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11)
疼。
“你懷孕的事是怎麽回事?”秦母換了中文,“還有上次那個視頻,全世界男人都看過你宋陵澄的身體你就不覺得丢臉?”
這話宋陵澄不愛聽,她打斷了她:“媽,懷孕的事以後再和您說。”
宋陵澄不敢說視頻裏的人不是自己,同樣一張臉,她不敢保證是不是另一個宋陵澄,只是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被人當成宋陵澄開始就沒再見過另一個宋陵澄,也沒有任何人來找過她,告訴她,讓她別再頂着宋陵澄的身份。
宋陵澄是不太喜歡頂着另一個人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的,她會心虛內疚,只是從她醒來她就被人當成宋陵澄了,在她什麽都不懂的時候她就變成了宋陵澄,在真正的宋陵澄出現之前宋陵澄也不敢說自己是冒牌貨。
宋陵澄總覺得她是和原來的那個互穿了,因此她才以着如此詭異的方式出現在原來宋陵澄的地方,只是那段視頻……
宋陵澄真沒用心看過那段激情視頻,在宋陵澄看來,洗刷的關鍵不是她說不是就不是,而是要先找出溫劭華背後的小三來,人找出來了,證據确鑿了,溫劭華總不能再睜眼說白話。
挂了秦母的電話後,宋陵澄惦記着視頻的事,橫豎沒什麽事,也就把電腦搬出來,重新去看那段視頻,上次和沈司珩開玩笑說和他一起看,後來被別的事給沖散了,宋陵澄也就沒再看。
宋陵澄看沈司珩沒回來,也就幹脆拔了耳塞,抱着電腦盤腿坐在沙發上看。
那段視頻有半個多小時,看到一半的時候,沈司珩回來了。
宋陵澄看得入神,連沈司珩開門也沒聽到。
沈司珩一進門來就聽到了讓人臉紅心跳的女人呻¥吟聲,夾着男人的粗喘……聲音還不小。
沈司珩下意識的就先往陽臺外望了眼,看到陽臺門被關上了,連窗簾也被嚴嚴實實地拉上了,宋陵澄正抱着電腦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
沈司珩走過去,往電腦屏幕看了眼,看到屏幕上赤¥條條地交纏在一起的兩具身體,眉心擰了下,然後開口:“宋陵澄,你這樣望梅止渴不覺得更難受?”
宋陵澄正盯着女人的臉看得入神,他一出聲差點沒把宋陵澄吓得将電腦掀翻在地,手下意識地一壓,将電腦給合上了,臉紅耳赤地回頭瞪他:“你回來之前就不會先打聲招呼嗎?”
“你把這聲音放那麽大,我打招呼你能聽到?”沈司珩說着已經繞過沙發,在她身側坐下,往她抱着的電腦瞥了眼,“宋陵澄,最近你懷孕沒敢碰你,你是不是特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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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還故意低啞了幾分,說話間頭還朝她低了下來,手掌輕揉着她的頭,溫熱的氣息随着他徐徐的話語噴在她耳畔,熏得宋陵澄越發口幹舌燥,沈司珩簡直是在對她耍流氓。
宋陵澄窘迫地用手肘撞了撞他肋骨:“你才難受,胡說八道教壞我兒子找你算賬。”
沈司珩笑:“宋陵澄你偷偷抱着個成年動作片看得津津有味,你就不怕把我兒子教壞?”
“……我讓他睡覺了。”
“這聲音……你真覺得他睡得着?”
宋陵澄嘟着嘴恨恨瞪他一眼:“我是在研究案情進展。”
沈司珩點點頭:“嗯,研究出什麽了嗎?”
“這女人的胸好假,躺着居然還像只球。”
“……”
“她這張臉不會也是假的吧。”宋陵澄說着掀開電腦,指着畫面上躺着的女人,“胸都能作假了,這臉整一下就好了,反正她就一直這麽躺着,整得七八分像挑挑角度別人也會以為是我的。”
“而且溫劭華看着像喝醉了,但他一直這麽‘陵澄陵澄’地叫着幾個意思啊,不用他承認別人都直接誤會了。”
宋陵澄邊說着邊拖着把出現溫劭華叫“陵澄”的地方指給沈司珩看。
沈司珩壓下了電腦:“宋陵澄,你覺得我像是沒看過的嗎?”
宋陵澄突然有點感動了:“你竟然沒懷疑我。”
沈司珩偏頭往她脖子以下部位瞥了眼:“宋陵澄你沒發現你那裏躺下來是平的?”
“……”宋陵澄簡直想把大腿上的電腦砸他頭上去,她有些抓狂地掐着沈司珩的脖子,“我哪裏平了,哪裏平了,我明明就是C,C,C,我那麽瘦C你還敢嫌小。”
沈司珩淡定地任由她掐:“難道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第二次發育了?”
“……”宋陵澄說不過他,低頭教育孩子,“兒子,以後別學你爹這麽不要臉。”
沈司珩也順便教育了一句:“兒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像你娘。”
宋陵澄又恨恨地掐了沈司珩一下,然後氣鼓鼓地放開,還不忘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去做飯,別在這礙眼。”
沈司珩不敢讓老婆兒子餓着,很自覺地去準備了個三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宋陵澄想起蘇穎提起的事,也就很糾結地問沈司珩:“诶,我兒子都要生了,你連婚都沒向我求過,你這樣不厚道吧?”
沈司珩正喝着湯,聞言擡頭望她:“宋陵澄,這種時候你就不能适當保持沉默?”
宋陵澄所有所思:“ 沈司珩你果然是不想負責的。”
“……”沈司珩無言地敲了敲她的頭,“宋陵澄,關于結婚這種問題你就不能把主動權留給我?”
“可你從沒提過啊。”
沈司珩望她,眼神有些深:“宋陵澄,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也不是,那一紙結婚證最終還不是沒能綁住你。”
“什麽?”宋陵澄聽得有些迷糊,下意識望他,有些理解不了他這句話。
沈司珩望她一眼:“沒什麽。”
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吃飯。”
“哦。”
宋陵澄悶悶地應了聲,沈司珩還是沒在結婚的問題上明确表态,她心情……有點微妙。
宋陵澄這種微妙的心情一直到吃完飯也沒好轉,吃完飯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給兒子講故事也有些悶悶不快的,竟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有些懷疑沈司珩是不是并不想娶她,但以沈司珩對她的态度來看也不像,只是他意味不明的話,宋陵澄想着有些頭疼,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摔了一跤的事情上來。
宋陵澄突然覺得背脊有些涼,眼睛下意識瞥向在廚房。
沈司珩正在廚房裏洗碗,送宋陵澄的角度能看到他洗碗時的樣子,很專注。
他做任何事神情都特別專注,就連激¥情時,他也總喜歡以那種專注又認真的眼神盯着她。
宋陵澄和夜珩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無論是在他專注還是慵懶随意時,只要他不想表露,宋陵澄從來就猜不到他的心思來,現在也是,宋陵澄甚至不知道,沈司珩那一撞是否恢複記憶了。
宋陵澄有些擔心,恢複記憶的沈司珩會因為孩子繼續和她在一起。
她望他望得有些出神,甚至連沈司珩洗完碗出來,宋陵澄還沒回過神來,依然是手裏無意識地捏着那本故事書,書角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望。
沈司珩在她面前站定,半彎下腰來,視線與她平視,微濕的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還沒回魂?”
宋陵澄望向他,視線從他頭上已經拆了紗布的小傷疤落回他臉上,再緩緩移向他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看。
“宋陵澄?”沈司珩皺眉,又很習慣地捏她的臉,“我就長得那麽秀色可餐?”
宋陵澄難得沒和他回嘴,只是沒頭沒腦地冒出了個名字:“楚妤?”
“……”沈司珩皺眉,伸手試了試她的額溫,“沒發燒吧?”
宋陵澄有些蔫蔫地拉下他的手臂:“借我抱抱。”人就嘆着氣拉他坐下,然後靠上了他的背。
沈司珩隐約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他最近看了不少育兒和孕婦方面的書,知道孕婦懷孕後情緒起伏會很大,嗓音不自覺柔軟了下來,反手将她拉入懷中,垂眸望她:“怎麽了?”
宋陵澄搖了搖頭,仰起頭望他:“我懷疑你已經恢複記憶了。”
“……”沈司珩失笑,捏了捏她的臉,“你就因為這個悶悶不樂?”
宋陵澄有些急:“是還是不是嘛。”
沈司珩靜靜盯着她望了好一會兒:“宋陵澄,我也希望我是恢複記憶了。”
“……”宋陵澄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繼續擔心。
沈司珩低頭望着她,盯着她的臉來回地看,突然靜靜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宋陵澄,你就信我一次,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什麽也沒怕過,就怕再失去你。”
沈司珩明明說的不算多甜蜜的話,宋陵澄突然就安下心來,有些窘迫地沖他笑笑。
沈司珩也忍不住笑笑,在她額頭上吻了吻,伸手拿過她擱在茶幾上的電腦,宋陵澄想起吃飯前沒關的視頻,下意識去搶。
沈司珩怕她動作過大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沒和她硬搶,只是單手撐着沙發,撐着頭,似笑非笑地看她抱着電腦,那眼神像在笑她欲蓋彌彰。
宋陵澄嘴巴又忍不住撅成了那個小小的弧度,也就幹脆大大方方地打了開來,看到屏幕上被加了字幕的“陵澄”兩個字,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兩個字是從溫劭華口中喊出來的,叫的是正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宋陵澄看着卻是一陣惡寒。
從畫面中溫劭華迷離的神情來看,宋陵澄相信溫劭華那時意識并不是很清醒的,這種不清醒讓宋陵澄隐約覺得,溫劭華其實是暗戀她的,才會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叫她的名字。
她拿這個事問沈司珩,沈司珩神色未動地瞥了她一眼:“宋陵澄,你真有自信。”
“膚淺的男人都容易為漂亮女人着迷。溫劭華現在看着就挺膚淺的。”宋陵澄邊說着邊指了指視頻,“你會在我的床上叫別的女人名字嗎?不會,可是溫劭華會,而且是在喝醉的時候,除非裏面那個是貨真價實的宋陵澄。”
沈司珩往電腦瞥了眼,然後望她:“都說一孕傻三年,宋陵澄你不會真沒懷上吧?”
宋陵澄一聽這話像在誇她現在聰明,忍不住就樂了,蹭過去:“難道你要承認你是庸醫?”
沈司珩又捏了她的臉,伸手拿過她的電腦,“啪”的合上:“以後別再看這東西。宋陵澄,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吧。”
☆、052.晉江獨發
沈司珩帶宋陵澄見的人,讓她很意外。
宋陵澄望着坐在對面那張和她七八分像的臉,很克制地不讓視線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移動,并很得體地沖她露出一個微笑,打了聲招呼,對面的女孩也禮貌地沖她打了聲招呼。
光從臉來說,宋陵澄覺得這個女孩長得還是不錯的,但女孩的舉止,以及盯着沈司珩的眼神,讓宋陵澄有些反胃。
“你從哪找來的女人,我看她都恨不得撲上去把你扒光了。”回去路上,宋陵澄忍不住吐槽,她都自覺自己挺不要臉的了,遇到真正不要臉的才發現自己頂多算個無賴。
“宋陵澄,”沈司珩側頭望她,“難道你不覺得,她挺像你那豔#照視頻的女主角?”
那樣一張臉,宋陵澄自然也是懷疑的,臨走時她都忍不住去看她的胸了,只是隔着衣服也看不出什麽來,那樣一張七八分像的臉,躺下來時還是不容易分出真假的。
“我讓人調查過了,這個女孩叫林琳,六年前曾在一期的明星模仿秀上模仿宋陵澄出道,但因為那時宋陵澄沒紅,她背後也沒什麽團隊策劃,沒有水花,這幾年一直在混外圍圈。”沈司珩說着望向宋陵澄,“不排除溫劭華喝醉把她誤認成你的可能,視頻也未必是溫劭華拍下來的和爆出來的。”
宋陵澄皺眉:“确定是她嗎?”将近半個小時的視頻裏女人基本都是躺着的,也是挑了角度拍的,女人出境的時候不多,大部分時間都被在做活塞運動的溫劭華給擋住了。
“這個就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了。”
沈司珩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找到了這個叫林琳的女孩,本來挺上進害羞的一個女孩,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麽混了外圍,大概是擔心被家人發現還是怎樣,混得挺低調的,這幾年也沒在網絡上或者媒體上露過臉,要找到她也不容易。
沈司珩和她接觸過幾次,她一直拒絕承認自己就是視頻中的女人,但對他的愛慕和企圖心卻是很明顯。
“她不是仰慕你嗎?”宋陵澄戳了戳沈司珩的胸口,“我不介意你犧牲點美色讓她招認的。”
“如果她不是呢?”沈司珩捏着宋陵澄的臉,“而且宋陵澄,你就這麽把我送出去給別的女人,你真忍心?”
宋陵澄輕哧了聲,沈司珩真樂意了她也沒見得願意,不過那個林琳,見過真人她倒覺得是她八九不離十了。
那個女人本就長得有些像她,身高身材都像,在外圍圈裏混,為了提高自己業內價格,再去動個刀把自己整得和她差不多也是常有的事,那女人的鼻子眼角和下巴一看就是動過刀的。
只是宋陵澄身上沒什麽痣啊胎記啊等能證明和那個女人身體不一樣的地方,那個女人身體上也沒個小疤痕什麽的能證明和她宋陵澄不是同一個人,哪怕當初她在媒體前義正詞嚴地表示視頻裏的女人不是自己,但溫劭華的默認和關倩那封遺書讓她的辯駁變得完全沒有說服力。
只要真正的小三沒找出來,溫劭華也不站出來澄清,哪怕林琳站出來承認片中的女人就是她自己,別人也只當她在借這件事炒作上位,對于宋陵澄意義不大,反而會重新将這件事炒起來,給宋陵澄名譽造成二次傷害。
宋陵澄覺得沈司珩應是也考慮到這一方面的因素才一直沒将這件事告訴她,更沒有讓那個女人站出來指認,他做事向來有他的考量,不到他認為合适的時機他從不會先亮底牌。
在處理這件事的能力和态度上宋陵澄是新任沈司珩的,而且自從知道自己半年後可能會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她對這件事的處理态度也沒有之前積極,現在沈司珩讓她見了人大概也是想讓她心裏有個底而已。
宋陵澄覺得沈司珩其實是真的挺細致體貼的一個人了,相比較而言她竟是似乎什麽也沒做,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要還自己一個清白,把打官司賠上的那筆巨款還給沈司珩,後來在一起後竟慢慢忽略了這個事。
官司現在還在受理階段,沒到真正判決的時候。
宋陵澄和那個叫林琳的女人見過面後,繼續趕着拍戲,她的戲份再拍兩個星期也差不多能殺青了。
安茜剛結束上一部戲的拍攝,最近在休息中,也就經常來片場探她的班。
宋陵澄沒把懷孕的事告訴安茜,當初拿到檢查結果時她給安茜電話說是沒懷上,宋陵澄覺得安茜應是當她真沒懷上的。
宋陵澄不知道安茜有沒有看過溫劭華那段激情視頻,一起吃飯時就順便提起了這個事,還很故意地提了句:“安茜,你說溫劭華老在‘陵澄陵澄’地叫着那個女人,你覺得……他會不會是看上我了?”
安茜本來只是很安靜地喝着湯,聞言時捏着湯匙的手頓了一頓。
宋陵澄不動神色望着她捏湯匙的手,繼續苦惱道:“我們幾個也認識幾年了,他喜歡我的話應該會有一些表露的,安茜你一直知道我和他相處的,你覺得他哪些表現像是喜歡我的?”
安茜捏着湯匙的手指在收緊,宋陵澄甚至看到了她手腕上隐隐浮起的青筋,宋陵澄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心涼,連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卻還是勉強地扯着笑,伸手拍了拍安茜,有些擔心地望她:“安茜,你怎麽了?”
安茜擡頭望她,沖她笑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過去,有些感慨。”
她的笑容看着隐約有些勉強,臉色也隐隐有些蒼白,宋陵澄不确定是否自己敏感了,先入為主這麽認為了。
她也沖她笑了笑,附和着她的話:“是啊,以前看着都挺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出軌,還和別的女人拍了那樣的視頻出來。”
說着望向安茜:“我前幾天去了一趟關倩家裏,發現了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安茜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完似乎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急了,有些尴尬地沖宋陵澄笑笑。
宋陵澄定定望了她一會兒,唇角也扯了扯:“也不是什麽東西,就一本日記。”
安茜皺眉:“日記?”
“對啊,我還拿回來了。”宋陵澄有些遺憾,“可惜那日記本上密碼了,外面還弄了個不懂什麽東西做的殼包着,用刀竟然切不開,想讓人用電焊弄開,又怕燒到裏面的東西了。”
安茜眉頭皺得更深:“一本日記而已,有必要弄成這樣子?”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估計是記錄了什麽不想讓溫劭華看到的東西。”
安茜有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宋陵澄繼續說:“而且那個日記本外殼上還用筆寫了一句話,說什麽小三已經懷孕了。最近圈子裏有懷孕的女人嗎?”
宋陵澄問安茜:“我總覺得溫劭華是為了保護那個女人才把我推出去擋槍的,一般也就混這個圈子的才把名聲看得比什麽都重,所以我懷疑那個女人也是娛樂圈的。”
“陵澄,”安茜遲疑望她,“這些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或許根本就沒這個人呢?”
“沒這個人他直接否認就好了,而且關倩都明确說了,那小三懷了孩子,他讓關倩成全他和小三。”
安茜這次沒法反駁,給她夾了塊排骨:“算了,這事我們也說不清,關鍵還是看溫劭華那邊的态度。”
宋陵澄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吃過飯後安茜便先走了。
晚上回去時宋陵澄和沈司珩說起試探安茜的事來,沈司珩從公文包裏抽出了一份手術報告和病歷,遞給她:“這是偵探公司今天傳給我的文件,安茜五月中的時候在廣州做過一次人流手術。”
宋陵澄驚得差點沒拿住那份報告單:“真的假的?你什麽時候找了偵探公司?”
邊低頭翻着,上面的報告蓋了醫院的印戳,安茜的名字,其實不能說明什麽,畢竟在這個年齡段叫安茜的人不少,但結合那天從沈司思那裏要來的安茜出現在婦産科的照片,就多了些讓人耐人尋味的東西。
“她自己一個人去堕胎……”宋陵澄盯着那份報告,忍不住皺眉,“如果真是溫劭華的話,他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家裏放着一個老婆不管,睡着一個女人喊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外面再養着一個。”沈司珩望她,“宋陵澄,你什麽眼光竟然能和這樣的男人當朋友?”
“……”宋陵澄有些窘迫,“他以前看着真挺正常的,一般禽獸都披着人皮,這你應該最深有體會了。”
“而且,關鍵是,他真的長得有點像你。”宋陵澄補充,“還記得第一次在電梯那嗎,被我砸雞蛋那次,就因為你們側影太像了,我才把你誤當成他了。”
“……”沈司珩又捏了她臉,“別拿我和任何男人比。”
宋陵澄哼了聲,聽到門鈴聲,沒功夫和沈司珩拌嘴,起身要去開門。
“孕婦瞎跑什麽。”沈司珩呵斥她,“好好坐着。”
他起身去開門。
來的人是安茜。
宋陵澄在聽到安茜聲音的時候就下意識把手中那份報告塞進了沈司珩公文包裏。.
☆、053.晉江獨發
自從知道安茜流過産後再看到安茜時宋陵澄心情越發微妙。
這種微妙不是看不起,只是這件事在宋陵澄看來,以她和安茜的交情,如果不是有不能讓她知道的理由,安茜是不會把懷孕的事瞞着她,更不會瞞着她偷偷一個人去醫院做人流,以往她哪裏不舒服向來會告訴她,讓她陪她去醫院,如今那麽慎重一件事她卻瞞着所有人自己來,要麽是沒把她當朋友要麽便是有她不能告訴她的苦衷,而這種苦衷大概就是和她有牽扯的。
無論是哪一種,宋陵澄都是不樂意見的。
宋陵澄不知道安茜過來找她有什麽事,她中午才和她說起關倩的日記本,現在就來她這裏,宋陵澄不想以陰謀論來揣度她,但這些天的猜測裏讓她也無法對安茜完全放心。
宋陵澄甚至是很故意的,把安茜帶回了她住處那裏。
安茜是來向她借書的。
宋陵澄家裏藏書多,簡直一小型圖書館,安茜懶得自己買書,以往沒事常來她這裏窩着,看到好看的書就先借回去。
“你自己慢慢找。”宋陵澄打着哈欠,“書都亂扔的你也知道。”
從書房裏退了出來,宋陵澄回了自己房間,開了電腦,以及電腦連接着的書房的監控。
監控裏的安茜只是很認真地在找書,從書架一排排找到了桌子上,再到抽屜裏,裏裏外外把房間找得很徹底。
宋陵澄看着畫面中的安茜小心翼翼地把抽屜關上,再小心翼翼地往門口望了眼,去翻房間裏的另一櫃子,最後從書架裏随便抽了本書,出了門。
宋陵澄關掉了視頻。
安茜推開門,從外面探進來半顆腦袋:“還以為你回沈總那邊了。”
人就推開門進來了。
宋陵澄忍不住笑:“你專程來找我,我哪裏敢扔下你回去陪他啊。”
“這話聽得……”安茜“啧啧”嘆道,“陵澄,你就不怕他吃醋啊?”
“他敢。不過我一天到晚黏着他他還嫌煩呢,現在你過來了他高興還來不及,終于把牛皮糖甩開了。”宋陵澄笑着道,站起身,“我先去個洗手間。”
“這甜蜜勁兒。”安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宋陵澄也笑笑,去了趟洗手間,在洗手間裏多磨蹭了會兒。
她從洗手間回來時,沒意外地看到安茜在翻抽屜,她腳步放得輕,安茜沒注意到她過來。
宋陵澄站在門口,看着安茜半屈着腿在抽屜裏忙亂地翻找着,抿了抿唇,出了聲:“安茜,你在找什麽嗎?”
安茜被吓了一跳,差點沒打翻手中的抽屜。
她回過頭時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神色已經很淡定:“陵澄,你家抽屜又越來越亂了。”
宋陵澄笑笑:“懶得收拾嘛。”
又問了句:“安茜,你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安茜将抽屜翻了翻:“你上次買的那個啥面膜還有嗎,就是在韓國買的那個,最近臉太幹了,得補水試試。”
宋陵澄望她一眼:“在這裏。”
從另一個抽屜拿了塊面膜給她。
安茜笑她:“陵澄,你怎麽了,怎麽看着不太樂意的樣子,是不是我用這個面膜你……”
“沒的事。”宋陵澄打斷她,“你喜歡用全部拿去都沒事。”
安茜笑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宋陵澄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垂眸盯着沒被完全拉上的抽屜,心下一片寒涼。
安茜沒在這裏過夜,陪宋陵澄說了會兒話就先走了。
宋陵澄送她下樓,分別時,宋陵澄突然有些感慨地問她:“安茜,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安茜突然一愣,眼神隐約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怎麽突然說這個?”
宋陵澄搖搖頭:“沒什麽,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吧。別人都說這個圈子怎麽浮躁怎麽肮髒,也不會有什麽真的友誼在,可是當初我們三個,卻是真的好啊,我也一直把你們當成這個世界裏唯一的朋友。”
“陵澄?”安茜微微皺眉,抿着唇,突然抱了宋陵澄一下,“我們都在這個圈子裏混得不容易,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能有你這個朋友是我一輩子的幸運,無論怎樣,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在這個圈子裏唯一的朋友。”
宋陵澄唇角扯了扯,反手拍了拍她的背:“嗯,路上開車小心點。”
送走了安茜,宋陵澄上樓來,神色蔫蔫的,回到屋裏就軟趴趴地窩進了沈司珩懷中,雙臂摟緊了他的腰,沒有說話。
沈司珩隐約猜到她的情緒波動和安茜有關,剛才她回她屋時沒讓她跟着回去,沈司珩知道她有她的打算。
“怎麽了?”沈司珩垂眸望她,問道,嗓音不自覺放軟。
宋陵澄沉默地搖了搖頭,往他胸膛裏蹭了蹭,聲音悶悶的:“今天我故意和安茜說,我在關倩那裏找到了一本日記本,她就等不及過來了,趁着我不注意把我屋裏翻了一遍。這件事不可能和她沒有關系的,可是為什麽就是她呢?”
一個是溫劭華,一個是安茜,兩個她自以為最好的朋友,去明裏暗裏合力給了她一刀。
宋陵澄向來以為自己對朋友不錯,人緣也是不錯的,可是現在,宋陵澄有些懷疑自己的人品。
她揪着沈司珩的衣領,擡頭望他:“夜珩,我平時是不是特別任性霸道特別煩人特別讓人受不了?”
沈司珩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揉着她的頭發:“別人都說我眼高于頂,能讓我看上的女人能有這麽糟糕嗎?”
宋陵澄嘴巴不自覺撅了撅:“可是你最終還不是沒娶我。說不定你就是和我相處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我的本性很差才移情別戀的。溫劭華和安茜也是啊,我們認識了五年多,他們不也最近才這樣的。”
“盡會胡思亂想。”沈司珩又捏她臉,“宋陵澄,有些人被利用不是本性壞,只是太單純善良了,說不好聽點,就是太笨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和人交往多長個心眼,別總掏心掏肺的。”
宋陵澄又忍不住撅嘴:“真不會安慰人。”
沈司珩笑笑,手掌有些寵溺地在她頭上揉了揉,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好了,別為那些不相關的人不開心了。人笨是笨了點,但還是笨得很可愛,除了宋陵澄,我誰也不愛。”
宋陵澄撅着的嘴不自覺化開了笑:“孺子可教嘛。你要是敢像溫劭華或者安茜那樣對我,我先滅了你再抱着我兒子嫁人。”
沈司珩也笑笑,又揉了把她的頭發,低頭吻住她……
———— 第二天一早宋陵澄是被紀靈的急電給叫醒的。
安靜了沒幾天的宋陵澄又鬧出新聞了。原本鬧得沸沸揚揚關于宋陵澄懷孕的消息得到了确證,有媒體記者曬出了宋陵澄做血HCG的單子,刻意馬賽克了一些關鍵數字,只餘下宋陵澄名字和證實有孕的相關數據,随之有知情人士透露,關倩死前曾表示溫劭華小三懷孕了,網絡上甚至曬出了關倩日記的部分關于小三懷孕的文字作為輔證,似乎有意把宋陵澄懷孕和溫劭華小三懷孕一事給扯上關系。
于是之前關于宋陵澄與沈司珩在一起只是幌子的傳聞愈演愈烈,再加上水軍一攪和,輿論更傾向于相信宋陵澄和沈司珩情侶的身份只是各取所需,沈司珩花巨款簽下了宋陵澄要回本,替宋陵澄洗白是回本的關鍵。
于是輿論也趨向于相信宋陵澄懷的孩子也不是沈司珩的,而是溫劭華的,扣到沈司珩身上無非是洗白的另一個手段,關于宋陵澄逼死關倩的事再次有了沉渣泛起的勢頭。
宋陵澄看着那一篇接着一篇似是而非的報導,心越發的涼,不是因為網絡上對于她的那些無關緊要的指控,只是因為,背後策劃的人,可能是安茜。她也只能懷疑安茜。
網絡上曬的那份血檢報告不是她手裏這份,至少不是她後來在醫院裏重新檢查的這份。唯一可能的,只是她最初檢查的。所以說,安茜可能一開始就知道她是懷孕的,只是把她懷孕這件事當成了她手裏的一張牌,合着關倩的姐姐先瞞住了她。
宋陵澄總覺得,大概是她昨晚的試探讓安茜不安了,她怕她被抖出去,怕經營了十多年的演藝事業就這麽被毀了,所以她有些狗急跳牆,先發制人了,搶先制造輿論壓力混淆視聽。
其實宋陵澄沒想着要公布手中的證據,至少在目前是不會公布的,因為那些證據其實沒一個能确切證明安茜就是逼死關倩的小三,無論是關倩親自寫下的那頁紙,還是那份人#流報告,這些都可以被輿論解讀成湊巧,甚至一個把握不好,輿論還會把白的說成黑的,覺得是宋陵澄為了洗白自己,不惜把自己的好姐妹推出來頂罪,讓她本就污穢的名聲更添一筆。
宋陵澄甚至想過,安茜在這件事情上可能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哪怕她真的有足夠的證據了,她也會先和安茜好好談一談,如果她真的是無心的,反正她宋陵澄也可能在這個世界待不久了,她甚至可以為了她的演藝事業,替她把這件事瞞下來也是可以的。
可是安茜太沉不住氣了,一回去就先發通稿先利用水軍制造輿論,搶占先機。
只是安茜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關倩死的時候她宋陵澄還沒認識沈司珩,更遑論懷孕。
宋陵澄甚至覺得,安茜故意與別人聯手瞞住她懷孕的事,再故意帶她去玩驚險游戲,其實是存了讓她流掉孩子的意圖,只要宋陵澄把孩子流掉了,宋陵澄懷過孩子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但是宋陵澄具體懷了幾個月,就任由人想象和誣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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