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喬蘇木回家之後, 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說是臨時有事,今天就不去醫院了, 回家之後就攤在沙發上了。

顧鶴摸了一下他的手, 将左手放在嘴裏咬了兩口, 眼底帶着細碎的笑意,他低聲說道:“今天張嫂也請假了, 木木你做飯吧?”

喬蘇木擡了擡眸子, 黑色眼瞳帶着一絲難以置信, 薄唇微啓:“你是人嗎?”

“嗯, 怎麽不是呢?”顧鶴抱着他的肩膀, 拿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就像是一個大型犬似的。

喬蘇木不為所動,面無表情:“點外賣。”

“我已經很餓了,現在是下班高峰期, 路上交通堵塞, 等外賣到了,我可能屍體都涼了。”顧鶴嗅着熟悉的味道,親了親他的脖子,柔聲道。

“哦。”喬蘇木現在全身難受,不管是爽後的疲憊,還是體力耗盡的勞累,都讓他有些不想動,可是看着顧鶴那雙星子般帶着希冀的眸子,莫名的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處, 出不來了。

顧鶴擡眼, 似乎看出了什麽, 見他作勢真的要站起來,他壓着他的肩膀将人按了下去,牽着他的手,握在手裏捏了捏:“別去了,我只是想吃你親手做的飯,上一次吃到,還是蹭的你爺爺奶奶的,這讓我有些難過。但是你已經很累了,那就不做了,我點外賣吃。”

“我下次做給你吃,今天我真的好累。”喬蘇木見他這麽說,順勢埋進他懷裏,抱住了他的精壯的腰身,不是說今天太累了,而是這些天喬奶奶的病有些反複,需要繼續檢查治療。

他已經很久沒睡好了,今天中午又高強度運動了一下午,現在此刻真的是半點也不想動了。

顧鶴攬着他的肩膀,用力抱緊,拆了他紮起來的頭發,手指穿入他的發中,輕輕的撩着,像是撸貓似的,也不吵他,時不時按着他的太陽穴。

盡管手法很爛,很生澀,甚至效果甚微,但是喬蘇木任由他動着,頭和他靠在一起,閉目養神,等他熟睡之後。

顧鶴就将他抱進了房間裏面,給他蓋好被子,開好空調,就出門了。

外賣來了之後,他進房間喊他,先親了親他的額頭,再輕柔的喊他的名字。

喬蘇木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将人壓下來,親了親他的唇,語調含糊的說着:“不想吃東西,只想睡覺。”

嗓音沙啞,撒嬌的語調,宛如一只八爪魚勾着他不動,輕輕的蹭着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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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鶴想着這喬蘇木的習慣有些熟悉,再仔細一想,自己睡着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他不想吃,顧鶴也不強求,只是陪着他睡着,才将他的手臂放下,自己去外面吃外賣,之後就去書房辦公了。

最近公司多個項目都被人搶走,不管是資源還是客戶,不光是被沈任搶,就像是被圍攻了,大小企業都想分一杯羹,往日的合作夥伴也是一改之前好說話的樣子,對他們的合作一拖再拖。

有些事情必須要馬上處理,被耽誤了一個下午的總裁,總算是想起了正事,将事情都陸陸續續處理好,一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他洗完澡之後,回到房間,将人抱進懷裏,懷裏的人惺忪睡眼,悠悠轉醒了,似之前疲憊一掃而光,眉目清明,雙眼有神。

顧鶴親了親他的臉,笑道:“這是睡醒了?”

“嗯,有點清醒了。”喬蘇木眨了眨眼,望着他。

“餓不餓?”顧鶴坐起來,浴袍松散,露出大片胸膛,上面帶着胡鬧之後的印記,似雪上梅花。

喬蘇木也跟着站起來了,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啞啞,似刻意壓低的氣泡音,還怪性感點:“有點餓。”

他還是中午吃的一頓飯,到了淩晨了怎麽可能還不餓。

“我給你留了飯,放在冰箱裏,我去給你熱熱。”顧鶴忍着困意,作勢要下床,給他去熱飯,微波爐他還是會用的。

“別,你睡覺,我自己去。”喬蘇木拉住他的手臂,不覺得自己需要這麽細致溫柔的照顧,就像是他還是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孩子,将他當成小寶寶,其實他自理能力挺強的。

“沒事......”顧鶴還想說什麽來着。

最後喬蘇木主動吻了吻他的嘴角,睫毛微微顫抖,對于這種主動的親昵,還是很不适應,只是感覺他似乎很喜歡親他,所以學着同樣的方式對他而已。

顧鶴難得有被順毛的感覺,感覺被無聲無息的撸了一把,感覺還不錯,他沒動了,順勢躺了下來,枕着手臂,對他扯出一抹笑容:“那你自己去吧,我在床上等你回來。”

喬蘇木自己去了,随便拿微波爐熱了一下,吃完之後洗漱完再躺回去的時候,不過才過去半個多小時,但是顧鶴已經睡着了。

呼吸平緩,面容平靜,雙手放在腹部,規規矩矩的睡着了,似古老歐洲的吸血鬼,睡姿得整整齊齊。

喬蘇木躺回他旁邊,望着他側臉,月光從窗外灑下來,透過樹蔭帶着半分陰影和細碎的光印在他棱角分明的臉。

他三庭五眼長得周正,鼻梁高挺,眼窩深邃,睫毛濃密,一雙黑目時常帶着淡淡的輕佻,時不時又顯得十分認真。

喬蘇木伸手,落在月光灑下的地方,形成一片陰影,似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下一秒,顧鶴習慣般伸手抱住他,将人攏進懷裏,喬蘇木放松身體被抱着,同樣閉着眼睛,不想再想其他的事情,放空了自己的思緒。

周末的時候,顧鶴帶着喬蘇木去收拾打扮了一番,跟他說是今天是他父親生日,在家裏舉行宴會,他邀請他做他的男伴。

“男伴?你父親會氣死吧?”喬蘇木微微擡眼,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頭上的理發師在精細的修剪着頭發。

“說的什麽話,我父親身體健康,怎麽會被這些小事惱怒?”顧鶴翻着手上的雜志,看着鏡子中的他,淡淡一笑。

喬蘇木沒說話,也許是因為兩人“表明”了心意,所以喬蘇木并沒有拒絕他的邀請,而且十分乖順的一起做造型。

他原本有些長的黑發被剪短了,剛好到耳後的長度,劉海被發型師微微卷了一下,露出一點光潔的額頭,很像是那種韓國的少年,但是氣質偏冷,鳳眼狹長冷淩。

而後顧鶴又給他挑選了和他的一個色系的西裝,就帶着他大搖大擺進了自家別墅裏面,今天來的人大多都是商業上的夥伴,說是生日宴會,其實何嘗不是一次商業聚會。

近日來,不光是顧鶴公司被針對,就是洛家總公司這邊也是頻頻出問題,這次聚會也是想要鞏固一下洛氏集團合作夥伴的關系。

而原書中洛家的兩大千金,自然也是衆人關注的重點。洛蓉清高貴氣、洛欣美豔張揚,似兩朵争奇鬥豔的花。

顧鶴到場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多,洛蓉看見他,端着酒杯走過來,在看見他身後的喬蘇木時,手指微頓,倒是沒有那般失态了。

只是笑容僵硬了一些,抵觸深埋眼底,她知道什麽場合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麽,她溫和的笑着,穿着一身白色低胸镂空裙子,小腰纖細,前凸後翹,似清純白蓮又性感撩人。

“哥哥。”洛蓉湊近他身邊,擡手挽住他的手臂,毫不避諱的表示着他們的親密。

顧鶴是躲了的,但是她預判他的預判,直接攔住了他的後路,被人攬住手臂,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好直接将人推開。

“洛蓉。”顧鶴對着他微微颔首,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喬蘇木眼神落在洛蓉挽住他手臂的手上,站在格格不入的地方,他身上的荊棘宛如一瞬間樹立起來,身上氣息變得越發冰冷起來。

他直接伸手牽住顧鶴另外一只手,微微用力,讓顧鶴轉身過來,不可避免的和洛蓉直接對上,他控制着嘴角的幅度,笑道:“我才是你的男伴,你為什麽要牽別人的手?”

洛蓉沒想到他居然敢在聚會上,不給她面子,直接和她叫板,笑容都凝固了,但是就像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喬蘇木可以不要面子,但是她堂堂洛氏集團千金,是不可能在父親宴會上,鬧出醜聞來的。

所以她只是彎了彎眸子,對着顧鶴笑,眼底笑意帶着兇狠的意思:“哥,你和朋友玩的開心。”

說着她看了喬蘇木一眼,然後優雅的轉身離開了。

喬蘇木見他走了,全身警惕的刺又收了回去,想要抽回手,然而顧鶴沒讓他成功。

“沒想到,有一天我還會被宣示主權?”顧鶴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牽着他的手不松開,他從來對于這些外界流言蜚語并不在乎的,只要自己開心。

“是她有些不讨人喜歡了。”喬蘇木垂着眸子,掩飾住眼底那宛如驚濤駭浪般的仇恨。

洛淵是洛家唯一的兒子,洛天從不在外面亂搞,所以也沒有任何私生子的這種說法,理所當然的很多人來找他寒暄。

他見喬蘇木在他身邊渾身不自在,就帶着他去休息室,交代人注意照顧他,讓他在裏面休息,自己去應酬了。

顧鶴沒興趣看原著中真假千金和搖擺不定渣男的三角戀,但是最讓他有些意外,且合理猜測原身的便宜妹妹可能是重生或者穿越了。

就以之前原書中洛欣作天作地,幾乎是三天就得鬧出一個新聞,而且都是對于她醜事的報道,包括但是不限于耍大牌還是演技差或者是傳緋聞當小三等等層出不窮的醜聞。

但是最近有些不對勁,網上都是對她顏值的舔屏,還有潛移默化的對之前關于耍大牌的一些澄清,以及其他的一些騷操作,都不是之前的洛欣能做的出來的。

說曹操,曹操到,洛欣來找他了,她樣貌美豔,一襲紅裙垂地,烈焰紅唇,氣勢淩人,她走了過來,身旁目光全都是在打量她的。

顧鶴眯眼笑了一下,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酒,主動開口說贊美道:“妹妹,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是嗎?”洛欣彎了彎唇,微微挑起眉尾,臉上是無比張揚的笑,她身旁還跟着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清秀儒雅的氣質。

顧鶴猜測應該就是那個方時澤了吧。

他原本還想說什麽的,一個穿着簡單制服的酒侍,面色焦急的走了過來,直奔顧鶴而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就算是見過大場面的顧鶴也驚住了。

“大少爺,洛總死了......”

顧鶴滿腦子的問號,簡直匪夷所思,原書中沒有這件事啊,洛天一直活得好好的直到大結局。

“夫人讓我叫您去樓上。”

顧鶴只能笑着說失陪一下,然後轉身去了樓上,在所有人探究的目光下。

到卧房的時候,就看見往日裏雍容華貴的洛夫人此刻慌了神,地上的男人頭上血流不止,在地上蜿蜒流動,都沾上了床邊垂着的被單。

見到顧鶴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似的,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聲音顫抖:“怎麽辦?他好像沒有呼吸了。”

洛夫人還穿着美麗的華服,此刻盡管十分驚慌失措,可是依然沒有亂了儀态。保養的極好的臉上挂着淚水。

顧鶴仔細看了一下,初步判斷應該是被人砸死的,但是環視一圈,卻沒有發現兇器,他沉着臉:“先報警......”

“可是,宴會怎麽辦?”洛夫人有些急了。

“人都死了,還有心情過生日?”顧鶴拿起手機,但是被洛夫人攔住了,擡眼看去,眼神漠然。

她聲音有些抖,但是卻顯得有些冷漠,她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丈夫死了,但是她想的是:“不能報警,這些日子,洛氏的股票下跌,資金周轉不靈,原本今天是一個機會......現在洛天的死訊一傳出去,必定會造成更大的影響。”

顧鶴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想到原來洛家的孩子壞,有時候不是沒有道理的,家庭風氣如此冷漠,利益至上,怎麽可能培養出正常的孩子。

地上的血液還是溫熱的,但是人心已經涼了。

“那您想怎麽辦?将屍體藏在家裏?任由洛氏集團董事長失蹤的傳聞滿天飛。還是說,父親是您害死的,所以您一直阻止我報警?”顧鶴想不懷疑都難,洛天死的地方是他們主卧。

“怎麽會是我?!”洛夫人聲音微微拔高了一瞬,又低聲下來:“我只是關心我們洛家的家業,最後若是毀了,我們全家都去喝西北風去!”

“事已至此,死者為大。”顧鶴皺眉,不理會她的阻攔,撥打了報警電話,他又去了監控室,發現關掉了電源,關于可疑人員,一點也沒有錄到。

這邊洛家大門沒有封鎖,四處都能出去,也許兇手早就跑了,只能先報警,等警察來處理。

顧鶴将洛夫人安置好之後,就去了喬蘇木休息室,一進去,他便從沙發上坐起來,望着道:“處理完了嗎?”

他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臉色難看,說的上是陰沉似水,他聲音微涼:“今天的事情,是你幹的嗎?”

他盯着喬蘇木的眼睛,不放過他眼底的任何一絲情緒,動作強硬。

喬蘇木雙眼帶着一絲驚訝,被按住肩膀,背部撞到沙發上,雖然不疼,但是挺讓人難受的。

“什麽事情?”喬蘇木也冷靜下來,目光坦蕩,無波無瀾的。

顧鶴沒有說話,看着他眼睛,似在确定他的眼神,沒有說謊,最後伸手抱住他,埋在他耳邊說道:“不是你就好……我父親被人殺害了。”

“……”喬蘇木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頓,任由他抱住脖子,喉間微微一動,半晌才出聲問道:“怎麽會這樣?”

顧鶴抱着他,聲音有些哽咽似的,沙啞得像是被割破的紙,緊緊抱住像在汲取力量:“你等等先回去,我這邊處理完事情不知道還要多久……母親情緒十分不穩定,還有洛家一些事業上的事情,都需要我親自去忙。”

喬蘇木摸了摸了他的背,偏頭蹭了蹭他的臉,輕聲問道:“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顧鶴松開他,雙眼微紅,表情帶着顯而易見的脆弱,眼底帶着無助和彷徨,抓着他的手,只是搖頭:“不用,你留下我還要分心照顧你,回家等我就好。”

“好。”喬蘇木見他雙眸似被打碎的瓷盆,寸寸裂開,似失去庇護的小孩,拉着他手的模樣十分信賴,也顯得有些可憐。

他主動親了親他的額頭,伸手抱住他,在他耳畔低聲呢喃:“別怕,事情都會過去的,我在你身邊。”

許下彼此的諾言,說着不會離開的謊言。

顧鶴抱了抱他的腰,随後站起來,似充滿了電,缱绻的親了親他的臉,轉身出門了。

喬蘇木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剛剛柔和的神情緩慢的變得深沉起來,望着剛剛抱着他的手,以及感受着剛剛頸間的餘溫。

他十分緩慢的坐回沙發上,把玩着黑色手套,低眉垂眼。

而這邊因為大會這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肉眼可見的人心緩緩,小聲的議論着事情的走向。

顧鶴一走出來,便看見人群中兩位千金,視線在兩人身上掠過,通過知道信息分析起兩人的殺機。

洛欣小時候被人抱錯,回家之後又備受冷待,心中不忿是正常,但是動機不足以至死。

洛蓉則是明明是丫鬟命,但偏偏享受了十幾年的小姐待遇,有句話說得好,由奢入儉難,如果有人動搖了她的地位,想必也是能幹出殺人的事情的。

可是現在并沒有證據表明,洛天要收回他的小姐身份,所以暫時嫌疑算是比較小的。

至于喬蘇木,從系統給的信息裏面可以看出來,他除了和洛蓉有仇,和洛淵有仇之外,并沒有說和洛天有什麽龌龊。

想不通的顧鶴,幹脆就不想了,把這些事情都交給專業的來吧。

很快警察來了,顧鶴跟來的賓客簡單說明了一下原因,然後就讓人回去了,在一片嘩然聲中,洛欣和洛蓉擠進他身邊。

兩人神情不一,但是都帶着驚訝和難以置信,這種入室殺人事件,說白了算是對法治社會的一種挑釁了。

警方不管是出于洛家在遠市的地位,還是對社會治安的保障,都會認真嚴謹,對整個別墅進行了排查。

而顧鶴以及其他人可疑人員都被帶回警局問話。

一場生日宴,主角出了事情,幾乎淪為了這個圈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洛天經商本事出衆,曾經和沈家是遠市兩大地産老大。

現在洛天去世,留下一個貪圖享樂,沉迷男色的纨绔兒子,幾乎沒人看好如今的洛氏集團。

在警局的這段時間,顧鶴的手機被沒收了,沒有發現名為木木的電話,響了又響,滅了又滅,最終歸于平靜。

等顧鶴出來的時候,拿到手機,已經因為沒有電自動關機了。

“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洛蓉雙眼哭腫了,神色有些慌張,也許是擔憂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從此不再回來。

“還能怎麽辦?你滾回你覺得狗窩不就好了。”洛欣表情依舊高傲,她對于洛天的感情不深,只是象征性的掉了兩滴眼淚,她看着這小白蓮花樣子就來氣。

“你怎麽這麽說,我也是你姐姐啊。”洛蓉聲音委委屈屈的。

“去尼瑪的……”就在洛欣罵人的時候,方時澤來了,他攬着了洛蓉的肩膀,拿紙巾擦幹她的眼淚。

不贊同的看着洛欣:“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呢……”

顧鶴被吵的腦仁疼,這種小說常見的狗血場景,他是一秒都聽不下去了,直接便打斷道:“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在警局前面丢人了。”

方時澤原本還想說什麽,但是看着顧鶴難看的臉色,也就閉嘴了,只是攬着洛蓉的肩膀,回到了自己車裏,随後揚長而去。

洛欣看着兩人離去,一反常态的沒有炸毛,洛蓉一走,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可以平靜交流了,也不再似吃了炸/藥似的。

“洛蓉不是你女朋友?你之前不是還警告我不要得罪她嗎?現在綠帽都帶到頭上來了,也無動于衷?”人走了,她都有心情開玩笑。

顧鶴看了他一眼,“那是你未婚夫,洛蓉只是我妹妹,別亂說,敗壞我的名聲。”

“……”洛欣微微挑眉,“你這是,回頭是岸,幡然醒悟了?”

顧鶴是看出來了,這位洛天大家長是在這些人心裏半點地位都沒有,且不說虛僞的洛蓉了,就是親生的女兒洛欣,見他死了,似乎也不難過,甚至感覺想要放鞭炮慶祝。

“……早點回家吧,我還要去公司處理事情。”顧鶴說完,打了一個車去公司,洛天突然去世,這個公司以後姓不姓洛還不一定呢。

不過對于顧鶴來說,也沒所謂,只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了解清楚的。

顧鶴手機才一充好電,剛剛開機,喬蘇木的電話便來了。

“喂?”顧鶴點開接聽鍵,聲音放柔了一點:“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粗犷男聲,是從未聽見過的聲音,他裹挾着惡意說着威脅的話:“是洛淵先生嗎?”

他甚至用上了恭敬的語氣。

“是,你是哪位?”顧鶴臉上的溫柔收斂,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

“你的……嗯,是情人嗎?還是情侶?反正就是這個電話的主人現在在我們手上,如果想要贖回他,準備三百萬現金,以及一輛車。不許報警,不許通知任何人,你帶着現金過來。”男人的聲音粗粝,含着冰冷笑意。

“等等,現在已經是半夜了,銀行已經下班了,你們需要給我時間湊錢……”顧鶴冷靜說道,手指敲在桌沿上,感覺到了隐隐不對勁,試圖拖延一點時間。

“可以啊,從明天上午十二點開始計時,晚兩個小時,我就切掉他一根手指,反正他還有八根不是嗎?老子慢慢剁,你慢慢籌。”這人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顧鶴手指捏緊,第一次覺得有些心髒被人捏緊了一般難受,傳來隐隐的窒息,他盡量穩聲道:“你別動他,我會在十二點之前籌到錢……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最後這句話,帶着一點兒祈求。

“呵。”那頭傳來一句意味不明的冷笑,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那頭的人呵斥了一句:“說話啊。”

“嗯……”聽見一聲悶哼。

“木木?”顧鶴問出聲。

“嗯,是我,你不用管我。”喬蘇木的聲音透過電流聲傳過來,有些沙啞。

“怎麽可能不管,你保護好自己,別和他們起沖突,三百萬,哥還是能拿出來的,只要是要錢,都好說。”他安慰他,這話也是說給綁匪們聽的。

但其實現在的情況誰也說不定,洛氏陷入危機,資産凍結,資金周轉不靈,消息一經傳出馬上股票下跌,錢都被套牢在項目上了。

“你……別來。”沉默半晌,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把電話給剛剛那個人。”顧鶴沒管這句話,只是這麽說着。

“我就在旁邊兒,你有什麽可以直接說。”那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着玩味。

“你別動他,否則一分錢也拿不到,還有……給他吃飯別餓着他,他胃不好,餓久了就會難受。”顧鶴說着,又加了兩句:“錢我會帶到,也不會報警,希望到時候你可以說到做到,別再為難我們。”

“當然啦,我們可是專業的,你籌到錢之後,我再聯系你。”他這麽說着,然後挂斷了電話。

再撥回去的時候,已經是關機了。

顧鶴打電話給李奕安,只能先找他們借錢了。

而這邊,深山老林裏,一個木屋裏,一夥人坐在裏面,三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人,光着膀子在一邊喝酒打牌。

其中那個被“綁架”的喬蘇木坐在板凳上,一只腳還肆意的踩在上面,正跟着李立說話,手腳沒有任何被束縛的痕跡。

“嘿,沒想到那小子還對小喬你有點意思啊。”其中一個光頭男笑道,“二話不說就拿錢過來了。”

“那肯定啊,那人可是親自從我手上要回小喬的。”李立聞言,抽着煙咧嘴笑道。

“就三百萬?到底不夠塞牙縫的。”李立有些不滿意。

“能帶來三百萬現金已經不錯了,等人來了,到時候再說。”光頭大哥摸了摸頭頂,一手抽在旁邊男人的頭上,“別他媽出老千,老子看着呢。”

“哎呦,大哥大哥,別打。”那人連連求饒。

喬蘇木面無表情坐在那裏,把玩着手上關機的手機,神情莫辨,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陰鸷。

他被綁架,這是他和沈任計劃中的一環。

但是沒想到他還叫了其他人,也是一個監獄出來的,但是這三個人可以說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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