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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住, 就不能摳了。明蘇着急之下,道:“再讓我摸摸。”
她不能說摳一下,否則皇後就會知道她在尋找她的面具了。
鄭宓沒有看過那話本, 也從未聽聞人?皮?面?具這般物事, 自是猜不到明蘇是在做什麽, 但明蘇這般行止也稱得上奇怪了,她懷疑地望着她。
明蘇頓時更急了,她沒有強行掙脫, 而是聲音和軟地懇求:“再讓我摸摸吧,就摸一下。”
鄭宓是頂不住她這樣軟聲軟氣地撒嬌的, 光是聽着明蘇的聲音, 便心軟了, 她松了手,明蘇得了自由, 趕緊要再試一下, 但這回她沒有輕易動手, 因為方才說了就摸一下的,多了, 皇後定會生疑,她必得好生把握才行。
她仔細地端詳皇後的臉頰,想着話本中的描述。
她記性極好,雖不至于過目不忘, 但也能記住個七七八八, 更何況她這幾日,将提到人?皮?面?具的那幾篇,看了不知多少遍, 早已牢記在心了。
面具貼着肌膚,很難察覺,但還不至于一絲破綻都無。
制作面具的匠人便說了,面具邊緣細看過去,會與肌膚有極為細微的起落。
明蘇睜大了眼睛找,身子前傾,越湊越近,幾乎把鼻子都貼到鄭宓臉上了。
使得鄭宓緊張不已,手中的帕子幾乎都要揪破了,心中萬分期待。
她待明蘇的心意如此明顯,明蘇再是遲鈍,再不知情?事也必知曉了。她知她對她有意,卻還湊得這般近,又是何故?
鄭宓自以對明蘇知之甚深,她自幼就不是那等會捉弄人的壞孩子,知曉她心意後。
若是無意,她該會極為留意分寸,決不許她分毫绮思才是,哪會靠得這樣近。
明蘇正仔細地尋找,卻無分毫收獲。
鄭宓卻已暗自猜想到明蘇如此親近,會不會是也在心中有了她。猜想一起,鄭宓便忐忑透了,只盼着果真如她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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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蘇尋了許久尋不到匠人所說的那一層起落,自覺再尋下去,皇後必會覺得奇怪的,她想着方才那兩下摳的是何處,便尋了一處新的用指尖刨了一下。
仍舊是一無所獲。皇後的臉自然得像是一張真臉。
明蘇心下一片生涼。她怔怔地退了開去,失魂落魄的,心想,是她猜錯了嗎?
鄭宓的面上還留着明蘇指腹的溫度,再觀明蘇,卻見她既無她那般的忐忑,也無動了心的羞澀心悸,而是恍惚呆愣,仿佛懷了心事。
鄭宓便明白是她想得多了,她不免有些尴尬,可更多的卻是失落。若是她不曾多想,那該多好。
明蘇仍舊在沉思,思索話本中可記載了除了面具與肌膚相貼的邊緣有一層薄薄的起落之外,還有何破綻。
她都未發覺,這本不知哪個落魄書生胡編亂造的話本已被她奉為圭臬,深信不疑。
“可擦幹淨了?”皇後忽然出聲。
明蘇回了神,想了許久方反應過來,她方才摸皇後的臉頰是用了她臉上沾了東西的借口。
“幹淨了。”明蘇道,說罷了,又心虛,用力點了下頭,重複了一遍,“幹淨了。”
她答得這般确切,鄭宓不知怎麽,竟有些接不上話,過了半晌,方道:“多謝公主。”
明蘇難受得厲害,不知是魔怔了,還是她一廂情願地篤定,不敢去想皇後并非阿宓這個可能,她來前是堅信此番必能尋得些蛛絲馬跡的。
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
她安撫着心情,安撫到勉強能開口了,方提起方才皇後所看的畫像,道:“娘娘所選三人自是體态優柔,膚白貌美。但依兒臣看,缺些妩媚之姿。”
皇後自己是個溫柔端莊的人,看人的眼光不免就帶上自己的喜好。
明蘇一說,她便聽懂了,那三人,容貌固然是美,但于皇帝而言,未必能有幾分吸引。
宮中自來不缺美人,皮相之美,皇帝即便還未看膩,只怕也将要膩了,未必能勾得他戀棧。
皇後嘆道:“你說得有理,可惜這批美人之中,确實挑不出更出挑的了。”
美人也不是那般常見的。
殿中無外人,明蘇也就直言了:“過不多久,便會有一姝色入宮,到時還請娘娘多些照拂。”
鄭宓聽懂了,颔首:“這是自然,為陛下擇選美人,照料後宮,原就是我分內之事。”
如今宮中人多,私下裏的相互更是數不勝數。越是姿色姝麗便越遭人嫉恨。
尋常大臣獻上的佳人,很難見到皇帝,大多只能在行宮等待出頭。
而行宮中的大多女子,多半是此生都見不到君王一面的。
故而,為能讓皇帝見到那美人,她原本是打算尋個時機,安排一名權位頗高的大臣向皇帝獻上此女,讓她能見上皇帝一面。
可如此一來,即便這大臣與她再是疏淡,随日後争鬥激烈,也必會浮上明面,到時她少不得一個居心叵測的罪名。
而皇後不同,正如她所言,她身份不同,行事也更便利,且一來前朝後宮隔着宮牆,大臣們即便猜想,也難得實證,再來皇後關心皇帝妃妾子息是天經地義之事。
由她出面,便只需如地方官那般,将女子送入行宮,錄下姓名年歲與家世,而後将冊子再送入宮中,供人甄選便可。
與她就無關系了。
明蘇實則很感激皇後,只她那時并無旁的心思,許諾她來日成太後,一世富貴榮華也就罷了,再多她也無能為力。
但如今不同了,她一廂情願地認定皇後便是她的阿宓,她的心便像是在冰天雪地裏被人精心呵護着抱進了被窩中一般,既暖得熨帖,還十分動容。
可是皇後的人?皮?面?具為何撕不下來呢。
當真是她多疑了嗎?
明蘇忐忑不已,一會兒以為阿宓回來了,否則怎會如此相像,如此巧合。
一會兒又否認,若是面具哪會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她心急如焚,忽然之間,她的機智又回來了,裝作若無其事随口提起一般問道:“平日裏是哪位姑姑服侍娘娘梳洗的?”
方才還在說正經事,怎麽又問起這個?明蘇今日似是與她的臉過不去了。
鄭宓雖奇怪,但也如實道:“是阿金、錦梧、流鳶幾個,有時雲桑也搭把手。”說罷,又問,“怎麽了?”
明蘇的臉色立即便沉了下去,這回她不再看皇後了,低下了頭,回道:“兒臣随口一問罷了。”
待得也有些久了,明蘇起身告辭。
她一走,鄭宓方輕輕地舒了口氣,屈起食指在方才明蘇碰過的地方摩挲了一下,心便滾燙起來。
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明蘇今日怎麽了,竟是如此反常。
可她心中卻升起了一個念頭,明蘇不喜歡她,可必然也不讨厭她,既是如此,她為何不能争取,争取在明蘇心中留下痕跡,讓她時常地想起她,喜歡她。
她甚至想,只要明蘇喜歡她,她便向她承認她就是鄭宓,那時明蘇應當會心軟吧。
即便還生氣,她做小伏低,好好地哄哄她,她說什麽都答應她,明蘇應當能消氣吧。
這念頭一起,便如撥雲見月一般,鄭宓像是在心中種下了一株小小的樹苗,樹苗生長得生機盎然,充滿希冀。
但片刻,她便想到,正如那夜所說,她們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後,來日若順利,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後,這樣的身份,如何能相守呢?
她勾引明蘇動心,來日必會折了她的英明。
這樣一想,鄭宓方燃起的希望便又滅了。
能重返陽間,有望家仇得報,還能看得到明蘇,已是上蒼待她不薄了。她怎能這般不知足。
鄭宓站起了身,重又忙碌起來,将能做的事都做了,一刻也不停,仿佛這般便能寬心,便能忘了明蘇。
可到了夜間,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座閣樓去,在閣樓中一遍又一遍地看明蘇留下的書籍、筆墨。
這些物件都被她似寶貝一般珍藏着,寄托了她身為鄭宓的那一生最珍貴的往事。
往日她再如何焦慮不寧,在這間閣樓裏待過,也就靜下心了。可這回,她卻越來越不寧。
明蘇回了府,也是一般心緒不寧。她确認了皇後并未戴面具,若是戴面具,她為隐蔽起見,必不敢讓這樣多的宮人服侍她梳洗的。
她氣得将那誤人誤事的話本擲入了火盆裏,燒完了才想起這是自母妃那兒借的,來日還得還的,只好又命人去書局買一本新的。
可話本雖燒了,裏頭的情節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那游俠兒是有一自小一同長大的好友的,那好友與他相處,自是發覺他與故人處處相似,便生出了懷疑之心,幾次三番的試探,卻都未果。
直到有一日,游俠兒醉了酒,昏睡在了他床上,好友脫了他衣衫,看到他腰窩中的那顆痣與故人一模一樣,這才确定。
明蘇不由後悔起來,她沒有看過鄭宓的身子,她該看看的,這樣就知道她身上有什麽記號了。
雖未尋到面具,可明蘇卻還未死心,仍舊一心一意地要找破綻。
直到晚上睡着了,她忽然就夢到了阿宓。這回阿宓穿着一件極為素淨的衣衫,站在她面前,目光溫柔,說的話卻叫她心碎,阿宓問她:“你是不是喜歡上皇後了?”
明蘇連忙道:“不是,我只喜歡你,我關注她是因為我覺得她就是你。”
阿宓便笑了一下,既寵溺又無奈:“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她怎麽會是我呢?你若是喜歡她也不要緊,你身邊有個人陪着,我才能放心。”
明蘇吓壞了,一個勁地否認:“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你不要對我放心,你若放了心,是不是就不來看我了?”
阿宓便沉默了一下:“我遲早是要走的。”
明蘇害怕極了,可她不敢走得與阿宓太近,她知道這是夢。
可她還是不想醒,她怕走得近,阿宓就會離開,夢也就散了。
她近乎哀求地道:“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麽辦呢?”
她這樣哀求,可夢還是醒了。
一睜開眼,明蘇就瞪着黑漆漆的寝殿出神。她害怕極了,趕緊将鎖鏈鎖到自己身上,仿佛這般便能将鄭宓鎖在她身邊。
過了許久許久,天都快亮了。明蘇突然出聲:“可我還是覺得她就是你。可如果真的是你,為何不與我相認呢?
你那夜離開前在客舍中說的話是真的吧,你也喜歡我。”
明蘇說到這裏,卻又沒了底氣,阿宓真的喜歡她嗎?
她們中間可是隔着家仇的。她不敢深想,像是說服自己一般:“我不管,你就是喜歡我,否則怎麽會收下我的小貔貅。”
她這樣安撫着自己,便真的将自己說服了。她這幾日一直在尋皇後便是阿宓的證據,卻從未想過。
如果最後證實不是,她該如何面對皇後,又如何面對阿宓。
“你先等等我,倘若證實了不是,等我做完了事,便來與你會合,這樣你就該相信,我心中真的只有你。”明蘇手中握着小貔貅,認真地許諾道。
接下來數日,朝中很忙碌,明蘇有意挑着三皇子與五皇子争鬥。
從前她其實懶得理會這二人,只讓他二人瞧上去旗鼓相當也就罷了。
但眼下她有心挑唆,二位皇子又是積怨已久,早已撕破了臉,連面上的和善都維持不住了,自然如炮仗一般,一點就燃。
皇帝喜歡看他們争鬥,卻不喜歡他們争鬥到擾了他清淨。
偏偏朝堂之争,牽一發而動全身,二位皇子又是結黨已久,争鬥起來,自然聲勢浩大,又個個都指着皇帝能做主。
皇帝煩擾不已,想要快刀斬亂麻,又不知這刀該斬在何處,又見明蘇施施然旁觀看熱鬧,便要她居中裁決。
明蘇自然不會給他個痛快,暗地裏将水攪得更混,一面讓二位皇子互相損耗,一面自己暗中壯大。
皇帝看得頭疼,又自以朝廷早已掌控在他手中無人能動搖,便欲偷些閑暇松快松快,去了後宮閑逛。
一逛之下,才驚覺後宮竟添了不少美人,有一位雍州來的,一雙眼睛,生得便似妖精般勾人,一開口,聲音更是使人酥麻,那腰肢仿佛只手可握。
而行止間,一舉一動都妩媚難言,走起路來,好似每一步都能踏出一朵紅蓮來。
皇帝正煩躁,見了這樣的美人,豈有不喜的,自然與她尋歡作樂,起頭還有克制,朝政也還管着。
但漸漸的,便連朝都不上了,只命人将奏疏每日送來。
到夏日,送上來的奏疏,已由每日一批,成了五日一批。
雖有松懈,每隔數日也會傳召大臣,奏疏中所禀之事,時常拖延,但也會批示。
皇帝并未徹底沉湎聲色,明蘇也不急,只要開始堕落,那便會毫無底線。
這些時日間,她忙得甚少與皇後相見。可她依然覺得皇後就是阿宓。而自那夜之後,阿宓也再未入過她的夢了。
明蘇越發地想念她,有一回,她想念得睡不着覺,便挨到了天亮,去了宮中見皇後。
皇後讓她突然而至吓了一跳,卻仍是好好地與她說話,讓她一同用早膳,又吩咐玄過以後仔細留心,不能讓公主連早膳都不用便四處走動。
明蘇近乎貪婪地看她,心被填得滿滿的,她乖乖地聽話,皇後要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直至不得不走了,方才離開。
可一離開,心便立即空了,好似方才的那些慰藉都是假的,她不過是飲鸩止渴而已。
她還是好想念阿宓,與皇後的相見,并未減弱分毫相思。她想她想得骨頭都疼了。
端午那日,一群大臣相互邀約,出城游玩,五皇子最喜風雅,自然不會缺席。明蘇也想散散心,便跟着去了。
回來時卻遇上了大雨。大雨傾盆,伴随雷聲轟鳴,一行人未帶雨具,途經相國寺便入寺避雨。
達官貴人,天潢貴胄一擁而入,寺中少不得忙碌招待,又将寺中原本來燒香的布衣百姓都疏通到了後院去,以免沖撞信國殿下與五皇子殿下。
明蘇很煩這架勢,偏生五皇子樂在其中,幹脆由得他去。
她一直坐在車中,身上并未怎麽濕也就不必更衣,便在大雄寶殿中信步而行,看着一座座塑了金身的菩薩、金剛。
她突然間想到,她能夢見阿宓,會不會是阿宓的亡魂托夢給她?
若是如此,那皇後就真的不是她了。
明蘇在一座金剛前呆怔了良久,而後便去尋了主持。相國寺是國寺,能任主持的,想必是大德。
主持正在一群貴人間周旋。明蘇便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
直至雨停天晴,衆人要走了,明蘇道想嘗嘗此地的齋菜,獨自留下了。
主持站在佛像前,望着她,笑道:“信國殿下可是有什麽難了之事,要問佛祖?”
明蘇一怔,道:“有。佛祖可能為孤解惑?”
主持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佛祖慈悲,度天下一切能度之人。”
一切能渡之人?明蘇想她是否算是能度之人,念頭方起,她遽然頭疼,耳中嗡嗡作響,腦海裏浮現出一座黑暗的牢房,還有濃烈的血腥氣。
明蘇深喘了口氣,連忙擡頭,專注地望着佛像,将闖入她腦海中的畫面趕出去。
塑了金身的佛像慈眉善目,帶着一股普度衆生的慈悲。
明蘇不大信這個,佛也好,道也罷,她都不大信,子不語怪力亂神,她自小學的便是這些,浸染已久,自然便不信。
然而此時,她卻無比虔誠起來,問道:“怎樣的人算能度之人?”
“行善者,偶有一過,為惡者,偶生善念,俱是佛之信徒。天下衆生,但凡但心中有佛,皆我佛可度之人。”主持閉着眼睛,香煙缭亂間越發高深起來。
明蘇松了口氣,還好,為惡者也是可以度的。她靜默片刻,将佛裝進心裏,方道:“那便請佛度我。”
主持笑道:“殿下困苦于何?”
明蘇道:“孤要知曉一人下落。”
主持搖了搖頭:“執念太過,并非善事。”
明蘇便望着他,主持眼中閃過一抹畏懼,雖快且細微,卻被明蘇捕捉到了,她心一沉,已有了怒意,可又舍不得揭穿。
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舍不得揭穿:“孤要知一人下落,你去尋出來。”
主持仍顯出高深莫測的模樣,擡手做請狀,道:“請殿下寫下那人的生辰八字。”
那邊案上有筆墨,大約是平日裏替信徒解簽所用。明蘇便走了過去,将鄭宓的生辰八字寫了下來。
主持走近,拿起紙箋看了看,突然面色劇變,看了看明蘇,又嘆了口氣,道:“殿下不必找了,此人已魂歸黃泉。”
魂歸黃泉?明蘇怔愣,又想起程池生那幾名心腹死前說的話來。
是啊,阿宓自然是沒了,他們幾個都是親眼見的,若非如此,她持刀殺人時,他們怎會不改口。
她怎麽這樣糊塗了?竟還曾以為她戴了面具回來了。
明蘇好似大夢初醒,随即她盯着主持,問道:“若是屍身受損,可會影響魂魄完整?”阿宓的屍身被焚,會不會讓她的魂魄也受到傷害。
主持道:“自然不會,身子不過軀殼,魂魄則是神智凝成,身子壞了,魂魄是不會有影響的。”
明蘇一聽,倒是安心了,她飛快想道,原來軀體與魂魄是可以分離的,這念頭只一閃而過,她對主持道:“孤要招魂。”
主持大驚,連連擺手:“殿下使不得,這是違逆陰陽之事,是要折壽的,可萬萬使不得啊。”
明蘇上下打量了他一通,看他身上嶄新的袈裟與頸間一看便知用材上乘的佛珠,突然道:“你如何知曉她魂歸黃泉?是算的,還是猜的?”
主持還想再胡言亂語幾次,可對上了明蘇的眼眸,頓時怕了,立即跪了下來:“小僧該死。”
明蘇是有些魔怔了,可她不糊塗,旁人要糊弄她,蒙蔽她可不容易。她看了主持一會兒,拂袖而去。
出了相國寺,明蘇擡頭望了眼天,才下過雨,又出了太陽,地還是濕的,草木的葉子上還滾着水珠。
鼻息間所聞皆是清新的草木香氣。
明蘇緩緩步下相國寺前的臺階,心中想道,這和尚不行,別的和尚未必也不行。
何況和尚不行,還有道士,她必得将阿宓的魂魄招回來不可。
否則,阿宓先入了輪回怎麽辦,她豈不是追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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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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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