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15)

也好。”

拉着其他人要先走,楚凝神色有些遲疑,往病床這邊望了眼,但也沒什麽立場要留下來。

她望過來時宋陵澄這才想起玉佩還沒還她,剛才匆忙把玉佩從沈司珩手裏拿下來,順手就拿着了忘了還楚凝。

“楚凝。”宋陵澄叫了她一聲,站起身,有些歉然地把玉佩還給她,“不好意思,剛才太急了,忘記把它還給你了。”

楚凝笑笑,沒關系,正要伸手接過,沈司珩突然出聲叫了她一聲:“楚凝。”

“這玉佩……能借我兩天嗎?”沈司珩問,黑眸直直盯着楚凝。

楚凝神色突然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輕輕點頭:“好的。”

宋陵澄不知道沈司珩要留下玉佩做什麽,看楚凝也同意了,也就沒再說什麽,拿着玉佩重新坐回了床邊。

沈司珩手伸向她:“給我。”

宋陵澄想起他稍早前突然昏倒的事來,握着玉佩的手下意識一縮:“不行。”

沈司珩望她一眼,難得沒有堅持,只是擡眸望向沈司骐:“司骐,這裏有你大嫂就夠了,挺晚了,你和詩雅早點回去休息。”

沈司骐淩厲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一些,在床畔坐了下來。

“沒事,我們晚點再回去,大嫂現在是四個人,哪裏敢讓她一個人照顧你一個病人。”

喬詩雅也是溫柔地笑了笑:“對啊,我們回去也沒什麽事。”

沈司珩也笑笑,沒再堅持。

宋陵澄發現沈司珩沈司骐兄弟感情似乎挺不錯的,以前鮮少聽沈司珩提起過沈司骐這個人,對他的印象也僅停留在那三個字上,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現在看來,沈司骐人确實挺不錯的,對沈司珩這個大哥也是尊敬有加,對他也是真的關心。

Advertisement

喬詩雅也只是安靜地在一邊陪着,宋陵澄看的出來,她對沈司珩的認知就和她對沈司骐一樣,她和沈司骐的感情也遠沒有表現出來那般親昵。

閑聊時沈司珩會不時把話題帶到宋陵澄身上,或者聊一些她能參與的話題,不讓她覺得無聊。沈司骐卻不會,泰半時候只是公事公辦地和沈司珩聊着生意上的事,和喬詩雅……感覺很陌生,喬詩雅也只是一直保持着溫和有禮的微笑,不熱絡。

他們回去時宋陵澄送兩人下的樓,她挺着肚子不方便,特就送到了樓梯口,看着兩人下樓,回病房前宋陵澄往樓下望了望,看到了已經走到樓下的沈司骐和喬詩雅,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沒有什麽交流,連背影看着都有些疏離。

喬詩雅似乎是打算自己打車回去,中途被沈司骐拉住了手腕強行塞進了車裏一起離開的。

宋陵澄看着有些疑惑,回到病房時就忍不住問起兩人的事。

“他們相親結的婚,認識一個月覺得合适就領證了。”沈司珩說,嗓音淡淡的,“都結婚三年了,不可能真沒感情。”

宋陵澄忍不住皺眉:“在一起三年看着還沒我們在一起三個月黏糊。而且,”

宋陵澄望他:“你都沒到相親結婚的地步,他三年前怎麽就急着相親結婚了。”

“大概是,”沈司珩偏頭望她,“我心裏一直有人,不願意将就。司骐沒這方面的切身體會,年紀到了有個家就算完成人生大事了。”

“楚凝呢?”宋陵澄奇怪望他,“你不是說是他在背後替她保駕護航的,不是真愛會這麽做?”

“具體原因我不好說。但楚凝有一個哥哥是因為司骐才去世的,她的哥哥很疼她。”

沈司珩沒把話說的太明白,宋陵澄卻隐約能猜到一些來的,只是提到楚凝沈司珩注意力就先回到了玉佩上去,手掌突然就伸向了她:“拿來。”

宋陵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

“玉佩。”

宋陵澄一聽就下意識捂住了外衣口袋:“不行。”

沈司珩手掌依然平伸在她面前,沒有商量的餘地:“拿來。”

宋陵澄也緊緊捂着口袋不給他亂碰。

沈司珩看了她一眼,手掌冷不丁伸向她的口袋,宋陵澄早有防備,他的手掌沒碰上她的衣服之前她已經轉過身,沈司珩另一只手掌鉗住了她的腰,将她扣壓在胸膛前,一邊伸手去搶玉佩。

宋陵澄彎着腰,死死捂住外衣口袋,嘴裏嚷着:“沈司珩你不能耍賴,又不是你的你別瞎碰。”

“你不是說以前是你送我的?怎麽就不是我的了?”沈司珩幾乎将她整個身體都抱摟在了懷中,側身想拿過玉佩,又怕壓到孩子。

宋陵澄捂着口袋壓在肚皮上,一邊回他:“那現在也不是你的了,是楚凝的。”

“那可說不定。”沈司珩手掌壓上了她捂在肚皮上的手,扣着她的手掌一根一根地掰開。

宋陵澄一急,失聲就說道:“兒子,你爹又欺負娘。”

話音剛落,宋陵澄便覺得肚皮下動了下,像小腳在踢,很用力地踢動,而且不只是一個。

宋陵澄一下就震住了,沈司珩動作也有些愣住,手掌貼着她的肚皮,掌心下明顯的胎動讓沈司珩心裏突然湧起股很奇妙的感動,這種感動比剛知道自己初為人父的那一瞬間還要強烈,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覺到宋陵澄肚子裏孕育着的小生命。

這也是宋陵澄第一次感受到這麽強烈的胎動,很驚奇地扭頭望沈司珩:“他們是不是聽得懂我在說什麽,在踢你呢。”

沈司珩垂眸望她:“明明就在踢你。”

話音剛落掌心下又感受到了一次很強烈的踢動。

宋陵澄得意地捏着沈司珩的手掌:“看,我兒子多護着他們的娘,叫你以後再敢欺負人。”

沈司珩唇角勾出些柔和的弧度,輕揉着她的肚皮,緩緩低下頭來,吻上她的唇。

沈司珩一吻她宋陵澄就有些暈眩,吻着吻着捂着口袋的手就慢慢松了下來,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等吻得彼此都有些氣喘籲籲時,沈司珩掌心裏多了塊瑩潤的古玉佩。

“宋陵澄。”沈司珩嗓音有些沙啞,低頭望着眼神依然有些迷離的宋陵澄,掌心裏捏着的玉佩舉向宋陵澄。

“……”宋陵澄眼神陡的清明起來,下意識就伸手要去奪,指尖剛碰上,沈司珩手掌已經迅速合上。

宋陵澄突然很擔心地盯着他望。

“我沒事。”沈司珩嗓音柔軟了下來,攤開了手裏捏着的玉佩,指尖捏着舉起,細細打量。

宋陵澄注意力也被玉佩吸引去,剛看了會兒眉心就擰了起來:“怎麽好像又多了幾道裂痕?”

☆、064.晉江獨發

沈司珩指尖捏着舉起,果然看到了幾道裂痕,不大,卻依然可以看得清晰。

宋陵澄側着頭打量,下意識想伸手去拿,指尖還沒碰到就被沈司珩拍開了。

“瞎動什麽。”

宋陵澄有些不平地撅着嘴:“是誰被一塊玉佩給弄暈的。”

沈司珩沒回她,只是盯着玉佩來回打量,就是不讓宋陵澄碰。

宋陵澄搶了幾次搶不着,也就氣鼓鼓地半倚在他的懷裏不說話。

沈司珩也不說話,只是盯着玉佩看。

宋陵澄也不知道這玉佩到底有什麽值得端詳這麽久的地方,他不說話她悶得有些無聊,手肘輕輕捅了捅他的肋骨:“诶,看出什麽來沒啊。”

“沒有。”

宋陵澄扭頭望他:“還是沒想起來?”

沈司珩瞥她一眼:“我現在想沒想起來還有那麽重要?”

這個問題宋陵澄回答不出來。

沈司珩捏了捏她的臉,沒再說話,只是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後半夜的時候宋陵澄直接趴在沈司珩懷裏睡過去了,沈司珩一夜未眠。

第二天沈司珩身體已經沒什麽問題,一大早就出了院,本來要去上班,被宋陵澄強行要求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時沈司珩已經恢複成那個精神抖擻的沈司珩。

下班時沈司珩約了楚凝一起吃飯。

“楚凝,這個玉佩能賣我嗎?多少錢都行。”吃飯時,沈司珩捏着玉佩上的紅繩,問道。

楚凝神色有些許不自在,視線從他捏着的玉佩轉移到了他臉上:“你要買這個玉佩做什麽?”

沈司珩沒明說,只是望她:“方便賣嗎?”

“它……對你很重要?”

沈司珩遲疑了下:“大概吧。”

楚凝沉默了會兒,望向他:“司珩,很抱歉,這個玉佩我不能賣給你。”

沈司珩神色沒動:“為什麽?”

“我不願意。”楚凝伸手拿回了玉佩。

沈司珩沒伸手去搶,只是望她:“我記得你當時說,不是你的?”

楚凝抿着唇,沉默了會兒:“對,東西掉在我身上,我撿的。”

沈司珩若有所思:“六年前?”

又補充了句:“我們一起出車禍的時候?”

楚凝沒承認也沒否認,側頭望他:“司珩,說實話,自從那次車禍後,我覺得你完全變了個人。”

“我能知道為什麽嗎?”楚凝補充,眼睛一直定定望他,“司珩,我記得以前都是你追在我身後跑的,現在,似乎換成我了,人大概都是犯賤的,唾手可得時看不上,可是當有一天發現真的失去時,突然又舍不得了。”

“我不是沈司珩。”

沈司珩留下這句話後走了。飯菜剛上來,還冒着熱氣,卻已經人走茶涼。

楚凝盯着滿桌的菜,神色有些黯,靜坐了會兒,給韓一憑打了電話,約他出來。

韓一憑就在附近,半個小時沒到就過來了。

“一憑。”楚凝輕啜了口酒,望向韓一憑,“有次宋陵澄發了條微博,司珩突然很暴躁,四處找宋陵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韓一憑自然記得這件事,當時沈司珩急得還差點沖他發了脾氣。

“我當時剛好也看了粉絲的回複,去圖書館找了那本書。”

楚凝邊說着邊勾着玉佩拿了出來,玉佩在指尖輕晃着,她盯着玉佩望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當年司珩和我一起出車禍時,我記得他穿的戲服是滾着銀邊的錦袍,可是他醒來後,他穿的錦袍是滾着金邊的,衣服上隐約有暗龍,最重要的是,醒來後,他留的是長發,不是假發。”

楚凝說着望向韓一憑:“你們幾個人中,就你和他最熟,難道你不覺得他這幾年和過去完全像變了個人?”

“還有宋陵澄。”楚凝擰着眉回想,“她似乎也差不多那個時間出事的,出事前她資質怎麽樣大家都看在眼裏,出事後她突然像變了個人,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視線移向他:“你就不覺得他們兩個都古怪?”

韓一憑沉默地望着她,視線從她臉上移到她手裏捏着的玉佩上,抿着唇沉默了會兒:“我在司珩那見過這枚玉佩。”

————

沈司珩離開餐廳後就直接驅車回家,車子開到一半暈眩感突然襲來,沈司珩方向盤一個打轉,趕緊着将車子停在了路邊,一只手揉着眉心,一只手摸索着找出手機,給宋陵澄打電話。

“我今晚可能得晚點回去,你先吃飯,一個人注意點,別摔倒。”沈司珩溫聲叮囑她。

嗓音聽着與平時無異,宋陵澄也沒聽出異樣來,也就點點頭:“好的,你別忙太晚。”

挂了電話自己去廚房搗鼓晚餐。

晚餐剛準備好秦少遷就很準時地來踩點了。

他最近工作忙,來這邊的時間也少了。

宋陵澄了解他,隐約猜到他不常出現的原因。秦少遷是那種特別傻氣的人,他喜歡一個人完全是會喜歡到不顧後果,只要她幸福就好,哪怕最終陪在她身邊的不是他。

秦少遷一進門就往屋子四處望:“難得啊,沈司珩竟沒在,你挺着個大肚子他就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宋陵澄有些不以為意地白了他一眼:“我看着有那麽弱不禁風嗎?”

秦少遷輕哼,意有所指:“宋陵澄,11月底了。”

剛說完腦門就挨了宋陵澄一個巴掌:“那麽久沒見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秦少遷冷哼,幾步竄到桌前,拿過飯碗就開吃,完全不用宋陵澄招呼。

宋陵澄在他對面坐下,望他:“你最近在忙什麽,怎麽都沒見人影了?”

“談戀愛啊。”

秦少遷不以為意,卻把宋陵澄結結實實吓了一跳。

“真的假的?別蒙我好不好。”

秦少遷連頭都沒擡,拼命吃:“騙你幹嘛。”

宋陵澄看着他那吃相實在看不下去,拿着筷子一端戳了他一下:“多久沒吃過飯了,吃慢點不行嗎?”

秦少遷沒理她,繼續狂吃。

宋陵澄終于看出問題來了,又戳了戳他:“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這句話終于踩到了秦少遷痛腳,狠狠白了她一眼:“吃飯!”

宋陵澄好奇,繼續戳:“怎麽突然想開去談戀愛了?是哪家姑娘這麽幸運啊?”

秦少遷終于放下飯碗,重重地咽了一口:“不是你叫我去談戀愛的嗎?”

“……”宋陵澄一口氣有點使不上來,“我是叫你找個喜歡的姑娘談,沒叫你去禍害人家。”

“我沒禍害人家啊,就找你那好姐妹相互禍害了。”

“……”宋陵澄眉心一擰,“安茜?”

“姓蘇的。”

宋陵澄差點沒被自個口水嗆到,秦少遷和将蘇穎認識也不過兩個多月,什麽時候竟走到男女朋友的地步了。

秦少遷不以為意:“相互禍害嘛,反正都是沒人要的。”

宋陵澄聽得一頭霧水,對他對感情的态度卻是有些看不過去,又狠狠戳了他一下:“蘇穎是個好姑娘,你不喜歡人家別去禍害她好嗎?”

“我喜歡你,你願意讓我禍害?”

宋陵澄突然沒了話。

秦少遷又哼上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這才叫禍害她。她不喜歡我,我不喜歡她,這叫相互禍害。”

把飯碗往她面前一推:“去,洗碗去,伺候一下哥哥。”

人就很大爺地癱在了沙發上,看着大大剌剌的,心情卻似乎不太好。

宋陵澄和沈司珩在一起這麽久沈司珩都還沒敢這麽使喚她,尤其是她懷孕以後,她每天的工作只負責吃飽睡好,什麽時候輪到伺候人了。

宋陵澄很幹脆地走過去拖着他:“別欺負孕婦好不好,自己的碗自己去洗。”

秦少遷癱着沒動,只是這麽半只手撐着頭,手肘撐着沙發,一動不動地看她:“你再拖,你再拖,你家男人回來看到打翻醋壇子了,別指望我幫你開脫。”.

☆、065.晉江獨發

秦少遷一說這話宋陵澄氣勢瞬間就弱了下來,狠狠踢了他一腳後才在沙發另一頭坐了下來,問起他和蘇穎的事。

秦少遷眉梢都沒動,“沒事”兩個字就把宋陵澄給打發了。

宋陵澄半天問不出什麽來,看沈司珩沒回來,就拿過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沈司珩還在路邊停着車,暈眩感一陣一陣的,他沒敢獨自開車回來,怕路上出什麽意外,通知了司機過來。

沈司珩怕宋陵澄擔心,沒和她說這個事,只是軟聲勸她先睡。

宋陵澄等不到沈司珩回來也睡不着,更何況家裏還有尊大神賴着不走,和沈司珩聊完時秦少遷竟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宋陵澄拿書本敲他,想趕人。

秦少遷閉着眼沒動,卻說了話:“讓我再睡會兒。沈司珩要是現在都還敢懷疑你,你直接甩了他算了。”

宋陵澄倒不是怕沈司珩懷疑,他也不是氣量小的人,也就随了他,轉身回書房。

快走到書房門口時秦少遷突然叫住了她:“陵城,假如說我們真的像史書說的回去了,你是以怎樣的心态嫁給我的?”

“……”宋陵澄有些奇怪望他,基本沒影的事兒,他這麽一問她還真答不出來,也就将問題反抛回給他,“那你會是以怎樣的心态娶我呢?”

秦少遷突然有些煩躁:“算了,都沒影的事兒浪費時間,別打擾我休息。”

抱着宋陵澄的抱枕翻了個身,撅着背對着宋陵澄,沒再理會。

宋陵澄實在無法理解秦少遷的古怪,盯着他看了會兒後也轉身回了書房。

書房有些亂。

宋陵澄最近沒拍戲,一天到晚不是在書房裏看書就是各種胎教,書房被她扔得亂七八糟的,平時沈司珩在家都會收拾,今天他還沒回來,宋陵澄沒什麽事忙,也就過去整理書房。

宋陵澄向來是不整理就不整理,一整理起來就要把整個屋子搗鼓一遍的人,連抽屜都沒放過,将所有抽屜全抽出來,清空裏面的東西,再一個個抹幹淨整整齊齊地塞好。

宋陵澄平時很少動沈司珩的抽屜,偶爾找東西的時候會翻一下,但她需要招東西的時候一向不多,因此也很少翻動抽屜的東西。

現在這麽一番大整理後,宋陵澄有些意外地發現個類似于戒指盒但又不像戒指盒的東西,看着更像是随便找的小盒子,巴掌二分之一大小。

宋陵澄看到的瞬間就先聯想到了戒指。他從沒給她送過戒指,如今卻在抽屜裏藏了這麽個小盒子,宋陵澄心下好奇,伸手拿了過來,打開,看到盒子中央躺着的不古舊扳指時突然有些怔,下意識拿了起來。

同樣的紋理,同樣的形狀,宋陵澄從沒想過這枚曾讓她奮不顧身差點從高樓摔下去的扳指會在沈司珩這裏。

她當初在暴雨中找了幾天幾夜,一直以為已經不見了,卻沒想到竟會出現在沈司珩的家裏。

宋陵澄盯着扳指有些失神,連秦少遷敲門進來也沒注意到。

秦少遷遠遠便看到了她手裏捏着的扳指,眉頭一皺,人就走了過來,一眼便認了出來,咬牙切齒:“太好了,這破玩意兒竟然又出現了,害得本将軍好慘,穿到這破身子不說,老婆都讓人給拐跑了。”

說着就要去拿,宋陵澄下意識一收:“幹嘛。”

“當然是報仇!”

秦少遷伸手去搶,宋陵澄捏着扳指的手轉到了身後,不讓他碰。

秦少遷一只手扣着宋陵澄的肩,一只手探到她身後,想要硬搶。

沈司珩熟悉的嗓音很湊巧地就在這時自門外響起:“宋陵澄……”

話音剛落,人就來到了門口,看到了略暧昧交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眉心瞬間就擰了起來,黑眸直直望向兩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秦少遷貼着宋陵澄的身體瞬間彈開,有些尴尬地揉着鼻子:“那啥,你別誤會,我們是清白的。”

沈司珩沒應他,只是微微側頭,望向宋陵澄反扣在身後的手,眉梢微微一挑:“宋陵澄,你呢?”

☆、066.晉江獨發

“我……我沒什麽啊。”宋陵澄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扳指,另一只手佯裝自在地整理着桌面上的東西,将盒子移開了。

沈司珩依然微側着頭,望向她身後:“手裏拿着什麽?”

秦少遷看宋陵澄似乎是不想讓沈司珩知道的意思,笑着替她圓場:“哪有什麽東西,我們就鬧着玩兒。”

沈司珩留意到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眸色一凝:“拿出來。”

他的語氣算不得好,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宋陵澄突然有些尴尬,笑容僵在了臉上,嘴唇動了動,藏在身後的手默默地伸了出來,手掌攤開,那枚古舊的扳指安靜地躺在掌心上。

沈司珩神色微微一變,嗓音有些厲:“你懷着身孕不好好坐着,瞎搗騰這些東西做什麽。”

宋陵澄怔了怔,下意識望向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看書房有點亂,想收拾一下,然後看到了這個……”

秦少遷有些看不過去,臉色也冷了下來:“沈司珩你這是什麽态度?不就一個破戒指你擺什麽臭臉,明目張膽地把人搶過來就是這麽糟蹋的嗎?”

沈司珩抿着唇,往他望了眼:“你出去!”

“……”秦少遷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把拉過宋陵澄的手,“我們走。”

他的手腕扣得緊,宋陵澄掙脫不了,人被他拖着走。

沈司珩指尖一彈,秦少遷手腕一痛就條件反射先松開了手。

秦少遷越發氣怒,下意識又要去拉宋陵澄的手,一直沒說話的宋陵澄先出了聲:“少遷,你先回去吧。”

“你……”秦少遷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宋陵澄,“他都那樣對你你還要護着他?宋陵澄你被愛情沖昏頭了是不是?”

宋陵澄只是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秦少遷也有些自讨沒趣了:“算了,你們要怎樣就怎樣吧,是我多管閑事了。”

轉身離開。

宋陵澄沒有跟過去,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将手中的扳指放在了桌上,一聲不吭,轉身出門,經過沈司珩身側時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對不起。”沈司珩道歉,嗓音有些低。

宋陵澄沒有說話,手腕輕輕一掙,掙開了。

宋陵澄回了房,沈司珩回去時看到她正背對着門口躺在床上,他在床上坐下,宋陵澄沒回頭,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假裝睡過去了。

“陵澄?”沈司珩低聲叫她的名字,宋陵澄沒有應。

他在她身側躺下,手臂勾着她的腰将她攬入懷中。

“對不起。”沈司珩唇抵着她的耳垂,啞聲道歉,被子下的手輕握住她的手掌。

宋陵澄沒回應,沈司珩也沒再說什麽,只是這麽擁着她,他一夜沒睡。

第二天宋陵澄醒來時沈司珩已經上班去了,鍋裏還熱着早餐。

宋陵澄起床前習慣性地拿過手機随意地刷着微博和新聞,看到沈司珩楚凝酒店密會的新聞時指尖停頓了一下,新聞是昨晚的,沈司珩楚凝一起吃飯的的照片,宋陵澄記得差不多那個時候沈司珩給她電話,告訴她他還有些工作要忙,讓她一個人先吃飯。

照片裏沈司珩正把一個東西交到楚凝手上,宋陵澄認得,他是在将玉佩還給楚凝,其實她覺得她還是挺能理解的,玉佩現在畢竟是楚凝的,她借給了他們兩天,現在當面将東西還她,順便請她吃個飯表示感謝,其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只是宋陵澄想不明白沈司珩為什麽要刻意瞞着她,現在還鬧得被媒體給捅了出來。

宋陵澄沒給沈司珩打電話問情況,她對昨晚的事是有些耿耿于懷的。沈司珩很少兇她,但像昨晚那樣兇她也不是第一次了,秦少遷的話放大了心底的這種委屈,哪怕後來他向她道歉了,她還是會難受。

她總覺得,他不能仗着她喜歡他,就可以這麽恣意地不顧她的感受了。

宋陵澄起床時順道去書房看了下,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屋子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昨天放扳指的地方也已經找不到扳指了。

沈司珩把扳指收了起來,藏得讓她完全找不到。

宋陵澄不知道那枚扳指現在到底算沈司珩的還是該算他的,東西是他送給她的,可如今他也一聲不吭地收回去了,她送給他的東西,現在也已經屬于別的女人了,算起來,除了日漸長大的肚子,她還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了呢。

宋陵澄一整天都在胡思亂想,胡思亂想得有些過分時,她又忍不住找出了那本史冊,越看心裏越堵得慌,越堵得慌越胡思亂想。

秦少遷中途給她打電話,問她和沈司珩的情況,宋陵澄說很好,秦少遷在電話那頭笑她口不對心,數落夠了,才話鋒一轉,問她沈司珩是不是經常那樣對她。

宋陵澄聽得出來,秦少遷是真的在擔心她,只是沈司珩确實很少那樣兇過她,算起來也就兩次,第一次是兩人初次發生關系的第二天早上,她沒經他允許翻了那本史冊,第二次是昨天,也是她沒經他允許去翻了書桌,翻出了那枚扳指,他生氣也還有可能是因為,她當時和秦少遷的舉止有些暧昧了,讓他連風度都忘了保持住,就這麽當着秦少遷的面給她甩了臉色。

沈司珩有多防着秦少遷宋陵澄不是不知道,越是防着越要在他面前表現出很珍愛她的樣子,事實上确實也是,但昨晚沈司珩卻失控了,給了秦少遷他不珍愛她的把柄,宋陵澄不知道沈司珩是真的失控了還是覺得沒必要了。

她想了一天也沒能想明白,還有那則緋聞。想了一天想得她腦袋疼,挂了秦少遷電話後就倚着沙發慢慢睡了過去。

沈司珩回來時宋陵澄還沒醒過來。她蜷縮着躺在沙發床上,睡得并不安穩,眉頭深擰着,卻也沒醒過來。

那本史冊被她翻出來了後沒再收好,就這麽攤開着擱在床頭上,手機也被随意擱在上面,屏幕上的浏覽器還開着,沈司珩楚凝酒店密會的頭條明晃晃地挂在标題欄上。

沈司珩半蹲在沙發床前,沉默地盯着她的睡顏,好一會兒才伸手輕輕替她将垂到臉頰上的頭發撥開。

他的動作很輕,卻還是驚醒了宋陵澄。

宋陵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怎麽看得清沈司珩的臉,他的頭已經朝她側低了下來,雙唇被含住,他在吻她。

宋陵澄有些怔,腦子還混混沌沌的,身體卻像有自主意識般,無意識地回應他的吻。

沈司珩吻得有些失控,碾着她的唇,攻城略地。直至她幾乎呼吸不過來,他才放開了她。

“對不起。”他低聲向她道歉,嗓音很啞,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被吻腫的唇瓣。

宋陵澄意識還不算太清明,睜着惺忪的睡眼,只看到他那雙幽深的眸子正專注卻又抱歉地望着她,一大束嫩黃嫩黃的花在眼前晃。

宋陵澄視線從他的臉上愣愣移向眼前那一大束的黃玫瑰,玫瑰花瓣鮮嫩,像剛從花田裏采摘回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

沈司珩視線也從她的臉上移回了手中的黃玫瑰上,再慢慢移回她臉上。

“昨晚是我失控了。我看到了那枚扳指,看到了你和秦少遷,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沈司珩低聲解釋,“理智上有些不受控,忽略了你的感受。”

宋陵澄擡眸望他:“什麽不好的事?”

沈司珩眼眸斂了斂,沒有明說,視線移向她擱在床頭邊的史冊。

宋陵澄突然有些明白了過來,抿了抿唇,抱過了他手裏的大束玫瑰,低聲嘀咕了句:“我和秦少遷又不會怎麽樣。”

沈司珩似是嘆了口氣,看向她時眼神已經柔和下來,嗓音也溫柔沉軟:“不生氣了?”

宋陵澄微微撅着嘴,說不生氣了面子上有些過不去,說還在生氣又有些心疼他,幹脆撅着嘴不說話。

沈司珩微繃着的臉部線條放松了下來,他低頭在宋陵澄唇上吻了吻,宋陵澄沒避開。

他加深了這個吻,好一會兒才放開,垂眸看着她,又重複了次:“不生氣了?”

宋陵澄撅着嘴甕聲甕氣地“嗯”了聲,沈司珩忍不住笑了笑,手掌輕揉着她的頭發。

宋陵澄惦記着扳指的事,問他:“扳指能不能還我?”

沈司珩動作稍稍停頓,他沉默了會兒:“宋陵澄,我想毀了那枚扳指。”..

☆、067.晉江獨發

宋陵澄一愣:“為什麽啊?回不去怎麽辦?”

沈司珩望她:“你還是想回去?”

宋陵澄反問:“你不想嗎?這裏雖是挺好的,但沒什麽親人在也挺沒意思的。”

沈司珩有些沉默地望她,好一會兒才道:“宋陵澄,我是太子,我不得不繼位。回去後,我肩上扛着的是整個江山社稷。我們的孩子,你,還有我的每一個舉動都要被各種條條框框限定着,我們不能像現在這樣随心所欲地過日子,甚至,我們一家人要見上一面都得挑時辰來,以後我們的孩子甚至可能要面對兄弟阋牆的權位之争。說實話,我不是很想再回去面對這些。”

沈司珩提到的這些問題都是宋陵澄從沒認真考慮過的,或者一直以來,在這個世界裏太過自由,她已然忘了身為一個公主,一個太子肩上應該抗的責任。

“扳指……你能不能把它收好算了,毀了好可惜。”宋陵澄還是有些舍不得,畢竟是他送給她的東西,在身上戴了這麽多年,“你實在放心不下,可以鎖到保險箱裏,讓我找不到就行,你也別瞎碰,等過了明年再說。好不好?”

沈司珩架不住她的請求,有些無奈:“你不許再瞎惦記,安心養胎。”

宋陵澄連連點頭,記起緋聞的事,就順道和他提了下,果然如她猜測的般,沈司珩只是去還玉佩順道請客吃個飯當感謝,至于為什麽會被拍到,這個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了,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恰好周圍吃飯的人認出了兩人拍了照,宋陵澄莫名傾向于前者。

至于楚凝和沈司珩是否如媒體報導的有點什麽,宋陵澄是傾向于相信沈司珩的。沈司珩不是朝三暮四吃着碗裏惦記着鍋裏的男人,即便哪天他真的愛上了別的女人,宋陵澄相信沈司珩會明明白白地和她談清楚,再去尋求他的真愛的。

蘇穎笑她盲目樂觀盲目自信。蘇穎看到沈司珩的緋聞時擔心宋陵澄,專程約了她出來吃飯,問起了沈司珩的事來,聽宋陵澄這麽一說就忍不住笑她缺心眼兒,對男人沒有防備之心。再退一步講,哪怕是沈司珩沒有那個心思,身邊有個像楚凝那樣的女人,時間長了也架不住磨。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