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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尾抵着額頭,做深思狀,最終覺得自己動手更可靠些,繼續刷刷刷地動筆,”得了,交代下去沒個幾天時間是不會有回複的,本公主自己動手更快!”
一刻鐘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
外面有宮女進來示意,羅絲使了個眼色,松開了磨墨的手指,小心地後退了幾步,走出了內殿。
“奴婢見過曲相!”羅絲一雙眼睛盛滿喜悅之情,曲若懷的回來與她而言簡直就是如救世主降臨一般。
曲若懷颔首,道:“長公主呢?”
“在裏面。”
這個下午時辰,按曲若懷多年的經驗,洛蓁一般是不會待在寝宮裏的,除非是在睡覺。他頓了頓,問道:“午睡?”
“不是,您進去看了就知道,”羅絲引他往寝殿內走去,邊走邊道:“長公主在算賬......”
“算賬?”這是她會做的事?曲若懷蹙眉,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的神色,走進內殿,只見她飛舞狼毫,幾乎是趴在桌上的姿勢,鑲金硯臺中的墨汁沾染得桌面上,衣衫上處處皆是,尤其是冰藍色綴着珍珠的衣袖,簡直像是從染缸裏撈出來一般,黑得不成樣子。
“......”若寝殿的地面上有洞,羅絲此刻真真想找個洞鑽進去,腦子抽風了才會如此冒失地将曲相先帶進來。長公主一旦興趣上來了,半分不管旁的事了,這裏又是長樂宮,更加是不管不顧,眼下倒好,活脫脫像個沒教養的丫頭。這......唉......如何是好?
正待羅絲欲偷偷提醒一下的時候,卻被眼尖的曲相先攔住了。
“噓......”
洛蓁有個毛病,千萬別在她聚精會神的時候打擾,否則,咆哮起來,不是鬧着玩的。
曲若懷熟知她的這個毛病,自然不會去打擾她,而羅絲已然将此事抛在腦後,只顧着她的形象。
“呸!本公主就想那老頭能有這份好心思,”只見她啪嗒甩了狼毫,雙手喜滋滋地拿起一張寫滿數字的紙,得意地笑,眼睛瞟向旁邊,沒見到羅絲,詫異,“人呢?”
“長公主,奴婢在這兒!”
轉向聲音的來源,原來是被紙張遮擋住了,小絲在桌案正前方!等等......她旁邊的是......
“曲若懷!”沾着墨汁一張精致小巧的臉,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她還是喚他的全稱讓他更習慣,倘若只是兩個字,反而讓他産生道不清的,莫名的感覺,害怕.....
他點頭,溫柔地微笑,“嗯......”
仿佛拿出自家寶貝給他人欣賞一般,她十分豪爽地将冊子給他,“哝,快看這個。”
眼見着剛剛還尋着她,曲相一來便把她給忘了,羅絲仰頭四十五度傷懷,長公主心裏可有她半分位置?
曲若懷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不緊不慢地翻開冊子,一頁頁字字句句地看......
看完了沒啊完了沒啊!洛蓁是個沒耐心,直直盯着曲若懷不放過,想着照他的習性怕是要字字斟酌許久,之前應該直接同他講的!
“長公主......”
洛蓁看向一臉小媳婦狀的羅絲,心生嫌棄,“何事?”
“奴婢以為此時您正好先去換身衣裳......”
“天未黑,未沐浴,換什麽衣裳!”
曲若懷放下冊子,一擡頭,猛然見她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幾乎快要貼近,漆黑的眸子裏映出他的模樣,心一怔,臉別開,吞吐道:“好``好......了......”
真可愛,看到他難得的倉促表情不由覺得好好笑,她在心裏低笑。
“咳咳......”羅絲流汗,長公主,您的動作......過頭了......
洛蓁期待着問:“看出什麽陷阱了麽?”
曲若懷再次翻開冊子,指着第一行的某一列,語氣裏帶着不确定,“這裏?”
洛蓁嘴角勾笑,猛然點頭,“是啊是啊,哝,看......”
“洢洢......”氣息噴薄在他的臉上,曲若懷尴尬地望着她,眼神裏盡是期待,能不能,不要靠得這般近。
這人怎麽這麽別扭,抱她的時候,怎麽沒半分猶豫,怎麽不知尴尬!她主動一靠近,別扭成這副樣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麽?那也該她是州官才合理!
“你的算術不錯,你算算,照這條約上所講,東旭能虧多少?”她直起身板向後退。
桌案已經被羅絲收拾幹淨,擺上另一副硯臺,攤開幹淨的紙張。
曲若懷起身走至桌案邊,十分優雅得體的站姿,伸手,拿起狼毫,一筆一畫盡顯書法家之風範,仿佛此刻不是在演算而是在寫字一般。
羅絲眼抽,同樣太傅教出來的,長公主外加先帝教導,差別怎麽這麽大。
差不多用了相同的時間,曲若懷緩緩地放下筆,擡眸看她,道:“這個數。”
“對了,就是這個數。”洛蓁拿自己的與他一對照,正是一樣的,當即有些小激動,可見至少在算術水平上,她尚可驕傲一番。
羅絲斜眼一看,驚得說不出話,眼珠子仿佛要跳出來,“南啓這是要把東旭的國庫搬空不成!”
洛蓁打趣道:“小絲知道國庫有多少銀子!”
羅絲弱弱道:“奴婢不知......”
“沒事兒,”洛蓁笑道:“本公主也不知!”
曲若懷盯着紙上天大的數字,知不知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數字足夠大。
傍晚,玉淩宮來了一道消息,正喝湯,洛蓁吐了一桌。
“你說......那個刁鑽蠻橫,恃寵而驕,無理取鬧的五公主?”
“是,”羅絲應聲,問道:“您何時關心南啓五公主來了,竟連她的性子也清楚了!”
“算秘密麽?本公主為何不清楚?”她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四國皆知的才對!活到十八歲還未嫁,指不定就是太難養了,嫁不出去!
☆、謠言與真相
? 揚子湖夜市車水馬龍,人流攢動,街邊小攤伫足買客,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
穿梭于行人之中,時不時被旁邊走過之人碰到,狄絡簡直無法忍受如此擁擠的場面,然而對于洛城的百姓而言,此種場面才是最好最熱鬧的,早已是習慣了的。
唉? 公子人呢?
只是一個晃神,狄絡便看不見公子的身影了,無奈之下,疾步在人流中穿梭起來。
“讓一讓......讓開......”動手推開了不少旁邊的行人,全然顧不上遭受了多少的目光和暗罵聲,終于在走盡通往揚子湖的街道在湖邊酒樓下瞟見一抹白色的身影。
公子!
狄絡眼睛一亮,快步跑上去,心中正喜悅時,卻見一群女子嘩地從他面前跑過,直直擋住了他的視線。
曲若懷怔然的目光掃過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一群女子,伴随着審視的神色,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不再等候,轉身進入了酒樓。
待狄絡撥開層層疊疊的人,那原來站着公子的地方已經沒有了身影,當即懊惱身後的一群女子,好在他知道公子要去的正是這家酒樓。
箭步沖上樓梯,只聽見一個年老卻蒼勁有力的聲音。
“各位,不才老朽今日為各位講述一番曲相與秦家公子之間的暧昧故事......”
“好!好!”
拍掌聲随即而來,熱烈之至。
暧......暧昧......故事!公子與姓秦的!
狄絡驚呆在樓梯上。
“狄絡!”曲若懷一聲叫喚,将他從震驚中拉過神來。
“公子......”
多次刻意停下等他趕上來,曲若懷心中已然有些怒了,眼眸掃過狄絡,語氣顯得沉重,道:“再落下,回去!”
誰知這個時候,竟然傳出一番猥瑣的嬉笑聲。
“哈!曲相莫不是中意秦家公子了!”
“老子贊同!”
老頭摸摸白長的胡子,拿着扇柄指着其中一人,嬉笑道:“哦~閣下何解?”
那人從衆人中站起來,清了清嗓子,抱拳作揖,站直了腰板,解釋道:“唉,各位有所不知,在下有一位撐船的朋友,他告訴在下,一月前有一位極美的白衣男子與姓秦的公子坐船游湖,兩人談笑嬉戲可是親密,那身着白衣又十分好看的男子可不就是曲相麽?”
有人跳出來道:“難怪錦瑟樓的花魁都留不住,曲相竟是好男色的!”
“公子,您只如此随他們議論!”游湖的分明是長公主,怎麽會是秦黎軒。當然,狄絡以為這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家公子怎麽會好男色。
民風開放,生活安逸的洛城百姓,無事之餘,酒樓茶坊是衆人聚集消遣之地,一點點細微的小事便可引起大肆議論,只要不過分不觸及東旭律法,官府不會查管。
一開始讨論的中心并不是圍繞着曲若懷和秦黎軒,而是傳遍洛城的另一件事。
素有小才女之稱的工部侍郎之女思慕秦黎軒已久,婉轉地表達了欲嫁之情,卻被秦黎軒狠拒。心思細膩的才女覺得羞愧難看,當即寫下一首傷心欲絕的長詞跳了湖,本來也沒什麽,可她偏偏跳得是揚子湖,人流最多的地方,随後這事就像插了翅膀一樣在洛城一傳十十傳百,鬧得沸沸揚揚。
同是洛城的出名人物,人們不難把秦黎軒與曲若懷作比較,一不小心,比着比着,話題轉至兩人之間的關系上,于是有人講,曲相曾與秦公子酒樓對飲,又有人講曲相曾與秦公子逛夜市,還有人講兩人一起逛青樓......
“公子!公子!”狄絡壓低了聲音,喚着公子的名字,怕公子一不小心被哪個正在議論之人發現。
對于傳言,曲若懷向來不在意,低垂眼眸,只覺得好笑。而後,身形一動,進入了一間包廂。
動作真快!狄絡忙追進去。
包廂中,秦黎軒早就在等待,見他進來,狹長的眼睛含着笑意,“啧啧,曲相也會誤時辰......”
曲若懷不以為然,輕飄飄地反問:“不能麽?”
秦黎軒讪笑:“在下不記得,曲相是如此無禮之人。”他在這裏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曲若懷端起茶杯,回道:“今日開始記得就好。”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一見面火藥味肆溢,公子,您是來談事兒的,不是來較勁兒的!沉着冷靜的公子哪裏去了?狄絡在旁幹着急。
秦黎軒抿唇,不知哪裏開始怒氣橫生,道:“曲相別忘了,是你邀本少的!”
“若你不願,自然可以不來......”
黃昏的此時皇宮裏: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洛蓁漲紅着一張臉在大床上打轉,手指扯床單,整個人笑抽。
羅絲重重地咳嗽,“長公主!”
“別......哈哈哈......讓本公主先......笑個夠......”
羅絲半分笑不出來,臉色鐵青,鄭重道:“長公主,洛城府尹該好好管管民間的事兒了,怎可傳出如此荒唐之事。”
荒唐麽?好像确實夠荒唐的,如果她沒有記錯,之前出宮玩的時候,她曾化名姓秦!曲若懷與秦黎軒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那些百姓講的人,實際上是她啊是她!
這也能鬧笑話,東旭百姓怎如此可愛!
她突然轉念一想,恍如遭受一道晴天霹靂,目光呆滞,趴着不動,斷斷續續道:“曲若懷......不是......真好男色吧!”
“您怎麽能這麽想!”
她咧嘴一笑,小臉猙獰:“本公主說真的!”
羅絲被她的笑驚得心裏一哆嗦,以為她在開玩笑,便道:“別糊弄奴婢,曲相對長公主如何,奴婢是看在眼裏的。”
你個睜眼瞎!曲若懷怎麽看都是從小被她逼迫出來的!鐵打的事實,一直被她自己掩蓋不相信的事實。
“得了得了,很快你就會明白的!”曲若懷現在不娶妻,将來總會娶妻的,他現在十八歲,離娶妻之日不會多遠了,總不至于二十歲還不娶,會被人笑死的。
羅絲自認打死也不相信的,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工部侍郎之女的事兒......秦公子是瑾王妃的侄子,此事恐怕不好辦。”
洛蓁笑了,道:“柳侍郎未上書言不平,本公主權當不知道,他們愛怎麽解決怎麽解決,本公主不管!”
“如今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您想裝不知道也難,柳侍郎丢了如此大的面子,他女兒又險些沒了性命,怎麽說都是秦公子做的過頭了。”
“誰讓她女兒太弱,一點經不起打擊!”與她比起來,那個柳侍郎之女簡直弱爆了。
“長公主,沒有哪個女子丢得起那個臉的!”
切!洛蓁悶哼一聲,反問道:“難道本公主就丢得起臉了?”想起自己咆哮的那個夜晚,能說的不能說的統統吼了個幹淨!
“呃”羅絲聽不懂她的話。
“總之......不管就是了.......”
羅絲怨念,“您這分明是在袒護秦公子!”
“你想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洛蓁睡足了醒來,用完善後擡腳欲去九華殿看皇弟,遇上玉淩宮來的宮女。
宮女彎腰下跪,“奴婢見過長公主。”
“何事?”
宮女遞上文書,道:“南啓三皇子讓奴婢把這個交給您。”
洛蓁道:“小絲,打開看看。”這一次又是什麽陷阱,南啓國有完沒完,真當東旭好欺負不成。
羅絲念完了文書上面的字,來自南啓國的,上面的意思大概講的是五公主突然來到東旭,若有不知禮之處見諒之類的。
洛蓁問宮女:“南啓五公主已經到了?”
宮女回答道“是。即可便可進宮。”
“東旭又不是養不起一個人,讓她進來!”
午後,羅絲搬了躺椅在長樂宮花園,洛蓁躺着惬意地休息,心裏盤算着第一次見到刁鑽五公主天岚慧時該怎麽應對方能給個極明顯又不失禮的下馬威。
一襲華貴衣飾,濃妝豔抹,天岚慧站在她的面前。
彼時她還在閉目聚精會神地思考大計。
“岚慧見過長公主。”清亮的聲音響起,好生熟悉,洛蓁睜眼,直直地盯着天岚慧,一瞬間地驚訝停頓後,脫口而出,“你不是那天玉淩宮的侍女嗎?”
天岚慧嘴抽,咬咬牙,“長公主記錯了吧,岚慧今日才到的洛城進入皇宮。”
“長得真像,”她笑了笑,做了請坐的手勢,道:“本公主誤會了,五公主不要往心裏去。”
天岚慧捏了捏裙擺,在凳子上坐下,卻見這凳子明顯太矮,心生怒氣,但又不好明講,只能暫時忍了,道:“長公主記性不好,岚慧不介意。”
“介意也是無妨的!”往死裏介意本公主更開心,哈哈哈!
無恥至極!天岚慧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目光。
羅絲偷笑,長公主一般都是直白損人,這位五公主恐怕擅長玩陰險的,接不住招啊!?
☆、長公主賭氣
? 南啓國後宮某處宮殿中,身着華麗宮裝三十多歲保養得極好的女人伸手猛得摔碎了茶杯,兩道柳葉眉緊湊,塗得血色嫣紅的唇角閃過一絲狠厲,“陳平!本宮命你牢牢照看好殿下,竟在這時候惹出亂子!”
陳平跪在瓷片渣上,低頭不敢擡起,諾諾的聲音道:“娘娘,屬下不曾預料,會出這等亂子。”
誰能想到柳侍郎之女會突然表露心意,更不曾想到殿下會拒絕得徹徹底底不留一分情面,更重要的是,劉侍郎之女偏偏在大庭廣衆之下投湖,殿下本就是洛城出名人物,出了這等事,惹人議論關注不說,柳家估計不會輕易放過。
“要你有什麽用,連個人都看不住!”淑妃氣得頭暈,扶住椅子扶手,喘了喘氣。呆傻太子必然坐不住太子的位子,貴妃再得寵也是個只有女兒生不出兒子的,三皇子有能力卻是個沒娘的。二皇子如今還在流放,唯有她的兒子希望無限,只需他回來,屆時再加以她輔助,必然能讓皇上青睐。
陳平道:“娘娘勿生氣,只需此事平靜一會兒,殿下必能脫身回來。”
淑妃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三皇子生性多疑,本宮豈能放心三皇子與黎軒碰面!”
陳平心神一蕩,殿下與東旭長公主相交甚好,又是瑾王妃的侄子,三皇子在東旭待得越久,殿下與他不碰面的可能太低了。只是,他轉念一想,道:“三皇子在東旭少不得被緊盯,想要動手怕是不容易的,娘娘暫且寬心。”
淑妃恍然想到什麽,眼神一道鋒芒,加重了聲音,道:“你告訴本宮,黎軒與東旭長公主是否關系不一般?”
陳平以為娘娘是擔心殿下是因為喜歡上東旭長公主才遲遲不願回來,并且言辭拒絕劉侍郎之女的,當即否認道:“娘娘多慮了,殿下對東旭長公主的心思是清清白白的,并無男女之意。”
誰料淑妃卻道:“告訴黎軒,他若喜歡,母妃非但不阻止反而會極力促成,當然這前提,他必須回來。”
“娘娘?”陳平不解。
“照本宮的話去做!”淑妃揮袖子,從椅子上起身,留下一句命令的話,離開了外殿。
“是......”陳平退出了外殿,立刻出宮馬不停蹄地趕往東旭。
曲若懷不喝酒,除非有事,亦不喜逛酒樓,更不逛青樓,可以說,私生活是極為清淡的。未搬出宮以前,住在長樂宮旁的宮殿之中,空閑的時間,看書,練劍,寫字畫畫,多年一直是這樣,現在也是一樣。
丞相府四周環繞清水的湖心亭是他最愛休憩的地方,沒有政務,他便會在這裏待上整整一天,只是這樣的空閑的日子幾乎少得可憐。
比如此刻,他才坐下,立刻有奴仆來報,有客人到訪。
曲若懷翻動紙頁,眸子停留在字上,問:“誰?”
仆人回答:“自稱是南啓國的五公主。”
有一抹失落閃過,很快被清冷的聲音掩蓋,他吩咐道:“本相正忙,無空!”
“奴才這就就去回複。”仆人離開湖心亭後,狄絡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藥碗過來。
“公子,這藥,您還打算喝?”
曲若懷接過藥碗,這一次沒到倒掉,而是一口氣飲下,碗放到石桌上,拿帕子擦擦嘴角,道:“再過些時日吧。”
狄絡壓低聲音,俯身在他耳邊道:“公子,奸細已經知道是誰,屬下以為盡快将他除去更好。”
“除去他,又會有旁人,麻煩!”
狄絡心中不快,坦然道:“公子一直處于被動地位,坐以待斃總不是辦法。”
沉寂無波瀾的目光輕盈流轉,他無奈地笑,“沒辦法......”
“......”狄絡說不出話。明知對方是誰,卻沒有足夠扳倒對方的辦法,一次次竭盡全力地應對,公子這般表情,心裏很無奈何不甘吧。
他不是神,不可能事實考慮周到,若不是三年前無意間發現,他根本不知道原來瑾王早有了篡位的居心,甚至已經謀劃了整整十年。衆人以為他大權在握,誰能知道瑾王府亦能撼動朝堂。他不理解,先帝當真至死都不知麽?若是知道又怎會放任不管,任由瑾王府暗自做大。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過啦,曲若懷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公子,長公主邀您進宮。”
“好。”似乎有些隐約的高心,曲若懷合上書本,起身向居室走去。
仆人愣,公子不是很忙麽?
長樂宮裏洛蓁翹着二郎腿啃梨啃得樂呵,不住地笑。天岚慧在宮裏住了幾天,藏了什麽心思,她已經看了個透。要說怎麽十八歲還不嫁人,敢情看上了曲若懷,千裏迢迢巴巴地跑來,連辦成侍女樣意圖一窺曲若懷容貌的把戲都能使出來,啧啧,曲若懷真是個香饽饽,能把一姑娘大老遠的引來,不禁感慨,“本公主怎麽沒有這種吸引力。”
“您記性真差,西臨國的瑞王不記得了麽?”羅絲記得清楚,四年前先皇後生辰時,各國使臣前來恭賀,當時被西臨國皇帝的被封為瑞王的五兒子在宴會上向先帝定親,先帝當然是不可能答應的,先不說那時長公主才九歲,即便不是九歲,先帝絕不會讓長公主遠嫁他國的。
“好像聽過......”洛蓁很努力地去想這個人,企圖從腦中找出這個人的一點印象,不為別的,就是想自己證明自己其實很受歡迎的。
羅絲又道:“北靜國的皇帝也提過親......”
洛蓁一個哆嗦,“北靜皇帝......現在差不多四十多歲了吧!”個老皇帝什麽腦子,敢向她一個妙齡少女,呸,那個時候連妙齡都算不上的她提親。
羅絲糾正道:“是為太子提親的......只長了您六歲的太子......”
“噗嗤----”洛蓁噴出一口剛喝下的茶水道:“那個太子不是去年病死了嗎?”幸好他父皇沒答應,不然還沒嫁,先冠上克夫的名聲。
“是啊,先帝也知道那太子身體不好,當即果斷拒絕沒半分猶豫......”羅絲回想起來當年的場景,道:“其實那位太子是也個有才有貌的,只可惜從娘胎裏帶出的病啊,北靜皇帝可重視這位太子,捧在心尖上養大的,否則那麽多皇子,怎會個封體弱多病的為太子......您不知當年兒子被拒婚,北靜的皇帝有多氣......”
“他兒子寶貝,難不成本公主不寶貝。活不長的人,身份地位再有才學,又有什麽用呢!”語氣裏滿滿當當的嫌棄與鄙夷。一朵爛桃花不要也罷。
宮門被什麽東西一撞,不知怎麽地,洛蓁反應極快地向門口看去,只見曲若懷倉促的表情,好像撞到門的樣子。
曲若懷尴尬地站穩後将身後的手伸到前面,手中提着一個竹盒輕輕晃了晃。
眼睛一亮,她倏忽從凳子上跳下來,直直地向曲若懷跑去,熟悉的竹盒,裏面是百味坊的酥糕,非常好吃的。
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曲若懷松了一口氣,跨進寝殿。
“我說怎麽這麽慢,原來給我帶了酥糕。”前兩天秦黎軒給她帶酥糕,嘗過之後久久忘不了。唉,曲若懷怎麽知道她最近喜歡吃百味坊的酥糕,她明銳地看向羅絲。
羅絲一個哆嗦,這想殺人的眼神是不是太明顯了。
洛蓁捏起一塊放入嘴裏,贊嘆:“唔~熱乎的~”上回吃的是冷的,果然溫熱的口味吃起來就是和涼的不一樣。
“慢點......”見她沒嚼幾下吃進嘴裏,手上忙不疊地又拿起一塊,曲若懷微微笑道:“沒人同你搶......”
去!上次雖說吃的是冷的,半路卻冒出個強盜,她的親弟弟。洛蓁覺得司膳局的廚子該換了,這些年吃來吃去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曲若懷接過羅絲遞過來的手帕給她擦擦嘴角的酥渣,“找我做什麽?”
“唔......沒事兒,不能找你麽?”她擡頭看他,閃亮閃亮的眼眸,盡是純真樣。
曲若懷放下手帕,別開眼,“能倒是能......”頓了頓後一句掐中要點,“為何是這個時候......”
啧啧,這語氣,這表情,是要有多麽地不情願額!
她撇撇嘴賭氣似的放下手中的酥糕,“哦,若你忙着去見那個五公主,先回去吧,小絲,你送一送曲相!”
得了便宜還鬧別扭,羅絲不禁覺得好笑,站着沒動,她要是真将曲相送出去,八成待會兒又得挨批,先待定,看曲相是什麽意思。
“好。”曲若懷去百味坊買酥糕時,收到線報,南邊出了點事。
“.......”
使勁兒捏啊捏,方形的酥糕捏成了橢圓形,頓時覺得難看極了,甩了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厭棄,“走走走,把盒子帶走......”
羅絲甚賢惠,“還有幾塊呢,您待會兒餓了可以再吃。”
誰跟你說話呢!洛蓁瞪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皇宮入口處,天岚慧沒見到曲若懷,在宮外溜達了一圈回來,就在這個時候,通過晃動的馬車簾子,看到一抹極美的身姿,心跳剎那間漏了一拍,“他.....他是......”
而後聽到侍衛恭敬的聲音,“丞相慢走。”?
☆、誰心怦然動
? 曲若懷帶來的一盒酥糕最終還是被她吃下肚子,摸摸吃飽的肚子,思忖着差不多可以睡個午覺時,劉侍郎求見。打了個重重的瞌睡走到外殿在椅子上端正地坐下,劉侍郎已跪在地面上。
劉侍郎低頭叩首,雙手按在地面上,蒼老的聲音道:“微臣拜見長公主!”
洛蓁忙擡手無比親切道:“劉侍郎請起!”
“謝長公主!”
洛蓁小小地眯了一會兒眼睛,打起精神故作不知,“劉侍郎見本公主所謂何事?”
“微臣請長公主為臣女做主。”
“做主?做什麽主?劉侍郎且說來聽聽。”她繼續打馬虎。婚姻是別人家的是,秦黎軒娶不娶是他自己的事情,難不成要她來個逼婚,你家女兒與本公主是什麽關系,本公主為何要亂點鴛鴦。
在來長樂宮之前,狡猾的劉侍郎先是去昭明殿拜見小皇帝,企圖讓小皇帝為自己的女兒賜婚,誰知小皇帝一臉感慨之後愣是堅持自己無法做主,必須請示長公主才能做決定,劉侍郎這才跑到了長樂宮。
劉侍郎老淚縱橫将事情的原委講了個遍,當然關鍵之處,與洛蓁所指的大相徑庭。
“小女名聲已毀,将來怕是難以嫁人了,若秦黎軒不娶,可讓小女如何做人,微臣也知道,秦黎軒是瑾王府的......”
坐了多年的侍郎位置,這個姓柳的哪裏是吃素的,刻意點到了瑾王府,她要是不表示點什麽,敢情還有包庇的嫌疑。
“劉侍郎也講了秦黎軒并不願娶你家小女這可怎麽辦,總不至于讓本公主逼婚不成......”
“長公主所言差矣,這怎麽會是逼婚呢,皇恩浩蕩,秦黎軒該感激不盡!”
“這......劉侍郎容本公主先思量思量,秦黎軒怎麽說也是京都出名人物,本公主若是草草賜婚,恐怕引起百姓的不滿。”
“微臣以為此事不可再拖,小女每日以淚洗面,微臣于心何忍吶!”
昨日沒有睡個好覺,洛蓁實在覺得困得很,偏偏這劉侍郎還不肯罷休,非要賜個婚,分明實在為難她,真是好大的膽子,聲音一沉,喝道:“難不成天底下所有告白不成不想活的女子本公主皆要為她們賜婚不成!”
劉侍郎聽得吓了一跳,當即諾諾應聲,告退。
羅絲寬慰道:“長公主別生氣,別生氣。”
“姓劉的膽子未免也太肥了,逼秦黎軒娶妻也就算了,還想逼本公主賜婚!他當本公主好欺負不成!”
“您是因為不想讓秦公子娶柳小姐而生氣呢?還是因劉侍郎逾越而生氣?”
“他娶誰和本公主有什麽關系?”曲若懷要是娶妻,那才是她揪心的時候。呃......她忽然想到極好的一件事情,如果将來曲若懷要娶妻,她是不是可以壓着他的婚事不讓娶......誠然這麽做似乎有些無恥......
“您也知道與您沒關系,為何還與劉侍郎較勁呢!奴婢倒覺得那柳小姐甚是可憐,長公主不如成全了她,不然,那柳小姐恐怕是真的要嫁不出去了。”
“不是才女麽?還會少人求親!”真正可憐應該是秦黎軒才對,平白無故地攤上這檔子事兒,走什麽倒黴運!
“今非昔比了啊長公主,姑娘家,身家就是掉得這麽快的!”
洛蓁突然想,自個兒沒長成姑娘樣兒的時候,求親的人這麽多,個個有身份有權勢,現在已然長成标志姑娘模樣卻反而沒人提親。因為曲若懷麽?親清譽這東西真是可怕得吓人......
想着想着,呼呼睡着了。
午睡後醒來,洛蓁去了一趟昭明殿。
偌大的殿中,小皇帝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沒流口水,睡姿也不錯。
殿外衆宮女太監一見長公主到來,吓得不輕,紛紛跪地,徐公公臉色大變,連說話都是哆嗦的,“見......見過......長公主......”
一看這群人的樣子,心裏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她那沒出息的弟弟八成又在偷懶了,清了清嗓子溫和道:“免禮。”
踏進殿中,果然見得小皇子趴在桌子上,一本書蓋着頭頂,頭上玉冠倒歪,桌上一疊疊書籍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俨然一副未被翻動過的樣子。
“咳咳......”
沒動靜。
“嗯哼......”
還是沒動靜。
洛蓁伸手揪他耳朵轉半圈,下手一點都不輕,細嫩的皮膚出現紅色的印記。
“唔......啊......疼......”小皇帝感到耳根鑽心的疼痛,惺忪睡眼緩緩張開,看到皇姐怒得鐵青的臉,一陣後怕,眼淚嘩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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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