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那只黑豹環顧了一下四周後迅速地從德洛斐麗妲開辟出的道路飛奔而去，人群中的西斯甚至來不及喊他的名字。金發的騎士隊長立刻跨上戰馬，繞開人群，遠遠地跟着那只豹子。

追了很久，直到王都變成了一個灰色的石子那樣大小，西斯才停止催促已經氣喘籲籲的馬兒，他望向四周灰褐色的岩石，樹木遮掩了視線，但他肯定赫利雷特就在這周圍的某個地方。

“赫利雷特！”金發的男人呼喚着他的名字，“赫利雷特！”

但許久，都不見黑豹的身影，就在西斯準備到森林深處去尋找的時候，一道影子出現在了他前方的岩石上。

他看到對方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身體像拉在弦上的箭一般，随時準備攻擊又或是逃跑。

僅僅是看着那雙眼睛，西斯就能确定這是他認識的那個男人，而對方一臉警惕的樣子非常不友好，顯得焦躁而無措。

西斯不确定現在的赫利雷特還能不能與他交流，他控制住因為害怕而不斷踱步的馬兒，盡量放松自己，平穩呼吸。

黑色的豹子就這樣和他僵持了一陣子，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制式盔甲和腰間的劍上，低沉的聲音好像吹過峽谷的風：“狄瑟派你來殺了我？”

“不！”西斯看到了他盯着自己身上武器的目光，從馬上下來，解開腰間的長劍扔在地上，然後摘下頭盔，露出一頭耀眼的金發，和一雙碧綠的眼眸，“我自己跟過來的，就我一個人！”

黑豹狐疑地看了看他，又望了望四周，尾巴沒有規律地搖擺着，“為什麽跟着我？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我只是…”快要溢出的情感堵在胸腔，讓西斯無法選擇怎樣說出口，“我…”他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你一定聽過塞茜這個名字。”

“塞茜？”黑色的豹子的瞳孔瞬間收縮成梭形，往前走了一步，“你認識她？”他仔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和你……”

“我是…”西斯向前走了一步，卻看到黑豹又做出防備的姿勢，他停下腳步，說，“我是…她的哥哥西斯，西斯·紮奇亞德。”

黑豹眯起眼睛，“哥哥？”他說，“她從未跟我提起她有一位哥哥。”

西斯吞咽了一口：“她沒跟你說她是被族人逼婚的嗎？或許她非常恨我們，她是不是也沒有跟你提過她的父母？她是不是一直說要來王都？因為我在王都騎士團，她要來找我。”

黑豹沒有說話，和從前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麽，西斯緊張地看着他，生怕他就這樣掉頭離開。

“她的确沒有提過，”赫利雷特看着他，“因為你們的逼迫，她受了很多的苦。”黑豹甩了甩尾巴，“她在哪兒？”

“你想見她嗎？”西斯的心砰砰地跳動着。

“我…”赫利雷特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或許還是不見的好吧。”他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過得好嗎現在？”

“她很好，”西斯說，“我給她在城外找了住處，她跟我說了很多…很多關于你的事情。”

“我對她不是很好，”赫利雷特看着西斯說，“那時候我心煩意亂，只想着自己的事情。”他甩了甩尾巴，“既然她過得很好，那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我只希望你們不要再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她不是一個那麽容易屈服的人，她…很好…”

漸漸消失的聲音昭示着說話人情緒的低落，他對西斯說：“回去吧，告訴她我死了。”

“但你沒有，”西斯看着他，“你活生生地在我面前！為什麽要放棄呢？她很喜歡你！”

“即使…”黑豹瞪着他。

“即使你變成了現在的模樣！”西斯說。

“荒謬！”赫利雷特看着他，“難道你讓這樣的我跟她共度一生嗎？！為什麽她的家人就不能好好地為她着想！”

“我認識幾個巫師，”西斯看着發怒的豹子，“為了我…的妹妹，我希望彌補曾經對她的見死不救，希望你能夠跟着我解開你身上的咒語。”

“這是德洛斐麗妲的咒語，不是随便誰都能解開的，”黑豹看着他，“她說過，直到我想起自己原來的樣子才能變回人類。”

“她至少告訴你你曾經是一個人類。”西斯說。

黑豹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他，西斯繼續說：“我們去詢問這個國家的所有的人，直到找到認識你的人，讓他告訴你是誰。”

“為了你的妹妹？”黑豹看着他。

“為了我的妹妹。”西斯說，“感謝你能夠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