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穿到現代的第二十五天:
“你想和皇後再續前緣?”季在淵怔怔的看着聞或躍,只能通過撸貓來掩飾自己心中的五味陳雜,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嘴巴,試着問道“你們在雍畿相處了也不過短短數月,就已經情根深種了嗎?”
季在淵其實最想問的是,你到底愛我的女裝什麽,我的男裝也可以擁有啊!
但這回,卻輪到聞或躍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合适了。慌亂中,他只能開玩笑“你可是皇後的哥哥啊,你覺得我應該在我未來的大舅哥面前,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當着妻子兄長的面,他肯定不能說他當初想迎娶皇後,只是考慮到了政治需求以及大将軍的借燈之恩啊,這聽起來……太……不是個東西了。當然,聞或躍自認為和皇後在雍畿的時候,還是培養出了一些感情的。
他欣賞皇後的英姿,向往她遇事果斷的性格,并發自真心的憧憬着未來兩人琴瑟和弦的生活。全世界,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女性,能比皇後更讓他喜歡。
可,這就是愛嗎?
聞或躍并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确的答案。因為,直至這一刻,他自己都始終沒能搞清楚,文學作品裏所謂的“愛情”到底是什麽。說來挺諷刺的,他一直在期待能夠得到“愛”,可他自己卻連“愛”到底是種什麽感覺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皇後是他的原配,是他的正妻,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應該是。
“如果,我是說,如果,”季在淵的聲音有點幹澀,說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鬼話,“我妹妹這輩子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了,你會怎麽辦呢?”
聞或躍傻眼了“皇後為什麽會不想和我在一起?”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好比,她沒有辦法恢複古代的記憶,就像季在龍那樣。也好比,在有記憶之前,她已經在現代遇到了另外一個喜歡的人。更好比,她不願意在被約束于一段只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舊式婚姻……你知道的,意外總會發生。”
“哈。”聞或躍若有所思,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并坐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久到灰色的小貓頑強倔強的從季在淵的手裏爬了出來,蹭到他手上都沒有意識到。
最終,聞或躍這才給出了答案“我大概會很難過,但我會尊重皇後的選擇。”
如果皇後這輩子真的不願意,那他肯定也不會去強迫她呀。轉世的意義,不就是擁有一個重新來過,讓大家都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快樂嗎?至少聞或躍是這麽認為的。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快樂,而去剝奪別人的。
季在淵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只要聞或躍不是一定要執着于他妹妹,那他……
“只不過,”聞或躍又補充了一句,“在沒有和皇後親自确認過這個問題之前,我會避免和任何人産生奇奇怪怪的糾葛。”
“……為什麽?”他是皇後的“哥哥”,按照聞或躍的這個理論,那他和聞或躍的c,大概就是最不可能的存在了。
“因為你剛剛也說了啊,如果皇後沒有了記憶,是會存在愛上另外一個人的可能性的。”哪怕只是想到這種可能,聞或躍都覺得自己的嘴巴有點酸酸的。但他也很清楚,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不幸,那也不是皇後的錯,她失憶了,怎麽會料到自己在失憶前已經有了一個相約白首的愛人呢?“以此類推,如果我和別人不清不楚,等找到皇後時,她又會是什麽感覺呢?”
他不想皇後難過。
也不想讓自己未來陷于不知道該選誰的難堪之中。
所以,在沒有找到皇後之前,他是不會再考慮其他感情問題的。
季在淵……再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咳真是太棒了。
“為什麽皇後這輩子竟不再是将軍你的妹妹了呢?”聞或躍終于注意到了挨着他趴下,再次眯起了眼睛的小灰貓,他一邊開心的和小貓互動,一邊不忘感慨,“唉,轉世投胎可真的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啊。”
季在淵能說什麽呢?他也在奇怪,為什麽他這輩子沒有把覺得自己是個女的瘋病一同帶過來。
如果他還有個女性身份,那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
小灰貓在聞或躍的掌心,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軟的不可思議。聞或躍又問季在淵“那你試着尋找過皇後的轉世嗎?”
季在淵一噎,對于他來說,這又是一道送命題,他沉浸在“我綠我自己”的酸爽中無法自拔,下意識的就回了一句“我也是才徹底恢複記憶不久,并一度懷疑我是瘋了……”
“也對哦。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找。”
“不!”季在淵徹底回神,清醒了過來,打斷聞或躍,“我是說,她畢竟也是我的妹妹,我們當然要一起尋找。”
“不用勉強哦。”
“不勉強,我求之不得。”
季在淵的的眼睛裏藏了太多的情緒,他只能苦苦壓抑,并在最終彙聚為了一句對自己的唾罵,“活該”。當一段感情最初就建立在欺騙上之後,它就注定了沒有辦法再健康且長久的維系下去。因為他根本停不下來,就像他現在做的。
至于到底要怎麽收場,季在淵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和聞或躍确認“你當年大婚時,我在給你的奏折裏,夾了一封信,你還有印象嗎?”
聞或躍皺眉,苦思冥想,才終于在記憶的犄角旮旯找到了“好像是有這麽一封信。”
季在淵的聲音都是抖的“那你看了嗎?”
聞或躍遺憾的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來得及。”準确的說,聞或躍對于自己在那一晚的記憶,是非常模糊的,他并不能準确的回憶起來他每一刻到底都幹了什麽。“至少我沒有看到那封信的記憶,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說完,聞或躍自己先笑了,再重要的事情,也已經過去好幾百年,他這麽問簡直毫無意義。
季在淵也跟着笑了,他搖搖頭,語氣簡直不能再輕松“不,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未免聞或躍好奇心反而被這樣勾起來,季在淵繼續道,“只是一封祝賀你和皇後新婚的信,還有我給你準備的賀禮。我讓人特意藏在了京中,本來想和陛下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如果你沒有看到信,那就不是我的禮物引發的你的昏迷,我也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在聞或躍和季在淵當筆友的日子裏,聞或躍幾乎把季在淵當做了樹洞,吐槽了很多有的沒的,其中一個就是聞或躍對童年的渴望。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修補自己的童年。
聞或躍就是這樣。雖然他已經長大了,可他卻一直在試圖得到那些小時候的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撥浪鼓,升仙圖,乃至是街邊一串包裹着厚厚的糖衣、鮮紅欲滴的糖葫蘆。
季在淵很會歸納總結,明白了聞或躍的各種渴望,好比,和朋友痛痛快快的玩一場。
于是,季在淵便在信中,對聞或躍承諾,會把他小時候和父親一起經歷的藏寶游戲,複制出來,有機會和聞或躍玩上一場。
這聽起來簡直幼稚極了。
可聞或躍的參與性卻異常高漲,自季在淵提過之後,在接下來的十次通信裏,有七八次都在暗示這件事,他很願意來上這麽一場冒險,去挖掘傳說中的“皇室寶藏”。大家編寶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總喜歡和皇室扯上關系,不是開國時太祖留下的傳國玉玺,就是什麽前朝末帝埋葬的東山再起的金銀。
聞或躍這個不肖子孫,明知道大啓的太祖是泥腿子出身,前半生都在田裏面朝黃土背朝天,卻還是非要大将軍在設計的時候,強調這是太祖留下的神秘寶藏。
只留給他最機智勇敢的後代。
拿到寶藏的人,會成為太祖最喜歡的子孫。
這聽起來,可就太有動力了。
“原來你是想等到我大婚的時候,再送給我啊。”聞或躍自我感覺他已經明白了大舅哥的用苦良心,他真的非常開心,哪怕游戲已經不能開始。他當年真的期待了好久,他知道這很幼稚,聽起來甚至有點荒唐,可他就是想要。因為……
他曾借住在的那個大臣家裏,也玩過類似的游戲。
其實“寶藏”就只是一個小木馬,而且就藏在他們家後院的杏花樹下,簡單的不能更簡單了。可是,他們整整玩了一天,聞或躍卻只能站在廊下遠遠的看着。
他不是不想參與進去的,可是他也知道,一旦他出現,所有人就都不會再笑了。他不想當那個掃興的人。
只是,他也很想要啊,只屬于他的寶藏。
“啊啊啊,好不甘心啊啊啊。”聞或躍碰了碰小貓濕漉漉的鼻子,化身為一個小氣鬼,開始絮絮叨叨。
“我可以把着理解為,你在暗示我,再搞一回嗎?”
“這怎麽能說是暗示呢?”聞或躍理直氣壯的看向季在淵,“我是在明示啊。”
如果季在淵當年埋葬的東西還能存在的話,聞或躍都恨不能大半夜的去開車,把它重新挖出來了好嗎?
“啊。”季在淵這才想起來了。
還別說,真的有。
季在淵很認真的把聞或躍的每一個願望,都當做了自己一定要去完成的使命。只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聞或躍,他就昏迷了。而季在淵在那樣的情況下,自然也就沒空再去想什麽他埋葬過的東西。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這特麽可是貨真價實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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