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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缺了什麽,她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不習慣罷了。
“明夜便是白姑娘與雲王爺大婚的日子了,在下先在此祝福白姑娘。”雖是心痛,蕭安心還是說出了由衷的話,雖然站在她身邊的不是他,但他卻仍是希望她幸福,“明夜在下定去讨一杯喜酒喝,屆時白姑娘不嫌在下身有不便壞了姑娘的大婚氣氛才好。”
若是他有一雙健全的腿,他必會毫不猶豫地将她搶到身邊,只是,他這副模樣,就算得到她,又給得了她什麽?
“少公子言重了,能得少公子大駕光臨是琉璃的福氣,倘若有誰敢取笑少公子腿腳不便,琉璃必第一個讓他今生再也不知笑是何滋味。”白琉璃的目光落到蕭安心的雙腿上,眼神在一瞬間驟然變得冷冽。
他的腿,她替他看過,神經經脈早已壞死,就算華佗在世也無濟于事,是人為而非天生,只是她想不到,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竟對一個還尚在襁褓的嬰孩下如此毒手,而且還是個身患三陰絕脈的羸弱嬰兒。
她沒有問他是何人所為,他也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也不為他這一世再也無法站起行走而悲傷,只是如往常一般與她談天,既然對方不願相告,她便不再追問,只問了一句,“倘若琉璃能讓少公子站起如常人一般行走,卻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痛,少公子可願?”
她還記得蕭安心當時看她的眼神,震驚,随後是無盡的落寞,他說,若是能活,又有誰人想死呢?她便下定決心,要替他醫治他的雙腿,因為他是她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唯一的一個友人,知己。
既是知己,她便不允許任何人嘲笑他一句。
白琉璃的話讓蕭安心的心跳突然加快,瞳眸裏的溫柔不知是欣喜還是落寞,只當他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方才出去沏茶的君眉來報,“公子,雲王爺前來接白家主了,正在府外等着。”
蕭安心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推動輪椅将白琉璃送了出去,然到了梅閣的月門時,白琉璃便制止了蕭安心的相送,蕭安心知,她是擔心更深露重對他身體不好,便不再堅持将她送到府門。
白琉璃頭也不回地走了,就當她走出幾步後,蕭安心突然叫住了她,“白姑娘。”
“嗯?”白琉璃回頭。
“沒事。”夜色很暗,白琉璃沒有看到蕭安心欲言又止的嘴型,只聽他聲音溫和道,“一路當心些。”
“多謝少公子挂心,告辭。”不少頃,白琉璃的身影消失在了蕭安心的視線中。
蕭安心卻是望着已然看不見白琉璃身影的方向,久久沒有轉動輪椅回房。
其實,方才他想問的時,明日之後,她可還會來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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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終是沒有問出口,因為他害怕聽到他不想接受的答案,既然答案會讓自己痛苦,那邊不要問了,讓自己仍有個念想會比較好。
“安兒。”就當蕭安心望着早已無人的方向出神間,一道慈愛的婦人聲音傳來,蕭大夫人由福媽攙扶着慢慢向梅閣走來。
“娘。”蕭安心立刻收回出神的目光。
蕭大夫人卻還是看向了蕭安心方才看得出神的方向,問道:“白家主走了?”
“嗯,走了。”蕭安心的聲音很輕,帶着如深秋一般的哀涼,盡管他已極力掩飾,卻仍沒能逃過蕭大夫人的耳朵。
只見蕭大夫人的眼中有旁人讀不懂的情感慢慢淌過。
安兒,娘怎會讓你難過,你喜歡的,娘都會幫你得到。
100、明子時,等我來娶你(萬六更)
今夜的百裏雲鹫沒有進蕭府,亦沒有坐馬車,只是坐了一頂黑色軟轎前來,一如既往的是聽風在旁相随,只是他未曾下轎,待白琉璃出了蕭府,蕭府的大門在她背後沉沉阖上之後,百裏雲鹫才從軟轎內走出。
“王爺今夜不是要忙?怎的還有時間來接琉璃?”見到戴着一張青面獠牙面具的百裏雲鹫,白琉璃覺得今夜自到蕭府來她心中隐隐約約的奇怪感覺瞬間散得無影無蹤,令她不禁恥笑自己,平日裏見他見得多了覺得煩,只今日未曾見過他竟感覺奇怪得有些不适應,人類可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再忙也不能忘記來接琉璃回白府。”百裏雲鹫輕輕掃了一眼蕭府大門門楣上匾額,淡淡的語氣完全聽不出絲毫關切在意之意。
“似乎今夜琉璃與王爺不宜相見才是。”百裏雲鹫出了轎子便站在原地等白琉璃走到他身邊,似乎沒有打算乘轎或坐白琉璃的馬車回白府的準備,白琉璃猜不全他心中所想,便向已經候在一旁的裏叔打了一個稍等的手勢,走到了百裏雲鹫身邊。
“這些俗禮在我與琉璃的身上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事情而已,若我與琉璃今夜不宜相見,琉璃今夜也不宜出府。”百裏雲鹫說着微微側了身,“今夜月色挺好,不知琉璃可介意與我散散步?”
也是,她一個早就沒有名聲可言的惡女人,來夜半子時來蕭府為蕭安心診脈都來得,還有什麽禮數是可在意的,便與百裏雲鹫并排走着,“王爺已相邀,琉璃若是拒絕豈不是矯情了?”
百裏雲鹫沒有再說話,白琉璃亦沒有什麽非要與百裏雲鹫說不可的話,自也沉默着,他們的身後,跟着聽風、轎夫以及拉着馬車的裏叔。
深秋的夜很涼,加上此時家家戶戶也早已閉門睡下,便是連尋日裏偶能聽到的梆聲今夜都聽不到了,許是更夫不知躲在何處偷懶了,交錯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唯聞馬蹄踩到路面發出的踏踏聲,更顯秋夜的冷寂。
白琉璃與百裏雲鹫兩人并排走着的模樣,若是不知曉他們就是明日大婚的主角,必不會有人看得出他們就是明日就要結為夫妻的人,反倒像相敬如賓的老夫老妻。
走在後邊的聽風很費解,怎麽事情的發展一天和一天不一樣呢?和他們想的都不一樣呢?
終是白琉璃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王爺這幾日都随琉璃在府外晃,不擔心有危險麽?”
她可是沒有忘記下聘那夜非取他性命不可的夜襲,亦沒有忘記雲王府裏隐匿于各個角落的暗衛,而他這幾夜竟光明正大地随她進出蕭府,且莫說不擔心自身有危險,難道不在意百姓看到他?
“琉璃這是在關心我嗎?”百裏雲鹫沒有轉頭看白琉璃,而是目視前方,語氣似乎含着淺淺的笑意,只是白琉璃知,面具後的他,絕沒有在笑。
“若是王爺這麽認為也不無不可,不過琉璃還是比較關心自己。”他周身既埋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那明日就要成為他名義上妻子的她,便絕不可能一直安然無恙,這也是她才急着與蕭家做交易的緣故,她可不想因為為死去的白琉璃找到真相而賠了自己這條好不容易撿來的一條命。
“所以我才夜夜陪着琉璃不是嗎?就算我沒有在琉璃身邊,聽風也會出現在琉璃随時都可以看得到的地方。”百裏雲鹫聲音仍舊輕淡得如同偶爾拂面的寒涼夜風,然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落到白琉璃心裏,卻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般,令白琉璃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他說:“琉璃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琉璃分毫。”
由百裏雲鹫嘴裏說出來,明明是一句聽似随意沒有任何抑揚頓挫的話語,卻令白琉璃的心震蕩得驀地停下了腳步,眼睛緊緊地鎖在百裏雲鹫身上。
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她自小便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她有的只有家族自始以來一直效忠的組織,就算組織再倚重她,可她明白,她對于組織而言,不過是一個最有用的工具而已,有誰會對一個工具說保護它的話?
也從沒有人認為她會需要關心需要保護,在旁人眼裏,她就是一個冷血無情既敬又怕的修羅毒醫,一個翻手可掌黑覆手可控白的人,又怎會再需要別人的關心保護?
前世,她在所有人眼裏是強大得根本不需要關心保護的強中之最,今生,她在所有人眼裏是作惡多端沒心沒肺的大惡女,只知任意妄為我行我素目中無人,又怎會需要旁人的關心保護?
然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弱肉強食這個規則都深深地烙印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想做砧上魚肉,便只能做刀俎,她是如此,這個世界已經死去的白琉璃也是如此。
只有她自己懂,不論是她的心底還是這個世界已然死去的白琉璃的心底,都渴望着被人關懷,像普通女兒家一般被疼愛自己的家人親友捧在手心裏疼着護着,所以這個世界的白琉璃在爹娘死後淪陷在了禹世然虛假的溫柔中,而她自己,也因為老白越的疼護而想要為他守住他最珍視的東西,這樣的溫柔是前世的她所沒有體會過的溫暖,也因為太溫暖,使得她嘗了之後便再舍不得丢掉而決意做一個白家真正的女兒。
然,此時此刻,一個不像越老頭那樣與她有着血緣關系的人對她說出了等同于保護她的話,越老頭疼她護她,完全是因為他認為她還是他那個自小疼在手心裏的親孫女,而百裏雲鹫不一樣,他不僅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也沒有像沙木那樣懷着報恩之心所以誓死追随的執着,他甚至知道她并非真正的白琉璃,他竟然……還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不論是出于真心還是假意,都足以令她震撼,因為便是連作假,也從沒有人願意對她說過這樣違心的話。
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琉璃分毫……真是能溫暖到心底的話,絕不會有人知道吧,身為修羅殺手,她不是在每一次殺人時都無動于衷,身為毒醫單傳,她不是每一次面對跪在面前苦苦哀求的家屬都面無表情,只是她知道,她若表現得有血有肉,她絕不會活得到死于無法治愈的家族遺傳病的那天,她只是習慣了僞裝,卸不下來了而已。
所以沒有人知道,面上冷血無情的她,心……其實并不是寒冰般的冷。
如今,她在另一個世界活了過來,這裏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修羅毒醫,她曾想過,她是否可以在這裏過一個正常人能過的生活,不需要男人,沒有任何人陪伴也罷,反正她早已習慣獨自一人的生活,不過是上一世活得太機械,這一世想做個真正的人而已。
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對她好的人不止一個,兩個,居然還有第三個,溫暖得她險些颠覆她不需要任何人在旁相伴更不需要男人一起過日子的人生觀,想着或許有個男人疼着關心着自己也不錯,不過好在她還沒有蠢到便這麽相信同樣善于僞裝的百裏雲鹫的話,她既選擇了嫁給他,便是沒有想過會有會對她好疼着她的人存在,而他,也絕不會是那個人。
不過就算他并非出自真心地想要待她好,他肯對她撒這樣令她覺得溫心的話,她覺得也夠了。
“琉璃怎麽了?”百裏雲鹫往前走着與白琉璃相隔了一小段距離後,發現白琉璃竟還沒有跟上來,不由停下腳步轉頭往白琉璃的方向看去,淡淡的語氣裏似乎帶了幾分關心的味道,白琉璃想,定是她誤聽了。
“沒事。”百裏雲鹫的聲音讓白琉璃回過了神,重新邁開腳步走到了百裏雲鹫身側,心下溫暖,面上不由莞爾,有些鄭重其事道,“百裏雲鹫,謝謝你。”
沒有虛情假意,亦沒有矯揉造作,聽得出,這是白琉璃發自內心的話。
這一次,輪到百裏雲鹫失神了,因為白琉璃的莞爾一笑。
不是禮貌地稱他一聲“王爺”,而是輕輕的一聲“百裏雲鹫”,沒有嬌柔女子軟糯得令人酥骨的腔調,溫溫和就像在叫一個知心朋友一般,再加上一個出乎百裏雲鹫意料的“謝謝你”,如何讓本就對白琉璃的笑容沒有免疫力的百裏雲鹫不失神?
方才那句話,他只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卻不想,她竟回給他如此鄭重其事的一句話,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确并不是對他完全沒有好感?
“琉璃還是這麽叫我感覺比較好聽,稱我為‘王爺’倒顯生疏了。”忽然間,他覺她連名帶姓地叫他挺好聽,他從沒覺得有誰能将他的名字叫得這麽好聽。
白琉璃卻是微微搖頭,“還是叫王爺比較順口。”
百裏雲鹫,她也不知方才她怎麽的就這麽自然而然地道出了這四個字,就像在稱呼一個自己的親人一般的親切,當方才那句話一出口,便是連她自己都微微錯愕了,只是想改口也已然來不及,倒沒想他竟把這個稱呼注意上了。
“還是叫‘百裏雲鹫’比較好聽。”百裏雲鹫像沒有聽到白琉璃的話一般,轉過頭盯着她的眉眼,将方才的話縮短。
“還是‘王爺’好。”白琉璃并未改口。
“叫‘百裏雲鹫’。”百裏雲鹫依舊盯着白琉璃,忽的停下腳步,将話縮得更短。
“叫‘王爺’妥當。”白琉璃也跟着百裏雲鹫将話縮短,此刻她也停下了腳步,微揚着頭盯着百裏雲鹫臉上的面具,她怎麽就覺得他的呆子勁兒又上來了?
“百裏雲鹫。”百裏雲鹫幹脆将話縮短到只念出了他的名字。
“……”不遠不近跟在兩人身後的聽風有些咂舌,他怎麽覺得今夜的爺看起來這麽,這麽……蠢……
白琉璃此刻倒是只定定地盯着百裏雲鹫臉上的面具不說話,少頃才輕笑出聲,“呆子。”
明明都這麽大個人了,二十四歲對于在古代的男人來說,早就過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可眼前這個明明看起來一身冰冷的大男人,此時居然給她一種固執的小男娃的感覺,還不為其他,只為了她對他的一個稱呼而已,令她不由失笑。
“好好好,便随了相公的意,嗯,百裏雲鹫,好稱呼。”這一世,她本就不想再做個冷血無情的人,既是如此,便随性而活,不過一個稱呼而已,随了這個固執的呆子也不無不可。
許是因為被百裏雲鹫固執的态度逗樂了的緣故,白琉璃一連道出了三個“好”字,甚至還玩笑地将“相公”二字挂到了嘴上,頗有一種大姐姐疼讓家中小弟的味道,令聽風不禁想要捂嘴偷笑,百裏雲鹫則是迅速地扭開頭,繼續往前走。
烏雲遮月,夜色瞬間完全昏暗了下來,也因此,白琉璃沒有注意到,百裏雲鹫的耳根,正在發紅。
不知不覺,兩人竟是從蕭府慢慢走到了白府,眼見白府的大門已近在眼前,百裏雲鹫卻還沒有止步的意思,白琉璃不由停下了腳步,看向百裏雲鹫道:“王爺送到這兒就行,琉璃自行進府便好。”
百裏雲鹫這才停下腳步,卻沒有吭聲,只是盯着白琉璃瞧。
白琉璃不由失笑,“瞧琉璃這記性,琉璃說錯了,是百裏雲鹫,不是王爺,多謝雲鹫特意送琉璃一程。”
白琉璃一笑,自然而然地便将“百裏”二字省去了,淺笑着道出“雲鹫”二字落到百裏雲鹫心裏甚是好聽。
白琉璃說完,瞧着百裏雲鹫沒有反應,心下不由笑了一聲“呆子”,轉身便要進府,卻在堪堪轉身時被百裏雲鹫叫住,“琉璃。”
“雲鹫還有何事要與琉璃說?”白琉璃心下一嘆,這呆子,今夜可真是話多。
“讓聽風跟着你回府。”百裏雲鹫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淺笑玩笑的味道,說話時,聽風已由他身後走到白琉璃身後。
白琉璃本是想拒絕,想她堂堂修羅毒醫,雖然沒了前世的身手,卻也不至于落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地步,然她想到了路上百裏雲鹫與她說過的話,沒有推辭,只微微點了點頭。
“你自己回府也當心些。”沒了聽風在旁相随,白琉璃瞧着百裏雲鹫只有四個轎夫,禮貌性地回了一句,盡管她知道沒人傷得了他。
“明夜子時,等我來娶你。”百裏雲鹫心跳得有些快,因為這是這幾日他送她回府,她第一次這麽好聲好氣地與他說,讓他自己也當心些,令他想也沒想便将心裏想的話給說了出來,說完便靜靜看着白琉璃的反應。
“好。”白琉璃眉眼微彎,“明夜子時,琉璃等着雲鹫來娶琉璃。”
或許,嫁給這個呆子,也沒什麽不好。
白琉璃終是頭也不回地進了白府,聽風向百裏雲鹫微微躬身後,跟在白琉璃身後一同進了白府。
直到看到白府的大門完全阖上,百裏雲鹫才半躬下身,進了軟轎。
只是在他踏進軟轎的前一刻,只見他以肉眼近乎難辨的速度擡起右臂,往白府高牆後的大樹上擲出什麽細小的東西,才緩緩坐進了軟轎。
軟轎擡起,只見四名轎夫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地便将軟轎擡起,靜寂的夜,未聞丁點腳步聲,唯見四名黑衣轎夫擡着一頂黑色軟轎快速地在溯城裏穿街而過。
直到軟轎完全離開了站在白府高牆上能看見的範圍,方才百裏雲鹫揮手擲出東西的大樹下,似乎有黑影一閃,很快又消失不見。
白府內,白琉璃一繞過影壁便往藥閣的方向去,如今的她,起居都在藥閣,幾乎沒有到死去的白琉璃生前所住的琉璃閣去過,也因此,下人私底下更是經常說大小姐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居然連琉璃閣都不住了。
只是,當白琉璃才轉往藥閣的方向,她的身後傳來了溫柔好聽如黃莺般的聲音,“琉璃妹妹。”
白琉璃聞聲駐足,轉身,一抹婀娜的鵝黃色身影,國色天香的姿容,不是白珍珠還能是誰?
“珍珠姐姐回來了?”白琉璃面上沒有驚訝,只是友好地微笑着,哦?白珍珠回來了?倒真如她所想,右大獄關不了她幾天,本事的确不小。
“是呢妹妹,太子殿下親自将姐姐接回府的,只是回府的時候妹妹不在府中而已。”白珍珠面上微笑着,實則心裏早已想上前活生生剜了白琉璃含笑的面皮,禹世然那個蠢貨,不僅沒有成功地剔除白琉璃,還拖累她在右大獄裏呆了那麽些天!讓她的好名聲一落千丈!
做過僞證還入過大獄的女人,還有誰人想要稱頌?而且還是為外人做的僞證想要害死自己的妹妹,想要将白家的一切占為己有,真是和禹世然那個畜生一樣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下一回她還能做出什麽事情來!這樣的人嫁給太子真是給太子抹黑!
這是如今街頭巷尾對白珍珠的唾罵,比曾經他們罵大惡女白琉璃的話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至少白琉璃沒有裝模作樣過,而白珍珠不同,她曾可是美名在外,更是被百姓捧做澤國“第一佳人”,如今竟是讓百姓看到了她的表裏不一,如何能讓這自來只知道添油加醋随波逐浪的百姓如何不對她大加謾罵。
甚至還有人說,白珍珠若不是已有了與太子殿下的婚約在身,只怕這輩子連給人當小妾都沒人敢要,虧得太子殿下心胸寬廣,還容得下此等忘恩負義的女人沒有悔婚,不然,哼哼。
昔日人人稱頌的第一佳人,如今卻是人人指罵的白眼狼,白家養育她這麽多年,她居然不知恩圖報,居然還想謀奪白家的一切,白眼狼!
如今的白珍珠,雖然表面仍是那個美麗溫婉得令人想要疼惜的佳人,實則早已和之前的她成為雲泥之別。
這就是白琉璃想要見到的結果,也是她沒有急着送白珍珠去死的原因,想讓白珍珠死很簡單,不過她偏不,她就是要把她這麽吊着,慢慢玩,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姐姐還能耍出什麽好把戲。
白珍珠爬得越高,她就能讓她摔得更狠。
太子?呵!多了個夏侯琛,白珍珠,你又能如何?
“那姐姐想必是累了,那姐姐便回房歇着吧,妹妹明兒還有得要忙,便不與姐姐多說了。”白琉璃說完,看也不看白珍珠一眼,繼續往藥閣走去。
經過白珍珠入右大獄一事,白府的下人也對她的看法也有了大大的改變,以致白琉璃此時對白珍珠如此不冷不熱的态度也沒有像從前那般的會在心底為白珍珠抱不平,非但如此,甚至還覺得白琉璃對一個想要把她送進牢獄的人這樣的态度已經算是好的了。
白府的下人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對白珍珠的看法,私下裏卻沒少嚼舌根,道是大小姐之前打斷珍珠小姐的繼任禮,以及從珍珠小姐手上一點點收回掌管府中事宜的權利,想來必是察覺到了珍珠小姐的不軌之心,還有死去的蘭兒和大管事白力,蘭兒死前曾想要說什麽,卻是被白力殺死了,而那沒有說出口的話,如今想來可能是有損珍珠小姐名聲的話,所以一直很聽珍珠小姐話的白力為了珍珠小姐的名聲和地位,或者說受了珍珠小姐指使,竟一刀殺了蘭兒!
下人們越想越寬,越想越覺得白珍珠比白琉璃還要可怕,畢竟他們真真地知道白琉璃是個什麽人,而白珍珠,他們完全不知道!
“妹妹!”白珍珠依舊叫住了白琉璃,甚至小跑上前擋在白琉璃前面,深蹙眉心表現出一副憂傷得楚楚惹人憐的模樣,“妹妹,姐姐知道妹妹怨怪姐姐,可是姐姐也後悔自己怎的那般糊塗,見着一個人影便覺得是妹妹,還望妹妹能夠原諒姐姐,姐姐……”
白珍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琉璃打斷,雖是在淺笑,聲音卻是冰涼道:“姐姐不過據自己所看到的實話實說而已,沒有什麽對不住琉璃的地方,只要姐姐覺得對,那就是對的。”
白琉璃冷冷看着白珍珠美麗的眼眸,只見白珍珠慚愧地抿了抿唇,似乎經過一番思想鬥争般,才從袖子裏取出一樣物什遞給白琉璃,是一只半個巴掌大的錦囊,一副關切的模樣道:“這是姐姐前些日子便縫好的錦囊,裏面有姐姐為妹妹求得的護身符,妹妹明日便要出嫁,財物些類的東西只怕妹妹也不需要姐姐準備,只是這只錦囊是姐姐的心意,還望妹妹收下。”
白珍珠說這些話的時候裝得很真,一雙漂亮的眼睛如會說話一般,即便沒有明說,也能讓人看得出她眼睛裏對白琉璃這個妹妹的關切以及對她出嫁的不舍,若是沒有前幾日發生過的事情,旁人一定會為她覺得這麽對待白琉璃好不值得,可是如今,誰知道她這樣的表現是真還是假呢。
然,盡管白珍珠裝出一副溫柔關切的模樣,白琉璃卻沒有擡手接過她遞來的錦囊,只是将嘴角揚了揚,完全不在意身旁還有旁人在場,聲音不輕不重卻足以令周身的人聽到道:“姐姐将這錦囊,妹妹可不敢收,姐姐還是自個兒留着吧,妹妹覺得,姐姐比妹妹更需要這樣的護身香囊來護身。”
白珍珠面色僵了僵,只聽白琉璃繼續道:“還有,姐姐這香囊是想送給妹妹,還是想讓妹妹代勞送給雲鹫?”
白琉璃說完,沒有欣賞白珍珠将下唇咬得近乎沁血的模樣,轉身便走,這一次,白珍珠沒有再叫她亦沒有再擋在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聽風眼神冷冷地看了白珍珠一眼,眼中有不易為人察覺的厭惡閃過,而後轉身随白琉璃走了。
在旁随侍的下人聽到這樣的話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都低下了頭,聰明的,心中開始分析白琉璃那聽似意味深長的話。
姐姐這香囊是想送給妹妹,還是想讓妹妹代勞送給雲鹫?雲鹫是鬼王爺的名字,而珍珠小姐手中的護身錦囊,不是送給大小姐的,而是想要送給鬼王爺的?可鬼王爺明夜便要與大小姐成婚,馬上就是大小姐夫郎,聽着大小姐的語氣很不善,看珍珠小姐的眼神很不善,不僅是因為珍珠小姐做了僞證的緣故,還像是正室在看一個妾室的眼神。
難道,難道……!?
有婢子偷偷瞟了白珍珠婀娜的身影一眼,很快又低下頭,不由自主地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而白珍珠,在聽到白琉璃自然而然地說出“雲鹫”二字時,拿着錦囊的手不由握緊,将錦囊緊緊捏在了手心裏,駐在原地盯着白琉璃離開的方向看了良久,才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她的院閣走去。
當她走回她的院閣,将捏握着錦囊的手在打開時,原本微微鼓起的錦囊此時已完全癟了下去,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錦囊底部裂了個口子,裂口撕扯着線絲,顯然是被生生撕破的樣子。
白珍珠面色冷如寒霜,屏退了随侍的下人,進了屋。
然她才反手将房門關上,便察覺到側屋有輕微的響動,只見她面上沒有絲毫警惕戒備之色,反是緩步往側屋走去。
此時側屋裏的豆油燈燈光被調得很小很弱,本該無人的女子閨房,此刻竟坐着一名黑衣男子,正是前些日子救過白珍珠的男子,男子聽到動靜也并未急着走,而是靜靜地坐在圓桌旁,擡眼看向正走進側屋的白珍珠,右手五指間正把玩着一片竹葉,若是細看,還能清楚地看到他五指指尖有明顯被利物迅速飛過劃破的細小傷口。
見着白珍珠進來,男子如在自己家一般緩緩道:“既然這麽想讓她死,直接一刀解決了她不更直截了當?左不過是搭上你的性命而已。”
白珍珠沒有應聲,只是走到男子所在的圓桌旁,啪的一聲将手中的錦囊放到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整張桌子都在震晃,可見她心裏的怒氣有多盛。
男子淡淡瞟了一眼被白珍珠放下的已然被撕破的錦囊,眼神黯了黯,道:“一從牢裏出來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你這樣只會讓你死得快而已。”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白珍珠聲音冰冷,面上表情更是冰冷得如深冬的寒雪,“來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來瞧瞧你有沒有與白琉璃打起來而已,看來我猜錯了。”男子實話實說。
白珍珠定定看了男子片刻,才緩緩道:“多謝你救我。”
“不是我救你,我不過是替你給太子府送了一句話而已,接下來你便等着做你的準嫁娘吧。”男子面無表情地糾正白珍珠話,“只是你要記得太子想要的東西,不過一旦和太子府扯上關系,便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這樣你還要往下跳?”
“事到如今,你認為我不往下跳我還能如何?”白珍珠拿過倒扣在桌上的茶杯,為男子斟了一杯還帶着些許溫度的清水,移到男子面前後才為自己也斟了一杯,看着杯子裏自己晃動的影子,冷冷一笑,偏轉了話題,“禹世然那個蠢貨,真的死了?”
在右大獄時,她便聽到禹世然被處斬的消息,震驚之餘便是有些不能相信,死了當好,若是沒死的話……
“在世人眼裏,他的确是死了。”男子拿過白珍珠遞來的水,卻只是捧着杯子,沒有喝。
“怎麽說?”白珍珠微微蹙眉。
“因為此時的他,想必不再前往地府的路上,而是被鎖在雲王府不為世人所知曉的某一處。”那一夜,他雖親眼見到了禹世然身首分家血濺當場,然他知道那在衆人面前被斬首的人,并非禹世然,而是禹世然的替死鬼而已。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知道曹公公不會讓禹世然這麽一個不僅無用于那個人甚至還不利于那個人的人存在于世,他前去右大獄被百裏雲鹫撞到的那夜,他便是身負了兩個任務而來,一是将禹世然從右大獄中救出,二便是,若是一任務失敗,便要想辦法在第一時刻将禹世然置之死地。
他雖不知道曹公公是用什麽辦法完成的任務,但他知道,在禹世然再次上公堂之前,必然已經死在了右大獄裏,那個再次出現在公堂上并被處斬的人,絕不可能是禹世然!
而“禹世然”依舊經過了審判行刑後才從世人眼中消失,便證明有人從中做了什麽,而這個人絕不可能是別人,而是最後與禹世然有過接觸的百裏雲鹫!
不過看曹公公的模樣并未顯出不安,這其中還有什麽他沒有想到的問題?
“雲王府?”白珍珠将眉心蹙得更緊了。
“呵,很不可思議是嗎?”男子輕笑一聲,“世人皆以為鬼王爺百裏雲鹫是個窩囊無用的廢物王爺,又有幾個人知,所謂的廢物身後有着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身份。”
若非如此,夏侯琛絕不會視他為眼中釘,曹公公也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得畢恭畢敬,而他背後究竟有何身份,他迄今尚未查出。
“行,既然你不願意看見我,那我便走了。”男子将未喝過一口的杯子放下,輕輕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皺,走到了窗邊,在手搭上窗木的時候回頭看了白珍珠一眼,“明日的事情不要貿然出手,有的是人比你還想要毀了他們這樁婚事。”
“不要太想我。”男子說完,推開窗戶的一瞬間也不見了人影,唯聞窗外似有風聲刮過。
桌上火光本就微弱的豆油燈苗因風抖了抖,終是沒扛得過自窗戶湧進的風力,滅了,整間側屋瞬間陷入了黑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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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