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終章

#終章#

“随便哪位路過的神仙，求求你保佑夏洛克，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他平安無事，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手術室外，小五雙手合十跪在地上，虔誠祈禱，她的臉頰覆滿幹涸的血液，腥紅一片。

時間緩慢流逝，“啪……”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

小五急切從地上爬起來，但因為跪在地上太久的原因，雙腿發麻的她重重跌回地上。

“醫生，夏洛克怎麽樣？他還好麽？”小五并不在乎身上的疼痛，她掙紮着再次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摘下口罩，滿是歉意，“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脈搏。”

“夏洛克不會死，我不信。”小五臉色蒼白，她不停搖頭否定這一切，甚至準備跑進手術室去找夏洛克。

“對不起，請節哀。”醫生攔住面前的女孩，想擡手查看她頭頂的傷勢，卻被對方狠狠推開。

“你騙我，夏洛克不會死。”小五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她魔障般搖着頭，自言自語，“他不可以死，如果他死了，四毛哥怎麽辦？我還沒有送他回中土世界，是我害死了他們，都是我的錯。”

“請……節哀。”醫生張了張嘴巴，沒再說什麽，醫院裏的生死離別大多令人唏噓，但時間會是最好的解藥。

——*——

麥考夫沒料到媽媽和尤裏娜會來到巴茨醫院，更沒料想到她們會親眼目睹‘夏洛克的死亡’。他按計劃完成收尾工作後，急匆匆趕到巴茨醫院。竟然發現，心力交瘁的媽媽昏倒至今，還沒有醒過來，而尤裏娜守在夏洛克的手術室外，一直沒有離開。

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麥考夫望向前方，走廊的盡頭，尤裏娜跪坐在醫院牆角，一動不動。

麥考夫呆站了很久，始終沒有勇氣走過去，他答應過尤裏娜會照顧好夏洛克，但現在……對她而言，他是個騙子。

“夏洛克，四毛哥。”蜷縮在牆角的女孩嗚咽哭訴，她雙手撓着牆面，試圖借此壓制內心的痛苦。

麥考夫再也忍不住走了過去，他不願尤裏娜這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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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裏娜，這一切與你無關，都是我的錯。”麥考夫把所有的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他蹲下身體，把牆角的女孩摟進懷裏。

“嗚嗚……”小五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緊緊抱着麥考夫的脖子，似乎要将所有的哀傷與痛苦傾訴出來。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存在，四毛哥和夏洛克都會好好的，他們都是被我害死的。小五心裏充斥着自責，她雙拳緊握，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

——*——

夏洛克的葬禮定在周五舉行，由于媒體過分關注，緊追不舍，葬禮的舉行地點對外保密。

天氣陰沉，灰蒙蒙的天上下着小雨，偶爾會有閃電。

倫敦郊區，梵帝森教堂後的墓地。

福爾摩斯一家穿着黑色的禮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傷。

“夏洛克，一路走好。”麥考夫拿起一邊的鐵鍁，鏟起泥土蓋向棺木。

“夏洛克……”福爾摩斯夫人小聲抽泣着，把頭埋進丈夫的胸膛裏。

“夏洛克不喜歡熱鬧，這樣很好。”小五聲音嘶啞，她看着被泥土漸漸掩蓋的棺木，仿佛，同時埋葬了自己對這世界的所有留戀。

終于最後一抔土落下，小五屈膝把懷裏的花束放在墓碑前。

“這塊石頭，很像初次見面時的你們。”擡手撫摸面前的墓碑，冰冷透骨，小五苦澀一笑。

跪坐在地上，小五無視被泥水打濕的衣服，伸開手臂抱住那塊墓碑，冰冷的涼意順着衣服透進身體，讓人忍不住牙齒打顫。但身體再怎麽難受，也比不上心裏的痛苦。

“尤裏娜，別這樣，跟我回去。”麥考夫不忍心看小五這樣，他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把手裏的傘遮在她的頭頂。

“下雨了，夏洛克和四毛哥也會感覺到冷。”小五回頭看向麥考夫，紅腫的雙眼充滿淚水。

“尤裏娜，你振作點。”聽小五一直在提四毛哥這個名字，麥考夫有些害怕，擔心她的精神狀态。

“我再呆一小會，我特意為夏洛克準備了禮物，求求你。”小五懇求望着麥考夫，得到對方的許可，這才伸手掏出口袋裏的古籍，翻開到嶄新的那頁，放置在墓碑旁邊。

“這曲子我練習了很久久，想和你們一起聽。”小五呢喃自語，把玉蘿放在唇邊。

宛轉悠揚的曲調，層次分明，轉調圓潤細致，聽得出來，演奏的人練習了很久。

麥考夫驚嘆于妹妹的進步，可他聽了一小會，很快察覺到異常，那曲子逐漸消磨人的意志，令人身體發軟，昏昏欲睡，他一不小心，差點栽倒在地上。

“尤裏娜，這是什麽曲子？”麥考夫意識昏沉，他剛說完卻又露出一臉的迷茫，尤裏娜是誰？好耳熟的名字。

小五沒有發現身邊的異常，她安靜吹奏玉蘿，直到前面出現一抹刺眼的白光，迫使她不得不停下吹奏，擡手遮住眼睛。

耳邊有風吹過，呼聲不斷，有些吓人。

小五适應白光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封閉的透明空間裏。

腳下，四周，頭頂，不斷穿插着各種奇怪的畫面，倒在血泊中的夏洛克，鮮血倒流回身體，他的身體從地面升到樓頂，又緩緩退步到巴茨醫院外。

似乎……一切都在倒退，時間也在倒流。

很快……小五看到一切歸于原點，意氣風發的夏洛克依舊獨來獨往，沉迷于自己喜愛的破案無法自拔。而麥考夫對自己的弟弟束手無策，卻又無限包容他的任性。

四周的畫面還在繼續倒退，小五甚至看到四毛哥從伊魯柏飛走，沒有了她的牽絆，他退回洞穴裏，懷抱滿身的金子，睡的香甜。

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美好的像是一場夢。

“我該回家了，你也該回家了。”突然……頭頂傳來童子稚嫩的聲音，小五疑惑擡頭，卻看見玉蘿懸浮在天上，閃着綠油油的光芒。

“癡心成狂？難道我已經瘋了。”小五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自己毛茸茸的雙爪回來了，她重新變回了一只熊貓。

“這是真的麽？還是一切只是我的癡心妄想。”小五忍不住嗚咽出聲，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多好！

“小五……”有人從背後拍了自己一下，小五驚吓回頭，“誰？”

“小五，發什麽呆，開飯了。”熟悉的熊貓語響在耳邊，小五不可置信張大嘴巴，“四哥，我……我回來了。”

小五不可置信打量四周，熟悉的草坪，熟悉的園子，正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

“什麽回來了，你是不是餓傻了。”微胖的小四擡手在小五眼前揮了揮，大叫着提醒，“別發呆了，再晚竹子可就被別的熊貓吃光了。”

被小四拉着朝前走，小五激動的眼眶發紅，太好了……她沒有害死夏洛克和四毛哥。沒有她的打擾，他們一定會過的更好。

……

咬着手裏的竹子，小五依舊覺得那麽不真實，這些年所有的經歷，難道都是假的麽？她的心裏不禁想起猴子，不知道他是否從五指山出來了？有沒有跟着那個唐和尚修成正果？

“多吃點，吃胖點才會更招人喜歡。”旁邊的小四還在嘟嘟囔囔，不時傳授小五一些賣萌的技巧。

“要這樣做，大家才會更喜歡我們。”小四假裝笨拙抱起竹子，努力瞪着大眼睛賣萌。

“這一招，你好像教過我？”小五學着小四的樣子抱着竹子，露出一臉的思考。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小四不解。

“就在……”小五想起來了，就在被雷劈的那個早上，四哥明明教過她這招。

“轟隆……”天空一道驚雷響起，陰雲密布，雨點密集落下，所有的一切僅發生在一瞬間。

“不會這麽巧吧。”小五驚吓的跑回屋子裏，她揉搓着雙手來回踱步，曾經被雷劈過的腦門，依舊隐隐作痛。

時間似乎回到了小五被雷劈之前的那一刻。她想出去，可她畏懼疼痛。

可是……如果不出去，她在沒有機會見到猴子，其實……她真的很想念他。

掙紮中，那只愚蠢的熊貓走進雨裏。

——*——

朝陽初升，紅霞滿天。

天色剛剛泛亮，山的那頭，一只毛發焦灼的外來物走進花果山，她似乎很熟悉這裏的地形，直朝山頂的白色石頭奔去。

“猴子，我回來了。”雙臂緊緊抱着那塊白色的石頭，小五喜極而泣。

石頭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外來的溫暖，微微一動，像是在回應。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嗯，作者君還是喜歡猴子，所以……讓團子回到了他的身邊，一切重新開始。

本文到這裏完結了，小天使們，再見。

最後，感謝一直支持到這裏的小天使，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