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如果你想
“如果你真的想,也可以試一試。”司君羨似笑非笑道。
他看着洛汐的眼神,好像在問她:你想試試麽?
洛汐勾唇:“空口無憑,我要你寫下來。”
“那就是同意了?”
“你剛才也說了,在商言商,談個項目還要簽合同呢,更何況我們的标的物是人。司總應該知道,人是最不可控的。我不能僅憑你說幾句大話,就把自己賠上吧?”洛汐想試試激将法,好奇惹惱了司君羨,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當然,她還有另一層心思。
如果司君羨真有通天的本領,至少能與陸星蘊抗衡,那麽于她而言,必然是事倍功半。
可是,這同盟關系,會牢靠嗎?她必須要确保萬無一失,才能答應。
司君羨的眼神,讓洛汐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指尖。
這個男人不說話的時候,別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協議當然少不了,如果你想把殺人放火也寫進去,我不介意。”他幽幽地說。
“那也不至于。司總,話都說到這了,我們不妨開誠布公?你覺得呢?”洛汐不想再兜圈子了,只因對方的氣場太強,她覺得很累。
洛汐漸漸領會到,在司君羨面前,心機是很沒用的東西。
“很好。”司君羨對洛汐的提議表示很滿意。
“我想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洛汐想到那次在咖啡館,和司君羨相親的女生說的那些話,她說司君羨喜歡男人,是要騙她做同妻。
司君羨眸光清幽,平靜地說:“不喜歡被家裏安排婚事,索性自己解決。”
“不覺得太草率?”洛汐問。
“不會。一年後協議終止,我會得到我想要的。在這期間,我會給你一張附屬卡,我的錢你可以随便花。如果你不想公開,那麽只需要應付我家裏,對外,我們的關系保密。若是你有需求,也可以維系開放式婚姻的關系,但最好不要被拍到。”司君羨娓娓道來,“為了補償你,我會盡到一個丈夫職責,保護你不受欺負,在事業上為你助力。”
這天方夜譚般的條件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亞于中了巨額彩票。然而越是這樣,洛汐就越知道這背後的利害關系。
僅僅為了拒絕家裏安排的相親,就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看來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另一半,真得是很用心啊!洛汐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司君羨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你就這麽肯定我以後不會成為你的麻煩?比如甩都甩不掉的那種?”洛汐故意問。
司君羨淺笑,以十分冷淡的口吻,“論起自信,我們兩個倒是各有千秋。你如果想要假戲真做,大可在我面前試試自己的魅力。”
“玩笑而已,司總不必當真。我反而覺得同性才會有真愛,從女人的角度來看,男人靠不住。但我們是合作關系,我相信司總在生意場上的人品。”洛汐旁敲側擊地表達立場。
司君羨不會聽不出,他颔首,“當然。現在該你了,有什麽要求,告訴我。”
洛汐垂眸,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眨動,大腦在快速思考。
片刻後,她凝視司君羨的眼睛。
“我的私事不便說。如果你能做到如你所言,盡好丈夫的職責,保護我不受欺負,無條件支持我做的事情,無論是否觸及你的利益或是得罪你的朋友,那我們便成交。”洛汐斬釘截鐵地說。
“司總,我需要的是盟友,一個能保證我絕對安全的夥伴。如果做不到,那我不可能和你簽任何協議,那無異于我在以身涉險,還不如一個人安全。希望你能明白。”她又補充道。
“我很欣賞你的坦白,正因為你有所圖,才更有利于我們的合作。你的要求我全部答應,但有一個前提,你要保證自己不做任何過激行為。”司君羨答應地很痛快。
洛汐有些意外:“司總的這個前提,挺有意思。為什麽會這麽想?是看我像恐怖分籽麽?”
司君羨笑起來,“凡事,安全第一,頭腦冷靜最重要。”
“既然司總只是為了應付家裏,那我們就不要刻意公開關系了。我猜我的形式婆家并不好對付,還有那些競争對手們也會很棘手,否則你也不會下這麽大的本錢。至于你說的開放式婚姻,我會考慮。”洛汐并沒有真想給司君羨戴綠帽子,只是他說都說了,她若是浪費這機會,有點可惜。
“OK。那你休息一下,我給你弄點東西吃。”司君羨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洛汐望一眼艙外的無邊夜色,一輪圓月垂于天際,又倒映在海面,清冷又明亮。
她這才注意到,游艇已經停下來,四周安安靜靜,只有波濤流淌起伏的嘩嘩聲。
冬季的空氣稀薄,月亮好像離地面更近,似乎就在不遠處的樣子,吸引着洛汐踏出船艙。
一陣冷風襲來,她打了個激靈。
然而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美麗景象全部吸引走。
洛汐的第一反應,就是好像置身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星空、海洋,美得那樣不切實際。
浩瀚的海與無垠的天,在茫茫夜色中,本沒有過多色彩,但因為有了月光,一切便不同了。
面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洛汐産生了一種渺小的自覺。
司君羨從艙內出來,拿了一條上等的羊絨薄毯披在洛汐身上。
洛汐驚覺,手便下意識擋過來,剛好碰到男人的指尖。
又是冰與火的碰觸。
洛汐不明白,這樣冷的季節,他穿着單薄,卻為什麽連手指都可以是溫熱的?
正當她為這個問題困惑的時候,兩只凍得發白的小手已經被司君羨握在了手心。
好暖。
這感覺覆蓋了洛汐的全部感官,也讓她一度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司君羨與她面對面站立,她蒼白的臉上蘊出兩朵淡淡的紅。
這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男人銳利的眼睛。
他覺得有趣,随性地問:“被男人握住手,就會臉紅麽?”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十八九,這話題他覺得沒什麽。
況且看洛汐的樣子,也不像是沒經歷的人。
洛汐穩住心神,擡起頭來對着司君羨笑:“司總的手很暖,我喜歡。”
就是這一笑,讓司君羨分了心。
恍惚間,他的記憶與眼前人重合了一下下。
“你當初為什麽出國?”司君羨問。
“家裏的安排。”洛汐答,“你都知道我是顧家的人了,想必也了解得很清楚了吧?對于你妻子的人選,你應該調查得很清楚。”
當年顧家分崩離析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但鮮少有人清楚內幕,韓家也不願意醜聞外洩。
只是陸星蘊那時為了诋毀顧溪,放出不少話風去,但均無實錘交待。
不過,顧溪的名聲在“死”後一小段時間裏,的确是不怎麽好,這個顧氏養女被塑造出各種惡毒的事跡,成了為人所不齒的宕婦和喪門星。
“謠傳總歸不可信,我更願意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司君羨焐熱了洛汐的手,便不再握着。
他在那些彙總過的資料中,看到的最荒唐的一條,是說當年顧溪是懷了顧紹禮的孩子才難産而死的。不過,在所有資料中,顧溪都已經是個死人。
這個洛汐卻并不在乎與已死的“顧溪”扯上關系,甚至有意讓人以為她死而複生,反而讓人起疑她的真實身份。哪有人會這麽高調複出的?
“我對你的過去沒什麽興趣,現在的你倒是很不錯。”司君羨淡淡地說,“進來,嘗嘗我的手藝。”
洛汐跟随司君羨來到吧臺,東西不多,擺盤很精致。
大部分是刺身,洛汐看不出顏色,但能感覺肉質很新鮮。
可是,她的腸胃,不太能吃生冷食材。
“司總刀工真好。”洛汐坐上吧臺椅,笑道。
司君羨卻淺聲問:“你會做菜麽?”
“不怎麽會。”洛汐回答,“但我會包餃子。”
“那還不錯。對了……”司君羨忽然收住口,扭頭看着洛汐的臉。
洛汐不明所以,目光流露疑問。
“你笑起來很好看,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要多笑。”司君羨一本正經地提出要求。
洛汐一愣,随即大笑。
“司總誇人的方式,好特別啊!”她怎麽會知道,司君羨一旦這樣要求,那就是極為認真,且經過深思熟慮的。
“總之,你記住就好。”司君羨沒理會她的笑聲。
“賣笑可是要單獨收費的。”洛汐假裝說。
“嗯,從我卡裏扣。”司君羨坐到洛汐對面,兩條長腿随意搭在吧臺椅下方的橫梁處,姿勢随性卻優雅。
因為做菜的緣故,他的襯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半截小臂,領扣也是打開的,鎖骨前段的凸起隐約可見。
洛汐想到一個詞,男色。真真是“可餐”的顏值。
“不行,笑一次一百,你要記好賬,單獨轉給我。”洛汐故意為難他,當然她自己也不會當真。
沒想到司君羨竟然一口答應。
氣氛不知不覺就熱絡起來,艙內溫度不低,洛汐不再覺得冷,便把外套脫了。
刺身搭配的白葡萄酒味道醇厚,洛汐不能吃太多刺身,一口一口地抿着酒,也喝了不少。
司君羨在手機短信音響的時候,劃開屏幕看了一眼。
“顧臻已經回家了,你不必再擔心。這件事的後續我會安排人處理好,就當做是我們協議開始前,我送你的禮物。”司君羨說得很平淡,就像随手處理了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洛汐沒想到他的動作這樣快。
“謝謝司總。”她舉起杯表态。
“我想你應該換個稱呼了。”司君羨直視着洛汐瑩潤的秀瞳。
“呵呵。”洛汐莞爾,“那叫你什麽好呢?君羨?不行,太沒特點了。”
不走心但卻要認真的調晴,別有趣味。
“随意。”司君羨不強求,但司總這個稱呼,肯定是不行。
“九哥?”洛汐的腦海深處,忽然蹦出這麽個稱呼。
她仔仔細細回憶,才想起這稱呼的出處。
于是解釋:“我好像聽阿南這樣叫過你,是專屬的麽?”
司君羨靜靜注視她好一會兒,在她準備開口說放棄的時候,無所謂道:“你要是喜歡,這樣叫也無妨。”
“那好,九哥。”洛汐毫不客氣,腦中卻浮現出一個清秀少年的臉。
那面容不甚清晰,洛汐只記得很好看,他的話,大家都聽。
太過久遠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麽樣了。
洛汐無意之中嘆了口氣。
司君羨察覺,淡淡掃她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若有所思的側臉。
“中心的選址解決了,是不是還要重新裝修?”司君羨開始幫洛汐規劃。
一談到工作,洛汐立刻來了精神。
“對,在原設計圖上修改一下就好了,你推薦的選址非常适合原來的設計。”
“你學書法幾年了?”司君羨和她閑聊起來。
“不太記得了,很小就學,但是沒人知道。你要替我保密。”洛汐伸出食指,豎在唇間。
司君羨朗聲笑道:“好啊。不過,你在拍賣會上寫得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洛汐腦袋一轟,“就是聲動天下的意思。”
“哦……我還以為是出自元好問的詞。”司君羨說話時,目光灼灼盯着洛汐。
“咳咳咳咳!”洛汐剛剛為了掩飾緊張喝下去的酒,一下從喉嚨竄到了氣管。
她咳得劇烈,眼淚都飚出來了。怎麽司君羨的文學修養這麽偏的嗎?連這也懂?
司君羨看到洛汐的反應很想笑,生生憋回去。
“元好問是誰?”洛汐不得不裝傻。
“我找來給你看看。”司君羨明知她故意,将計就計地打開手機搜索。
洛汐自己給自己挖了坑,不得已還是要直視杵在眼前的手機。
氣氛有點尴尬,空氣中飄起絲絲暧昧的氣息。
可轉念一想,她害羞什麽?對方又不喜歡女人!
“古人就是有文采。我也算是跟着九哥你長知識了。”洛汐假意恭維。
司君羨從容地收回手機,“看來我是誤解你了。”
“可不是,學問太多也不好。”
洛汐心裏想的是,真看不出司君羨還讀過這等豔詞。
她知道韓靖霆能看懂,純屬是因為當年無意中聽到白卿辰調侃的玩笑。
雖然開着玩笑,但洛汐的手心還是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她答應司君羨結盟,但卻隐瞞了許多事,不過好在這是司君羨主動要求的,她也沒有坦白的必要。再者,司君羨不也有秘密麽?
合作而已,又不是真得兩情相悅需要坦誠以待。
“對了,”司君羨仿佛突然記起,問:“不是說今晚要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麽?”
洛汐手裏的筷子差點把喉嚨戳穿。
“啊,咳咳,是,我說過。”她嗆了口芥末,眼淚直飛。
司君羨善意地遞過一張紙巾,洛汐狼狽地把臉轉向一邊。
“不用這麽激動,我又不會吃了你。”司君羨看她反應這麽大,覺得有趣,“那我們什麽時間開始?”
洛汐心裏一咯噔,假裝沒聽見,繼續擦眼淚。
“現在?”司君羨知道她在裝,于是步步緊逼。
洛汐知道躲不過去,可轉念一想,司君羨是G,這麽說無非是在給她施壓,她沒必要慌張。
況且,她也不是那個意思。
“行啊,九哥別急,你這兒還有多少酒?”洛汐問。
司君羨的視線向酒櫃處一掃,整整九排。
洛汐也看到了,“夠了,今晚一定讓你盡興!”
說着,她走了過去,挑出四瓶上好窖藏,走到沙發上坐下。
司君羨已經猜到洛汐的用意。
果然,那句暗示裏藏着貓膩。
洛汐打開一瓶醒着,将剩下的白葡萄酒給司君羨斟上。
兩人坐在長條沙發上,隔得不遠不近,各自斜靠着椅背。
“那晚的酒局沒等到你來,咱們連個慶功酒都沒喝成,我就一直想再找個機會好好感謝司總關照的。”她換了稱呼,指的便是工作上的關照。
司君羨摸了摸眉骨,“這麽喜歡玩兒文字游戲?”
洛汐不解地看向他,清波流轉的眼神,似乎在問他是何意?
司君羨當然不會中她的計,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好啊,既然說了要讓我盡興,那就試試看吧。如果做不到,可別怪我給你差評。”司君羨別有深意地說。
洛汐知道,這個差評的意思,興許是在UAC的調查中給她穿小鞋。
“九哥不會的,你那麽好的一個人。”洛汐逢迎着,碰了下司君羨的酒杯。
水晶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很悅耳。
司君羨和韓靖霆他們不同,他不會為難和貶低女人,但也不會到處去憐香惜玉。
洛汐并不會知道,她是他在酒場上第一個幫住解圍的女人。
要說原因,大概只是因為她笑起來的唇形弧度,像極了夢中的女孩兒。
司君羨斜眸,洛汐已經給自己倒了第二杯。
兩人推杯換盞,洛汐一門心思履行承諾,要司君羨盡興,那就是要放倒他,也正好免得今晚不知如何收場。
至于和韓靖霆的約定,早被她忘到空酒瓶裏去了。
“不愧是國酒,真不錯。”
洛汐誇贊着,看着桌幾上的茅臺瓶子,好多年沒喝過白酒了呵。
不宰司君羨一道,她有點不甘心,所以每一樣,拿的都是最貴的。
“你酒量不錯。那晚的事,不追究了?”洛汐的酒量,司君羨是看在眼裏的。
常在酒場的人都知道不能露底,很多能喝的人都會提前裝醉,不讓人看出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洛汐當然也深谙其道,可司君羨也不傻。
不過洛汐雖然酒量好,但容易臉紅,看起來就是不太勝酒力的模樣,這一點很有迷惑性。
“九哥見笑了,哪有什麽酒量?就是想讓你高興呗。事情都過去了,怎麽追究?再說了,也沒抓到現形。女人嘛,在職場上吃虧,不都是打碎牙齒和血吞。”洛汐右肘撐在沙發背上,語氣輕描淡寫。
顧家老爺子喜歡小酌,洛汐上初中之後,一天練完字,老爺子慫恿她來兩口,喝得就是茅臺。
慢慢地,小丫頭的酒量就被老爺子熏陶出來了。
不過這事兒誰都不知道,兩人頗有默契,誰都沒說。
主要是老爺子心髒不好,喝酒都是偷摸着來的。
想起往事,洛汐有點黯然神傷,垂眸沉思了一會兒。
在司君羨看來,她這番舉動,好像是醉了。
白裏透紅的皮膚,一路蔓延到耳垂,粉盈剔透的。
“你醉了。”司君羨說。
洛汐不喜歡別人對她下判斷,擡頭笑得倔強:“我沒有,我說了要讓你盡興,就不會食言。”
“喝多了的人才會說大話。”司君羨覺得這樣的洛汐,怪可愛的。
洛汐撅唇,不服氣地把另一條腿也拿到沙發上,挪到司君羨身邊。
“少評價別人,一會兒誰多了誰跳到海裏圍着游兩圈!”
“帶泳衣了麽你?”司君羨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洛汐的身材。
洛汐拿白眼丢他,“我不會輸。”
“自信是好事,但要注意場合,”司君羨幽幽地說,“以及,在誰面前。”
“你不是彎的麽?怎麽在女人面前這麽直男?大男子主義很不好,也不利于你和另一半的和諧。”洛汐有點上頭,膽子不說包天,也能包下這游艇了。
司君羨笑得有些陰鸷,“你試過了?”
“嗯?”洛汐這會兒腦袋有點發木,連帶着腦神經也不太靈光,“試什麽?”
“直的,還是彎的……”司君羨眸光幽深,帶着不可名狀的語氣。
“呃……”洛汐領會之後,不假思索道:“我不愛試那玩意兒,沒意思。”
“……”司君羨想扶額。
怎麽女的喝了酒說話都這麽沒數嗎?酒品如人品……
“好了,別喝了。”司君羨開始勸阻。
他也到了一種半清醒的狀态,畢竟摻着喝的,多少有些上頭。
但他一般就在這種狀态,可以一直喝下去,沒有極限。
可洛汐是有上限的。
酒不醉人,但茅臺讓她總想起爺爺,還有顧家人對她的照顧,還有剛剛去世的養母……過往的回憶撕扯着,洛汐漸漸感覺到有些暈沉。
她看到司君羨的臉在貼近,手像是要來奪她的酒杯,忙躲着要把酒杯藏到身後。
可晃晃悠悠地,就給灑了。
裙子濕了一片,涼意滲入,還挺舒服。
洛汐有點遲鈍,司君羨已經遞過來紙巾,“擦擦。”
“哦。”她接過來,按在濕處,很快洇透。
殘留的酒液粘在皮膚上有點黏,這種感覺不好。
“洗手間在哪兒?”洛汐歪着腦袋問。
“在樓下,我帶你去。”司君羨看着她搖搖晃晃地起身,怕她直接撲倒在樓梯上。
“不用。”洛汐手一扒拉,正好抓住司君羨的胳膊。
她這會兒剛站起來,身形還不穩,扶着的确好點兒,就沒松手。
司君羨心想這是自己惹的麻煩,沒有不負責的道理。
兩人一道下了樓梯,這一層只有卧室和衛生間。
花千樹 說:
今晚8點加更一章,記得來搶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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