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太子詹事共有八位,四位是隴右道帶回來的,兩位是太子在京都找來的寒門子弟,還有兩位竟然是她爹送的!
路杳杳愣了好一會,這才讪讪說道“爹竟然真的……”
“那天在湖邊的确實是八個人。”衛風思索着語句,謹慎開口說道,“卑職把那些人的模樣都看了一遍。”
路杳杳心中一沉,明白他的未竟之語,
裏面沒有大郎君。
“天下身形相似……”綠腰勸道。
“不是的,就是他。”路杳杳咬牙打斷她的話,琥珀色眼眸中露出一絲堅定之色,“我不會認錯的。”
綠腰和衛風面面相觑,無聲嘆了一口氣。
“我會讓人把東宮中人都排查一遍。”衛風開口,接過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只是東宮畢竟不是相府,還需要點時間,娘娘不可再行危險的事情了。”
他說的是之前路杳杳獨自一人跑到竹林的事情。
若是那是有人心懷不軌設局,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路杳杳理虧,摸摸鼻子,“那個江月樓的事情查的如何?”
衛風搖搖頭“黎家事後,江月樓便消失了,唐興也在暗地裏找他。”
路杳杳嗤笑,點點頭“想必是被人擺了一道,現在開始慌了。”
“心狠手辣終究不是正途。”
“線索斷了不急,人只要還活着,總會出來透氣的,讓人繼續盯着就好了。”她看了眼沙漏,疑惑問道,“殿下不是說今日巳時帶我去詩會嗎?”
Advertisement
“奴婢去前殿看看。”綠腰看了眼天色,皺了皺眉。
“不急,我今日還想回家一趟。”路杳杳阻了她的動作,懶洋洋地剝了顆荔枝,“我本來以為我嫁入東宮是爹爹替我做的選擇,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綠腰嘆氣“相爺不會拿這種事騙您的。”
“誰知道呢?”路杳杳嘴角露出一點笑來,眼底眸色卻又格外冷靜,“他騙我的事可多了。”
她腮幫子裏塞着荔枝,一側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樣,琉璃色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爹寵我是真,利用我也是真,而且我仔細想了想,嫁入東宮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長安城中能與路家結親的高門世家,十有**都是和我爹有仇的,剩下的,我爹又看不上眼,算來算去算到太子頭上也不奇怪。”
一直在身側的衛風擡眸看向她。
眸色平靜深邃,倒影着路杳杳的模樣,明亮的瞳光能把人完全容納其中。
“我大肆宣揚喜歡隴右道的事情。”她把嘴裏的荔枝殼,用舌頭從左邊推到右邊,斜眼笑掃了眼綠腰,“你覺得我爹不知道。”
綠腰不說話。
長安街頭兩個流氓打架的事都瞞不過相爺的耳朵。
“推波助瀾嘛,要不就是早已決定好,要不就是不小心翻車了。”她眯了眯眼,含含糊糊地嘲笑着,“你看,他又在替我做決定。”
“可相爺總不會害您的。”綠腰細聲解釋着。
路杳杳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衛風身上,盯着那雙沉默的眼,淺笑着“他以前是不是也這麽和大哥說的。”
衛風半斂着眉,沒說話。
“罷了,木已成舟,我得想以後怎麽辦。”她皺了皺鼻子,“準備點禮物,詩會結束我就去找爹爹。”
三人說話間,門口有宮娥說旭陽在門口。
緊接着紅玉掀簾而來,斜了衛風一眼,紅着臉低下頭“旭日侍衛說可以出發了。”
“走吧。”路杳杳掃了眼銅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
這次溫歸遠是微服出宮,馬車也不再是驷馬并駕的馬車,而是一輛稍顯繁華的馬車。
路杳杳一掀開簾子就看到殿下已經坐在車內,月白色蘇繡月華錦衫襯得面色如玉,腰間金玉腰帶勾勒出一截精瘦腰肢,即使在狹小的車內也如青竹般挺立。
他擡頭對着路杳杳微微一笑,頓時唇色緋然,如沐春風,若輕羽落在唇角。
當真是美色誤人。
路杳杳不受控制地紅了臉。
“出門前被政事耽誤了。”他細聲解釋着。
“自然是政事要緊。”路杳杳安慰着,突然長嘆一口氣,眉心細細蹙起,“妾身今日打算回家一趟。”
“回相府?”他神情略帶疑惑,皺眉,“可是宮中呆着不舒服。”
“是我母親忌日要到了,如今家中只剩下爹爹,怕他政務繁忙又要操心此事,累壞身子。”路杳杳眼皮極薄,情緒微微波動,眼尾就會泛起一片嬌豔的紅意。
溫歸遠露出歉意,遞上一方帕子“如果需要孤做什麽,盡管差人來即可。”
路杳杳擦眼淚的手一頓,眼尾微微下垂,半阖着眼“多謝殿下。”
今年的荷花宴就開在堯王所建的菡萏院中。
這是每三年一次的秋闱前必備的一次宴會,每次都有書生在此揚名。
路相路尋義當年便是在這裏舌戰群儒,一戰成名,最後在當年大考中一舉高中狀元,可謂是風光無限。
路杳杳到的時候,院中已經擠滿了各色才子才女,還有不少閨閣中的女子站在閣樓中躍躍欲試。
沒錯,這還是有名的榜下捉婿的前戲——看對眼。
“杳杳之前來過嗎?”溫歸遠低頭問道。
路杳杳眼睛發亮,連連搖頭。
“我爹不許。”她委婉說着。
“這裏有正人君子,自然也有沽名釣譽之人,杳杳素來心善,相爺想必是多加顧慮。”溫歸遠安慰着。
路杳杳溫婉地笑了下,心中卻是讪笑。
她爹是生怕她把好好的荷花宴給掀了。
她眼角一瞟,果不其然在閣樓上看到幾個熟面孔,心中一笑,悄悄貼近太子,嬌俏說道“好曬啊。”
溫歸遠被抱着手臂,不由一僵,少女特有的清香不經意湧入鼻尖。
“旭陽打傘。”他低聲說道,聲音略略沙啞。
路杳杳靠近他,小聲地撒着嬌“都說拗得青荷作傘持,我不要竹傘。”
她聲音格外柔媚,壓着嗓子低啞地撒着嬌,便似一根羽毛在人心尖不經意的劃過,五髒六腑都不由顫動。
“去摘個荷葉來。”他的視線從她含笑的眉眼中一閃而過,沉聲吩咐着。
旭陽心中一驚,但面不改色,只見他足尖一點,就在湖面上尋了朵顏色最為鮮嫩,葉子舒張的荷葉,身姿輕盈,動作潇灑,驚若翩鴻。
等他回了陸地,連衣擺都不曾沾濕。
這番動靜不免惹來周圍一些人的注意。
“杳杳!”百無聊賴站在閣樓上的胡善儀趴出半個身子,激動地搖着手。
路杳杳接過荷葉,眉眼彎彎,聞言,順勢擡頭向上看去。
目光盈盈盛水,眉眼熠熠,琉璃絕色。
果不其然,一旁傳來不少吸氣聲。
“杳杳!”
胡善儀一襲紅衣,直接一手按着欄杆從二樓單膝跳了下來,花團錦簇的大紅色衣裙在空中劃開一道豔麗的紅線,驚鴻一現,熱烈似火。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
她落在路杳杳面前這才發現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眼珠子一轉,想了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太子殿下。”她驚訝地喊着。
太子!
人群中騷動聲響起,這個消息順着風傳遍菡萏院,不少人朝着這個方向趕了過來,便是閣樓上也有不少人探出出去張望。
“太子和太子妃兩人,好生恩愛啊。”有人看着兩人交纏的手,羨慕地說着。
“聽說回門那日呆到暮鼓響起才走呢。”
“汝陽公主送的四個丫鬟可都沒送進東宮。”
“呲,還不是善妒。”
“嫁為人婦了還打扮得如此妖豔。”
“殿下長得真好看。”
“他笑了!”
“太溫柔了吧。”
閣樓上,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絡繹不絕,這裏的許多娘子都不曾如此近得看過太子。
人人都道新太子好看,看了才知,好看不過是驚豔後的脫口而出的第一印象。
而早已見過太子的長安城各大世家的高門貴女,此刻都站在窗前沉默地看着太子殿下低頭對着路杳杳溫柔笑着。
眉梢眼尾俱是溫柔,舉手投足皆是貴氣。
白月如死死捏着扇子,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她前幾日才偷聽到祖母說過,幽惠大長公主原本屬意的是她。
一定又是路杳杳暗中搗鬼。
“哼,不過是狼狽為奸。”
就在下面一片祥和熱鬧的時候,突然傳出一個尖銳刻薄的聲音。
路杳杳和溫歸遠同時扭頭看向出聲的地方。
臉上笑容越發溫柔可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