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愛恨糾葛
菱歌步入芙蕖殿中,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猶是遍體生寒。曲聆醉竟然當場被左清漪活活打死,而且毫無還手之力!她本來只想給左清漪一個下馬威看看,誰知竟被他反将一軍,不覺更加警惕起來。只是想起在風月場看的那場傾世之舞……菱歌不禁又嘆了口氣,縱使她居心不良,也罪不應死啊。
上官明澈當時同樣驚詫不已。他本想留在宮中保護菱歌,卻被菱歌執意趕出宮去要他照顧蓮華。上官明澈無奈出宮,卻想着左清漪的狠戾,始終不能放心。
這邊菱歌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芙蕖內殿,正想着下一步怎麽辦才好,突然聽人來報,“蘭妃娘娘駕到!”
蘭妃一身淡藍衣衫快步進殿,眼中隐含淚光。菱歌一見是母妃來了,忍不住飛身跑去,一下子跪倒在蘭妃面前,緊緊抱住眼前的溫暖。
“母妃,孩兒回來了!”
蘭妃拼命點頭,兩行清淚落下,趕緊将菱歌攙扶起來,“好孩子,你受苦了!”
菱歌用手輕輕拭去蘭妃臉上的淚珠,心裏雖糾結,可仍然決定告訴她真相,“母妃,其實我是……”
誰知此時蘭妃竟突然打斷了菱歌的話,然後屏退了所有宮人,拉着菱歌坐下,“好孩子,其實母妃都知道的。”
菱歌委實一驚,“母妃,你知道我是……”
“你是菱歌啊!你是母妃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妃怎麽會不認得呢?還有你姐姐蓮華,你見到她了麽?”
“我姐姐?!”
“沒錯,蓮華的确是你的親姐姐。”蘭妃輕輕點了點頭,又嘆了一口氣道,“今日你剛一入宮,母妃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有些事情,母妃也決定不再瞞你了。”
其實九年前蓮華入宮的時候,蘭妃就已經知道菱歌還在宮外沒有回來。可是蘭妃沒去找菱歌,不是因為不心疼她,而是因為蓮華本來也是公主!而且這件事牽連的人實在太多,不是蘭妃不能說,而是她根本不敢說!”
“當年你和蓮華出生的時候,璃妃她也恰巧生産。母妃我雖無意于後宮争權,可是左清漪他卻執意要我母憑子貴,将你蓮華姐姐換成了一個男嬰,就是你的雲洲哥哥。母妃疼你愛你,可是心裏也少不得惦記你姐姐。只是事已至此,萬一真相披露,龍顏大怒,母妃倒是無所謂,你雲洲哥哥可能就沒命了!他雖不是母妃的親生兒子,可是母妃也不能棄他于不顧啊!”
菱歌望着蘭妃,實在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只是她也親眼見過蓮華,如此相像幾乎一摸一樣的兩人,如果不是雙胞姐妹,恐怕也沒有別的解釋了。雲洲哥哥他已被封為太子,竟然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而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當初将蓮華換作雲洲的竟然是左清漪!他與母妃之間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那左清漪他為什麽……”
蘭妃聽菱歌提起,思忖半天,握起女兒的手,終于開口道,“其實這些,母妃原本是不想說的。只是母妃看得出來,自你一回來就開始和他唱反調,想必已經知道了什麽,母妃就一并都和你說了吧!好孩子,你可知道已經死去的皇後娘娘?”
“母妃說的可是原本東寧王的女兒荀皇後?”
蘭妃點點頭,“正是。只是她并不是東寧王的親生女兒,而是母妃我的親姐姐!母妃幼年全家逃難時,姐姐意外走失了。後來找到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她竟然意外被東寧王爺收養了!”
菱歌越聽越糊塗,荀皇後和母妃竟也是姐妹?!
荀念和蘭妃相認之後便把她帶到東寧王府裏去住,姐妹兩個感情甚好。當時荀念對入宮毫無興趣,因她的愛人正是當時在大祁赫赫有名的左清漪!左清漪自年輕起就已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大祁街頭巷尾流傳的那句“誰家翩翩少年郎,運籌帷幄氣軒昂”形容的正是他。只是左清漪他身份特殊,所以東寧王一直不同意他和荀念的婚事。
蘭妃說到此處不禁又拭了拭眼淚,“左清漪當時一氣之下離開了祁都。姐姐日日對他牽腸挂肚,思念成疾,最後竟然一病不起,找大夫來看才知道她已經心力交瘁,再不好好保重身體就命不久矣了……後來不知怎麽的,皇上竟突然下旨要迎娶姐姐作皇後!東寧王爺一生未娶,膝下無子,只有姐姐一個收養來的女兒。姐姐本來決意要等左清漪回來的,可是她又不能罔顧王爺的養育之恩,拖累荀家上下,只好奉旨成婚。誰知那時左清漪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竟然在大婚之前趕回祁都,說要帶姐姐離開!只是姐姐當時心意已決,無奈之下只好假意答應左清漪,其實……”
菱歌聽到此處,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理解起荀皇後的難言之隐。而母妃多年來與左清漪糾纏不清,想必是皇後娘娘早就決定,讓這個心愛的妹妹代替她照顧自己的情郎。
當時蘭妃正處豆蔻年華,其實對左清漪早有好感,但她知道左清漪畢竟是荀念心愛之人,所以一直克制自己。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這根本不是她想不想做的問題,而是她根本就做不到!
“當時我本以為左清漪得知受騙後會大鬧封後大典,誰知他竟仰天大笑拂袖而去。大典當日,他命人連夜打造了一只宮殿那麽大的翡翠綠龜送給姐姐和皇上當賀禮,暗諷皇上戴了他的綠帽子!而皇上竟然沒有責備他!他的愛太深也太刺骨了,我本以為只要一直對他真心真意,終有一天會打動他,可他對此根本不屑一顧。我知道,他恨皇上,恨姐姐,也恨我……後來他好像要去追殺什麽人,便把我一起帶到了漠北去。我本以為自己已經打動他了,可誰知他竟把我關進暗無天日的密道之中……”
那個時候的左清漪表面看似平靜,其實內心早就因為他所以為的摯愛背叛而逐漸扭曲。當時他不但将蘭妃關進密室,用玄鐵鐐铐鎖住她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還将荀念的畫像挂在蘭妃眼前,每次掌燈時便指着畫像羞辱蘭妃與荀念天壤之別竟還想着能代替她,真是不知廉恥。那段日子在蘭妃腦海中一直是無法磨滅的夢魇,時至今日她仍然心有餘悸,然而她并不願意說出這些讓女兒擔心。
菱歌一邊心疼着母妃命苦,一邊好像想起了什麽,“母妃,你說漠北的……密道?那當時關你的地方,是不是還有玄鐵鐐铐和一幅畫?”
蘭妃猛地一驚,這些她可沒和任何人說過啊!
“孩子,你怎麽會……”
菱歌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果然,那日她和蘇霧闖入的就是左清漪當時囚禁母妃的地方!可憐母妃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還在心裏隐忍了那麽多年!
“我之前到漠北的時候去過那裏,還帶走了那副畫……母妃,”菱歌哭着握緊蘭妃的手,“您受苦了!”
“好孩子,不哭,不哭,你看母妃現在不是好好的麽?”蘭妃手忙腳亂地去擦菱歌的眼淚,拼命想擠出一個笑容給她看,“後來母妃不就被他放出來了,在那裏沒待多久的……”
菱歌淚眼婆娑地擡起頭,“那是為什麽?”
“是因為姐姐她産後大出血,薨了。”
左清漪一聽見荀念離世的消息,瘋了一般趕回祁都。當時舉國哀喪,滿地素白,又正值寒冬臘月,越發顯得凄婉蒼涼。左清漪回祁都時荀念剛剛下葬,皇上看見他回來竟然面露欣喜之色!左清漪不肯進皇陵中祭拜,卻目朝皇陵山的方向站了七天七夜,直到體力不支暈厥過去。醒來之後,他便性情大變,由當初的恣意任性,變作如今的“謙和有禮”,還親手打碎了他當年送的翡翠綠龜,主動向宣帝負荊請罪。
“我知道他恨姐姐,但他最愛的人也是姐姐。當時宮人都說是璃妃在姐姐藥中下毒才害她慘死,左清漪便把我送進宮去争寵。二十年來,我只能由他擺布……”
菱歌從蘭妃的話中,已經聽出左清漪是決心回來報仇。璃妃,父皇,甚至東寧王,個個都是他複仇的對象。當年東寧王被削位抄家,恐怕就是他因為記恨老王爺當年的阻攔,所以才設計陷害的,如今又輪到了蘇家……可是蘇家和這些又有什麽關系呢?!
蘭妃看出菱歌眼裏的不甘,趕忙拉住她的手,“好孩子,母妃跟你講這些不是要你去對付他的!你鬥不過他的!你父皇病重,你雲洲哥哥也被他囚禁好久了!現在整個宮裏都是他和璃妃說了算。你聽母妃一句,趕緊和上官明澈出宮去吧!不要記得誰,也不要怨恨誰,走得越遠越好!母妃已經在這牢籠裏面被折磨了二十多年,不想讓你再受這樣的苦了!”
走得越遠越好?菱歌不禁苦笑一聲,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話了。可是這一次,她自來時就沒打算離開。
見蘭妃心憂,菱歌只能安慰她道,“放心吧母後,我這次回宮只是為了讨蓮華姐姐的解藥的。她之前為我隐忍了那麽多年,這一次輪到我保護她了。”
傍晚将蘭妃送回姝蘭宮,左清漪仍沒有任何動靜。菱歌覺得惴惴不安,便去了龍央宮中看望父皇,誰知一進門便看見左清漪站在那裏。還有一個陌生男子看着有些臉熟,正坐在床榻邊好像在給宣帝喂藥。
左清漪一見菱歌來便笑着跟她行禮,“參見公主殿下。陛下知道您回來了,可是歡喜得緊呢!”
菱歌望向榻上金黃衣袍的男子,哪裏還認得出那是自己的父皇!宣帝的容顏不像是老了九年,而像是老了十九年!他原本烏黑的頭發已經半數花白,面容深陷瘦骨嶙峋。而那雙原本充滿睿智的眼睛已經呆若魚目,看見菱歌連絲毫反應也無!
菱歌聲音顫抖地撲向宣帝,“父……父皇!”
床邊的男子将藥碗放下,開始有些驚訝,與左清漪對視一眼,接着又安慰菱歌道,“皇妹不要太過傷心了。”
菱歌倏地擡頭,有些遲疑地問,“你是……雲洲哥哥?”
那男子笑而不語。左清漪微笑着對菱歌解釋道,“公主這回可是認錯人了。他不是太子雲洲,而是大皇子蕭洵”
“蕭洵……”菱歌嘴裏反複念叨着這個名字,卻始終覺得陌生,“我怎麽從沒聽說過你?”
蕭洵突然大笑起來,“你便自小離宮,當然沒聽說過我!要聽也是聽那些下賤宮人們說起鳳央宮癡傻的大皇子!我現在便告訴你,我是皇後娘娘所生的祁國大皇子,以後順理成章繼承大統之人!”
菱歌一驚,怎麽又和皇後娘娘有關!難道左清漪是要扶植他……
“你胡說!太子明明是雲洲哥哥!”
“就那個冒牌貨?”蕭洵冷笑一聲,“這就要怪我們的父皇,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反要立一個野種為太子!只可惜了我這一片孝心,還日日在他身邊伺候……”
蕭洵突然湊到宣帝面前,面露譏諷,“不過像您這個樣子,早一天駕崩也是解脫。”
菱歌氣急,正欲擡手給蕭洵一巴掌,手在半空中卻突然被左清漪攔住。左清漪握住菱歌手腕時,先驚後喜,然後滿臉笑意地望着菱歌,“公主莫氣,小心傷了‘身子’。”
霧兒啊霧兒,你真沒令義父失望!
菱歌趕忙将手縮回來,滿滿全是懊悔。自己怎麽能這樣不小心,竟讓左清漪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左清漪心情大好,竟然主動對菱歌道,“想必蘭妃娘娘在芙蕖殿裏待了一天,已經将此中內情都與公主細述,你我也不必虛意相對了。公主此次只身犯險,實在勇氣可嘉。別的我不能答應什麽,不過蓮華公主,我倒可以放她一馬。”
說着他便從袖口掏出一只玉瓶交給蕭洵,“大皇子,你知道這解藥該送往何處吧。”
蕭洵臉上剛才布滿的譏笑和不屑已經完全被喜悅和感激所取代。他一拿到玉瓶便向左清漪作了一揖,然後風也似的離開了。
左清漪回望菱歌,笑意更深,“還有,明天公主您就能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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