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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重生之公主萬歲
作者:晰顏
文案
*******一個呆萌長公主走上統治之路,悶騷丞相走向無恥之路的故事。********
各種無節操劇情,作者的節操已經碎成了渣渣。
****文慢熱,乃們要有耐心要往下看昂。***
乃們一定要多多收藏留言支持作者君吶!
內容标簽: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洛蓁,曲若懷 ┃ 配角:秦黎軒,天承珂,天岚慧,陸羽 ┃ 其它:重生,丞相,架空歷史
☆、長公主清醒
? 偌大的寝殿內,由雲頂檀木作梁,挂鑲金琉璃瑩紋燈,清河罕見珍珠為幕簾,範金為柱礎。白玉地磚內嵌金豬,與殿頂懸挂的巨大明月珠交相輝映,熠熠生光。七尺寬的沉香木闊邊鑲玉床懸着落地二尺羅帳,帳上勾芡佛桑花邊繡祥雲紋頂嵌珍珠,風起绡動,高雅瑰麗,如置幻境。
身着雪白色裏衣的洛蓁坐靠在床上,鵝蛋般的臉蛋兒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瀑布般密長的三千青絲垂落在身側,低垂眼眸。
貼身侍女藍絲拉起羅帳挂在兩側,看着床上醒來的長公主,沉郁了兩日的心情終于放松了,問洛蓁道:“徐太醫已在外等候,長公主是否讓徐太醫金觐見把脈。”
從血色無邊的噩夢中醒來,洛蓁恍然間睜大眼睛,伸手扯開自己的胸口,雪白的肌膚上沒有任何痕跡。
小絲告訴她自己已經發燒不退多日,這個情景她記得很清楚,是兩年以前的場景。
寝殿內低首進來一名宮女,下跪道:“啓禀長公主,皇上得知長公主醒來正從宣政殿趕來。”
宣政殿!聽到這個詞,腦海中已經浮現之後可能會發生的場景,她問羅絲:“小絲,今年本公主多少歲了?”
彼時手中正端着杯子的羅絲手差點一滑,長公主這醒來又是要捉弄人了?
“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沒有得到答複的洛蓁迫切地想要從她的嘴裏證實自己的猜想。
羅絲穩住身形,站直了腰板,赴死一般地從容淡定,恭恭敬敬地回答:“回長公主,您今年年方十三。”
十三歲,她重生了,回到仁祈一年,新帝登基的一年。
仁頌十六年,東旭皇帝駕崩,舉國大喪,留遺诏,太子登基,長公主輔政,楚禦史監國,曲若懷為丞相。而今是先帝駕崩後第一年,新帝奉遺诏登基後的第一天。
長樂宮長公主殿外,上至幼帝下至文武百官皆是步履匆匆浩浩蕩蕩從宣政殿趕來,九歲的小皇帝公儀琰小腳步跑得飛快,身後的百官步子雖然比小皇帝的跨得大卻是放慢了步驟,既要顯得焦急之心又不能跑得比皇帝快,一路跑來全部累得滿頭大汗,紛紛用衣袖偷偷在奔跑中擦着汗水。
“小韌子,你背朕起來,皇姐醒來最想見的一定是我,哦不,是朕。”小皇帝拉羅韌的衣袖,羅韌是洛蓁身邊的貼身侍衛。
小韌子!羅韌腳步一個趔趄,這是太監的叫法,他堂堂大內正二品的帶刀侍衛愣是被幼帝硬生生當成太監使喚,果真是長公主的親弟弟,折騰人總用不動皮肉的手段,羅韌認命地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皇帝的小身板抱起,大膽地反抗了一句:“屬下以為長公主最想見的應該是曲相。”
小皇帝心中吃味,一雙小手捏羅韌耳朵,作為皇帝的威嚴,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皇姐最想見的一定是朕是朕。”話說出口後又仔細想了想,皇姐最喜歡的是曲若懷,從前也最纏着曲若懷,此次皇姐醒來,自然.......思索了一會兒,小皇帝恍然大悟一般朝自己後面的曲若懷扯大了嗓門喊道:“停,都與朕候在長樂宮外,”複又壓低了聲兒對曲若懷道:“皇姐夫啊,你先去見皇姐。”
皇姐夫?羅韌腳下又是一個趔趄,八字還沒一撇呢,皇姐夫先叫上了,真親切!
寝殿的大門被打開,身着墨紅色朝服,高绾着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在後背,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一雙勾魂攝魄的瑰麗眼眸滿盛着欣喜,焦急的步伐失去了往日的優雅從容,洛蓁望着床前走來的人,曲若懷,東旭國的少年丞相,她未來的夫婿。
鋪天蓋地湧動的血色席卷而來,似乎又回到讓她心痛後悔欲絕的日子,遍地斷慘的屍首,弟弟凄慘恐懼的喊叫聲,她親眼看到那個白衣勝雪的男人将劍刺穿皇帝幼小的身體,然後刺穿她的胸口,她連一句質問的話都未說出口只見他狠厲地拔出站滿鮮血的冷劍,噴薄而出的血液減滿他的白衣,綻開血蓮。
她從未想過自幼一同長大,那個寵她愛她将她捧在手掌之人會将她所愛的人會親手送入死亡,那個
滿含着憤怒與不甘,洛蓁緊拽着床單,鮮嫩的手指甲甚至透過床單掐進手掌之中,再尖銳的疼痛也比不過被他欺騙的劇痛。
曲若懷在床邊坐下,擔憂地伸手撫上她的額頭,輕柔地喚道:“洢洢。”
世人只知她的封號洛蓁,而她的名字則是存在皇族族譜之中,琉洢,鮮為人知,她母後所取的名字。洢洢,她的小字,過去,他如是喚她。
洛蓁沒有再看他的眼神,多少次被他欺騙,既得重生她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重生前,兩年前的今日,洛蓁握住曲若懷的手,躺進他的懷抱。
重生後,回到新的今日,洛蓁撫開他貼在額頭的手,眼神不複往日的溫柔,清冷的聲音響起:“稱長公主,或者洛蓁。”
對于她異常疏遠的舉動,曲若懷眼底只是一掃而過的疑惑,轉而又是淡雅的微笑,幾乎是寵溺道:“洢洢,怎麽了?”
按捺着胸口翻滾波濤起伏的情緒,她告訴自己,得冷靜些,他在做戲嗎?這種事情她也會,伶人表演見過不少,模仿一番,問題不大。
殿門又被打開,原被吩咐在外的羅絲領着小皇帝進來了。身着明黃色龍袍的小皇帝撒腿跑到洛蓁的窗前,見曲若懷坐着離自己皇姐最近的位置,稍稍不滿地皺了皺眉,做到曲若懷身後,又不滿意地撅嘴往前擠一擠。
洛蓁蒼白地臉被他逗笑了,對小皇帝道:“坐皇到姐身邊來。”
聽到皇姐親聲叫喚,小皇帝開懷喜滋滋地笑了,小身子一轉爬到床上靠在洛蓁的身側,曲若懷向後挪動了身子。
“沒個莊嚴的樣子,皇姐同你說過多少次,不可這般随意。”父皇早逝,洛蓁擔負着輔政的責任,她的皇弟,東旭國的皇帝年紀太小,性子太過于孩子氣,都是從小父皇在時被寵壞了。
“都是自己人,無妨的。”寝殿裏只有曲若懷和自己的皇姐,其餘的都是皇姐親近的下人,小皇帝輕松悠哉地說道。
“皇姐的話,你不聽了。”洛蓁氣急咬牙加重了語氣。
小皇帝也只是關心親近皇姐沒想到竟然惹皇姐生氣,心裏委屈得不得了,當即眼眶有些紅了。
始終沉默未開口的曲若懷開口道:“洢洢,皇上還年幼。”
年幼?洛蓁心裏一片冰冷,到底是心疼弟弟年幼,還是你希望他沒有個出息樣子。
“咳咳.......”洛蓁佯裝身體不适咳嗽了幾聲,弟弟對曲若懷的親近僅次于自己,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希望讓弟弟對曲若懷的态度能夠逆轉。
“皇姐.......”小皇帝自知自己惹惱了好不容易生病醒來的皇姐,心裏頓生悔恨。
“洢洢,”見她咳得難受,曲若懷站起來走至她的身側,小皇帝自動讓開,他伸手為她輕輕拍拍後背,說:“徐太醫已經恭候多時,讓他進來吧,小絲,傳人進來。”
羅絲福了福身子,道:“是。”
兩人的動作一氣呵成,根本沒有詢問洛蓁的意見,人是她不讓進來的,曲若懷一來,他讓進就進,這裏是長樂宮,她從未想過曲若懷的聲望居然已經能夠指長樂宮她的貼身侍女,或許她曾今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些細節,所以才會輸的一敗塗地。
“等一下,”洛蓁叫住正要出去喚太醫的羅絲,說:“不用去,本公主已經好很多了,重大臣是否同來?”
羅絲回答道:“是。”
果然,如她記憶中的一樣,衆朝臣都興師動衆地趕來了,新帝登基第一天,不在宣政殿都趕來長樂宮,讓天下人笑話皇帝年幼孩子氣太重不堪擔負大任麽,曲若懷作為丞相不阻止,楚叔叔呢,身為監國也不阻止。若是換了兩年以前她定然是高興,他們如此關心自己,可現在卻一點也高心不起來,他們的關切不過是如了曲若懷的意。
“皇上與曲相都先回避吧,小絲,替本公主梳洗會見朝臣。”作為輔政長公主,若不是因為生病嚴重她本該一同在宣政殿聽朝臣彙報國事,今天即便是換了地點,新帝登基第一天禮制終究不可廢,洛蓁對小皇帝說道:“皇帝請回宣政殿吧。”
小皇帝滿含郁悶踏出寝宮,覺得今天奇怪得很:“若是往常,皇姐定然是高心的,朕還特地讓曲相先去探望皇姐,可皇姐反而不高心。”
稱長公主,或者洛蓁!
腦中回蕩着她疏遠的話,心像是被針一樣生疼,修長的身姿站在寝殿之外,形影寂寞。
小皇帝看出他的難過,一張小臉盛滿擔憂,曲若懷是他皇姐心尖尖上的人兒,得關懷些:“曲相臉色不大好,沒事兒吧?”
他眼眸掃過寝殿臺階下站立的忠誠,絕美的臉露出一絲笑意,道:“臣無礙。”
一個時辰之後,宣政殿上,小皇帝穩坐于龍椅之上,身側是另一張座椅,東旭長公主位坐其上。百官朝拜,上訴政事。
雖是幼帝登基,但東旭根基穩固,已然是一片盛世,在衆百姓心中,皇帝雖幼,但有長公主輔政,楚禦史監國,外加丞相德才兼備,已可國泰民安。
“皇姐,皇姐你慢一點。”小皇帝提着龍袍跟在洛蓁身後。
洛蓁一想到弟弟對曲若懷的政見一一同意氣就不打一出來,忽然停住腳步,忍着怒氣,慢條斯理地說道:“記着,在皇姐尚未表态之時不要表态。”
“可是,曲相說的,楚監國也同意,朕......”
洛蓁淚奔了,所有人都和曲若懷統一戰線,自個兒算什麽,郁悶!
回到長樂宮,如記憶一樣聽到內侍局的宮女來報,伺候太後多年的嬷嬷病故了。
“該怎麽辦怎麽辦!”這句話倒是和重生前說得一模一樣。?
☆、駕臨丞相府
? 一輛精致別雅的馬車從皇宮中急駛而出,一路暢通無阻。換了一身男裝,洛蓁靠在馬車內,優哉游哉地撥着水果皮,羅絲見長公主硬生生将橙子剝得果肉俱現,汁水飛濺,說道:“少爺,還是奴婢來剝吧。”
“本少自己能剝。”這輩子沒親手剝過水果的洛蓁徹底和橙子杠上了,她若連個橙子都剝不像樣更不用說從曲若懷手中奪回權利,收回人心。
“少爺,您手上的,”羅絲目不忍視長公主手中橙子的慘狀,忍着道:“已經不能吃了。”
“唉,再拿一個過來。”洛蓁大囧,橙子嘩地一聲随手扔出馬車之外,只聽得外面不知誰叫了一聲‘啊,哪個不長眼的?’,瞥了瞥嘴道:“小韌子,馬車不會趕快點。”
吹風駕馬車的羅韌手抖,又不是在騎馬,目前的速度已經是最快的了,剛才被砸中的人都沒反應過來誰把東西扔在他身上,長公主您是想要馬車到底有多快。
過去的洛蓁很少出宮,除非重要的宴會,否則根本懶得出宮。曲若懷當上丞相以後,新遷了府邸,她想去看看,看看那個她葬身的地方。
馬車在大門緊閉的曲相府外停下,羅絲攙扶洛蓁下馬車。
大白天,關什麽門,洛蓁揮手叫住正欲停置馬車的羅韌,道:“去敲門,本少爺大駕光臨,讓曲若懷親自出門迎接。”
非長公主的身份親臨曲相府,而且還身着男裝,讓曲相親自出門迎接,這算什麽,要是讓人傳了出去還以為曲相接見了旁的什麽大人物又或者與此人關系匪淺。羅韌心中盤算着自己的見解,洛蓁見他欲動手不動手的模樣,幾欲痛心疾首,對羅絲感慨道:“小絲啊,你哥哥越發沒有當年以一敵百的年少風貌了。”
羅絲低首,說道:“少爺,兄長今年二十三。”
洛蓁啧啧嘴,說:“二十三已經很老了。”
世人皆傳長公主如其母端莊得體,才德并舉,傳言真的只是傳言而已。作為長公主的貼身侍衛,羅韌對于坊間的傳言已不會再信。
先是下人打開大門,随後,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丞相出現在門口。
優雅的身姿,熟悉的動作,他微微俯身道:“臣見過長公主。”他的身後的奴衆跪拜在地。
洛蓁滿意地笑笑,道:“本公主微服出游,禮儀從簡,都免禮起身吧!”
跪着的人似乎已經被震驚地原地不會再動,輔國的長公主竟是這般平易近人,首次見到長公主的面容,長公主果然如傳聞中所言貌如天仙。
洛蓁還未揮手屏退奴衆,給足她長公主架子的曲若懷倒是先出聲讓下人們退下。
曲若懷站到她的身側領着她向府內走去,說道:“這是長公主第一次到臣的府上。”
她想,可不是廢話麽?你才住這進這整修的府上多少天,她才病好多少天,可不是第一次來麽。
飛檐走壁,亭臺樓榭,涓涓流水,青翠秀竹,如詩詞言“绮閣雲霞滿,芳林草樹新,鳥驚疑欲曙,花笑不關春”一切恍若人間仙境。世人皆以為曲相謙謙君子,淡雅高潔,不外乎被他所有的布局所迷惑,洛蓁掃視着曲府超脫世俗的意境,只覺得好笑,曲若懷,你若真如此高潔,怎麽不辭官歸隐,你若想本公主一定駁了父皇的遺诏另外還賜你一片青田。
身後的羅絲羅韌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沒有尾随在她的身後了,當洛蓁反應回來的時候,湖心亭只有她和曲若懷兩人,織錦衣袖中的手緊握,洛蓁暗自咬牙,羅氏兄妹一如既往地識時務,好,很好,歸根到底,這都是她的錯。
當身邊沒有旁人的時候,他總會喚她的小字,一如此刻,曲若懷白皙纖長的手指毫無半分避諱地牽起她的手在湖心亭中坐下,“洢洢。”
溫柔缱绻的呼喚,最深入心房的聲音,眼前的白衣勝雪的男子,是她自小喜愛之人,經歷重生之後,她以為自己可以嚴詞否決自己對她的感情,可是她發現自己依舊做不到。
“你家房子比我家的好看吶。”糾結了很久,洛蓁吐出一句口是心非的話。
曲若懷一邊剝橘子一邊微笑:“皇宮的富麗堂皇是任何地方皆無法比拟的。”白皙的手指将剝好的橘子遞到洛蓁的面前,她猶豫了一下,結果橘子一片片放進嘴裏,反正現在不會毒死她,怕什麽。
“慢點吃。”見她吃得快,嘴邊餘留汁水,拿起邊上放置的帕子遞給她,寵溺道:“擦擦,你看,多大的人了,沒個吃相。”
“什麽吃相你沒見過,沒事兒。”洛蓁拿起帕子擦擦嘴,自己什麽德行曲若懷又不是不清楚她不需要裝個端莊的模樣,裝給誰看,憑白苦了自己,擦完後,又問道:“老皇叔卧病在床,我這做皇孫侄女的不去探望似乎不合孝義,父皇在世時,老皇叔操心操肺的。”
封地為清河的清河王,是先帝的唯一皇叔,一年以前先帝駕崩後悲痛抱病,雖然朝廷多次派遣禦醫但是心病難醫一直未曾痊愈。
曲若懷低首沉思,修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晃動,性感的嘴唇輕啓,道:“清河路途遙遠,一去需數日才能返回,皇上剛登基,你不能離開京城。”
她等的就是曲若懷這句話,她自然不能離開京城,明擺着的事兒。難測的命運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必須改變原來事情發展的軌道,現在就是她所做的第一步。
洛蓁撒嬌般地笑,主動握曲若懷的手指,溫潤的觸感讓她心中一滞,面色保持如常,道:“若懷,你替我去看望老皇叔好不好,嗯,以你我的關系......”她停頓了一會兒,害羞地說,“老皇叔定然欣慰的。”
洛蓁沒有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手撐着額頭做憂郁狀等待着他的答複,她就是在這個時候支走曲若懷,不知他會怎樣權衡利弊呢。
“念丹巡撫,知州的貪污受賄案尚在審查中,禮部侍郎病逝尚未有人接替,工部掌經營興造,城池修浚之事尚在監督之中......”曲若懷不動聲色将朝中未解決的事務一件件娓娓道來,漆黑的眼眸定然望着湖心亭的遠處,不去看她怆然的模樣,近乎無奈道:“洢洢,我不能離開。”
洛蓁直視他的面龐,換上心疼的表情,安慰道:“若懷,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樣忙,”假裝思索後滿含憤怒道:“大理寺未免也太清閑了,既然掌管全國的案件,念丹的案子自然得由大理寺全權處理,再由刑部協助即可,禮部侍郎人選明日便昭告百官推選,至于工部的考核交給都察院即可......”她費了幾天的心思将所有擺在眼前的問題一一找到可以推辭的借口,近乎完美的解決方法。
釉色青碧,光澤柔和,晶瑩滋潤的青瓷杯粉碎在暗青色的湖心亭地磚之上,曲若懷如失神後恍然清醒般彎身,雪色繡紋衣袖觸及地面,手指将碎落的瓷渣拾起,蒼涼道:“不小心,手一滑。”
洛蓁一怔,手卻已經不自覺地拉住他半傾肩膀質地絲柔的衣衫,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她慌忙收回手打落另一只擱置在旁的青瓷杯,尚冒熱氣的茶水流落到曲若懷側倒的身上,因傾倒而灑落在身前的長發沾染上飛濺的水漬。
“你......沒事兒吧”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原本糟糕,被她弄得更糟糕的場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眼前這種反應。
他擡首,未顧及瓷片插入手指,扯出淡然的微笑,道:“清河之行,三日之後,可以麽?”
三日之後?他能同意,緩三日便緩吧。這次出宮拜訪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的心情也舒暢了很多。最為長公主,本不應該俯身親自動手拾起碎片,為了表示親近她做了。
曲若懷握住她欲伸的手臂,道:“不要動,我來。”
洛蓁見他的手指滲出少許血液,說不出心裏是痛心還是痛快,腦海裏再次浮現那日她胸口噴薄而出的血液沾染他一身白衣,那血,比現在的不知多了多少倍。
他不愛你,愛的是你的身份,你身後的江山,洛蓁你清醒點。心底裏默念着一邊邊提醒自己不能落入他的圈套。
“哦。”既然他不讓,她便不撿,随即她喚道:“小絲!”
身在不遠處耳力極好的羅絲聽到她的呼喚,動用輕功很快站立在從岸邊到湖心亭的石路之上。
“小絲,讓下人将這裏處理幹淨,”而後,洛蓁對曲若懷道:“若懷去換身衣衫吧。”
兩人離開之後徒留羅絲呆呆立在湖心亭中,破碎的瓷片,且破的不止一個,長公主同曲相這是怎麽了。
随曲府的下人而來的是羅韌,見到碎片後,驚訝道:“長公主同曲相吵架了?”
羅絲搖頭:“不知道。”
“杯子是長公主摔的?”曲相溫和的脾氣絕不可能摔杯子,當着長公主的面更不可能摔杯子,唯一的解釋,長公主鬧脾氣了,一摔連續摔了倆。
曲府的下人戰戰兢兢,新上任的老管家,囑咐完下人,提着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一句話說得哆哆嗦嗦:“老...老奴敢問羅護衛,長公主這般,可該如何......”
羅絲安慰道:“與老管家無關,做好你的本分即可。”長公主的脾氣嘛,呃,是差了點,但絕不是賞罰不分的人。
☆、路遇秦黎軒
? 洛蓁在曲府稍留了片刻,借口宮中有事便起身回宮,此時才是午後,見天色不錯,便讓羅韌駕着馬車穿過集市回皇宮。
京都的市場集聚了幾乎全國最齊全最精美的東西,各地區的奇珍異寶幾乎都可以在京城買到,曾今的東旭并沒有像現在這樣商品流通,買賣便利,經過先帝的新政以後集市開放,各地區貿易更上一層樓,洛城成為更加繁華的京都。
車水馬龍,人流絡繹不絕,羅韌所趕的馬車幾乎是一步步在集市中前行。
羅絲見這速度,擔憂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太晚,對洛蓁說道:“長公主,從集市回去似乎不妥,恐誤了時辰。”
“待過了集市讓小韌子趕快些,”她探出頭,看外面來往的百姓,說:“本公主從未體察過民情,待以後有了時機,定要在民間生活一番,需了解百姓的生活。”
羅絲拉長了一張臉說道:“貴賤有別,您豈能與平民百姓混在一起,不成體統!”
“母後從小教導與我人無貴賤只是出身家世不同而已,誰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他們之中一人呢,”洛蓁放下簾子,繼續說:“你家長公主生來命好罷了。”
羅絲當然不會贊成洛蓁的話,但是聽着又覺得有些道理,一時間反駁不過來。
緩緩而行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洛蓁聽見前面有粗犷的聲音,喊道:“前面不知誰家的馬車,請讓一讓我家公子的馬車。”
坐在馬車外的羅韌挑眉看着一個騎馬侍從打扮的男子,道:“為何不是你家公子讓開,我家公子不也是馬車,憑什麽非要給你們讓。”
“我家公子有急事須先過,兄臺請讓一讓。”
羅絲心裏不舒坦,譏笑道:“不巧,我家公子也有急事,還請你讓一讓。”
騎馬的侍從火了,趕車的馬夫好不識擡舉,連他家公子的馬車也要攔,當即喝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
洛蓁拉開窗簾左右一看集市的接到之上她們正趕着的馬車偏一些的對面橫插一輛大概從不遠處巷子裏駛出來的馬車,硬生生搶了她們所走的道,卻不知好歹竟然讓她們先讓開。
久居深宮的洛蓁怒了,拉開馬車前面的簾子,問道:“哦~那你先說說你家公子什麽身份,說完了,要是本公子覺得合理,便讓,如何?”
“他是......”
“住嘴!”對面馬車內響起年輕男子的聲音,侍從連忙住嘴不敢多說一個字。
洛蓁放下馬車簾子坐回車內對羅絲說道:“稀奇了,怎會有如此放縱的奴才!”
“少爺不如打翻打翻,順便給對方一個教訓。”羅絲建議道。
“算了。”洛蓁想到曲若懷還要在京城待上三天腦袋裏瞬間填滿無限愁緒。
未得到長公主的命令,羅韌自然不會将路讓給對方,于是,對方馬車裏的男子說道:“前面的兄臺可否讓一讓。”
集市裏的人見到兩輛馬車停在一處争路,紛紛開始議論。
洛蓁本來就靠在窗戶邊上,只聽見紛擾的讨論聲中有人十分有見識地說道:“唉,那是瑾王府的馬車,看見車頂邊上的挂飾沒,那是......”
據洛蓁所知瑾王府的世子,她的堂弟,今年才八歲,不會是輕年男子的聲音,能坐在帶有瑾王府标志的馬車裏面所坐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聽說瑾王妃娘家的侄子在京中小住且頗有名聲,她很快想到那個人。
“那是秦家公子。”人群中很快也有人議論出那個人。
秦黎軒!重生前她們的關系似乎不錯呢!可是,她們兩人不是應該在瑾王府宴會相遇的麽,怎麽會提前在集市中相遇。因為提前去了曲府才導致後面的情景變幻麽?
“小韌子,把這個給裏面那位公子看看,本公主等着他負荊請罪。”洛蓁揭開簾子将她的令牌給羅韌。
羅韌接過令牌,身形一閃至對方馬車前,飛速揭開簾子将令牌準确無誤地扔入秦黎軒膝蓋之上。
令牌被恭敬地送回來,很快前面的馬車後退讓開了道,羅韌駕着馬車直趕皇宮。
羅絲嬉笑道:“長公主,看來那秦黎軒是個聰明又鎮定的人。”
秦家家業是秦黎軒之父一手興起,記憶中秦氏商業兩年後在秦黎軒手中逐漸壯大為全國最大的商家之一,家産富可敵國。這樣的人兒,能不聰明鎮定麽?只是富可敵國這個詞,似乎讓她覺得很不舒服。父皇在世時,德妃的母家乃是經商大家,曾今輝煌一時,而後逐漸衰退,其中除去商場之間的競争,自然還有皇家背後的手段,她重生之後,若是秦氏再如記憶中的成為商業大家,她想,她也會像她父皇一樣采取一定的手段壓制,盡管她的母後似乎并不贊同父皇的舉措。
“表少爺回來了。”瑾王府的陸總管親自在門外接秦黎軒可見瑾王府上下對瑾王妃的這位侄子十分尊重。
下了馬車秦黎軒問陸總管道:“姑姑可在府中。”
陸總管回答道:“王妃去往夏府拜訪夏老夫人了。”
夏府,即先皇後的母家。自先皇後逝世後,任職禮部尚書的先皇後的生府便辭官在家,僅餘膝下長子夏清軒,先皇後的親兄長在朝為官。
秦黎軒低不可聞地笑笑,待着侍從走進後院自己的住處,姑姑拜訪夏老夫人必然拉不攏任何關系,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表哥!”六歲的世子跑進他的屋子裏,興高彩烈地在屋子裏轉悠,東摸摸西看看,“表哥可帶什麽好東西給漱兒了。”
秦黎軒拉住公儀漱的小身板,饒有趣味地問:“漱兒想要什麽好玩意兒呢?”
“只要是表哥的東西都好玩,漱兒都要。”
“看你這樣子,若是讓姑父知道了定然要生氣了,今日的文章可抄完了?”
公儀漱低頭,誠實道:“沒有。”
“漱兒先把文章抄完,待抄完之後,表哥就将好玩的東西給你。”
公儀漱不想抄文章,每天上課,寫字,練字,他不想再抄,可是表哥的玩意兒他又很想要,只能說道:“表哥不可騙漱兒。”
秦黎軒摸摸他的頭,說道:“表哥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好!”公儀漱轉身回書房,身後看管的奴才也跟着回書房。
待小世子公儀漱離開後,秦黎軒的一名侍從就關上的房門。
“你有話要問我。”身着藍色錦衣的秦黎軒坐在茶幾前喝茶,瞥眼見侍從陳平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出口問道。
陳平作揖,走出幾步,問道:”屬下不明白,今日在集市之上公子為何讓路于一輛不知名的馬車。”
秦黎軒喝了一口茶,打開一把折扇在胸前輕輕地搖動,嘴唇勾笑,道:”不是馬車不知名,而是你有眼不識泰山。”
陳平一愣,不解道:“請少爺指示。”
“不怪你,那馬車雖然精致,但卻沒有任何的标記,看不出來理所應當,”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盯着杯中淡青色的茶水,秦黎軒說道:“陳平你可知我們的罪了長公主。”
“長.......”陳平睜大了眼睛,環抱在胸前的手顫抖,“少爺,您是說長......長公主?”
“你沒有聽錯,”秦黎軒嘆一口氣,左手搖晃折扇的手指聽頓,道:”本公子希望是自己看錯,令牌上的字是不會錯的,那确實是長公主的令牌。”先帝獨賜的令牌,一個“蓁”字,長公主的封號洛蓁,舉國皆知的事,哪怕是皇室之中,又或者其他的令牌,那一塊能有“蓁”字。
冒犯公主是死罪,陳平心中揣測,在集市之中長公主并未計較,傳聞長公主溫雅淑娴,或許公主并未計較。
折扇一收,秦黎軒右手輕敲桌面,幽幽道:“待姑父生辰酒宴本少借機向長公主請罪。”
“長公主會饒恕少爺不知之罪麽?”陳平問道。
秦黎軒笑道:“不知者無罪,長公主若真要計較,倒顯得不夠大度了。”
此次得罪長公主那領頭的侍從罪無可恕,陳平請示道:“少爺,王翔該如何處置。”
眯起眼眸,秦黎軒側頭,隐含着危險的氣息,道:“你說呢?”
“屬下明白了。“說錯了話,舌頭便是不能留的了,少爺心善留他一天賤命已是仁慈,陳平領命,拱手作揖後出房門。
“長公主,到了。”馬車在長樂宮門口停下,羅絲扶洛蓁下馬車。
守門的侍衛紛紛跪拜,“見過長公主。”
“皇上來了多少次長樂宮?”此次出宮沒有聲張,她那弟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八成已經在長樂宮和昭明殿來來回回好幾趟了。
“回禀長公主,皇上一宮來了四次。”
“哦~四次?”
羅絲掩笑說:“今日皇上來得倒少,可見嚴太傅有幾分管人的本事。”
洛蓁走上寝殿的臺階,說道:“從前父皇對皇帝的管教輕了些,本公主九歲的時候已經是精學算術通曉聲樂了,母妃總說我貪玩,可功課我卻是半分沒有落下的。”
“那是曲相督促的好。”雖說先皇後對長公主嚴詞,但先皇卻對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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