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突圍太行一劍封
随着刀陣盡破,白道豪傑終于千辛萬苦地定住了太行刀寨的第一輪攻勢,将攻進來的刀客趕出了圍牆。
“兩位果然不愧為天山雙璧,劍法高強,令人好生敬佩。”忽然間,梅清漣清麗悅耳的聲音從衆人背後響起。
“梅掌門過獎了。”顧念風朝她禮數周到地一禮,姿态從容不迫。
連青顏同顧念風一樣,也是一禮。
“連大哥為何如此生分,你我多年交情,雖然我當了關中劍派的掌門,但是我仍然還是當年那個被你救過性命的女子。”梅清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柔聲道。
聽到她的話,連青顏只感到渾身發麻,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知如何是好。
顧念風一聽梅清漣所言,再看那一派嬌羞樣,對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有了幾分了解。
“咳咳,梅掌門,現在太行山寨精銳奇出,勢不可當,不如我們先談正事吧。”連青顏連忙正色道。
“好,我直說了吧。這一次太行山寨三十六刀齊臨關中。其勢鋒銳無比。尤其是三十六刀堂堂主柯偃月,一口偃月刀所向無敵,天下無人能擋。若是他含怒出手,這終南山必将被鮮血染紅。”梅清漣收斂神色沉聲道。
顧念風認同地開口道:“現在進攻刑堂的只是太行山的馬前卒,真正的高手還在觀望,默默計算出手的時機。太行三十六刀各懷絕技,每個人的刀法都是在和中原武林不斷血戰中百煉而成。只要他們一出手,我們必然死傷慘重。”
“我們該怎麽辦?”連青顏心情沉重地問道。
“天下只有一個人能夠救我們。”梅清漣沉聲道。
“我想提醒梅掌門一句,”聽到她的口氣,鄭東霆無來由地感到一陣涼意,“我師父牧天候已經過世了。”
“是啊,是啊。”一旁祖悲秋連連點頭。
顧念風若有所思地說道:“天下能和柯偃月一争高低的,除了牧先生,還有一位。”
“顧大俠說得不錯,還有一位。”梅清漣苦笑着看了看鄭、祖二人,“那就是天下第一俠‘青虎’彭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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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俠!”衆人下意識齊聲說道,仿佛這才想起中原還有這意味寫下無數傳奇的大俠。
“彭大俠……他老人家這二十年來蹤影全無,找起來恐怕并非易事。”連青顏皺眉道。
“我想讓鄭捕頭和連大哥出去尋找他老人家。彭大俠乃是青州彭門人士,和長安蕭家主人也曾是八拜之交。這兩地都距離關中甚近,若要打探他的消息,應該先從這兩處開始。彭大俠天生有俠義之心,若是聽到關中有難,必會不遠千裏趕來營救。”梅清漣鎮定自若道。
連青顏搖了搖頭:“梅掌門……”
“叫我清漣。”梅清漣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
看那樣子,她八成還不知道連青顏是女子身,就這麽喜歡上男子打扮的連青顏了。
“呃,清漣,此刻關中刑堂危如累卵,我是可觀的戰力,關鍵時刻可以支撐戰局,有我們在,這裏的朋友會安全一些。”連青顏說完這番話,朝周圍七派高手看了一眼,溫顏一笑。
“這……難道讓鄭捕頭一個人從太行山千軍萬馬中突圍?”梅清漣為難地皺眉道。
“呵……”顧念風突然不緊不慢道,“連師弟的劍法高超,對太行山賊人很有震懾力,既然如此,這突圍的事不如交給在下吧。”
“這……顧師兄……你……”連青顏為難地看着顧念風,世人說天山雙璧,月俠總是在玉俠之前,但連青顏自己知道,這位師兄的武功其實不比自己弱。顧念風的戰力也是很重要的。
顧念風微微一笑:“連師弟,我的武功雖然不弱,但也無法起到扭轉局面的作用,既然如此,不如讓我突圍去找彭大俠吧。”
連青顏終于點頭同意了如此安排:“那就麻煩顧師兄和鄭兄了……”
鄭東霆從頭到尾還沒有發表意見,事情就定下來了……
他們各自散去準備突圍事宜。
直到此時鄭東霆才讷讷道:“我一個人也可以突圍的……”
顧念風輕笑一聲,他溫柔的雙眸和微揚的唇角,在這紛亂的戰場依舊展露着自己的優雅出塵、高傲淡漠,他哪怕是淡淡看着一個人的時候,也會給這人溫柔凝視的感覺。
“你身上不是還有傷嗎?”
鄭東霆愣了愣,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霎那間好似捕捉到了什麽珍貴的寶物。
“你……”鄭東霆動動唇,想說些什麽,卻還是放棄了,就算是假的也好啊,只要有一分的真心,他終究是碰觸到了真實帶來的溫暖。
他對自己說,鄭東霆,不要再貪心了,再貪心,只怕連這一分都不能捧在手中了。
激鬥一直進行到當晚三更,太行山寨終于在折損了三十六刀中數員大将之後,退出了關中刑堂。而七派八家五大幫稀客能夠作戰的高手也已經減少了三成,雙方打了個旗鼓相當。
顧念風和鄭東霆就在這個時候開始了他們乘夜突圍的準備。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顧師兄,能否借一步說話?”
顧念風轉頭一看,卻看見連青顏虛弱地倚立在一棵關中老槐旁。他身上重新穿回了他行俠江湖招牌一般的月白衣衫,只是此刻這套衣衫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連師弟,你這是……?“顧念風看到連青顏這副模樣,關切地問道。面子功夫十足,絕對是演技一等一。
連青顏微微搖了搖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連兄,我去那邊看看,你們慢慢聊”鄭東霆自覺地讓開,退避離去。
連青顏沉吟了良久,終于道:“顧師兄,如今太行山猛攻在即,明日是生是死,皆是渺茫。有一件事,一直牽挂在我心底,如果明日我戰死在關中,這将成為我一聲之憾。師兄,還記得我曾經講過的故事嗎?如果将來我不幸身亡,而你幸存了下來,我希望你能夠為我找到當年那個救過我的人。有幾句話,我一直想對他說。”說到這裏,他的眼中露出一絲刻骨銘心的深情。
“連師弟……不,連師妹,你說的可是那個十年前在并州救過你的少年?”顧念風詢問道,“你希望我幫你找到那個并州救你的人,跟他說一些話。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想說些什麽。我保證,我一定盡力尋到他,轉告給他。”
連青顏朝他感激地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你跟他說:十年前,你曾經救過一個小姑娘,他對她說,咱們行俠仗義的,不會告訴你身家來歷。最後那個小姑娘長大了,她一心想着和當年那個大哥哥一樣行俠仗義,這樣總有一天能夠和她重逢。十年過去了,那個小姑娘仍然在尋找着她,一直道她身死的那一天。”說到這裏,連青顏的臉上露出一絲凄涼的苦笑,輕輕嘆了口氣,擡頭接着說道,“顧師兄,你跟她說:希望你今後行俠仗義,至少留下你的姓名。否則,将來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重複那個小姑娘的悲劇。”
顧念風沉吟不語,不知在想什麽。
“顧師兄一定笑我很傻,生死關頭想的不是為民除害,反而是這些兒女情長。”連青顏扭過頭去,細聲道。
“無妨,兒女情長,有時候,也就這樣了,不由人。”顧念風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連青顏猶豫道,“我知道爹一直有意撮合我們倆,但是……”
顧念風搖搖頭:“連師妹,此話不必再提,你有牽挂之人,我亦有。”
顧念風說這話時,頓了頓,複又嘆了口氣,似乎很是為難。
顧念風飙演技的樣子讓連青顏起了好奇心,不由問道:“不知道師兄挂念的女子是什麽樣子的。”
顧念風等着她這一問。
當下苦澀一笑,其實這苦澀倒有三分是真的,他喃喃道:“東望念疾流,疊岸沖風霆。”
說完,他也不等連青顏是什麽反應,直接轉身沿着鄭東霆退避的方向離開。
既然心動不能止,那就好好把這心動利用下去吧。總不能一點好處也撈不着啊~連青顏……你可別死在這太行山一脈手中了,不然我就白浪費表情了 。
當初梅清漣的人是通過地道救走鄭東霆和連青顏的,現在他們也要借地道走一段路。
刑堂地牢西牆的角落,梅清漣指着牆根處的一個洞口,道,“現在東、南、北三面都已經被太行山的高手封鎖了,但是在西路沒有太多的伏兵。你們從這個洞口出去,直走莫要拐彎,片刻之後就能夠從終南山東麓的一個緩坡出去。如果走運沒有驚動太行山的人馬,你們立刻連夜越過終南山,從後山逃走。之後,先去長安還是先去青州,就請你們自己決定了。”
“好,梅掌門放心,我們這一去最多七日就回,請你們一定要守住!”鄭東霆道。
“不說了,快啓程吧。”
“梅掌門,告辭!”顧念風抱拳一禮,走入隧道。
地道深邃幽長,鄭東霆在他身後舉着火把。明亮的火把光芒僅照到身前身後五尺之地,剩下的空間都是一片漆黑。
長長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鄭東霆幾乎就要忘記他們的目的,只想一直就這樣走下去。
突然間,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淡淡的星光。
“到頭了啊……”鄭東霆下意識地輕聲道。
路還是太短了。
火把被熄滅了,一時間陷入一片黑暗。
地道并沒有離開太行一脈的包圍地,出去後火把不宜使用。
顧念風的眼睛稍稍适應了黑暗,才對鄭東霆道:“出去吧。”
兩人縱身一跳,一起跳出了洞。
鄭東霆剛一着地就知道不好。
眼前是一片南北伸展的壕溝,足有兩裏多長,深足數丈、這種壕溝一般是城內鎮守的部隊沿着城牆挖掘的,用來防止攻城者挖地道入城的手法,反過來用來防止圍困在城中的敵人挖地道逃跑,效果也是不錯。看這壕溝乃是新土堆成,定是剛剛才挖掘好的。
“念風,快走!”鄭東霆剛說得一句,一陣撲簌簌的土層翻動聲四面八方響起,在他和顧念風站立的土地之下一張打網高高揚起,兜頭照臉地将他二人團團裹住,接着在數根粗索的拉動下高高升到了空中。
“有人闖營!”
“有人挖地道!”
“那幫名門正派的膽小鬼要跑了!”
數百名麻衣麻褲、手持紅穗長刀的太行刀客高舉火把團團圍到巨網旁邊,仰頭朝網中的鄭東霆和顧念風望去。
“哈,姬二哥神機妙算,這幫名門正派的蠢貨果然想要鑽地道跑路。”一片明亮的火把光芒中,太行第五刀“雷公”甘大雨扛着八尺關刀,站到壕溝西面新土堆成的高坡上。
在他身邊“烈馬狂刀”松催雲、“盤龍刀”宮連璧、“落雁刀”寧無悔、“烈風刀”蒲萬山、“閃電奪命刀”池彬等太行山著名刀客紛紛從正西方的黑暗中現出身來,将通往終南山的道路完全封死。
“甘五哥,是把他們吊在這裏活剮了,還是澆火油、點天燈?”松催雲興奮地問道。
“那麽麻煩幹什麽?來人,敲梆書。放箭!射他奶奶的。”甘大雨一擺手,大大咧咧地說。
就在這片箭雨眼看就要在他們身上落下之時,數道劍影仿佛穿雲閃電沖天而起,緊接着爆竹般的繩索斷裂聲連番響起。
顧念風雙足一點地,身子乘風一躍,飄飛出足有八丈之遙,間不容發地躲開了第二波排箭攢射。
鄭東霆的輕功也是不俗,翩翩若驚鴻,随着顧念風一同閃避。
“追!”甘大雨大吼一聲,關刀一展,第一個沖了出去,身後的松催雲、宮連璧、池彬、寧無悔、蒲萬山、車占豪等人紛紛展動身形緊緊跟在顧念風和鄭東霆身後追去。
顧念風鄭東霆兩人朝着梁州方向狂奔而去。漸漸地,身後緊追不舍的太行群盜已經蹤影全無。
“終于甩開了……”鄭東霆松了口氣。
顧念風忽然開口道:“你剛剛……在那裏,叫我什麽?”
“呃……”鄭東霆猛地記起剛剛自己一時口快,似乎是稱呼了一聲“念風”……
“我沒叫你,你聽錯了。”鄭東霆立馬否認。
顧念風看着鄭東霆,笑道:“不要和我比說謊。”
“……”
“我允許你這麽叫我。”顧念風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後,“好了,準備應敵吧!”
“啊?你……等等……”鄭東霆還想再問。
“顧念風、鄭東霆哪裏走!這裏就是爾等的葬身之地!”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長嘯聲傳來,百餘名身法矯鍵的太行刀客突然從四面八方的地平線上同時出現,以二人為核心圍了一個正圓。
顧念風擡眼一掃,這一百餘名太行刀客個個身形沉穩、目光如電,顯見功力深厚。
“來者何人?”顧念風朗聲道。
“‘判官’莫相見!”在二人面前排列整齊的太行刀陣突然破出了一個口。一個身材矮小宛若侏儒的漢書大搖大擺地走出陣列,雙手抱臂在胸,一對鴛鴛鴦雙刀被他反握着藏在臂肘之下。
“太行第三刀。”鄭東霆沉聲道。
“我家大王和姬二哥早就算到你們要先向梁州逃竄,我和闖殿營的兄弟在這裏恭候多時了。”莫相見冷冷一笑,尖聲道。
顧念風面不改色,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溫柔笑容,君子溫文。
這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從容。
鄭東霆原本面對這麽多強敵有些緊張,看到顧念風的表現,也不由放心下來。
然而他絕對沒想到的是,顧念風沒有拔劍,而是……
“點穴……定身術。”鄭東霆怔怔地看着面前一動不動的一群人。
顧念風的輕功身法在祖悲秋之上,使用點穴定身術也比祖悲秋幹脆利落。
但是……
“你……怎麽會……”鄭東霆蒙了。他原以為他已窺得顧念風的部分秘密,結果……現在他才知道,他還是什麽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陣衣襟帶風的聲音傳來,“雷公”甘大雨、“裂馬狂刀”松催雲、“盤龍刀”宮連璧、“落雁刀”寧無悔、“烈風刀”蒲萬山、“閃電奪命刀”池彬等三十六刀中人相繼趕到,在鄭東霆和祖周圍圍了一圈。緊接着,人喊馬嘶聲仿佛海潮一般撲面而來,太行馬隊、飛刀隊、弓箭手,還有大批手握盾牌鋼刀的普通太行刀客也趕了過來,将顧念風、鄭東霆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結結實實。
甘大雨直接提刀重來。
顧念風的手指仿佛擁有了魔性,他稍稍側身一避,在甘大雨胸前神封、步廊、天池、期門四穴點了一編。甘大雨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渾身血脈已經被凍結,整個人如木雕泥塑一般釘在了原地。
“好你個……”松催雲見到顧念風這一手,剛要擡刀去砍,但是牧天侯的點穴定身術出手角度何等刁鑽,手起指落間,地上又多了數個石像。
鄭東霆管不了這麽多了,顧念風為什麽會牧天侯的獨門武功,他現在一時弄不清楚,那就不想了。
“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只管點穴,點中多少算多少,我們就跟他們在這耗上了。看看,咱們都變了多少石像了!”鄭東霆狠狠道。
圈外的太行刀客似乎對這二人産生了一絲無法言傳的恐懼,雖然仍然在扯着嗓子大聲喊殺,這一刻卻沒有人敢再次上前。
“西北為乾,乾為天陣,外方內圓,四為風揚,為陣之主,為兵之先。”趁着他們止步不前,顧念風忽然指着一處地方說道,“搬個人到這裏。”
鄭東霆将另一個刀客的身子放到顧念風指定的角落,奇怪地看了眼顧念風,卻沒有開口問。
“繼續引他們進來吧。”
“好。”鄭東霆攜着甘大雨,揚聲道:“太行山的鼠輩,有本事就來搶你們的甘五哥!”
“鄭東霆休要猖狂!”圈外宮連璧暴喝一聲沖天而起,随着這聲吶喊,十數個闖殿手夾雜着上百名刀盾受跟在他的身後掩殺了過來。
“跟着我!”顧念風領着鄭東霆在陣中兜了個圈子,戴着這群太行刀客朝着南邊跑去。
這群刀客有些方向感極好,輕而易舉就從西北天覆陣中沖了出來,有些方向感差些,在陣中繞了半天圈子才姍姍來遲。
等到大部分人都從陣中轉了出來,缺發現先沖到西南的一批刀客又被逐個點了穴,在西南角錯落有致地站立着,人人滿臉狂怒卻一動不動。
東西南北同時有人驚慌地喊了起來。
“吵什麽,我不是在這兒嗎?”宮連璧煩躁地吼道。
他在中間的陣中連轉了三圈,終于大聲道:“都給我聽着,把所有人推倒!聽到沒有?全推倒!”但是他的號令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你們在哪兒?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宮連璧心膽俱寒,扯開嗓子吼道,“你們……難道都中招了?說句話!”
仍然沒有一點回聲,周圍陷入了一陣死寂。
“西北者為乾地,乾為天陣。西南者為坤地,坤為地陣。東南之地為巽居,巽者為風陣。東北之地為艮居,艮者為山,山川出雲,為雲陣。這樣天地風雲四正陣都已經擺好,龍虎鳥蛇四奇陣也擺了一半,加上這些,應該夠了。”顧念風說到這裏,一指宮連璧道,“他應該擺在正北鳥翔陣。”
宮連璧忽然感到背心一痛,全身的血脈一瞬間靜止不動。緊接着一只大手從他的腰間抱了過來,将他夾在了腋下。他擡眼一看,卻是鄭東霆。
只感到鄭東霆夾着他連續穿過幾叢人群,來到了正北方,接着他的身子被扶直了,端端正正擺在了北面,正好面對着目瞪口呆的“判官”莫相見。
擺好宮連璧的鄭東霆施展着輕功循着自己留下的腳印飛快地退到了場子正中,和顧念風站在一起,低聲道:“最後一陣也齊了。”
太行山群賊在擺出來的八陣前一籌莫展,“那麽麻煩做什麽?全都推到,什麽玩意兒的,還能擋住咱們兄弟了?”太行第十一刀“烈風刀”蒲萬山語氣粗豪地說。他擡手一揮,大聲道,“大家跟着我一起上。”
在他的帶領下,百餘名闖殿手、數百名刀手、還有三十六刀堂高手肩并着肩排成一環環圓圈陣勢朝着活人八陣小心翼翼地靠近。這群太行山賊平日裏打家劫舍、闖壇撥寨,個個身經百戰,膽量一向不錯,現在變得格外疑神疑鬼。
從遠處觀看這活人八陣,心情還會好受些,一旦接近了這神奇的活人陣,看到昔日并肩作戰的戰友一個個怒目橫眉、龇牙咧嘴,眼睜睜地望着自己,就仿佛一群身化無常的地獄妖魔等待着捉拿自己去陰曹地府,令這群太行山賊無不毛骨悚然。
他們遲疑着伸出手來,輕輕在松催雲胸前一推,轟的一聲,松催雲的身子沉重地躺倒在地。
就在這一剎那。一片風起雲湧之中,太行山賊們擡眼再看眼前的活人八陣,只見陣中陰魂湧動,鬼兵亂走,飛沙走石,邪風狂作,煞氣直沖霄漢。那些被點了穴道的太行兄弟此刻仿佛冤魂附體,在風雲中整齊地變化着一列列精微奧妙的陣法,各舉長刀一波又一波朝衆人沖殺而來。
“有……有鬼啊!”外圈的刀盾手中有人慘叫一聲,當啷丢下手中的盾牌鋼刀,回頭撒腿就跑。
“放箭,放飛刀!我們被包圍了!”數個小頭目發了瘋一般狂叫起來。他們話音剛落,鎮天蓋地的箭雨和飛刀已經朝着活人八陣傾瀉下來。在前列的甘大雨和松催雲頓時被滿空箭雨射成了篩子,和他們一塊喪命的還有數十個太行刀客。
“不要射箭,莫放飛刀!這都是幻覺!幻覺!”寧無悔扯開嗓子大聲號令道,但是已經沒有人聽得到他的話了。弓箭手、飛刀隊發完一輪弓箭飛刀,卻看不到任何一個鬼兵被自己射死,更加心膽俱裂,将手中的兵刃一抛,紛紛抱頭鼠竄。
鄭東霆定眼一看:活人八陣周圍刀盾弓箭散落了一地,太行刀客們正争先恐後地朝着北方逃竄。
“太行山賊山歌倒是唱的滿天響,一個八陣圖就把他們吓得叫娘了,哈哈,真是丢臉。”鄭東霆笑着鼓掌道。
片刻之後,腿腳最慢的太行山賊也已經跑得遠了,周圍漸漸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鄭東霆長長出了口氣:“終于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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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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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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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