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哥二弟和三弟
“你,是尾主?”男孩試探着問道。
“維族?不,我是漢族。”
男孩面色困惑,口型默默重複漢族二字。
看久了顏平終于發現不對勁——男孩的耳朵似乎與尋常人截然不同。這對耳朵末端尖尖,向上豎起,比兔子小比貓卻又大些。仔細端詳,還依稀能看出裏面細軟的淺色絨毛。顏平覺得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這到底像什麽動物。
男孩察覺到顏平的目光,耳朵抖了幾抖笑道:“看什麽?”
顏平吓了一跳,暗道好靈活的耳朵!
男孩此時已恢複了常态,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甚至還做了個禮:“不知尾主親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顏平臉皮抽了抽,這套說辭很耳熟,可不就是古裝劇慣用臺詞嘛。但穿着短袖鬥篷,挺違和。
“我真的不是什麽維族,你認錯了。”
“尾主說笑了,你在這孿龛之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翼某雖沒什麽本事,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顏平聽得一頭霧水:“你姓易?易先生,你真的搞錯了。這兒是亂,額。。。亂看之境?等等這是什麽?!”
顏平話未說完便化成了一聲驚叫,原來說話間剛才發出腳步聲的大型動物走了過來。它低首蹭了蹭男孩的肩膀,顯得很是親昵。這動物擡起頭來,顏平才看清它生得十分高大強壯,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物種——外觀有點像瘦高版的犀牛,但四肢比犀牛修長不少。這模樣讓她想到獨角獸。
男孩一下子被好幾個問題砸中,便撿了最近的一個回答:“這是一角馬。”
“真漂亮,你們用來當坐騎?”顏平豔羨地看着一角馬與男孩厮磨撒嬌,它通身雪白,皮毛光澤,一看便知非常健康力壯。
男孩看她充滿新奇的樣子,眼神透出探究:“你什麽都不知道?”
顏平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正色道:“易先生,我是從別處來的,來尋找一個朋友。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真不清楚是什麽意思。但我絕無惡意,請你相信我。”
男孩聞言一挑眉,定定看着顏平的雙眼——那為顯真誠而努力圓睜的雙瞳烏溜溜很是可愛,裏面正映出自己的小小倒影。這樣近距離望去,他只覺那眸子清澈見底,盛着滿滿都是誠意。
那匹一角馬突然甩了甩頭,發出如馬一般的嘶鳴,只是那聲音低啞難聽,音量也比馬大了數倍。
男孩看了看天,回頭朗聲一笑道:“抱歉,看來剛才是我誤會了。時間已晚,我現在要趕回基地。既然小姐是從外面來尋人的,冒昧問一句,找到落腳點沒有?”
顏平急忙抓住這救命稻草:“沒有沒有,易先生可以帶我一起去營地嗎?我想借住一晚。。。不,幾晚。我可以給錢。”想到自己帶的人民幣未必通用,又添了一句,“要幹活償付也行。”
男孩一副紳士派頭地搖了搖頭,笑着把一角馬拉到顏平身邊:“這些到時候再說,我們先走吧,争取天黑之前把你送到。”
一角馬溫和地低下頭來,那拂塵一般的尾巴左右輕掃,仿佛邀請她上座。顏平那一肚子問題也只能暫時擱下。她伸出手撫摸那美麗的生物,心裏想着自己什麽時候也能養一匹就好了。
但随即她尴尬地發現,自己只能夠到一角馬的腹部,更別提騎上去了。這馬身上也沒馬鞍馬蹬啥的,一點着力的地方都沒有。
她求助地向後轉頭,男孩恍然失笑,身形一晃就輕飄飄地飛身上了馬。待顏平回過神來,對方已經穩穩坐在了馬上,還頗為自然地朝她伸出手來。
顏平直愣愣地看着他,把手交了出去:“你。。。會輕功?”
她這是遇到武林高手了嗎。
男孩聞言大笑道:“我會飛!”
說罷他手上使勁,顏平只感到一股大力将她拉起,天旋地轉下另一只手也随之扶來,讓她得以輕盈地落在馬背上。還沒等她坐穩,眼前的馬頭高高昂起,嘶叫聲中他們如離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顏平曾經在公園裏騎過馬,但一角馬的速度比馬快了何止一倍。她被颠得東倒西歪,只好牢牢揪住馬鬃。那一角馬吃痛之下跑得更快,又長又密的馬鬃掃在她臉上,讓她什麽都看不清。
顏平正用一只手反複撥開馬鬃,身後又傳來了笑聲。
“你還真是第一次騎馬啊,有意思。”
“不是第一次騎馬,是第一次騎一角馬!”
“這麽說你騎過二角馬?”
二角馬?顏平不知如何作答。
見她不說話,男孩續道:“一角馬腳程很快,沒多久我們就能到了。你不用擔心,我的族人都很友善。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翼中堂,它叫三弟。小姐如何稱呼?”
“我叫顏平。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晚上在哪兒過夜。”
她的聲音在三弟的風馳電騁下顯得有些微弱
“不必客氣。顏平,你是從。。。顏族而來?”
“呃,沒有這個族。我說了我是漢族人。”
“你全名叫汗顏平?”
還真形象。。。
顏平實在懶得和翼中堂糾結姓氏和種族的關系,只言簡意赅道:“我姓顏,單名平。”
翼中堂是個識相的,聽她這樣說便不再多問。一時氣氛沉寂下來,二人默默注視前方。顏平只覺得風聲飒飒,擦得臉頰都有些生疼。
馬背上的颠簸似乎無休無止,顏平經過了短暫的暈馬階段後,逐漸适應了這種單一頻率。正當她眼皮沉重睡意漸起,三弟卻陡然止步,一聲長嘶将她拉回現實。
顏平連忙直起身子打量周圍。天色漸暗下去,霧氣也消散了不少。落日的餘晖打在她身上,也灑向前方遼闊的草場上。
那黯淡的夕陽不是她熟悉的昏黃或是橘紅,而是白中帶藍的冷色調。看着并沒有溫暖柔和的感覺,反而讓人感到寒冷。顏平注意到此時氣溫降了不少,看來這地方日夜溫差不小。
三弟停在離草場百來米的地方。那草場被劃分出一些塊狀的農田,此時不少人在田裏耕耘,正是一派熱鬧氣象。翼中堂長喊了一聲,引得衆人擡頭注目。
好幾個人向他揮手示意,看來翼中堂人緣不錯。顏平忙着披上外套,突然前方出現一個人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降。
那背光的身體被描繪出隐約的光暈輪廓,他仿佛背生雙翼,朝她迎面飛來。雖然看不清翅膀的模樣,但那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住顏平全身。
她愣愣地擡頭看向那人,還沒等反應過來,一股後力驟然将她提起,重重地帶回到地面上。
顏平雙腳被震得發麻,翼中堂那股子力道拉扯得她停不下來,慣性地向後退去。
她踉踉跄跄倒在他懷中,終于剎住了腳。
幾乎同一時間,來人也落在了一角馬上。他右腳輕踏馬頭,左腳順勢踩在了顏平方才坐的位置。又見他将右腿收起,以左腳為支點輕巧地一旋身,便在三弟背上穩住了身形。鬥篷随着他的動作輕輕飄落,那對醒目的翅膀已然消失不見。
男子像一支高瘦的旗杆插在馬背上。他雙臂抱胸看向他們,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五官。
這一切發生不過片刻之間,顏平只覺得此人動作利落潇灑,連那短小的鬥篷都顯得氣勢非凡。
那人慢悠悠地開了口,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還以為你偷懶逃獵,原來是去幽會情人了。要不是這一前一後靠得這麽緊,還真想不到我大哥居然有這等癖好。”
“還知道是大哥呢?天天躲暗處偷襲我。今天我可是帶着客人。”翼中堂的聲音依然帶着股笑意,他把顏平向前一送,“這位是顏平顏小姐。看清楚了,剛說我有什麽癖好?”
說罷又對顏平介紹道:“這是我二弟,翼早唐。他脾氣臭,顏小姐別往心裏去。”
之前乍聽中堂的一角馬叫三弟,顏平就覺得怪怪的。原來還真有個排行,這位就是排在他倆中間的二弟嗎,她有些想笑。
翼早唐在馬背上蹲下來,細細打量起顏平。他的臉從黑暗處顯露出來,顏平不禁暗自驚呼——他長得簡直和翼中堂一個磨子裏刻出來的,不,何止簡直,他跟翼中堂根本就一模一樣!
“女人!”翼早唐也同時驚叫出聲,一躍跳下馬來。
顏平見他來勢洶洶,吓得趕忙後退,後腦勺一下吃痛,又撞上了後頭的翼中堂。
翼早唐驚疑不定地用目光在顏平和翼中堂之間巡視了幾個來回,末了疑問地看着翼中堂。
翼中堂對他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轉而又低頭看着顏平笑道:“瞧把顏小姐吓成什麽樣了,以後你不準這麽魯莽。”
說罷他向前一步,長臂一伸勾住翼早唐的肩膀:“我要出獵去了。顏小姐就托你好好照顧,你知道輕重。”
翼早唐皺眉看着顏平,問道:“你不是翼族,來這兒幹嘛?”
未等她回答,又回頭向翼中堂道:“哥,把阿三留給我。”
顏平看着兩個毫無差別的人在自己面前勾肩搭背,一樣的臉孔、一樣的發型、甚至一樣的衣着——只是神态略有些不同。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吶吶點頭。
翼中堂則帶着一貫的笑容,輕拍馬背,又撫了撫三弟那雙覆着濃密睫毛的大眼睛。他最後向顏平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快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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