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兩人從浴池出來的時候, 玉珏衣裳已經全褪去了,身上也是泛着粉白的紅,唇有些腫了, 兩條肉骨均勻的腿發着顫。

盡管這樣還是在伺候着他穿衣, 顧鶴則是只要張着手, 任由他們打扮。

玉珏盡管半絲未着也毫不羞澀,頗為認真的為他穿着鞋襪, 動作生疏但是十分輕柔。

被水沁濕發貼着他瓷白的臉龐, 黑白分明之間更顯得一絲軟嬌之意, 簡單的穿好之後, 玉珏也穿上了簡單的寝衣, 他從太子殿下貼身丫鬟手中接過擦洗頭發的細葛布。

顧鶴坐在塌上, 寝殿內燒着炭火,窗棱緊閉,暖烘烘的感覺不到半絲涼意, 身後玉珏跪在他身後給他擦拭頭發。

小太監伺候起人來得心應手, 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殿下,今夜能讓奴才伺候您安寝嗎?”

顧鶴靠在他身上,他瞧着清瘦,身子卻軟綿,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準了。”

玉珏臉上勾起一抹笑容,擦頭發的動作越發輕柔了,擦完之後便貼着他的背,抱住他, 在他頸側輕輕蹭了蹭, 道:“太子殿下對奴才太好了......”

顧鶴抓着他的手腕, 将人抱進懷裏,那粉撲撲的小臉,幹淨又清秀,甚是嬌媚,他掐着他的下巴:“好好伺候孤,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玉珏小貓似的窩在他懷裏,蜷着顧鶴的脖子,表情有些甜膩,将唇送上去貼了貼,對上太子殿下那雙瞧不出喜怒的眼,水潤潤的眸子含着春,低聲道:“奴才自會全心全意伺候殿下,殿下不嫌棄奴才身子殘缺醜陋便好。”

“有甚嫌棄的?”顧鶴覺得這話他真的謙虛了,許是因為年輕去勢的緣故,他喉結不明顯,身上的毛發也稀疏,冰肌玉骨的哪裏有什麽醜的。

玉珏伸出舌頭舔了舔太子殿下的唇,濕濕軟軟的感覺甚是舒心舒服,他抱着他,笑得開心:“殿下真好......”

顧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臀,低聲說道:“夜深了,就寝吧。”

“是。”玉珏松開手,站起來。

然後跪在地上将顧鶴的鞋脫了,又将燭火熄滅了幾盞,一番操作下來,讓顧鶴的侍女都空下手來,只是在外間候着守夜。

床上是暖烘烘的,早已經被人暖好,還熏了香,顧鶴躺在床上看他忙完之後上床,一上床便往他懷裏鑽,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又親一親他的下巴,做完這些才老實抱着他。

顧鶴摟着懷裏的人,初到異世的那一縷不安也壓了下去,身子骨困倦,便沉沉睡了下去。

小太監見顧鶴呼吸平緩,陷入沉睡,又睜開假寐的眸子,裏面半點睡意也無,看着近在咫尺的臉,臉上那嬌憨之态盡數褪去,面無表情的打量着那張貌若潘安的臉,心中恨意翻湧,最後變成一絲憂愁。

一夜好眠的顧鶴,第二日身子骨都是酥的,他早已經察覺到,這具身子不好,常常覺得乏力異常。

他睡眼朦胧之際,腦袋還不清醒,處于完全想醒來但是卻睜不開眼的階段,能感覺到懷裏有個軟綿溫暖的東西貼在他身前。

被子隆起成一坨,懷中人消失,随之而來的是一種讓人深陷其中,癢入骨髓的舒服,從尾椎骨竄上來,恍若沉溺在溫溫的溫泉之中,濕潤緊致,恨不得完全沉進去。

顧鶴揉了揉發脹的額心,腳趾忍不住舒服的蜷曲起來,越發清晰的感覺,腦袋也逐漸清明起來,他雖無法人事,但到底不是癱瘓截肢,還是有感覺的。

“咳......”許是刺激太大,顧鶴呼吸不暢了,便無法抑制的咳嗽一聲,只看見被子那一團東西停了一瞬,從淡黃錦被中鑽出來一個腦袋。

小太監唇紅齒白的臉上帶上了一絲薄汗,他嘴唇濕潤,臉頰酡紅,像只貓兒似的趴在他身上,他眨了眨眼說道:“殿下舒服嗎?”

顧鶴因為接連咳嗽了兩聲,眼角被逼出了一絲淚意,在看他時,眼波潋滟之間帶上了幾分柔弱之感,他揉了揉小太監柔軟的發,似鼓勵般:“想要什麽賞賜?”

“賞賜奴才不要,奴才只要殿下。”小太監咬住了太子殿下胸前的衣襟,溫柔似水般說着。

顧鶴任由他胡鬧,到了日上三竿才從寝殿起來,彼時他便只有一個想法,這小太監越是殷勤,便越是恨他,想要奪了他的性命,他全身是毒,越是親近的舉動,玉珏越是開心。

早膳豐盛,只有顧鶴一人吃,後他又喚了玉珏同他一起,起初玉珏還會推辭,見他冷下臉來,才連忙坐下,陪着他一起用膳。

正在正殿處理公務的太子殿下,在午後瞧見了那位藥王谷的小醫仙。

他記得原身的記憶裏也是這位小醫仙的,後一直被軟禁在太子府,調理着原身的身體,是有真本事的人,只是後來他未查出小太監下毒,後被太子殿下折磨至死了。

小醫仙果然稱的上一個仙字,白衣烏發,春山畫眉,寒江凝眸,端的一副相貌堂堂之色,不卑不亢的行禮問安之後,便靜靜給他把脈問診。

“傳聞中藥王谷只救有緣人,傲骨磷磷,小醫仙被綁來,倒是半點也不驚訝?”顧鶴打量着這人的樣貌,的确出衆,不由調侃道。

“太子謬贊,傳言不可信,藥王谷從未說過只救有緣人,醫者仁心,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小醫仙也就是白歸面如常色的說道。

“那勞煩小醫仙了。”顧鶴眯眼笑了一下,懷裏抱着那柔若無骨的小太監,動作放蕩不羁,但面上一派溫潤有禮之态。

小太監看了一眼顧鶴那興趣盎然的模樣,忍不住咬了咬唇,看了一眼小醫仙那冷漠眉眼,睫毛輕顫,低下頭去,手指掐在一起,靠在他懷裏。

“太子殿下喚我白歸便好。”白歸只是靜靜的把脈,心如止水般的表情,但是心中卻并不如面上那般冷漠。

半晌之後,白歸收回手。

“如何?”顧鶴将懷裏原本人兒換了一個抱法,捏着他的手指把玩着,兩人手都生的好看,一個纖細如白玉,一個骨節分明甚是養眼。

白歸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了一瞬,又移開了,他冷冷清清的開口:“太子殿下這是從娘胎裏帶的,五髒俱虛,虛不受補,這病不能根治,只能靠慢養。”

這話顧鶴聽的多了,垂眉問道:“可有治愈良方?”

“算不上良方,但也有些作用。”白歸靜靜說道。

顧鶴聞言笑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可願成為太子府府醫?”

這話一出,小太監靠在顧鶴懷裏,飛快掀起眼簾看了一眼白歸,恰好白歸擡眼,兩人對視一眼,玉珏飛快垂眸。

只聽見白歸那淡漠的聲音說着:“實乃草民之幸。”

玉珏差點将牙咬碎了,可是半句話也不能說。

顧鶴卻心情很好的吩咐衆人好好招待白歸,白歸退下之後,抓他回來的十四便出聲問道:“殿下此人……”

十四是一位身材婀娜高挑的女人,紅唇豔豔,眉目妖嬈,一身黑衣更顯凹凸。

“你好好盯着他,有任何異心,直接殺了。”顧鶴眼都沒擡,溫潤面孔含着笑,把玩着小太監的軟綿手指,捏在手中揉捏。

“是。”十四這才放下心來,眼神看了一眼縮在太子殿下懷裏的男人,眼神帶着一點警告之意。

小太監半點不懼,故意往太子殿下懷裏縮了縮,直言道:“殿下,她瞪我。”

十四許是沒見過正主還在,這般直接告狀的人,愣了一下,臉色更冷了。

顧鶴低頭,便看見仰着頭可憐巴巴看着他的小太監,狐貍眼帶着害怕似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埋進他懷裏。

很像一只真的小狐貍,單純又漂亮,嬌憨又天真。

“好了,十四,他膽子小,你別吓他了。”顧鶴順勢摸了摸他的背,笑着說道。

十四拱手,還想說什麽,被旁邊冷着臉的十一瞪了一眼,便閉嘴了。

“行了,都退下吧。”顧鶴托着挂在他身上的小太監,坐在書案前,捏了捏他的後頸:“下來吧。”

小太監有些恃寵而驕的意思,他沒動,他蹭過去,親了親太子殿下的下巴,小聲問道:“太子殿下可喜歡那穿白衣的?”

這話說的有些吃醋的意味,表情也是小心翼翼的。

顧鶴攏着他的腰,盈盈一握:“為何這麽問?”

“我瞧見您看了他好多眼……”玉珏八爪魚似的抱着他的肩膀,蹭到他唇上,親了親,軟軟糯糯的唇,讓人發不出脾氣。

“那你沒聽着,孤讓人殺他?”顧鶴靠在椅子上,眯眼看坐在他腿上的人兒。

像是被吓着一般,玉珏愣了一下,又小小的瑟縮了一下,身子卻不退反進,越發用力的貼着他,目光灼灼問道:“殿下真的會殺嗎?”

顧鶴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問他:“你不喜他?”

“您若喜歡他,奴才便不喜。奴才想殿下只是奴才的……”說這話的時候,小太監甚是憂心,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了,也許知曉這話大逆不道,便只敢怯怯的道。

“你這小子,膽子不小啊,是料定了孤不會罰你?”顧鶴擡手掐住他的下巴,白嫩嫩的臉蛋,似能掐出水來。

小太監眨了眨眼,烏潤的眸子見他眉眼間沒有怒意,便也不怕了,主動蹭他的手指,雙腳蠕動了一下,坐在太子殿下腰上,緊緊貼着,伸手抱着他的脖子。

他很是會順杆爬,也不在乎太子殿下說他膽子大,更加大膽的說道:“殿下這般抱着奴才看書吧,奴才想親近您……”

所幸他真的不重,顧鶴便伸手攬着他的腰,将人抱在懷裏,手中翻開桌上的折子。

旁邊研磨的侍女金盞視線落在那縮在太子懷裏的人兒身上,只見那人甚是放肆,在殿下懷裏便算了,對着殿下的脖子,不是咬就是親的。

連手指頭都伸進殿下衣擺下,一動一動的,毫無半點規矩可言,許是看的久了,金盞對上顧鶴那雙溫潤的眼。

她倏地垂下眼眸,動作娴熟的研墨,不敢再看了。

而玉珏玩的久了,趴在他懷裏直接睡了過去,人事不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太監:老公有人兇我,嘤嘤嘤。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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