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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衣裳被野田一郎脫到肩膀處都沒回過神,直到野田一郎的手猛地握住江月年胸前的柔軟,江月年才大驚。

她止住胸前的手,轉過身挽着野田一郎的肩,紅唇一勾:“大佐,這門還沒關呢。”

野田一郎微微一愣,随即就過去把門給拉關上,可一轉過頭便看見江月年把衣服給穿上了,他不禁有些詫異,不解地問:“月年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大佐,你不是搞忘了吧,前天我對你說的話。”江月年聲音嬌媚,帶着絲怪責。

野田一郎這才想起,滿臉愧疚地彎了彎身子,深深地對江月年鞠上一躬:“對不起月年小姐,是一郎的錯。”

野田一郎坐到江月年對面,舉杯仰頭将其灌入,江月年為自己倒了杯酒,接着聽到野田一郎擔憂的聲音:“月年小姐,來月事不宜喝酒。”

江月年妩媚地笑了笑,給野田一郎倒了杯:“那大佐喝。”

野田一郎又是悶悶的一杯。

江月年觀察到什麽:“今天大佐的心情不太好。”

野田一郎被提到心事,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月年小姐,日軍的某支部隊在寧波與國軍同歸于盡。”

江月年聞言心中狠狠地顫了下。

同歸于盡?

她是該笑還是哭呢……

江月年擠出一個笑:“大佐不必憂傷。”可多的話,她卻講不出來。

“月年小姐,過幾日我弟弟會來廣州,他來後我可能就要去寧波了。”野田一郎說着極其深情地望着江月年,“你是個好姑娘,日後我戰歸會回來娶你。”

江月年笑,笑靥如花,在野田一郎看來那是百媚叢生撩人心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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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佐說笑了。”

她是個好姑娘?

江月年還沒聽過誰這麽形容她,她不知道是野田一郎眼瞎還是愚蠢,竟然覺得她是個好姑娘,做着見不得人極其惡心的勾當還背着賣國賊的名號,她是個好姑娘?

“阿鴻,去吃早餐吧,我已經為你弄好了。”房內,馮菱幫付鴻穿好大衣,為他整理了幾下衣領,帶着溫婉懂事的優質妻子般的口吻對付鴻說道。

付鴻和馮菱一同去到大廳,桌上除了早餐,什麽都沒有。付鴻倒也松了口氣,一旁的馮菱卻有些郁悶,喃喃道:“姐姐怎麽又沒吃早飯呢,這幾日姐姐似乎很忙,經常出門。”

付鴻漫不經心地聽着,對付茗的事情他毫不關心,反正在外頭受了傷也是她自找的。

很早以前,付鴻就習慣在家裏吃早餐了。馮菱很高興,幾乎沒一頓早餐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偶爾時間不巧,付鴻就會在飯桌上遇見付茗,兩姐弟的關系一如往常的僵裂,除非是付茗主動找付鴻講話,付鴻是不會理她一下的。付茗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幾天不吃早餐怪不得馮菱會奇怪。

付鴻喝了口牛奶,突然看見一抹身影蹿進東院的一間房,付鴻想了半天,才想起那間房是裴寧兒的卧室。自付俊被轟炸時給炸死後,裴寧兒驚吓過度精神時常恍惚不定,整天躲在房裏很少出來,丈夫死了,兒子也不知所蹤,這樣一個寡婦還能有什麽可靠的?若不是剛才那人進去,付鴻也想不起來。

不過,付茗為什麽要去?

這日一大早,王鄭宇急匆匆地跑來付家大宅,付鴻正要出門就碰上他,王鄭宇臉上挂滿了大顆的汗水,寒冷的冬天竟然會汗如雨下,應該是出了急事了。付鴻不等王鄭宇平息,把他帶去書房,付鴻将門關上,給王鄭宇倒了杯水喝。

王鄭宇氣喘籲籲:“不好了,野田一郎和純木都來了!”付鴻眉心一跳,平常也就野田一郎來而已,表面聯絡情感,其實都在壓迫付家,可純木也來就證明一件事——無事不登三寶殿。

王鄭宇又接續說道:“我早上出來的時候經過你上次剛開的鴉片館,被燒了,聽那些日本人講損失嚴重。野田一郎和純木看見那黑黢黢的房子,別提臉有多黑。他們準備來找你,又得到消息,郊外的鴉片倉庫也被燒了。現在他們去看去了,可能馬上就要到這兒了。”

付鴻頗為凝重,王鄭宇悶悶地灌了一壺茶:“不是你做的吧?”

付鴻說:“不是。”

王鄭宇了然地點了頭:“倒也是。”

事實上,他們已經有了燒炸鴉片館和倉庫的計劃,但是還沒有完全籌備好,而現在突發這種情況,難道是江月年?可付鴻記得他沒有跟她提過。付鴻突然想到什麽,鬼使神差地問了句王鄭宇:“你是不是在你家看的計劃?”

王鄭宇知道他在想什麽:“沒有,我一直聽你吩咐,就在‘念想’裏。你放心,我老婆什麽都不知道。我們仨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明白。”

付鴻倒吸了口冷氣,那到底是誰會燒了鴉片館?如果說是平民百姓,那有點可能,可戒備森嚴沒有良好的技術基礎,是辦不了這大事的,除非是受過專業訓練,再加上郊外倉庫,首先是要躲過日軍收索,極難一人完成。

“難道是鴻雁?”王鄭宇問。

“我覺得不是,鴻雁的任務是和我們彙合,在未彙合之前她不會做這種危險的任務。”付鴻蹙額,沒講話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麽?”王鄭宇似乎看出了付鴻的欲言又止。

“當然一個女人也可以完成這場任務,前提下是要得到付家令牌,這樣才能出城或進館。”付鴻出了書房,王鄭宇跟在其後。

王鄭宇跟在付鴻身後,路線有點熟悉,小時候他經常來這裏找付茗玩,不出所料是付茗的房間。王鄭宇正狐疑這他帶自己來找付茗的目的,付鴻這時拍了幾下門:“把門打開!”

屋內的付茗一愣,是付鴻的聲音?

付茗正在發電報,猶豫了一會兒,将電報收起了來,放在凳子下,急忙去給付鴻開門。付茗還沒說話,付鴻已經進去了,付茗眼見大妙,立馬心虛地跑到書桌前,用身子擋着凳子下的電報。期間付茗還下意識地瞟了眼下方,付鴻捕捉到這個小動作,把付茗給拉開,付茗也沒想到付鴻會樣,一時沒站穩腳步,将電報完全暴露在付鴻眼中。

“這是什麽?”付鴻把電報拿了起來,質問付茗。

王鄭宇也是一愣,抗日期間,內地電報局均是不同程度的損害,付茗如果能發電報,除非是有專門通道。

付茗的身份不一樣。

“鴉片是不是你燒的?你是什麽身份?”付鴻問,付茗遲遲不語,“你再不說等會日本人來了我就幫不了你了。到時候你是死是活,和我都沒關系。”付鴻有些惱怒。

付茗最終還是點頭承認:“我是□□地下黨。”

付鴻和王鄭宇有點詫異,但由于時間問題,馬上日本人就要來了,現在不是了解事情的時候。

付鴻把手上的電報遞給王鄭宇:“你把這個東西放在我房間裏的暗格裏。”

王鄭宇應了聲也不敢怠慢就去了。付鴻對付茗說:“你把你的槍、子彈、□□拿給我。”

“你要做什麽?”

“拿來!”

付茗聽付鴻的話,從抽屜裏把付鴻要的東西都放在他手裏,付鴻在抽屜裏看到了三角形包着的東西,能和槍藥放在一起的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那是什麽?”

付茗沒回話,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啞藥。”她準備事情敗露之後喝的。

付鴻把啞藥拿上,破門而出去裴寧兒房間,她還抱着一個孩童的玩偶在睡覺,付鴻将手上的東西放置在抽屜裏,腦子靈光一現,他走到衣櫃前打開,除了裴寧兒的衣服還有一套男人的衣服,應該是付俊的。付鴻記得,剛才付茗來的時候手裏抱着有東西,花色和付俊的衣服差不多。

“你一般行動的時候是扮成男人?”付鴻問。

“嗯。”

付鴻把從付茗那兒拿來的啞藥敞開,倒在水壺裏,然後把裴寧兒叫醒,裴寧兒似乎做了個夢,眼睛沒睜開,幹裂的嘴唇翕動:“渴……要喝水……”

付鴻見時機大好,去倒了杯水給裴寧兒,裴寧兒喝完之後又繼續睡了,像個小孩子一樣。付鴻辦完事後看見付茗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裴寧兒和自己。

付鴻瞥了她一眼,就走了,付茗也不好在這裏多留。

各回各自的房間。

時間尚早,付鴻叫正在做女紅的馮菱現在馬上把衣服脫了繼續睡覺,說話期間也将衣服給脫了,上床一把抱住馮菱。馮菱臉上多了幾朵紅暈,一時被付鴻摟得說不出話來,可要說話的時候付鴻把被子給她蒙上,聲音低沉:“睡覺。”

而王鄭宇也從付家後門走了。

一切都安排就緒,就等他們到來。

沒過多久,野田一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了,沒有以往的客氣,帶着生氣:“付會長,野田有事找您!”

付鴻沒搭理他,懷中的馮菱皺起了眉頭,付鴻示意她別出聲,野田一郎和純木又多叫了幾聲,付鴻才随便亂套了件衣裳打開了門,雙眼迷離地問:“大佐啊,大清早的來找我有事?”

純木往門縫裏看了眼,馮菱還在睡覺,地上一片狼藉,純木莫名就□□起來。

付鴻瞧見,陰陽怪氣地說:“純木少佐,這眼睛能不能挪開點?”

野田一郎一惱,狠狠地扇了純木一耳光,給付鴻鞠了一躬:“付會長,野田前來是因為我得到消息,有□□潛入廣州,為了付家人安全,野田特來例行搜查。”

“好啊,大佐您随意。”付鴻态度輕佻,有一瞬讓那兩個日本人以為付鴻是無辜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搜查還有有必要的。野田一郎又彎下身:“對不住了,付會長。”

最後,在付鴻付茗的預料下,野田一郎和純木在裴寧兒房間怒不可遏,士兵找到了放在抽屜裏的槍藥炮火,也翻出來付俊的衣服,裴寧兒縮在床腳裏,帶着恐懼和敵意的眼神看着那些穿着黃色軍衣的日本人,喉嚨中發出嗚嗚的聲音,氣極垂淚,抱着玩偶無聲哭了出來。

野田一郎面色鐵青:“還希望付會長給個解釋!這人是誰?”

付鴻不緊不慢地回答:“我二嬸,寡婦一個。”忽然他覺得好笑,看野田一郎的眼神或輕或濁,“大佐,你該不是以為她就是你們要找的□□吧?”

野田一郎沒說話,純木氣急敗壞:“你什麽的意思!付會長,你這是窩藏共犯,背叛皇軍啊!”

付鴻不以為然說:“純木少佐說這話可就是冤枉我了。她在付家就是個沒頭面的人,你們沒見過不足為奇,我一天這麽忙,哪兒有時間管她。”

野田一郎突然問道:“請問付會長,她的丈夫兒子怎麽死的?”

付鴻深深地看了眼野田一郎,沉默了片刻,眼角多了絲戲谑:“大佐當真要知道?”

“付會長請講。”

“不瞞大佐,我二叔……是在你們第一次轟炸那天被炸死的,至于我弟弟,至今下落不明。”付鴻講這話時沒透露出敵意或是友意,有些情愫還是要讓這些日本人親自體會的。

不出意料,野田一郎和純木臉立馬就垮了下來,看裴寧兒的眼神多了殺意,像是就認定了她就是□□。野田一郎說:“付會長,請容許野田将她帶回去嚴加審問。”

付鴻聞言沒怎麽同意,有點猶豫不決,在野田一郎百般請求下他才松了口:“那就請大佐好好查清了,如果她清白的,那就好端端地給我送回來,畢竟她還是付家人。”

“是。”野田一郎鞠完躬,大手一揮,幾個日本兵進屋将躲在床角的裴寧兒摁着帶走了。

野田一郎和純木剛要離開房間,付茗就迎面而來。付鴻看見野田一郎和純木同時給付茗深深地鞠上一躬,說了句“付小姐好”。這兩個人日本人對付茗出奇的敬重,野田一郎這樣做付鴻都能理解,但驕傲自滿得到純木也彎下身子,付鴻還是對此感到奇怪。

付鴻回想起來,雖說他們和付茗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每次一見面必定會對她特別有禮貌,就連戴溫婉葬禮那會兒,馮菱和付茗跪在一起哭得痛徹心扉時,野田一郎和純木安慰的都是付茗。

待所有日本人完全離開付家後,付茗才敢講話:“阿鴻,你就這樣把二嬸給賣了,行麽?”

付鴻說:“不賣她難道賣你麽?”付鴻不是個善良的人,就算裴寧兒在這件事是無辜的,可他也要明哲保身,顧全大局。何況要不是裴寧兒腦子壞了,也說不定她會不會成為漢奸,一知道日本人要來廣州了,付俊這一家三口就連忙去碼頭坐船去香港,這麽貪生怕死之人,對于付鴻來講是死有餘辜。

付茗有點難堪。

“有些事我需要弄明白,希望你不要欺騙。”付鴻低沉地說道。

付茗聞言鼻子就酸了:“好。”

“你事先就認識野田和純木?”付鴻問。

“不認識,不過在法國讀書的時候,我交了個朋友,是日本人,後來才知道他是個軍人,當時交情不錯所以野田一郎和純木來廣州的時候,他特意給他們兩個提起付家。”所以說,付家能在這期間安全無危,一定程度上還是付茗的功勞。

“那你是地下黨這回事呢?”付鴻壓低聲。

“1931年,日本全面侵華,中央地下黨分布在全國各省,其中廣州的一名叫‘獵手’的地下黨員找到了我,讓我加入□□,為國家出分力,我同意。我之後與廣州地下黨會面,裏面竟然有石穆,原來石穆沒有死。”付茗說。

‘獵手’?

一個代號。

“你們每個人都有代號是麽?”付鴻想到了“鴻雁”。

付茗點頭:“是的,我叫‘虎毒’。現在日本人應該找的就是這名□□,不過名字有點男性化,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将矛頭引向女人。一直以來我都通過‘獵手’來傳遞消息,可前不久‘獵手’同石穆在重慶戰死,并且廣州電報局被日本人所監視,我和外界斷了聯系,直到前兩天我的電報連接上不同頻道,沒有日本人的幹擾,對方給我發了條消息,叫我尋找機會把鴉片給燒了。”

付鴻想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就連他這些年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也想通了:“江月年去日本也是你想出來的吧。”

付茗:“嗯。”

付鴻倒吸了口冷氣,心中已經斟酌出答案,能讓他找不到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軍事基地了,何況付茗的那個日本朋友是個軍人,能把江月年弄進基地裏,不是什麽難事。這也證明了為什麽這一兩年來江月年的任務次次成功,像收過專業訓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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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的幾天後,野田一郎的弟弟來了廣州,野田一郎帶着一支小兵和付鴻早早地在碼頭上等候,從日本的船到了之後,率先下船的竟然是一把輪椅,再接着就是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費力地扶着杵着拐棍的男人,野田一郎見了,急忙上前幫助女人扶着瘸腿的男人,将他放在輪椅上才松了口氣。

付鴻看了眼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沒有穿軍服,而是一身西裝,頭發梳得很亮,有一股衣冠禽獸的味道。

“弟弟,這就是付會長。”野田一郎應該很疼愛他的弟弟,對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不自主柔了下來。

那人對付鴻微笑着點了點頭:“付會長好,我是野田一樹。”

付鴻只是一笑,沒做過多寒暄。

野田一郎為了給野田一樹接風洗塵,三個男人同日本女人一起去了“齋芳閣”。這還是付鴻第一次來這,踏進門的時候心裏蕩漾着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野田一郎選擇的是最喜愛的包廂,推開門那瞬便看見江月年坐在往常的位置為桌上的每個酒杯倒酒。除了江月年,還有個日本女人。

“請進。”野田一郎的這句話應該是對最後面的付鴻講的。

付鴻緩過神才若無其事地進去,野田一樹已經從輪椅上轉移到地上的墊子上了,那日本女人跪在他旁邊伺候他,至于野田一郎已經入座在江月年身邊,付鴻只看見江月年對面的那個穿和服的女人正在對自己笑。

付鴻抿了抿嘴,便過去了,像個日本人跪着坐他做不到,于是他盤腿着坐了下去。

“月年小姐,好久不見。”野田一樹溫柔地望着江月年。

江月年看了眼他把視線挪了些許,他旁邊的女人也沖自己笑。江月年除了回笑也沒有說什麽,她怎麽可能忘記這兩個人,香川和野田一樹,是她在日本裏的片刻溫馨的記憶。只是,讓她回想那段日子,她寧願不。

“月年小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講話。”香川還是不會說中文。

江月年沒回話,付鴻覺得暗沉的房間壓得他透不過氣,悶悶地喝了杯酒:“大佐,我想我該走了。”

在場的人聞聲皺眉,野田一郎想到什麽,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話讓她出去了。

江月年走後,野田一郎不好意思地對付鴻講道:“對不起,付會長。野田一時沒緩過神,忘了您與月年小姐的恩怨。”

付鴻見野田一郎這麽講,也不鬧着要走了。

江月年出了包廂,走到隔壁包廂裏,推開門看見純木正在和一個衣服都脫到腰邊的女人熱烈擁吻,好一幅春光豔景,江月年敲了敲門,打擾了二人的好事。純木不怎麽喜歡江月年,看到她就是一股氣,拿起酒杯毫不猶豫地朝江月年砸去,江月年也沒躲,額頭上頓時被砸了個紅腫,興許有眼,冒了血。

“你把衣服穿上,野田大佐在隔壁,叫你過去。”江月年不理會純木,而是對旁邊那個女人講道。

女人一聽是野田大佐,急忙把衣裳穿好要走,純木拉着她不肯放開,江月年嚴厲道:“純木少佐要違抗大佐的命令麽?”

純木臉色剎那間鐵青了,松開了手,那女人落荒而逃。江月年轉身也要走,純木突然從後面抱住了她,江月年冷聲道:“純木少佐,你放開!”

純木沒看見,她臉上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

純木哪肯放開江月年,直接把她摔在地上,壓在她身上,扒她衣服,嘴裏罵罵咧咧的:“該死的女人,早知道當時我就該殺死你!不過現在你被我先奸後殺也不錯!”

江月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純木一氣,揮手也是一耳光,頓時江月年半個臉就腫了起來。

“放開!”江月年極力反抗,純木很粗魯,不給她機會斑駁,江月年的脖子幾乎被純木掐的要窒息,江月年毛骨悚然,這一切都是按計劃行事,但純木喝了酒,說不定真的會把她弄死。

江月年對于這麽一個龐大的男人,她的力氣根本就不足為提,她若使勁反抗肯定是沒用的,此時的純木手掐着她脖子,腿頂着她的腰,如饑似渴地親吻她的頸脖,江月年看着他茸茸的毛發,狠下心用力一扯,縱使純木再怎麽強大,頭皮上的吃痛還是會讓他松了力氣。江月年見時機不錯,橫踢了他一腳,身體一縮,走到門那邊,大喊救命,發出聲響讓隔壁聽見。她沒有逃跑,事實上純木的速度很快也沒有給她機會,純木一把将江月年拉過來,力氣沒剎住腳,江月年整個人被摔在牆壁上,額頭還不停地流着血,腦子很暈,只覺得純木騎在她身上,對她做些惡心的事。

不過很快,門就開了,純木的身子一下被人用力踢開,野田一郎準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江月年蓋上,坐在輪椅上的野田一樹對香川使了個眼神,香川率先一步跑過去幫江月年穿好了衣服。

付鴻的眼神講不清地渾濁,他在心底裏暗自講幸運,幸好江月年只是受了點傷,真正衣服下的東西還沒有吃虧。

不過就算是這麽一點傷,付鴻也不會讓這些日本人好過的,稍縱即逝的殺意一閃而過。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野田一郎用日文狠狠地罵着醉醺醺的純木,攥着他衣領将頭一下一下地撞在牆上,可就在純木将要斷氣的時候野田一郎又松開了他。

看來,還是殺不得他啊。

付鴻說:“大佐,雖然我和江月年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畢竟她是我的妹妹,我們中國人最講究清譽,你把純木少佐放了,以後江月年怎麽做人?”

野田一郎愣着沒講話,他也有些為難,可是看着昏迷過去的鼻青臉腫的江月年,也恨不得馬上殺了江月年。

“是啊哥哥,這樣的人,做日本軍人,不配。”坐在輪椅上的野田一樹也開了口。

付鴻莞爾向他看去,野田一樹也在看付鴻,二人對視一笑。

“野田一樹?哈哈,你個瘸子!”不清醒的純木看見野田一樹,笑了起來。

野田一樹被他這麽講沒有生氣,依舊彬彬有禮,可野田一郎立馬就從包裏把槍掏了出來,帶着沖動的怒意朝純木腦門上開了一槍。

付鴻和江月年突然感覺,野田一郎是個有趣的家夥。

在心裏頭,突然想得到野田一郎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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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年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恢複好身子,這段日子都是香川在照顧她,野田一樹沒有什麽事,一天到晚都來找江月年聊天,這樣一來,野田一郎見面的日子也就少了。不過聽野田一樹講,野田一郎在前幾天就動身去了寧波。

江月年隐約記得,野田一郎好像給她講過自己要去寧波。

如此一來,駐守在廣州的日本首領,差不多都走完了,殺得都殺了,活着的也走了。

江月年看了眼野田一樹:“所以你來是替你哥哥守着廣州的麽?”

野田一樹點頭:“月年小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中國人民的。他們是你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野田一樹的好朋友。”

江月年笑笑沒說話。

“月年小姐,自你回到中國後,我在日本一直都很想你,如果不是我這腿,我早就來找你了。不過很幸運,我現在還是能和你面對面的講話。”野田一樹講,“月年小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總是要我不停講話,你悶不吭聲的。”

江月年:“你講我聽就好了。”

“月年小姐很可愛。”野田一樹說。

江月年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個月,覺得太過無聊,倒想出去走走:“我想出去逛逛。”

野田一樹很樂意:“我陪月年小姐一起。”

野田一樹倒是想,可江月年拒絕了,她看了眼香川:“我和香川一起吧,我好久沒和她聊過天了。”

野田一樹微微一愣,不過江月年都說得這麽直白了,若是再勉強那就有損形象。野田一樹對香川說了些要照顧好江月年之類的話,江月年換好衣裳便和香川出了醫院。

在路上,江月年和香川還是很少講話,偶爾香川用日文和江月年寒暄幾句,江月年也只是嗯,二人沒什麽可交談的。倆人逛着,就到了理發店,江月年瞟了眼,老板正在為一個男人理發,江月年收過眼問香川:“你覺得我是不是該剪發頭了?”

香川認真地琢磨着,點頭。

江月年便進屋了,正巧老板給那男人理完發,收過錢就熱情招呼江月年,江月年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頭發已經一年多沒剪了,都達到肩邊的長度了,江月年突然很想念來這的第一次,剪了個男士頭,雖然很難看但是很安全,不過想了想還是讓老板給她剪成偏分短發,方便。

老板和江月年除了聊發型以外就沒聊什麽事了,江月年瞌上眼之前有意無意地瞟了眼香川,她睜大眼睛望着自己和老板,這個當眼線的确實很合格。

雖然從情分來講,江月年和香川、野田一樹年少時就認識了,并且他倆能給她少許溫暖,可是這畢竟是國家大事,江月年不是那種以感情分勝負的人。日本人,總得防着點。

老板剪完發後,将圍布取下,得意地說:“完事了,江小姐。”

江月年嗯了聲,付了錢就和香川走了。

路上江月年在琢磨老板那句“完事了”。江月年想了想,這次的任務應該還是半個月以前尋找鴻雁的任務吧,昏迷了這麽久她都無法得到消息,不過從老板那兒得知,付鴻應該是找到了鴻雁。

一般如果任務沒完成,那麽理發老板便說,好了。

如果任務完成,便說完事。

江月年對鴻雁倒有點好奇,正想着呢,迎面而來的就是付鴻和一個陌生女人。江月年在衆人沒察覺的情況下看清楚了身旁就是“玉飲瓊樓”餐館,原本想進去的,但一見了付鴻和那人便沒停止腳步,繼續走就錯過了。

江月年看了眼那女人,頓時覺得好熟悉,可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在和付鴻說話,可付鴻很少搭理她,江月年心咯噔一聲,莫非這人就是鴻雁?江月年突然轉過頭去看香川,香川居然立馬垂下了頭,像做賊心虛一樣。可是香川是什麽賊呢,有個想法在江月年心裏升出。

香川和那人認識。

江月年問:“香川,你要不要買身新衣裳?我帶你穿中國的旗袍。”

這句話,依舊是用日文來講的,不過是在付鴻經過的時候才說的。

江月年和香川就與付鴻二人擦肩而過,江月年從容淡定,倒是一旁的香川心不在焉。

付鴻和“鴻雁”也沒有止步地繼續向前走,“鴻雁”有些狐疑,轉頭看了眼“玉飲瓊樓”的門匾後問付鴻:“我肚子餓了,那兒有餐館,怎麽不進去?”

付鴻不動聲色:“送你回酒店吃。”

“什麽?”女人郁悶。

很快,就到了她居住的酒店,付鴻停住腳步,看了眼女人後又把視線轉移到酒店上,示意她進去:“我就不進去了。”

“鴻雁”在後頭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沖付鴻的背影大喊道:“我說了我是……”

“小姑娘,你這話別嚷嚷。你随便問問,我付鴻是個好人麽?你那勾當是好人做的,我做的啊,是別人瞧不起的。”付鴻沒回頭,态度輕佻地就走了。

他沒看見的是,背後的女人臉上浮現出一縷恨色。

江月年把香川帶到就近的一家服裝店,裏面很寒碜,但衣服樣式也很多,香川和江月年各自挑了一件,讓老板帶去換衣服。試衣間剛好只有兩間,彼此相對的兩間,江月年讓香川先選,香川意味深長地望了眼江月年,有些愧疚地別過眼,選了第一間房。試衣間很小,加上換衣服的動作的話,也只能容納一個人,香川沒有多想,開始脫衣服。

江月年進了第二間房,和香川的試衣間不一樣,裏頭多了一個人,還是個男人。

江月年小心翼翼地進去,和男人幾乎是肩碰肩,兩人為了好講話,離對方都很近,幾乎能聽到對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彼此的呼吸也能有所牽動。

這距離,确實有點尴尬。

“那人不是‘鴻雁’,你沒有露出身份吧。”江月年在付鴻衣服裏說。

付鴻聲音很低沉:“沒有。我一開始就懷疑她不是,她莫名其妙地出現,說認識‘獵手’,是‘獵手’讓她來找我的。可她只字不提她就是‘鴻雁’。再加上她根本不知道我們聯絡地點,我相信真正的‘鴻雁’不會想她一樣懵懂無知。”

“我認得她,我在日本看見過她,可能是日本派來的間諜。你小心點。”

付鴻面色有點動容,聲音也很沙:“那動不動手?”

江月年笑:“沒聽見別人說‘留着一條命多殺幾個鬼子’麽?”

付鴻也笑:“你趕緊換衣服吧,我先走了。”說罷推開門小心翼翼地就從後門溜了,臨走前也對江月年說了句“小心”。

江月年快速換好旗袍後出來,發現香川還在試衣間裏,便敲了敲門:“香川,你沒事吧?”

香川應該有些羞澀:“這衣裳……”

江月年了然:“沒事,出來吧。”

慢吞吞地,香川才把門打開了,換上旗袍的香川不知道為什麽看上去比平時順了眼,江月年由心地贊嘆:“很漂亮。”

香川臉很紅:“你也很漂亮。”

三日後,江月年便得到消息,付鴻帶着假鴻雁的屍體去見了野田一郎。付鴻嘴裏說着承認她是□□,親自殺了給日本人瞧,就是借着假鴻雁去邀功去了,野田一郎和香川看到鴻雁的時候臉都黑了。不過大家都沒捅破她真正的身份,反正她是什麽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後來,真正的鴻雁帶着“聞道今春雁,南歸自廣州。”的一句詩在幾天後也出現了,相比起假鴻雁的懵懂無知,真正的鴻雁知道不少,知道付鴻、付茗和王鄭宇。

☆、1944

這四年發生了一些令付鴻等人唏噓的事情,理發店老板和服裝店老板懷疑是共犯被日本人槍決扔在亂葬崗裏了。這些事都是在鴻雁來之後一一發生的,這不能不讓付鴻等人懷疑是鴻雁搞的鬼,這樣的情況下大家已經對鴻雁有所懷疑,雖說沒有講關系捅破,畢竟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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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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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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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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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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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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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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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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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