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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些蔫蔫的睜開雙目,一看是夏雲舒,眸光又亮了幾分,卻是有氣無力的道:

“雲舒兒,是不是姥姥得了不得治的病,連你都回來了。”

估計是躺久了,有沒進行口腔衛生,所以說話的時候會有股很大且難聞的氣味。夏雲舒微微皺了皺鼻子,并非嫌棄,而是有片刻的不适應,對她的話更是哭笑不得,都說生病之人容易胡思亂想,想她年紀這般大了更加會這樣吧。

一邊給她掖被子一邊說道:

“姥姥,你這只是輕微的風寒,哪有什麽不治之病。你要配合大夫,按時吃藥,身子才會好的快一些,我這次回來是因為相公這邊有些急事要處理,不然還不知道你染上風寒了呢。”

她身怕韓老夫人不相信自己而繼續胡思亂想,便是解釋了一大堆。

恰巧這時,下人将藥給熬好了送了過來,夏雲舒見了急忙接過,輕聲道:

“我來吧。”

她們一家在這裏不是生人了,自然是相信她的,當即将碗給了她,很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娘,這府裏可是又添了新人,剛才那面孔還挺面生的。”

接過藥碗,夏雲舒便舀了一勺吹了吹,并且還抿了一點點,苦澀的很,無奈的皺着一張小臉,見劉氏拿了糖果過來,瞅了眼門外,疑惑的問了一句。随即卻是哄着韓老夫人:

“姥姥,這藥得趁熱喝下,不然這病就更難好了。”

劉氏不明夏雲舒的意思,只是蹙着眉頭道:

“沒聽說啊,這個估計得問紅姐。”

350喝藥

韓府雖然幾乎每天都來,但是府內的事情她幾乎不插手,就怕落下閑話,而且紅姐跟随韓老夫人那麽多年,也沒個親人,加上韓老夫人早已将她視為己出,便是放心将一切事情交給她,自己也不會懷疑半分。

而且,韓府下人那麽多,豈會每一個他們都熟。

夏雲舒也覺得是自己多慮了,便是将注意力全部轉移到韓老夫人身上,将勺子遞了過去。

韓老夫人只是感染風寒,加上思女成疾,并非喪失理智,加上打心裏喜歡夏雲舒,她簡短的一句話讓她好了大半,當即張嘴含下藥勺。

可是,因為藥實在是太過苦澀,這第一口就給吐了出來。

“今日的藥怎麽帶點麻舌,難吃。”

她對東西向來有些挑,每天吃的藥味道如何自是清楚,當即不快的說道。這藥再怎麽熬也熬不出麻舌的味道吧。

夏雲舒聽了心口一驚,急忙倒了杯茶過來讓韓老夫人漱口。

“姥姥,趕緊漱口,估計這藥被人下了...唔......”

說着, 卻是痛苦的捂住了肚子,整個人都勾着身子趴在了床上。

韓老夫人這下也是吓到了,連忙漱口,劉氏則吓得渾身都在顫抖,大聲的喊道:

“紅姐......紅姐......"

“唔......”

而她的話還未落下,韓老夫人也是捂着肚子趴了下去,這可急的劉氏眼淚水直掉,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整個人都快要崩潰,而喊了半天都不見紅姐過來,倒是守門的兩個護衛沖了進來。

“趕緊,趕緊請大夫......”

劉氏已經急的語無倫次了,只是困難的說了這麽幾個字,兩個護衛也是心知大事不妙,不敢耽擱半分,急忙沖了出去。而劉氏這才想起,這是每年一度韓家給已故祖宗祭拜的日子,當下韓老夫人病了,自是紅姐主持帶頭,可是她卻沒有通知自己......

劉氏疑惑不已,可卻不敢多想。

韓老夫人生病一事夏天自然是知道的,今日特地抽空帶了些滋補的藥材回來,結果剛到門口便見到兩個驚慌的 護衛,便是攔住他們問道:

“兩位大哥,你們這般急急忙忙是要出去做什麽嗎?”

顯然,她臉上多了一絲嚴肅和擔心。

“夏天姑娘,老夫人和雲舒兒姑娘都暈倒了......”

其實兩個護衛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何時,只是進門只是看到了不動的夏雲舒和韓老夫人,加之劉氏的驚恐和擔心,無疑認為兩人都暈了過去,而夏天可是在宮裏行醫,張禦醫的徒弟,他們豈敢欺騙和怠慢,當即支支吾吾的說道。

夏天一聽,直覺不妙,撥腿就跑進了韓府。

“雲舒兒,奶奶...你們醒醒。可不要吓我啊......”

房間內,劉氏無助的哭成了淚人兒,可是夏雲舒和韓老夫人此刻卻是毫無動靜,就是呼吸也顯得微弱了許多,她除了哭似乎就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麽了,甚至不敢動她們半分。

夏天進門看到的聽到的就是這些。

351中毒

“娘,你先冷靜,一切有我。”

夏天心裏劃過一陣刺痛,她竟然不知道雲舒兒也回來了,而且見的第一面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下,當下将藥包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拉過劉氏很是冷靜的安慰了幾句,便是湊近去看兩人。

劉氏一見夏天來了,眸底瞬間染起了希望,可是卻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看着她給兩人檢查。

“娘,快讓人準備馬車,我必須帶他們回師傅那裏。”

夏天給兩人喂了一顆藥丸,然後對着劉氏說道。拿了藥一來一回費時間,而她給她們服下的藥丸只能保住她們半個時辰不毒發,過了半個時辰就很棘手了,而且剩下的解藥成分只有張坤那裏才有,所以她必須帶着他們去找他,偏偏他這幾天不在皇宮,而是在郊外的一座藥園,所以,一切都必須速度。

劉氏聞言哪裏還敢耽擱半分,立馬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叫了護衛和家丁将兩人給擡了出來,順利弄上了馬車,然後讓護衛駕着馬車離去。

“怎麽會這樣,往日不也是這樣喝藥的嗎?”

“這藥可是紅姐出門前特地檢查後交代了墨菊的。”

“去找墨菊問問就知道了,是不是這藥材裏加了其他成分。”

待那馬車一走,不少家丁便是圍在一起議論紛紛,覺得這事發生的太過蹊跷且突然,而且這韓老夫人也不是病了這一天兩天,每天都是這同一個藥方,怎麽今日吃了就變成了這樣。

“該不會是劉氏幾個趁着老夫人病了想要獨吞財産才這樣做的吧。”

“可是人家女兒不也這樣嗎?”

“不這樣今後怎麽洗脫這罪名呢?”

“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雖然兩個姑娘不讨喜,甚至還對待下人刻薄,而劉氏一家深的下人們的喜歡,可是畢竟是半路認親,誰人不觊觎這韓家的家業,若是得逞,那可是整個韓城的首富啊。”

“我看她們不是這樣的人,況且,人家可是丞相夫人,明媒正娶的。”

“我也不相信,劉氏母女幾個的付出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論說財力,我看如今的韓家還不如丞相夫人,聽說,西街那個大商業大樓都是她的。”

“天啦,真的還是假的,那可真的是首富啊,你們不知道那地方的生意,簡直不能用紅火來形容了。若是這樣的話,人家都這麽忙了,哪裏有閑工夫來打理這些啊。”

“......”

劉氏喊的時候不見一個人,現在卻全都出來了,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各種猜測,要是讓韓老夫人看到了該有多寒心,畢竟留下來的都是跟随自己十幾二十年的,待他們一直不薄,現在不但沒有一句關心的話,反而口口聲聲都是關于家業和財産。

一行人一邊說一邊去找熬藥的墨菊,可是裏裏外外找了好幾遍都沒見到人,難道一個大活人還會憑空消失不成?

這可就讓大家疑惑了。

“該不會是這墨菊下了藥害了兩人然後逃跑了吧。”

“墨菊可是紅兒一手調教出來的人,不會吧。”

這下,衆人又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了起來。

352相爺夫人

這端,劉氏急的渾身顫抖,雖然有夏天在,可淚珠還是不斷的流,更是不敢問夏天情況。這可都是自己的至親啊,她的雲舒兒,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有事,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麽活下去。

“娘,按住姥姥的人中。”

夏天雖然給兩人吃了暫時不毒發的藥丸,但是這一路颠婆,難免不會出事,于是一路給兩人紮針,也未留意此刻慌神的劉氏,只是輕聲喊着她幫忙,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行動這才掀眸看去。

頓時,有些懊惱的一拍腦門,繼續道:

“娘,幫忙按住姥姥的人中。”

或許只有讓她做點事才會讓她忘記害怕和擔心,可是劉氏依舊沒有反應,于是她加大了聲音再次喊了一句,劉氏才木讷的轉過頭來,抹了把眼淚,诶了幾聲才按住韓老夫人的人中。

就這樣,車夫一路不敢耽擱半分。夏天也不敢走神,劉氏則被她安排之後心神倒是集中了不少,可是依舊在顫抖。但是比預期早了一點點到達目的地。

“師傅...師傅......”

天氣很涼,況且這是郊外,除了民宅就是山水,所以比城裏的溫度又要低那麽一兩度,而張坤此刻卻是盤坐在一大石上打坐,屏息凝神,就是夏天焦急的喊了兩聲都不曾睜開眼睛。

夏天自是知道他的脾性,而且每次他在做這事的時候都不能打擾,不是緊急情況就是打死她也不敢打擾,當即大聲喊道:

“師傅,你的倉庫着火了。”

其實這裏只是張坤平日裏修身養性的地方,種着菜園,養着雞鴨,他的正夫人在府裏,三房帶着幾個家仆在這裏打理一切,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大宅子,就是一棟小木制閣樓,三層,不大也不小,閣樓後方有個幾十平米的小庫房,那庫房裏都是他珍藏的寶貝。

也是他除了家人最看重的東西,所以,夏天這般一說,張坤當即從那石塊上滾翻下來,邊爬便焦急的道:

“那個不要命的趕燒老夫的藥庫,還不趕緊去滅火,站在這裏做什麽。”

估計是過于激動閃到了藥,疼的龇牙咧嘴,可是還不忘他的藥庫。

夏天摸了把鼻子,覺得自己闖大禍了,可是不這樣不行啊,當下上前去扶他,卻是 被張坤惱怒的給甩開了,正準備開罵,夏天急忙道:

“師傅,我是迫不得已的,實在是我妹妹和姥姥中了劇毒,必須由你來解,再耽擱他們就有生命危險了。”

“你說什麽....你妹妹?哪一個?”

張坤一驚,不至于吧,韓老夫人都有人敢害,而夏雪此刻不是在學堂嗎?難道那丫頭逃學了?

當下疑惑的問道,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夏雲舒身上去。

“雲舒兒.....”

夏天吞了口唾沫,嗫嚅的說道。

知道是有救張坤自然就松緩了許多,可是這氣剛吐出來就聽到夏天這麽一說,他雙目一瞪,随即咆哮道:

“你說什麽,夏雲舒...相爺夫人......”

353太沒良心了

頓時,張坤只覺得腦門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再也不敢耽擱半分,一手撐着摔傷的腰,一瘸一拐的急忙跑了起來。夏天被他這一驚一乍的舉動給吓了一跳,連聲回應都沒開始便蹙着眉頭追了上去。

這到底是在擔心她妹妹還是怕自己妹夫啊,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般驚慌的神情,自從自己和他交流多了之後他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師傅,但是為人還是很負責,而且對自己照顧有加。

可是,張坤哪裏還有心思理會自己小徒兒的胡亂猜忌和胡思亂想,一進大廳就見兩個躺在地上的人,雖然身下墊了厚厚足以保暖的東西,而且身上也蓋了厚厚的棉被,可他還是吓得心肝一顫,要知道,夏雨舒可是冷逸宸的命啊。她若是有個什麽,冷逸宸估計得掀翻整個韓城。

別看他平日裏一副妻奴什麽都依着夏雲舒,那是他沒有展現出自己真正的勢力。

“老爺,這......”

三夫人此刻正帶着仆人守在大廳,見張坤來了一臉無助,她常年在這裏,除了過年過節回府裏,基本是與世隔絕的。而這也是張坤保護她的一種方式,因為她太過柔弱,外面都知道他娶了幾個好夫人,個個都和和睦睦,可是三夫人卻是個例外。

說白了,也有股金屋藏嬌的感覺。

因為這三夫人最年輕最漂亮,而且還是普普通通的農家女子,唯獨這樣才能讓她過上安寧的生活。況且,他經常來這裏,給她的可不比府裏其他夫人少,她也知足常樂,從來不抱怨不埋怨。

“夫人,趕緊去将為夫的藥箱搬過來。”

可是,現在已經解釋不了那麽多了,張坤半跪在地上給夏雲舒和韓老夫人把了脈,更是嚴肅的對着三夫人說道。

三夫人聞言,覺得是不得了的事,當即撥腿就跑了,不一會兒,便是将他的藥箱給搬了過來。

藥箱很沉,大概有四十幾斤重,這三夫人看着身材單薄瘦弱,但是畢竟是農家女,力氣還挺大的,抱着過來也沒見多喘息。藥箱有三道鎖,鑰匙在張坤身上,他當即打開藥箱,取出幾個瓶子出來,見一旁焦急的夏天,趕緊招手道:

“夏天,快來幫忙。”

夏天哦了一聲,便是跪在了他的旁邊,照着他的指示做。

下去,冷逸宸從皇宮回來,結果夏雲舒沒在家,便是在書房休息了約莫一個時辰,覺得無趣便是去了四海一家,結果沒聽到來過,眉頭一擰,又去了商業大樓,得知有不曾來過。頓時,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

唯獨去的地方便是韓府了,于是又坐着馬車來到韓府,發現門庭冷清,連往日守門的護衛都不見了。他跳下馬車,飛奔而去。

“紅姨,是奴婢的錯,奴婢若能上心一點就不會被人打暈而下藥,你打死奴婢吧。”

“紅姐,墨菊犯下的錯就讓老夫人來處置吧,現在是要知道老夫人如今怎麽樣了,都大半天了沒有半點消息,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已經有人去通知兩個姑娘家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回來瞅一眼,太沒良心了。”

354雲舒兒呢

找了好一會兒,終于聽到了各種議論和責備的聲音之後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在韓府,他保持了冷靜,只是走出去很是嚴肅的問向一幹下人:

“之後他們去了哪裏?”

一句話,簡單直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但是他的出現終歸是将人給吓了一跳,紅姐更是捂着砰砰砰的心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面對冷逸宸的嚴肅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而衆人都知道他是相爺,亦是随着跪了下來,冷逸宸并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聽他們長篇大論,只是冷眸掃了過去,內心卻焦急不已。

“回相爺,是夏天小姐将他們給帶走了。”

紅姐似是會意過來,連忙俯身說道。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可是她也無法去怪墨菊,這丫頭是自己一手培育出來的,跟在自己身邊也有五年多了,裏裏外外該教的她都教了,平日裏為人也機靈,做事麻利,還挺讨老夫人喜歡的,怎麽就遇上這事了呢。

老夫人和相爺夫人安好還好說,不然,他們估計都得去陪葬了。

自己倒是無所謂,無兒無女,無牽無挂,而且就韓老夫人這麽一個主子,她待自己如己初,自己自然待他如親人,可是這些人卻不一樣,很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萬一真的陪葬,還是有些可惜了......

只是,她着思緒還未轉過來,擡頭之際,哪裏還有冷逸宸的影子。

“相爺走了......”

半響,她才木讷的出聲問道。然後又憂心的嘀咕:

“既然是夏天小姐将人帶走的,那一定是進宮了,宮裏那麽多禦醫,藥材也齊全,一定能治好老夫人和雲舒兒小姐的。”

許是真的被吓到了,又或者是太過擔心了,紅姐竟是語無倫次起來。

一旁的墨菊則跌坐在地上,渾身發軟,腦子裏一片漿糊,根本就忘記了思考。

這端,冷逸宸一出韓府便召集自己的暗衛分頭行動,皇宮他今日去了,據說張坤并未在太醫院,其他人都四處搜尋他與夏天的落腳地,自己則去了張府。這麽一耽擱,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而冷逸宸的耐心也到了極致。

最終卻從張坤的管家口裏得知他去了郊外西山三夫人那裏,确定之後,他如同瘋了那般騎着馬趕往郊外。此刻,心已經被折磨的千瘡百孔,比真的受傷還要疼,還要難受,偏偏這種難受是表現不出來的。

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夏雲舒嬌俏的笑臉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終于,暮色時分,他來到目的地。

閣樓三層都是燈火通明,門外沒有人把守,老遠,就見劉氏紅腫着眼睛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裏,茶水早已兩頭,風吹得油紙窗發出噗噗噗的聲音,加上這時刻,莫名的令人驚悚。

“雲舒兒呢?”

“姑爺......”

許是某種感應,劉氏倏然擡頭,見冷逸宸正繃緊這一張俊臉朝着這邊走來,她搖晃着身子起身,而走來的冷逸宸和她異口同聲的出聲,随即一切陷入沉默,劉氏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們在那道門裏。

355藥浴

而她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起先還想幫上一點忙,可是最後卻發現顫抖的越幫越忙,張禦醫的夫人便是讓自己在這裏等候,她領着家仆進去幫忙了。

越等她這心越慌,甚至想抱着自己大哭一場。

如今冷逸宸來了,她一個瑟縮,居然不知道要怎麽說。雲舒兒現在可是他的妻子啊,他對雲舒兒在乎可不低于自己,這怎麽讓自己開口,這孩子才回來一個晚上,結果就躺在那裏了,至此,還未脫離生命危險。

看着那張緊閉的門,冷逸宸心尖一痛,身子搖晃了一下,卻是靠近,然後無力的靠在了門框之上。

他是想進去的,可是卻又害怕進去,更是告訴自己,只要張坤等還未出來,還未公布結果就一定沒有事。之前還不會這樣,直到現在,才驚覺到事情又多嚴重,那藥有多毒,可是會死人的毒藥啊,他的雲舒兒......

門倏然嘎吱一聲開了,出來的是張坤的夫人和幾個家仆,在看到門口的冷逸宸時吓了一跳。冷逸宸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我娘子如何了?”

這三夫人冷逸宸也不認識,因為娶她的時候張坤連酒席都沒辦,而且一直都在這裏,所以,只能這樣問道。

他不精通醫理,更加不敢随意去打擾張坤施救,唯一能問的就是她了。

“見過相爺,老爺已經給兩人服下了藥,妾身去準備水,供兩人藥浴。”

這毒好像很厲害,好在那老婦人為入喉,不然依着她那年齡是撐不過來的,也虧得夏天趕到的及時,不然也是無力回天。這也許就是命不該絕吧,但是這毒必須裏裏外外清理幹淨,免得留下後患之憂,特別是相爺夫人,極有可能影響懷孕。

“我與你們一起。”

冷逸宸卻是完全不顧自己身份,加入了準備藥浴之事之中,因為這藥必須放進水裏熬,等同于煎藥,只是水多水少而已。

當滿滿一大鍋水熬得咕嚕嚕響之事又是兩刻鐘之後了,冷逸宸已經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見到夏雲舒,哪怕此刻的她是昏迷的也好,至少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兩個大竈一起開工,一個裏面是清水,一個裏面卻是加了藥的水。

清水一開,三夫人就命人将這清水分兩半倒進兩個浴桶,而這加了藥這邊卻多煮了一些時間,等差不多的時候才分開倒進早已加了清水的浴桶裏。

“相爺,相爺夫人那邊你就代勞一下吧。”

看得出,她也是個懂醫理的人,而且應該還很厲害。就在冷逸宸看着那浴桶裏黑乎乎的發呆之時,三夫人卻是走至他跟前發聲了。

這其實是張坤在她出門的時候交代的,說他是個妻奴外加醋壇子,像是給夏雲舒脫衣服藥浴之事只要他在就交給他就行,無需自己幾個多手。

“有勞了。”

冷逸宸眉頭一擰,當即抱拳說道,随即便是與三夫人一同去了張坤那裏。當冷逸宸看到臉色蒼白雙目緊阖的夏雲舒之時心尖一震揪痛。呼吸也是沉了好幾分,而在張坤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已經抱着夏雲舒離開了。

356我也不會獨活

此刻的夏雲舒就像是破布娃娃,任人擺布,即便被他穩穩的抱着,雙手依舊垂了下去,除了身子還是軟的,呼吸還在,就真的找不到任何活人的特征了,天知道此刻的冷逸宸有多煎熬。就是在臨水村她被趙家人那般欺負的體無完膚被追殺也不曾露出這般憔悴的樣子。

劉氏焦急的站在一旁,可是不管是夏雲舒還是韓老夫人她都插不上手,只能眼巴巴擔心的看着。

夏雲舒那樣,更何況是上了年紀的韓老夫人,簡直可以用面白如紙來形容了,劉氏看了都心驚膽戰的,完全像是一個已故的人,這下她的眼淚水又忍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浴室有個隔間,正好一人一間,冷逸宸進去就将夏雲舒拔了個精光,自己也是脫了衣服,一邊給她輸入真氣一邊陪着她。直到整個浴桶都開始冒泡,而他的膚色也是一寸一寸的白下去才無力的收回雙手,自己靠着浴桶,夏雲舒則阖目靠着她,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才能安慰一點。

“傻丫頭,你是要吓死我麽?萬一....我也不會獨活。”

捋着她散了下來的發絲,冷逸宸輕輕的攬着昏迷的夏雲舒,附在她耳畔哽咽的說道。

他是個男人,或許不知道要如何來表達他心中的恐慌和害怕,但是他說的都是真的,若是夏雲舒有個什麽,只要他還記得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就絕對不會獨活。

偏執卻又深情,就是他獨有的性格。

“相爺,水的顏色是否有變淺,夫人的臉色是否已經回血,若是這樣的話就可以出來了。”

也不知道過來過多,久到冷逸宸攬着夏雲舒閉上了黑眸,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驚喜了陷入噩夢中的他,緊接着是張坤謙和的聲音。他這才看向浴桶中的水,看了好半響才确定顏色變淺了,而夏雲舒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雖然看着還是很虛脫,但是依着練武之人的經驗來看,這毒十有八九是出來了,眸底一喜,當即應道:

“好。”

須臾,,門外便響起了遠去的腳步聲,接着是擡東西的聲音,若是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大家将韓老夫人擡了出去。

而他也才起身先是将自己的衣服穿好,随後才是為夏雲舒穿,然後抱着她出了浴室。

一刻鐘後,一間木制屋的兩張床上,夏雲舒左,韓老夫人右。

兩人依舊眼眸緊阖,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但是臉色卻是紅潤了很多,而且呼吸也平穩。劉氏一顆提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雙目一瞬都不敢離開兩人,就怕出什麽狀況。

張坤則為他們配置了幾副藥過來,随即卻是為兩人把脈。

此刻的冷逸宸尤為的配合,絕對不多一句嘴,因為他一直都是相信張坤的。而夏天這次也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她雖然在醫藥方面造詣很深,但是在毒這塊涉及較少,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好在,兩人都沒事,不然她都無法給自己交代。

“基本上都解了,就是身子比較虛,不宜坐馬車晃動,不如讓她們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357喝了對身體好

張坤看着冷逸宸,半響才征求的說道。

實在是他這裏地方不大,突然來了這麽多人,而且一個不走肯定都不得走,能不能住下還是一個問題。但是客套話還是要有的,雖然他真的不是小氣。

“嗯,都住下來。”

冷逸宸自是沒有任何異議,夏雲舒和韓老夫人的安危重要,而且他也不曾打算睡覺,就這樣守着她就行。若不是自己太忙她也不會中毒導致昏迷。

自責又心痛。

張坤當下就讓三夫人去準備了,三夫人本就是鄉裏的姑娘,實在且好善,聽了張坤的話,立即就去後堂忙活了。

晚餐做的很豐盛,雖然是家常菜,擺了滿滿一桌,可是除了張坤自己一家之外冷逸宸和劉氏均是沒有胃口,而韓府的守衛也難得一次上桌吃飯,可是不敢霸蠻吃啊,免得讓人以為他對韓老夫人不敬。

飯後,三夫人又帶着幾個家仆為幾人準備床鋪,最後,劉氏和韓老夫人一張床,冷逸宸和夏雲舒一張床,而那守衛跟他家的家仆一張床,有了冷逸宸和劉氏,張坤也放心,有什麽事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唔...姥姥......”

夜半,夏雲舒被噩夢吓醒,驚的一身冷汗,更是恐慌的坐身起來。冷逸宸本就沒有睡沉,她一有反應就立即醒來,在夏雲舒坐身起來的同時,他也跟着坐了起來,第一時間将她緊緊抱在了懷裏,激動的說道:

“謝天謝地,你沒事。”

“相公......”

夏雲舒似乎還在夢裏,良久才回到現實,收手在冷逸宸的身上一陣摸索,篤定的喊道。

她以為自己會...居然還好好的,而且冷逸宸也在。

“嗯,我在,一直都在。”

知道她的恐慌,冷逸宸額頭抵着她的,柔聲回應着。

“姥姥呢,她有沒有事。”

雖然心定了下來,可是立馬就響起了韓老夫人,夏雲舒和他拉開一些距離,紅着眼眶問道。

她不知道那毒有多厲害,可是畢竟韓老夫人年歲大了,加上本來身子就虛弱,哪怕是一場小感冒也極有可能奪命,這毒......

“在隔壁呢,毒已經解了,娘陪着,可能會醒來的晚一些。”

這事,他定要追究到底。

有了冷逸宸的話,夏雲舒這顆心也算是落了下來,就這樣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淺淺的呼吸着。

“要不要喝點水。”

“好。”

桌上有溫着的藥水,這是張坤交代的,若是她們醒來的話第一時間讓其喝上幾口,一杯最好,那樣的話基本就沒事了。而夏雲舒本就感覺口幹舌燥,當下就答應了,只是當這所謂的水端過來之時,她皺着鼻子道:

“這不是茶水,是藥。”

這一年,她差不多都已經成藥罐子了,一聞就能聞出來。

“嗯,還有熱氣,喝了對身體好。”

這藥的顏色很淺,味道也不濃,張坤說沒有什麽苦味,小孩子都能喝,見夏雲舒癟了癟嘴巴,便是捏了捏她的鼻頭,寵溺的說道。

358毒解

夏雲舒被捏住了鼻子,似乎也沒法反抗,況且,她早已經是藥罐子了,之所以這樣,只不過是依戀這種撒嬌被寵溺的感覺罷了。被冷逸宸捏住了鼻子,只能從喉嚨發出細微的抗議聲,可卻還是乖乖的将藥喝了。碗一放,冷逸宸便往她嘴裏放了一顆糖果,這藥味本就淡,糖果一入口,立即沖散了口中那股淡淡的味道,從而從嘴裏一直甜到心裏。

“現在還早,你身體尚虛弱,先睡覺吧。”

藥也喝了,糖果也吃了,冷逸宸放下了碗,便是扶着她躺下去,并且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說道。

“可是姥姥那邊......”

夏雲舒還是有些不放心,覺得自己去看一眼比較放心,可是又覺得半夜去看她有些不好,頓時猶豫不定起來。

“有娘照顧着,你放心吧,若是醒來了一定會有動靜,而且藥也一直溫着,醒了就能喝,你這會兒去,要說她沒醒,不是讓娘擔心麽?”

冷逸宸脫了外衣翻身躺上了床,對于夏雲舒的猶豫很是果斷的說道。

劉氏畢竟不如他們懂得多,只會認為夏雲舒醒來而韓老夫人沒醒來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到時候不擔心才怪。而且張坤的能力他一直都是相信的,要有原因也是她年紀大體質比較弱的原因,而不是這毒未解。

夏雲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索性不再勉強自己,可是這會兒卻是睡不着了,幹脆拉着冷逸宸聊天。

“我總覺得這事很蹊跷,韓府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給姥姥下藥,而且還是要命的毒藥。”

韓府她們都不陌生了,劉氏更是進去自如,加上她為人向來和善,絕對不會和韓府的下人鬧分歧。不過畢竟她是半路認來的孫女,有人妒忌不甘也是正常,但是也不至于對韓老夫人下毒手,而萬一韓老夫人出事,那麽得益的會是誰呢?

“嗯,我已經派人在查了,相信這兩天就會有結果。你先樣身體,不要想太多。”

這事冷逸宸自是早就猜到了,而且知道此事後就讓人着手去查了,若說為了韓家的財産,無疑和韓老夫人的兩個女兒脫不了幹系,而他從未觊觎過哪些財産,反而覺得成了夏雲舒的累贅,若是可以他倒是不想她管這些事情,奈何這是韓家的規矩,世世代代傳承下來,他不可能去改變。

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夏雲舒好,護着她,保她安全。

至于家族鬥争,那畢竟是韓家的事情,但是這次卻牽扯到了夏雲舒的生命安全,事情一旦查明,他絕對不會姑息下毒之人,哪怕是韓彩兒兩人之中的一個又如何。

他不會看在韓老夫人的面子上而輕易放過她們。

“不得不想,這事一日不結,姥姥的安危便一日得不到保障,而我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我這裏有個法子,你聽聽,然後給點意見......”

夏雲舒一向都是很果斷的,可是随着年齡的增長,牽挂的東西越多反而變得越懦弱,且膽小,凡事都要考慮周全,每做一次決定也要經過深思極慮。

其實她很反感這樣的自己,可是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這或許才是人生吧,有血有肉的人生,但是對自己的一切卻從不後悔,因為她覺得值得,而且這樣也會讓自己心安,且很滿足現狀。

“你這腦袋瓜子倒是不管在何時都那般靈活,這辦法為夫都不曾想到。”

然而,當她附在冷逸宸耳畔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後,立馬得到冷逸宸的稱贊,若不是她身體不允許,他真的好想抱着她好好親昵一番。

“呵呵,你要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以後可以跟我學的。”

得到表揚,夏雲舒像是個孩子那般翹起了嘴角,很是得意的說道,小手還輕輕拍了拍冷逸宸的頭頂,一副嚴師的口吻說道,當即逗的冷逸宸咧嘴笑開。

“心情這麽好,說話這麽有底氣,看來真的是全部好了,那麽......”

說着,卻是将她翻過身來,直接壓在了自己的上面,而他話中的意思,夏雲舒豈會不知道,當即紅了臉頰,細弱蚊蠅道:

“你輕點。”

冷逸宸本就才二十幾歲,精力旺盛的很,加上本就是練武之人,似乎在這方面永遠都得不到滿足,若不是心疼夏雲舒的嬌弱,估計每天夜裏都會纏着他不放。所以在夫妻歡愛這事上,一直都是他主導,而她也從不拒絕,因為他雖然勇猛,但是卻很溫柔,處處為着她着想,即便他忍的發狂,也會在自己徹底适應之後才瘋狂。

而自己也随之一起沉淪。

說白了,這也是她表達愛的一種方式吧, 因為她不會甜言蜜語,只會用時間和行動來證明這一切。

冷逸宸本只是逗着她好玩,畢竟他不想她那麽累,可是夏雲舒這麽一說,他立馬就有了反應,當下按下夏雲舒的頭親了上去,然後兩人一發不可收拾。

這還是第一次夏雲舒在上面,雖然他動作一直很輕,很隐忍,可是對于夏雲舒來說,依舊是瘋狂的。

或許她思想裏本就是那種保守的女子,嘴裏什麽都能說,可是到了現實當中,卻是只旱鴨子。

一陣歡愛,夏雲舒精疲力盡,還除了一層細汗,粘嗒嗒的,覺得很不舒服。冷逸宸釋放了自己,微微喘息之後便是将她翻身下去,然後将她樓的緊緊的,幾乎融進自己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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