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
她才不要,不要離開可愛的哥哥。
那就,那就……
轉頭看着桌上被蝴蝶們吸食幹淨的血碗,蘇瑾婷眼中閃着陰毒的光芒
那就拿小侄女的血來喂養鬼蛹們吧!
反正,反正她與她從來都只是這樣,只能存活一個。
一個喲,所以為了哥哥,只能犧牲小侄女了。
就像是當初被犧牲的她。
已經有些瘋魔的意味,蘇瑾婷偏激的想着。
“不會有事的。”眸子在蘇瑾婷提到皇後二字瞬間陰暗,蘇瑾南抱着蘇瑾婷的手用力之深,他憤怒的踹開擋道的椅子。
世人皆看到他們尊貴的身份,又豈知那背後的暗濤洶湧,忪啓國皇後娘家獨大,突然死個皇子什麽的誰會多疑。
蘇瑾婷目光漸漸渙散在蘇瑾南的懷中,蘇瑾南仿若誓言的話語讓她身體猛地僵硬,有什麽被壓抑在腦海深處的東西瘋狂的湧出,有抹晶瑩劃過她的眼角,她記得,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這樣對她說過,可是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所以她才不要去回憶,才不要。
蘇瑾婷眉心緊鄒,一番的折騰過後使她不安穩的睡着了,只是好像做夢了。
她痛苦地搖晃着腦袋,嘴裏喃喃着什麽,卻可惜聲音太過于細小。
蘇瑾婷就連睡夢中也不安穩的模樣讓蘇瑾南邪魅的眸子閃了一下,殷紅的唇微珉。他沉默的将蘇瑾婷放入床榻,伸手就要去替蘇瑾婷親自蓋被子。卻手不過剛松開了蘇瑾婷的身子就被她驚慌的抱住。
“皇兄,不要,不要……”蘇瑾婷像是無助小獸的脆弱模樣讓蘇瑾南眼神幽深,她所喚的稱呼讓蘇瑾南眼眸微閃,要知道,自十歲過後,蘇瑾婷便是打死也不願意叫他皇兄,只是如平民兄妹之間一樣喚他哥哥。
他糾正過她很多次,卻最終還是拗不過蘇瑾婷。
現如今再次從她口中聽到,蘇瑾南不由得嗤笑,當真是不如哥哥親切。
“不要走……”緊緊地攥着蘇瑾南的手臂,蘇瑾婷怯怯巍巍的聲音,讓蘇瑾南心中不由得一痛,他食指憐惜的抹去蘇瑾婷眼角的淚水,眸心暗到了極致竟亮如星辰:“皇後……”
他雲淡風輕的聲音,卻偏生讓人只感覺毛骨悚然。
仿若溺水之人般,蘇瑾婷緊緊地拽着蘇瑾南的手臂,蘇瑾南沉默的躺在蘇瑾婷身旁,似是感受到了溫暖,蘇瑾婷如貓兒似得在蘇瑾南懷中蹭了蹭,最終尋了個舒适的地方安靜的熟睡着,只是那微鄒的眉頭,卻怎麽也舒展不開。
蘇瑾南抱着蘇瑾婷的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只是那雙眸卻可怖的死死的瞪望着床頂,一動也不動。
客棧,走道。
明明只要再往前幾步便到蘇瑾婷所在的客房,趙無恒卻猛然頓住了腳步,眉頭微鄒的擡起不知在哪裏沾染了透明粉末的食指。
細細的研究着,趙無恒猛然神色微變的轉身快速直奔雪胭的房間,猛地推開房門。
便見床榻,雪胭上空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緩緩的彙聚着,隐約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模樣,她柔柔的笑着。
趙無恒瞪大了雙目,只感覺有涼氣自腳底板升起,竟讓他打起寒顫來。
在眨眼,一切好似錯覺。
又哪裏還有那溫柔婉約的女子,倒是有一重傷不醒的患者,外加被催眠的月如冰。
趙無恒幾步邁到床前,雙手揉捏着雪胭蒼白的臉蛋上上下下幾番觀看,眉頭越發的緊鄒。
果然不管是看幾遍,他還是想毀了這張臉。
啊呸,現在那裏是想這些的時候,趙無恒一拍額頭,這張臉果然就是剛剛一閃而逝的,但月如歌不是魂飛魄散的嗎,那剛剛出現的是什麽,還是說他對着雪胭看的卻是月如歌的容顏讓他視覺錯亂了,加上又有月如冰在此,看誰都像死了已久的月如歌?
“你果然是個麻煩精”無奈的捏着雪胭的下巴,趙無恒滿面愁容的扶額:“先不說也許月如歌沒有魂飛魄散,你從完成人遺願的好心鬼變成惡貫滿盈,奪他人身體的混蛋,就說你那姑姑,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你現在還給我能睡得安穩。”趙無恒氣哼哼的伸手捏住雪胭的鼻子。
細細碎碎的雜音不斷地傳入腦海之中,鼻子被人捏住,我鄒眉呼吸困難的輾轉着面容。
“你怎麽了”軟軟糯糯的聲音,俏皮的紮着小角辮的女孩擔憂的仰頭看着枝桠之上的我。
寒冷的北風襲來,“你看你看,又爆了,煙花好漂亮,你答應要陪我玩的,怎麽不理我了……”她激動的指着漫天的煙花興奮的要與他人分享快樂,她嘟着嘴,不滿的看着我。
“才沒有不理你呢,本宮只是感覺好像有人在說話,所以聽聽而已”我眉眼含笑的看着女孩,眼眶微紅,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
“那你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了嗎?還有我問你啊,為什麽娘親都看不到你?,還有還有……”女孩的問題,像是問不完般一個接着一個的道出。
她語速很快,鼻翼凍的有些紅,有些激動的小臉紅撲撲的像是紅蘋果般。
我再也忍不住的跳下樹枝,半跪在她身旁,透明的手伸向她,無聲的将她攔在了懷中,淚水橫行在面頰之上。
她被我突然的舉動吓的有些手足無措,看着我的淚水吶吶道:“你怎麽哭了,是歌兒哪裏做的不好嗎,不哭好不好。”她的小手笨拙的拭去我的淚水。
卻發現無論她怎麽擦,依舊擦不完。
最後只能傻傻的任我抱着,任我哭泣。
“如歌,如歌,如歌……”抱着懷中朝思暮想的身體,我一遍一遍的重複喚着她的名字,是該高興她終于入夢的,只是為什麽會覺得這樣的悲傷。
我痛苦的閉上雙眼,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就連呼吸也有些困難。
“替我活下去,替我報仇”耳畔突然響起這樣尖銳的吼叫,鮮血從懷中已然是女子的口中湧出,染紅了我的面容。
我驚吓的猛地推開懷中鮮血淋漓的身體,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如當日般像個破碎的布娃娃,渾身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只是那面容再不複當日的熟悉,她轉頭死死的盯着我,面目可憎,聲音微弱卻惡狠:“替我報仇,你答應過我的,雪胭,你答應過我的……”她尖銳的聲音,如劃在玻璃般,刺耳而難聽。
亦如我曾經見過的惡鬼,這樣惡狠的月如歌,讓我無法接受她竟會是我心心念念的月如歌,我痛苦的抱着腦袋,驚吓的搖頭。
“不,我不要,你不是我的如歌,我的如歌不會這樣……”
她的手,血淋淋的指甲掐入肉中,我怕疼的推開她爬來的身子,卻被她趁勢纏上了脖頸,壓倒在地。
“啊……”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趙無恒額頭青筋直跳,從床沿加緊雙腿的倒在一旁,他眼中噴湧着火焰的看着床上極其不老實的人兒。
只感覺太陽穴處突突跳的他想将面前的熊孩子除之而後快。
蒼天憐見得,日後就算是面前的家夥睡死在夢中他也不會在多管閑事了,趙無恒咬牙暗恨,生平沒做過好事,這好不容易做一會還差點賠上未來滿堂的子孫。
鬼才要管她又哭又笑的跟個傻子一樣在幹什麽。
陰涼的細雨灑在面容之上,身上的壓迫感消失,我膽顫心驚的瞪大了雙眼。
卻只看見荒涼的亭子與雜草。
如歌,沒了。
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滋味,方才的驚吓還在眼前。
這裏,是哪裏?
我傻傻的掃視着四周,視線暮然定格在樹蔭之下,那靜靜伫立的身影之上。
明明是與夜色一般的衣衫,為何不但沒有被夜色吞沒,反而如點亮了的天光般醒目?
“你果然又是迷路了!雪胭……”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似是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我鄒眉,他是在叫本宮嗎?
認識嗎?
可是如果認識,為何我記憶中找不到關于他的一星一點?
他走了過來,同時也讓我明白他是來找我的,但見他少年老成的揉亂了我的頭發,輕輕道:“抱歉,我來晚了,讓你等了這般久……”他的聲音很平靜,我眯眼,擡頭去看他的容顏,猛然驚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那那那有些稚嫩的,清秀的,怎麽會那樣的像是君淩國太子,君墨?
我一時間之間腦子有些短路。
他被我的舉動震驚的微微一愣,平和沉靜的黑眸輕輕的閃了一下,随即一只手随意地背在身後,俯下身來,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麽了?”
那風輕雲淡,淡然的模樣,讓我眼皮直條,就算面前之人不是太子君墨,他也絕非池中之物。
我仰首,呆呆的看着他半響,疑似君墨之人亦是不言不語的就那樣任我看着,神色淡然。我猶豫再三,擡起了手臂,沖他招了招。
他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乖乖地将連湊了過來。我眯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一掐其臉蛋,收手,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題外話------
(⊙o⊙)
哎╮(╯▽╰)╭
抱歉!
62:你,是我無法蘇醒的夢境
“痛嗎?”我問
少年君墨疑惑的鄒眉,神色略有些疑惑的伸手去撫被我掐過的地方,随即茫然的搖頭。
我的眉頭瞬間鄒成川字,果然是還在做夢嗎?
只是為什麽會夢見君淩國太子君墨?而且還是縮小版的?
雖然很感謝他先前英雄救美的舉動,但是入夢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又沒有如歌好看。
掌握着世間所有人夢境的夢神啊,你老節操掉的沒下線了,好不容易如歌才回來看本宮一次,為什麽還要帶着驚悚的意味。害的本宮還未來得及品嘗再相逢的滋味就轉換這樣的大。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本宮整日避都恐怕避不及的君墨太子,怎麽就還入了夢。
而且就算是夢見,又怎麽會是兒時?
我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少年君墨,随與他視線相對,我吓得立刻閉上了眼睛,埋頭瑟瑟發抖起來。
如果是夢,就趕緊的醒來吧,我自虐的狠狠一掐大腿內側的軟肉,內心深處不知為何慌得厲害,只是不想,不想見到君墨,卻‘嘶’的一聲,我痛苦地抱腿在地上打滾發現,誰說夢裏沒有痛楚的。
誰說這樣就能醒來的。
雪胭她,似是有些不對勁……
眸心微微閃動了那麽一下,少年君墨神色淡然的笑着。
“回去了”他轉身,聲音平淡,飛揚起來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步伐不急不緩的走在前方。
“……恩”我眼淚汪汪的咬唇,呆呆的望天半響,最終不情不願的發出一個簡單的單音節表示知道了,小跑去追他。
他神色淡然的不再有言語的走在前方,不再搭理我的模樣,卻讓我細心的發現每當他轉彎步入下一個走廊之時總是會緩下步伐,無意的在等待着誰
心中似有暖流流淌而過,我嘴角不知不覺竟挂上了笑容。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不過有一個這樣細心的人在身旁,也不錯不是嗎。
只是,接下來的幾日,我卻再為聽他對自己說過一句話。
他像是看不到我這個人般,就算是我故意在他面前搗亂,他也只是眉頭微鄒的只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他似是不知累的學習着,修煉着,沒有一絲時間空閑下來。
就算是有空閑的時候,他亦沒有将分毫目光轉向我。
讓我不由得氣惱,心情越發的暴躁起來,不知道這個夢境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麽,不知它到底用意為何,七天了,用這七天我确定了三件事,那便是眼前的少年君墨真的就是那個君墨,只是他是年少時的君墨,第二件事便是同在如歌那一樣,除去他之外所有的宮女太監還是看不見我,我亦可如靈體時般穿牆而過,三便是無論我怎麽做,也無法‘醒’過來,這讓我不由得奇怪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若是,那為何不管我是從高空墜落,還是傷害自己,還是醒不過來?
若是,為何一切感知皆如醒時一樣?讓人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若不是,本宮又為何會在這裏?
重溫一下太子養成?
親眼觀賞一下君墨是怎樣煉成的?
這跟本宮有哪門子的關系。頭撐梁子,屁股朝天我百無聊賴的抱着東宮的房屋大梁,淚眼模糊的打了個哈欠,陷入無限糾結中。
這是夢,這不是夢,這是夢,這不是……
我這正幽怨的碎碎念着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太子殿下出事了……”突然響起的小宮女咋咋呼呼的聲音,讓我不由得感嘆能在君墨這沉穩的東宮看到怎樣有活力的小朋友,真真是珍寶。
“好好說話,怎麽這樣冒失,可是想被杖殺!”寧靜端莊的冷面宮女,威嚴的端着宮廷姿勢訓斥着小宮女。
不言勾笑的模樣,一舉一動都像是模子裏嚴謹刻畫出的般。
幾日裏見慣了這樣的死氣沉沉,突然多出一個活碰亂跳的小宮女,讓我心情也有些開朗的撐起下巴,從高高的房梁上向下望。
好奇她的不好是什麽。
“嗚……”被訓斥,小宮女吓得嗚咽一聲,雙目滿是驚慌的顫顫巍巍拽着冷面宮女的衣袖找急忙慌道:“姑姑,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太子,太子殿下在校場和,和其他二十幾個皇子伴讀們發生了沖突人已經快不行了……”
那冷面宮女愣神三秒,眉頭緊鄒,語速極快道:“皇上呢,快去請皇上,你将消息帶回東宮有何用,皇上可知道了”
“……去,已經有人去請了……”眼眸被質問的有些閃爍,小宮女吶吶着。
君墨快不行了,我瞪大了雙眼一個激動的翻身從高梁之上飄下,步伐賊歡快賊歡快的跟着冷面宮女帶領的大部隊向外跑去,卻也明白君墨不會就這樣真的不行了,不過只要一想到那神色淡然,如玉的男子被打得一個眼睛一黑眼圈,這樣動人心弦的畫面。
很讓人心情愉悅不是嗎,事實證明,在威猛的漢子,也曾有過被人欺淩的悲慘兒時。
期間又遇一身龍袍着身的男子,他身後還跟着衆多臣子服飾的人,墨黑的臉,顯然被氣得不輕。
一行衆人像本宮這樣看好戲的有之,嗤笑鄙夷,準備落井下石之人亦不在少數,等等等等……
讓我不由得有些心疼處于衆矢之的的君墨,經這一事,他的太子之位還保得住嗎?
就算是保住了,有這樣被皇子打敗的污點,也讓他的太子之位做的不安穩吧。
腳步突然有些遲疑,沒了戲弄的意味,我眉頭緊鄒。
心中不知為何有抹悲涼萦繞。
步伐沉重的一步步邁開,然當我真正到出事地點的時候,看清一切,不由得痛恨起小宮女極其不準确的用詞,不由得鄙夷自己那有那麽一霎那心疼君墨的小心肝。
太子殿下在校場和其他二十幾個皇子,伴讀們發生了沖突人已經快不行了……個屁!說好的美男傷心欲絕圖,都是騙人的。明明就應該是“太子殿下在校場跟其他二十幾個皇子,伴讀們發生了沖突其他二十幾個皇子,伴讀已經快不行了”
那皇上是來幹什麽的?
傳話之中快不行的太子殿下神色淡然的傲視在那裏,腳下軟躺着哀嚎不斷的皇子,伴讀們半死不活的模樣不由得讓本宮擔心太子下手是不是太狠了點。
一行浩浩蕩蕩抵達校場的人,已經足夠吸引人的注意力了,更何況再加上皇上奪人眼球的大黃色錦繡龍袍,更是奪人眼球中的奪人眼球。
癱倒在地上的二十幾個許是皇子,又或許是伴讀的看着皇上,齊刷刷地站起來又齊刷刷地跪下去,聲音洪亮道:“參見(父皇)皇上!”
皇上沉默着,目光從方才就一直跪在地上的皇子,伴讀們身上移到君墨身上。
“太子……”皇上威嚴的聲音,悶重響在寂靜的校場之中。
那些皇子,伴讀們把頭埋得更深,額角滑過一滴冷汗。
淡漠擡頭,君墨卻只是站在那的半挑起嘴角,輕輕喚聲:“父皇!”
“故意挑起兄弟之間的間隙,傷害胞弟,兄長,打傷朝臣之子,你,可知錯。”踏步走向君墨,皇上沉重威嚴的一字一句,卻是将所有過錯全部強加在君墨身上。
讓緊随在皇上身後走向君墨的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慌忙看向君墨的目光,不知他會怎麽樣為自己辯駁。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君墨神色淡然,沒有任何被冤枉對待的不悅情緒,他微微側臉,目光平靜到恐怖的注視着皇帝,清冷的聲音,竟是連辯駁也不願的道:“兒臣,知錯!”
“甚好!”皇上點頭,厚實的大掌猛然打在君墨纖細的胸膛之上。
只聽一聲悶哼,白衫飄飛在眼,猩紅的血滴穿過我的容顏滴落在地上,宛如天人的君墨此刻不過是個口中吐血不止的普通男子,一個卻被親生父親如此對待的孩子。
沒有任何的詢問,也不管事情是如何才會發生,便這樣對他定了罪。
“宣,太子德行有失,讒害胞弟,幽禁于東宮,不得傳召,不許外出一步,罰抄佛經一千遍,求情着,斬立決。”
一字一句,皇上說的緩慢而沉重,卻讓人不寒而栗。
君墨身體劇烈的顫抖着,鮮血豔紅白衣,他卻是笑了,真的笑了,就連眼眶之中亦是有了笑意,清冷的聲音,平靜至極:“兒臣,謝過父皇!”
皇上走了,慈愛的帶走了皇子,溫柔對待伴讀的模樣,他是要至君墨于何地,難道君墨,不是他的孩子嗎?
為什麽就連毫無血緣關系的臣子之子,亦可讓他溫柔對待,對君墨卻是這樣的狠心下殺手。
仿若他們不是父子,而是仇家。
“為什麽,不解釋一下……”呆呆的站在原地,我看着君墨,吶吶道。
他捂唇淺笑,不語,卻是終于将視線定格在我的容顏之上。
“為什麽……”我固執的問,雙目呆呆的看着君墨,淚水滑落臉頰。
你要如何,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笑的就連眼中也有笑意。
就不覺得心痛嗎。
“你哭了?”良久的等待,卻只是聞得他微鄒眉,有些訝異的話語。
我氣結,幾步竄到君墨的面前:“我問你為什麽”
他沉默了下來,眼神之中有什麽沉澱了下去,雙眸暗的讓人心發慌。
良久良久,我只看那張張合合的嘴唇,清冷的吐出這樣的字眼。
“有用嗎……”
063:想你去死!
我愣,吶吶:“怎麽會沒用,怎麽會沒用……”
“你忘了”君墨淡然的笑着,鮮血溢滿掌心滑出手掌,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之上。
他卻習以為常的臨危不亂,經驗老到的還在施施然的淡然說着話。
“忘了什麽?”我顫顫巍巍的深吸一口氣,暮然發現,雙手竟不知為何的打着顫。
“這做宮殿,本來就是嗜人命的。你又親眼目睹了多少次這樣的場景,怎麽還可以這樣沒良心的轉眼就忘。卻還好……”他沉沉的笑了起來,伸指劃過我如雪的臉龐,用一種迷離的語調緩緩道:“他看不到你。過去了,就都是小事了。”
小事?我不能理解的盯着君墨面容之上淡然的笑,被親身父親強加在身上的罪,被親身父親一掌打至吐血,他卻好像對這些事情習以為常,竟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你……”我張嘴,才想要說這似乎不像是一直所以為的養尊處優,反而危機四伏的太子兩句,卻見他笑臉驟然一收,一掌飛快的覆上我的腰肢将我扯向另一邊,并且伸掌及時牢牢的握住那支由校場外遠處,準确朝他面龐射來的飛箭。
箭尖就那樣靜靜的停止在君墨的眉心之前,我臉上的血色急速流失,震驚的雙眸在怔愣片刻後忽的清明起來,身體穿過君墨的身體就要去追在遠處宮店之上放箭的身影。
卻被君墨用力的攥住了手腕。
“我不會有事的,誰也看不到我,碰不到我,唯有你的例外,你放開。”我焦急的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憤怒回頭,迎上的卻是君墨一派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變的淡然模樣。
“我知道”君墨固執的攥住我的手腕,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但他若也是那個例外呢?我知世間無人能傷你,但卻還是不願看到那樣的場景。況且,人已經不見了,你就是去了也查不到什麽,而且,你能保證自己不會迷路嗎?雪胭……”他笑意淺淺的輕聳眉心。
我只覺得喉間似有一雙手,狠狠地扼住喉嚨,讓我找不到言語。
“咳……”君墨難掩難受的咳嗽着,我慌忙一手去扶他的胸膛,雙目慢半拍的撲閃間,總算是勉強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個人,是你父皇……”
“噓。”快速抵在唇瓣之上的手,君墨沉默的搖頭:“不可說”
“不……可說?”我迷茫的眨了眨雙眼。
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乖,”君墨微笑的拍了拍我的頭頂,身子幾乎全部壓在我的身上,他道:“我們回家。”
腦際裏一片空白,用力的攙扶着君墨,我嗤笑,“家?你說家,那冰冷冷的東宮是家?這嗜命的地方是家?那些人呢,為何全部都不見了。他不是你的父皇嗎,為何要這樣對你……”
替他不甘着,我卻沒有看到他嘴角的笑因此緩緩退去,許久過後,一抹熟悉至極的笑,又是自他唇邊綻放出了溫暖。
“對不起!”君墨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我猛地一愣,目光疑惑的看向他,眼尖的察覺他的笑意裏,似乎有着不肯流瀉出的滄桑。
“讓你看到這些,你若因此而夜不能寝,可是也會連累的我也睡不好的。”他笑意似有若無的在嘴邊,淡淡的訴說着:“所以對不起,不要知道那麽多,你還是原來的你好嗎。”
我楞,君墨,這樣的話,你是想要對誰訴說,對自己嗎?
懇求着自己不要知道太多,不要變成那個臉上總是挂着粉飾太平的笑,而将所有心事埋藏的太子君墨?
“我想,我是要昏一會了”眼眸欲合,卻怎麽也不敢合上,君墨因失血而蒼白的臉,嘴角卻始終挂着那有些疏離,不變的微笑:“你會迷路嗎?”
我怒,氣他的風輕雲淡,“什麽迷路不迷路,你有那個閑工夫管我迷路不迷路,還不如想想怎麽把傷快點養好。”我氣急敗壞的攙扶着君墨。
下一刻,卻見他滑過我的臂膀而過,如具被斬斷線繩的人偶般,跌墜在地。
“殿下。”突然出現在空無一人校場的冷面宮女大驚失色的撲向君墨。
我的身子在君墨無聲穿過的瞬間不穩的晃了晃,第一次有些難以接受有人穿過身體。
可是,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太醫,宣太醫”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皆像是憑空出現般,倉皇的聲音充滿整個校場,當君墨被擡走,我雙腳卻像是被人灌了鉛般僵固沉重,無法挪動。
還不能适應,明明可以碰到的人,怎麽會一時之間又變成陌生人一樣。
明明之前也有穿過君墨的身體而過,為何只這一回心房仿佛被扯緊至欲裂的感覺,有點尖銳,有點沉悶悶的痛。
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啪嗒,跌碎在地上水滴,原是不知不覺之間,竟晶瑩了雙目。
這樣悶痛的感覺,總是動不動就掉淚的雙眼,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很奇怪,也讓人很不喜,卻該死的放不下,割舍不掉。
君墨在當天夜裏就發燒了,卻只有冷面宮女在他的身旁用濕布祛熱,沒有太醫,沒有苦澀的藥,甚至是就連東宮的太監宮女們也被調走了大半。
一個太子,儲君,未來的帝王,卻活的還不如一個不受寵愛的皇子。
那高高坐在龍椅之上的帝王,一句“自作自受”,便堵住悠悠衆口,絕了太醫去看的路,狠心任君墨生死聽天。
明明一切不是他的錯,為何要這樣全權強加在他的身上,真真是不公平。
那皇權緊握的帝王,難道不知他一掌險些震碎了君墨的心脈?
如若不然君墨為何會吐血不止。
重傷,加上發熱,卻不給予任何治療,他想君墨死!
“明明,明明你都已經傷的這樣的重了,為何還要逞強的拉着我說那麽一些話。我不懂,不懂,為何要讓我看到這些,這到底是不是夢?你沒有死的,我知道,只是你要何時才能醒來?!”守在榻旁,指尖描繪着君墨因發燒而滾燙的額頭,我吶吶着。
指尖猛然一痛,我痛呼一聲奇怪的看着冒出一點血絲的指腹,只見君墨面容額際有揮之不去的黑暗纏繞,掙紮,猛然沖着我的臉龐沖湧而來。
……
“哥哥,那個為哥哥擋了一刀的奴婢,她還未醒嗎?”悠然居,蘇瑾婷處。
蘇瑾婷惋惜的瞧着銅鏡中美若天仙的容貌,卻可惜有一道淺淺的紅色,她神色有絲不愉快的問道:“已經兩天了呢,怎麽還昏着?”
聞言,蘇瑾南鄒眉,從書中擡起了腦袋,有些低沉的嗓音,疑惑“竟然是還沒醒嗎?”
蘇瑾婷失笑,手撐着下巴,正對銅鏡聲音歡樂道:“婷兒知道哥哥疼愛婷兒,可哥哥也不能為了陪婷兒,不理會外面所發生的一切,說到底婷兒還要謝謝那個女人呢。”
“哼。”蘇瑾南嗤笑。
“哥哥,我們去看看她吧,也好知道是怎麽回事,婷兒還想要晚上千緣帝的宮宴帶上她呢。也好答謝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蘇瑾婷眼中被一層迷霧所纏繞。
“要去你自己去吧,注意些身體”蘇瑾南一雙眼都盯在書本上,聞言只是擡頭掃了一眼蘇瑾婷後繼續說道:“宮宴帶上她去丢人嗎?”
“就說哥哥讓帶還是讓帶,婷兒不管,哥哥陪我去看看她。”自銅鏡前起身,蘇瑾婷掐腰站在蘇瑾南面前,不管不問的就要去拽他。
蘇瑾南鄒眉,怒斥“小心些身體”
“才沒有那麽金貴呢”不以為然的聳肩,蘇瑾婷俏皮的吐舌,撒嬌:“哥哥。”
蘇瑾南無奈起身,面色難看卻難掩縱容的小心翼翼的扶住蘇瑾婷的手,走出房門。
其實,蘇瑾婷眯眼,她的身體雖虛弱,卻還不至于要人扶的地步。
但有人想要這樣的疼你,誰又會去拒絕。
“吶,月如冰,過來吃點東西吧。你老是這樣不吃不喝的,當心把自己弄垮了”人未到,聲先到,趙無恒端着盛放着菜湯的盤子,推門打了簾子進了屋,直接向床旁魂不守舍的月如冰大聲喊道。
“恩,你先放那裏好了”月如冰口吻淡淡的應了聲,一臉的木然,只是一味的守着床上的人兒不曾有動作。
為什麽歌兒還不醒?已經兩天了,會不會是因為蘇瑾南放的那一碗血,讓歌兒昏迷到現在?
不見雪胭從昏睡之中蘇醒,月如冰不安的想着,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讓她心高高的懸着。
對于月如冰的固執,趙無恒見慣不慣的撸起袖子,就開吃,要知道放着也是等它冷掉,還不若讓他大發慈悲的來幫忙解決。
“小黃,我說這兩日怎麽不見你,原是跑到這裏來偷吃了,怎麽,本公主是不給你飯吃了嗎”不滿的聲音,蘇瑾婷的身影随之走進房間,趙無恒眯眼,愛答不理的模樣在看到身後的蘇瑾南頓時一臉怯怯的模樣立即放下菜碗,跪坐在地上含糊不清道:“似(是)。”
064:就要她去
哎呦喂,這一聲是回答的是前一個還是後一個,蘇瑾婷挑眉。
蘇瑾南邪魅的目光掃過趙無恒,只一眼,便被蘇瑾婷驚奇的聲音吸引過去。
“哥哥,好像融合了哦。”笑容開心的隔着月如冰,蘇瑾婷指着床上安穩熟睡的雪胭。
“什麽融合了?”事關雪胭,月如冰瞬間精神,雙目炯炯的看向蘇瑾婷。
“我才不要告訴你呢,憑你的智商,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蘇瑾婷擡頭仰天,嬌憨的傲嬌着。
趙無恒默,蘇瑾南雖也不明所以,但卻還是選擇縱容蘇瑾婷。
眼中的光芒退卻,月如冰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蘇瑾婷,又移目淡淡注視蘇瑾南半響,木然的又是回頭看着雪胭,一動也不動。
“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沙啞,有抹自嘲的意味。
讓等着她追問的蘇瑾婷上揚的嘴角就這樣僵在哪裏,蘇瑾婷迷茫的炸了眨眼,就這樣,她也不問上一問?
“喂,你就不想知道嗎?”頂着一臉疑惑,蘇瑾婷搭上月如冰的肩膀。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歌兒能立刻就醒來嗎?”目光頹廢,月如冰聲音哀哀怨怨,看着蘇瑾婷又繼續道:“你來這裏,是為讓送我們上路嗎?”
這深閨怨婦的小眼神……
“你想我們怎麽死?”看着蘇瑾婷,月如冰目光如死水般,在等待雪胭蘇醒之際,她任由絕望籠罩自己。
不管怎麽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看着視死若歸的月如冰,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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