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夢魇
“未曾銘記何談淡忘。”“情可生,心不可動,會被竊去的。”“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複誰在?”“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答案很長,我準備用後半生來回答,你準備要聽了嗎?”“醒來知是夢。”“思君,三萬六千日。”“……”
他頭皮一陣發麻,那惡心的感覺不像被拽着或者針刺,倒似飽腹蛆蟲鑽出頭皮的感覺。
蔣曦煜的眼皮睜不開。
他胡亂摸索着腳下,只覺手碰到的盡是虛無,似要陷下去,卻又安然着。下意識往下面探去,又如要被拽入,然而觸及的卻是粘膩冰涼感,吓得他立馬抽回手。像是意識到什麽,蔣曦煜忽的翻了個身,倉皇地爬起來,步履蹒跚地走。因暫時失去視覺,以至于常被東西絆得踉跄或摔倒陷入一灘柔軟中,亦是呼吸不上來。一路迷茫探,時不時猛地撞上一堵牆或被尖利的物體劃傷。不過這些他顧不得。
蔣川就這麽畏縮走了不知多久,似闖進一處狹小的空間,再怎麽摸索都是軟滑的四壁。驀然蔣曦煜感覺被扼住脖子,眼睛疼到欲裂,似要絕眦而爆。慌亂中手亂抓,又感覺扣下來一塊塊粘膩膏脂,鑲嵌在指縫。他好似任人宰割的魚肉,正在被剝皮抽筋,眼前漆黑一片,神志卻清楚——全身劇痛到整個人都要被撕成碎片。他似保持閉目的同時流出兩行血淚,動作越緩,窒息感越強烈,一聲喀嚓入耳,什麽被硬生折斷了。
不對。他沒死。
不僅如此,而且能睜開眼睛。
然而一片白亮刺的他不得不眯起眼的同時以手遮擋。一陣不适過去,他下意識環顧四周,越發熟悉。雜草叢生,荒蕪人煙。蔣曦煜躊躇片刻後沿着羊腸小路走去,腐爛混着腥的特有味道越來越濃,他的心弦繃得越緊。
不過是一大片雜草叢生的荒林。
蔣曦煜自是這麽認為。
瘆耳的嬰孩哭啼聲于野草叢響起,緊接着滾出來一團粘着土的血肉,所過之地蹭上不少血,經石子磕磕絆絆好不巧剎在不遠處。
它沒有口,卻能泣。血肉在不斷地爆開,随即粘在一起成為更大的肉團,引來的烏黑氣息萦繞,從一開始的淺淡到後成隐天蔽日的一團。哭聲減弱,唏噓不已。黑霧又漸小,通通被中心收攏,同時掀起的沖擊震得蔣曦煜癱倒在地。誰知那根本不是魑魅魍魉,而化成一位活生生的人。
況且還是那麽熟悉。
蔣曦煜的眼裏瞬間一亮,驚訝歡喜溢于言表,不過蔣曦煜的雙腿動不了了。但他不會氣餒,便用手扣着地面,不顧泥沙石子硌得慌,不顧每次動作牽扯到傷口,匍匐向前。
不過上邪不如意啊。
那人明明是他,卻少了油滑狡黠和年少的明朗,板着的臉再嚴肅不過,褐眸是隐着金,亦裹着寒。像是記起了什麽,那人視若無睹般環顧四周,反向匍匐前進的他相反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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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曦煜欲喚但發不出聲,只得用手繼續扒着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前面的人似感到什麽而停下,愣在原地,又回頭凝視着他,緊接着反折路跑來。蔣曦煜顧不得別的,抓住他伸來的手,借着力量竟站起來了。他剛要開口,熟悉的人竟啞然失笑,且越發猙獰到讓他不寒而栗。
周圍的景物扭曲起來,硬把二人彼此的距離拉的越來越遠,地表裂開,鑽出的手骨抓住笑容扭曲似被剝奪心智的人便攀上去,密密麻麻的一團似在叫嚣撕咬,流出乳黃夾着殷紅的液體沁入土壤。
蔣曦煜被柔藤纏着,裂開的地面卻欲把他拉進來,他甚至顧不得腳踝刺進的斷骨而掙紮前進。因為那人也同養遭着罪。蔣曦煜也同時懼怕再次把人弄丢。
他憤怒着、驚恐着想要吼出來,反倒咽喉被卡住似的喊不出來,且喉嚨膩着腥。
現在的他做什麽都是徒勞的。
那身形一點點癱下,液體已是夾着血塊的黑。纏上的東西盡随着身形減小而散落,争先恐後擁擠進地縫。原本慘白的手骨塗了色一片鮮豔,散開的同時牽牽扯扯皮囊、肉塊和發絲,掉進深縫。
蔣曦煜明明想要嘶喊,卻硬蹦出幾聲破碎的嘶鳴。不過,喚不回來了。纏在身上的藤蔓驀然枯萎,一切景物回到最初。他癱在地面,踉跄倉皇過去刨那完好無損的泥土。
才沒多久,蔣曦煜又被一聲凄悲的哭喊刺的耳膜疼,下意識轉頭一顧,不由得停下動作。污頭垢面衣衫褴褛的人癫狂落魄,瘋了似的在遍野橫屍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看起來無助又迷茫。
那分明是自己。
蔣曦煜呼之欲出,然噤若寒蟬。身上出來密密麻麻的傷口,止不住的流血。五髒六腑被蛆蟲啃食,有的從腹部裏鑽出,血淋淋的掉在地面。
蔣曦煜看着他,又看向自己,下意識去捂流出來的腸子,心卻不住痙攣,感覺有東西在掐他絞他剜他。疼得他蜷縮在地面弓着身子,猛地咳嗽出幾口鮮血,惹得吊着的腸子跑出來更多,鮮紅混着清水咳盡,又開始吐黃色的苦膽,嘔完混着蟲夾着黑血的內髒殘碎,沒有東西吐了,就控制不住的幹嘔,意識卻沒因此而昏迷。
晃的傳來私語,切切查查。到後來哄亂成一鍋,成了謾罵。
“就是他,就是他個孬種害了多少人!”
“弄死他,別讓他禍害人!我們這兒死了一個已經夠了……”
“我的兒……我的孩子……回不來了……”
“別讓他過來!快!快把他燒死!”
“……”
蔣曦煜頭痛欲裂,那些話針一樣刺向他,又穿過去。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他們停止叫罵,給他永遠的寂靜,讓他安安靜靜的去死!
蔣川自己都沒料到,他潛意識裏想要,掙紮着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結束自己的殘生。驀的,一切都停止了,四周是那麽寂靜,蔣曦煜只覺得疲倦感将他包裹、淹沒,催促他快快睡去。
才剛陷進去,全身似被浸泡在冷水裏而驚起,疼痛感再度來襲。硬生要将他輾成肉泥擠出血水。哭嚎刺入耳,瘋人背對着他。将自己縮在屍堆,蜷成很小很小的一團。
真切的疼痛感不來自身體,而源于無助的哭喊。
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自己的。
猛地又是一陣頭皮發麻,蔣川迷迷糊糊睜開眼,單手撐額,雙眉斂起,背後的酸痛混着虛汗,怪讓他不自在。
心漸平靜下來,自然就把說書人所言納入耳:“再說‘祯麟’這年號的由來,可就有故事了。國君登基,空有虛名,實權不還是落在太師之手?活活做了五年傀儡皇帝,正逢南方洪水泛濫,南蠻趁此拉開戰争序幕。國君先是派眼線尋來兵符,将太師那厮的精兵都趕到前線的當恰,再用大筆錢財高價收買北糧,等送到前線,先派去的兵或死或逃。沒辦法,南方洪災哪來糧食?于此同時國君派去幾萬兵,經當今統帥指揮得當,才得以将西南失去的幾座城池打回來。”
“當時也是神了,雖大家都奇怪那重金何來。許是……”
說書人賣關子似的停了會兒,打開手中的折扇,這才又開口。
“許是牽扯到京中貪官污吏被揭發及附近的賈商富豪紛紛上報錢財丢失的一大風波,但沒人敢斷定。往事已過,還看今朝……”
蔣曦煜不知何時已将手覆于目,緩緩移下,觸及茶盞,咽下的茶又涼又澀。放回時手止不住的抖,灑出來些茶水。
蔣曦煜凝視着推開的層層潋滟,思緒再一次被牽扯,陷入回憶……
我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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