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皇甫家的倉庫被冥淵改成了冰窖,不是在裏面随便堆了幾塊冰,而是将整個倉庫擴建,又在裏面用冰堆砌了一間屋子。
在裏面有一張很大的冰床,上面躺着一個男子。
皮膚精致細膩,卻蒼白的如一張紙,一襲白衣安靜的從了身邊的風景,宛然如生。
“我來看你了!”冥淵披着黑色的鬥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呢?”他不顧冰冷的坐到地上,背靠着床說道。
“我都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在等下去,就真的要老死了。”他摸着自己的眼角,喃喃道。
“我都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
“你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你得到我的同意了嗎?”
這樣的話,冥淵都已經不知道說過幾遍了,并且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說。
他可以做到讓死人按自己的要求活動,卻不能讓死人再次按照自己的意志活動。他不能讓自己在乎的人活過來。
那個人在他的生命裏,充當着師傅、知己、父親的角色,他對他的依賴以及那份感情。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依舊不能夠磨滅。反而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的鮮活。
“你還要在這裏呆多久?”仙律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沒有穿披風,衣服很單薄。
“怎麽這個樣子進來了?”冥淵皺起眉頭,站起來走過去,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披到他身上。他身上的溫度,漸漸的漫延到仙律的全身,但仙律似乎并不為所動。
冥淵究竟為什麽對仙律這麽好?因為他像極了躺在那裏的那個人,或者說……
仙律走到那張冰床旁邊,已經死去了二十多年的人,竟然擁有與活人一樣的容顏。恐怕只有冥淵能做到。
“你要抓我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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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律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還要留着你幫大殿下。”
冥淵輕視的一笑,然後講道:“你以為就憑你能夠把我抓回去麽?”他對自己的本事從來都是很自負的。
冥淵才沒有想過要留下來幫林紀寒,林紀寒已經給了他想要的東西,當然若是林紀寒可以把自己死後的身體留給他,則另當別論。他留下來完完全全是因為仙律太像這個躺在這裏的人,他舍不得走。
仙律沒有理會他的挑釁,“玩弄死人,就是為了找到讓他複活的方法吧!”
“你怎麽知道?”冥淵瞪大了眼睛,後來又想了想,他能夠猜到這件事在正常不過了。
“已經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在活過來的。”仙律說道。
“我不許你這麽說!”冥淵瞬間火冒三丈,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就是他不能再活過來了,這無異于否定他現在所做的一切。
“你做的事,沒有任何的意義。”
冥淵的怒火像是要把整個冰窖融化了。
“你來就是要說這些的嗎?那就請你出去。”他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仙律逼近他,字字見血。
仙律說的很對,沒有讓死人複活的辦法,只是冥淵一個人在執着而已。他很清楚,卻怎樣都不願意相信。
“混蛋!”冥淵一拳揮過去,仙律沒有躲,被打倒在地,嘴角硬生生的打出血來,鼻子中更是流下了兩道血柱,滴在冰上,也立馬凍結了。
“為什麽不躲!”冥淵蹲下,關問道。仙律沒有說話,只是擦去唇邊的血。
“出去!”一想到仙律剛剛說過的話,冥淵轉瞬又換上了冷漠的表情,繼續說道,“你把這兒弄髒了!”冥淵開始擦拭冰上的鮮血,但那血跡已深入冰塊,擦不掉了。
仙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回頭看了看他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絲的落寞。
一聲極輕極細微的“對不起”從他的嘴裏溢出。
月色清幽,更深夜重。
地上映着樹木婆娑的影子,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悲哀的歌曲。
如此良辰美景,到如今還有幾個人有心欣賞?只不過是好看的陪襯罷了。
一個人,一壺酒,花間獨酌,對影三人。
看上去卻依舊是茕茕獨立,形影相吊,孤單落寞不予人知罷了。
林安宇手中仍拿着那柄白扇,看着這樣子的貍貓,走了過去。那日他問了她幾個問題後,她便時不時的會有些情緒低落。
“今天是怎麽了?貓女。”搶過她手中的酒壺,将扇子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想斟一杯給自己。卻發現只有一個酒杯,便停了手。
“看你每天都裝作沒事的樣子,我都覺得累。”貍貓将酒壺再次從他的手裏奪過,到了一杯,舉杯飲下,烈酒劃過喉嚨熱辣辣的痛。
“我對什麽裝作沒事的樣子了?”林安宇直接拿過酒壺,倒進了口裏。貍貓的話顯然已經戳到了他的痛處,他揣着明白裝糊塗。
“樂奴。”貍貓懶得跟她兜圈子,直接将話挑明。
冰涼的酒,順着林安宇刀削一樣的下颌一直流到脖頸上,又滲進衣服裏。挂在嘴角的一滴折射着皎皎的月光,鳳眸微冷。貍貓着了一襲深綠色的衣衫,那是她曾說過說過的死亡的顏色,林安宇一直覺得那是生命綻放的色彩,如今看來還真是有些冰冷。
良久,林安宇才把倒空了的酒壺放到石桌上,沒有醉,一如他出征前夜那般清醒,千杯不倒。
“帶樂奴一起去!”
樂奴那是說的話,好像還在林安宇耳邊會響。但現在月墜花折,縱使心如刀割、萬念俱灰也換不回已飄遠的靈魂。他早就後悔,當日為什麽不直接滅了她的念想,讓她離開。
後悔莫及,四個字不過是寥寥數筆,卻要用傾盡一世的悲傷來寫。其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你不提就不會想了。”林安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還是不會說謊。”貍貓無所謂的拿起酒壇,往酒壺裏添酒,繼續說道,“你什麽時候,能丢了這柄白扇,就差不多了。”
“你的謊話說得再好,我也能分的清。”酒雖然添好了,但貍貓并沒有再喝,反而看向天邊的月亮。她眯了眯眼睛,以便看的更清楚。月亮就是月亮,無論地下發生了什麽,它都潔白的不像話。
“貓女,是被騙大的嗎?”林安宇也看向月亮,今天的月亮是滿月。他已經記不清上次看月亮是什麽時候了,什麽都忘了。
“不是,但我看過太多的騙子了。”貍貓回頭看向他,她的臉因為喝酒有些微微的紅,眯着眼還真像極了貓。
“太多?真是的,你才多大點,就說這樣的話?”林安宇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丫頭,故作輕松的調侃道。可貍貓心情不好,一點都不想要打理他。林安宇突然很懷念她不客氣時的樣子。
“生命是短暫的,但時間是無止境的。”
一句話,林安宇聽的明明白白,但卻也是稀裏糊塗的。他們的生命必經都是有限的,時間再無限跟他有什麽關系。難道真的要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嗎?他覺得貍貓像個老太婆似的,明明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
“我要一個人呆着,你走。”貍貓像是恢複了以往的狀态,對着林安宇很不客氣的說。
林安宇一愣,随之笑了笑,她這樣才算是正常啊!
“更深露重的,你也別再外面呆太久,小心着涼。”他從石凳上站起來,對貍貓說。
貍貓點點頭,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林安宇皺了皺眉頭,終于沒再說什麽,拿起桌子上的扇子,離開了。
良辰美景,本是賞心樂事,怎麽會壓的人透不氣起來?
一杯又一杯的就下肚,醉眼迷離,趴在着石桌上,就那麽睡了。不小心碰翻了酒壇,清酒汩汩流出,滲進周邊的泥土,吸收了這佳釀的花,也該一同醉了吧!
林安宇始終是有些不大放心,又回來找她。
“貓女?”伸出手推推她,她一動都不動。
“真是,令人頭疼!”林安宇無奈的将手中的白扇,別進腰裏,将她橫抱起來。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嘴裏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像是在叫誰的名字,林安宇隐約聽到一個“律”字,卻又不敢确定那人會不會是仙律。他一直覺的他們兩個很是相像,但又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他們兩個天南地北的怎麽可能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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