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16)
“楚凝都在他身邊五六年了,他也從沒心動過啊,沒道理突然就開竅了。”宋陵澄說,對蘇穎的擔心不是很放在心裏。
“你相信他是好事,但願他真沒做出辜負你的事來。”蘇穎也不好多說什麽,但身為朋友,該勸的還是要勸着些,“說實話,楚凝看着不像省油的燈。兩人以前這麽多年沒點什麽說不定只是她在等沈司珩主動,沒想到他最後選擇了你,這段時間又這麽寵你,她如果是喜歡沈司珩的心裏絕對會有落差的,你要把你老公看牢着點,偶爾還是得查查崗,別傻乎乎被人勾走了還不知道。”
宋陵澄忍不住笑:“知道啦,我會好好看牢他的。”
想起前些天秦少遷說起和蘇穎在一起的事,就問起蘇穎來。
蘇穎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就瞎湊合。”
“怎麽走到一起的?”宋陵澄好奇,“其實你們兩個也挺配的,要不要考慮認真談一場戀愛?”
蘇穎側頭瞥了她一眼:“秦璟不是喜歡你?”
宋陵澄一愣,沒想着秦少遷也和蘇穎坦白了這個事,坦白了其實也是好事,但為避免蘇穎誤會,宋陵澄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從小他喜歡替我出頭,我也是,就是特別好的哥們兒。我總覺得他對我其實不一定是男女的那種喜歡,只是習慣性的保護而已。當然也可能真的是,畢竟我不是他我不好說。他這個人是真心不錯,就是這點不太好,你們要不要繼續在一起,我覺得你們還是考慮清楚比較好,畢竟以後真的投入感情了,他心裏卻還惦記着另一個,這對你會很不公平。”
蘇穎看她一眼:“我們就瞎玩玩,沒真在一起過,我也沒打算和他在一起,我很介意我的男人喜歡着我朋友這種狗血,你別想太多。”
宋陵澄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是希望蘇穎和秦少遷都幸福,兩人能在一起再好不過,但前提是兩人是相愛的。如果秦少遷還自認喜歡着她宋陵澄又去招惹蘇穎的話,倒不如讓他自己單着一輩子,省得去禍害人。
蘇穎看着對秦少遷也确實沒什麽心思,就是有些看不順眼而已,更沒因此對宋陵澄有任何不滿,畢竟秦少遷不管是行動上還是在言語上都向她表明了,他就是喜歡宋陵澄,從小就喜歡。但宋陵澄喜歡誰傻子都看得出來,更何況人家孩子都要生了他還在死心塌地,蘇穎除了笑他傻外也懶得理他。
兩人在餐廳坐了一下午,難得都有時間,也就多待了會兒,直到下午五點多才一塊離去。
咖啡廳外是大廣場,地方大,停了不少車,車來車往。
宋陵澄和蘇穎邊走邊聊,剛走到廣場中央一輛略顯破舊的奇瑞突然失控朝她和蘇穎這邊直直駛來,速度又快又狠,路人的尖叫聲漸起。.
☆、068.晉江獨發
宋陵澄完全沒有反應的機會,這邊車多路窄,她又挺着個大肚子,完全避無可避,幾乎本能的,她一把拽過蘇穎的手,扣住她的腰,一提氣,腳尖輕點地面淩空而起,帶着蘇穎險險落在了身後的小車車頂上,失控的奇瑞碾壓着她們剛站着的地方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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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尖叫聲突然停了下來,只是一個個錯愕地望着宋陵澄和蘇穎。
蘇穎驚魂未定,卻是愣愣地扭頭望向宋陵澄:“陵澄,你……”
眼眸驚疑地從腳下踏着的車頂移向地面。
回過神後的宋陵澄有些尴尬起來,不自在地笑了笑,松開了扣着她腰的手:“你先下去。”
蘇穎從車頂跳了下來,在下面扶着宋陵澄,宋陵澄暗暗使巧勁,也輕松地從車頂上跳了下來。
周圍的人也已回過神來,有人認出了宋陵澄和蘇穎,人群瘋了般圍攏過來,好在蘇穎和宋陵澄的助理都在附近,護着将兩人從人群中解救了出來。
雖是如此,今天的事在媒體上炒瘋了,宋陵澄蘇穎險遭意外,宋陵澄淩空避開的新聞幾乎占據了各大門戶網站頭條和整個微博頁面,熱度比當初爆出她插足關倩溫劭華感情還要大,在地心引力作用下,關于宋陵澄為什麽能在挺着個大肚子的情況下淩空起身的讨論幾乎掀翻了各大論壇和微博。
宋陵澄早前被潑糞扔杯子砸中肇事者的事也被八了出來,如此精準的力道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宋陵澄出事前後演技的爆發和異樣,初始時對這個世界的零認知、時不時脫口而出的“放肆!”以及當時去找溫劭華算賬被記者圍追堵截她對着媒體“本公主”的自稱都被人聯系着八了出來,大衆對于宋陵澄真實的身份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對于宋陵澄的猜測也分為了幾派,有說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宋陵澄,就是古代穿越來的公主,細心的人甚至翻出了當初宋陵澄在微博上發的那條尋書微博為證,并聯系那條微博找到了那本野史,甚至有人大膽猜測宋陵澄其實就是那位書中的陵城公主。
有說宋陵澄當時的反應只是人在危難中做出的本能反應。她拍戲多年,古裝戲也拍了許多,這種類似于武俠劇中的輕功動作應是駕輕就熟,更何況當初她拍戲認真,每部戲前都會積極進行相關訓練,有一定的功夫基礎也不為過。至于之前的“放肆”、“本公主”類的口誤,太入戲了一時沒把戲和生活分清楚也不是沒有的事。
也有說當時使勁的是蘇穎,宋陵澄是 被她所救。
唯一統一的說法是,在那樣的地方為什麽會那麽湊巧地出現一輛失控的奇瑞,假如不是兩人成功自救,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事件在宋陵澄和蘇穎離去後就被路人給po到了網絡上,圖片連帶監控視頻,驚險連連卻又匪夷所思,短短半個小時就發酵成了當月熱點,百度指數微博搜索指數連連破紀錄,關于宋陵澄的種種猜測幾乎引爆了整個網絡。
沈司珩幾乎在新聞剛熱起來就看到了這則消息,看完視頻時心驚肉跳,當下給宋陵澄電話。
宋陵澄還在車裏,她被困在了小區樓下車庫裏出不來。
聞風趕來的記者和路人幾乎将整個車庫和外面的空地圍得水洩不通,都等着采訪宋陵澄。
人又多又擠,她擔心被擠到肚子,正和助理坐在車裏束手無措。
小區保安雖然都出動了,但無奈人太多,趕不離。
“你先在車裏待着別亂動,我馬上回去。”
沈司珩挂了電話,宋陵澄聽話地待在車裏不敢輕易出去。
網絡上關于她的新聞她也看到了,在車裏無聊,拿過ipad刷着看完了。
中途她給蘇穎打了個電話,蘇穎那邊的情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也被媒體給堵住了,只是她比她好點,她一個人,身輕如燕,很容易地就在媒體和路人的重重包圍中突圍成功了,回到了屋裏安心享受她的晚餐,順便在電視上看着她此時被困在車裏的窘狀。
記者為了搶頭條,趕着把她這邊的情況先發出來了。
“陵澄,說實話,你不會真的有輕功吧?”蘇穎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問她,剛才兩人從人群中出來後就被助理護着各自上了車,她沒來得及問她情況。
宋陵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承認或者否認她都沒想清楚,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當時只是為了自救,沒想到後面這一堆的問題來。
“陵澄,算起來我認識你也有七八年了,事故前後的你真的判若兩人,雖然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容貌,但眉眼中的神韻不一樣,眼神不一樣,性格也不一樣,不止我疑惑,所有認識宋陵澄的人都同樣疑惑,只是大家只當你是大難不死懂得惜福了而已,沒去深思其中的變化。但是你這幾年來的表現,尤其是那些對你出言不遜的人,比如說林宋,他這幾年沒少吃你的虧,還吃得莫名其妙。上次我們在片場,其他人在旁邊碎嘴,後來也都莫名其妙地發生了些小意外,不是突然說不了話就是摔跤掉手機什麽的,再加上今天的事……”蘇穎停了停,“宋陵澄,你真的是過去那個宋陵澄嗎?”
宋陵澄沉默了會兒,她是真的把蘇穎當朋友,既然她已經問了,她也不想再瞞着她,只是現在車裏除了她一個人,還有助理和司機在,宋陵澄不好說得太明白:“蘇穎,我現在還在外面,具體的回頭我再和你說好嗎?”
蘇穎點點頭:“行,要通知秦璟去給你收拾殘局嗎?”
“別。”宋陵澄阻止,“他來了只會添亂,沈司珩已經在回來路上了,有他在沒事的。”
和蘇穎又閑聊了會兒,直到看到人群有了騷動才挂了電話。
沈司珩回來了,平時四十多分鐘的車程他二十分鐘沒到就趕了回來,一起過來的還有附近的警察,怕人太擠出什麽事故,過來維持秩序。
外面人太多,沈司珩的車子進不來,他下了車走過來的。
記者和看熱鬧的人從他下車開始就全都蜂擁而來,讓沈司珩舉步維艱,他也不能這麽在衆目睽睽下踩着人頭飛掠而進,不得不暗中使了些小勁,迫使圍堵在面前的人群讓開小半條道來。
沈司珩将宋陵澄從車裏帶了出來,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她緊緊護在臂彎間,想要往電梯內走。
宋陵澄的露臉讓記者像瘋了般,閃光燈此起彼伏,話筒一只疊着一只而來,各種尖銳的問題充斥在耳邊。
“宋小姐,請問您是怎麽做到平地躍起,躲開失控的車子的呢?”
“宋小姐,對于網絡上猜測的您可能不是宋陵澄本人,您是怎麽看的呢?”
“宋小姐,對于在廣場邊出現的失控車輛,您覺得是意外還是尋仇呢?”
“宋小姐,請問當時是您救了蘇穎,還是蘇穎救了你呢?”
……
問題一個緊接着一個,聽得宋陵澄腦袋發疼。
沈司珩一只手要護着她和孩子,一只手要用來撥路,一邊艱難行走一邊代替宋陵澄回答:“相關的問題我們會和大家做個相關說明,請大家體諒一下孕婦。陵澄懷着孩子不方便,剛才又受了驚吓,請大家體諒一下,謝謝。”
宋陵澄也拿過了話筒回應:“非常感謝大家的關心,我沒事,只是現在有點累,希望大家能體諒一下,回頭我會将今天的情況做個詳細的說明,謝謝大家。”
在沈司珩的護送下總算艱難地擠進了電梯。
電梯裏也被記者擠滿,過道上也是。
有幸擠上同一部電梯的記者試圖先挖到頭條,不停追問。
沈司珩原來還是有些耐心,看宋陵澄挺着個大肚子臉上還露着疲色,記者還在不依不饒,臉色有些沉,将宋陵澄護在臂彎裏不再做任何回應。
過道上也已被記者占滿,沈司珩垂在身側的指尖一彈,在各種尖叫聲和混亂聲中,摟着宋陵澄迅速回了屋,順道将門落了鎖。
宋陵澄從貓眼往外面掃了眼,看着外面亂作一團拼命低頭像在找東西的記者,奇怪問沈司珩:“你把他們怎麽了?”
“沒什麽,痛癢一下而已。”沈司珩淡應,低頭将她仔細打量了圈,“有沒有哪裏受傷?”
宋陵澄搖了搖頭:“我沒事,當時反應快,避開了。”
沈司珩松了口氣,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沒被吓到吧?”
說着已經拉起了她的手腕,替她把脈,确定她脈象平穩後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叮囑她:“這段時間記者和網友估計會很瘋狂,你老實待在家裏,別亂出門,其他事情交給我。”
宋陵澄點點頭:“今天的事得調查清楚。那個地段突然冒出那麽一輛車來太奇怪了,而且那車子我看着不像失控,倒像是故意的,轉了個彎就不見影了。”
沈司珩斂了斂眼眸,輕輕點頭:“我會調查清楚的。”
回頭給韓一憑打了個電話,沒再去公司,在家裏陪了宋陵澄兩天,記者也在外面蹲守了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警察以擾民為由将記者驅散了,大樓下也加強了安保,除了住戶進出手印,其他人一律進不來。
沈司珩也一早去了公司,韓一憑将警方的調查結果交到了沈司珩手中。
沈司珩低頭翻了會兒,擡頭對韓一憑說:“你讓楚凝過來一趟吧,我有點事找她。”
楚凝很快過來。
沈司珩正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背對着門口。
楚凝将房門掩上,走了過去。
“司珩,找我什麽事嗎?”
沈司珩慢慢轉身,手掌突然一揚,“啪”的一聲,一耳光狠狠甩在了楚凝臉上,又重又狠,楚凝被甩得整個人趴倒在了地方,手捂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沈司珩也在看她,居高臨下,眼神冰冷:“我從不打女人。但前提是,她還是個人。”
☆、069.晉江獨發
冰冷的字像刀鑽般,一點一點地從耳膜滲透到心髒,恐懼突然間在心底蔓延,游走向四肢百骸。
她甚至不敢正眼望向沈司珩,一直以來,她所認識的沈司珩都是溫和有禮的,無論是六年前的他還是六年後的他,她從不知道,他骨子裏還有嗜血的一面,甚至是殘暴。
這樣的認知讓她不自覺地哆嗦了下,手掌捂着被打腫的将半邊臉,掙紮着從地上站了起來。
沈司珩那一耳光甩得重,她的頭還在“嗡嗡”地響,意識也還有些混沌不清,卻是本能地撐着桌角,挪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與他保持在安全範圍內。
沈司珩看着她無意識的小動作,冷着臉沒說話,一直就這麽看着她,等她開口。
楚凝站在原處遲疑着,遲遲不敢開口,也不敢開口說要離開。
“覺得被冤枉了嗎?還是不敢開口?”沈司珩問,嗓音已經冷靜了下來,人已經繞到了辦公桌前。
他腳步剛一動楚凝就像受驚的兔子,手扶着辦公桌連連後退了幾步。
沈司珩看她一眼:“那一耳光就當替宋陵澄還你的。我還沒有打女人的習慣,能讓我忍不住動了手的,你還是第一個。”
楚凝捂着臉頰不敢說話,她是真的怕了,不用沈司珩逼問,就先招了,連說話也哆哆嗦嗦的:“對……對不起,我……我沒想着要宋陵澄怎麽樣,我就是想……想試試她,看看她是……是不是真的宋陵澄。”
“試出來了嗎?”沈司珩問,嗓音低緩下來。
楚凝不自覺又顫着腿往後連退了幾步,嗫嚅着:“我……我……對不起。”
“我要你的對不起做什麽!”沈司珩突然一聲沉喝,“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宋陵澄恰好懂得點三腳貓,又剛好反應快,那是一屍四命。再加一個蘇穎,五條人命!宋陵澄哪裏惹到你了,這段時間以來明裏暗裏對宋陵澄使那些小手段別以為我真的不知情,我縱容你不是因為我不知道,只是因為,你越把她往下踩,她觸底反彈的機會越大,她洗刷冤屈的機會就越大,公衆對她的接受和包容也越大。”
“她……即使她沒避開,也不會真的怎麽樣,司機會停下來。”楚凝嗫嚅着辯駁,不敢擡頭看沈司珩。
“對,即使她避不開,她也死不了,但是孩子沒了。你以為你請的那輛小破車剎車性能就真的這麽好?”
楚凝不敢再吭聲,對沈司珩話中的意思隐約有些不解,卻不敢出聲問。
沈司珩看着她畏畏縮縮的模樣,長長舒了口氣,從抽屜裏拿了支藥膏出來,扔給她:“擦下吧。”
藥膏是宋陵澄之前被甩耳光特地備的。
楚凝伸手接了過來,讷讷地道了聲謝,不太敢吭聲,一直低垂着頭。
“楚凝,我不是沈司珩,你別白費心機了。”沈司珩說,聲音很冷靜,“你是個不錯的女孩,別為了那點執念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
楚凝輕輕點頭:“我知道你不是他。”
沈司珩看着她不說話。
“我……我問過一憑了,他什麽都告訴我了。”楚凝說着已經擡起頭,望向沈司珩,卻又在他淩厲的眼神下不自覺地垂下眼眸,嗫嚅着說道,“他說,你專門過來就是為了找一個女孩的。就是那枚玉佩的主人,宋陵澄明明就不是……”
“我就是來找她的。”沈司珩打斷了她,看楚凝驚愕地擡頭看他,又清晰而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就是為了陵城而來的,和任何人都沒關系。”
手掌伸向她:“既然你也已經知道玉佩的事了,希望你能将物歸原主。”
楚凝錯愕地望向沈司珩。
沈司珩也望着她,眼神清明:“我沒有失憶,至少現在不是。”
楚凝輕輕點頭,喉頭幹澀:“玉佩……确實是可能從你身上掉下來的。當時你被醫生擡走後,我才看到了它。”
沈司珩點點頭,手掌依然向她平伸着。
楚凝低垂着頭,聲音很低:“今天我……沒随身戴着,最近它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多了很多裂縫,我……把它收好了,明天再送還你。”
☆、070.晉江獨發
沈司珩盯着她,沒說話。
楚凝伸手将垂在肩上的頭發撥開,露出光潔的脖子,脖子上空空無一物。
沈司珩終于收回了視線:“你先出去吧。”
楚凝輕應了聲,捂着臉先出去了。
沈司珩那一耳光甩得重,她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楚凝怕被人看到,從辦公室出來後一直低垂着頭,任頭發垂下來遮着臉,本想這麽不動聲色地回自己辦公室,沒想到剛出了沈司珩辦公室就遇上了韓一憑。
韓一憑沒留意到楚凝的異樣,看到她就打了聲招呼:“楚凝,前兩天帝成的老板約吃飯的事您和沈總都臨時沒去了,那邊似乎有些不太開心來着,你看下你這兩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吃個飯賠個罪?”
和帝成老總吃飯是前些天就安排好的行程。
星綻和帝成那邊合作多,沈司珩本是答應要過去應酬一下的,對方也指定了楚凝一起出席,沒想到都要出發了沈司珩突然不知道怎麽回事,臨時改了主意,沒去。楚凝也跟着爽了約。
韓一憑總覺得那天沈司珩突然改變主意的事是有點後怕的。那天下午宋陵澄也确實出了事,差點讓車給撞了,剛好帝成約吃飯的酒店和宋陵澄吃飯的餐廳就在同一棟大廈,去了說不定還真能遇上了,真遇上了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不過幸而宋陵澄命大,人沒事。
沈司珩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不去赴約回頭打個電話解釋一下自然也是沒什麽大問題的,楚凝畢竟是個藝人,又是對方邀請過數次的,一次也不去有些不給面子了。
楚凝現在沒心情想這個,敷衍着應了句“改天吧”低垂着頭就想先走了,和韓一憑擦身而過時還是讓韓一憑發現了問題,韓一憑伸手一把拽住了她:“臉怎麽了?”
楚凝捂着臉沒說話。
韓一憑将她的手給拉了下來,看到紅腫的一片時整個臉都凝了起來:“怎麽回事?”
他不問還好,一問楚凝眼淚就有些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苦苦壓抑着的驚怕一下子就像絕了堤。
“司珩打了你?”韓一憑急聲問,看楚凝光顧着掉眼淚不回答,隐約明白了過來,脾氣也跟着上來了,一把扯過她的手臂就想帶着她去找沈司珩理論。
楚凝不敢去,一邊哭一邊低聲央求:“別去,求求你,是我做錯了事,和沈總沒關系。”
韓一憑認識楚凝這麽久,什麽時候見她這麽低聲下氣過,甚至連沈司珩都改口叫“沈總”了,更加壓不下這口氣,非得拖着她去找沈司珩出氣。
正推搡間,沈司珩辦公室的門被從裏面拉開了。
沈司珩站在門口,淡淡朝兩人望了眼:“吵什麽?”
韓一憑拖着楚凝往前一拖:“司珩你什麽意思啊,讓我把人找來就為了……”
“你別說,求你。”楚凝急急地出聲打斷了他,她是真的怕了沈司珩。
沈司珩不緊不慢瞅了她一眼:“讓他說。”
韓一憑看沈司珩這語氣這模樣,一時間也沒了話說,只是惺惺地問了句:“到底怎麽回事?”
沈司珩下巴往楚凝方向輕輕一點:“你來告訴他。”
楚凝說不出口。
沈司珩替她說:“差點一屍四命和一個耳光,一憑,你說說,孰輕孰重了?”
韓一憑震愕地望向楚凝,楚凝低垂着頭不敢看他,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韓一憑卻還是不明白,皺着眉望向沈司珩:“不對啊,事故是我幫忙調查的,明明只是路人酒駕開車,警方也結案了,調查報告我也給你了,你怎麽就扯到楚凝身上來了?”
楚凝倏地擡頭往沈司珩望了眼。
沈司珩神色沒動,只是側眸看了她一眼,望向韓一憑:“到底和她有沒有關系,你可以問問她看,看她是承認不承認。”
韓一憑看向楚凝,楚凝艱澀地點點頭。
韓一憑還是不解,望着沈司珩,想知道他是怎麽懷疑到楚凝身上來的,案子是他經手的,沈司珩只看結果,調查報告他也是半個小時前交給沈司珩的而已,他記得他當時随手翻了眼報告就讓他把楚凝請進去了。
“如果我現在有确鑿的證據她現在就不是受一耳光而已。”沈司珩淡聲應道,“既然沒冤枉人,一憑你也別瞎摻和。楚凝我留着還有用。”
轉向楚凝:“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別再轉什麽花花腸子。”
留下兩人重新回了辦公室。
韓一憑心裏五味雜陳,看楚凝那樣也不好再說什麽。
“人命的事你也拿來開玩笑。該是你的終歸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別再犯傻了,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毀了自己不值得。”
掂量着勸完,韓一憑也先一步走了。
楚凝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她被甩耳光的事沒人捅到媒體前,一路上也沒人發現她的異樣。
臨睡前楚凝從抽屜裏取出了那枚玉佩,玉佩色澤黯淡了些,本是無任何瑕疵的玉身也布滿了不少小裂痕。
楚凝記得剛撿到這塊玉佩時,玉佩連半星瑕疵也沒有,這麽久以來她也沒拿出來磕磕碰碰過,卻沒想着上面的裂痕竟越來越多了。
都說玉有靈性,玉碎了是因為它替代主人擋住了不好的事情,使主人免于受苦和災難,卻不知道這玉是替宋陵澄擋住了禍事還是替沈司珩,亦或是她?
楚凝想不明白,一整晚都在盯着玉佩打量,畢竟是戴在身邊六年了,有了感情,多少有些不舍,連睡覺時都是捏着掌心裏屈着手擱在腦袋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楚凝一整夜睡不安穩,一整夜都在做夢,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
身着古裝的沈司珩宋陵澄和秦璟,還有一個與她眉眼極其相似的女孩,浴血躺在車輪下的宋陵澄,抱着她突然憑空消失的秦少遷,驚恐絕望的沈司珩……
一個又一個淩亂的畫面在夢中交織成了一個近乎完整的悲劇,楚凝冷汗涔涔的醒來,近乎失控地抓過手機,看上面的時間,再去開電腦核對,甚至有些神經質地給經紀人打電話,問她今天到底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
經紀人的答案與手機和電腦上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出入,楚凝懸着的心髒卻沒能放松下來,她甚至是有些驚恐地甩開了那枚玉佩,不敢去碰。
但她答應了沈司珩,今天要将它還給他。
楚凝甚至不敢直接用手去觸碰那枚玉佩,只是用布小心翼翼地覆住拿起,塞進了盒子裏,拿去找沈司珩。
沈司珩剛到辦公室,看到楚凝時發現她神色憔悴了許多,整個人也一驚一乍的有些神經質,甚至他剛出聲她就驚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你怎麽了?”沈司珩皺眉,“不是殺人都不怕了嗎,一個耳光就能讓你怕成這樣了?”
楚凝輕輕搖着頭,将裝玉佩的盒子交給了沈司珩。
“我……我昨晚……拿着這枚玉佩不小心睡着了,然後我……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楚凝望向沈司珩,斷斷續續地道,“你這麽做……真的沒事嗎?”
沈司珩伸手接過了她落在掌心上的小盒子,神色淡淡的,沒有說話。
楚凝顫着嗓子繼續說:“我是不太懂這些,但是演了這麽多影視劇,逆天而行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更何況是逆天改命,你和宋陵澄……”
楚凝說不下去,有些驚怕地望着沈司珩。
沈司珩垂着眼眸,不緊不慢地打開了掌心中的盒子,指尖拈着玉佩的紅繩,将玉佩取了出來,凝眸打量着。
楚凝也在仔細打量着,借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有些驚恐地發現玉佩上的裂痕在一條條地增加,就像有生命力般,一道道地争相冒出,蔓延……
“它……”楚凝想說話,喉嚨卻似是被什麽東西哽住般,突然說不出口,只是驚恐地望着沈司珩。
沈司珩也看到了玉佩上的裂痕,卻只是一直這麽定定地望着,黑眸半斂着,神色很淡。
楚凝讀不懂他此時的情緒,或者說,自從沈司珩變成了夜珩後,一直以來,她從沒讀懂過叫沈司珩的這個人。
沈司珩盯着玉佩望了好一會兒,手掌一收,将玉佩收回了掌心中。
“這幾年謝謝你替我保管它。”沈司珩道了句謝,彎腰拿起辦公桌上的鑰匙,走了。
☆、070.已修改
沈司珩去找了沈司骐。
沈司骐沒在星綻上班,自己在外面弄了個小公司,公司就在離星綻兩條街外的地方。
看到沈司珩時沈司骐有些意外,這還是沈司珩第一次到他這邊來。
“怎麽了?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沈司骐站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沈司珩沒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仰頭盯着天花板,看着有些疲憊。
“出什麽事了嗎?”沈司骐在他身側坐下,對沈司珩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
沈司珩側頭望他:“司骐,我上次和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
沈司珩和他說的是讓他回去接管星綻的産業,兩人談了好一段時間了,沈司骐這邊一直沒下決定。
以往無論他對星綻怎麽甩手不管,沈司珩從不予理會,但最近半個月來,沈司珩卻一直汲汲于讓他回去接管公司。
“怎麽突然這麽急着要我回去了?”沈司骐擰眉,側頭望他。
“你本來就是沈家的二公子,在外面這麽多年也該玩夠了,那麽大一個企業總不能全部交給我一個人。”
沈司珩的解釋讓他無可反駁。
沈司骐點點頭:“過段時間吧,等我把這邊的事……”
“就明天吧。”沈司珩打斷了他,不容拒絕,“你明天準時過來上班,相關的工作我和你交接一下。”
沈司骐又皺了眉。
“你大嫂挺着個大肚子我不放心,這段時間想好好在家陪着她。”
沈司骐理解地點點頭,也就沒再讨價還價,點了點頭。
沈司珩唇角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也不多說什麽,手掌壓着他的肩感激地壓了壓。
沈司骐也忍不住一笑,沒多說什麽。
沈司珩待了會兒便走了。
人剛起身高大的身子就晃了晃,差點沒倒下來,幸而沈司骐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怎麽突然又暈了,到底怎麽回事啊?”沈司骐扶着他,忍不住念叨,有些擔心。
沈司珩搖了搖頭,手指捏着眉心,輕揉着。
沈司骐有些不放心,神色凝重:“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你讓我回去也不是為了什麽花時間陪嫂子?”
沈司珩搖搖頭,等那口氣緩過來了才慢聲道:“你別瞎擔心。我沒事。”
手掌隔開沈司骐的肩膀站了起來,留下一句“明天記得來上班”就先回去了。
今天難得翹個班,沈司珩也沒再回公司,一路上特別強烈地想見宋陵澄,從沈司骐那兒離開後就回了家。
宋陵澄剛起來沒多久,她最近特別能睡,平時也沒什麽事,也就幹脆趁着懷孕睡個夠。
沈司珩回來時她剛吃完早餐,正拿了本故事書半躺在搖椅上給孩子講故事,看到沈司珩回來也沒覺得意外,扭過頭沖他一笑:“你這是又翹班了嗎?”
沈司珩也忍不住一笑:“宋陵澄,什麽叫‘又',難道我經常翹班?”
宋陵澄很認真地點點頭:“難道不是?”
“舉個例子。”沈司珩淡聲應着,走了過來,在她的躺椅前彎下腰,手捧着她的臉,低頭就在她唇上吻了會兒。
“又才剛起床?”他低聲問,嗓音有些沙啞,每次吻完他的聲線都會不自覺低啞幾分,低沉誘人。
每次他以着這種低啞的嗓音和她說話時,宋陵澄就有點抵擋不住,手臂軟軟勾着他的脖子舍不得松開,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和他眼對眼鼻對鼻的,這才問他:“今天沒什麽特別的事,怎麽突然翹班了?”
“想你。”
這個答案讓宋陵澄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沈司珩你從哪兒學的甜言蜜語?”
沈司珩沒應,只是眉眼裏都帶着笑,勾着她的腰将她稍稍拉起,自己先坐了下去,這才拉着宋陵澄坐在他大腿上。
宋陵澄聽着搖椅“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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