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1)
感謝大家點開這一章,其實這是一個微虐溫暖的故事,請知悉它即将走的路線。更新會盡力,為了坑品肯定會完結。(其實我真的坑的文不多!!!)
一個神經病和一個高冷女的愛情故事,希望你們會喜歡。^_^
***
楔子
在駱依心中,早晨的倫敦總是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牛津街頭的女人們永遠穿着時尚,在陰沉的天氣裏,女人的服飾永遠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齊全的品牌名店,值得欣賞的古老建築,一個難得的假期,她總在牛津街街頭的咖啡店中,一杯拿鐵,一本速寫本,還有玻璃外形形色色的行人。
“So, beautiful.”服務生拿來她的咖啡,看到速寫本上的畫時,不由贊美了一聲。
她畫的是一個側臉微擡神情略帶倨傲的少女,穿着一襲雪白的婚紗,露出漂亮的鎖骨,抹胸式的婚紗設計簡潔,只在腰跡與裙擺處有些許淺色花卉點綴。
“Thank you.”駱依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漂亮的拉花加上濃厚的醇香,喝了一口,苦澀過後,是豐厚的回甘餘韻。
駱依看着手上的圖紙,在她看來這并不是一個非常好的設計,太過簡單,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再添一點東西,或再做一些修改,但一擡頭,靈感消失在玻璃窗上的點點雨珠中,再回過神來,竟只能對着速寫本發呆。
等到這個難得清閑的午後結束的時候,駱依才下意識地去翻看自己的包。手機上有若幹個未接來電,號碼十分熟悉。
回過去的時候,對方用一口流利卻板正的倫敦腔問她:“Are you Elsa Lok?”
她的心底竟有一陣莫名的恐慌感。
“抱歉小姐,我們正在搶救,你不能進去!”金發碧眼的女護士說着一口流利的倫敦腔,聽得駱依有些恍惚,好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
四處都是人,來來去去,忙成一團。
“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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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次。”
駱依站在搶救室門口,隔着透明的玻璃,聽見裏面混亂的聲音,這些異國的語言此時此刻竟然這樣清晰地出現在她耳畔。
“沒有反應……”
“再來一次。”
駱依在心底默默地祈禱,明知沒有作用,卻依舊奢望能夠奇跡能夠出現。
隔着那樣遠的距離,看着一個人躺在那裏,任由各種醫療器械做出各種努力,卻始終不能夠喚醒她。
空氣裏彌漫着令人厭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遠處仿佛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駱依只能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目光卻直直地落在玻璃床後的那個人身上。直到——
“Sorry,i did everything i could.”高大英俊的男醫生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
小時候電視中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總是笑,還沒心沒肺地說,盡力了還死人,這力氣到底有沒有盡。等自己真正在現實中聽到的時候,竟然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埋怨與嬉笑,只覺得無比難過。
幾天前她們還一起在醫院的草坪上談天說地,然而現在那個去卻躺在病床上,再也起不來了。世事無常,卻不知道竟然無常成這樣。
醫生以為她沒聽懂,用蹩腳的漢語又說了一遍,還加了一句:“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節哀順便。Elsa,你……也盡力了。”
駱依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這是她第一個善終服務對象,很多人都告訴過她,這個團體會遇到許多無能為力的事。想象時常常覺得自己可以承受,現實卻并不如意。
良久,她只聽見醫生仿佛嘆了口氣似的說:“Elsa,去見她最後一面吧。”她木讷地挪動腳步,雙腳卻仿佛被灌了鉛一樣。短短的幾步路而已,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那裏,不會動,不會說話,像睡着了一樣。如果真得只是睡着了,那該多好。
空氣裏依舊透着的是那樣濃重消毒藥水的味道,整間病房一片白茫茫,毫無生氣。在一片白茫茫裏面,那張一張曾經明豔動人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駱依靜靜地望着她,連肩上的包掉了下來也沒有發現,速寫本露出了一個角,風吹動畫頁。畫頁中的少女神情倨傲,目光卻透着溫暖。
“Elsa,謝謝你。”
“我們最終都會死,不要難過。”
駱依站在那裏,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淚緩緩地滑下來,她低低地輕輕地說:“再見,Yunice.”
也許生命就是如此,總是充滿缺憾,從不曾圓滿。
chapter 01(1)
01
耳膜瞬間疼了起來,一陣耳鳴,駱依驚醒的剎那,機艙裏所有的燈全都亮了。淩晨兩點,從三萬英尺的高空下降,漸漸看見城市的燈火。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機艙裏的是稀薄的空氣。
“啪”的一聲,因為飛機的降落,放在膝蓋上的書突然掉了。她彎下腰,書籍外露出了半張照片——是一個男人的背影,颀長身形,剪裁合度的英倫風西服,襯得他的背影越發高大英挺,即使看不見臉,依舊可以從露出一角的側臉弧度中猜測出這是一個俊朗的男人。
駱依對着照片微微發怔,手指抵在照片的一角,突然有人擦過她的頭頂,她一驚,撿起書和照片迅速站了起來。
對方是個三十不到的女人,胸前挂着相機,手裏還拿着記者證。那人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連聲道歉。
駱依旋即釋然,淺淺一笑,剛要說話,那人倒突然一驚,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臉上:“你是……你是……”一時想不起來令她尴尬不已,“我好像見過你。”
駱依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轉眼就平靜了下來,笑笑說:“我不是什麽明星,更不是什麽名人,大概是我長了一張大衆臉吧。”
“你真的不是……”那人的目光在駱依臉上逡巡。這張未施脂粉的臉,非常漂亮,尤其是眼睛,分外清澈透亮。她記憶力向來很好,這樣一雙與衆不同的眼睛,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倒還真找不到相對應的臉。
駱依擡眼看了看出口處的一堆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再不出去追,恐怕會被人搶了頭條。”被人誤認當然不是什麽大事,但耽誤人這種事她從來都不做。
淩晨兩點半下飛機,整個東臨機場人跡稀少,駱依拖着行李出了機場。這裏遠離市區,空氣透着涼意,然而四下的燈火依舊璀璨。
好友梁川早早地就在出口處等候着她,看見她先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親愛的,你可算回來了。”不能怪梁川如此感慨,實在是因為駱依這一出國就是三年,中間竟然一次也沒回來過。
梁川看着駱依那張倦意十足的臉,黑眼圈又深,卻脂粉未施,連唇彩都沒有上。她一邊幫駱依把行裏拖進車裏,一邊笑着打趣她:“素顏出街啊,挺自信的嗎!”
“對啊,自信,自己辛苦。”駱依實在困極了,邊打吹欠邊說,“真是沒辦法我為了回來連着一周趕設計圖。”駱依揉着額角,連日熬夜加上時差,果然不好受。
梁川看了她一眼,連着趕一周設計圖,随口說:“喲,大客戶啊。”
“可不是。”
“呵,我可是随便說說的,怎麽,還真是大客戶。”
駱依上了副車座,拉過保險帶,感慨萬千地說,“就是因為大客戶,脾氣怪,要求多,不好伺候,為了趕她這套,我快忙了半個月!”
見駕駛座上的梁川一臉訝異的模樣,駱依接着說:“聽說是個在時尚圈子裏挺出名的女模特,其實原本是找JC的,JC最近身體不怎麽好,就讓對方從公司裏挑個人,不知怎麽的就挑了我。”
JC指的是駱依公司的首席設計師Jessica Chan,其實私底下JC公司裏的人都稱她作老太太。JC在時尚圈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但設計的婚紗卻譽滿全球,不少名人明星都慕名而來。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明擺着就是因為你是JC大師的關門弟子呗。”
“其實我還沒畢業,在JC那兒也只是做助理,只是那天正巧了,JC讓我畫着玩兒,沒想到對方竟然看上了。”能接這一單,駱依也覺得很訝異。她都沒有出師,平常倒是設計點小禮服,也就送給朋友們穿着玩,突然接到這麽大的活,還真讓她受寵若驚。
不過新娘希望她能在婚禮前随時替她修改婚紗的設計,她當然能理解新娘,一生一次,哪個女人不希望穿在身上的婚紗是最美的,何況對方的報酬相當豐厚。
“別菲薄了,再自謙下去,整個人都快薄成一張紙了。”梁川當然了解駱依,她就是那麽一個謹小慎微的人,梁川看過駱依的幾張設計圖,雖說和名家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但勝在靈氣和創意。
駱依犯着困,卻沒見梁川久久沒有發車,只顧着往車窗外看,“看什麽呢?”她也懶得動,微微閉着眼養神。
梁川倒笑了起來。用眼神指了指車窗外一角說:“那輛車裏的帥哥一直朝着你看呢!”
駱依一訝,側過頭去看,對方似乎是知道被發現了,車窗緩緩地搖了上去。最後落在駱依眼底的,不過是他戴上墨鏡的動作,她甚至連對方的眼睛也沒有看清楚。透過車窗,隔着月色,只能看見他那颀長挺拔的身影,但毋庸置疑,這是一個氣質出衆的男人。
那輛車的車窗一合,車子就飛快往前開。駱依蹙着眉,往車開的方向看去,是一輛奧迪。
梁川順着她的目光說:“全車進口的A8,啧啧。”頓了頓,她看向駱依,“該不會是你那個暗戀者?”
“我才剛下飛機,哪能那麽快呢!他很有可能看的是你。”
駱依說着轉過頭,靠在車座上。只覺得那個背影非常熟悉,隐約覺得像……她在心底嘲笑自己,怎麽可能是他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回國,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出現,他們的關系一直都那麽差。
“No,no,no,”梁川擺擺手說,“我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呢,他可是半點沒把我放在眼裏,他那眼神兒直直地往你身上瞟呢。”
“還直直呢。”駱依無奈地笑笑說,“我直直地就要倒下了。”打了個哈欠,駱依閉上眼,懶得理梁川。看得出來,駱依是真困了。梁川會心一笑,瞬間就忘了剛剛路過的男人。
司機從前視鏡裏看了眼坐在後車座的男人,他戴着墨鏡閉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明明是晚上,卻偏要戴墨鏡,真是可笑。
“真的不接……”司機頓了頓,卻見到閉着眼的傅彥臉色一沉,他立刻噤聲。
隔了半晌,司機看見他摘下墨鏡,卻依舊閉着眼睛。
他真是看不懂傅先生這個人了,心思越來越古怪了,明明知道她回來,人都來了卻偏偏躲在一隅,寧可看着她在那兒等車也不去接人。
“開好你的車,我的事,少管。”聲音低沉悅耳,卻暗暗含着幾分凜冽冰冷。
讨了個沒趣,司機也懶得理他,只自顧自地開車。
傅彥有些困,但睡不着,在随時可能颠簸的車子上睡覺,實在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很快一個電話就讓他徹底沒法睡了。看了號碼,他無奈地接了起來,“媽。”
即使是淩晨,謝薇的精神還是很好:“怎麽樣,接到小依了?”
“沒有。”
“飛機還沒到?”
傅彥略微頓了頓,臨出門的時候,謝薇三令五申,如果接不到小依,你也不用進這家門了。他還真有些後悔,怎麽就那麽不小心讓她知道了駱依今天回來的事呢?
深吸了口氣後,傅彥才對着電話說:“飛機晚點呢,媽,你先睡吧,估計我們得早上才會到家。”
“哦。”謝薇應了聲,卻沒忘記再次囑咐傅彥,“我跟你說啊,這回小依只回來幾天,你可不能再和她吵架了!”
傅彥只覺得額角有些抽疼,嘆了口氣說:“媽,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我都這麽大了,和誰吵啊。”
謝薇才不管他,繼續唠叨着:“反正你不能和小依吵,她就回來那麽幾天,再被氣跑了,小心我抽你。”
傅彥瞬間無語,按着額角說:“行行行,我保證不和她吵,就算她抽我我也不和她吵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剛要挂電話,謝薇突然又補了句,“回來的時候讓小石注意點開車。”
“知道了。”真煩,傅彥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随後就聽見謝薇在電話那頭說,“你別嫌棄媽煩,媽一年到頭也見不了你幾回,所以……”
傅彥微微垂下眼睑,把電話拿在手裏,快速地挂了電話。随後擡頭看了眼放慢速度的司機,“調頭。”
梁川住單身公寓離機場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駱依淺淺地補了一會眠,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感到一陣沖擊,吓了她一大跳,趕緊睜開眼睛。
“怎麽了?”駱依朝梁川看了眼,剛剛她的一個急剎車實在令人驚恐。
梁川也是臉色煞白,喘着氣指着前面的車說:“那輛車……”
駱依側頭望着梁川所指的車,是一輛奧迪就那樣直挺挺地橫在她們的車前,幸好梁川剎車及時,否則非得撞。駱依蹙着眉望着那輛車,這車似乎就是……
她還來不及想什麽,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那輛車裏出來,徑直走向她們。
“呵,他直沖出來攔路還有理了。”見那人往她們這邊來,梁川冷笑一聲,“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可以橫沖直撞,老娘也不是好惹的!”說着梁川拉開車門正要沖上去理論,就發現那人拉開副車座的車門……
“你TM……”梁川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駱依低低地說了一句,“傅彥。”梁川一怔,傅彥這個名字真……如雷貫耳!
“你是傅彥?”
傅彥并沒有理梁川,只是朝駱依看了眼冷冷地說:“下車。”
駱依瞟了他一眼:“你想怎麽樣?”
傅彥深吸了口氣,駱依不冷不熱的态度實在讓人不怎麽舒服,可是沒有辦法,他強壓着心底的怒火:“你以為我想來接你嗎?要不是我媽非……”說到最後,傅彥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
聽見傅彥提及他媽媽,駱依這才将頭擡起來,用難以置信地目光望着傅彥,“阿姨怎麽會知道我……”
傅彥眸光一黯,突然就用不耐煩地語氣說:“我怎麽知道,難道不是你自己打電話跟她說的?反正不管怎麽樣,她現在知道。所以……”他頓了頓,随後連聲音都變得強勢起來,“無論如何,我今天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回家!”
說完,他幾乎是拖一樣地把駱依從車裏拉了出來,駱依被他用力地握着胳膊很不好受,“傅彥,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傅彥卻我行我素,根本沒有理會她。
司機見狀,剛要去拉車門,卻聽見傅彥說:“車鑰匙給我,你去處理車的事。”
chapter 01(2)
02
被硬塞進了車裏,駱依的心情實在不怎麽好。
傅彥看了她一眼:“保險帶。”
駱依別過頭,懶得理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做這麽幼稚的事了,可是對待傅彥這個人,駱依覺得自己所有的幼稚細胞都回來了。
“別讓我說第二遍。”
駱依用眼角掃了他一眼,事不關己似地說:“你不是打算綁我回家麽,還系什麽保險帶,不如直接拿繩算了。”
“駱依!”傅彥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們之間的關系用針尖對麥芒大概勉強可以形容。即使隔了三年沒見,也不知為什麽,近幾年來一直冷靜自恃的傅彥看見她的時候,依舊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看見他生氣,駱依反倒覺得心底一片舒坦,可還沒等她舒坦過一分鐘,車就飛快地向前馳去。時速120,車窗大開,風直直地灌了進來。
“傅彥你瘋了?!”
傅彥倒是輕笑一聲:“我早就告訴過你,系、安、全、帶!”
那樣快的車速,駱依只覺得一陣暈眩,但這種時候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拉過保險帶艱難地扣好。
車速就在這時候慢慢降了下來,最後一個急剎車,駱依整個人幾乎都要反彈出去,好在系了安全帶。等車子終于停下來的時候,駱依就算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也忍不住對着傅彥大罵:“你神經病啊!你不要命我還要!”
沒想到,傅彥只是輕飄飄地說:“我只是告訴,不系安全帶有哪些壞處。”
“傅彥!”
“駱依,不要激怒我,否則……後果自負!”
側過頭看着傅彥側臉的駱依依晰覺得,他眼底流過一絲凜冽的寒意,瞬間就讓她心生恐懼,這樣的傅彥是她從未看見過的。
很快,駱依就靜默了下來,一言不發。傅彥側過頭去看她,她神情淡然,目光平靜,仿佛剛才失态的人并不是她一樣。她淡淡地說:“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傅彥勾了勾嘴角,笑得似有若無。
很快,傅彥又發動了車子,駱依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多多少少帶着幾分不安。傅彥倒坦然了:“我忘了告訴你……”
他頓了頓,這剎那令駱依的臉色一沉。見識過少年時性情古怪的他,如今當然不可能對他全然信任。傅彥眼角餘光掃過她帶着一絲不安的臉,嘴角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我也很怕死。”
也許是因為他這句話,也許是因為實在太困了,駱依懶得這個神經病,把頭靠在車座上,眼睛微微合上之後,沒過多久,傅彥再側頭看她,俨然是睡熟了的模樣。
也不知是為了躲他,還是真的困了,傅彥這樣想着,心底竟覺得一絲不安,連帶着車速也慢了下來。
原本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即使傅彥開得再慢,一個小時候以後,車子已經開到了半山的別墅區。并不算長的林蔭小路,是一幢歐風別墅,圍欄邊是斜溢而出的粉色薔薇。
天色微亮,不再是濃黑的夜色。
傅彥側頭看了眼駱依,她倒好,緊緊地閉着眼睛,神情安然。
“駱依。”他輕輕地喚了她一聲,她并沒有應他,傅彥嘆了口氣,提了提音量,她依舊沒有理他,竟還睡得更沉似的,撅了撅嘴換了個姿勢。
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還是假睡着!
“駱依!”傅彥再一次提了提音量,果然,依舊沒有回音。他忍不住伸出手,壞心地捏了捏她的臉,白嫩細膩。
時光對她真是厚待,兒時的嬰兒肥仍帶着些許影子,長開了的臉卻更顯清麗。光影将她長長的眼睫映在白皙的臉頰上,讓人無端端地想起嬌豔的玫瑰花來。
“駱依,再不醒,我可用力掐了!”可是駱依只是撇了下嘴,咕哝了一聲,傅彥并沒有聽清,就見她扭頭繼續睡了。
傅彥瞬間無語,這個女人還真……
無可奈何的傅彥,自嘲地笑了笑。到最後,傅彥竟然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她身上。
漸漸亮起來的天空,晨曦微光透過車窗照在傅彥神色未明的臉上。
駱依醒的時候,天光早已大亮,天跡邊的朝霞漸次染紅了雲層。她微微一動就發覺自己身上蓋了一件衣服,訝異極了,再側頭看看旁邊——
他閉着眼,淡淡的光暈裏,臉部的棱角漸漸變得柔和,高挺的鼻梁,眉宇間透着一股冷峻氣,風吹動鬓發,依晰可見右耳上一枚銀色耳釘。
她一直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看的人,從第一眼起就知道。
駱依第一次見到傅彥時,不過六歲。同樣,那一天是她至今為止印象最深的一天。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天是秋天,整條林蔭小道上落滿了枯葉,天氣卻很好,陽光微暖,爸爸的笑也很溫暖。
她如同往常一樣被爸爸帶到謝老師的工作室學習大提琴。其實,小小年紀的她早知道自己并不是很喜歡音樂,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爸爸非要她來學大提琴。因為媽媽在生她的時候難産過世了,她總是害怕爸爸也會突然間離她而去,所以從她懂事開始,就很聽話、乖巧。
爸爸将她從車上抱下來,拿出她最喜歡棒棒糖說:“小依,要好好學習。”
“小依,要聽謝老師的話。”
爸爸擡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謝薇,然後才把棒棒糖鄭重的放到她手裏,啞着聲說,“爸爸希望你能夠跟謝老師好好學習,你……願意為了爸爸……”
小駱依緊緊地握着手裏的棒棒糖,拆開,放到嘴裏,甜絲絲的,有糖當然什麽都可以。她看了眼跟在爸爸身旁的漂亮阿姨,愉快地點頭,“好吧,為了爸爸。”
當時的她并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麽,她只知道要跟謝老師學習拉大提琴。爸爸最後抱她的時候,她偷偷看到爸爸眼角的淚光。
她有些驚訝,可是爸爸卻很快速地抹了一把眼角說:“爸爸這是高興,高興我們家小依以後會成為大提琴家。”
臨走的時候,謝薇牽着她的手,她回頭看了爸爸最後一眼,忽然間有種再也見不到的感覺。
在琴房裏拉了很長時間的琴,她毫無天賦的模樣讓謝薇嘆息了很久,雖然她很努力。傍晚的時候,滿心歡喜等着爸爸來接她的駱依在門口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暮色漸漸退卻,天跡開始被夜幕染黑。然而她爸爸卻始終沒有來接她,那個時候,她心底就有一種不安的想法。
等到很晚,她的爸爸一直來,心底原本的恐懼無限量的擴大,到最後她竟然平靜的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謝薇看着她與年齡所不符的冷靜,“小依,你爸爸可能有事,所以……”
“嗯,我知道。”她攪着手指,垂着頭,沒有說話。謝薇望着她,突然就有一些心疼。
隔了一會兒,駱依突然擡起頭問她:“如果……謝老師,我是說,如果,我爸爸不來接我,你會把我送到孤兒院嗎?”
謝薇望着她,即使她拉大提琴沒有多少天賦,可她卻很乖巧。
“不會,如果你爸爸一直不來接你。謝老師就會一直照顧你。”謝薇走到她身邊,蹲下來,伸出抱住她。
“像媽媽一樣嗎?”駱依将自己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突然這樣問她。
不知為何,謝薇眼睛有些微微的濕意,她說:“嗯,像媽媽一樣。”
謝薇帶駱依到回到傅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謝薇帶着她時門,傅彥就坐在餐桌前,穿着剪裁合度的小禮服,帶着黑色的領結,一張帶着稚氣的臉龐已經透出幾分俊朗來了。
駱依看着他,心裏只是覺得,他長得真好看。
看見小駱依,傅彥明顯不怎麽高興。倨傲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駱依的臉,後來駱依才知道,那一天是傅彥的生日。他即将跟着他爸爸離開這裏去國外生活,但因為她的到來,連最後一個生日也沒法過了。
謝薇卻滿懷熱情的向傅彥介紹:“小彥,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駱依,你看多可愛啊,你可不能欺負她。”
傅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的眼神裏透出的寒意令駱依害怕的躲到了謝薇身後。謝薇忙呵斥他:“小彥,你的禮貌呢?”
“禮貌,媽媽,你一味的指責我,那麽她呢?她一進來可沒什麽禮貌。”傅彥冷冷地說。
“你!”謝薇皺着眉,望着傅彥,自從她和他爸爸離婚以後,這孩子的性情就變得古怪了許多,說話的時候也帶着尖刺,“小彥,小依只是一個小孩子,可你呢,已經十一歲了。”
“十一歲又怎麽樣,十一歲就該獨立自主,就該長大成人,就該什麽都會了嗎?原來媽媽是這樣認為的?”他反問謝薇,語氣裏完全是怒氣。
“小彥,如果再這樣說話的話,媽媽只能把你關進房間,讓你自己想清楚。”
聽見謝薇這樣說,傅彥突然冷笑一聲:“你也只會這樣,不用你關,我自己回房間。”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樓上卧室沖。
駱依看着傅彥挺拔的背影,再側頭看看眼角有些濕意的謝薇。
“謝老師,不要難過。他可能只是不開心了。”
謝薇吸着鼻子,低頭看着駱依,心裏突然打定了一個主意。她俯下身,抱住駱依。起先,駱依有些驚訝,但漸漸的,她也伸出手拍了拍謝薇的背說:“謝老師,不要難過。”
chapter 01(3)(小修)
03
駱依正式住進傅家以後,才知道謝薇剛剛和傅彥的父親因為性格不合離婚了,傅彥則跟着他爸爸去了國外,一年最多回來一次。
每一次他回國,因為謝薇,駱依總是費盡心思去讨好他,可是他從來都不屑一顧。
他第一次回家,她拿着做好的蛋糕送給他吃,他直接扔地上,還冷冷地說:“我沒扔你臉上已經對你客氣了。”
駱依默默地從地上将蛋糕撿起來,擡頭朝他看了眼說:“原來你還知道客氣?”說完轉身就走。
傅彥冷笑着望着她,她小小的身影卻異常的挺拔,但他依舊覺得自己非常讨厭她。
雖然駱依已經拿出自己百分之兩百的誠意,但在傅彥看來,那些可笑的讨好讓他更讨厭她,他甚至在心裏給她定了個詞——谄媚。
隔了幾個月,傅彥再次回來的時候開始對她視而不見,謝薇讓她去喊傅彥吃飯,她心裏雖然不情願,可是還是跑到了傅彥卧室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并沒有人回應。
“七哥,你在不在?”她到底還是按照他們家的排行叫他七哥,駱家良好的教養早已深入骨髓。
裏面依舊沒有任何回音,她只好再敲敲門,“傅彥!”
門裏面有明顯的砸東西的聲音,駱依一驚,憤憤不平地在門口喊:“我就是來叫你吃飯的,你不想吃,餓死了我也不會管,反正你也只是想讓媽媽傷心而已。”
說完,駱依轉過頭就要走,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傅彥冷着臉沖出來對她說:“我說了,別來招惹我!”
駱依只是別過臉說:“我根本不想招惹你,反正你下周也得走。”
她的話果然讓傅彥沒了脾氣,駱依沒有聽見他說話,用眼角偷偷地看了看他。他整張臉繃得緊緊的,眼底蘊含着的怒氣讓她整顆心都抽緊了。可她還是挺了挺腰背,頭也不回地往下走。
“駱依,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駱家不要了的女兒!”
傅彥在她背後大聲地喊着,駱依心裏一點也不好受,駱家不要了的女兒,不要了的……
她邊走邊忍着淚,謝薇在樓下正巧聽見,忙呵斥傅彥:“你胡說八道什麽?”說完,又哄着駱依說,“小依,別聽他亂說。”
“嗯。”駱依低着頭,不知為什麽,心裏總是浮現出爸爸走的那一天的情形。她不知道爸爸發生了什麽事,她更不知道爸爸為什麽不要她。一直以來心底的疑惑因為傅彥的話而擴大,可是她不敢問,她害怕聽到一個自己難以接受的答案。
反倒是傅彥,跑下樓來,冷冷地說:“我說錯了嗎?媽,你騙她意思嗎?她爸後天就要送進火葬場了,你還打算怎麽騙!你看看她,駱家沒有一個人肯接她回去,還不是因為她爸把駱家弄破産了!”
“啪……”
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傅彥的臉上。
“你打我!”
“住嘴!”謝薇氣極了,不知道該怎麽對傅彥說,駱依的爸爸并不希望駱依知道這一切,他希望駱依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住嘴!”傅彥捂着臉冷笑着,目光死死地盯着駱依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收養她?駱家那麽一大塊地怎麽到舅舅手裏的!”
“傅彥!”謝薇揚起手,傅彥看着她,竟然露出另一半臉來,嘴角含着冷笑,“你打啊,反正你也不喜歡我這個兒子!”
“因為我,你才嫁給我爸,才迫不得已放棄你最愛的大提琴事業,難道不是嗎?
謝薇心底所有的怒氣突然就沒有辦法凝聚起來了,她望着傅彥,眼神凄涼無比:“小彥,我……我不……”
“謊言有說的意義嗎?”傅彥轉過身,淡淡地說,“你不打那就算了,我去收拾東西,今晚我就走,不妨礙你們。”
“小彥!”謝薇不知道該怎麽向傅彥解釋,當初生下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忙于證明自己,卻沒有想到就這樣疏遠自己的兒子。她忍着眼底的淚水,一時間卻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情。
一旁的駱依看着這一對母子,突然有些心酸。謝薇雙手捧着自己的臉,希望自己的淚水不要落下來,可是現實永遠不會跟想象一樣,掌心一點點濕透,心底的難過無限的擴大。就在這一刻,她想到了駱依。
謝薇用手背抹掉了自己的淚水,轉過頭望着小小駱依,她在這個家裏住了很多天了,可依舊是剛來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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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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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