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探聽王爺的過去

這一夜，終究是有驚無險。慕卿卿趴在蕭承睿的懷中，便坐到了天明。

而在她蘇醒時，她已然躺在了馬車上，一路平穩的到了王府門口。

淩風一路上一言不發，深陷在自責中，蕭承睿看上去倒是并不狼狽，發髻略顯松散，散落了幾縷鬓發下來，反而多了幾分灑脫不羁的野性。

慕卿卿醒來時發現自己正靠在蕭承睿的懷中，身上還披着他昨晚的那件披風。

“可有受了涼？回了府中，請神醫過來瞧瞧。”他溫柔地同慕卿卿說道。

慕卿卿揉了揉眼睛，正想拒絕，馬車外已經傳來了晴柔的聲音，她起身下車，被晴柔撞了個滿懷。

“小姐，你一個晚上沒回來，奴婢擔心死了。可有凍着餓着？奴婢已經命人備了早膳。”

慕卿卿搖了搖頭，微笑着道：“沒事！先回去吧！”

一場風波算是過去了，接下來這幾天，也不見蕭承睿有什麽動作，只是他回來地越發晚了，又好像暴風雨到來的前夕，很多事情正悄然醞釀着。

她因為突如其來的生病錯過了趙芬的邀約，這日，趙芬親自登門，邀她去參加珍寶閣蘇莫的琴宴。

據說，蘇氏商行的少主人蘇莫，一進京城，就高調地花了十萬兩白銀，買下了一把綠绮琴，于是便在珍寶閣上擺下了一個賞琴宴。

“蘇公子在賞琴宴上設了擂臺，誰的琴藝若是能拔得頭籌，便以寶琴相贈，不知道卿卿有沒有興趣！”

慕卿卿不通樂理，對于這寶琴倒還真沒興趣，她本人對蘇莫的興趣要遠高于綠绮琴。

但趙芬不同，她可是有名的才女，對于絕世名琴，就算不能擁有，也想看上一眼。

慕卿卿笑着道：“上次錯過了你的邀請，這次要是再不去，估計你以後都不敢找我了呢！”

趙芬掩面而笑，“卿卿這話說得在理，聽聞那日公主生辰宴之後，王爺跟您是如膠似漆，我還真怕一直找你會惹王爺動怒呢！”

慕卿卿雙頰有些微紅，嗔怒道：“你倒是開始打趣起我來了。你這才貌雙全的，也不知道以後便宜了哪個大壞蛋呢。”

趙芬也不怕羞，回怼道：“你可別瞎說。我那才不是打趣你呢，京城裏都傳遍了，說你跟王爺公然在顏玉坊調情，顏玉坊的玉奴姑娘都沒眼看。”

慕卿卿皺眉，倒是沒想到那日在顏玉坊竟會引來這麽多閑話。

她不動聲色，表面卻依舊笑着應對道：“好啊，要互相傷害了是不是？”

趙芬哈哈大笑，丢了她的淑女氣質，揚眉得意說道：“那日，還有人說在西市看見你跟王爺一起逛市集呢。我們大梁雖民風開放，也不及你們二位這般明目張膽的。”

慕卿卿越發皺眉了，正了正色問道：“你從哪裏聽說我們兩個去了西市的？”

“啊？”趙芬見她變了臉，錯愕了一下，蹙眉細思了半晌，疑惑道：“你跟王爺去顏玉坊是幾個閨中小姐瞧見的，我偶然聽人談起的，至于你們去西市，約莫也是同一處聽來的，倒也記不真切了。怎麽了？”

慕卿卿的腦海有些混亂，她有種直覺，好像有人在故布疑陣。

這些天蕭承睿對于遭遇刺殺的事情一個字也不提，她總覺得蕭承睿有些事情瞞着她，刺殺他們的到底是哪裏的人呢？

不夠，她的消息網還不夠，對于這些事情總是想盲人過河似的惴惴不安。

“卿卿，你怎麽了？”趙芬見她發愣，搖了搖她的手臂。

慕卿卿猛地回了神道：“無事，只是想起了些不大愉快的事情。魏紫姐姐見多識廣，你可知道王爺跟什麽人不對付嗎？”

“啊？這個啊！卿卿是在擔心王爺嗎？”

慕卿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畢竟都做了夫妻了，榮辱一體，她對他總不能什麽了解都沒有。

趙芬神色了然，娓娓道來：“要說跟王爺第一不對付的就是西北的安王了。一年不派人來暗殺幾次王爺，都對不起他西北的安家軍。”

“此話怎講？”她倒是也聽說過西北的安王跟蕭承睿關系不善，好像蕭承睿最近在忙着征兵，也是前往西北增援的。

趙芬莞爾：“王爺跟安王呀，算得上是宿敵了，他們一個是先王的第六子，一個是先王的第九子，兩個人都喜歡練武。王爺雖然年紀小，但武學天賦很高，處處要壓安王一頭。當時太子與秦王奪位，王爺站在太子這邊，安王力挺秦王，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便越發深了。”

“他倆平日裏見面就得掐嗎？”

“那可不？有一次，西北邊境不穩，先帝要派遣将領，王爺和安王為此争論了許久呢，後來王爺上門把安王打了一頓，揍得人家幾天沒下床，先帝也沒怪罪，便讓王爺出征去了。王爺那是一戰成名，成了京城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呢！”

“後來呢？”

“後來，就是四年前那場奪位之争了，秦王和太子雙雙薨逝，安王雄踞西北，王爺坐鎮京師。唉，還真是懷念以前的王爺。王爺還是九皇子的時候，鮮衣怒馬、翩翩風流，每次狩獵都是第一，參加京城的一些文會詩宴也全是頭籌呢！哎，說起來，王爺的琴技那真是可謂神乎其技，若是王爺參加這次的賞琴宴，恐怕就沒我什麽事了。”

“他還會彈琴？”慕卿卿有些疑惑。

趙芬嫌棄地看着慕卿卿，仿佛她守着一塊寶玉卻絲毫沒有發現寶玉之美一樣，她如數家珍道：“王爺的琴，在京城那是高雅動人，引得白鳥和鳴，若是放在大漠，那是飛沙走石，雷霆萬鈞，鼓舞士氣最好不過。”

“說得這麽神乎其技，敢情你還是他的小迷妹？”

“不行嗎？誰還沒有個少女懷春的時候，那時候王爺可還單身呢！現在的王爺冷冷冰冰的，像尊活閻王，我可沒有非分之想了。”趙芬無奈攤手。

慕卿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兩人都開懷一笑。

趙芬打趣道：“卿卿，你說王爺在你愛情的滋潤下，什麽時候能恢複往日風流呢？”

慕卿卿斜睨了她一眼，無奈道：“我連他心結在哪都不知道，怎麽開解？”

趙芬神秘一笑，趴在她耳邊小聲道：“跟你說個小道消息，我不保證正确哦。聽說當年宮變之夜，萬分兇險，王爺跟安王交戰，戰況慘烈，王爺雖拿下了京師九門與皇宮的控制，卻被安王廢了武功，從此成了廢人，如果這是真的，我想這大概是他的心結了。你若是有心，便好好勸勸他吧！”

慕卿卿細細回想那一日蕭承睿帶她虎口脫險的細節，蕭承睿與刺客交手，雖然招式娴熟，但基本都是躲閃為主。她當時以為是蕭承睿顧及她的安危，這樣說來，他是為了不爆自己的短板嗎？

她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曾經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九皇子，屢次出征，屢建奇功，本是絕世無雙的公子，但歷經一場宮變，最愛的哥哥太子去世，自己也被廢掉了引以為豪的武功，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就成為了如今這個頹廢的模樣，只希望用自己拼命努力的工作，來彌補自己對太子哥哥的虧欠？

慕卿卿腦補出蕭承睿的前半生，莫名有些酸太子殿下，這兩個人怎麽瞧着有些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