瞧了,可是幾次都被夏天給勸下來了。

說楊大夫還是很器重她,現在還會教她一些簡單的醫理。

她也很喜歡那份活,夏雲舒知道她心中所想,醫學,就是她的夢想,也是她想替夏仲完成的夢想,而在追夢的路上又有幾個人會一帆風順,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好。”

夏天一塊紅燒肉含在嘴裏,鼻子有些酸,看了劉氏和兩個妹妹幾眼,低頭哽咽的應了一聲。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放棄一切,就這樣陪着娘親和兩個妹妹,哪怕生活再困難也無所謂。

可是她不能,看着兩個妹妹這麽弱小,卻要扛起家裏的責任,特別是雲舒兒,在這個家裏幾乎當爹又當媽,說自己累,其實她比自己還要累,還要每天聽那些閑言碎語。

她是何其有幸才會擁有這樣的姐妹。

所以,她一定要堅持,相信,自己也一定會不負她們的期望,只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擔任起一切,讓娘親和妹妹過上好的生活。

見夏雪吃飯,劉氏便是抹了下眼角去給幾人準備洗澡水了,之前姐妹幾個還會泡在一個浴桶裏,現在能夠吃飽,夏天也發育的挺快的,幾人個子也蹭蹭蹭的往上長,劉氏便讓姐妹幾個分開洗了。

畢竟是女孩子,即便是姐妹,這長大了還是要避嫌的。

“姐,好吃嗎?明天一早就會有牛車過來,我把這些帶到集市去買,你也和我一起坐牛車吧,可以久睡一會兒。”

母女幾個清洗身子之後便抹黑躺在床上,夏雪和夏天嘴裏還吃着紅薯片,整個屋子都嘎吱嘎吱響,蹦脆的聲音令夏雲舒心情極為的愉悅,這五十來斤紅薯片,差不多可以賣兩多文錢,她們幾個這幾個月的心血也沒有白費。

而家裏還有幾百斤紅薯片,若是都煎了出去賣,差不多能夠賣幾兩銀子呢,加上自己之前存的還有這幾個月的分紅,明年在集市盤下一個店鋪不是問題。

只是,這之前不是和廖家嬸子他們說了種植紅薯,她來回收,可是他們家似乎都沒有将自己的話聽進去,田地基本都種植其他東西了,估計聽了外面一些人的閑話吧。

“好啊,吃太撐了,早些睡吧,明天都得早起。雪兒明天去山上撿柴禾要小心點,就在外面撿點就行,能弄多少是多少。”

好久姐妹兩沒一起出門了,夏天自然是樂意的,娘的身子看着一日比一日好,可是這藥費卻一天比一天積累的多,雲舒兒之前想過将那二十兩銀子先墊上,可是被自己給攔下了,畢竟這錢來歷不明,況且還讓她蒙冤,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一輩子雲舒兒都不動這錢。

而且那冷公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人,若是心存怨念,到時候回來報複也好解釋。

害的雲舒兒得了癔症那般頹廢了好幾個月,她們幾個可心疼死了。

她的月錢又加了五文每月,這樣下去還是有盼頭的,加上雲舒兒腦袋瓜子聰明,每次都能做出別人做不出來的東西,只是情況不允許,不然絕對會發大財。

就如雲舒兒說的那樣,一切都只是開始,她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雪兒畢竟不到十歲,集市雖然人多繁華,不去也好。況且這即将年關,在家裏幫幫忙也是好的,畢竟,娘一個人在家也有諸多不便。

就這樣,母女幾個又聊了一些有的沒有的便沉沉入睡了。

翌日一早,那趕車的大伯便來到院子門口,而夏雲舒和夏雪将這紅薯片也搬到了門口等着,他一來,幾人合力将東西搬上了牛車,姐妹兩跟劉氏道別,劉氏揮手看着牛車離去。

回到屋裏,搬了凳子和工具出來,開始為姐妹幾個做冬衣。

多少年了,她的幾個孩子終于可以穿上新的冬衣了……

到了集市,夏天和夏雲舒便分開了,而她多加了一文錢,讓這大伯直接将牛車趕到菜市口的入口處,并且幫着她把麻袋搬到了她指定的位置。

在離開之際,他眸底還滿是疑惑,這位置這麽偏,當真能将東西賣出去?

夏雲舒倒是不急,她掏出劉氏天還未亮便烙的紅薯餅子,一邊吃一邊蹲守,雖然很幹,而且連油也舍不得放,只是帶着一絲絲甜味,還燒糊了,但是她卻吃的很歡。

紙袋和秤都準備好了放在背簍裏,就等着魚兒們上鈎,而且她對自己的東西很有信心。

120發燒

畢竟她那邊的路程有些遠,即便是坐了牛車過來,這個時候天也已經大亮了,菜市口也漸漸熱鬧了起來,特別是昨日還看熱鬧的人,這會兒一個個眼紅妒忌的看着她這端,但是不會傻到再來自取其辱,似乎也明白了,她夏雲舒也不是那般好欺負的。

“哎呀,姑娘,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失言了呢。昨天那東西很好吃,我家老頭子一口氣給吃完了,今天還買一點回去。”

夏雲舒剛吞下最後一口餅,口有些幹,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昨天第一個買她東西的大娘便挎了竹籃走了過來,一臉委屈的說道,她就嘗了一口,一眨眼就沒了,能不委屈嗎?

夏雲舒連忙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這才清了清嗓子道:

“大娘,真對不住,我今天帶來的都是制作過的成品,要不您先試試味道。”

昨日也是她說要制作好的,今日不會反悔吧。夏雲舒嘿嘿一笑,便是打開麻袋,捏了一片金黃的紅薯片出來遞給這大娘。

見那大娘接過這才蓋上水壺,這些都是劉氏給準備的,東西都是冷逸宸他們遺留下來的,本來她是介意用的,可是自己條件有限,而這些東西冷逸宸置辦了幾乎都不曾用過,她想了想,也就接受了,每次出門劉氏都會為她準備一壺水,怕她在路上或者是忙活中口渴。

而每每想起冷逸宸,她心中便無限愧疚。

有時候她甚至在想,他有可能和方嚼一樣,是個被家人逼的無路可走的公子,可是當初對他的偏見太深了,才會錯的這般離譜。

“好,這個好吃,來來來,給我先弄兩斤。”

那大娘一吃,眸子徹底的亮了,立馬對着夏雲舒笑着說道,一邊往自己的錢袋裏掏錢。

夏雲舒這才思緒回歸現實,牽強一笑,給她秤了起來,包了整整兩大包。

塞滿了竹籃子,那大娘卻是喜滋滋的離去。

或許這味道真的很适合他們吃,昨天的老顧客今天基本都到場了,在試吃了這煎好了的紅薯片之後都是一斤兩斤的秤了回去,夏雲舒忙的不亦可乎,而那些錢竹筒塞不下,最後都往她的背簍裏丢。

依舊是半個時辰左右,五十來斤紅薯片賣的幹幹淨淨,除了試吃的,今日收入二百三十六文,夏雲舒可是坐在原地數了好半天,然後直接找店鋪去換碎銀子了,這一文一文帶在身上可不方便了。

“姑娘,你的那個還有麽?”

結果,她剛将錢收好,将麻袋和秤收拾好放進背簍,跟前便跑來了氣喘籲籲的幾個人,更是看着她空空的背簍委屈巴巴的問道。

“不好意思,今天的賣完了,明天再來吧。”

夏雲舒也是無奈,只能是歉意的相告,那些人也沒發火,只是點頭之後惋惜的離開。

而那些商販實在是眼紅到不行了,都想巴着她問幾句,可是她轉了一個方向便離開了。

然後找了一家店鋪,将自己身上帶來的幾百文錢和近來賺的一起換了一輛銀子,這樣存放起來就好多了,然後直接徒步回臨水村。

“娘,趁着這幾日天氣好,你們在家再曬一些紅薯片吧,估計這些都不夠賣的。”

回到家,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劉氏早早的做好了飯菜,等着她回去。飯桌上,夏雲舒看着一間屋子的紅薯,思索了好半響,還是忍不住說道。

這些紅薯都是自己之前挑了剩下來的,因為個頭不大,做成紅薯片比較費時麻煩,她便直接棄了,最近劉氏便聽了她的,經常做一些紅薯粥,不然就會烙一些紅薯餅,而她今早吃的正是紅薯餅。

可是,眼下這東西賣的正好,她覺得這些紅薯還有救,雖然說天氣不是太好,但是炕上還是可以蒸幹這些的。

最主要是劉氏已經懂得了竅門,她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她做不好。

知道那些紅薯片賣了兩百多文錢,劉氏驚訝的同時也打心裏高興,這事本來心中就想過,只是雲舒兒這孩子做事太認真,這些紅薯都是她刻意選出來的,她也不好開口,現在她既然這般說了,她自然是一千一萬個願意啊,當即笑着應了一聲好。

下午,母女幾個就分工合作了,夏雲舒繼續炸紅薯片,劉氏則在院子裏煮紅薯,刨刨紅薯片,夏雪繼續在山上撿柴禾,但是夏雲舒叮囑了,讓她把所有的柴禾撿了堆放在一起,等着她去弄回來。

所以,當夏雲舒趕到之時,那裏已經堆滿了很大一堆柴禾,像座小山那樣。

而夏雪卻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柴禾旁邊打盹,直到她出聲喊她的名字,她才擡頭,滿目疲色的笑着喊姐。

夏雲舒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後便開始用草繩綁柴禾,姐妹兩就這樣滾着這幾捆柴禾回去了。

“雲舒兒,不然我請一個月的假回來幫你們吧。”

晚上,夏雪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的說着胡話,夏雲舒幾個輪流照看着她,家裏沒有藥,夏天便讓劉氏熬了一碗香薷子水給她喝,倒是出了一身的汗,下半夜才慢慢退去,溫度也才恢複正常。

本來白天就累的要命,這半個晚上幾乎都沒有睡,幾人疲憊的很。

夏天很心疼兩個妹妹,雖然知道夏雲舒昨天賺了兩百多文錢,但是這個時候她卻高興不起來。

若是身子骨吃不消了,就是賺的再多也是白搭,沉思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姐,別說胡話,還能睡一個多時辰,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夏雲舒直接将她這建議給忽略,楊大夫雖然面冷心善,但是不會這般輕易将人帶到自己的藥館,即便是打雜的也一樣,夏天若是請這一個月的假,估計這輩子也別想讓他松口再讓她回去了。

比起現在吃點苦和夏天的夢想來看,她寧願吃苦讓她去圓了自己的夢。

況且,這天氣漸漸變冷,感冒也很正常,是她疏忽了,應該早點去接雪兒,她就不會累的坐在那裏打盹而着涼了。

聞言,夏天拉了被子将自己的頭給蒙上,不再說話,被子下的人兒,淚水卻嘩啦啦的流。

121夏雲舒那賤蹄子發大財了

天剛露出魚肚白,姐妹兩個便起了床,夏雪退燒後夏雲舒倒是趕着時間睡了一覺,夏天因為哭過,一雙眼睛腫的像核桃,姐妹兩心照不宣,起來之後各自洗漱。

劉氏則整夜未睡,為兩人做了紅薯餅。那大伯早早的來到了院子口,等着姐妹兩,将紅薯片搬上牛車,背簍裏裝着紙袋,水壺還有秤,姐妹兩先後上了牛車,依舊在劉氏的揮手中牛車緩緩離開。

依舊到了集市兩人便分開,牛車直奔菜市口。

許是這紅薯片當真引起了鎮上之人的注意,夏雲舒被這場面有些吓到。因為在她的那個小邊角,早已圍滿了人,個個手中提着竹籃,錢袋也是捏在手中,似乎是準備哄搶。她看了看自己只有五十幾斤的紅薯片,咕嘟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姑娘啊,你這往哪兒搬啊?”

趕牛車的大伯也是詫異了,這每天天剛亮就出發,即便是隔日起來,這牛車裏都還有股滿滿的香味,她賣的到底是嘛玩意?

而且那個小邊角不正是她昨日蹲着的地方嗎?現在怎麽被圍的水洩不通?

難道這些人是來等她的,那麽?這滿滿一大麻袋又該往哪挪?

他趕着時間去賺銀子,不能把時間這樣耗在這裏,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聲。

“那個…那個…就放這裏吧。”

夏雲舒被他的聲音給拉的思緒回籠,頓時尴尬一笑,抱着背簍退開兩步,對着這大伯說道。

麻袋一落地,牛車便離開了。夏雲舒将背簍直接放在麻袋上面,瞪大眼睛看着那群人一窩蜂的擁了過來。

“姑娘,先給我來一斤。”

“我也要,我也要一斤。”

“我要兩斤。”

“我要五斤……”

然而,這些人一窩蜂的過來不是排隊,而是将夏雲舒包圍了起來,更是七嘴八舌的喊道。夏雲舒被吵的一個頭兩個大,只能雙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眸中能見的就是那一張張嘴一張一合,樂不彼此,一直不休。

“大家排好隊……”

到最後,她連眼睛都是花的了,可是這些人精力好的很,而且人還越來越多,有種要幹架的姿勢。夏雲舒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雙手從耳朵上面放了下來,改由叉腰,大聲喊道。

她這一喊,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吃了幾塊紅薯餅在這一瞬間都給消化掉了,早知道她就把價錢擡高一點了,免得自己累死累活一天就進賬幾百個銅板。

而她這一喊,頓時安靜了,但是所謂的隊伍依舊沒有排。

其中,她只看到了兩三個昨天的老顧客,其他都是新顧客。

頓了頓,她緩了口氣:

“大家請稍安勿躁,我每天帶來的東西都有限,你們就先将就一下,若是今天沒買到的明天再來,近二十天我會天天來,但是每天的産量也就這麽多,人手有限,還請大家諒解。”

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清清脆脆的猶如鈴铛那般,聽着人的心裏特別的舒爽。加上這一臉親和的笑,兩排潔白的牙齒,一時間感覺要晃花這些人的眼。

見大家都不做聲,她便是笑着道:

“來,以這位老人家為首,大家将隊伍排好。”

之所以以老人家為首,也說明她尊老,這樣給人留下來的印象更好。這不,這些人還真的是乖乖的去排隊了。

然後,她才開始一個一個秤。

“大家一邊排隊一邊聽我說,這東西呢,買多了放家裏保管不好就會受潮,受潮之後就不如現在這般香甜,若真的要買多回去之後就用壇子封起來,不讓進入空氣,這樣味道才會一直保留。”

老人家一般要的不多,也只是圖個新鮮,而這些人又何況不是一樣圖個新鮮呢。

為了飽受好評,夏雲舒這會兒也顧不上銷量,而是誠心的提議。因為她提的意見誠懇,最終,也沒有人一次性秤五斤的,都是一斤兩斤的秤,這樣大概有三十幾個人買到了,大家也算是滿足了。

知道她明日還會來,一些沒買到的,夏雲舒将剩下的一捧多分給了他們,讓他們嘗鮮,大家都很開心,樂滋滋的說明天再來守着。

夏雲舒笑着和大家寒暄了幾句,便收拾好東西去換了碎銀子之後回去了。

東西賣的好,她回去的時間也越來越早。

到家的時候,劉氏依舊在煮紅薯,刨紅薯,夏雪撿了柴禾剛回來,此刻喝了幾口溫茶,正歇着氣。

見夏雲舒回來了,而且東西都賣的幹幹淨淨很是詫異。

“雲舒兒……”

劉氏擡眸看了下天,這才辰時剛過吧,怎麽就……

“娘,估計這東西新鮮,我一到集市那些人都排着隊在那裏等我了,這不,早點買完就回來了,今天多做一點,省的每天很多人都買不到。”

夏雲舒自然知道劉氏的意思,進屋喝了幾口溫茶,笑着說道。

聞言,劉氏咧嘴笑開了。

夏雲舒看着她這滿足的笑,伸手摸了摸夏雪的頭,便進了後堂忙活。

早上依着夏雲舒的叮囑,劉氏在竈上貼了一層薄薄的稻草,稻草上鋪滿了半幹的紅薯片,只要将這火一升,溫度就會高,這樣紅薯片幹起來就很快了,有了這稻草隔着,也不會弄髒,幹幹淨淨的東西看着都舒服,更別提吃了。

她熟練的洗鍋生火,在鍋裏的水燒幹後便倒油……

“不得了了,你們知道嗎?夏雲舒那賤蹄子發大財了。”

而趙家,趙晚生今天的生辰,因為是散生,所以并未大擺酒席,但是家裏親戚能到的基本都到了,趙建自然是在其中的。

因為時間尚早,也未開始做飯,所以大家磕着瓜子花生在堂屋閑聊着,不知道趙金蛋說了什麽,逗得老趙氏哈哈大笑,這眼睛都快笑沒了。

倏然,一穿着棉布大花襖子的婦女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氣喘籲籲一驚一乍的大聲說道。

頓時,整個堂屋都安靜了。

腦海裏唯一的就是夏雲舒發大財了,夏雲舒發大財了……

“去去去,哪聽來的閑言碎語,我爹今個兒生辰,你故意來找事的麽?”

趙大柱心中一緊,第一時間便是起身要趕人。

122這家你做主

他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出來在這裏陪陪兩位老人家,劉氏母女幾個出了這個門之後家裏的一切重任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每天起早貪黑,吃力還不讨好,媳婦親娘兩邊不是人。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可千萬不要因為劉氏幾個母女又鬧騰一次,他真的是承受不住了。

他雖然憨厚,但是不傻,劉氏母女幾個現在過得挺好,而因為近幾個月縣令那邊出了一些岔子,世放那孩子千叮萬囑讓三舅不要給他惹事,不然一家子吃不完都得兜着走。

不為家人自己着想也為幾個孩子着想吧,真的不要再出任何岔子了。

趙建疼惜自己的孩子,又怕自己一家被牽連便是老實了很多,連鎮裏基本都不走,而是在家歇着。

自己媳婦和弟媳雖然面和心不和,可是一家子的生活總該要過,二狗那事之後大家也意識到雲舒那孩子早已不是以前的雲舒了,不能輕易招惹,加上家裏事情也多,便像是把她們母女幾個給遺忘了。

因為也未見她們幹出什麽名堂出來,倒是在藥館的錢越欠越多,自己娘是什麽脾氣他清楚不過,她們過的越不好,她就越開心,對于她在集市賣東西賺錢的事他昨天在地裏幹活就聽說了,還挺為這孩子驕傲的。

沒想到今天這事就給抖了出來,而且還是這般的抖出來,能叫他不生氣嗎?

而老趙氏和兩個媳婦包括趙建已經變臉了。如今,劉氏母女幾個似乎成了他們的禁忌,提了準不會安寧。

趙大柱這會兒氣的身子發抖,恨不得将這長舌婦給扔出去。

這長舌婦是趙建屋子旁邊的,他男人一直在趙建名下幹活,所以特別的狗腿,因為趙建不喜歡劉氏幾母女,她們也就跟風使舵,各種看不慣,背後說閑話。明裏暗裏告惡狀,有時候,趙大柱甚至認為這是趙建安排她們監視劉氏母女幾個的。

之前她家裏每日濃煙滾滾,他們就去找陳家說,結果陳家去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事也就擱着了。可是不到一段時間又開始了,難道就不能讓兩家安安靜靜的井水不犯河水嗎?

“周家姐姐,你倒是說說,那賤蹄子如何發財了,難道又勾引上了哪家的貴公子?”

這長舌婦被趙大柱這般一說,臉上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可是趙大柱在這個村裏就沒有人怕過,加上有趙建壯膽,她不但不走,還直接瞪着一雙渾濁的眸子看向趙大柱。

而恰在這時,老趙氏偏偏又開口了,那種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去吃了夏雲舒。

趙大柱雙手一垂,顯得疲憊不已,當即站到一旁,将自己隐形了起來。

心中卻有股不好的預感,這個年,貌似不好過……

“趙大姐啊,你可不知道,她最近弄了個什麽玩意在菜市口賣,每天生意火爆的很,而且每天一大麻袋都賣的幹幹淨淨,據說每天能賺一兩銀子呢,若是這樣繼續下去,明年她就有可能買地建房了…….”

這長舌婦巴不得天下大亂,有的沒有的亂說一通,到最後簡直天花亂墜,聽得趙大柱一個頭兩個大,偏偏在這樣的時刻他又不能貿然離開,而王大花已經朝着自己走來,那表情看了毛骨悚然。

他覺得總有一天他會被這一家子給逼瘋。

“爹,娘,舅舅。她們幾個現在是翅膀硬了能飛了,可是我這手臂都幾個月了還不能做重活,耽誤了我賺錢不說還不能為家裏分擔,她們現在有錢了,我是不是可以要賠償了。”

趙二狗聽說劉氏幾個都發了,一雙眸子頓時腥紅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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