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就是搞不明白啊。”關祁故意磨纏着他,說自己領悟力太差,跟不上趟,沒辦法像好學生那樣一點就透。“給不給開小竈啊,賀老師?”

“開小竈的前提是要上過正課,我可沒答應給你上課。”賀成硯真嚴謹過頭,總能抓住關祁閑話裏的漏洞。

關祁問:“你怎麽才答應呢?”

“我沒時間。”

這拒絕看似無商量的餘地,但關祁恰恰就不把它當成拒絕看,因為晚了。有本事從一早就別理我啊,那才叫沒時間;現在改口,誰還不會吊人胃口呢。關祁耍賴一樣說:“對特好學的學生也擠不出時間?”

“我現在真的沒有時間。”賀成硯已坐回到電腦桌前,鏡片後的眼睛不再朝關祁閃。

“好吧。”關祁把這話按照自己的經驗重新诠釋了一遍,自動解釋為:現在沒空,晚上有空。真是不見新鮮啊,約炮撩騷離不開這些套路。“那我就晚點找你請教。”

這一晚就晚到了子夜。等洗過澡,确定賀炤徹底回了房間,不會再出來打擾他,關祁悄悄溜上了三樓。

本來想着如果賀成硯的房門上了鎖,他就當白天的勾搭全不作數。這說明賀成硯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他何必還大半夜敲人家的門,再把賀炤敲起來。

不過當他的手握上門把手,輕輕一壓,門開了。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裏外都關着燈。這就睡了?作息夠規律的。關祁蹑手蹑腳地關上門,摸黑往卧室走;還虧走了兩步感應夜燈亮起來,免了他一路磕碰。

到裏間門口他站住了。這個位置只有門框,沒有門,他心跳得砰砰的,有種惡作劇的興奮。“賀老師?”他輕輕叫了一聲,屏氣凝神地等着應答。

半天沒有應答。

看來真睡着了。正好,關祁心說,你不睡着,我還來不了霸王硬上弓呢。之前聽賀天耀講的大學時的那一出精彩,眼下可給了他示範了,他非要在賀成硯身上也實驗一把看看,不信這人的定力就這麽足。

關祁在門口踢掉拖鞋,赤腳踩在地板上往裏走。他現在的心情就像一個看到新玩具的孩子,忍不住想上手擺弄擺弄。

其實他對賀榮川和賀天耀的勾搭,對過去那些炮友的勾搭,也都是因為一開始沒有忍住。一個念頭沒忍住,接二連三就成了習慣。好在也沒什麽後果,大家各取所需,樂一樂罷了。真懷疑有些東西是骨子裏自帶的。或者母親言傳身教?他随母親的絕不僅只長相。

“……她能忍得住才怪!寡那麽好守的?瞅她那臉、那屁股、那腰,還有那對奶,新嫁的也沒她滋潤!德行勁兒吧!笑起來還成湖了——浪打浪!不定叫人怎麽摟怎麽抱呢!……”從小關祁就聽村裏人這麽說。但他看母親是快樂的啊,應該是快樂的,母親會笑啊,對那些來家裏的叔叔們。

關祁也挺快樂,勾搭人讓他快樂。多麽好玩的事,那些他看得上或看不上、配得上或配不上的人,最終都一樣在他的身上罵罵咧咧地叫着爽,這好玩簡直讓他上瘾。不談感情就永遠不會輸,還有什麽樣的關系比這更自在,更平等?村裏那些嚼舌根的人恐怕和小時候的他一樣,對母親總有那麽點嫉妒,又羞于承認,所以只能偷偷地罵,就像他只能偷偷地看。

那時他就明白,人說什麽不等于想什麽,嘴皮子不牢靠,你若想知道一個人的心,倒不如探探他的眼朝哪裏看,他的笑朝哪裏抛,還有他的語氣,他的全身,人是很難在所有的邊邊角角都把自己藏嚴實的。

關祁就藏不住。

賀成硯也藏不住,甚至沒來得及藏,關祁剛爬上床,隔着內褲摸了摸他,他的東西就脹起來了。等關祁附身去舔,那東西在內褲裏完全待不住了。

吧嗒……臺燈亮了。

沒想到賀成硯和他大哥一樣坦然自若,既不說話,也不轟他,像在睜着眼做夢。或者也有過驚訝、吓一跳,甚至掙紮,但表現出來的卻只有淡定、平靜、無所謂。好像他早知道關祁會來,這不過是他們之間常玩的某個情趣小游戲,他毫不驚訝。不是說不是gay嗎?男人啊,爽起來真是什麽都不在乎。

關祁仍那樣低着頭,僅擡起眼皮向上看。他知道自己這個角度的眼神特別浪,勾人一絕。但當他對上賀成硯迷離的視線,他發覺這純粹是白費勁,賀成硯沒戴眼鏡真是個半瞎。幹脆他也不費事了,把人內褲一扒,悶頭舔弄起來。

他不常表現得這麽賣力,全身都拿着勁兒,不給賀成硯一丁點叫停他的空隙。然而這樣一來,沒舔多久他就脖子發僵,腮幫子發酸。他退出來,一臉乖樣地說:“找賀老師上課來了。這算上課吧?即學即鞏固。不過你還沒正經教呢,都是我自己摸索。”

“你确實愛走神。”賀成硯終于出聲了,卻是這麽一句。

關祁說:“給你舔出感覺了?”

賀成硯沒有答話,亦沒有表态,既不明确說要他出去,也不明确說要他繼續。

關祁自然當成默許,再俯身下去,卻發現賀成硯已經軟了。他看他一眼,很意外他這麽快就沒感覺了,才兩句話的工夫而已,看來真不是gay。

可是不是gay也不至于這樣吧?關祁又不服了,心想,我能給你弄硬一次,就能弄硬很多次。他手口并用地發起又一輪攻勢,比剛才更不給賀成硯躲的機會。

這家夥夠矯情的,明明舌頭碰兩下就硬得不得了,還要裝出一臉性冷淡,心裏不一定多享受呢。關祁又一次退開來,想引着賀成硯反壓上他,結果卻又是剛才那樣。半分鐘不到,賀成硯的裆間再一次動靜全消。直到第三次依然,關祁感到不對了。

“你怎麽回事?”關祁覺得他不像是勃/起障礙,因為一碰他他就硬得很啊,只是不持久,一旦不碰就不行了。千萬別說他是這麽個單身主義,這根本是沒法不單身。“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想讓我碰,還是太想讓我碰了?”

賀成硯不言聲,默默把被子拉高,摸出眼鏡戴上。半天才說:“你回去睡吧。”

都到這一步了,關祁當然不肯走,他想弄清賀成硯是怎麽了。張一張手,他表示不再碰賀成硯。“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不是我把你吓得吧?”

“和你無關,回去睡吧。”

“我回去也睡不着。”關祁認定他有難言之隐,“真不能跟我說說?我保證不帶偏見,更不笑話你。你都沒笑話我,不是嗎?”他的表情相當誠摯,一點八卦也看不出。

賀成硯不知怎麽又把眼鏡摘下來了,也許是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之下看清楚誰。他對着天花板說:“一直都是這樣,差不多只有在感到被強迫的時候我才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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