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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沁回到離國,若言這才發現梁沁的性子倔起來當真讓自己無法,第一次感覺這才是真正的梁沁,榮辱不驚,上揚的唇角裏帶着野心,平靜的眼睛裏藏着克制。
“梁沁。”
“什麽?”梁沁聞言從一堆文書中擡頭,帶着烏青的眼角顯示主人休息的并不好。
“蜉蝣發作了?”若言關切的問道。
“多謝陛下關心,不曾。”
若言覺得陛下這兩個字太過陌生,他邊幫着梁沁整理,邊道:“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聽到這話,梁沁居然很認真的回答:“君臣之禮不可廢。”
“君臣?”若言已經氣結,他已經回來一個多月了,卻總是同自己刻意的保持距離,若不是因為他的傷,真想把他拖到床上好好的教訓一番。
這一日,若言終于忍不住了,他按住梁沁的雙肩,看着他平靜的如同池水的眼睛,“我們之間,只有君臣?”
“承蒙陛下厚愛,梁沁自知無福消受,還望陛下……”自重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若言的吻堵住,他吻的很用力,即便嘗到甜甜的血腥味也沒有停止,梁沁閉上眼睛沒有反抗,又是一次深喉,梁沁痛苦的想推開他卻被死死的摁住,直到梁沁嗆得眼淚無法控制的肆意湧出,他才肯罷手。
看着梁沁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若言深吸一口氣,拂袖而去。
靜靜的坐着地上很久,梁沁仰頭靠在牆上,盡全力平複心中複雜的感情,直到呼吸平穩,這才重新回到書桌前。
離開的這幾個月積壓了一大堆事情都等着處理,他剛拿起筆,胃裏突然一陣翻滾,伴随着劇痛,一口鮮血噴灑在面前的書卷上,他捂着胸口想得到一些緩解,可這一次比以往痛的還要厲害上數倍,他苦笑道:“果然來了,麒玉師傅,徒兒當真沒看錯你!”
一不留神他已經跌坐在地上,後背正好磕在倒下椅子的尖角,即便如此,也遠遠不及胸口蔓延的無盡痛苦的萬分之一,從腰間拔出匕首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顯得無比費力,他不能讓若言留下受制于人的軟肋,就在他拼勁力氣想要刺向心口的時候,卻被一個大手死命的握住刀口,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後頸就被人重重一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只見一個老者再給自己施針,見自己醒了,還故意的将紮在穴位上的銀針狠狠地戳了下去,梁沁冷不防的疼的叫了出來。
老頭沒好氣教訓道:“知道疼還動這麽大的氣!不要命的話可以直接拿塊豆腐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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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梁沁看清楚,這才驚喜道:“麒雲師傅!”
“小沁記性不錯,還記得我老頭子啊!”麒雲拎起梁沁的右手晃了晃,“右手什麽時候的廢的?”
梁沁低着頭,像一個被發現做錯事的孩子咬着唇:“大概有一年了吧。”
“一年!知道自己的手廢了一年,你還活着?”麒雲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他,指着站在一邊的若言,沒好氣的問道:“為了他?”
梁沁這才發現若言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自己,他的手似乎才被包紮過,鮮紅的血依舊不斷的溢出紗布。
見梁沁不答,麒雲也沒有繼續逼問,到底是他最喜歡的徒弟,聽說他從西雷回來,心裏總是不放心,麒玉向來不喜歡他,他總是擔心那老頭子會對他下毒手,“你的手康複做的怎麽樣?”
“拿筆已經沒有問題。”
“就這樣?”
“是。”梁沁有些尴尬,可對于那個像父親一樣的人此時就在自己面前,再沒有對麒玉那般的禮貌,很興奮的問他:“麒雲師傅,你怎麽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小子不就沒命了!”麒雲看着梁沁臉上又驚又喜的模樣,打趣道:“看着這個小夥子氣呼呼的從你這裏出來,我就知道壞事了,幸好趕的及時,麒玉那老頭心眼也太壞了,就因為你違背了他的意思,也不用下這麽毒的手啊!”
聽麒雲稱呼若言為小夥子,梁沁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還是他回到離國第一次這麽開心,若言忍不住貪看着他的笑顏。
見他笑得這麽開心,麒雲沒好氣的問道:“你笑什麽?”
“師傅,他可是離國的王,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叫他小夥子。”
“你就是若言?”
若言聽他問話,又見梁沁對他毫無防備的模樣,內心了然,趕忙正了臉色:“是。”
麒雲仔細打量了他,摸了摸用絲線纏着的胡子點頭道:“瞧你的樣子,也不比容恬差。”說着從醫箱拿出一根金色的針,在火上烤了烤,以示若言扶住他,感嘆道:“麒玉那個死心眼的老頭還為你的事情生氣呢,忍着點。”
梁沁眼裏的恐懼印在若言的心上,麒雲散開梁沁的衣襟,露出胸口,一大塊烏青積聚在心口,映襯着雪白的皮膚,顯得觸目驚心,“師傅,我……”他想伸手推開,卻被若言摁住,麒雲告訴過他,麒玉将毒血封在心口,一旦動氣必須馬上以金針引出,他知道梁沁害怕,可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
金針慢慢刺進心口時候,梁沁想拼命搖頭,他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若言緊緊的抱住他,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他的汗水眼淚像雨一樣不止,若言低頭吻住他,自己腥鹹的眼淚落在若言的嘴裏,身下的人掙紮的不是那麽厲害了,直到結束,梁沁已經沒有一絲力氣,雙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空洞盯着屋頂。
“政局上的對立,親生父子這層關系也只是拿來利用的,麒玉真是的,都那時候了,還要在這孩子身上開刀,唉……小沁既然選擇了你,希望你不要讓他白白犧牲這麽多。”
“師傅走了?”
“沒有。”梁沁靠在若言的懷裏,淚痕還沒有幹透,若言輕吻去他眼角的淚花。
“麒玉當真沒讓我失望。”梁沁費力的說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為了容恬逼我也是逼夠了!”
梁沁此刻有一肚子的委屈,在這個結實的臂膀裏,他生平第一次哭訴:“若言,我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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