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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更多的是妒忌。一手摸着自己被夏雲舒傷了的手臂,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啊,爹,娘,我們是該為自己讨回公道了。”
周蠻嬌自然是樂意附和。
劉氏那賤命怎麽能夠比自己好呢,她的幾個賠錢貨更不能有出路,這樣讓她們以後怎麽在這村子裏做人。
再說了,短短幾個月,她每天做家務,幹活。這手都粗了很多,還起了很多繭子,摸起來都不舒服,被趙二狗都說了幾次了。
她心裏也苦,奈何要是不做,連口飯都吃不上了。
誰都知道,二狗不能和大哥一樣下地幹活了,家裏少了最厲害的頂梁柱,就是大哥和三弟累死累活也賺不到幾個子,家裏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差,吃的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她的寶貝金蛋都瘦了。
趙大柱聽了窩了一肚子的火,剛要出聲卻被王大花在他腰間狠狠一擰,頓時疼的他臉都扭曲了,只能是站在那裏默默地嘆氣。
“都囔囔什麽呢,嫌家裏不夠忙,還得去管人家閑事不是。看你們一個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人家可以發財,你們呢,就知道站在這裏說酸人的話,何曾想過自己也去努力啊。能安安靜靜陪我過個生辰嗎?”
趙晚生早已受夠了這一家,上個月他風濕導致腰傷發作,疼的在地上打滾,這一家子除了趙大柱會做點實事,其他的都只會靠嘴巴說,連杯茶都不知道倒,二狗那傷早就好了,又沒傷筋動骨,他活了大半輩子這點還看不出來那就真的是白活了,可是這孩子偏偏借由此事一直賴在家裏好吃懶做。
動不動就手痛,身體不舒服,在老婆子和兒媳婦面前更是油嘴滑舌,再這樣下去,他趙家就真的是毀了。
現在他才明白,當初劉氏母女幾個在這個家的重要性,她們心中的苦和累一直不曾有人去體會,這才導致寧願鬧得無家可歸也不願回到他趙家。
如今,人家憑着自己的能力發財了,一個個又開始眼紅了。
幾個月的時間,讓他看清了一切,卻是後悔莫及,但無力回天。
就這樣橋歸橋,路歸路吧,誰也不要招惹誰,不然這兩家子不會完的。
“爹……我說的沒有錯啊,我這手本來就是她傷的,是她們幾個狡猾不願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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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爹,您怎麽幫着外人說話了。”
這趙二狗夫婦就不樂意了,他們想要為自己讨回點公道怎麽了,還能礙着誰不是,連爹都要胳膊肘往外拐,難道是覺得自己兒子和兒媳婦還不如外人來的好?
當即夫婦兩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為自己抱不平了。
“我累了,這家你做主,你看着辦吧。”
123我們盡力就好了
趙晚生扶額嘆息一聲,聲音疲憊不已,今天老大老二家的孩子都會回來,子平指不定也會回來,他本來還挺期待的,可是現在什麽興趣都沒了,對着一臉寒霜的老趙氏說了一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間。
如今縣令出了事,世放那孩子小心謹慎,子平的前途指不定也會受到影響,這一家子怎麽就不知道收斂呢。他辛辛苦苦一輩子,子平那孩子所有的付出可不要毀在這臭婆娘手裏啊......
随着趙晚上一離開,頓時,整個大廳都安靜了,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你們慢慢聊,我去忙了。”
趙大柱也是心累不已,他都快要憋出心病了,這段時間甚至都産生了自殺的念想,整個家,除了幾個孩子,他真的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每天就像個陀螺一樣,除了做事還是做事,有時候回來連口熱飯都沒有。回來聽完娘的埋怨還要承受媳婦的責怪。
他這是招誰惹誰呢,兩邊不是人。
這風氣是誰助成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他只是一個晚輩,根本沒有權利說一些什麽,但是,再這樣下去,他們趙家遲早有一天會敗落下來,到時候真的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蔫蔫的丢下一句話,便是扛了鋤頭出門了。
氣氛一時間就這樣詭異了起來,老趙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便是對着兩個媳婦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愣着做什麽,孩子們回來都得吃飯呢。”
周蠻嬌一向會推脫責任,這節骨眼上不閃就是傻子了,而老趙氏的話無疑是給了她臺階下,當即一溜煙的跑去了後堂的方向。王大花擔憂的看了眼趙大柱離去的背影,咬着下唇,眸底有着一絲歉意,但只是瞬間,這股歉意便消失的一幹二淨。
趙大柱是自己的相公,是自己孩子的爹,劉氏幾個只是外人,他幫着外人說話就是不對,自己這樣做沒有錯,想通之後便也去了後堂。
趙二狗很氣憤,除了娘和自己媳婦大家都不支持他,他自然會用自己的辦法為自己讨回公道。見大家都離開了,自己在這裏也是多餘,便是進了自己的屋子。趙金蛋見狀,抓了一把瓜子和花生放進口袋便跑了出去,一時之間,整個堂屋就只剩下趙建兄妹和那個長舌婦了。
三人一對視,便湊近開始小聲嘀咕……
而夏雲舒這邊,母女幾個忙的不亦樂乎。直到午飯時間才歇息下來。
夏雲舒累得腰酸背痛,劉氏也不例外,好在這不是體力活,不然她這可真的吃不消,畢竟這腰之前受傷太厲害了,即便是養了幾個月,只要稍微用點力都會疼的大汗淋漓,喘息不上來。
“娘,我炖了湯,你多喝點,雪兒也喝,長個子的。”
這飯自然是在後堂忙活的夏雲舒做的了,她今天速度快,現在已經煎了二十幾斤了,到晚上估計能煎一百斤左右,正好,将屋裏的空間給屯出來了。
她特意炖了骨頭湯,裏面放了些枸杞紅棗,她為劉氏和夏雪各盛了一碗,并且叮囑道。
“給天兒也留一點,回來喝完熱湯睡覺都沉。”
劉氏和夏雪洗了手坐了下來,在看到這熱氣騰騰的骨頭湯時眉眼一彎,笑着說道。
“放心吧,熬了一鍋呢,少不了姐的。”
夏雲舒喝了一口熱湯,頓覺得身心舒暢,亦是笑着回到。
因為有湯,她就炒了一個大白菜,還有一碗蒸腌菜。這樣省時間,還可以一心兩用。
幾個人吃的倒是挺歡,夏雪更是吃的滿嘴都是油。
夏雲舒經常會買筒子骨回來熬湯,一個是便宜,二對她來說也營養,适合她們母女幾個。費些柴,熬出來可美味了。
“雲舒兒,這紅薯能曬的都曬完了,估計也挑不出幾個像樣的了。”
期間,劉氏看了眼那一堆歪瓜裂棗個頭小的紅薯,有些惋惜的說道。知道這紅薯片需量大,但是家裏沒有多餘的了,她已經盡量将能曬的都挑出來曬了,而且放了這麽久,蔫了許多,比起之前要費時一些,光是刨皮這一步就要麻煩不少。
不過她在家裏也沒事可做,這樣倒是好打磨時間。
只是不曾想,這麽一畝多紅薯居然能賣這麽多銀子,要知道,這都是人家不願種植的啊。
“娘,已經很不錯了,我們盡力就好了。”
夏雲舒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一畝田沒有白費就好,至少她這市場也打開了,明年就會多種一些了,不過這種植這個是個體力活,真的很累,她希望能夠收購就好。
而且,她想年後在集市先租個鋪子做些小本生意,等賺錢了再回來買塊地建棟大房子,不管怎麽樣,總該有個屬于她們自己的窩吧。
聽了夏雲舒這麽一說,劉氏這心也算是定了下來。她說的對,至少她們盡力了。
飯後,夏雪又去了山上撿柴禾,夏雲舒繼續煎紅薯片,劉氏則守在院子,照看着今天剛刨好的紅薯片。
院子的門一直都關着,劉氏就在院子裏做着冬衣,須不知此刻,好幾顆頭顱正湊近院子的門縫往裏面瞅。
這門還是冷逸宸那會兒換的,他貌似不喜歡與外人打交道,這外面的門比裏面的門還要結實,結果這便宜都讓她們母女幾個給占了。
只是,從這門外瞅也瞅不出個啥來,而且這次的紅薯片又不多,加上幾個大簸箕還有炕頭,只是在一邊鋪了薄薄的稻草,偏偏這樣看什麽也看不到。
而這幾人之中便有周蠻嬌和老趙氏,兩人剛吃完午飯就按捺不住了。
須不曾想家裏還一堆的客人呢,而且趙金鵝趙金鳳他們都回來了,趙子平好像晚上才會回來。
“娘,那布看着素淨,可是做出來的棉衣可好看了,一看就價錢不低。幾個賤蹄子不知在哪弄了什麽東西能夠賺錢,這錢一定來的不幹淨。”
路人來來往往,這對婆媳也不知道避嫌,周蠻嬌從門縫裏看到了劉氏正在穿針引線的坐冬衣,心中妒忌的發狂,當即惡狠狠的說道。
“她們的錢怎麽會來的正當,也不看看,幾個女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定賺的是黑心錢。”
路過的村民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卻都不好意思靠近,可是老趙氏卻壓根不去理會,反而附和着周蠻嬌開始讨論起來。
124你瞅啥呢
“娘,兒媳不甘心,二狗這樣子,今後還不知會不會痊愈,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這樣下去嗎?家裏少了他這個頂梁柱,子平以後的束脩也是個問題……”
周蠻嬌此刻一臉憤然,一雙眸子從門縫裏剜着正在做冬衣的劉氏,指甲也是洩氣般的在自己褪色的衣袖上狠狠抓了幾下,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齒的出聲。
老趙氏一向都向着他們二房,加上兩老偏愛金蛋,在這一點她就勝了王大花一籌。可是,劉氏明明長了副窮酸樣,她的幾個女兒更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怎麽能比自己過得好,這心口像是被什麽撓着,難受極了。
“放心吧,這口惡氣娘一定會為你們出的。”
說起這個,老趙氏也是嘆息不已,二狗都幾個月沒有出門幹活了,一切都是老大撐着,老三是個打滑的,做事他們也不放心,真得怕老大哪天累得倒下了這個家就真的是沒有人帶頭了。
二狗夫妻雖然沒有老大憨厚老實,可是這嘴甜,知道哄她老人家,加上她的寶貝孫子更加會疼愛她這個奶奶,她可謂是偏愛這一房了。
可是,偏愛歸偏愛,不能就這麽一直下去,這要是年紀大了還不得他們兩老來養他們一家啊。
所以,嘴上是這樣說,其實也是抱有私心的。
“娘,咱先回去想想對策吧,子平晚點不是要回來嗎?我們找他說說,他是個讀書人,腦子聰明,肯定比我們這些人有辦法。”
相處這麽多年,周蠻嬌可謂把老趙氏的性子給摸透了,在她面前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會醞釀好,而且專挑她喜歡的說。這不,現在把趙子平一拉出來,老趙氏一張臉都柔和了不少,當即笑呵呵的哼唧幾句便往回走。
冬天,大家基本都不午休,都是放下碗就出門做事,而這個時候路過的村民不少,就算是走出好遠都會回頭看幾眼,不知這趙家又哪門子風不對,兩家都鬧成這樣了,她們居然這般偷偷摸摸的在人家門口瞅,就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可是,老趙氏的面皮有多厚是他們都不知道的,而且這事就是傳出去她也能扭轉過來。說白了,就是她們母女幾個不負責任,傷了她的兒子就想推脫責任不了了之,結果自己賺錢吃香的喝辣的,将自己一家置于水深火熱當中。附和她們一起的也就周建的幾個走狗,夏雲舒是從來都不睜眼瞧的。
然而,這趙家人剛走,那邊陳六喜又來了,但是他也沒有進門,而是在院子外瞅。
他就納悶了,姐姐嫁過來這一家就發了,然後直接搬離了這裏,這生意也是越做越好。結果時隔那麽多年,別人将這宅子給租了,結果本該是連乞丐都不如的母女幾個現在也發了,難道是這宅子的風水好?
趙建叔剛才才到家裏陪老爺子閑聊,無意間問起這事,之前他們一家倒是不曾在意,現在卻覺得還真的是這麽回事兒。
最主要是這劉氏母女幾個整日關了門在裏面,不知搗鼓些什麽,可是趕集的嬸兒們卻見夏雲舒在集市賣東西,而且生意還很火爆,每天都是一麻袋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賣完,回來繼續關着門,莫不是這宅子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是他們不曾發現的寶藏?
老爺子坐不住了,可又不放心,便是讓自己不要打草驚蛇,免得被她們發現到時候将寶藏給轉移了,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啊。
想着自家姐倒是跟着夫家發達了,吃香的喝辣的,可是自己一家卻在這村裏這麽多年了,還沒有一點變化,不管是誰都想發財過上好日子啊。
若是這宅子真的這麽靈驗,那他們還租出去幹啥,自己住還不好啊。
“六喜啊,你瞅啥呢?”
這走了一對又來一個,隔壁的大爺終于忍不住了,便是走了過來,用煙杆敲了敲陳六喜的肩膀,湊近大聲問道。
趙家婆媳出了名的厲害,他們不敢招惹,可是這陳家卻是個窮鬼窟窿,除了嫁出去的大女兒一家子都守財奴,而且這六喜腦子不好使,這是衆所皆知的事情。
劉氏母女幾個可憐,好不容易熬到頭了,可又被給這些人給拖下水,這不好奇心一來,便直接上前問道。
“啊…啊…沒啥,沒啥,我…我…就就是看劉嬸子在家嗎?問問她還要續租不。”
這事老爺子可是再三交代了不許傳出去,不然被姐姐一家知道了一定不會把這老宅交給他們看管的。老爺子的脾氣暴躁,那拐杖打下來可以将你打出幾個血窟窿,陳六喜最怕了。此刻,被吓了一大跳不說,整個人都在顫抖,良久,才回神過來,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這年一過就是半年了,而之前那公子租的只是半年,他這個理由也是很符合的。
可是,這話一落,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門嘎吱一聲在這個時候開了。
“啊……”
劉氏探出頭來,陳六喜驚的大叫一聲,這一驚一乍的把劉氏和那老人家都吓得一愣,這孩子,莫不是吓着了?
“六喜,這續租的事情我得跟幾個女兒商量商量,改日再給你回話行麽?”
陳六喜剛才并未壓制住自己的聲音,所以劉氏把他的話也聽進了耳朵,這才上前開了門,并且溫溫柔柔的說道。
“嬸子啊,我只是想來問一下,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劉氏這話一出,陳六喜可就慌了,他朝着院子裏面探了探頭,便是笑着對劉氏說道。完了又道:
“嬸子,你家那曬的是嘛玩意啊?今日又沒有太陽,這樣曬着不會壞麽?”
陳六喜在外界來說是傻,其實只是反應比別人慢而已,腦回路跟正常人比起來真的要慢半拍,所以,在看到院子曬着的東西之時便開始起疑,并且問向劉氏。
“今年不是沒有種田麽?只能将地瓜曬幹過冬了。”
在夏雲舒的各種洗腦下,劉氏萬事也留了一個心眼,見陳六喜問話,她也不含糊,反倒大大方方的笑着說道。
這個不是稀有品種,雲舒兒說了,明年就會有人效仿了,她們能賺的也只是今年,所以,在大家都還不知道的時候能夠瞞着就不要說的直白。
母女幾個就靠着這個活了,她可不想辜負了雲舒兒這麽久以來的努力。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嬸子,我先回去向老爺子回話了。”
125你我本來就是外人
夏雲舒真正賣的東西村裏人并未見過,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加上更加不會懷疑到那麽廉價的紅薯身上去,陳六喜只是再次往裏探了探,順便吸了吸鼻子,似乎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味,但是也未多加留意。
禮貌性的說了幾句便折了回去。
須不知出了一身的冷汗,被老爺子知道了準會罵,甚至還會打一頓。
而隔壁的老爺子只是看了劉氏一眼,便拿着煙杆回去了。雖然同情劉氏幾個,但是她的身份在這村裏還是很敏感,如今雖說是鄰居,但也只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劉氏亦是歉意的對着他颔首,并未主動打招呼,見他們都走了,他又将大門一關,去忙了。
有了上次夏雪發燒的教訓,夏雲舒把握好時間,早早的收拾一番便去了山裏,而這會兒夏雪正在捆綁柴禾,她笑了笑,上前,便開始幫忙。
姐妹兩照舊的将柴禾給滾着往回走。
近來的太陽越來越少見了,溫度也持續下降,真的是要進入了真正的冬季了。
而夏雪的手已經生凍瘡了,記憶中姐妹幾個每年一入冬就會生這玩意,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真的是疼癢難耐。
回到家,夏雲舒便讓夏雪用熱水燙了手去烤火,夏雪龇牙一笑,很乖巧的照辦了。
“雲舒兒,今個陳家的人來了,問咱們還要續租這宅子麽?”
之前夏雲舒急急忙忙的去接夏雪,劉氏沒來得及跟她說這事,這會兒倒是有時間了,見她在堆柴禾,便是走了過去搭把手,猶豫的問道。
夏雲舒手中的動作一頓,随即便去了冷逸宸之前的房間,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才将雙方簽下來的合同給找到,看了好幾遍才道:
“估計不得續租了,這合同裏是元宵節過後合約到期,那會兒我們應該有能力搬離這裏了。”
她現在正在努力的攢錢,年一過就去盤個店鋪,本錢有限,先做點小本生意,慢慢累積再說。
這個家早已是夏雲舒在管了,劉氏對她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只是點了點頭,眸底卻有些複雜。
夏雲舒并未留意她的異樣,将柴禾堆好後洗了手便去了後堂做飯了。
“姐,你最近忙嗎?”
夏天今天回來的比較早,估計這年關了,需要在藥館熬藥的人也少了,她看上去也沒有往日的疲憊,夏雲舒拉着她坐下喝湯,順便問道。
一路走回來其實并不冷,但是這熱湯一下肚,當真覺得舒服了很多。她很詫異夏雲舒為何會這般問,當即笑道:
“估計是年關了,最近都是抓補藥的人,需要熬藥的倒是少了很多,楊大夫還有時間歇息呢。”
說道這個她今天可開心了,今天楊大夫居然親自帶着她去認藥了,還給她講了很多關于病理藥理的東西,可把七姨娘給氣死了。
如今想來,再累再苦也覺得值得。
“那…姐,你能抽出些時間在集市轉轉,看看有沒有小店鋪轉讓的,至于價錢我來談就好。”
天氣變冷,她必須加緊時間将紅薯片賣出去才好,其次就是備柴。所以,暫時騰不出多餘的時間去閑逛。不如讓夏天先去探探風,自己也好心裏有底。
這個夏雲舒一直就和她們幾個說起過,夏天自然也是理解,當即道:
“好,這幾天我有時間就去轉轉。”
夏雲舒笑着又給她舀了一瓢湯,只是,還未來得及喝,便聽到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母女幾個相視一眼,極為的戒備,按理說在這村裏是沒有人會找上她們幾個的。
劉氏要起身,卻被夏雲舒給攔下了,她倒要看看對方多有耐心。
“嫂子,是我啊,子平,知道你們還未歇息,能開門咱說幾句嗎?”
可是,對方還真的是不依不饒,一直敲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終于不耐煩了,這才大聲的喊道。
而夏雲舒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她就是要讓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是誰大晚上的來她們這裏敲門。不然出了什麽事,他們有理也說不清了。
“是子平哥啊,這大晚上的,我們幾個孤兒寡母的不方便開門讓你進來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知道了來人,夏雲舒也就不怕了。她站在大門口,扯着嗓門回答道。
而且他也只比自己大那麽幾歲,加上兩家早已沒有了那層關系,叫叔自然是不合理,于是改口叫哥了。
而且,他那猥瑣樣,在夏天身上做的那龌蹉事她還未全部報複回來,這次無緣無故的這樣,一定沒好事。
明知道自己一家不待見趙家人,便讓他一個讀書人來,就是他如今真的是考上了狀元,她也不願與那一家有任何關系。
“是雲舒兒吧,你怎麽把我當外人看了呢?”
趙子平氣的只想踢門,幾個月不回來,結果一回來家裏都亂成這樣了。他問幾個錢都拿不出,二哥還受了傷,至今賴在家裏吃白飯,他的束脩,他在外需要打點,需要交際都要錢,總不能就這樣斷了這些來往了吧。
聽說劉氏幾個發財了,他想着自己和劉氏母女幾個倒是沒有鬧翻,來借幾個錢倒是沒問題吧,結果人家這麽不給面子直接将自己給關在了門外。
這幾個沒文化的女人是真的不知道讀書人的厲害吧。
“子平哥,你我本來就是外人啊,你姓趙,我姓夏,怎麽會是一家人,這不是讓人聽了笑話麽?我們母女幾個沒有文化倒是不打緊,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笑話,可是你就不同了,今後的大人物,國家之棟梁,可不要随意開這種玩笑,我們可擔待不起的。”
去你他奶奶的,套什麽近乎,老娘眼不瞎,耳不聾,還不知道你這為人如何陰險。夏雲舒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完這一段話,都有種往門外潑洗腳水的念頭了。
等了好一會兒,門口卻沒了聲音,她也未上去确定人是否離開了,而是直接将大門給關了拴好。
“趁着時間還早,我再去煎幾鍋紅薯片。”
總覺得事情不對,而且還是在她開始賣紅薯片開始的,夏雲舒覺得自己關門在家太久了,壓根就不聞窗外事也是不好的,指不定這外面早就知道自己賣紅薯片賺錢,所以想着法子來套話了。
以防夜長夢多,她必須得早些将這紅薯片給賣了。
126這家都被你掏空了
只有錢不在她身上了,她才能安心下來。
畢竟,這趙家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她知道最近縣令那邊不太平,被上面責罰了,所以趙建也收斂了不少,但是這事遲早會過去,只要縣令不下臺,趙世放還是在衙門當差,逮到時機趙建一樣會找自己麻煩。
看着她這火急火燎的樣子母女幾個都有些懵,但是這趙子平找上門來,心裏還是忐忑的,加上就快要過年了,千萬別出什麽岔子才好。
夏天第一時間跑出去将大門給栓好,叮囑劉氏帶着夏雪先進屋歇息,她則去了後堂幫夏雲舒。
竈裏的柴燒的噼裏啪啦響,夏雲舒正在燒油,整個竈房都被柴火照亮,無需添加任何照明。夏天嘗過這煎好之紅薯片的味道,但是卻從未親自做過,此刻,亦是來了興致,搓着手走向竈頭,看夏雲舒正彎腰在篩子裏挑挑選選,便是開口道:
“雲舒兒,姐來幫你。”
夏雲舒微微掀眸,笑着抿了抿嘴,便是将位置給讓了出來叮囑道:
“姐,挑大塊均一的放進鍋裏。”
說着,自己将地下的木盆挪近了些,順手抄起篩子将早先選好的紅薯片倒進熱油裏。頓時,只聽到滋啦滋啦的聲音。
夏雲舒基本都是先将大塊的挑了炸了,最後再炸小的,那個時候油熱,就不用再添柴了,拿着鏟子翻騰幾下就行,倒進木盆裏的時候将其抄勻,壓根看不出啥區別來。
“雲舒兒,年關了,你們在家可要小心,要是有人來找事,你們也別怕,實在招架不住了就喊村長來幫忙說理。”
夏天一邊挑選着紅薯片,躊躇一番,才緩緩開口。
趙家人的德性她比誰都清楚,只要能鑽空子就一定會鑽。再說了,紙包不住火,雲舒兒賣這紅薯片的事情遲早會傳出去被人知道,她擔心趙家人會使絆子,甚至明搶。
錢財雖然是身外之物,可是現在對于她們母女幾個卻堪比自己的命。哪怕是一個子都是雲舒兒和夏雪一滴汗一滴血換來的,給誰都不能讓趙家人占了便宜。
“放心吧,姐,這事我自有分寸,你每天照顧好自己別讓娘擔心就好。”
夏雲舒從那木盆中擡頭,看着夏天嫣然一笑,很是輕松的笑道。
村長家的老爺子終歸是沒有邁過這一關,昨天西去了,村裏這會兒都去幫忙張羅了。自己也不好一直打擾村長等人,該崛起的時候絕對不能懦弱,不然趙家有了這一次就會有二次,真當她們幾個好欺負。如今,只要家裏幾個人平平安安就好,錢的事她會想辦法。
“姐知道你能幹,腦袋瓜子聰明。可是他們人多,力氣也大,可不要硬來。”
幾個月下來,對于夏雲舒的轉變一家人也都适應了,可以說是徹底的依賴和相信她。但是前提不管遇到什麽,必須是以自身安危為重。夏天就怕夏雲舒硬碰,論打鬥,是絕對打不過趙家人的。
看着夏雲舒一副閑然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頭,更是千叮萬囑。夏雲舒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便是選擇了閉嘴,一時間,整個竈房除了油炸的滋滋聲就是柴禾燒的噼裏啪啦聲了。
姐妹兩并未忙到太晚,而是适當的煎了幾鍋便收工了。
回到屋裏,夏雪和劉氏早已入睡,兩人輕手輕腳的脫了衣服上榻。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同一時間,趙家的主屋卻亮着煤油燈。
這老趙氏也是大放血,若是家裏其他人敢這般浪費,絕對會被她扒去一層皮。
“娘,這些根本就不夠啊。”
趙子平肥胖的身軀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個暗紅的小木盒,打開,将其中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一清點,眉宇間是濃濃的不耐煩,口吻也是帶着濃郁的戾氣。
這些東西都是很普通的首飾,就是全賣了都抵不了幾個錢,談何束脩和生活費。
老趙氏站在他身後,也是一臉焦急,可是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錢財出來了。
而且這都快二十兩銀子了,就這一個巴月就要過年,就是送禮也不要這麽多吧。
這可是一家子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還賠上小輩們平時孝敬她的飾品。可是一下子全都搗了出去,她心如刀割,卻也無能為力啊。
可是,眼前是她最得意的兒子,将來可是要當大官的,說什麽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心肝寶貝,更不能讓他在其他學子面前丢臉。
“這家都被你掏空了,不夠自己想辦法。”
可是,老趙氏還未開口說安慰的話,一旁的趙晚生吐出一口濃煙,将煙杆敲得咚咚響,一雙渾濁的眸子無奈的看着這對母子,滿是怒氣的出聲。
致遠那孩子雖然小,但是也在學院念書,一年不到一兩銀子就可以了,可是他……
每次回來都是将大半個家給搬走,剩下的老少瞪着眼吃幹飯。若不是為了他這束脩,老二的手也不至于耽擱那麽久,因為老趙氏壓根就不願拿錢出來為他診治。
可是,學院明明每年只收五兩束脩,可是到了這裏卻變成了無底洞。每年的糧食,畜牧賣了都不夠養活他一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前幾天他去了鎮裏,聽說人家同在一個學院,一年不到十兩銀子就可以,他當時難以置信,還追問了好久,知道今個自己的生辰,孩子們都會回來,他就想看看子平這孩子又要往家裏拿多少錢。
結果,老婆子拿不出,他就開始在這屋子裏翻箱倒櫃,就差沒将老婆子的嫁妝拿出去變賣了。
他火了,在這般縱容下去,他們估計連個養老的人都沒有了,老大老二老三都已經開始抗議了。
而作為一個讀書人,他更加懂得這個道理才是。
“爹……”
這還是趙晚生第一次對着他這麽中口氣說話,趙子平心中一緊,眸光一閃,當即委屈的喊道。
“哎呀,老頭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咱家子平整日在學堂念書,哪來的時間去賺錢啊。再說了,他自己聰明,知道打點人,為自己鋪好路,省得你又去打點有錯麽?”
老趙氏見趙晚生兇自己的心肝寶貝,當即就不樂意了,如同護小雞那般将趙子平護在了身後,更是語氣冰冷的說道。
“子平,你爹他今晚喝多了,別往心裏去,有啥事,娘給你撐腰。”
127為錢争執
今天他生辰,孩子們都回來了,晚上的飯菜很豐富,他和三哥都喝了點酒,估計是這酒勁上來了,都開始說胡話了。老趙氏反正不相信自己疼愛的寶貝會這樣,此刻,口氣也是重了點,完全沒有站在趙晚生的立場去想。
“寵吧,寵吧,遲早有一天你會害了這一家子。”
趙晚生氣的臉都紅了,煙杆敲得更加響了。可是,面對自己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實在是說不出更重的話來,只能是拿着煙杆發洩。
“瘋子,喝了幾口馬尿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子平,咱們走,別理這個瘋子。”
老趙氏之前還念在他喝多了的份上不明着置氣,只是口氣重的随意念叨幾句,結果這人還沒完沒了了,當即将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收入木盒當中,冷聲罵了幾句便拉着趙子平離開了。
這家一直都是她在管,錢財也在她手裏過,她若不從幾個孩子手裏擠,哪裏來的這些首飾和銀子。她給誰那也是她的自由,還礙着誰了不成。
“造孽啊,這都是報應,報應啊……”
老趙氏和趙子平一走,趙晚生直接從榻上滑了下來,捶胸頓足的哭了起來,但是他哭的很壓抑。
關于趙子平在學院幹的事他都打聽了一些,一家子為了他省吃儉用,連一個雞蛋都要拿到集市去賣,結果他就是這般揮霍的,逛窯子,巴結富人,甚至還在外人面前說自己等是他家的下人。
得知這一切的時候,他頭暈眼花,險些暈倒在地,更是再也聽不下去關于他的點點滴滴。一夜之間,他像是老了十歲,但是卻不知道要如何跟家人說,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跟老大說。
可老趙氏很寶貝他,幾乎不讓他離開自己的眼線,他想要單獨找他談話她便立馬插進來,像是他會欺負了她的心肝寶貝。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這一家之主根本就是多餘的,到頭來,除了幾個孩子會喊他一聲爹,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突然間很懷念劉氏在家的日子,家裏井然有條,永遠都不要他們操一點心。
這就是報應啊,自己等怎麽對劉氏母女幾個的,如今這報應全部都應驗到自己家人身上了......
“娘,你也偏心也不帶這樣的吧,子平是你兒子,難道我家二狗就不是了麽?他傷了手,當初求着你拿出一些銀子出來給他看大夫,可是你卻只是讓他去李振那裏簡單的包紮一下,現在卻将家裏所有的錢財都拿出來給子平,你的心怎麽這麽偏啊……”
“娘,子平一年的束脩也才五兩銀子,可是咱們家一年在他身上花的銀子至少有三十多兩吧。”
晚飯就已經鬧得很不愉快,趙子平還跟幾個哥哥嫂嫂吵了起來,最後賭氣才會将注意打到劉氏母女幾個身上,結果碰了一鼻子的灰,回來便直接沖進老趙氏的屋子裏翻箱倒櫃了。
因為這動靜還弄得挺大的,驚動了大房二房家裏,便都出來看究竟,結果這一看不得了,連爹這次都發火了,兩房難得默契一次,委屈不已的控訴起來。
而王大花那一段話可謂說到了幾人的心坎裏。她的致遠也在學堂,一年一兩銀子足夠了,可是趙子平的開支是他的三十倍,怎麽樣也說不過去吧。
而且趙子平的束脩誰都知道,明着标價,五兩一年,就是搭上吃住穿也不要十兩銀子,那麽,剩下的二十多兩都去打點人了?要是他自己能夠兼職貼補一切還說得過去,可是這一個字都是他們辛辛苦苦賺來被老趙氏強要去的。
要知道,他們一家十來口人一年的開支不過十幾兩啊,更可況他只有一人。況且,他衣服的料子比起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這因為他在學院為了面子也可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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