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6)

一層木炭灰,而且隔着芭蕉葉都能聞到濃郁的香味,這趟可沒白來啊。

随即将東西收拾一番搬進密林中的馬車裏,等着黑蒼擎上車。

他說,那丫頭怎麽硬讓他把馬車停在林子的深處,原來是有目的的。

一連好些日子,夏雲舒都沒跟冷逸宸說過話,展離幾乎每天都出門在外,晚上也都是很晚才回來,偶爾冷逸宸也是這樣,劉氏俨然已經把他們兩人當做了家裏的一份子,每天晚上都會給兩人留飯菜。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那些飯菜依舊沒動過。

“主子,對方好像意識到了些什麽,這兩天沒任何動靜。”

夜色朦胧,冷逸宸和展離一身夜行裝在某個屋頂匍匐,可是已經第二天了,對方毫無動靜,而且那些女孩在兩天之間少了四個,他去那個妓院打探過了,并未弄過去,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此刻,他眸露殺氣,四處搜尋,在冷逸宸掀眸之時猶豫的出聲。

自那日樹林燒烤之後,展離就一直在着手此事。只是對方太過小心謹慎,都不曾露出一絲馬腳,若不是知道了這些女孩們的藏匿地,估計這事都無法進行下去。而每天都發生的點點滴滴展離都會一點不漏的上報。冷逸宸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沉吟半響,寒聲道:

“務必保住那些女孩們的性命。”

想起夏雲舒那妮子至今還在為那事跟自己怄氣,他就恨不得提起她狠狠打一頓。

餐館,夏雲舒每天都忙的暈頭轉向,對于那對雙耳不聞窗外事的主仆成見一天比一天大,也不讓劉氏留飯菜了,反正留了也是浪費,人家壓根不瞅一眼的。直到市井傳言,說某個夜裏知府大人帶着侍衛端了某處藏匿女孩的老窩,夏雲舒才打起精神去打聽消息。

可是,不管是小道消息還是打掉消息,都是簡單的在兩位大俠的幫助下才将這些女孩救出,被救出的女孩都被安頓好了。

夏雲舒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那晚之後展離就像是消失了一樣,面癱男也偶爾這樣無辜消失,知府又是在兩位大俠的幫助下,莫不是所謂的大俠就是他們兩人?

一想到這裏,夏雲舒這心裏像是無數只螞蟻在爬,她是不是誤會面癱男了......

所以,為了套出事情的真相,夏雲舒這天在客人都走後就開始幹活,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還準備了酒水,等着冷逸宸兩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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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認為不管你是男是女,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抓住了你的胃,就是再大的仇恨也會化幹戈為玉帛,一切都被美食征服。一想到這些,她那小臉上便挂起了自信的笑容。

劉氏不明白她的意舉,也不瞎摻和。吃得飽飽的拖着夏雪上樓去休息。

于是,正廳就亮着一支蠟燭,光線微弱,夏雲舒撐着自己的下巴眼皮打架的等。終于,門響了,她一個激靈,連忙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

“嗨,兩位帥哥終于回來了,我給你們留了飯菜,要不要一起吃。”

其實這個時間點也就相當于現代的六點鐘左右,正是吃晚飯的時候。見到門口的兩道身影,夏雲舒眸光一亮,讨好的出聲。

結果,她這舉動将展離給吓了一大跳。可還是被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給吸引住了,頓時為難的看向一臉沉默的冷逸宸。

眸底滿是祈求。

要知道,這些日子他日夜不分,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不曾吃飽過一頓。況且,這還是小母老虎親手做的。

良久,冷逸宸給了夏雲舒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便走進那飯桌。展離就差沒感動的捂臉大哭了。

還是主子對他好,知道他這段時間辛苦。

可是,接下來,只有吃飯的聲音。冷逸宸好像是故意疏離夏雲舒,不管她如何擺出讨好的笑,說谄媚的話他都充耳不聞,只是優雅的吃着東西。

夏雲舒非常的懊惱,這該死的面癱男,不就是做了件好事麽?用得着這般擺譜嗎?

想了想,她突然湊近,極為認真的問道:

“你缺錢麽?”

展離當時可是當着很多人說自己的錢被偷了,當時也沒見兩人帶了包袱。可是這每天換洗的衣服難道是變出來的,她這裏來來往往都是客人,也會察言觀色,可是這麽久以來,就沒有發現一個人的料子能夠跟他這一身搭上邊的。

而且,集市最大的布莊她也去過,也沒看到類似的布料,可見,這絕對價值不菲,而且他所謂的沒錢肯定也是騙人的。

但是,基于自己對他的愧疚,這事也就不提了,多兩張口吃飯對她來說也沒有造成什麽壓力。

“視錢財為糞土。”

冷逸宸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一雙眸子卻是勾魂攝魄,吓得夏雲舒冷冷打了一個激靈。

而一旁的展離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原來主子也會睜眼說瞎話,什麽視錢財如糞土,他去年将皇上和兩位皇子都坑的吐血了好麽?

而且京裏富家子弟誰願意跟他有錢財上的來往,不管是做什麽,基本都是只輸不贏。

夏雲舒晃了晃神,最終一桌子菜倒是被吃的差不多,可是她一點消息都沒能挖出來,敢情這兩人的嘴是鐵打的,怎麽樣也套不出任何線索出來。

170就會讨我老人家開心

随着那事情一過,夏雲舒徹底的放下心來了。整個村子的風氣莫名的好了很多,而且再也未聽見客人們議論賈仁父子了。夏雲舒心裏樂開了花,雖然她明白,賈狀元就是一個虛設的擺設,憑着他那智力和情商根本撐不起那麽大個妓院,除非是有人暗中操控以此掩人耳目。

至于賈仁,并未打過交道,不好盲目評價。

“手再擡高一些,腳下要紮溫。”

“力道不夠柔。”

“小母老虎,你這腰是鐵做的,最基本的柔韌性都沒有麽?”

此後的每一個清晨和傍晚,餐館的後院基本都會傳來不一的訓斥聲。這是冷逸宸的聲音,那被尺子抽打手背發出悶哼聲的來自夏雲舒。

這可不能怪誰,暫時賈仁一家是停歇了,可是冷逸宸等也不會保護自己一家一輩子,于是,她覺得學武功,本來就有前世的武功底子,學起來更是事半功倍。

可是,這該死的面癱男,像是跟自己有仇,反正自己做什麽在他眼裏都是不合格的,她一致認為這是公報私仇。可是這一切她都忍了,就等着哪一天她翻身,光明正大的報仇。

展離每每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搐,因為他也算是半個師傅。

可不止一次,那柳小姐纏着主子教她武功,結果無一不是被冰冷的拒絕,可是這小母老虎只不過随口一提,他就直接親自上陣了,這就是差別待遇啊......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已到了深冬。

随着莫管家接管日進千兩酒樓之後這生意日漸慘淡,倒是給了以前半死不活的大酒樓機會,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崛起了,夏雲舒這裏的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她将這幾個月積累下來的錢又借助林生的關系去錢莊借了一百兩盤下了一個更大的門面,離這餐館也就一炷香的時間,而這裏,畢竟是付了錢的,以後就是小倉庫和住的地方了。

她可是答應了這業主,一定會将這房子原原本本的還給他們的。

現在,那邊的門面正在搞裝修,而她也請了兩個廚師,四個小厮還有兩個婦女。

這樣劉氏和夏雪以及她自己輕松了很多,因為一般的家常菜都給兩個廚師去做了,她可以騰出不少時間制作這個時代沒有的佐料。

所以,即便是這些大廚将自己做菜的方法學去了,可是少了她産出來的佐料,味道一樣差很多。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看人絕對不會差的。

“小母老虎。”

這天,天氣晴朗,夏雲舒舒展了筋骨之後便開始清賬,冷逸宸的聲音卻是從一端傳了過來。

兩人雖然還是不對盤,但比起之前好了很多,至少,夏雲舒不會動不動就找他吵架,畢竟人家現在可是自己的師傅了。

而且依着劉氏的說法,她很快就要十三歲了,也就是可以定親了,這話可把她吓了一大跳,不說靠近冷逸宸,就是黑蒼擎那邊也基本不應約了。

這會兒,她卻是放下手中的活,嘟着嘴巴走了過去。

記憶中,一個月前他突然改口,一口一個小母老虎的叫,而且還不許展離這樣叫自己,她氣的險些将他扔出去。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姐忙得很。”

一想到這些, 夏雲舒這心裏就不舒服,憑什麽他這樣給自己取外號,而自己卻還要像個小媳婦那樣點頭認同,并且拍手叫好。

而且這幾個月裏,他為這餐館招來了不少妙齡少女,每天吃個飯都心花怒放,就差沒扯着他的衣袍跪下來舔了。

不是說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矜持潔身自好的麽?

怎麽她看到的都是風、騷的很

所以,一想起這些,她這心裏就窩火,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明天開始我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給爺好好的,別懷着好奇心去打探那些官府之事……”

他來這裏有幾個月了,可是這半個月以來已經收到了十幾封家書,信中甚至提到了夏雲舒一家和黑蒼擎。冷逸宸氣憤的直接将那十幾封家書撕碎,居然拿他們來威脅自己。

不過,在近期的接觸當中,黑蒼擎的确身份不一般。

而且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就比如,他恨死了賈仁,暗中各種打壓和找罪證,又比如他會去偏遠的小村莊給那些孤兒發放米糧,還比如……他有事沒事會來找母老虎,然後請她喝茶,然後這個沒心眼的居然三番四次留人吃飯,這一來二回,他與他也算是有了交集。

可是,為了查明真相,他并不想這麽輕易将他治罪,又或者說,在他背後或許真的有故事。而且,有他在,夏雲舒等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喏,這軟劍你随時帶在身上防身,年後本少爺就會過來。”

見夏雲舒發愣,他遞上随身的軟劍,再三叮囑出聲。

他發現她的悟性極高,除了自己和展離交的居然無意間會了一套拳法,至于這拳法的招式真的是前所未見,不過也值得慶幸,至少,再遇到一兩個無恥之徒不會再吃虧。

夏雲舒不知為何,眼眶既有些澀,但還是接下了那軟劍。

冷逸宸還真的是個說一就是一的人,翌日一早,他的房間就空了,被子什麽的疊得整整齊齊,裏面還遺留着淡淡的松柏味,夏雲舒居然站在這裏發了一刻鐘的呆,而且心中說不上來的失落感。

就算和自己不對盤,離開也總要打個招呼吧,白養了這幾個月,真的是現實中的白眼狼。

不過,他走歸走,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況且,現在又是門面的裝修期,花錢如流水,她這邊每天的進賬一清點就立馬沒用了,這肉也一天比一天痛。

年後,小餐館搬了地方,變成了大餐館。

餐館有兩層樓,裝修風格是按照現代式的,能夠轉動的圓盤桌子,在這個時代可謂是奇跡了,正因為這樣的先例,那做桌子的老板都沒收她一分錢,沒有倒過來給她一筆錢就不錯了,因為這是個極好的發財機會,而且就此一家,随着夏雲舒這圓盤桌子一出,不少酒樓餐館就開始跟風。

樓上是包間,樓下是大廳,大廳裏放下了整整十五張大圓桌,每張桌子都是可以坐十個人的。

開業第一天,席無虛坐,賓客滿堂,而且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夏雲舒帶着幾個人就沒歇一口氣,就是吃飯也是邊忙活邊吃的。

主要是她覺得自己招的這幾個人很特別,能夠吃苦耐勞不說,言聽計從不說,最主要的還話少,再苦再累也不抱怨。

還有就是對自己一家特別的尊敬,感覺不是員工和老板之間,反倒是主子跟仆人之間,有那麽一刻,她都有些恍惚,覺得自己産生了錯覺,可是他們就是這麽的能幹,還從不抱怨。

店面擴大,她又開始招人了,但是卻招的不是廚子,而是打雜的,端茶倒水,上菜,點單包括洗碗等的。

所以,這招聘廣告一出,當天隊伍如一條長龍那般排了起來,夏雲舒忙的有些暈乎,結果将這事交給了廚房一個她信任的嬸子,結果人家只用了一刻鐘就給她招來了八個人。

此刻,夏雲舒可以說是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

結果,幾個人立馬就上手不說,還跟廚房的人相處的很好,打成一團,所以,他們這個隊伍也由每餐一桌衍變成了兩桌。

所謂賺的大,開支也大,夏雲舒體會了在現代花錢如流水的感覺。

随着新門面開張,鐵公雞被她三顧茅廬給請了過來,并且放心的讓他管賬,這家夥居然感動的鼻涕眼淚一把流,還說什麽二少爺要是娶了自己定然是最好不過的事。

“诶,對了,方嚼在那邊怎麽樣了,一切可還順利?那個…方家沒有為難你吧。”

要說她真的很懷疑這鐵公雞是不是喜歡方嚼他娘,自從出了日進千兩酒樓之後他就兩袖清風,在深山搭建了一間小木屋,一個人住在那裏,而且小木屋的邊上有一個墓地,可是墓碑上卻沒有名字。

夏雲舒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他,只是,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方便問。

既然他答應了過來幫自己,對自己來說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事了,結果,他現在扯方嚼,那麽她也不客氣的提問了。

方家現在大不如以前了,一切都是方家大少爺給造成的,不知道這方老爺是否會後悔這般對待自己的二兒子。

還有就是她一直都不明白,他這般阻攔他去考取功名,雖然鐵公雞之前一筆帶過,可是她終歸是不相信的。

“嗯,二少爺那邊還挺順利的,倒是你這丫頭,真的是人不可貌相,這才幾個月,都成大老板喽。”

許是太久沒有跟人說話,鐵公雞今天的話特別的所,唠唠叨叨個不停,就像是自家的長輩那般,不過看得出,他真的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看了。

而他自動忽略掉第二個問題,畢竟是人家的隐私,夏雲舒也不再繼續問,那樣的話倒顯得她太過了。

頓了頓,便是正經臉道:

“貌什麽相,我一直都長這樣啊。”

“哈哈哈……你這丫頭,就會讨我老人家開心。”

結果,鐵公雞被夏雲舒這沒頭沒腦的話給逗笑了。

171你能親自下廚麽

其實,撇去他摳扣菜販的錢一事,倒是挺可愛的,而且他的嚴肅和狠心都只是表面的,可是夏雲舒總感覺他的內心是孤獨的。

不過,她一向看的是人品,相處下來對他也有所了解,所以,讓他管賬她也放心。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夏雲舒便去忙活了。

只是,中午,黑蒼擎帶着幾個面生的年輕男子過來,夏雲舒特地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包廂。并且親自掌廚做了一桌菜,然後還陪着他們一起吃。

“這便是我給你提及的幾個生死之交。”

期間,黑蒼擎喝了幾杯酒,臉上都出現了紅暈,說話也随意了起來。

夏雲舒一陣尴尬,因為他所謂的兄弟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帶着一股探究和暧昧,并且還有一種很怪的味道,畢竟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而在這個時代,一個成年男子當着一個女子的面這般介紹他的兄弟,說明這關系不一般。

而且,他的另一層身份也極其的敏、感,能夠這般安然無恙的在這集市随意走動說明手段很高,門路很廣,可是終歸不是夏雲舒喜歡的生活方式。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或者是什麽困難,她只喜歡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做人。

正是因為這樣,他的這群兄弟自然對自己有所防備,而且,今日這一出,大家還以為她有多了解黑蒼擎的生活圈,其實他是個極其謹慎的人,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都拿捏的很好,夏雲舒也從不去窺探他的私生活,畢竟,兩人只是朋友。

臉上尴尬之餘,便是笑着道:

“他是不是不會喝酒啊?”

這明顯的問號抛給在座的人,也撇清了兩人的關系,若真的如他話中說的那般親密,那麽,對于他一沾酒就發酒瘋肯定是知道的。

在他們的圈子裏最大的禁忌就是避免黑蒼擎喝酒,今天實在是高興,也就未攔住他。這會兒卻是鬧出笑話了。

“對對...對呀,他一喝酒就滿口胡話,每一句可以當真。”

立馬,便有人過來圓場,畢竟,坐在這裏這麽久,夏雲舒表現的很淡定,也未見她露出女兒家的害羞,更別提勸酒又或者是拉着黑蒼擎的衣袖撒嬌說些嗲裏嗲氣的話,當初老三看上嫂子,兩人這個時候可是你侬我侬,不忍直視。

更可況,這女娃真的太小了,當妹妹還差不多,所以,聯合夏雲舒的種種,立馬就有人出聲圓場。

“嗯,那作為兄弟的你們可要看着點,以後還得找媳婦呢,可不要出了笑話。”

萬事點到為止,夏雲舒終于松了一口氣,真的很想将黑蒼擎給打醒,這才兩杯酒吧,結果自己趴在桌上打呼嚕了,到底是他的兄弟還是她夏雲舒的兄弟啊,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好借口離開,真的是坐在這裏都覺得坐如針氈。

早知道,她就不那麽好心過來招呼了,還得陪吃。

“多次聽起大哥誇贊這餐館的菜絕味到獨一無二,今日一嘗還真的是這樣。”

夏雲舒做的可是店裏比較撐門面的招牌菜,既下飯又好吃,葷素相宜,況且還是她親自下廚做的,若有人說不好吃那絕對是味蕾出了問題。

自然,喜行不露于言表,這是她慣用的待人方式,此刻,聽到這誇獎也只是謙虛的笑了笑:

“好吃的話就多吃些,不夠了我再下去做。”

幾人争相點頭,頓時,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移向了飯桌之上。同時,也讓夏雲舒見識到了真正的飯桶,一桌加上自己和黑蒼擎也才八個人,自己和黑蒼擎幾乎沒有吃什麽,他們吃了整整一榛子飯,少說也是十幾斤米吧,臨時她又去安排人煮飯了,不然下面的客人就只得吃菜了。

而且,她做了十個碗,分量絕對充足,可是幾人還是沒吃夠,硬生生讓她在下樓又給做了幾道菜過來,足足半個時辰,榛子空了,桌上的菜碗也空了,可以說是連湯汁都不剩,這下,夏雲舒是徹底的相信了他們真的是土匪。

如假包換的土匪。

一頓飯吃完,黑蒼擎這酒也醒了。

“我還沒吃呢。”

夏雲舒還等着他結賬,親兄弟還明算賬,更何況他們是朋友,而且她像個傻子一樣全程陪着他的這班朋友,看着他們吃,給他們加飯加菜,結果自己一口都沒吃上,見大家吃飽喝足,他也醒來,便是起身,結果,衣袖給拉住,黑蒼擎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嘀咕出一句話來。

頓時,在座的幾個男子像是看怪物那般看了過來,整個都靜止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估計都能聽見,夏雲舒忍無可忍,結果,當着他這般兄弟的面道:

“先把賬結了再讓廚師單獨給你炒兩個菜。”

這一桌可是三兩多銀子呢,她可不會自掏腰包請一群與自己不相幹的人吃飯。

最主要是這群人太不會顧忌人了。

她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砰……

一人張大嘴巴直接從椅子上掉落下來。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蒼擎這如同小媳婦一樣的舉動,就差眼珠子和下巴沒有同時掉下來了。

氣氛頓時也陷入尴尬,在這世間居然還有人敢這般對待他們的老大。而且,這無疑是在打黑蒼擎的臉,估計是個男人都會發脾氣,別說什麽情分,就是朋友也沒得做了。

再說了,他們雖然從土匪窩裏出來的,但卻也有自己的原則,況且,他們老大可不是一般的土匪,若不是他待兄弟們如同手足,怎麽會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

可是,夏雲舒絲毫沒做退讓,因為她現在心情非常的不好,管你天皇老子還是誰,把她惹毛了照常削。

陰風陣陣,幾人只覺得氣氛僵凝到了極點,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黑蒼擎發話,頓時心裏的鼓打的更響了。

要知道,他們老大一表人才,走在路上也會有村婦上前問家門要說媒的。可是,他對女人向來都覺得是累贅,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這一次,估計也不會例外吧......

然而,下一刻,黑蒼擎嘴角卻漾起一抹讨好的笑,一雙黑眸死死盯着夏雲舒,厚着臉皮道:

“好,我這就去,可是…能是你親自下廚麽?”

172詭異的麗嬸

他不說是這裏的常客,但是偶爾也會來吃一餐,而且基本都是夏雲舒給自己開的小竈,弄得他這嘴都叼了,只要進了這餐館,不管誰炒的菜,哪怕是同一個菜,他都覺得與夏雲舒的差遠了。

而且,自己最不勝酒力,這次還喝了兩杯,難怪會趴下去,夏雲舒的性子他懂,不惹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自然,這好像是在生悶氣。

他的這幫兄弟跟着自己風裏來雨裏去,能這般出來海吃一頓已經算很不錯了,而且他們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都是比較直的,絲毫不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去質問。

但是,也不想夏雲舒對自己膈應,便只能放下身段了。

這次,幾人的下巴徹底是合不上去了。這還是他們言出必行,行事狠厲的老大麽?

“好。”

夏雲舒的脾氣一般來得快也去得快,而且她耳根子軟,只要信任的人說幾句好話就沒事了,況且,也不是黑蒼擎惹了自己,加上自己是生意人,說白了是沒有資格跟顧客耍橫的。

他喝了酒,酒品又不好,胃一定不舒服,當即便是爽快的答應了,這下,幾個兄弟的眼珠子也回不去了。

一錠銀子遞向夏雲舒,夏雲舒理所當然的收了,然後直接走出包廂。

“麗嬸,你怎麽在這門口?”

只是,包廂的門一開,廚房的麗嬸一臉驚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夏雲舒也被吓了一大跳,當即蹙着眉頭問道。

“我…我……”

麗嬸四十來歲,長得很白淨,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的年紀,勤快能幹,而且忙的時候還會幫着上菜收碗,夏雲舒跟廚師打的交道多一些,對于她們也只是有事的時候集起來一起說一聲,其他時間幾乎就是在飯桌上碰到了。

而且她招的這些人特別的懂分寸,感覺是被訓練過一樣,她也不止一次懷疑,暗中也觀察過,可是卻沒有一絲可疑的線索,她便認為自己想多了,現在,不免又讓她莫名的堤防起來。

而麗嬸卻是搓着自己的衣擺,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上一個字來。

“雲舒兒……”

正在這時,鐵公雞不知何時出現在下面的樓梯間,喊了她一聲,然後向她招手。

搞得這麽神秘,夏雲舒這眉頭蹙的更緊了,該不會是黑蒼擎等人被暴露了吧,那可不是小事。

越過麗嬸,她啪嗒啪嗒的跑下樓去。

“鐵伯,怎麽了?”

鐵公雞來了這裏之後她就對他改了稱呼,不然會惹的他被人嘲笑的。見他一臉放心的看着自己,她歪了歪頭,疑惑的問向他。

他卻是拉着夏雲舒走向櫃臺的角落處,噼裏啪啦就開始數落了起來。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避嫌,就這麽一個人跟着幾個大男人在包廂待這麽久,不是落下話柄讓人去說麽?廚房裏的人都來好幾次了,還有那麗娘,見了黑蒼擎之後整個人都魂不守舍,好幾次都借故上去,本以為是去其他包廂,結果一直站在你們包廂的門口,神情還挺激動的,該不會這裏頭有她什麽熟人吧。”

“……”

夏雲舒被莫名其妙的這樣訓了一頓,竟無法反駁,而且大家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都是為了她着想。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對,便是頂嘴道:

“鐵叔,我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你們在想什麽。”

雖然年一過她又長大了一歲,可是按照她的理念,還有五年才成年呢,再說了,要說談戀愛成家什麽的,至少也要二十幾歲才可以吧,而且也要是有緣人才行啊。

想她一路也遇到過幾個還算是優秀的男人,可是人家都比自己大一截不說,不是隐藏身份的面癱男就是富家的苦逼少爺,最後還來個土匪頭兒,她就是活膩了也不會給自己找罪受啊。

“有幾個女孩子不是十三歲定親的,你喲……”

聞言,鐵公雞氣的吹胡子瞪眼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夏雲舒抿了抿嘴巴,簡直沒法交流了,便是立馬岔開話題。

“喏,先把樓上那桌的錢給結了,我還得去準備幾個菜。”

說着,便是将那錠銀子遞到鐵公雞手心,擡眸看了看樓梯口那失魂落魄的麗嬸一眼,一溜煙的跑了。

氣的鐵公雞在後面哇哇大叫。

好在,這個時候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桌上也基本被收拾幹淨,才不至于讓人看了笑話。

最後,嘆息一聲,只能作罷,去了櫃臺算錢。

夏雲舒則直接進了廚房,并且吩咐人去将包廂的桌子收拾一下,自己則撿了幾個簡單的菜開始運作,不一會兒,一葷一素一湯完成,她将其放入托盤,還加了一蠱瘦肉粥,就這樣去了包廂。

路上,差點撞到了如同木偶那般雙目呆滞的麗嬸,但是她躲閃自己的直視,一直道歉,然後先一步跑了。夏雲舒凝着眸子看着那落魄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繼續前行。

“鐵伯,将這幾個一起算上,然後把零錢找給我。”

走至櫃臺,夏雲舒一氣呵成,難得再來問一次錢。

鐵公雞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随即便在賬本上記上,一邊給她找錢,一邊碎碎念:

“将東西放了就下來,沒有必要一直陪到底,女孩子家家,要矜持,要有女兒家的儀态,要遵守……”

然後,夏雲舒早就接過找零的錢上樓去了,鐵公雞聽到上臺階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卻是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孩子,抛頭露面做生意就不說了,結果還跟男人走的這麽近,她少說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指不定就會有富人家的少爺什麽的來提親,這要是傳出去,誰家的少爺還敢來啊。

況且,她自己這般有能力,必然要嫁給旗鼓相當的人才行,自己雖然不是她什麽至親,可是卻打心裏希望孩子能夠幸福,加上自己見識多,認識的人也多,所以,這一關是把定了。

“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這邊,夏雲舒進入包廂的時候,幾個男人真湊在一起籌劃什麽,圍坐一團聲音壓得很低,桌上已被收拾幹淨,而她也是真的不想多待,推門進去之後便是将菜擺放好,說了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而這一次,黑蒼擎并未喊住她,她也是松了一口氣。

173國寶是誰

只不過,這一次黑蒼擎一個人吃也吃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夏雲舒都睡了一覺起來,鐵公雞還站在樓梯口抱怨,她上前一問才知道這群人還未離開。之前送菜的時候他們好像是在商議事情,不過找了她這個地方商議,的确有些愚蠢。

夏雲舒無趣的撇了撇嘴,看向鐵公雞,關心的問道:

“鐵伯,中午可以睡個午覺的,你看你,這黑眼圈都快趕上國寶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老人家呢。”

之前是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每天不是在田裏山上就是在路上奔波,她都快忘記午休是啥滋味了,現在稍微好轉了些,她每天中午必然會睡一會兒,哪怕是眯一會兒下午都覺得有精神些。

可能是前半輩子為了那個日進千兩酒樓操勞慣了,每次她午休過來,鐵公雞都是撲在櫃臺上,雙眸發直,心不在焉的,而且狀态極為的不好。畢竟也有一把年紀了,現在雖然沒有讓他每天去菜市口買菜結賬,可是這收錢也是個細致活,稍微不慎就有可能算錯,她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可是怕他心裏難受。

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說出來,希望他在敬業的程度上也要适當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國寶是誰,黑眼圈很大嗎?怎麽我沒見過。”

鐵公雞畢竟是見識多廣的人,自然明白夏雲舒是在關心自己,可是她說的話老是讓自己走神,想好久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如現在所謂的國寶,這餐館有這麽一個人嗎?他怎麽毫無印象。

當即便是毫無頭緒的問了出來。

噗……

夏雲舒此時正端了自己的杯子在喝茶,結果鐵公雞的疑問一出,她直接一口茶給噴了出來,不過,好在她沒有對準他噴,不然,又會被抓着念經了,什麽女子要矜持,要端莊,要有淑女的形象……她的耳朵真的快起繭了。

突然覺得是不是他跟着方嚼太久了,連着他那文質彬彬的一套也學會了,所以沒有了共同話題,每次将這些轉到自己身上了。

什麽淑女,矜持,光是聽着夏雲舒都覺得頭皮發麻,那是不是還要縱容今後的伴侶三妻四妾呢,那她不一刀閹了其了事。

呃……

氣氛有些不對,他不是該大叫着如同自己最親的長輩訓斥自己麽?怎麽沒有任何動靜了,還有,眼前的黑色靴子怎麽回事?

而且這腳目測至少四十四碼......

夏雲舒低着頭,垂着眸子,冷汗只飚。

她只是無疑噴了口水而已,是誰這麽倒黴趕在這個時候站到她跟前的,而且位置還這麽正,看着滴滴掉落下來的水珠,她覺得心裏發毛。

甚至,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個…,她不是...不是故意的。”

良久,一道極為辯解維護的聲音傳入耳尖,夏雲舒微微詫異的掀眸看去,鐵公雞居然會為了自己這般低聲下氣,頓時轉頭看向眼前之人。

“你什麽時候下來的,怎麽走路沒一點聲音,是想吓死人嗎?”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她就來火了,看那黑靴子還以為是什麽粗狂的大漢呢,結果卻是黑蒼擎,他臉上和額前的發絲上還在滴水,卻是不出聲的看着她,而他的那群兄弟卻不見蹤影。

“我是來跟你說一聲的。”

黑蒼擎也覺得冤,自己幾人下來的時候這裏沒有一個人,便沒有去找她,送走了這幫兄弟,又去茶樓換了身衣服,這才想着沒有跟夏雲舒說一聲,想着便直接走來了,結果,本還興致勃勃的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結果……

的确夠驚喜,不過是她給自己的。

夏雲舒疑惑的蹙了蹙眉,他的衣服好像換了,良久,才恍然大悟道:

“你們已經走了?”

賬早已付了,見自己沒在場還好心的過來說一聲,結果自己卻做了這樣丢臉的事,夏雲舒不由臉上一紅,更是對着鐵公雞擠眉弄眼。

鐵公雞也是疑惑,他一直在這裏啊,除了中途去了一趟茅廁,倏然,瞳孔睜大,該不會就是那個時候離開的吧……

頓時,他老人家的表情比起夏雲舒還要精彩,夏雲舒簡直沒眼看,急中生智,急忙從櫃臺拿過一條毛巾擦向黑蒼擎的臉部頭部,更是尴尬的道:

“嘿嘿,都是老朋友了,沒有必要再回來說一聲的,我們上去看一眼就會知道的……”

說到最後,聲音卻越來越低,低到幾乎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她是開門做生意的,結果連客人走了都不知道,這是熟人,錢也付了,換做他人,有點小心思不就白吃了。

夏雲舒畢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個子不高,所以,給黑蒼擎擦拭必須墊着腳尖,兩人挨的很近,臉幾乎貼在一起,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卻不是胭脂水粉的清香,像是花香,而她說話的氣息也是噴灑在黑蒼擎的臉上,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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