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青青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了。
太監嘛,在宮中是幹活最多,休息最少的一撥人,一到了晚上那是沾了枕頭就睡,完全自由發揮。
所以,這幾個嬌貴的主子還沒有開始習慣硬邦邦的床和有異味的枕頭時,就聽到了安遠巨響無比的呼嚕聲。
對睡眠有着極高要求的小皇帝懷着憤怒的心情掀開了被子,猛地從床上坐起,喝道:“小安子!”
安遠是宮裏總管太監,守夜這檔子事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了,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一覺睡到天亮,任憑打雷都叫不醒他。他的耳邊聽到了響聲,想着大概是宮中又有人不安生了,就吧唧了下嘴,翻翻身,又睡過去了。
“!!!”君霖怒了。
“二弟少安毋躁。出門在外總有不便。”溫子笙望了眼睡得渾然忘我的安遠,嘆道,“或許過會兒就好了。”
話音剛落,安遠的呼嚕聲更響了。溫子笙不說話了。
青青是靠着最近的受害者,她提出了個馊主意:“不如....我們把他丢到外面去?”
在青青眼中,太監是群生存能力極其強悍的人,不管怎樣惡劣的環境都壓不垮他們,她想着,在外面睡一晚,應該是難不倒他們的吧?
小皇帝高貴冷豔道:“安遠是朕,是我的奴,我的仆人!”原本一番很有氣勢的話因為某人實在不适應稱呼的轉變而變得磕磕絆絆,很有喜劇色彩。至少青青是笑了。
“還笑!”瞪眼。
青青強行憋住了笑,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很可愛。溫子笙微微擡眼,抿嘴淡淡地笑了。
“不早了,休息吧。”溫子笙果然有當大哥的潛質。
青青是唯溫子笙命是從的,要巴結他嘛。雖然青青不能保證自己晚上不會殺了這太監,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所以她一聽大哥說完就乖乖地睡下了。
于是,帳篷內就剩下神志清醒、怒意沖天的小皇孤軍奮戰了。
青青幸災樂禍地閉眼了。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溫子笙的定力,安遠的呼嚕把她一次次地從美夢邊緣拉回來。很痛苦。但好歹有上回江州的經驗了,青青經過了劇烈的掙紮總算閉眼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勉勉強強地醒來了。除了安遠,表情那個神清氣爽啊。
“二少爺,昨晚睡得可好?”這是安遠在宮裏的習慣,每天一早見到陛下時必問的話,以便從中捉摸陛下心情如何,方便辦事。
但是今天安遠發現,陛下盤腿坐在床上,怒目而視,英俊的小臉緊緊地繃着,眼下更是烏青一片。他第一個反應是:“陛下沒睡好?”
君霖的眼中射出了一道殺人的目光。
“.........”安遠莫名其妙。
青青捂嘴笑了,這安遠真是個寶。這時外面走人來了,聽聲音是流民老大。溫子笙笑着提醒:“二弟,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君霖壓下了那股怒意,在他的示意下,安遠把流民老大請了進來。
老大見他們都是剛起床的,有些不好意思:“實在對不住了,只是我昨天回去後和我的人商量一下,大家都按捺不住了,想要參與。我身為他們的大哥,很想鄭重地問上一句,不知兄弟說的話,是不是當真的?”
“自然當真。”君霖颔首,一言九鼎的氣勢。
說完,他又轉向了安遠:“安遠,你帶着三弟的信物,去三弟的店裏招些木匠、大夫、裁縫、車夫、廚娘.......凡是幫得上忙的,都招來吧。”
青青的心在滴血,她已經能預見到安遠找到爺爺要錢時,爺爺的表情了!
望着安遠笑眯眯地走出帳篷,青青悔不當初,沒有聽爺爺的話裝病,現在爺爺一定很想宰了她。
太監的辦事效率不是蓋的,沒過半天,安遠就帶着一大撥人浩浩蕩蕩地來了。青青很好奇安遠是怎麽說服爺爺的,不過她覺得為了接下去幾天能活得安安穩穩,還是不問的好。
于是,轟轟烈烈的流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致富道路開始了。
銀子花下去就是好,那些人幹得熱火朝天。
青青本來想參與其中的,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熱鬧的場面,但一想,要是動手幹活了,那自己花的銀子不是虧了?
同樣不動手幹活的還有溫子笙。
不過溫子笙不是和她一樣閑坐着頻頻地發出‘原來是這樣啊’的遠感嘆,而是圍在一群女人中間談笑風生。
“...........”這只色狐貍!
大概溫子笙感受到了某人的怨念,他收起了扇子,慢慢地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溫和地笑了:“三弟。”
“大哥怎麽不去幫忙?哦,大哥很忙的,要應付美人嘛。我懂,我懂的。”她笑嘻嘻地暗諷。
“哎,這話不知道的人聽來,還以為是三弟吃醋了呢?”他風流倜傥地搖着扇子。
青青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溫子笙心情頗好地笑道:“三弟放心,等三弟長大成人了,大哥會帶你好好去開開葷,見識見識什麽叫美人。”
“.........”青青抽了抽嘴角,幹笑了幾下。
總之青青算是徹底明白了,和溫子笙鬥嘴什麽的,這輩子都不會贏的,所以就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
溫子笙挽起了一抹懶懶的笑容:“很明顯,三弟想出風頭,想表現得愛民如子,我又何必去湊熱鬧,讨人嫌?還不如現在這樣,落得一身清閑。再說我要是出手了,什麽都一學就會,那豈不是很打擊人?”
青青惡寒了下,她實在受不了他那副明明得意洋洋又很無奈的嘴臉,她豁然起身,走得遠遠的。
溫子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而這一幕,正好落入不遠處正在努力鋸一塊木頭而不得的小皇帝的眼中。
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他心裏沒由來地一陣不舒服。手下的鋸子越來越慢,木頭都快鋸不動了。
安遠一直陪在小皇帝身邊,他是這麽想的,今天一大早起來,雖然不明白陛下為何生氣,但作為奴才的不能去計較這些,而是該好好把握機會,重獲聖心。
安遠換了快小些的木頭:“那木頭不好鋸,二少爺不如換一塊吧。”鋸吧鋸吧,鋸完了陛下的心情就好了。
“滾開!”
君霖盯着木頭的時候,突然木頭變成了青青對着溫子笙笑着的樣子,他火氣來了,抓住木頭就是一通猛鋸,嘴裏還念念有詞:“讓你笑!讓你笑!你居然對着他笑!他哪點比朕好了?”
沈青岚,你對着中書令笑什麽笑?他是男人,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死心吧!
沒良心的沈青岚,最近朕是怎樣對你的,你難道沒有一點感覺嗎?朕賞你朕父皇給朕的東西,你知道那價值多少嗎?朕賞你那麽多東西,還在朝堂中維護你,朕在密林為你砍柴,朕做了這麽多,你....你個沒良心的!
哼!
別的安遠沒有聽到,但是‘朕’這一字可是清清楚楚地漏入了他的耳朵,他想起了中書令的提醒,就想提醒陛下。
眼瞧着陛下好像瘋魔了一般,他沒有辦法,想着中書令神通廣大的一定有辦法,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時,望去了青青走遠了,他随口道:“三少爺怎麽走了?”
君霖瞬間從瘋魔的狀态中出來,目光迥然地望着那個背影。
“二少爺?”作為十年來陛下的貼身太監,安遠第一次覺着他根本不明白陛下的心思。
“什麽事?”君霖以最快速度恢複了過來,哦,還帶着一點點不自然的尴尬。
“換快木頭吧。那快都鋸完了。”
君霖點頭。
安遠松了口氣,陛下心中還是有奴才的啊。就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陛下對這塊新木頭盯了這麽久,還很欣慰地笑道:“果然是木頭的原因,這次總算看不到了。”
“!!!”安遠十分懷疑陛下因為禁欲的問題憋出幻覺來了,“陛下看到了什麽?”他覺着大白天的,突然有股陰森森的感覺了,畢竟從宮裏出來的人,對鬼怪什麽的,都不陌生。
君霖的心情舒暢了,再也看不到沈青岚對着他人谄媚的笑容了。他嘴角輕揚:“你想知道?”
“是!”
“我偏不告訴你!哈哈!”
“..........”安遠受傷了。
小皇帝在那裏幹得不亦樂乎。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極為嚴肅的問題,他慢慢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狀似無意地問起:“你覺得我的那個計劃,咳咳,怎麽樣了?”
安遠捉摸了下這句近乎天書的話。
不愧是混到總管太監的人,安遠腦子一轉就大概想通了,他立馬湊到君霖耳邊,拍着馬屁道:“陛下英明啊,依奴才之見,丞相已經對陛下已經是情根深種了,陛下只要再接再厲,那拿下丞相就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真的?”他臉色微紅了下,心跳得厲害。但面上還是端着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
“是真的,奴才哪敢說謊啊?”安遠信誓旦旦地保證。
君霖淡淡地點頭:“諒你也不敢騙朕。”
就在他內心的狂喜快要蔓延到整張臉時,他極為不自然地咳嗽了下:“安遠,這裏就交給你了,朕要去別處瞧瞧。”
“是。”
他起初走得很慢,畢竟是陛下嘛,宮中規矩教了十幾年了。但一回想起安遠的那句‘情根深種’,他就覺得心好似要飛起來,再也憋不住了,一路狂奔至無人的小河邊。
然後,仰天長嘯:“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傲嬌都是這樣難搞的,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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