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3)
手,紅衣女子也察覺到了不對,明明是對着她所說的話,可她卻透過蘇瑾南陰暗的眼瞳看出了他想問的不是自己。
“嗚……”有抹女子難受的呻吟聲響起,是從蘇瑾南懷中傳出。
紅衣女子見蘇瑾南眼眸一淩,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霜結,森寒無比,便知他想問的竟然是懷中的女子,而她不過只是恰似與之一樣皆是紅衣,被牽連。
可她卻不知蘇瑾南為何要這樣問,那女子不是太子所保下,肆意恩寵的‘月如歌’嗎?
……
我迷茫的睜開眼,只覺得胃裏熱,腦袋熱,身上更是熱得渾身難受,無力的四肢卻像被什麽東西禁锢着,我痛苦地蜷縮着身子,手指無意一摸懷間,卻恍惚間發現不對,好似少了什麽東西。
“你到底是誰?!”混沌被酒精占據的大腦還未有抹意識,便聽得這冷入骨髓的聲音,耳畔又是女子無力的哭聲。身上傳來的重壓和皮膚之上的痛楚讓我努力睜開酸澀不已眼,模糊間只依稀看到有男人壓在身上,我潛意識裏升起一股極度的恐懼和羞怒:“不……”
“爺倒是今日才發現你竟是有這樣多的秘密,你要如何像爺解釋呢?”蘇瑾南氣怒的當着紅衣女子的面肆虐,啃噬着我的脖頸。
我淚如雨下,大腦瞬間清醒,抖抖索索地扭頭看向有壓抑哭聲傳來的地方,可眼前的人重重疊疊的都是四個影,如何看的請是誰,卻是紅衣貌美的女子身後有本刻畫着各種小人的書本讓我看的真真切切。
頓時,絕望似潮水般将我淹沒,他知道了,他看了,怪不得不安的覺得懷中少了什麽,難道今日就要死在記錄着如歌與自己的點點滴滴,直到死亡的紀念品上?
他是看到了靈體附身的那一頁了吧。
突然發現趙無恒果然是不能挨得,只要身旁還有他一件東西,本宮遲早死在那上面。
“你,你聽我解釋。”
“你還要拿什麽謊話來搪塞我?!”蘇瑾南揚拳,我吓得閉眼,一臉的視死若歸
卻只聞“呯!”的一聲悶響,臉頰之旁勁風刮過。
蘇瑾南目光如鷹,到底先前被強行喂下的酒勁還未完全過去,我睜眼瞪大了雙眸大吼:“本宮早說過本宮不是月如歌,是你不相信的,怪得了誰,聽不懂本宮的話你怪得了誰。”
說着說着我淚如泉水般從臉頰滑落;“月如冰又不是本宮的誰,就算是死了又怎麽樣,本宮都忘記了還有她這麽一號人,你今天卻拿她來威脅本宮,蘇瑾南本宮告訴你,你已經被打入了黑名單,黑名單,連朋友也不會是,你還我無恒……”
被人指着鼻子吼,蘇瑾南面色忽然巨變,那般冷冽霸氣逼人,殺氣四射。
房中似乎也受了影響的忽然變了顏色,有烏雲壓頂,一股子血腥氣悄然充斥于鼻尖。我仰躺在軟榻上瞪大了眼看着蘇瑾南背部上方的黑衣人。
于此期間,狂風刮起,從四面窗戶亦是湧現數名執寒光四射的大刀,直逼蘇瑾南的黑衣人。
原本無聲哭泣的紅衣女子,竟然淩空飛起,直逼蘇瑾南背後的黑衣人,幾乎是一刀便斬殺了黑衣人,轉身有去奪其他黑衣人的性命。
房門大開,不久前還千嬌百媚的姑娘們亦是個個身懷絕技的直逼黑衣人,當真不愧是蛇蠍美人。
房間打鬥不開,有黑衣人與侍女跑到了街道上厮殺。
蘇瑾南放開了我,從軟榻之上站起,他雙手于背後,姿态傲然霸氣,無一絲懼怕之色。
是該就這樣呆在他的身後被保護着的,我卻目光執念的落在了那本與如歌有着朝朝暮暮,也是趙無恒唯一留有紀念的話本上移不開目光。
眼看着它被挑飛,我心驚肉跳的縱使知道只要踏出蘇瑾南保護的範圍內,必死無疑,也無怨無悔的奔它而去。
仿佛早知道會有黑衣人來偷襲的蘇瑾南傲氣立在那,目光沉穩而深邃,又豈還在意我會做什麽。
待得蘇瑾南發現我早已不在身後時,便是看見腦際昏沉,以蟲狀向前蠕動,拼死抱着舍命保來的話本,瑟瑟發抖在打鬥中心的我。
蘇瑾南只感覺額頭有青筋直蹦。
“納命來”一股難言的,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那沾着血的大刀晃動着寒芒,我驚愕的躺着也中槍的眼看就要被牽連。
“歌兒……”身子被拽的向後一仰,卻僥幸躲過黑衣人的奪命大刀,身後有手纏繞上頸項,月如冰痛哭的抱着傻了般的我。
親人啊,我驚愕過後,抱緊月如冰,要知道若不是她突然的出現,本宮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我酒勁被吓得清醒了過來,抱着話本心神發顫,心思電轉之間,數名黑衣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站在軟榻之前的蘇瑾南,他笑看着黑衣人因為逐漸敗陣而漸漸驚慌,竟還雲淡風輕的目光惡狠狠的瞪向我一眼,我吓得找不着方向,滿地浮屍他亦可如此風輕雲淡,視人命如草芥,那麽待得他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折磨死一個自己,又有誰能耐他何?
“兄弟們,殺啊!”
黑衣人中有人高呼着,那沾着血的大刀晃動着寒芒,卻殊不知是誰取了誰的頭,誰拿了誰的性命!
但起碼我看到的是他的首級瞬間被深沉冷面的青衣,分了身體。
身後的月如冰捂上了我的眼睛,不讓我看眼前的血腥,卻怎麽能阻擋一聲聲的殺虐之聲傳入我的耳中。
我拽下月如冰的手,眼中滿是厭惡的看着面對所有血腥如無物的蘇瑾南,既然一切已經攤牌,處理完了黑衣人,他就該處理本宮這個欺上瞞下,把他當傻子一樣忽悠的女人了吧。
可是,我委屈咬唇,明明是蘇瑾南不信自己的話的。
似乎是我的目光太幽怨,蘇瑾南想我看了過來,卻只在那雙眸中看到厭惡,諷刺,他眉梢一挑有一抹困惑襲上眼眸。
厮殺還在繼續着。
與慘烈的叫聲不相符合的是,蘇瑾南所站的軟榻之處幹淨如初,一地鮮血也不見,似乎就連吹到他拿兒的風也最終變得乖巧。
我嘴角有些抽搐的被月如冰護在懷中,看着與身旁為兩個世界的蘇瑾南。
月如冰雖也懼怕,一雙眸子卻是滿含堅定的護着我,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的動靜。
看着拼命護在面前的月如冰,我紅唇輕啓,幾番話語想說出口,卻最終還是咽下。
萬一說出了自己不是月如歌,她轉身把本宮扔向黑衣人的刀口上,死的多怨,再再說,萬一她以為本宮傻了呢?還是吓傻的,多沒有面子。
目光從月如冰身上移像蘇瑾南,我呆了,竟有黑衣人躲過重重辣妹子,手持大刀的悄無聲息偷渡到了蘇瑾南身旁。
059:炸麻花,氣死人
目光從月如冰身上移像蘇瑾南,我呆了,竟有黑衣人躲過重重辣妹子,手持大刀的悄無聲息偷渡到了蘇瑾南身旁。
好家夥,兄臺好身手。
瞧着那漸漸逼近蘇瑾南的大刀,我激動了,原來這群黑衣人竟不全是沒腦子的死士,還有心思慎密之人。
只要蘇瑾南受了傷,一時半會又豈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我雙眸略有激動的神色,一直注視着我的蘇瑾南似是察覺到我的表情有異,他單挑眉梢,淡淡的掃視我一眼,有些淺灰色的眼眸中,是我讀不懂的暗潮,卻只一眼便移了開來。
我驚異于他是否知道了身後的大刀,咬唇心思轉瞬間最終還是決定出口提醒他,卻不想嘴巴剛張了開來,臀部不知道是被誰狠狠地踹了一腳,直奔蘇瑾南撲去。
“去死吧!蘇瑾南!”那先前還在我心中是救美人與為難之人的死士大喝一聲。
只是這一刀卻沒有落在蘇瑾南的身上,反而落在了忽然撲在蘇瑾南身上的我的肩膀上。
頓時,劇痛蔓延四肢百骸,我痛的撕心裂肺的大呼了一聲:“啊!”倒在滿眼訝異的蘇瑾南懷中。
“歌兒……”月如冰驚吓,心痛的聲音亦于同一時間傳來。
“誰要你多管閑事的……”蘇瑾南抱着我,一腳踢開了那偷襲之人,雙眼之中滿是不可置信的低頭看着懷中的受傷的我,聲音憤怒卻有一絲不易發現的顫抖在其中。
白眼狼,死混蛋!
本宮救錯了人了。
我強撐着迷茫的雙眼對着蘇瑾南直翻白眼,身子倒在蘇瑾南的懷中怕痛的戰栗着,滿心的怨憤,肩上的傷口痛的我幾欲昏厥,死士大哥,你給本宮等着下十八成地獄吧。還英雄,狗熊還差不多,傷了本宮你就等着到了冥界下十八層地獄被炸成麻花也別想本宮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你了,給本宮等着吧,還有那踹了本宮一腳的混蛋。
要不本宮怎麽會傻得撲出來給他擋刀。
滿頭的冷汗如水留下,我如垂死的老人般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拿手搭上了瞧着我發呆的蘇瑾南,沉重道:“本,本宮一直很想告訴你的…月,月,歌兒早就沒了…本宮…本宮不是,噗……”
卻是一句話三口血,吐也能吐死。
是該就這樣回家了吧,我眼前昏昏沉沉,卻有一個念頭最是清楚,那便是回去定要好好地翻一翻生死簿,把那些害的本宮如此‘慘死’的家夥們全帶下來。
然後下油鍋,炸麻花吃。
“你給爺閉嘴,有什麽等之後再告訴爺,你若就這樣帶着爺的好奇心死了,看爺不抓回你的靈體,皮鞭伺候!”蘇瑾南鄒眉,聲音冷厲冰寒,他伸手快速的為我點住了穴道,防止流血過多。
口中又是被他強行填了什麽苦澀的藥物,腥氣的我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只想破口大罵,你丫滾糞球出生的吧,身上那麽多藥球球,卻也只能晶瑩着眼眶為月如冰求得一個活命的機會,忍着那劇痛,我死命的攥着蘇瑾南的衣袖,斷斷續續道:“…不,不,你,你讓本宮說,說完,若是,若是我僥幸活了下來,你要,定要看在我在死前坦白從寬,的,的份上寬大處理。本宮,本宮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被騙的,誰讓這具身體…的的确确,是,是歌兒的,所以本宮不怪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可,裏面,裏面的真的不是月如歌……”
“歌兒,你想說什麽,等身體好了再說,聽姐姐的話,好不好,好不好,歌兒會好的。”月如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拽住我的手,恨不得要從蘇瑾南懷中将我奪出,卻顫顫巍巍的不敢有動作,只敢膽戰心驚的抓住我的手哭嚎。
她怕,怕惹怒了蘇瑾南歌兒會被直接殺了。
“無需留活口!”冰冷霸氣的聲音,蘇瑾南皺着眉抱着滿身是血的我,一雙冷目掃蕩了四周,那目光居高臨下,毫無感情,聲音更是冰冷無情。
“是。”侍女嬌嫩的聲音,誰會能想到她們正在無情的收割着他人的性命,黑衣人一個個的倒下,原本猛如虎的局勢,眨眼間便只剩下了幾十人。
月如冰更是見證了蘇瑾南的殘忍無情。
“不,姐,姐,你讓…讓本宮說,說完,本…本宮怕再不說,說,就沒機會了,我不是你的歌兒,早就已經不是了,蘇瑾南你要向我保證別…別傷害月如冰…歌,歌兒沒時,本…本宮,答應過她的,要替她好好活下來的,所以,變成了歌兒…本…本宮知道你…你很難,很難接受…但,也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解釋歌兒的變化,不,不是嗎,還有,本宮知道,你看了那本話本…那麽你也知道…知道我不是人了吧。”我扯着蘇瑾南的衣裳,想到什麽說什麽,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
“什麽不是歌兒,什麽沒時,歌兒乖,你想要說什麽等身體好了再告訴姐姐可好,乖……”月如冰聽得雲裏霧裏,看着我又是一口鮮血湧出,幾近崩潰的哭着
蘇瑾南皺着眉看着我,眼中有詫異之色,他雖也聽得稀裏糊塗,卻只要聯想起先前看過的話本,便也能明白個大概,亦是明白的知道了懷中的的确确是月如歌的身體,只是那內在,卻不是。
看到那話本之時,他只以為是什麽奪舍,有人奪了月如歌的身體埋伏在他的身旁,預謀加害于他,卻在剛才我撲出來救他時發覺不是。
我無力的閉上眼,再無力氣去跟月如冰解釋我是如何變成她的妹妹的過程,失血讓人暈厥,陌生的劇痛更是占據了我所有的思緒,“砰”地一聲,我知道,那是我寧死也要抱在懷中的話本落地的聲音,可是卻再無人視若珍寶的把她撿起來。
閉上眼的瞬間,我看到,掉落在地面之上的話本,翻開的那一面小人兒,輕紗飄蕩,正是如歌垂死,我取代她而活下來的一幕……
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若非趙無恒的星靈将一切,哪怕過往的也能再現,我又豈會被蘇瑾南這樣疑心對待。
可到底是我不小心遺落了它,才讓蘇瑾南得知,此人非人。
到底,那是溫柔女子留與我的最後的念想。
“歌兒……”看着那素手無聲的滑落,月如冰痛苦的一聲大吼,蘇瑾南抱着懷中人兒的手,好像就在這一刻,一瞬間,猛地顫抖了。
卻發現懷中的人不過昏迷,蘇瑾南不由得不悅的掃視月如冰一眼,就在方才的那一瞬,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心中所想,他似乎有了那麽一丁點,也就是一丁點兒的恐懼,害怕懷中的人死去?
待得客棧重歸安靜,唯有血腥味随着風漸漸的淡去,暗處,一身黃衣頂着芝麻粒臉蛋的‘女子’看着蘇瑾南懷中受傷昏迷的人,暗暗握緊了雙拳,小黃,亦趙無恒,他幾番深呼吸,垂頭上前幾步,恭聲道:“太子,讓奴帶她下去療傷吧”
蘇瑾南眉梢輕挑,看了眼懷中面色蒼白的雪胭,再看趙無恒,卻是招呼青衣過了來,将雪胭交給了青衣手中。
他可沒忘,這是蘇瑾婷的玩伴。
雖然他極其看不慣那很讓人倒食欲的臉。
“不是讓你貼身服侍着公主?婷兒呢?!”蘇瑾南一雙冷目不願直視小黃的面容,他轉眼看向滿地屍體,嘴角緩緩染上一絲冷笑。
“公主已經熟睡……”看着地上的話本,趙無恒鄒眉,怎麽也不會想到,那丫頭竟會傻得為了這麽一個東西不要命的去撿。
卻轉念一想,這個東西可是已經‘死去’的自己,為她留有唯一關乎魂飛魄散的月如歌的東西,自是意義非凡,也不怪雪胭會那樣不要命了。
這是否能說,那丫頭也是重視他的?趙無恒嘴角勾起。
卻說蘇瑾婷身旁的僞侍女,‘小黃’剛說蘇瑾婷安好睡穩的話剛落,便聽見蘇瑾婷的尖叫。
蘇瑾南似想起什麽,瞳孔猛地一縮,急匆匆的直奔蘇瑾婷的房間而去。
留一聲焦急,不掩擔憂的怒吼。
“把孟太醫給爺帶來,公主又犯病了。”
月如冰瞧着蘇瑾南如此重視蘇瑾婷的模樣,眼中被一抹迷霧,還有困惑所蓋住,皇家真有這樣疼惜妹妹的皇兄嗎?
公主犯病?那她的歌兒可還會有人來醫治?
換了一間幹淨的房間,月如冰看着被放置在軟榻之中,面色蒼白卻依稀可見溫柔婉約的妹妹,慌忙趕在青衣之前靠近雪胭,垂頭狀似卑微,語氣淡淡道:“就請青衣姑娘容許我來照顧歌兒吧。”
青衣沉默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一瓶傷藥放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看向月如冰:“若是如此再好不過了,我便先下去了。”
沉默的瞧着青衣離開後,月如冰拿起桌子上的傷藥,走至床前疼惜的揉摸上那一頭綢緞般順滑的黑發,月如冰紅了眼眶,聲音小不可聞的對着昏迷的雪胭說道:“傻歌兒,什麽不是歌兒,你到底是在說些什麽胡話……”
------題外話------
額(⊙o⊙)…,抱歉啊,抱歉,今日的晚了那麽多~(>_
060:原是藥人
“姐姐知道歌兒是累了,但是,只需睡一小會哦,睡多了對身體不好的,所以歌兒一定要快點醒來哦,姐姐,好不容易才又能見到歌兒的,還有無邪,我們都在等你醒來……”顫抖的玉手緩緩退去被大片大片刺眼的猩紅染透的衣裳,月如冰雙眸湧動着水光,卻怎麽也不肯留下。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因為歌兒與她的相見,歌兒又豈會傷的這樣重。
若不是她太弱,歌兒豈會傷在她的面前而她卻無能為力。
“要多少?”不耐煩的聲音,月如冰驚愕的回頭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中的蘇瑾南。
他不是去看蘇瑾婷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蘇瑾南眉宇緊鄒着的看着月如冰,有一蒼老的的聲音咳嗽着從他的身後傳來:“只需一碗血便可”
青衣手捧白瓷碗緩步走進跪在床鋪旁,月如冰還不知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便見蘇瑾南走上前,手中一把匕首泛着寒光。
瞳孔劇烈的收緊,月如冰撲向蘇瑾南,驟然炸開一聲驚叫:“你要幹什麽,你還要對歌兒做些什麽,她是為你變成這樣的。”
青衣大步一跨,扣住月如冰的雙手,聲音冷淡緩慢道:“月如歌身為公主的藥人,現如今在公主需要她的時候自是放血,不過一碗而已,何必如此氣惱。”
“……藥,藥人…^”月如冰愣了愣,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溢滿淚水的雙目沒有聚焦的望向蘇瑾南,所以留她們到現在,可是歌兒的血有什麽異于常人的嗎?月如冰不知,但她知道,若是現在這樣放歌兒的血,會出事的。
“既,既然是一碗血而已,而已,但能不能不在歌兒受傷時取,她會死的,會死的。要不你們取我的?我是她的姐姐,血是一樣的,一樣的。”沒有辦法拒絕,也不能拒絕蘇瑾南的索取,月如冰吶吶道。
蘇瑾南的目光,在床上女子無血色的面容上一掃而過,有抹不忍,但最終淹沒在他對蘇瑾婷不掩飾的擔憂之下,他幾步走到床沿,銳利的匕首劃破女子手腕動脈的肌膚。
不同于常人的鮮紅血液,從雪胭腕上如小溪般源源不斷滴落在白瓷碗中的血液是詭異的暗紅色,有些粘稠,有些不自然的色彩。
從蘇瑾南頭頂飛來的暗紅色的蝴蝶,徘徊在盛着鮮血的白瓷碗旁,它最終緩緩落下,貪婪的吸允着那粘稠的血液。
月如冰雙手捂唇,看着床上的雪胭早已無多少血色的臉,此時此刻更是慘白的的近乎透明,仿佛風一吹便回飄散,身體劇烈的顫抖着。
“青衣,爺還沒要她死!”親自端着盛滿暗紅色血液的白瓷碗,蘇瑾南步伐着急的走出房門,身後緊跟着一将渾身上下藏匿在鬥篷裏的人。
青衣微微一愣,似沒想到蘇瑾南離去還會留下這樣的一句話,随即沖着蘇瑾南早已經沒有身影的地方恭敬的低頭,方轉身拿起藥物細細的在雪胭白嫩的肌膚上塗抹。
渾渾噩噩的,月如冰不知蘇瑾南何時離去,更不知他還說了些什麽。她只知道她從未這樣害怕過:“歌兒,歌兒……”她一聲聲的呼喚着妹妹熟悉的名字,卻是覺得越呼喚,心裏的恐懼便是越擴大,那自肩膀,橫跨至背部血肉外翻的傷口,在周圍白嫩細膩的皮膚的襯托下,更顯可怖。看着那個傷口,月如冰只感覺心像是被一根絲線懸懸的提了起來,一呼吸之間便劇烈的痛,她不要,不要,為什麽,為什麽那個愛笑,傻乎乎,後來有些不懂事的妹妹像是永久的陷入了沉睡,任她如何喚也不醒。
她渾渾噩噩的撞開青衣的身體,眸中混亂的一把将雪胭從床上奪抱在懷中,慌亂的搖晃着雪胭的身體,語無倫次的亂喊道:“歌兒乖,歌兒醒醒,醒醒,別睡了好不好,姐姐陪歌兒玩,歌兒不許睡了,不許!”
月如冰從未這樣害怕過,那種恐懼和無措比之前父母死去時更甚,她眼淚一滴接着一滴的滾落下,喉嚨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怎麽發不出聲。
“血,血,歌兒你怎麽了,怎麽了。”手中的黏膩讓她驚吓的将雪胭放在床上,手忙腳錯的就要驗身。
吓得剛走至門口的‘小黃’瞪大了眼睛,看着這擺明要弄死雪胭的月如冰,連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青衣鄒眉,慢半拍的冷聲沖着月如冰緩慢道:“夠了,她只是暈了過去,還死不了,但你要在這樣關心則亂的話,說不定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不,不要,我不要歌兒死,你有辦法發的,對不對,求你就她,救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月如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麽,只聽見自己飄忽的有些變調的聲音:“求求你,救救歌兒……”
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手背上,趙無恒唇角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卻在看到月如冰雙目無聚焦的,只是固執的凝視着雪胭,閉口不語。
青衣還是那樣的沒有表情,只是機械似的上着藥。
一陣長久的沉默過後,青衣端着血盆走出房間。
趙無恒看着青衣的背影凝思片刻,最終還是從懷中拿出了從蘇瑾婷那得來的珍貴藥丸,掰開了雪胭緊閉的小嘴,塞了進去,見她不知吞咽,于是又用靈力将丹藥化成水在雪胭背心一拍,強行使之吞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作用,但我想她既然如此珍重的收着,固本培元,續命這些小兒科還是有保證的。你也別老是自己吓自己了,別她沒事,你先倒了,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吧。”趙無恒看着月如冰,說的輕松,月如冰只感覺眼前有些模糊,軟倒在了地上。
然此時此刻的趙無恒萬萬沒有想到,從蘇瑾婷處偷來的珍貴藥丸,竟會把自己給賠進去,事實證明,無論是什麽,不是自己的,千萬別碰。
前面等着他的起止是活蹦亂跳的雪胭,固本的确是培元了,卻是鞏固了不該鞏固的。
續命是續了,人倒是長得很圓滿,但這怎麽就縮水了。
最最最嚴重的便是,一句話三排擠,就差上爪子撓。
趙無恒在很多年以後,深刻的對人生做了痛苦的反省和終結:當初若非一時手賤,豈會一路菊花滿天飛,桃花是開了,只是花開非時……
咳咳,一不小心扯遠了,讓我們言歸正傳,留這些後話供大家YY……
“看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我也是于心不忍的,可我這都把你丢出去了,你怎麽又自己跑回來,這樣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當炮灰的替蘇瑾南挨上那麽一刀,胭兒啊,不做作,就不會死,你看你還是這樣安安靜靜的睡着多乖。”趙無恒無限惆悵的一聲嘆息,神情幽怨:“不知你撲刀而去之時,可有想過,對不起辛辛苦苦把你奶大,是多麽不容易的我。你要是也為我這樣做一次,我又該有多感動。”
趙無恒暗嘆一聲,沉重的閉上雙眼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怨憤,俯身湊到面色蒼白的雪胭耳畔,不同于面容的調笑,他聲音沉靜而鄭重,卻是幾不可聞的只是在雪胭耳畔輕輕道:“乖乖地,弄壞了肉身,你可就要病怏怏的了,睡吧,就這樣多睡會吧,起碼這幾日都不要醒來最好。”
趙無恒起身,滿眸皆是疼惜的看了床上臉色慘白的雪胭一眼,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月如冰,猶豫只是一瞬,他抱起月如冰放置在了一旁的軟榻之上,轉身離去。
他是該去看看蘇瑾婷又在搞什麽鬼了,病發的這樣偶然,還要用人血,不,溫潤的指尖所劃過的冰冷肌膚讓趙無恒意識到,或許被雪胭占據的肉身早已經稱不上為人。
那不過只是一具還可以活動自如的行屍。
那麽蘇瑾婷要這樣的血液是為了何?
還有那暗紅的蝴蝶,若是他沒看錯,是她從冥界禁地所帶出的,鬼蛹吧!
怪不得會有那麽多的靈體突然失蹤,這可蠶食世間所有生命的……
……
“哥哥,哥哥你看,會有,會有很好玩的事情發生哦……”淩亂不堪的房間,滿地可見的碎片,渾身痛到戰栗的蘇瑾婷拾起碎片輕輕劃破傾城的容顏,輕輕擦掉臉上慢慢滲出的血液。
她雙目呆呆的慢慢挪步,向蘇瑾南靠近,雙目空洞的咯咯直笑:“會變成蝴蝶的,會變成蝴蝶的,當蝴蝶的顏色變成墨黑色時,婷兒也就要死了。娘娘說的,皇後娘娘說的,婷兒該死了,該死了。”
“該死了,該死了,婷兒該死了……”如癡兒般,蘇瑾婷只是雙目空洞的一味的重複着最後的一句話,她腳下猛地提不上勁,軟倒在蘇瑾南懷中。
而他亦如多少個鬼蛹反噬的日日夜夜,默默地抱着她,沉默的看着她那臉上的血紅緩緩地開始游動,最終變成一只暗紅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慢悠悠地飛起……
蘇瑾婷喜歡蘇瑾南,一直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不管是那個瘦弱的,被人類皇後所毒殺的女孩,還是現如今的她。
因為只有哥哥,只有他在她需要的時候,守護在身旁。
暗紅色的蝴蝶繞着蘇瑾南一圈圈地飛着,看,就連它們也喜歡哥哥。
蘇瑾婷裂唇開心的笑着,臉上的鮮血也全都變成了一只只紅色蝴蝶,就仿她流的根本不是血,而是蝴蝶!
要快點了,快點了,太醫可醫治的不過只是胎毒,可她卻不是那個可憐的小家夥,在這樣讓那些小可愛們反噬下去,她可就要放棄這具身體了。
她才不要,不要離開可愛的哥哥。
那就,那就……
轉頭看着桌上被蝴蝶們吸食幹淨的血碗,蘇瑾婷眼中閃着陰毒的光芒
那就那小侄女的血來喂養鬼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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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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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