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地,宗廟,社稷,折騰了一天之後,皇太子胤礽再次走馬上任。只是可惜,這應該普天同慶的事情,倒是弄的活像是皇太子殡天一般沉重。諸位阿哥的面上平靜,心中卻是各懷心思。

剛剛複立的太子,康熙仿佛為了喜上加喜一般,授皇太子冊寶的同時順便封了舉薦大阿哥胤褆魇鎮太子有力證據的三阿哥胤祉,多次上奏折保太子的四阿哥胤禛,還有那默默無聞的五阿哥胤祺為親王。還冊封胤祐、胤誐為郡王。胤禟,胤裪、胤祯為貝子。唯有八爺胤禩只有一句,“八阿哥乃獲大罪身撄缧绁之人,留其貝勒足矣。”

一衆阿哥身着朝服,腰間系黃帶子,整整齊齊的站在乾清宮外,聽封上前授賞。胤禩知道,這次大封必然是沒有他的份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他一直奉為天神的父親再次當着他衆位兄弟的面前說了如此不能入耳的話。

胤禩心中隐忍着陣陣的撕裂般的疼痛,面色如常的看着三月裏明媚的陽光,眼前一陣一陣的暈眩。

康熙看着胤禩,心中閃過一絲不忍,閃過那日良妃質問他時的樣子。康熙忽然有點內疚,可是他忽然想到了那日朝堂上衆臣如此一致的寫出了胤禩的名字,康熙的後背冒出了冷汗。想到這裏,康熙又硬下了心腸,揮手散朝。

雍親王府。

四福晉看着應當滿面春風卻一臉倦容的四爺,關切的上前問道,“爺,怎的如此疲憊?”

四爺扶了扶額頭點點頭,“最近朝堂上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自然是勞心勞力的。”

兮默遞上了一杯茶,“皇阿瑪這次..為何對八弟下了那麽狠的手?”

四爺端着茶盞睨了一眼兮默,“如此多的朝臣倒向一個皇子,你說皇阿瑪會不會龍顏大怒?不過,八弟還真是好本事。”

兮默看着四爺的臉色,心中疑慮,“爺,莫不是你...”

四爺忽然笑了出來,“兮默倒是玲珑通透。”

兮默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爺,這樣真的值得嗎?八弟曾經與你親厚,弟妹更是與我情誼深厚...就連弘晖都将臨終托付說與弟妹聽...”

聽到弘晖,四爺的眸中閃過一抹暖色,雖然那暖色稍縱即逝。“婦人之見。皇室哪裏來的兄弟情深?若真的都兄友弟恭,又怎會有曹植的七步詩?我若不早早開始布局,我的下場絕不會比他好。”

四月,康熙巡幸塞外,康熙帶着太子胤礽,胤祉,胤祐,胤禩,胤誐,胤祥出巡。

接到聖旨的瑾萱收拾着行囊說道,“皇阿瑪對你的戒心,真是...二月的巡幸京畿也帶着你,現在巡幸塞外,也帶着你。外人只當是你的榮寵不斷,可我卻覺得這比監視還讓人難受。”

Advertisement

胤禩微微一笑,“就當是出門散心了吧。這樣也好,也洗脫了我在皇阿瑪那的嫌疑。”

瑾萱看着兩個如玉的小人兒,上前親吻着,“可是我不放心孩子們。”

“阿瑪...”就在瑾萱和胤禩說話時,就聽到了弘旺小小的聲音。

瑾萱和胤禩驚喜的看着弘旺,胤禩抱起弘旺,“弘旺,再叫一遍?”

“阿瑪..”弘旺被這樣逗的開心不已,“額娘...”

這一聲軟軟糯糯的額娘叫的瑾萱的心化了一地,也濕了眼眶。瑾萱抱過弘旺,“再叫一聲額娘?”

“額娘...”這弘旺說話并不算早,平日裏都是咿咿呀呀的單音,今日一下子叫出了這樣完整的稱呼。雖然不是那麽清晰,卻是真真切切的喚着兩個人,這讓一直處在陰霾中的兩人,頓時撥開了雲霧,仿佛在心中融化了蜜糖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良妃涼涼曾經的形象一直是比較...溫婉的。我把她塑造成這樣,你們可還喜歡?

☆、潔白錦帕還清白

塞外。

瑾萱自從離開家,便開始惦記府中那兩個孩子。胤禩騎馬陪在瑾萱的馬車旁,偶爾打簾跟她聊天,看着她一幅不想随駕的樣子忍俊不禁。

“瑾兒,這次出巡不會很長的。”胤禩下了馬,鑽進了馬車中。

瑾萱靠在胤禩身上,仰着臉,“我想旺兒和若嫣了。這兩個孩子平日裏若是沒有我,飯都不好好吃。”

胤禩笑着,“你呀,也是太慣着兩個孩子了。弄的現在除了你,誰都不認。”

瑾萱想到兩個孩子,臉上浮起了溫柔醉人的柔光,“胤禩,我是真的愛這兩個孩子,總覺得像是我那兩個孩子一樣。每每想到這個,我都會不自覺的去多愛一點。胤禩,這次來,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托雅?”

胤禩點頭,“好,只是,你也知道托雅是蒙古深埋,我只能帶你去她下葬的草原上,沒有任何墓碑。憑吊...也只能這樣了。”

瑾萱掀開窗簾,看着外面一片綠色的草原,“這樣美好的草原,我想,托雅應該很快樂。”

很快就到了塞外安營紮寨。

一路的疲累在安頓下來之後陣陣襲來,瑾萱早早的便伺候胤禩沐浴休息。可是睡到半夜,就聽到了小夏子進賬低低的喚着胤禩,“爺,十四爺來了。”

胤禩猛的起了身,“在哪?”

瑾萱也醒了過來,“胤禩,你快去。十四弟這個節骨眼兒過來,必然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

胤禩抓起黑色的披風披上之後出了營帳。

“八哥。”胤禩出賬之後,就聽到了身後低低的聲音響起。

胤禩繞到帳後,看到了一身夜行衣小厮裝扮的胤祯。“你怎麽來了?有沒有被人發現?”

胤祯嘿嘿一樂,“爺打扮成這樣,還能誰認得出來?八哥,我可是連夜趕過來了。我是來提醒你,步軍統領托和齊已經被太子收攏,跟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狼狽為奸,可能會對你下手,我的探子回來只說什麽折子折子的,八哥你要提防。”

胤禩眉頭緊蹙,“托和齊,哼。只當爺是死了麽?老十四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胤祯附在胤禩的耳邊,“我放在刑部尚書身邊的探子回來禀報的。我不放心別人來傳話,只好自己跑來。”

“十四弟...”胤禩感動胤祯如此的忠肝義膽,“你的情,八哥記下了。你快些回去,天亮只怕不好走了。”

胤祯拱手,“話帶到我心就踏實了。八哥,我先走了。京城見。”

胤禩笑着目送胤祯離去之後,才閃身進了帳篷。“胤禩,沒事吧?”帳內沒有點蠟,瑾萱蜷腿坐在床邊等着胤禩。

“沒事,十四弟這樣相随,讓我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黑暗中,胤禩摩挲着瑾萱的手,“原本,我只是想把太子拉下馬。可是現在,越來越發覺,我已經不再是為自己而戰了。”

瑾萱靠在胤禩身上,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襲來,瑾萱閉上了眼睛。“這條路本就是一條不歸路。九哥,十爺,十四爺,這些兄弟都是跟着你。你若是失敗,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好。胤禩,你自然不會是為了你自己。你手上還有忠心相随的兄弟的命。”瑾萱說着,仰頭吻上了胤禩的唇,呢喃着,“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胤禩心中一暖,摟緊了瑾萱的纖腰轉身壓下了瑾萱,與她輾轉纏綿。黑暗中,兩顆熾熱的心用最原始的身體撞擊,訴說着對對方的癡戀不悔。

“瑾兒,我會終我所能,許你最好的。”

第二日,胤禩去康熙帳前告了假,帶着瑾萱騎馬離開了營地。兩人共乘一騎,迎着朝陽奔馳在草原上,男子白衣訣訣,女子傾國傾城,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幅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圖。

“籲...”胤禩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嗎?”瑾萱回身問着胤禩。

胤禩微微一笑,跳下馬抱下了瑾萱。“嗯,就是這裏了。只是可惜我不能告訴你具體的埋葬地點。你看,這裏已經是芳草萋萋了。”

瑾萱看着一片遼闊的草原,張開了雙臂,微風卷帶着草原上的青草氣息從瑾萱耳邊吹過。“胤禩,我仿佛看到了托雅。”

“嗯?”

“我仿佛看到了托雅和布日固德騎馬在這裏歡鬧。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替托雅高興。”瑾萱睜開了眼睛,跪坐在了草地上。

胤禩拿出祭奠的清酒,果物,點心,還有金箔紮成的元寶。瑾萱接過酒壇子,擺上了四只酒杯,倒滿,和胤禩一起拿起其中的兩只,倒到了草地上,“托雅,瑾姐姐來看你了。不會怪我來的晚吧?”

瑾萱說罷,又舉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

“托雅,你可已經跟布日在一起了?這草原上微風陣陣,我仿佛聽到了你的笑聲呢。”瑾萱說着,眼眶微紅,從包袱中那出一塊雪白的絲帕,又拿出了一條她精心制成的玉帶。

胤禩看着這兩樣東西頓時就明白了瑾萱的心思。

“托雅,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的見面。你便看上了我的玉帶。來之前,我做了一條更好看的,帶來給你,你不會怪姐姐送禮送的晚了吧?”瑾萱看向胤禩,“胤禩,可帶了火折子?我想把這個白帕子燒給托雅。”

胤禩點頭,又從包袱中拿出了一個小銅盆。“早就準備好了,只怕這是托雅最想要的祭品了。不過我想,布日不會介意的。”

瑾萱打開了火折子,吹燃了火心,點燃了那個白帕子,“托雅,雖然你已經嫁過人。但是瑾姐姐明白,你始終介意你的清白毀在了那個混蛋身上。今日姐姐将這白帕燒給你,算是還你清白了。”

兩人在托雅的“墓”前坐了小半日,才起身離開。

回到營地沒多久,胤禩便被叫到了康熙帳前。

“老八啊,朕這裏有個折子,你看看吧。”康熙見到胤禩不動聲色遞給胤禩一個折子。

胤禩接過折子,看到上面是托和齊等大臣請奏誅殺魇鎮皇太子的罪魁禍首。康熙看着胤禩臉上的臉色變化,在心中打量着。

“兒臣,不敢妄議。”胤禩看完,将奏折交還了康熙。

“朕準你議論。”康熙像是誘導一般,“老八以為朕如何處理為好?”

“兒臣以為應當嚴懲。”

“哦?連同你大哥嗎?”康熙的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探究一般。

胤禩略略遲疑。“兒臣以為,大哥...只是一時糊塗,而且大哥是皇阿瑪親骨肉。若是誅殺皇子,只怕會引起天下人議論。”

康熙看着胤禩,相比較胤褆當年的狠心決絕。胤禩的回答算是讓他滿意的。

“那朕便下旨喇嘛巴漢格隆一衆人等淩遲處死,以儆效尤吧。”康熙說着便提起了筆。

“兒臣告退。”

胤禩說罷打千兒出了龍帳。胤禩出了龍帳,冷笑道,“托和齊是沒別的招了麽?當真以為爺也如同大哥一般蠢笨麽?”

塞外待了一個月,康熙禦駕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胤禩和瑾萱便進宮探望了良妃。

剛剛入儲秀宮,瑾萱就看到了素錦站在大殿門口。那素錦看到瑾萱和胤禩仿佛見到救星一般跑來,“奴婢給八爺,八福晉請安。”

“素錦,這是怎麽了?”

“福晉,娘娘病了。可是娘娘卻怎麽都不肯用藥。”

胤禩和瑾萱聽聞連忙進了殿。殿內檀香萦繞,沒有絲毫的藥味。良妃正半躺靠在枕頭上看着詩集。“你們來了?”

“額娘,你怎麽病了也不找太醫?”瑾萱和胤禩關切的上前。

“只是受了一點風寒,請太醫勞師動衆的做什麽?”良妃拉過瑾萱的手,“出門累吧?”

“額娘,我去給你找個太醫。”胤禩站起了身要去宣太醫。

“禩兒,不許去!”良妃從未這樣嚴肅過,胤禩回身看着良妃有點詫異,“額娘?”

“我說不必請太醫。”良妃緩和了臉上的顏色,“額娘不想喝那個苦湯子。休息兩日就好了。”

胤禩看着良妃,心中疑惑不已。但是為了不惹良妃生氣,胤禩只得作罷。

又坐了坐,胤禩和瑾萱起身告辭。剛剛出了殿,瑾萱又回身叫來了素錦。“素錦,額娘不喜歡苦湯子,我回去命人送進來一些藥材,再給你幾個藥膳的方子。你将那藥材做在膳食中。這樣額娘好的快些。”

素錦驚喜不已,“還是福晉聰慧。奴婢一定盡心服侍娘娘。”

出了儲秀宮,胤禩和瑾萱聊着天。“瑾兒,你為何要從府中拿藥材進宮?宮中的藥材最是齊全了。”

瑾萱笑笑,“我雖然不知道額娘為何不找太醫。但是我卻覺得額娘是因為皇阿瑪才不找太醫。不知道額娘和皇阿瑪之間發生過什麽...額娘好像對宮中的一切都很抗拒。所以,我從宮外送來的藥材,想必額娘不會拒絕的。”

瑾萱正說着,瞟到遠處的康熙。瑾萱下意識的拉了一把胤禩躲到了假山中。

“怎麽了?”

瑾萱捂住了胤禩的嘴,“看看皇阿瑪是不是去儲秀宮?”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弟的忠心相随,八爺你确實不是為你一個人而戰。皇位之争向來是一條不歸路,不管結局如何,敢争,有資本争,便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

☆、花開花落迎涼秋

康熙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過了瑾萱和胤禩藏身的假山,往儲秀宮方向去了。

瑾萱看着康熙的背影若有所思。胤禩拉拉瑾萱的衣角,“瑾兒,你想什麽呢?”

“胤禩,”瑾萱并未收回眼光,“皇阿瑪此去,只怕是額娘不會給好臉色的。”

“你怎麽知道?”

“額娘連藥都不吃,更何況是見擁有藥材的人?”瑾萱眯眯眼睛,“走吧,咱們回家。”

儲秀宮。

良妃得知康熙到來連忙起了身,整理衣裝淡上了鉛華。素錦看着良妃心中疑惑不已,這若是別的娘娘這樣大好的時機必是會讓自己更加的虛弱無力,怎的這良妃還要讓自己看起來甚是光彩奪目的樣子?

“賤妾恭迎皇上。”

“心馨,朕聽說你病了。”康熙說着便伸手要拉起良妃,誰知良妃擡頭微微一笑起了身。

“多謝皇上挂心,賤妾并未生病。”良妃轉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皇上請用。”

康熙看着那杯子,扯動嘴角接過了杯子。“只怕這整個後宮之中只有你會用這樣的茶來招待朕了。”

良妃微微福身,“那賤妾去給皇上換一杯吧。”

“賤妾...”康熙哈哈的笑了出來,“你這是記仇了。”康熙看着眼前一如多年前溫柔如水的女子,想起了她青蔥時的歲月。那時的她會拉着他軟軟糯糯的叫着他的名字,會在他批奏折時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會在玉蘭花開的時節拉着他在樹下啓出冬日埋下的梅花雪水。可現在,她是這樣的陌生,是這樣的決絕,這樣的不給自己任何餘地。康熙忽然覺得仿佛有一把利刃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心房,濺起了猩紅的血。

“賤妾不敢。”良妃看着康熙眼神坦蕩,“妾身确實出身卑微。”

康熙忽然捏住了良妃的下巴,聲音帶着壓抑的憤怒,“良妃,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朕的容忍底線!”

良妃直直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妾何德何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皇上的底線?妾不過是這後宮中衆多女子中出身最卑微的一個。只怕是,妾的出現會成為皇上的污點。妾又怎能不自知身份而妄攀皇恩?”

良妃的話綿綿軟軟,卻猶如繡花針一般柔柔的紮進了康熙的心中。康熙捏着良妃的下巴許久之後,松開。康熙咬着牙扔下一句便出了儲秀宮,“你好自為之!”

康熙出殿之後,“以後良妃的任何情況不要再跟朕來說!”

李德全看着康熙盛怒的樣子,連連點頭稱是,“是是,奴才記住了。”

素錦看着良妃,怯怯的說着,“娘娘...皇上只怕是來跟娘娘示好的..”

良妃冷笑一聲,“示好?他不過是怕世人罵他涼薄而已。他能幾次三番當衆斥責我的兒子母家卑賤,又何必假惺惺的來與我示好?素錦,想必他以後都不會再來我這儲秀宮了。以後我的消息也不必再往外傳,除非我死了!”

夏日炎炎之後漸漸迎來了微涼的秋。

康熙說話算話,自此之後再沒有踏入儲秀宮。而良妃,看着院中的花一茬一茬的盛開,一茬一茬的敗落迎來了冬日裏的第一場雪。

入冬之後,胤禩就被康熙叫去了谒陵。

胤禩走後,天一直昏昏沉沉,這天又下起了雪,院中的地很快就被覆蓋上了皚皚的白雪。瑾萱燒上了地龍坐在窗邊看着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

“額娘。”瑾萱聽到外面兩個小人兒的聲音,連忙起了身開門迎進了奶娘。

“額娘。”弘旺和若嫣一看到瑾萱便紮着小手要抱。

瑾萱笑着抱過若嫣又示意奶娘娘弘旺放在床鋪上。“你們下去吧。我照顧兩個孩子就行了。”瑾萱抱過兩個如玉的小人兒,脫掉了兩人外面罩着的小襖,塞進了被子“額娘哄你們睡覺好不好?”

“額娘,阿瑪呢?”一歲半的若嫣軟軟糯糯的拉着瑾萱的手指找着胤禩。

瑾萱俯下身子親吻着若嫣,“阿瑪出門辦差了,很快就會回來啦。若嫣是想阿瑪了嗎?”

“嗯!弘旺也想了!”弘旺抓過瑾萱,“額娘,給我們講故事吧!以前都是阿瑪給我們講故事紅我們睡覺的!”

瑾萱有點為難,“小鬼頭,你明明知道額娘不會講故事。故意為難額娘對不對?你們乖乖的,讓額娘想想啊。”

瑾萱替兩個孩子蓋好被子,輕輕的拍着,“額娘給你們講一個後羿射日的故事...”

瑾萱講着講着,兩個小人兒漸漸的進入的夢鄉。

瑾萱坐在床邊,看着兩個孩子出神。一聲輕輕的推門聲兒,從外面谒陵的胤禩回了府。胤禩上前探頭看着兩個熟睡的孩子眼中滿是醉人的溫柔,伸手攬住正在發呆的瑾萱,輕聲說道,“瑾兒,我回來了。”

胤禩從外面回來帶來的涼氣襲人,瑾萱驚喜的擡頭,連忙将他往地龍旁邊推,“你身上都是涼氣,小心涼着孩子。快去烤烤。”

胤禩搓着手,脫掉了大氅,輕聲說道。“這兩個孩子還調皮嗎?你帶着累不累?”

“不累,”瑾萱洗了一個溫熱的帕子遞給胤禩,“谒陵還順利嗎?”

“嗯,這不,很快就回來了嘛。”胤禩看着瑾萱,“這次去,皇阿瑪對我的态度好多了。”

瑾萱看着胤禩,心中心疼這個已經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他是這樣的小心翼翼的想要得到他皇阿瑪的一聲兒肯定。臉色稍微好一點,他都會像個孩子一般快樂。

“父子哪裏有隔夜仇。”瑾萱看着床上的兩個孩子,“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胤禩,快年下了,回頭去看看額娘吧。”

“好。”

小年,瑾萱和胤禩帶着兩個孩子來到了儲秀宮。

“額娘!”瑾萱兩個人推開了儲秀宮的大門,兩個小人便開始叫着良妃。“額嬷!”

良妃一見到兩個小鬼頭笑逐顏開,“可想死額嬷了!旺兒若嫣有沒有想額嬷?”

弘旺和若嫣上前抱住良妃一邊一個親着良妃的臉頰,“最想額嬷了!”

瑾萱掩嘴笑道,“也不知道這兩個小鬼頭跟誰學的。這樣的會讨人開心。”

胤禩抱着若嫣走到桌子前,“若嫣,你看額嬷給咱們準備了鍋子,你先下來讓阿瑪去淨手好不好?”

若嫣甚是乖巧的點點頭,“阿瑪,若嫣也要淨手手。”若嫣剛說完,就看着這父女兩個齊齊的看着瑾萱。

瑾萱和良妃噗哧一下笑了出來,良妃連連搖頭抱過弘旺,對着瑾萱笑道,“這都等着你呢。素錦,快去拿帕子來。”

用過了午膳,趁着胤禩午休的空閑,瑾萱和良妃聊起了家常。

“額娘,”瑾萱看着消瘦的良妃,“瑾兒看你瘦了許多。是因為皇阿瑪的緣故嗎?”

良妃搖搖頭,“上了歲數,有點什麽便會顯出來了。與他何幹?”

“額娘,你和皇阿瑪...”

良妃語氣淡然,眼中卻閃着異常堅定的恨意,“瑾兒,我只是他衆多數不清的妻妾中的一個。從他當衆辱罵我兒子的那一刻開始,我便與他夫妻情斷。若非不得已,我一刻也不想在他身邊待下去。”

瑾萱想起康熙對胤禩的謾罵,點頭,“莫說額娘這親生的額娘,便是我,也沒辦法接受。也就是爺心胸寬廣了些,若是換了旁的心智狹窄些的人,只怕是要尋了短見了。爺的不易,我看着心疼。”

“禩兒是不易...額娘知道現下額娘已經攔不住他了。他并非一個人,他後面還有那老九,老十,還有那老十四。他若是敗了...可是瑾兒...”良妃猶豫着,聲音越來越小,“額娘覺得禩兒...贏的可能性..極小。”

作者有話要說: 娘娘什麽都清楚,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為了兒子不惜跟康熙徹底翻臉。

下着雪的冬日,孩子在酣睡,額娘在講故事,阿瑪回家探頭看看孩子是否調皮。這是再平常不過的幸福了。只是這種幸福卻是如此的奢侈。

☆、壯麗山河因有你

康熙四十九年,剛剛過完年,康熙便去了五臺山。

瑾萱抱怨不已,“他就不能消停一會麽?以前也不見得他有多麽的待見你。自從太子出事之後,瞧把他稀罕的。恨不能把你變成了那玉墜子成日的挂在身上。”

胤禩本想讓瑾萱別再說這樣大不敬的話,誰知瑾萱後面的話變成了這樣。這讓胤禩哭笑不得,“你這個妮子,這些年倒是沒見你收斂了這樣亂說話的勁頭。五臺山你不是也沒去過嗎?那最是靈驗,去看看也好啊。”

瑾萱癟嘴,“誰稀罕去什麽五臺山。不如在家陪我的弘旺和若嫣。”

胤禩從後面抱住瑾萱,“出門陪我不好嗎”

瑾萱忍住笑意,“好。現在離開你身邊,我倒真是不安心。我總怕皇阿瑪會為難你。”

龍辇出行,一路上瑾萱和玥怡凝睿聊天做伴,倒是也不覺得旅途勞累。一路到了五臺山,凝睿拉着玥怡瑾萱,“瑾萱,十嫂,人說這五臺山最是靈驗,聽聞很多人從山腳便行大禮一直到山上...我想試試。”

瑾萱看着凝睿,“你是擔心十四爺?”

凝睿看着山頂,“也不算是。想求個心安,希望老天爺能看到我的誠心。瑾萱,你要不要一起來?”

瑾萱點頭,“好!可我是真的有事求佛祖。”

玥怡也連連點頭,“既然如此靈驗,那我也來求一個吧。”

“瑾兒,怎麽不走了?”胤禩和胤祯胤誐下了馬來到兩人面前催促着,“皇阿瑪要上山了。”

“胤禩你先和十四弟上去吧。我和凝睿想要拜上山去。”瑾萱推着胤禩,“皇阿瑪身邊離不開人,你們快去。”

“你幹嘛非得拜上山去?”胤禩不讓瑾萱這樣三跪九叩的上山,“你平日裏走幾步便嚷嚷着累...”

“哎呀,人家都說這五臺山最是靈驗了。你不要管我啦!你快去。”瑾萱正說着,就聽到了那邊的胤祥跑來,“八哥,皇阿瑪要上山了!”

“瑾兒,你聽話趕緊上山。”胤禩囑咐着瑾萱連忙帶着胤誐和胤祯跑到了康熙龍辇前。

可是瑾萱并未聽胤禩的話,而是跟着凝睿玥怡三步一叩首的上了山。就這樣三個人整整磕了一天,直到黑透了才上了山間的行館。

回到房間,瑾萱已經是頭暈眼花。胤禩見狀連忙拉過她,“讓你不要這樣,你非不聽。我陪着皇阿瑪上了山又被他叫去下棋,一直等不到你回來。你可知道我多着急?”

瑾萱笑笑,“又不是沒有人陪我...胤禩,我明日想看日出,你陪我好不好?”

“你不累嗎?”胤禩洗了一塊帕子細心的替瑾萱擦着臉,“又不是在這裏待一日,你急什麽?”

“不累,我今日心特別虔誠。只希望佛祖能聽到。”瑾萱額前的發被帕子打濕,一張白淨的小臉兒揚起對着胤禩笑着,笑的胤禩的心化成了一地春水,“我就是想去看日出,胤禩你陪我好不好?”

“好,那你先沐浴,休息休息,我們就上山。”

待瑾萱沐浴完畢,胤禩已經吩咐了淩晝和淩夜準備好了東西在門外等候。兩人上山之時,已經将近了午夜。山林中的樹葉枝杈在明亮月色的照耀下層層疊疊,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之感。“胤禩,我有點害怕。”

“哈哈,傻丫頭,是你嚷嚷着要上山,這會又害怕了吧。沒事的,我帶了侍衛,你看就快到山頂了。”胤禩拉過瑾萱護在身邊,指着山頂,“等到了山頂,估計再等兩個時辰就能看日出了。其實我也沒看過呢。”

說着話便到了這山頂。胤禩抽出一條輕輕薄薄的羊毛毯裹在了瑾萱身上坐了下來,“冷不冷?”

“不冷,”瑾萱依偎在胤禩懷中看着天上的明月,“明日一定是個晴天。這樣明亮的月光,胤禩,這兩年你過的如何如履薄冰我都看在眼裏...還記得那年在草原上看的月亮嗎?月色一樣皎潔,心境卻不複當年。胤禩,我們的歲月靜好,是不是已經過去了?”

“怎會?”胤禩緊緊的将瑾萱還在懷中,“有你在,我便有歲月靜好。”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聊着天,遠處的淩晝淩夜看着這兩個人,竊竊私語,“你說八爺能當皇上麽?”

“我哪知道?反正我覺得八爺是這些皇子中最優秀的。”

“那你說,八爺要是當了皇上,還能只寵福晉一人麽?”

“只怕是...難啊...做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

“可是,你見過爺對別的女人動過心麽?”

“......”

漸漸的明亮的月色淡去,遠處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胤禩,你看!天開始亮了!”

胤禩看着遠處的天空,唇邊的笑意漸漸變大,“是啊,天亮了。”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山頂上開始冒出了金光,鹹鴨蛋似的太陽緩緩升起,金色的光鋪滿了整個山頭,将瑾萱和胤禩兩人的身影拉長,春日裏,山間的樹開始發芽,嫩綠色的枝葉山巒疊嶂散發着勃勃的生機,山澗的泉水叮叮咚咚從身邊流過,瑾萱站起了身,“胤禩,你聽,這是生機的聲音!”

胤禩站在瑾萱身邊微笑不語,負手而立。胤禩身材颀長,攬過比他矮了一頭的瑾萱,這樣一對的璧人真是羨煞旁人。

“日出日落,雲舒雲卷,壯麗山河,若身邊沒有你,又有何意義。”

兩人看過了日出,回了行館。熬了一個通宵的兩個人進屋梳洗過後,困意襲來便合衣上床休息片刻。睡夢中,小夏子在門外說着,“爺,皇上召見呢。”

聽到這個,胤禩一猛子坐了起來,拍了拍臉,“知道了,這就去。”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老八啊,起來吧。”康熙擡頭叫起了胤禩,“這兩年黃河水患,總是在山西境內泛濫。你速速去查辦,看看其中是否有玄機。”

“是!”

接到命令的胤禩分毫不敢耽誤,連忙收拾東西上路。臨走之前,胤祯攔住了胤禩,“八哥,你此行必得注意,太子一直對你虎視眈眈...我怕他有什麽動作。”

胤禩點頭,略有遲疑,“老十四,有句話八哥不知當說不當說。”

胤祯微微皺眉,“八哥有話直說便是了。你我兄弟多年有什麽不能說的。”

“除了太子,我倒是覺得,應當堤防...老四。”胤禩微微嘆氣,“我總覺得老四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胤祯蹙眉,“八哥,我早說他跟我們不一條心。那次皇阿瑪在朝堂之上罵你,九哥去找過老四。老四當時便沒有答應...爺就說他花花腸子最多了。八哥放心,老十四若是發現他有什麽動作,必會飛鴿傳書給你。”

“那好,幫我照顧瑾兒,八哥去去便回!”胤禩說着便跨馬飛奔而去。

太原府。

“臣不知道八貝勒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八貝勒恕罪。”太原府衙李清玥看到胤禩忽然出現在府衙前,連忙出門跪迎,不斷擦拭着額頭冒出的汗。

“李大人起來吧,”胤禩虛扶一把李大人,“治理河道的官員在哪裏?爺要見。”

“八...貝勒..此行必是舟車勞頓,不如先行歇息?”李清玥在心中嘆道八貝勒果然如傳聞一般,這下山西境內的河道說不定有救了。

“不必了,速速叫他前來。”胤禩揮手坐了下來。

“這...”李清玥欲語還休。

“說。”胤禩看着李清月的臉色心中明鏡,起了身,“給爺找一身兒粗布衣裳,直接帶爺去堤壩吧。”

胤禩換好了衣服來到堤壩,剛要抓人問話時,看到旁邊的李清玥低頭哈腰的樣子心生一計,“李大人,你直起腰,爺現在是你的跟班。你走前面,若是給爺漏了餡兒,你的腦袋就別要了。”

那李清玥臉皺成包子,卻也不得不從。胤禩學着李清月的樣子低頭走在身後,仿佛一個幹淨的書生一般。“爺.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