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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
那侍衛聽聞平日裏沒有半點消息的良妃娘娘忽然病重的消息,也是震驚異常。“奴才這就去禀報!”說罷,那侍衛已經飛奔而去。
暢春園。
“李公公,宮中急報!”
“什麽事?”李德全打簾出看到一臉焦急的侍衛。
“良妃娘娘病重。”那侍衛話音剛落,李德全倒抽一口涼氣連忙進賬,“皇上,良妃娘娘病重了。”
正在批折子的康熙手下一抖,紅色的朱砂殷紅了筆下上好絲絹,“你說什麽?”
“良妃娘娘病重了...”李德全侍奉康熙多年,自然明白這個幾年不曾出現在皇上面前的女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康熙雙手撐住桌案站起了身,“速速回宮!”
儲秀宮中。
“額娘...前幾次我來,你還沒有...怎麽會忽然病的如此嚴重?”瑾萱控制不住眼淚,撲撲簌簌的掉落在前襟。
“前幾次你們來,我都是裝扮過後的。額娘不想讓你們擔心,又不想看太醫。”良妃半靠在靠墊上,笑的溫柔動人。
“額娘!”胤禩焦急不已,“你到底為何生病也不看太醫?”
良妃不斷的咳嗽着,瑾萱急忙拉住了胤禩,替良妃順背,“胤禩,你別讓額娘着急。”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禩兒,爾皇父以我出自微賤,常指我以責你,我惟願我身何以得死,我在一日為你一日之累。”良妃止住了想要插嘴的胤禩,“禩兒,最近朝堂上的事,額娘都知道。只怕是太子快要被廢了。可是禩兒,你以為你贏了麽?”良妃說着,搖搖頭,“贏家是你的皇阿瑪。說來說去,我們這些人都不過是他棋盤子上的一顆棋子而已。禩兒...額娘沒本事保你,願我的死能換來你皇阿瑪對你的舐犢情深...”
良妃話音落了,胤禩已經伏在良妃的腿上哭的不能自已,“額娘!我不要你這樣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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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伸出顫抖的手摸着胤禩的發,“我此生只有你一個兒子。你的優秀你的努力額娘都看在眼中...你卻處處因為額娘的出身備受诟病...禩兒,額娘只擔心你這樣争來鬥去只得了竹籃打水...”
胤禩聲音顫抖,“額娘,你別丢下我。我什麽都不要了...你別丢下我。”
良妃看着胤禩笑的慈愛,仿佛用盡力氣一般抓住了瑾萱的手,“瑾兒,額娘知道你是個好女人...額娘此生只有禩兒這一個兒子...他是額娘的牽挂...好好照顧他...”
瑾萱伏在良妃的膝上,啜泣不已,“額娘,我會好好照顧他,一直陪着他的...”
良妃抓着胤禩和瑾萱,越來越空洞的眼中帶着笑,“盼來世,不要再跟皇家有半分瓜葛...”說完,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心馨!!”從暢春園一路狂奔回宮的康熙剛剛推門進來就聽到了良妃這樣一句話,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大喊了出來。
“額娘!!”胤禩和瑾萱看着良妃帶笑阖上了眼睛,不停的搖晃着她的身體,哭成兩個淚人。
康熙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床榻裏靜靜躺着的良妃,淚水充盈了他的眼眶。那殿內袅袅的玉蘭香煙萦繞,讓他有一種置身仙境之感。幾年未見,再見已是天人永隔。作為天子又怎樣?掌握生殺大權又怎樣?她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在他進門的那一剎那撒手人寰,這樣的錯過,錯過的便是永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信息量略大,好忙碌的一年。八爺忙着廢太子,卻在在勝利之際送走了親額娘。娘娘的死期不知是天意還是她刻意選擇這樣的日子?
☆、世間從來強食弱
康熙轉身邁出了儲秀宮主殿,聽着殿外的小太監尖細的嗓子喊着,“良妃娘娘,殁~”
康熙駐足環視着這個他曾經用心布置過的院子。那些驚心栽培的茉莉和玉蘭早已凋謝,只剩下了空空的枝頭矗立在這個空空蕩蕩的院子中。往年這時已經盛開的臘梅今年卻仍然是枝頭孤零。秋風吹過,落葉滿地,滿目蕭瑟。
“你走了,花都不開了。”康熙撿起地上的一片枯黃的葉子,仰頭看着昏沉的天空,“連天都為你哀婉麽?走吧,都走吧。赫舍裏走了,如今你也走了...赫舍裏難産而死,我棄母保子,你因我終身再未有身孕。你說盼來世,不要再跟皇家有半分瓜葛...是否是不想再跟朕任何的瓜葛?”
“李德全,”康熙抹去眼角的淚,叫來了李德全,“按照平妃的規制安葬良妃。九日之後,朕親自祭奠。”
“是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康熙說完邁出了儲秀宮。
“心馨,你說你來世不要跟皇室有瓜葛,朕便偏要将你綁在身邊。你即便下葬也得葬在朕的妃園中。你永生都別想逃出朕的掌握。”
而殿內,胤禩和瑾萱無法承受良妃離開哭的無法起身。瑾萱看着康熙離去,心中泛起了恨意。她不知道康熙和良妃之間發生過的事,但是她肯定,額娘必是傷透了心,才會對這個絕情冷漠的男人徹底死了心。現如今額娘去了,他只是站在門口掉了那麽幾滴淚,便轉身離去。瑾萱長嘆,“難怪額娘會說盼來世,不要再跟皇家有任何瓜葛。”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九,康熙來到了良妃的靈堂,“你們都出去吧。”
衆人聽聞,紛紛邁出了靈堂。
康熙坐在堂內的蒲墊上,拿過兩個杯子,倒上了兩杯酒。“心馨,朕說過會來。朕便一定會來。”康熙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那年你生胤禩,你受的苦朕又怎麽會不知道。你在屋內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朕到現在閉上眼睛還能聽到。朕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朕那時沒有辦法...明珠和索額圖...算了,不說朝堂上的事。”
康熙說着又斟滿了酒杯,端起一飲而盡,“朕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真相。朕只知道,某一日之後,你便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給朕泡茶制點心了。你也再不會主動出現在朕的面前。朕來看你,你永遠是溫柔的笑臉,可那笑意中卻帶着拒人千裏。自從那次在你那打破了茶盞,你的掌心被碎片割破鮮血染紅了瓷片之後,朕就知道,朕此生都不會得到你的真心了。”
康熙說着眼圈泛紅落下淚來,端起酒壺倒出了酒,聲音嘶啞低沉,“是朕咎由自取。你的真心是朕沒有珍惜。可是心馨,朕決不能允許你逃離朕的身邊。朕決不能。”
康熙說完拿起兩個酒杯,一杯灑在了地上,一杯飲盡起了身。
良妃的葬禮,胤禩親力親為加行祭禮,焚燒物品。夜裏守靈時,時常看着良妃的靈位發呆。而此時的康熙一直是保持沉默的樣子。似乎帶了一些縱容,一切都由着胤禩。
瑾萱看着日日消瘦下去的胤禩心疼不已,卻也沒法加行阻止。只是陪着他守靈,陪着他祭奠,陪着他風光的送走了良妃最後一程。
良妃的葬禮辦完之後,已經是年下。多日的勞累,胤禩再也無法支撐,病倒了。
胤禩這一病,就是大半個月。高燒不退的胤禩急壞了瑾萱,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他身旁,親自煎藥,擦洗身子。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一直高燒昏迷的胤禩醒了過來。
胤禩一醒來就看到了累的伏在身邊,睡的正香的瑾萱。屋內地龍燒的正好,瑾萱點了清心靜氣的百合香,香氣袅袅萦繞在屋內,外面的陽光透過明紙照射進來,退燒的胤禩仿佛心中一松,伸手撫上了瑾萱沒有绾起的長發。那長發冰涼柔順,烏黑油亮仿似那瀑布一樣讓人愛不釋手。
瑾萱揉揉惺忪的睡眼,“胤禩你醒了?”
“恩。”瑾萱的臉上被袖子壓上了轍印,胤禩伸手摸着她的臉,“我夢到額娘了。額娘讓我好好待你。她說她很好。”
瑾萱聽到這樣的話,微微松了一口氣,“額娘不希望你擔心她...胤禩,我瑪法額嬷走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陪在我身邊,勸慰我。我知道額娘對你的意義,可是額娘已經走了。你要替額娘好好活着才是。”
胤禩聽着瑾萱的話,眼圈又紅了起來。仰頭逼回了眼淚,“瑾兒,我都知道。只是,我...可能還需要時間來适應...”
瑾萱伏在胤禩的胸口,“胤禩,你還有我。還有旺兒,還有若嫣。你的腿之前跪的太多,太久,太醫說要好好調養,不然...很容易會落下病。這些日子,不要進宮了吧?好好在家養病。”
“嗯。”胤禩點點頭,“都聽你的。”
除夕夜前,胤禟兄弟三人來了貝勒府。“八哥,你身體可好些了?”
瑾萱連忙起身,“幾位爺好生陪陪爺吧,我去給你們倒茶。”
“我好多了。”胤禩招呼幾人坐下,“快年下了你們怎麽過來了?”
“我們知道良妃娘娘的事,擔心八哥的身體所以來看看。”胤祯坐在胤禩跟前,“八哥,聽八嫂說你的腿得好好養着,現在下床都不方便是嗎?”
胤禩點點頭,“之前跪的時間太長,現在确實有點行動不方便。”
“八哥,快到年下了。咱們兄弟知道你剛剛喪母心情不好,可還是想熱鬧一下。”胤禟一臉真誠,“我讓芸熙在家備下宴席待宮宴散了,咱們兄弟好好的熱鬧熱鬧。”
瑾萱推門放下茶盤,笑道,“好啊,今年除夕宮宴我和爺就不進宮了。等你們回來,我們就去九哥府上。”
除夕夜,瑾萱遞了牌子拒絕了宮中的夜宴。瑾萱讓奶娘抱着兩個孩子,帶着秋語和胤禩去了九爺府上。“芸熙,我來幫幫你吧。我來看看你備了些什麽?”
“餃子,暖鍋,還有這些爺們兒平日裏愛吃的菜。菜單我早已經列下了,咱們去外面坐坐。”芸熙晚起瑾萱的胳膊來到了庭院。
“這一年又一年過的真是快。”芸熙和瑾萱兩個人走在回廊下,看着月色映襯的雪地,感嘆着時間流逝。
“我是康熙三十八年嫁給爺的。”瑾萱笑了出來,坐了下來,“到今年已經十二個年頭了。那日子仿佛還在昨日一般。”
“瑾萱,八哥最近還好嗎?”芸熙也坐了下來。
“恩,還好吧。他這個人至純至孝。恐怕還需要時間來适應吧。額娘,很了不起。她是一個有傲骨的女人。不妖不媚,果然如那玉蘭花一般。我很佩服。”瑾萱回想起良妃,“我想大概在宮中只有她會說出盼來生,不要再跟皇家有任何瓜葛吧。我只希望胤禩能早日走出這個陰影,不然他這個樣子,我實在很擔心。”
“八哥可是這些兄弟的主心骨呢。”芸熙認同的點點頭,“你不知道我們家爺對八哥有多崇拜。在他心中,他覺得八哥是這些兄弟中最出息者。跟着八哥他心服口服。”
瑾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我何嘗不知道這幾個爺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胤禩?四十七年朝堂上那樣的情形,他們帶着毒藥上朝,我聽了都心驚膽戰。胤禩能有這樣兄弟,真是幸運的。”
“八哥能有你這樣的福晉,也是幸運的!”芸熙笑着打趣着瑾萱,瑾萱臉上一紅,伸手擰上了芸熙的腰。
沒過一會,去宮中赴宴的爺們兒們都回來了。幾個孩子奶娘帶着很快就吃飽了飯,嚷嚷着去院子裏堆雪人。而此時酒過三巡的男人也是雙頰酡紅,開始抱在一起說起了酒話。
瑾萱見狀便帶着幾個福晉和孩子們堆起了雪人。不一會院中便響起了笑聲一片。只見這幾個福晉玩着玩着便沒有了正形,打起了雪仗。院子裏雪球滿天飛,笑聲染紅了牆角的臘梅。
屋內的胤禩幾人聽到了院子裏熱鬧的聲音起了好奇心,打開了房門看到了幾個正在玩鬧的女子和旁邊正拍手笑的不停的孩子們。
瑾萱看到了拉門出來的胤禩,唇邊揚起了一抹壞笑,對着芸熙玥怡凝睿使了一個眼色,三人會意,不約而同地将手中的雪球扔向了正看的興起的四個爺們。
四個爺們躲閃不及,紛紛中彈。被雪球砸中之後,瑾萱幾人笑的直不起腰,幾個孩子也看着各自的阿瑪樂的聲音更響。
胤禩幾人連忙撣着身上的雪,對視了一眼加入了戰局。
幾個大人仿佛回到了童年一般,玩的忘卻了時間忘卻了朝堂上的波谲雲詭。玩累了,玥怡彎着要喘氣,“不玩了不玩了。八嫂,聽說你琴彈的甚好。給咱們來一首好不好?”
胤禩将瑾萱拉入懷中,雙手捧住瑾萱的手哈着氣,“等手暖了再彈。”
瑾萱臉上微微泛紅,柔聲應着,“嗯。”
說着話,琴已經架好,瑾萱笑道,“我一個人彈有什麽意思?芸熙,凝睿別當我不知道你們的琴藝也是一絕。玥怡長在蒙古不會古琴那便跟我們一起唱好了。”
“好,八嫂先來吧。你起個頭,我們給你和音。”凝睿和芸熙也坐在了琴前。
瑾萱的手撥動了幾個琴弦,流水的聲音傾瀉而出。瑾萱住了琴弦,低頭微微沉思着,然後猛然扣響起了琴弦,那琴音渾厚綿長扣人心弦,就在胤禩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瑾萱已經帶着芸熙凝睿玥怡唱了起來,
“怒發沖冠,憑闌處、潇潇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憾,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歌聲剛落,瑾萱又調轉了幾個音調,唱出了讓胤禩幾人心中一驚的歌,“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事與仁,兩不立。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罴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這詞甚是血腥,可從瑾萱的口中唱出輕輕柔柔,減少了戾氣,卻多了鼓舞人心。胤禩幾人聽罷許久沒有說話,直直的看着瑾萱久久不語。
“怎麽?我的爺傻了?”瑾萱住了琴弦走到胤禩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 康大爺算是在良妃的靈前說了真心話。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你不允許又能怎麽樣?
福晉的歌兒唱得如何呀?八爺若是真能如此狠心,只怕,下場會好很多。
☆、林中驚險遇猛虎
“瑾兒...這曲子...”胤禩還沉浸在那曲子中不能自拔。
瑾萱将自己手與他交握,緊緊的扣在一起,“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我唱這個歌兒,沒有別的意思。給你們鼓鼓勁而已。”
“八嫂,你唱的太好了!”胤祯興奮的站了起來,“我們這些爺們聽了熱血沸騰的!嫂子說的對,成大事者,當斷則斷,不然只會贻誤軍機。”
瑾萱掩嘴笑着,“我不懂軍國大事。只是想給你們唱歌助助興,鼓鼓勁。這樣美好的夜晚,咱們去放煙花可好?”
漫天煙花下,天空被五彩的煙花照亮,瑾萱和胤禩手指緊緊交握仰頭看着五彩的煙花唇邊都勾起了笑容。“瑾兒,”胤禩将瑾萱裹進了自己的大氅,心中默念,“此生有你,無憾。我拼盡一生搶那把椅子,只為許你最好的。”
遠處的鐘聲敲響,鐘聲傳來,交子之時。康熙五十一年到來。
剛剛過完年,康熙便去了通州巡視河道。因為胤禩的腿還沒有完全康複,康熙便沒有帶他出京。胤禩難得沒有在康熙眼皮子下,賦閑在家倒也悠閑适宜。
閑來無事時,胤禩會親自帶着弘旺、若嫣習字,念詩。每每聽着屋內奶聲奶氣的讀書聲,瑾萱都會心中一暖,端來兩個小人兒喜歡吃的糕點,兌了糖的牛乳放在旁邊看着三個人念着詩詞。
“額娘,旺兒今日學會了十個字。”弘旺跌跌撞撞的把拿着毛筆宣紙送到瑾萱跟前,“阿瑪說旺兒的字寫的好呢!”
瑾萱看着宣紙上弘旺一筆一劃的字,欣慰不已,抱起弘旺親着他的臉蛋,“額娘的旺兒果然是比阿瑪強的。”
“你這妮子,又這樣編排爺。”胤禩放下毛筆笑着搖頭。
瑾萱笑着看着漸漸從喪母陰影中走出的胤禩,心中敞亮了不少。自從額娘去世,胤禩再進宮上朝,再也不往儲秀宮方向走,甚至路過都要繞着走。瑾萱知道,胤禩心中還是在逃避,才會這樣不敢觸及。每當這時,瑾萱都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樣惬意的日子沒有幾日,胤禩便又忙碌了起來。每日必和胤禟幾兄弟見面會談一兩個時辰。在謀劃什麽,瑾萱很清楚,只是從不過多的過問。
轉眼七月,康熙例行的要去熱河狩獵。胤禩胤禟在随行的行列中。臨行前,胤誐和胤祯來到貝勒府。
“老十四,此次狩獵,你和十弟不去,你們在京城看着點風聲。若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及時告訴我。”胤禩的聲音極小,“我前兒收到消息,太子手下的幾個酒囊飯袋居然在鼓動他篡位。”
胤祯一聽喜上眉梢,“八哥?你的意思是?”
胤禩冷笑,轉動着手上的扳指,“既然鼓動,那便多鼓動鼓動。既然要做,便做的大一些。他這個當了幾十年的太子,是該有個了解的時候了。”
“是,弟弟知道該怎麽做。”胤祯笑的陰鸷,“他這個太子确實當的太久了。只怕是他也沒有了耐心。”
說完,胤禩和胤祯相視哈哈大笑。
銮駕啓程。
一路上瑾萱和芸熙一輛馬車,聊天說笑倒也打發時間。
七月的草原,水草豐美。
銮駕駐紮好之後的第二日,康熙便帶着大隊進了林子圍獵。瑾萱和芸熙也跟在了隊伍的後面聽着圍獵的號角吹響。那聲音低沉卻悠遠,驚的林中的動物紛紛跑了起來,一時之間,林中樹葉沙沙聲音不絕于耳。
“瑾萱,你聽。”芸熙坐在馬上湊近了瑾萱低聲說着。
“恩,我聽到了。”瑾萱看到這個陣勢,也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牽緊了缰繩,“聽說,這林子中時常有猛獸出沒呢。咱們跟緊了。”
說着,就看到跨坐在馬上的胤禩幾人齊齊拉弓射向了林中正在跳躍奔跑的兔子。只聽那箭風刮過,幾只兔子應聲倒地。
瑾萱看着馬上胤禩的英姿,看向胤禩的眼神中多了崇拜,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隊伍繼續前行,忽然這些馬都開始焦躁不安的刨着蹄子下的土,做出了要逃跑的姿勢。芸熙緊張不已,不停的勒緊了缰繩,“這是怎麽了?”
“別慌,可能這附近有虎或者熊之類的動物。馬比我們的感覺靈敏,有些害怕。”瑾萱一邊出言安慰,一邊緊張的看向了胤禩。
只見那號角聲忽然停下,林中的風穿過,樹葉沙沙作響。衆人屏息凝氣紛紛下馬等待着獵物的出現。瑾萱和芸熙也下了馬,靜靜等着。
就在這時,樹叢中竄出一只成年猛虎,猛的朝着康熙幾人撲了過來。那猛虎的速度奇快,眼看康熙來不及拉開手中的弓箭,就要被那猛虎的利爪刮到之時,胤禩閃身跳出擋在康熙的身前用拳頭狠狠的砸向了那老虎的下颌,胤禩身形一閃騎上了那猛虎的背上,連着幾拳狠狠的砸着那老虎的頭,那老虎被胤禩的拳頭砸的昏頭轉向,更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胤禩甩了了出去。瑾萱看到這一幕,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的靠上了前。那老虎的雙眼通紅,滲出了血絲,巨大的嘶吼聲響徹整個森林,讓人不自覺的顫抖後退。就在那老虎又要撲上來時,胤禟、胤祥同時抽出短箭射向老虎。
連中兩箭的老虎終于倒地不動。這時侍衛們才圍了上去将那老虎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衆人見狀紛紛松了一口氣。康熙見今日收獲頗豐,興致高昂,“老八,你今日甚是英勇啊!這虎皮就賞你了!”
胤禩忍住拳頭上鑽心的痛上前打千兒,“兒臣多謝皇阿瑪!”
礙于多人,瑾萱不敢貿然前往只擔心的看向胤禩。胤禩感受到瑾萱的擔憂,輕輕對她笑着搖搖頭示意她安心。兩人的目光穿過衆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隊伍繼續前行,漸漸走到了一片林中的開闊地。康熙看着這一塊開闊的草地,起了好奇心,“怎麽這林中還有這樣一塊開闊的草地?”
太子胤礽連忙上前,“回禀皇阿瑪,這一片本是森林。只是不知何時開始樹木漸漸枯萎,倒地腐爛。再未生長樹木。聽聞,是有一個傳說,草原上互相傾慕的男女若是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便會帶着水和幹糧來到這一片地方,待食物喝水用盡,便會在這裏雙雙殉情。久而久之,這一片草地便再也不長樹了。”
康熙聽聞眉頭皺緊,“唔….此地怨氣太大。我們速速遠離。”
康熙說完便拉動着手中的缰繩調轉馬頭準備回身,衆人見康熙調轉了方向,便也都準備動身。就在此時,只聽到一個侍衛的高聲呼喊,“有鹿!”
那林中的小鹿最是靈敏難捕,這自然引起了康熙的吸引力,康熙一夾馬肚子追了上去。
那康熙的馬是最好的蒙古馬,日行千裏。等衆人反應過來時,那馬兒已經跑了出去。“快追!”
幾位阿哥追上了康熙,只見康熙慢慢地抽出了手中的弓箭,瞄準了那在草叢中的小鹿。咻的一箭,小鹿應聲而倒。
“皇阿瑪好箭法!”幾位阿哥驅馬圍了上去,連連稱贊。
康熙頗為得意,揮手示意侍衛去将那小鹿擡來。“咱們滿人是馬背上得天下,自是不能生疏了這騎射的功夫的。朕每年必來熱河狩獵目的便是如此…”
康熙話音還未落,只見一只短箭直直的射了過來,直直的射入了康熙的身體。那猛烈地沖擊使得康熙應箭墜馬倒地。
“來人!護駕!”
“皇阿瑪!”幾個皇子慌了神,連忙下馬撲了上前。
幾個阿哥連忙看着康熙身上的傷勢,可是找了半天,卻未見半點血色。正奇怪時,康熙的手動了動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皇阿瑪,你沒事太好了!”幾個阿哥紛紛松了一口氣,扶着康熙。
只見康熙伸手拔掉了身上的箭,冷哼一聲,“若不是朕今日穿了金縷衣,只怕是要命喪于此了!來人!把這裏方圓二十裏全部封鎖起來,朕要嚴查此事!”
“嗻!”
胤禩幾個阿哥紛紛環視周圍,那林子極密,莫說是藏一個刺客,便是藏一個軍隊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有如此之大的膽子刺殺皇帝。若不是今日穿了那貼身的金縷衣,只怕是…胤禩想到這裏,身上一陣發寒。
康熙雖然穿了金縷衣,卻因為那短箭強大的沖擊力震的心髒不适連忙回了營地。随行的許太醫早早的候在了床前跪地請脈。
“皇上雖未受皮外傷,內裏卻因氣血翻騰引起了心脈不适。這幾日需靜養,臣現在就去開方調養。”
躺在榻上的康熙微微擺手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李德全。”
“皇上,奴才在。”
床帳內的康熙聲音顯的疲憊不已,“去告訴縱初,此次,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李德全身上緊繃,“是。”
那縱初明面上是康熙的近身侍衛統領,暗地中聽從康熙的吩咐收集康熙想知道的一切情報。自從康熙四十七年之後更是有了一個新的任務,監視各個皇子。
李德全出了帳子叫來了縱初,附在他的耳邊,“皇上有旨意,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縱初微微一愣,點頭稱是,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的處心積慮,真是讓人一陣惡寒。
☆、胤礽被廢成定局
自從行刺的事情發生之後,整個熱河營地的氣氛都詭異不已。
瑾萱和芸熙自然是知道個中的厲害關系,無事從不會輕易地出賬。這天,去康熙帳前請安回來的胤禩胤禟一起回了帳子,“八哥,皇阿瑪那日并沒有受傷,聽太醫說只是心脈受了些震蕩也無大礙。為何這些日子一直不見我們?”
胤禩搖搖頭,低聲說着,“我也參不透皇阿瑪的意思,只是你看最近這個局勢,只怕是皇阿瑪要有大動作。京城那邊有什麽消息麽?”
胤禟壓低了聲音從袖子中掏出一張信箋,遞給胤禩,“早上十四弟剛剛傳到的。”
胤禩打開那信箋發現是張空白信箋,剛想回身時,瑾萱已經端了一盆水過來。“十四弟倒是好生的謹慎。”
胤禩微微一笑将那信箋放入水中,淺淺粉色的字顯現了出來。“八哥,京中活動甚為活躍。之前林中遇刺一事是太子所為。我和十哥已得到确切證據,現下等八哥的回複。”
胤禩看着水盆中信箋上得字漸漸淡去,直到消失。“八哥,這是大好的機會啊!”
胤禩點點頭,“我們不要出面,告訴老十四,這件事我們的人不要出面。想辦法告訴老四,讓他去捅破這層窗戶紙。爺想,他會樂意的。”
胤禟嘿嘿一樂,“爺看行!”
胤禩的臉上閃過一絲傷感,随即恢複冷漠,“告訴老十四,別讓老四察覺了。”
“恩,知道了。”
待胤禟走後,瑾萱遞給胤禩一杯茶,“心裏不好受,對不對?”
胤禩接過茶盞,點點頭,“史書中的七步詩到底還是在我兄弟身上上演了。”
瑾萱坐了下來,半是寬慰,半是勸解,“他當日害你之時,可曾想過你是他的弟弟?他若是顧着半分情誼,便不會對你下那樣的狠手了。胤禩,他是想要你的命啊!當日若不是老十三替他頂了罪,他可還有今日這樣的逍遙自在?十三現在的下場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瑾萱說着,自嘲的笑笑,“我原不知我也會說出如此狠辣絕情的話。我向來待人寬厚,只因我心有善念,期待積善因,得善果。只是胤禩,我郭珞羅瑾萱在這世界上已無其他親人,除了你,兩個孩子,秋語,旁的我都可以退讓。只是,他想要你死,我便不能再将他看做是你的四哥了。”
胤禩看着瑾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爺的瑾兒這般的愛恨分明,這樣的性情是讓不少男子都汗顏。”
八月的草原,已是涼風習習。
“皇上,縱初回來了。”李德全打簾進了龍帳。
“讓他進來。”伏案批折子的康熙沒有擡頭。
“奴才叩見皇上。”縱初上千跪地請安,縱初心中略有不安,不斷盤算着怎麽開口彙報。
“說吧。”康熙擡頭掃了一眼跪在下方的縱初,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請皇上過目。”縱初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劄,遞給了李德全,咽了一口唾沫開了口,“經奴才查證,之前皇上在林中遇刺,是...太子豢養的殺手所為。經過這一個月的明察暗訪,奴才已将那個殺手捉拿歸案。”
康熙看着那些手劄,翻動的手微微抖動着,只是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縱初擡頭時快速地掃了一眼康熙的表情,心中越發的沒底,靜靜的等着康熙開口。
“那殺手都認了麽?”良久之後,康熙開了口。
“供認不諱。奴才請示聖上,當如何決斷?”
“淩遲。”康熙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了這兩個字,“誅九族。”
“是。”
康熙看着縱初退出了大帳,身子後仰靠在了靠背上閉上了眼睛。腦子裏不斷回響着那手劄上的內容,“康熙五十年四月秘制龍袍,玉玺等禦用物品。康熙五十年七月京城醉仙樓密會托合齊等人,共商謀逆。康熙五十年九月,京城醉仙樓密會齊世武、耿額等人扇動江南官員上折檢舉戴名世制造江南科場混亂。康熙五十一年二月,太子召集手下豢養死士密謀行刺。康熙五十一年三月,馴養猛虎。康熙五十一年四月,編纂殉情草原轶事。康熙五十一年七月,随駕出京…”
帳內靜的仿佛時間都凝固了,李德全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站在旁邊看着靠在椅子上的康熙,一動也不敢動。
許久之後,只聽康熙長嘆一聲,“去把太子給朕捆了吧。”
“嗻。”
不一會,太子胤礽就被帶到了康熙的帳前。只是那太子被綁之後,一路高呼,“古今天下,豈有四十年太子乎!?”太子的高呼聲,整個營區都聽得到,衆位阿哥聽聞皆在帳內冷笑。
胤禩和瑾萱自然也是聽到了的。瑾萱搖搖頭,“太子這樣呼喚,怕是豁出去了。”
胤禩卻笑了出來,“十四弟果然是雷厲風行啊。咱們的四哥也是毫不含糊。這樣痛快的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謀逆,行刺,爺就不信,這次胤礽還能逃出五指山。”
那胤礽被帶到了康熙的龍帳之內,見到康熙之時毫無悔改之意,雙手被反綁昂首站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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