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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細頸藍瓷瓶,不禁怔了怔神。
“這是一個月的解藥,屆時你還活着的話,我會給你真正的解藥。”白珍珠仍是站在窗前,吹進窗戶的風撩動她的發絲和衣袂,讓男子的心跳驀地加快了幾拍。
只見男子握了握藥瓶,垂下眼睑,沒有說話,卻是從門邊離開,往白珍珠的方向走來。
當男子走到白珍珠身側時,白珍珠的聲音又在他的耳畔響起,“你我雖然稱不上是朋友,卻也算相識一場,不知恩人可願意告訴琉璃恩人的名姓?”
他是殺手,若是離去便是去執行任務,沒人知道殺手能活多久,他也一樣,她雖對他沒有什麽好感,但是他也算救過她兩次,雖沒打算着報恩,至少要知道恩人的名字,她白珍珠還不至于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
不過,雖是這樣問,白琉璃心中卻沒想過男子會将名字告訴她,因為殺手有的只有代號,真實的名字,他們從不會告訴任何人。
可是,男子給她的答案卻是令她震驚。
“曹風,秋風的風。”男子不輕不重地說出這短短一句話後,飛身掠出了敞開的窗戶,消失在了窗外。
白珍珠立刻轉身看向窗外,卻已不見了男子的蹤影,已然舒坦開的眉心又微微蹙到了一起。
曹風?她似乎記得,慘遭滅門的江南總督的獨子,正是叫曹風。
不過,三年前的江南漕運總督府曹府的滅門一案,全家上下八十號人無一幸免,而此曹風,是否是彼曹風?
若是,那麽——
王宮,養心閣。
夏侯義在翻閱奏折,夏侯琛微垂着頭站在他身旁,偌大的養心閣,只有缭繞的熏香與夏侯義翻閱奏折時發出的沙沙聲,除此之外,竟是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夏侯義合上手中的奏折後沒有再拿起另一本奏折,從桌案後慢慢站起身,曹公公立刻上前攙扶着他往寬大的矮榻走去。
“朕不在宮中的這段時日,太子将宮中的大小适宜都處理得很好,四處呈上的奏折也能認真批閱并予以對策,甚好,甚好,朕甚是欣慰。”夏侯義在寬大的矮榻上坐下,向夏侯琛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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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琛道一聲“謝父王”後,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曹公公立刻識趣地退到了養心閣外,不忘輕掩上閣門。
“太子,你有什麽要和朕說的?”曹公公退下後,夏侯義的語氣依然慈和,然而他的眼神卻是變得銳利無比,直視夏侯琛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兒臣……”夏侯義的眼神讓夏侯琛有些不敢擡頭,“兒臣做事操之過急了。”
“原來太子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夏侯義微微眯起眼。
夏侯琛頓覺芒刺在背,連忙從矮榻上蹭地站起身,站在夏侯義面前深深低下頭,畢恭畢敬的模樣完全不像面對着自己的父親,而是面對一個高高在上讓他觸手不及的王者,“兒臣知錯,兒臣願意受罰。”
“罰卻是不用,事以做了,罰有何用。”夏侯義慈和的聲音慢慢摻進了幾分寒意,讓夏侯琛愈加不敢擡頭,只聽夏侯義又道,“要娶白家的庶小姐為妻?”
夏侯琛更加不敢擡頭了,卻不敢否認,“兒臣本是想娶白琉璃的,誰知……”
誰知竟被白琉璃那個女人反咬了一口!
“偷雞不成蝕把米,好在白家的庶小姐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用的人,娶也無妨,至于太子妃那兒,你倒無需操心。”夏侯義摻着寒意的聲音沒有起伏,聽得夏侯琛的心有些緊張,但當他聽到最後一句時,終于敢擡頭看夏侯義,難掩心中的開心道,“兒臣謝過父王成全。”
夏侯琛看着夏侯義的面色沒有危險的味道,才問道:“父王,聽聞您讓雲王爺和蕭少公子比試,贏的人便能娶白琉璃,父王為何要這麽做?”
若目标是要除掉百裏雲鹫,為何要扯上蕭家?要知道蕭家如今在澤國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倘若蕭安心輸了,後果會如何?
“若沒有蕭大夫人的請求,朕自然不會考慮到蕭家,更不會考慮到蕭少公子。”夏侯義微微勾起了嘴角,“既然蕭大夫人如此急着把蕭家攪進來,朕自然不會介意讓蕭少公子與雲王爺比試一番。”
不管誰輸誰贏誰能娶到白琉璃為妻這個結果并不重要,他要的是這個過程,這個過程足夠他排布好每一步棋。
送上門來的獵物,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蕭大夫人的請求?夏侯琛雖然心有疑惑,但是卻不敢對夏侯義刨根問底,只能自己心下揣摩,剛想要說什麽,卻被夏侯義一個冷冷的眼神将話堵在了喉嚨裏,“接下來的事情太子無需操心,太子可要與朕說說驸馬與王大人家的大公子的事情?”
“回父王,這個事情,半途出了兒臣始料不及的岔子,才會變成如今的結果。”夏侯琛重新低下頭,在父王夏侯義面前,他的心思全都如同透明,不論他想什麽做什麽,都逃不過夏侯義的眼睛。
“啪——”然,夏侯琛的話音才落,夏侯義便站起身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他的臉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夏侯琛愕然,卻不敢為自己辯白一句,夏侯義重新做回了矮榻上。
“知道朕為何打你?”夏侯義面上再無一絲慈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帝王真正該有的精悍銳利,只見夏侯琛不敢擡頭,只敢答道,“兒臣明白。”
“糊塗。”夏侯義冷冷的語氣中帶着些許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夏侯琛不敢吭聲。
“雲王爺的事情,無需你再擅自插手,這一個月,把從前奏折全部看過一遍,一個月後與朕說你從中悟到了什麽。”
“可是父王,這一個月是雲王爺與蕭少公子比試——”
“太子,你可是要違抗王命?”夏侯義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兒臣不敢。”盡管夏侯琛心中有無數想法,終是不敢說出口。
“行了,朕乏了,退下吧。”
“是,父王您歇着,兒臣先行告退。”
夏侯義阖上了眼睑斜躺在了矮榻上,并未應聲,夏侯琛不甘地咬了咬牙,恭敬地轉身退下了。
待夏侯琛走後,曹公公才悄聲無息地重新候在了夏侯義身邊。
“曹桂,朕吩咐的事情,可都交代下去了?”夏侯義并未睜眼,卻知曹公公已候在了身側。
“回王上,都交代下去了,只等雲王爺與蕭少公子的比試開始了。”曹公公低着頭恭恭敬敬地低聲答道。
就等着棋局開始了。
------題外話------
叔不是9點人士!說好的萬更來了!
106、想見你,因為喜歡你
老白越火了,本是樂呵呵地等着他的寶貝琉璃給他帶回跟小媳婦兒相處融洽的好消息,誰知等來的卻是他的寶貝琉璃居然當夜就原樣返回了白府!當下還以為是百裏雲鹫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惹得他的寶貝琉璃居然在本是洞房的時辰回府,怒氣沖沖地就要去雲王府發飙,幸而被白琉璃攔住并且好好哄着,才沒有讓他氣沖沖地到雲王府去發瘋。
只因她知道,此時的百裏雲鹫,只怕并不想見任何人。
她也料想到夏侯義将他們召進宮中或許就是要阻撓他們成婚,卻沒有料到他會将蕭安心也扯了進來。
從前的她人人避而遠之沒人敢要,如今的她倒成了香饽饽,世事果真是不可思議。
“不行!老夫還是要去宮中找王上理論一番!怎能就這麽拆散鴛鴦還放了一根攪屎棍進來!老夫一定要去!”晨曦傾灑在藥閣院中,睡了一覺起來的老白越繼續怒沖沖地出現,一頭花白的頭發毛毛糙糙,便是身上的衣裳都是松松垮垮滿是褶皺,顯然是還未洗漱穿戴的模樣,一走進藥閣的月門便開始扯着嗓子吼吼,“死小子你快點出來!老夫帶你進宮去理論!”
一夜未眠的白琉璃正在倚窗沉思,忽聽到院中傳來老白越的吼聲,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後,站起身往院中走去,入眼即是一身邋遢模樣的盛怒老人,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小婢子抱着他的衣衫氣喘籲籲地跑來跟上。
“越老頭,我昨夜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麽?怎麽睡一覺起來又想不通了?”對于這個精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老頭兒,白琉璃略顯無奈,可在看到他亂蓬蓬的頭發時眼神又不禁變得柔和,向跟在老白越身後急匆匆跟來的小婢子招了招手,道,“把老太爺的衣裳交給我吧,你去打盆洗臉水來。”
“是!大小姐,奴婢這就去打水!”白琉璃溫淡的模樣令小婢子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反應過來時連忙将懷裏抱着的東西遞給白琉璃,然後捂着一顆砰砰跳的心轉身跑去打水了。
她還以為大小姐要處罰她照顧不好老太爺,誰知道大小姐不僅沒有罵她處罰她,還和她這麽好聲好氣的說話!看來大小姐真的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兇惡的大小姐了!還有,不兇不惡的大小姐,居然比珍珠小姐還要漂亮!
小婢子跑開後,老白越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瞪着白琉璃,跺了跺腳憤怒道:“死小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抱這一堆東西做什麽,你不聽老夫的話了是不是!?”
老白越不悅地吼着,伸手就要搶過白琉璃手上捧着的衣裳,卻被白琉璃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吓得他讪讪地縮回手,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辜,不明所以地看着正冷冷盯着他看的白琉璃。
白琉璃看到老白越變化得如此之快的神情,不由笑了,爾後擡起手替他理了理他亂蓬蓬的須發,一邊溫和道:“就算想要進宮找王上理論,越老頭也應當梳洗穿戴好了才去,你就這麽去,只怕宮門的守衛都不讓你進去。”
“他們敢!?他們要是敢,老夫就揍飛他們!”老白越說着揮了揮自己的拳頭,然而在白琉璃的注視下,這本該氣勢兇猛的話瞬間就變得沒了氣勢,還弱弱的像個只會空說大話的孩子,白琉璃笑得無奈,不忘誇贊道,“是是是,我們的越老頭最是厲害了,天不怕地不怕,是個大英雄,是不是?”
“哼,那是!”老白越的話題被白琉璃帶跑,瞬間又直起了腰杆,将下巴高高地擡起,用鼻孔用力哼了一聲。
“那大英雄就這麽邋遢地出門不怕別人笑話麽?”
“這個……”老白越撓了撓頭。
白琉璃笑,伸手牽過了老白越粗粝的手,“來,我幫你梳梳頭換身衣裳,整好了你再去找王上理論。”
“成,就這麽吧!”老白越拍了一把大腿,跟白琉璃進了屋。
白琉璃親自為老白越梳了頭洗了臉,再為他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這期間與他扯些有的沒的,扯到最後讓老白越忘了自己到藥閣來的初衷,直被白琉璃哄得樂呵呵的,最後白琉璃說昨夜她遮面的紅蓋頭不見了,讓老白越去為裁縫鋪為她做來一塊新的,老白越樂呵呵地說好,白琉璃便沖在一旁候着的沙木使了一記眼色,沙木會意,立刻趁熱打鐵地哄老白越當即就去裁縫鋪去了。
“照顧好老太爺。”白琉璃站在屋門處看着老白越樂颠颠的背影,向沙木吩咐道。
“奴婢明白。”沙木向白琉璃躬了躬身,轉身往老白越走去了。
沙木和老白越離開沒多久,白琉璃倚在椅子上閉目假寐,再睜眼時欲去往雲王府一趟,堪堪走到院中便有家丁來報,道是蕭家的少公子前來拜訪。
白琉璃默了默,爾後讓家丁把蕭安心領導會客前廳稍作片刻,她随後就到。
蕭安心?來找她做什麽?
若說昨日白琉璃還能将蕭安心視作知己,在經過昨夜之事後,這份情誼似乎就變了味道,倒不是厭惡,只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尴尬感覺,畢竟他有心她無心,本也可以沒什麽,只是如今明了了他心中所想卻又不能回應,竟覺有些對不住這個友人罷了。
他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友人,若是因此事而失了這份難遇的友情,定該很是惋惜。
蕭安心由君眉推着從白府大門到會客前廳,路不算長,卻引來了無數下人的注意,皆在他背後悄悄的議論起來。
“這就是想要和雲王爺搶大小姐的蕭少公子,給人的感覺可真是溫柔,怎麽就會瞧得上大小姐呢?”
“這蕭少公子是做木輪椅的啊……他的腿腳有毛病?”
“噓——小聲點,沒瞧見這蕭少公子身後那個冷冰冰的姑娘嗎,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小心為自己招災禍。”
“那,那蕭少公子那雙腿……”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啊,蕭少公子生來就體弱多病,從前,蕭大夫人為了能讓他活下來,讓什麽什麽道人的把他帶到哪座山上去修身養性保命去了,這一去就是好多年,到現在為止,只怕不下十年了吧。”
“那他怎麽就突然回溯城了?怎麽也沒在外邊聽說蕭少公子回來了?”
“秘密回府呗,這個誰知道,這些高門大戶裏的事情,誰願意對外多說?還有啊,蕭府的公子那麽多,而蕭老爺最疼愛就是這個少公子,大有把蕭家傳給這個少公子的意思,你們想啊,若你們是蕭家的公子,你們會願意這個少公子回來?”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将聲音壓得極低極低。
“噓,別說了別說了,散了散了,要是被大小姐知道……”衆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散了。
蕭安心在會客前廳等了片刻後,一身尋常裝束的白琉璃才來到前廳,一身沉沉的黑色,卻讓蕭安心覺得舒心,因為昨夜的那身火紅,實在是紅得太過刺眼,太過痛心。
“白姑娘。”蕭安心的目光從白琉璃出現在他視線裏開始便一直緊緊鎖在她身上未曾離開,待她走進了前廳他才溫和含笑道,“在下不請自來,不知有否給白姑娘帶來不便?”
“蕭少公子哪裏話,蕭少公子第一次來敝府拜訪,琉璃卻沒有親自相迎,還望蕭少公子莫怪才是。”白琉璃并不因蕭安心緊鎖在她身上的目光而顯不自在,依舊是落落大方之态,客氣地回了蕭安心的話,在主位上坐下後才又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蕭少公子今日前來敝府,所為何事?”
“因為——”蕭安心眼角的笑容沉了沉,卻又愈加地溫和,仿佛揉進了春日最柔最暖的和風,凝望着白琉璃如剪水般的瞳眸,字字柔情,“我想見你。”
因為想見你,所以我才會來到你面前。
白琉璃正端起茶盞的手猛地一抖,險些将茶盞摔到地上,站在前廳兩側候着的婢子在聽到蕭安心這一句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話時,不約而同地擡起頭看向這一個居然敢這麽直白地說出自己心聲的蕭少公子,即便這一句話并不是對着她們說,卻讓她們的心怦怦直跳雙頰透紅,只因她們從未見到哪個男子敢在衆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個如玉的溫柔公子。
白琉璃擡眸看向蕭安心,蕭安心目光不閃不避,君眉則是低下了頭,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并微微發顫,似乎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也難怪婢子會震驚會羞赧,因為白琉璃也震驚了,畢竟這兒是封建的古時候,就算心中有情,也只敢暗送秋波而不敢這麽直白地說出來,蕭安心雖與她一樣有着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卻都深知這兒的一切都跟他們曾經生活的世界一樣,一切的一切,都要遵循禮教禮數,更何況,就連承諾護她一世無虞的百裏雲鹫都沒有與她說過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對于從不曾愛過的人來說,如何不震驚。
“蕭少公子玩笑了。”白琉璃微微一笑。
“不,白姑娘,我喜歡你。”蕭安心目光灼灼。
“啪——”茶盞掉落在地碎裂的聲音緊随着響起,卻不是白琉璃手中的茶盞,而是君眉手邊茶幾上的茶盞。
------題外話------
萬惡的9點……叔慚愧地溜過……叔要去開會了……
107、她再好,終究不是你
廳堂裏的氣氛随着茶盞碎裂的聲音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君眉的面色很是蒼白,被茶水燙到的手背一片紅腫,只見她迅速深低着頭,令人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一邊賠禮一邊蹲下身去收拾她腳邊的茶盞碎片,就像在收拾她碎裂的心一般。
因為太難以控制自己心緒的原因,以致一向小心的她竟在拾起茶盞碎片的時候劃傷了手,凝成珠的血珠滴落在乳白的白瓷碎片上,腥紅腥紅。
蕭安心無動于衷,仿佛他完全沒有聽到他身後君眉的動靜一般,卻是微微斂了眼睑,然君眉的一舉一動甚至連面上神色的變化都全然落入了白琉璃的眼裏,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來人,帶君眉姑娘下去包紮一下手上的傷。”
“是,大小姐。”有婢子應聲,卻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往君眉走去,雖然同為下人,但是她們總覺這個蕭少公子的婢子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讓人覺得她不像她們一樣僅僅是個下人而已。
對于婢子的靠近,君眉反應很是強烈,立即站起身,無視自己受傷的劃傷,冷冰冰道:“多謝白家主關心,小傷而已,不必包紮了。”
“君眉,去吧。”正當婢子小心翼翼地擡眸看向白琉璃等待吩咐時,沉默的蕭安心忽然溫溫淡淡地開口了,君眉冰冷的态度瞬間淡了下來,少頃,才緩緩道,“是,公子,那便有勞這位姑娘了。”
君眉說罷,深凝了蕭安心的背影一眼,轉身跟婢子出了廳子。
白琉璃看着君眉略顯清瘦的背影,一時竟不知要與蕭安心說什麽話才合适,蕭安心卻是看着她溫柔淺笑,“初次來白府,不知白姑娘是否介意帶在下在府中走走?”
蕭安心的目光溫柔而灼灼,讓白琉璃覺得就在這廳子裏坐着也不是,請他離開也不是,便客氣道:“能得蕭少公子光臨敝府,是敝府的榮光,若是蕭少公子不棄,琉璃便領少公子在府中走上一遭。”
白琉璃說着,從椅子上站起身,未要婢子的跟随,獨自領蕭安心往後花園慢慢走去。
沒有君眉在旁伺候,蕭安心獨自轉動身下的木輪椅,白府的後花園樹比花草多,已到了這深秋時節,落葉紛飛,盡管日日有下人清掃,卻也難免落了一地的枯葉,沉重的木輪椅碾壓在落着枯葉的鋪碎石小路以及輪軸發出的聲音在無人的後花園顯得異常清晰,偶爾木輪碾壓到掉落在地的細小樹枝,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卻又顯出別有味道的深秋之意。
白琉璃走在蕭安心身側,步子緩慢,似乎在讓蕭安心能有足夠的時間欣賞這後花園的深秋之景,又似在故意照顧他不便的腿腳,然不論是何,寧靜的小道上只有木輪滾動的聲音,卻沒有兩人的交談聲。
時光似乎在兩人間變得緩慢,沒有誰的面上露出急切之态,仿佛都在靜靜地品嘗深秋的味道一般,誰都不說話,似乎生怕一開口便會破壞了這份寧靜一般。
行至一座八角琉璃小亭,一直沉默的白琉璃頓了頓腳步,望了一眼亭子後沖蕭安心微微一笑道:“蕭少公子,是否要到亭中稍作歇息?”
“聽白姑娘的。”蕭安心回以白琉璃溫柔一笑,推動輪椅往亭子的方向去,白琉璃眼角瞟見他左手虎口不知何時破開了一道口子,斂了斂眼神後走到了他身後,雙手扶上了椅背上的手把,推着他往前走。
蕭安心扶在木輪上的手陡然一僵,直到因着白琉璃在後推着致使木輪一直往前帶着他的雙手一直往下得再不能往下時,他才回過神,收回雙手搭在雙膝上,垂着眼睑淺聲道:“多謝白姑娘。”
“沒事。”白琉璃神色如常,舉手之勞而已。
亭子裏,白琉璃坐在石凳上,與蕭安心面對面坐着,神色晴朗坦蕩,并未因方才在前廳裏蕭安心的那句話而有任何別扭之态,只見她看着蕭安心的眼睛,片刻後才緩緩道:“蕭少公子,君眉是個好姑娘,至少是一個全心全意待你好的姑娘,我想以蕭少公子的心思,不會不知道君眉對你的心意。”
盡管相識短短時日,然面對蕭安心,白琉璃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任何遲疑,就像他們已經是相識了許久許久的朋友一般,說話完全無需任何拐彎抹角,直言便是。
面對白琉璃的注視,蕭安心不緊張也不慌亂,反是凝視着白琉璃的眼睛,嘴角雖無笑意,眼神卻溫柔似水,“君眉再好,終究不是你。”
君眉對他的心意他豈會不知,只是天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情太多太多,既然無法做出承諾,又何必表現出事事皆知,然最主要仍是他自己的心,君眉于他來說,可是妹妹是朋友是知己,卻獨獨不可能是能會讓他牽腸挂肚的人。
感情的世界一直很奇妙,愛你的人你不愛她,而不愛你的人你偏偏放不了手,他或許便是這樣的人。
蕭安心的話沒有讓白琉璃面紅耳赤,甚至沒有在她眼底掀起一絲波瀾,仿佛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無足輕重一般,令蕭安心心下忍不住深深自嘲。
“少公子,你的心就這麽執意放在琉璃身上了麽?”白琉璃之所以不驚不詫不羞不赧,不是因為蕭安心這個知己在她心中無足輕重,只是他的的确确沒能在她心底掀起一絲一毫名為男女之情的漣漪而已。
她只是對男人沒有需求沒有感覺而已,便是連百裏雲鹫的唇覆到她唇上的時都沒能讓她的心跳快幾分,更何況是蕭安心呢?
“蕭少公子知道的,琉璃如今已算是雲王爺的妻。”在蕭安心面前,白琉璃可以将話說得很明,即便她深知這樣的話會刺傷蕭安心的心,可她一向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當斷之時必須斷,以免害了自己又害了旁人。
若是因此而做不成這唯一的朋友,她也接受,因為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她可以将他當做生命裏曾經重要的一個過客。
“我知道若是沒有我,白姑娘此刻已經是雲王爺的妻子了。”蕭安心不置可否,眼裏有悲涼淌過,卻也透着一股執着,“可我也知道,白姑娘并不喜歡雲王爺,至少目前不喜歡,至多只能算是不讨厭而已。”
他活了兩世,活得他自覺很久了,見過的人無數,雖不到能看透人心的程度,卻能淺析一個人的心,從她對百裏雲鹫的言行舉止,他可以看得出,她的心并未裝下百裏雲鹫,她之所以會關心他,定是出于其他原因,而她會嫁給百裏雲鹫,必是因為百裏雲鹫身上有她想要得到的東西。
怨只怨,百裏雲鹫先他一步認識了她,可若真要說相識,或許他又比百裏雲鹫要早一步與她牽上了關系。
蕭安心的話讓白琉璃本是平和的目光不自覺地驟然變冷變得淩厲,盡管她已很快地将這樣的眼神卸下,卻還是被蕭安心完全看在了眼裏。
“我說對了是不是?若我說得不對,白姑娘便不會有這樣的眼神。”蕭安心更加篤定自己心中所想,垂放在膝上的雙手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微微收攏。
白琉璃并未反駁蕭安心的話,因為他的确說得不假,她的心并沒有裝下百裏雲鹫,她并不是喜歡他,頂多算是不讨厭不抵觸而已,她起初之所以答應嫁給他,完全是因為有利可圖,如今依舊想要嫁給他,不僅是因為有利可圖,也因為這一世的她,想嘗試着接受男人,一個能夠疼她護她的男人,只一個就夠。
卻不想,她這樣無心的人居然也會有桃花開,只是她自認無福消受,桃花,一朵就夠了,她沒有多餘的心再去接受另一個人,而且她從不認為她選中的人會讓自己失望,她對百裏雲鹫目前雖然還稱不上喜歡,但是感情的事急不得,感情的事亦可以慢慢培養,她不急,倘若真養不出感情來也沒什麽,她的世界仍舊是她自己而已,已是她早已習慣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
“蕭少公子說得不假,只是——”白琉璃莞爾一笑,竟是出乎蕭安心意料的坦蕩蕩承認,蕭安心溫柔的眉目瞬間跳上難以名狀的喜悅,一時激動竟沒有聽到白琉璃的一個“只是”便打斷了她的話。
“白姑娘願與我這麽面對面坐着交心,便證明白姑娘也不讨厭我,如此我便與雲王爺處于同樣的線上,白姑娘可選他,又為何不可選我?”許是長年在九華山巅生活的緣故,蕭安心早已養成了溫和且絕不輕易顯出自己情緒的性子,就算此刻他的內心在如何激動,他的面上仍舊是溫溫和和的神色,只能從他光亮跳躍不止的璀璨瞳眸中看出他此刻不平的心緒。
“雲王爺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只要,他成為真正的他。
蕭安心的心終究是太過雀躍,以致他無法再壓制得了自己的心,激動之下竟是一把握住了白琉璃的手!
“戾——”正當此時,一片黑影從空中呼嘯而下,飛刮向亭中,伴随着淩厲的戾叫聲——
------題外話------
叔覺得。叔再是九點就要被口水淹死了。菇涼們覺得這是誰來了!
108、琉璃與雲鹫的約定
一只黑色的海東青戾叫着從空中往亭中呼嘯而來,速度之快卷帶起亭子周圍樹上的枯葉,只見它體型碩大,尖喙利爪,直向蕭安心沖來。
百裏雲鹫的海東青!?白琉璃雖只在狀元府見過這只上品海東青一回,卻已記得這個極有靈性的動物,雖然她手上的絕情針能讓它即刻停下攻擊,但她卻不舍傷這樣一只極富有靈性的動物,只下意識地将手從蕭安心手中抽回以便避開黑羽的利襲,本欲一并将蕭安心往旁拉開以避開黑羽的利爪,卻是被蕭安心輕輕一推,将她推開到了旁側,随後迅速轉動輪椅讓自己面對着飛撲而來的黑羽。
不論是誰,動作都快得如在電光火石之間,蕭安心不躲不避,甚至不見他面上絲毫驚惶之色,只見他放在椅把上的雙手将椅把用力往後一拉,幾枚細小的銀針即刻從椅把下飛射而出,椅把下竟是布着裝有暗器的暗格!
飛射而出的銀針噗地沒入黑羽的翅膀時只見它即将要打到蕭安心臉上的翅膀抖了抖,卻是沒有轉身飛走,而是擡起尖利的爪子繼續向蕭安心的臉上抓來!
忽然,一記響哨從蜿蜒向亭子的小道上傳來,黑羽迅速一個轉身往響哨響起的方向飛去,只見小道上站着一個人,一身黑袍,臉帶黑臉紅牙面具,不是百裏雲鹫還能是誰。
只見百裏雲鹫伸出自己的左臂,黑羽即刻停到了他左臂上,繼而将腦袋埋進了厚厚的翅膀中,用尖喙一下一下撓着方才銀針沒入的地方。
百裏雲鹫擡起右手輕輕撫摸着黑羽背上的羽毛,慢慢往亭子走來,邊走邊冷冷淡淡道:“蕭少公子怎麽如此有興趣到本王常與琉璃閑坐的地方來坐?”
蕭安心眼神晃了晃,繼而溫和道:“在下蕭安心見過雲王爺。”
“本王方才過來時,看到蕭少公子的婢子正在着急地四處尋找少公子,少公子是要繼續與本王還有琉璃在這兒坐,還是帶着你的婢子回府去?”百裏雲鹫說的是“帶着你的婢子回府去”,而不是“讓你的婢子來旁候着”,這話裏的逐客味道已然再明顯不過,雖說在白府有種越俎代庖的味道,然自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再尋常不過的感覺,就像這兒不是白府,而是他的雲王府一般,或者俨然已經把白府當做了他的另一個“家”。
白琉璃沒有說什麽,就像認可了百裏雲鹫說的話一般,正好她不知道怎麽與蕭安心繼續方才的話題,他若能回蕭府去那是最好。
“既然君眉在找在下,在下便不便久留了。”蕭安心轉動輪椅轉身向白琉璃抱拳拱了拱手,與此同時,君眉正在白府婢子的帶領下沿着小道急急向亭子走來,蕭安心沖白琉璃溫溫一笑,“白家主,今日多有打擾,便先行告辭了。”
“可需要琉璃送蕭少公子一程?”白琉璃看了眼裏有急切的君眉一眼,客氣道。
“多謝白家主,不必了,貴府的婢子送在下出府便可。”蕭安心推拒了白琉璃客氣的好意。
“既然如此,琉璃便不相送了。”白琉璃說着,看向領君眉前來一直低着頭不敢擡頭的婢子,“替我送少公子一程。”
“是,大小姐。”婢子的雙腿有些發顫,因為她就在鬼王爺百裏雲鹫的視線裏!
鬼王爺不是只在晚上出沒嗎!?為何最近總是在白日出現!?這,這是要害死人嗎!?
蕭安心溫柔地看了白琉璃一眼後,由君眉推着他離開了。
“王爺今兒怎麽有空暇在白日出現?”蕭安心走後,白琉璃才看向杵在她身旁的百裏雲鹫問道。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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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