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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這些弄回去,跟雪兒在家裏,不管誰來敲門都不要開,我去去就回。”
趙二狗剛才的眼神很不對,她必須有所防備才好,見劉氏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便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将背簍丢給她,自己則進屋拿了工具就出門了。
劉氏一頭霧水,壓根就不知道她要做什麽,而剛剛被吓着的夏雪這會兒也是徹底的回神過來,只是夏雲舒已經遠走了,她想跟也晚了。
只能是瑟瑟的喊了一聲娘。
劉氏嘆息一聲,提着有些沉的背簍進了屋,聽了夏雲舒的話将門給關好。
“到底要用什麽東西能夠将他們整的哭爹喊娘呢?”
這邊,夏雲舒獨自上了山,扭頭看着四周,冥思苦想,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這還不簡單,将這些竹子削尖了插在家裏院牆的下面,準讓那些觊觎的賊人屁眼開花。”
而在她嘀咕的瞬間,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夏雲舒一愣,遂擡頭看去。對方也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她疑惑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指向來人,倏然瞠大眸子尖聲叫道:
“暴露狂,怎麽又是你?”
這最後一個你字都破音了,随即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心尖一提,他上次可是再三咬定自己是土匪,而且幾個月不見,怎麽這段時間碰上兩次了。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依着她現在的條件,只有靠這山裏的東西了,若是夏天還好,她有辦法弄些蜜蜂回去,到時候蟄他們滿頭滿臉苞,讓他爹娘都不認識。
黑蒼擎饒有興趣的瞅着她,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個月,這女人變化倒不是一般的快,自己上次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如今從之前的邋遢潑辣長成了現在的亭亭玉立,雖不是那種一眼就能進入心底的,但是小巧玲珑,五官秀氣,倒也別有一番看頭。
同時,夏雲舒也細細的打量起了他,大胡子剃了,頭發也梳順了,餘留部分散在腦後,倒是多了一股大家公子的韻味。一身湛藍色的袍子襯的人挺直如玉樹,真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裝。
可是,這一身血漬是怎麽回事?
“喂,你不會是殺人劫財了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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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王八念經,越念越不靈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突然想到他這身行頭的來源,夏雲舒吓得臉色灰白,差點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地。
要讓她對付趙家那群人自然是沒有問題,因為他們都是村裏人,沒見過世面,也就表面兇些罷了,你要是比他們更兇,他們的氣勢自然弱了下去,可是眼前這大土匪…..
那可是一根手指頭都能将自己捏死啊。
她當初可是鬼迷心竅打過他的。
看着夏雲舒細微的表情,黑蒼擎不由臉一黑,他若是那種兇殘之人,她還能活的這般惬意,攏了攏眉心,當即調侃道:
“你說呢?”
說着,人還逼近一步,大手有意的在腰間的劍柄上撫了撫。
通過他的動作,夏雲舒才看清,他身上還帶了兵器的,而自己身上那把小刀……雖說削鐵如泥,可是,若是真的兩人交手,她這小刀還未拿出來就被人家直接砍成幾段了吧,而且她都不揭穿還好,可是偏偏蠢到一眼揭穿,他不殺人滅口才怪。
想起自己年紀輕輕,将來可能會貌美如花,她這心就極為的不平衡,臉色一變再變。
良久,她穩住了顫抖的身板兒,抖着手叢胸口将那出賣冷逸宸的二十兩銀票給拿了出來,很是殷勤的呈了上去:
“這是我最後的家底了,求不殺。”
态度極為的溫和,話語中也帶着一絲祈求。
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見到冷逸宸了,反正已經對不起他了,愧疚也是無濟于事的,大不了今後每月初一十五她都燒香祈禱。
“ 而且這都年關了,見血可不好啊……”
見他久久不接這銀票,夏雲舒苦哈着臉,再次強調到。
實際卻是在打自己的臉,不然他這一身血漬難道是他自己的?
黑蒼擎的臉一黑再黑,好歹他也是在她面前坦誠過身份的人吧,她就這麽不相信自己指節分明的兩指将那銀票捏住,夏雲舒眸光一喜,立馬松手,咽了口口水,雙手疊放在跟前,極為的乖巧,等着這大爺發話。
良久,頭頂終于響起了耐人尋味的聲音:
“你的命就值二十兩?”
夏雲舒氣的想罵娘,她的命自然值錢了,而且比起土匪的命值錢多了,奈何在這種情況下,不敢罵出聲。最後,索性眼一閉,咬牙道:
“那你要怎麽辦?”
“本土匪受了傷,近幾個月都不宜出門,你負責本土匪的衣食起居。
看着她這豁出去的表情,黑蒼擎嘴角幾不可查一的扯,帶着一絲得逞出聲。
“啊….哦……”
夏雲舒半響都不曾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随即卻是瞪大眸子看向黑蒼擎,而他卻也正興致的看向自己,所以,她向惡勢力低頭了。
不就是伺候他衣食起居麽?
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咯,這一點,倒是難不倒她。
“但是…我有條件。”
倏然想起什麽,她像是小學生一樣舉手還墊了下腳,在觸及到黑蒼擎冰冷的視線之時蔫蔫的垂下了頭,并且連聲音都隐藏到自己肚子裏去了。
“說。”
不過,黑蒼擎是習武之人,即便是看她剛才的唇型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麽,當即給了她說話的空間。
“那個…你不可以傷害我家人,而且這輩子都不能傷害到她們。”
只要他不牽連家裏幾個弱女子,她累點受點氣倒是無所謂。便是壯膽說道,早知道上次在林子遇到他受傷就出手搭救一把的, 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到這副田地,現在好了,被逮了個正着,人家還記仇了,夏雲舒啊夏雲舒,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依你。”
沒想到黑蒼擎卻是一口答應,而且還極為的爽快,夏雲舒再三看了他幾眼,總覺得他在耍心機。
“那…那…要不你在這裏歇着,我去把東西弄回來再一起…回去。”
說道回去,她是極為不情願的,之前有冷逸宸和展離兩人,幾個月之後又帶回去一個,不說村裏人,就是劉氏幾個也該說她了。
“就你?”
黑蒼擎卻是嗤笑的看着她,夏雲舒橫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心裏默念着,你發病吧,發病吧,最好一病不起,我會好心找人挖坑給你立墓碑的,可是她這算是王八念經嗎?
可是卻越念越不靈,人家照樣跟着一路跟着她。
準确的找到那片竹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斷了兩根竹子,然後坐在一旁開始削竹釘,而黑蒼擎卻在不遠處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靠,這樣削到明年也削不出一百支竹釘。”
夏雲舒切菜的刀法很好,但是削竹釘卻不行,雖然不算是細致活,但是這竹子刺手,不一會兒都弄傷好幾處了,而且從黑蒼擎的角度看,有些笨手笨腳。
“哎呦……”
就在這時,夏雲舒不小心削到了自己的手,當即痛呼一聲,手指的鮮血汩汩而流,亦是再次引起了黑蒼擎的注意。
若是再用力一點,這手指就斷了,就是此刻,這道口子不大,卻很深,她最怕疼了,當即眼眶都紅了,聽着踩着地面的嘎吱聲,淚眼汪汪可憐巴巴的擡眸。
卻見黑蒼擎正往這邊走來,他似乎傷了腿,走路有些恍,而且比起剛才,臉色也是白了幾分,這人,是真的又去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麽?
她最近也是聽聞過一些事情,關于土匪和縣裏的,可是卻無法确定是不是他們一夥人幹的。可是,每一次他似乎都是單獨行動,從未見過他的同夥。
“喂,那個…你傷的嚴重嗎?”
其實,她不過是想要給趙家人一個教訓而已,免得以為她們母女幾個好欺負,一次兩次不夠,這以後準不成都成習慣了。
再說了,村裏人眼皮子都淺,看不得你好,她們母女幾個突然翻身,有幾個不眼紅的。可是,若要硬碰,她們幾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是趙家人的對手,唯有鬥智了。
可是,她也不是那般冷血無情之人,見他傷的這麽重,還是起了恻隐之心,天人糾葛一番之後,還是淡淡的出聲。
“死不了,還等着你養這幾個月。”
黑蒼擎眸光一動,卻是相當冷漠的出聲,而後,卻是在竹子的旁邊坐了下來,順便掏出了自己的刀,開始削竹釘。
134先顧好自己吧
夏雲舒被他這舉動給吓了一大跳,莫不是自己眼花了,都這個節骨眼了,他還在幫自己削竹釘,莫不是怕自己突然改變心意,不給他飯吃了?
“那個…你也得先把傷口清理一下吧,我娘是個弱女子,怕見血,等會兒我們回去,我希望你一身幹淨的回去。”
而因為緊張,她壓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手指還在滴着血,而且還是連竄的滴。更是随口胡謅,找了個适當的借口。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等下回去暈倒了或者是傷勢加重,她是不是還得給他請郎中來看啊,她可沒銀子……
“先顧好自己吧。”
這點血與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只是身上已經沒有傷藥了,也無法為她止血。淡淡的瞥了一眼夏雲舒,壓根就不曾把她的話聽進耳朵。
“啊……”
夏雲舒這才意識過來,痛呼一聲,連忙低頭去找能夠止血的草藥。好在這山裏這些東西還不算少,圍着周邊轉了一圈,還真找到了幾株能夠止血的草藥,她摘了直接用石頭碾碎然而敷在了自己受傷的手指之上。
其實,他猜不透這小丫頭騙子為何會幫自己,相遇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卻都是驚險不斷,她幫過自己,卻也差點害的自己丢了性命。
如今……
突然,他覺得有些好笑。
“我的手受傷了,這竹釘怎麽辦。”
敷了三次,這血才止住,可是這血止住了夏雲舒才發現真的是刺心的疼,當即紅了眼眶,揚了揚自己受傷的手指,可憐巴巴的說道。
說着,還抿了抿嘴,看向一臉冰冷的黑蒼擎,活生生被他欺負了一樣。
黑蒼擎眸也未擡,手上的動作卻未停,而且他的速度極為的快,夏雲舒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他削的竹釘也是大小一致,頂端尖銳的很,若真的一屁股下去,真的能成馬蜂窩的。
她咽了口口水,更加不敢與他耍橫了,萬一他一個不樂意,一刀砍過來,那她就得跟這個世界喊拜拜了。
好在有黑蒼擎,簡直就是神速,居然能在一個時辰之內将那兩根竹子削成竹釘,而且還削的那般均一好看,現在說他不是土匪她真的就不會信了。
不過他的到來将劉氏和夏雪吓了一大跳,雖然這竹釘是自己背回來的,但是他的傷勢确實不輕,一路走一路流血,好在是冬天,一路也未碰到村民,才不至于引起軒然大波。
她第一時間打了熱水讓他清理傷口,這裏也沒有男人的衣服換洗,便是将他褪下來的衣物都洗了,此刻正放在坑頭烘着,而他則進了展離之前住的屋子裏,至于裏面穿了沒有她真的不知道。
“雲舒兒,這是咋回事啊?”
劉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做完這一切,然後淡定自若的在這裏埋竹釘,終于忍不住走了過來,疑惑的問向她。
“沒事,娘,那個受傷的人之前在林子裏幫過我,他是個獵戶,估計是被什麽攻擊了……”
夏雲舒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是敷衍了事。總不能說他是個土匪,為了活命而威脅自己将他帶回來吧,那樣劉氏還不吓破膽。
再說了,她覺得這人還不至于這般心狠,不然早前幾次她就沒命了,反正多個朋友多條路,雖然不說能夠與他成為朋友,但是至少,等他好了離開這裏也會記得自己曾經搭把手收留過他吧,若是以後道上遇到了,應該不會一刀将自己解決了。
再說了,過了這個年她們母女幾個就搬走,他若是一直做見不得人的土匪,指不定再無見面之日了。
對于這些,劉氏向來都不是多嘴之人,加上她本身就懦弱,基本都是依賴夏雲舒,所以,只要她說出來的話,她們從來都不去懷疑。
只是,雲舒兒畢竟是個未出嫁的閨女,這一次就夠了,現在又來一次,還不知被人知道了會如何指責,對她今後找夫家影響可死很大啊。
夏雲舒倒是對這一切都不在意,知道劉氏接受了,便是繼續低頭忙活,劉氏無奈,她不願多說自己這樣站在這裏也無濟于事,搖頭嘆息一聲,去了後堂忙活。
埋竹釘是輕松活,夏雲舒索性将夏雪也支走了,自己落了個清淨,幹起活來也快了。
晚餐雖然不說豐盛,但是比起她們母女幾個吃的還是好一些,只是劉氏的手藝有限,夏雲舒勉強覺得能吃,而黑蒼擎似乎對吃也有些挑剔,飯倒是吃了兩大碗,對于菜……幾乎就喝了些湯,其他的基本沒有動。
夏雲舒打量了他很久,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也想不出哪裏不對,便只能由着他。
“那個…你多吃點,傷的這麽嚴重,吃點東西養養身子。”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尴尬,夏雲舒不作聲,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而黑蒼擎跟劉氏她們不熟,一直低頭吃飯,倒是令劉氏極為的不自然,踟蹰一番,便是低聲說道。
她這一出聲,夏雲舒手一抖,一口飯卡在喉嚨,險些将自己給卡死。
她這個娘……
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謝謝嬸子,我都在林子裏餓了幾天了,滴水未進,若不是遇到雲舒姑娘,估計會餓成幹屍。”
說起來這一切還都是夏雲舒上次見死不救,不然他這傷好了不說,也不至于在哪裏林子裏受凍挨餓,這次他若不狠一點,她估計又會見死不救,本來對她印象還挺好的,結果一次就敗光了所有好感。
現在這心裏打什麽壞主意他還不知道呢,先将她家人哄好再說,畢竟,不管她做出什麽舉動,他也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不是,那傳出其豈不是讓兄弟們笑話。
見劉氏是個心善熱情之人,他好感度增加,所以,對她也是極為的客氣。
夏雲舒食之無味,陰謀,這絕對是陰謀,這人比冷逸宸還要奸詐,還要狠。主要是冷逸宸再狠至少還有錢,她還能訛一訛,可是這人……
她一個頭兩個大,想要放聲大哭。
天黑之際,夏天回來了,對于家裏無故多了一個傷者也是驚訝不已,好在夏雲舒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雖然她還是半信半疑,但總歸不再追根刨底。
畢竟,夏天和比劉氏機靈多了,而且在藥館這幾個月,變化也很大,這變化指的是心境上的變化,總覺得高了一個檔次,或許,這就是環境養人吧。
135真是個女人嗎
夏天每次回來都會喝上一碗熱湯,暖了身子又飽了肚子,而且家裏基本都是熬筒子骨湯,便宜又營養。現在,這湯對黑蒼擎的傷口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雖然不能大補,相較而言,還是很不錯的。
忙完一切之後,劉氏燒了一大鍋水讓大家洗漱,因為黑蒼擎腿腳受傷加上又幫助過夏雲舒,劉氏作為長輩對他還是很照顧。夏雲舒則翻着白眼悶悶的窩在後堂煎紅薯片,等大家都洗漱完了她才收工清洗身子。
劉氏給黑蒼擎收拾好了屋子,攤好被子才喊他進去休息,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黑蒼擎緊緊抱着被子陷入沉思。
具體說,劉氏的舉動讓他想起了自己慘死的家人,若是沒有那場大火,他應該是個富家公子,無憂無慮,有着疼愛自己的爹娘,可是,這一切都以為貪婪而告終,他成了被人追殺的孤兒,若不是舅舅舍命相救,就是他早已成為一堆白骨,哪裏能夠尋着機會為爹娘報仇……
夜涼如冰,更闌人靜。
倏然,黑蒼擎一個彈跳起身,耳尖微動,院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是卻不像是有武功之人。
突然想到夏雲舒削竹釘一事,他蹙了蹙眉頭,似乎有些理解,對于她的事他也知道一些,雖然不是很詳細,但是自己那次抓她進林子之時正是她被人欺負之時,這竹釘估計就是為那些人準備的吧。
豎起的耳朵動了動,接下來,是爬牆的聲音。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繼續躺回床上,等着接下來的嚎叫。
“啊……”
“哎呦……”
果然,兩道響破天際的慘叫聲同時響起了,這下不止将夏雲舒母女幾個吓醒了,就是周邊的村民也徹底給吓醒了。
“哇…娘…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劉氏幾個雖然知道發生了何事,但還是吓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夏雲舒卻淡定多了,一想到不知多少次趙子平對着夏天所做的下流之時,她恨不得一刀直接将他給閹了。
顧及到她們幾個,便是讓她們不要出門,自己則披了棉襖出了房門。結果迎面卻撞上了一堵胸膛,鼻尖還帶着一絲血腥味,夏雲舒真的很想爆粗口。
奈何,面對黑蒼擎陰冷的氣勢,只能暗自咬牙切齒。而且這會兒他總覺得他怪怪的,從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凍三尺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跟白天簡直判若兩人。
“有夜盲症就別抹黑出來。”
只是,她還未動怒責備,頭頂卻響起了沉沉的責備聲。
該死的,走路都不帶腦子麽?即便是修養再好,她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你才有夜盲症,你全家都夜盲症。”
夏雲舒索性來了性子,雙手一推,直接将他推的後退兩步,更是咬牙切齒的頂嘴道。
她已經夠容忍了,真當她是沒有脾氣的小貓咪。要知道,即便是再可愛的貓咪也是有爪子的,再說了,她讓他住進來未必是真的屈服他,是看他無家可歸可憐而已。
“劉大妹子啊,這是咋回事啊?”
“這大半夜的,怎麽從裏面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不會是……”
院角內,兩道聲音依舊鬼哭狼嚎着,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而院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不忘議論紛紛。
更是有人開始敲打院子的門,各種猜測,最後甚至是各種難聽的話傳了出來。
夏雲舒調整呼吸,深吸一口氣,黑暗中瞪了黑蒼擎一眼,便是走了過去将大門打開,抹黑進入院子。黑蒼擎看着那道嬌小的身影,眸底暗流湧動,剛才,差一點他就沒忍住一掌劈了下去,兄弟們都知道,在他面前最忌諱的就是提及他的家人。
而他那深邃如幽暗的黑眸裏也劃過暗傷,心底的那道口子似乎再次被人用利刃劃開,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如若可以選擇,他寧願家人夜盲症也不願他們離自己而去。
“抓賊啊……”
只是,他還沉浸自己悲傷之中,夏雲舒的聲音卻是劃破了耳尖,響徹天際。他心中一凜,可是大開眼界了,看着瘦瘦弱弱的一個人這聲音這麽就這麽高,而且還那麽細。
直覺自己的耳朵都被震麻了,只剩下嗡嗡嗡的聲音。
他敢肯定,夏雲舒是故意的,下一刻,兩道鬼哭狼嚎的聲音更加厲害了,幾乎是用生命去破音,他很想伸手點住兩人的啞穴,讓他們叫不出開,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這樣做,而是後退幾步,将自己給隐藏了起來。
“你們這群小毛賊,讓你們進門偷東西,讓你們不要臉,掉進姐的坑裏了吧,現在就抓你們去見村長。”
棍子是夏雲舒早就準備好的,那可是比她的手臂還要粗啊,一棍下去可以腦袋開花,而她避重就輕,專對着兩人的腿部打去。
她之前以為會是趙二狗和趙子平,結果現在倒是聽出來了,是趙二狗和趙三賴。堂屋的油燈突然亮了,而她也徹底看清了地上兩個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男人。
夏雲舒眸子一黯,想起趙三賴對她們母女幾個的行為,拿混子直接往他胯下捅去。
“啊……”
趙三賴被這棍子捅中了命根,慘叫一聲,一口氣沒接上,直接痛的暈了過去,夏雲舒這才滿意的收手。
黑蒼擎不知怎地,居然摸索進了冷逸宸之前的房間,房間的氣息很冷冽,令他微微愣神,心口有股被壓抑的感覺,就是自己也分辨不清為何會這樣。
此刻,站在窗口看着夏雲舒那一下比一下狠的動作,嘴角直抽搐,趙三賴那一聲慘叫更是令他不由自主的收攏了雙腿,臉上變化無常,像是吃了蒼蠅那般,一陣青一陣白。
這個夏雲舒真的是個女人嗎?
他甚至開始替她未來的伴侶擔憂,萬一惹得她不高興了,是不是也這樣一棍子砍下去,然後……斷子絕孫。
光是想,他就冷冷打了一個寒顫,莫名的将自己的雙腿合的更攏了。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看來,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錯。
夏雲舒倒是不急不緩,似乎欣賞夠了兩人的慘樣,才扔了手中的棍子,罵了一句抓你們去見村長,才悠閑的去開院子的門。
136壁咚是用來撩妹的
院子外的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有的都搬了樓梯過來,只是這人還未開始爬夏雲舒便将門給打開了。
結果,不等衆人開口詢問,她卻是嚎啕大哭。
“哇呀,太恐怖了,各位鄉親父老,我家遭賊了。還好,這原本的租客的表哥來了,才将兩個賊人給制服,你們來的正好,一起看看這兩個賊人的真面目,明日便抓去祠堂,讓村裏人都好好看看……”
夏雲舒噼裏啪啦根本就不讓別人有機會開口,到最後将這制服賊人的功績全部推給了原始的租客的表哥,也就是黑蒼擎身上。
屋內的黑蒼擎嘴角再次一陣抽搐,暗罵一句,好狡猾的女人,雙腳卻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而門口的鄰居們被她這張嘴說的雲裏霧裏,到最後只是明白了,半夜進賊了,然後被人給制服了。
要說,他們這村子比較落後,基本都是不會遭賊的,難道是因為這陣子發生的一些事情有關,加上又快年關了,這賊才進門盜竊了,可是這運氣不是一般的差,選誰家不好偏偏選了這村子裏最沒錢的一家,結果還遇到英雄,剛才那慘叫,估計傷的不輕吧。
然後,在大家還未看清所謂的英雄之時,夏雲舒便是讓他們進去将這兩個賊給帶走。
剛才在打人的時候兩人一直亂爬,這會兒早已遠離了牆角,均是癱倒在了院子的中央,夏雲舒一點都不擔心那些竹釘會傷害到其他村民。
有村民撐了燈過來,在看清兩個賊人的真面目之時均是吓了一跳。
趙家是最後知道此事的,知道的時候,趙二狗和趙三賴屁股已經紮成了窟窿,趙三賴的命根也是受到了重傷,這輩子是否能行人道都是個問題。基于兩人傷勢都不輕,裏正便是讓趙家人先帶着兩人去鎮裏看了大夫再回來受罰。
老趙氏和周蠻嬌哭的昏天暗地,只要能罵出口的都罵遍了,自然這都是罵夏雲舒的。夏雲舒也是一臉悲戚,自責不已。
“我們哪裏知道這賊人會是他們兩個,再說了,我可是有帶刀睡覺的習慣,還好闖入的不是我的房間,不然估計連命都沒有了。而且我這算是自衛,就算是殺了人也不犯法的吧。”
這個時代的法律她不懂,但是說的卻是很有道理,任誰遇到這事也會害怕,倒頭來都會拼命的。而且這兩人若不是去偷東西,心懷不軌又怎麽會大半夜翻牆進入別人的院子。
只是她一口一個我們,硬是将黑蒼擎給拉了進去。
黑蒼擎并未走出院子,卻是斂着眸子,冷冷的看着她唱獨角戲,他現在總算明白了,她這般樂意答應自己讓自己來這裏住,其實也是打了注意的。
順便利用了自己不說,還給自己套下了立功的帽子。
想到這裏,黑蒼擎寒着臉,即便是不靠近也能感受到周邊的冷氣,大家都不敢造次,他身上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僅是站在那裏,便能讓人驚恐到無法呼吸。
折騰了大半夜,大家也多累了。看着牛車拖着趙家人離開,大家這才心有餘悸的打着哈欠回家去,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滿和責備也不敢發洩出來。
看來,這夏雲舒真的是找到了靠山。
見夏雲舒關了院子門,并且一蹦三尺高,黑蒼擎居然扯出一抹淡笑出來,在她看向自己這邊之際卻是轉身離去,瞬間沒了蹤影。
油燈也被他給滅了,此刻倒是有了一絲雲芽光,但是還是很黑。有個大男人在家,夏雲舒倒是什麽都不怕,而且心情特別的好。
這個年估計都不會有趙家人來找麻煩了,她可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些個竹釘還插在兩人的屁股之上呢,那淺色的褲子可是被血給染紅了,光是一想,她都覺得自己的屁眼一緊,冷冷打了一個寒顫,蹑手蹑腳的要進屋。
只是,她剛關上大門,手臂便被一股大力給扯了過去,而她亦是驚呼一聲,背部直接撞在了門板之上,疼的龇牙咧嘴。
“這個游戲是不是玩的很開心,還要拉上我墊背。”
黑蒼擎的聲音涼涼的自頭頂響起,夏雲舒一個機靈,他不是回屋了嗎?怎麽跟個鬼魅那般又出現了,這樣會吓死人的好不好。
而他此刻雙手就這樣撐着門板,将自己禁锢在內,夏雲舒試着去推他的手臂,奈何他的手臂像是銅臂鐵骨那般定在了門板上一樣,任她用盡所有力氣都無法撼動半分。最後,只能打着哈哈想要将這事給敷衍過去。
而且這門咚是撩妹用的,她可不想和他染上任何暧昧不正當的關系。
只是,黑蒼擎似乎不打算這般輕易放過她,不但不松手,反而還湊近。夏雲舒感覺自己的神經繃的緊緊的,連着細胞都在緊縮。面對他的質問卻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況且,這也不算是拖他下水吧,因為他本來是這裏土匪,土匪也是有正義感的,
懲治這些壞人也是天經地義之事啊。
“呃…雖然沒有和你商量就将你推了出去,但是你也沒有少什麽吧,而且作為一個男人,遇到這事反而是我一個小女孩子出面解決,傳出去多不好你說是嗎?”
現在好了,她都将功勞全部給了他了,結果他還不滿意要找自己麻煩不是。
真的是好人難當。
“夏雲舒。”
倏然,黑蒼擎緩緩吐出三個字,夏雲舒一個激靈,差點吓得尿褲子。媽呀,這土匪居然喊自己的名字,絕對不會有好事,良久,她卻是不情不願的答道:
“呃….我在……”
“我有沒有說過你臉皮真的很厚。”
厚的很特別,特別到他每時每刻都想用暴力來制服她。
額……
這個詞從這個土匪口中說出來是貶義詞還是褒義詞,夏雲舒一時之間懵了。因為她壓根就掌握不了這土匪的性格,生氣了麽?又不像,沒生氣麽?又好像生氣了。
最後,她只能硬着頭皮當做什麽都不懂得樣子,甜甜的笑道:
“嘿嘿,謝謝誇獎,我一定會繼續傳承我的優點,讓你看到更美好的我。”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黑蒼擎面若黑炭,吐血三升的樣子。
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黑蒼擎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到底腦子裏裝的是什麽,他真的好奇的想要打開看看。
137你這字是誰教的
須臾,黑蒼擎冷哼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背道離去。他甚至覺得自己荒謬之極,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夏雲舒就這樣呆愣的看着他離去,良久才幾個箭步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什麽也不要問,什麽也不要說,我實在是太累了,眼睛睜不開。”
屋內,劉氏三母女均是坐在了床頭,似乎是等着她回來問話。夏雲舒進屋看到這麽一副場景,面色一虞,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快速的說了幾句話便爬上了床,将被子一蒙呼呼大睡。
只是,感覺這眼睛剛阖上又要起床了,沒辦法,煎了那麽多紅薯片總要賣掉吧。而且家裏多了一張口,都要吃飯的,劉氏心善,自己又被黑蒼擎那厮要挾,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喂飽他,估計這今後的日子就更加難熬了。
她還想這段時間花點血本,将他的傷早點養好,然後直接打發走。
估計昨晚受到了驚吓,劉氏起的有些晚,也未給她們做餅子。夏雲舒更是因為因為累,進了牛車她就開始閉上眼睛打盹,直到到了集市,夏天下了牛車才把她叫醒。生意依舊火爆,但是她卻不想這麽早回去,每天面對黑蒼擎那張冷冰冰的臉她覺得自己會發狂,甚至會殺人。
突然覺得冷逸宸雖然也冷冰冰又陰陽怪氣,可是比這黑蒼擎有安全感一些,再怎麽着人家也沒有土匪這層身份。
倏然想起方嚼那邊,她無奈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她可是答應了方嚼要幫他的, 眼看着要年關了,那菜單必須賣出去。
不知道鐵公雞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這可是很重要的一步,關乎方嚼的後半生的路啊。
想了想,索性就去了酒樓。
“哎呀,夫人,夫人,你輕點,你輕點,我是無辜的,被人陷害的,冤枉啊……”
“叫你留戀花叢,叫你去找那些個不幹淨的女人,今天我就打斷你的腿,廢了你的老二。”
“啊…夫人,我冤枉,你聽我說……啊...夫人,你就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只是,這人還未靠近,就聽到了哀嚎和斥罵的聲音,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賬房先生和她的發妻。
周邊聚集了人,各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她也是昨天從鐵公雞口中得知,這賬房先生其實是個好色之徒,經常進妓院,可能還有私生子。而他的夫人是書香門第,他跟上門女婿差不多,在家裏沒有地位,便是找其他途徑發洩,加上又是個勢利眼,夏雲舒将計就計,讓鐵公雞找來姑娘誘引他,誘引之後便給他灌酒,然後順便将他的發妻找來。
估計這招得逞了,才有了眼前這番場景。真的是沒想到,鐵公雞辦事的效率這麽快,難怪方嚼會這般依靠他。
賬房先生跟那個莫管家走的很近,這一次,也算是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而且方家是大戶人家,好面子,這事鬧的沸沸揚揚,肯定有辱面門,自然不會再讓這賬房先生再在這裏幹活,至于縣裏,那就更不好說了。
鬧了一會兒,許是他夫人也好面子,畢竟是書香門第,便是讓家丁拖着他離開了。不過他夫人比起一般的女子要高大一些,一臉兇相,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好相處之人。
這賬房先生若是知道做人倒也罷了,偏偏自己也是那種貨色,也別怪她太狠。
就這樣,等人群散去,酒樓那邊清淨了,她才背着背簍故作一臉不知情的往裏走。
“大家把皮給我繃緊了,可別再弄出這種丢臉的事情來,給咱們酒樓丢臉,趕走了客人,到時候不說老爺那邊,就是二少爺和我也不會輕易算了的。若是覺得我們這裏太嚴格管的太寬大可以收拾包袱走人……”
這殺一儆百的辦法倒是挺管用,方嚼和鐵公雞正好也找到了方式來嚴管酒樓裏的下人,此刻,酒樓所有的人都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裏被訓話,方嚼站在一邊,鐵公雞一板一眼的說着,這後面夏雲舒怎麽看都覺得有些想笑。
其實,只要他們不想丢了這份工作,短時間之內是不敢冒着風險而做什麽的,畢竟方家老爺子那邊的誘惑再大也不會将他們都調過去。
只是這樣的人令夏雲舒很鄙視,就如剛開始,鐵公雞那般自信的說後廚都是自己人,結果才幾個月,為了一點小利益差不多全叛變了。
方嚼老遠見她來了,便是給鐵公雞使了一個眼色,鐵公雞會意,便是簡單訓了幾句讓大家給散了。轉頭,一見夏雲舒,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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