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天漸漸暗下來, 雨滴時不時濺落在地面,雖然不大,但很快将外面的泥地濕潤了。正是夏季暑期,這會兒沈默屋子已經成了一群孩子的樂園。
地上鋪開的草席, 還要柔軟帶着草木香的蒲團, 一群孩子或趴或坐,一個個手裏捧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就連原本過來喊人出去玩的沈小鋒, 人沒喊出去, 一進來也跟着陷進來了。
圖畫多于文字的小人書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現在對那本打開他新世界大門的《蜀道劍仙傳》更敢興趣, 但是可嘆奈何, 人小沒文化, 識的字就不多, 好些字不認識,真的太敗閱讀感了。
小眉毛愁成了倒八字, 滿臉沮喪。
這會兒只能忍辱負重,屈服于沈苗苗, 拉着人袖子唉聲求着哄着, 甚至打氣滾來, 只為了讓人給他講講。
沈苗兒正捧着一本《數學物理合集》看的正入神,那裏願意理人,頭一扭, 根本不搭理。
“沈苗苗—”這一聲喊的悲壯又憋屈,沈小鋒眼淚都要彪飛出來了。
以手或者更準确的是說靈氣代筆, 一道金剛護體符在玉牌上一揮而就,沈默松了口氣,删減到極易版的聚靈陣上疊加護體符, 還好一次便成了。
不然手裏就的這麽幾塊玉,崩了一塊,他可真心疼的。
這才有功夫摸摸耳朵,嫌棄的看一眼沈小鋒。這會兒知道哭了,也不知道誰考試得了四十分抱着,被大伯追着打的時候,還振振有詞嘲笑他爹還考過零蛋呢。
現在這小樣真活該。
沈默摸摸小沈安的小腦瓜。不知道人什麽時候,偷偷挪到他凳子邊正安靜的靠着看小人書。
聞到阿哥身上帶着的熟悉的草木清香,小沈安頭也不擡,小貓咪似的依戀的用小腦袋蹭蹭阿哥的手。
阿哥愛潔,每季都會去山裏摘不少皂角回來,配着各種中藥調制成澡豆子,用來沖洗。家裏每個人都分了不少,他也有一小匣。阿哥可是說了用完了還給他呢。
明明都是一樣澡豆子,他賴着阿哥每天一起沖沖澡,想到這裏小沈安拉着自己的小袖子嗅了嗅,很是沮喪,為什麽他身上沒有和阿哥一樣,那種好聞,溫柔中帶着絲絲冷冷的草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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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着臉的小沈安用力又在沈默手裏蹭了幾下。
沈默不知道小孩子心裏想什麽,輕拍了下小家夥的腦袋瓜。
突然,他手頓了下,似有所感。
修行者的第六感,從來不可小觑。沈默讓人繼續看書,這才走到窗邊,看着遠處演算起來。半天皺着的眉才松開。
是和自己瓜葛不淺的人,雖然算不出是誰,他本身在這上面就只算粗通皮毛,不過命運蕩起的漣漪,顯示非禍,反而還隐隐能窺到絲絲縷縷的金光。
沈默便沒在挂心了。
轉頭一本書一本書的從幾個小家夥手裏硬生生的抽出來。小姑娘們戀戀不舍可憐巴巴的眼神他都視而不見,更何況是站在他面前哭嚎,一急還吹了個鼻涕泡的沈小鋒。
天都暗了,即便有燭燈,但是亮度也是有限的。
......
心裏有了決斷,老鷹忍着腿上的傷痛,從林後一步一步穩當的走了出來,一只手還有意無意的壓在後腰處的匕首上。
“小姑娘。”
張草兒早聽到後面的動靜,山林裏長大的孩子,耳朵不是擺設。不過一轉頭,張草兒似吓了一大跳一樣,連退了幾步。
顫着聲音問道:“你你,什麽人。好像不是我們我們村裏的。”
老鷹抿抿有些幹渴的嘴皮,平靜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說道:“嗯,我不是你們村裏的,是從其他山頭過來的。叫住你,是想請你幫個忙,或者說做個買賣。
我給錢票。十塊,五十,或者一百,再多就算了,不劃算。”
張草兒低着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提溜的轉了圈。微雨裏漏在外面的手指捏緊,半天擡頭後緊張嗫嚅的問道:“真的嗎?能給一百。不,不,不,五十也行。”說道這裏人吞咽了下。
眼神不敢看人,很是飄忽,突然又急急道:“你,你要讓我幫什麽忙,太太....我也我也不敢的。”
眼神一直像鷹一樣盯着人的老鷹,看她這副樣子,心裏繃着的弦松了松。笑了出聲,狀是好笑道:“一百塊而已,多大點錢。”
說着看似放松的撿了塊凸露出來的大石坐下。繼續道:“也就你們這些常年在地裏打轉,活的苦哈哈的人家才會在意。
老實說,我算不上什麽好人。土夫子,這名頭你應該聽說過吧。”
張草兒點點頭,面上卻露出幾分原來如此的喜色。
“我們這路子不少人看不上,但是大多心底卻羨慕我們來錢快着呢。風險大,但是回報也高着呢。我不過跟着幹了些年,就攢了不少好東西,下半輩子的好日子都有了。”
老鷹很是得意的說道着,收了話,看了眼前的小姑娘道:“嗯,我請你幫的忙,對你來說不費什麽力,也是你運道不錯呢。
我給錢,你幫我買些東西送過來。怎麽樣?不給就是跑趟腿的事情。”
然後很是随意的等着人回話。
“你要買買什麽?”半天,小姑娘終于出聲了,小心試探的道。
“嗯,就你這樣,我能讓你買什麽。”嗤笑一聲,說着從兜裏掏出錢和票,撿出幾張,“給,先去城裏百貨超市,買上些水果罐頭,雞蛋糕,桃酥。然後再去國營飯店打包幾個肉菜回來。哦,對了,你們村好像有衛生所吧。”
張草兒吞咽了下,看着人手裏的錢票,滿眼羨慕的道:“嗯,有的。”
“那你再幫我買上些幾副祛濕消炎的草藥,嗯,若是有其他現成的藥,比如消暑,止血傷藥的也給我備上些。之後還要和人接頭趕路去港門.....”說道着忙急急閉了嘴,說起其他。
“這事你想法子,不要讓別人知道,懷疑。不然你也讨不了好,解決你一個小姑娘,對于我們來說簡單着呢。
不過,若是全買齊了,一百塊就給了。之後,若是....還有不少好處等着你呢。如果幹不了幹部好,我找別人就是了。就是麻煩了點。”
這麽厚的魚餌,他不相信面前這個小姑娘不上鈎。
“我幹,我幹。我我...”說着說着,小姑娘一把拉開自己的袖子,上面除了幾條陳年舊痕,還有新添的藤條抽出來的痕跡,以及樹枝刮出來的傷痕。
“我身上有傷,可以借着這個,到時候到時候我就用山上摘的這些菌菇去衛生所換藥,那裏管事的心軟,看到了就會我藥的。不會有人懷疑。”
聽到着,老鷹更滿意了。
看這些傷足以說明是個在家不受待見的。老鷹故作皺眉道:“成,你這家人,真是....那原本多出買藥的錢就給你吧,小姑娘人也不小了,學機靈點,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下次人在打你,別憨站着,得知道跑呀。”
滿意看到小姑娘眼裏似有淚光閃過。老鷹這才揮揮手,“去吧,明天還是這個時候這裏見。”
“好。”
看着人纖細的背景,背着東西一步一步消失在山裏,看到希望心裏松快些的老鷹臉色陰了下來,舔了下嘴唇,雖然瘦的跟排骨似的,人也唯唯諾諾的,但是眉眼不錯。
只要人還算老實,走的時候不防把人帶上。一路上不僅能照顧他,還能幫着打掩護。
另一邊,出了人視線的張草兒也冷了下臉來。捏着手裏的錢票,哼了聲。剛開始的時候她可是察覺到危險的,後頸汗毛都炸起來了。
可笑的是,尾了還來句哄人的話,真假。這些人到底是想的多美,幾句好話,就想讓人對他們感恩戴德。
還有最後看人那惡心的眼神。
以前她小上過當,吃足了苦頭,但是現在可不會了。真正的好人,只是師傅那樣的。
額頭有虛汗,面色浮金,她眼神飄忽可不是飄着玩的,這人身上有傷。所以那些藥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即便如此,張草兒捏捏自己瘦的跟幹柴一樣的手臂,想到對方比她大腿還粗壯的胳膊,她打不過。
不過,沒關系,可以慢慢來。
想到對方掏出來的錢票,正好她最近需要一大筆錢。原本還想着實在籌不夠,只能厚着臉皮找師傅借一些,現在到是不用了。
這樣一想,也不竟是壞事。
下了山的張草兒,看了眼沈家所在的院子。這麽晚了,還是不去打擾師傅了,明天還要坐班呢。這事她小心些自己能解決。
回家咪了半晚上,天還沒亮幹完家裏活的張草兒便提着這段日子攢的菌菇去城裏買東西去了,怎麽也得先糊弄糊弄人。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地面的時候,沈默剛要出門,外面苗兒,小南小西就來報道了。
沈默能說什麽,這個時節的孩子沒有什麽娛樂,沈默這裏這麽多有趣的書,一下子就成了掉進米缸的小老鼠,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在裏面呆着。
“去吧,去吧。不過嘴巴一定要閉嚴實了。”沈默揮揮手,裏面已經有兩個了,再多幾個也無所謂了。
沈默捧着自家阿奶給他灌滿蜂蜜水的瓷罐子,領着後面的跟屁蟲走了。
“你跟着我也沒用,等會兒我要做事,沒時間和功夫搭理你呢。”沈默伸手戳戳小孩子的頭。
小沈安才不在意,兩只小手反過來拉着沈默戳人的手,笑着甜甜的到:“我跟着阿哥。”
“兩姐姐不要了,小人書不要了?”
“跟着阿哥,大姐二姐,小人書在家的。”回來就可以看到了。小家夥很有自己的想法。
沈默嘆口氣,這可真是個粘人精呀。
算了,就再等他跟兩天,等到村小學一開學,他就得趕快把人送進去,這樣慢慢就能好些吧。
小沈安可不知道阿哥想什麽,見阿哥不說話默許了,人就拽着沈默一只手蹦蹦跳跳,亂編的歌曲哼哼唱唱起來,一邊偷偷摸摸鼓鼓的衣兜。
沈默也來了興趣,從路邊揪了幾片葉子,教小孩子吹起安神曲來。
前世比起別人全身心都花在修行上,不是在秘境歷練,就是閉關靜修,只為了打破枷鎖,修為精進,延長壽數,反之循環,才能總有一天得償大道。
沈默因為半人半妖血脈,壽數上先天優勢,還有所習功法,所行“道”和別人不同。少了步步争命,便失了幾分銳意進取。
再加上陷入情網,困于澹臺仙宗多年,平常沒少花功夫在別人看着的閑事上。制琴,學曲,做衣,調香,研畫.......
不過到了這一世,不少東西到是很實用的。不然享受慣的他,洗浴不說沒了暖玉池,就連兩顆潔身的澡豆都尋不到。
雖有潔淨術,但是洗浴也是不能卻的。
正好,眼前有個對音律感興趣的,沈默也能教一教。一路走着,沈默耳朵沒少受初學小孩子嘟嘟嘟,噗噗噗的吹氣聲折磨。
等到了衛生所,沈默暗暗的松了口氣,讓小家夥坐在門檻上按着他教的調息,技巧練習。和老頭子打了聲招呼,兩人便忙了起來了。
雖然他們這只是一間不大的衛生所,但是毫不誇張的是,它承擔着整個青山大隊一百戶,三百號人的醫療需求。
農家人身上那裏疼,那裏不舒服,多是能熬就熬,實在熬不了才會想着找點土方吃一吃,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有時候都到了萬不得已,他們也是不願意去城裏醫院的。
但是自打青山大隊有了這衛生所,時常得了沈默還有老頭子的宣傳,以及大隊長半唬半逼迫的威脅,青山大隊每年年尾大家都會一家組團過來把脈。
大病小病都早治療。
沈默盡量挑着山裏就能挖到的便宜草藥給他們開方子,雖說不是人人都能解決,但是大部分還是能照顧到的。
其實,身體都是自己的,那裏疼了不舒服了又怎麽會不知道,之前不過是害怕花錢,但是在沈默這裏看過,一毛,兩毛,攢攢就是了,萬一再舍不得,也可以去山上幫着挖些常見的藥草,抓些蠍子,抵了藥錢。
兩三副藥喝下去,身子就不疼了,人也爽利了。
再看這些年村裏突然被毒蛇咬了的,外面瘋玩中暑暈倒的孩子,還有躺在床上難産的孕婦,那個不是多虧了他們這衛生所。
其他大隊不是沒學着來,但是那裏去找像他們大隊這麽厲害的柳大夫,還有默娃。最後還不是時常跑他們這裏來占便宜。
這會兒還早,大家都有活要忙,沒什麽人過來看病,但是沈默和老頭子也不得閑,炮制藥材,切片,磨藥,制些缺了貨的常用藥丸,藥貼.......
不少忙呢。
外面小沈安也是坐的住,偶爾回頭看眼阿哥,從衣兜裏摸兩顆橘子糖出來,然後又看看一旁的柳爺爺,最後還是沒有多拿出一顆。
就見他墊着腳走到阿哥邊上,小短手難得麻利的剝開糖紙一下把糖塞到阿哥嘴裏,這才食指擋在嘴上。
“噓。阿哥吃糖。”
然後做賊似的拿出另一顆橘子糖,隔着糖紙咬成兩半,嘴裏還念念有詞,阿哥吃一整顆,安安小,柳爺爺老,吃小顆就好。
說着咬開的橘子糖捏了半塞嘴裏,又捧着跑到老頭子邊上,一下子塞進去。
也不知道他湊在人耳邊說了什麽,逗的老頭子笑的眉眼要開花了。
沈默也跟着笑了。
哎呀,他們家這個除了是個粘人精,還是個嘴甜鬼呢。
沈默就看着他摸着癟下去一點點的兜兜,回到門檻上繼續捧着長葉子吹起來。也算明白了,為什麽他要把分到大白兔和小婵那丫頭全換成橘子糖。
一顆大白兔換兩顆橘子糖,虧了。
正好外面來了兩個嬸娘,探頭,有些別別扭扭的。
沈默吃着糖,笑着招呼着她們進屋,兩人進來就把老蛇頭攆了。
聞着橘子味,兩人更放松了下來,果然,就是個有本事的孩子。這才難為情的和沈默說起自己的情況。
沈默已經習慣了,約莫着是他人不大,嘴巴嚴,現在村裏婦人看病都愛找他,這會兒板着小臉,專業聽不大懂的名詞說了一堆,最後一臉不甚在意的總結,沒事,這是個再尋常再普通的病。
給兩人開了洗用的藥,叮囑了下這段時間的衛生,各種需要注意的,就讓人回去了。
等人走了,老頭子才慢吞吞的搖着頭從後面走出來。這群老娘們,到是挑揀起大夫來了。算了,難得見她們願意邁出腳來看病,已經算進步了。
他能幹啥,只能讓着咯。
自古以來,諱疾忌醫的,都不在少數,特別是婦科病。
到了下午,坐在門檻上的小沈安也能斷斷續續吹上一小段曲子。仔細聽,正是沈默早上教他的安神曲裏一小截,沒有錯落。
而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在家的沈姝跑來喊人,家裏來客了。
剛到家就看到門口聽着好幾輛自行車,外面圍着不少孩子正在探頭看,沈小鋒忙從中竄了出來扒拉着沈阿哥。
“作業寫完了。”
“嗯嗯嗯,今天的寫完了。”沈小鋒忙仰着頭乖覺的道,同時也想讓阿哥看看他洗了三道的臉蛋子,還有手。
昨天就是因為一個鼻涕泡,阿哥送他們回去的時候,輕飄飄的一句話,他今天可就一天都沒有出門,在家心裏跟貓撓一樣惦記着昨天沒有看完的書。
要不是苗兒提醒他,他都不知道阿哥竟然是這樣的阿哥。
看着沈小鋒幹淨的臉,還有讨好的小模樣。
沈默才點頭道:“嗯,那就跟着進來吧。”沈默已經從沈姝口裏描述的猜到來客是誰了。果然進來一看正是那天見過的刑警官。
姓鄭的小年輕,半個月沒見,臉倒是不腫了,腿這也是接好了。看樣子恢複的不錯嘛。還有那老兩夫妻,以及一對陌生的年輕夫妻,他們懷裏還坐着個不斷探頭瞧過來的小胖墩。
桌子上已經擺着不少東西了,這是來感謝的,沈默只覺的頭疼。
他順手而為,也得了想要的功德。這會兒他們來這麽多人,招待起來好麻煩。
看着面前年輕小少年,鄭書記也怪不好意思,一拖都快半個月,先是那事的後續,還有家裏,等到所有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們這才一大家子請假趕了過來。
接下來沈默聽了一耳朵道謝的話,鄭家兩老口,還有年輕些,小胖墩的父母,到了鄭黎勵這裏,人仿佛一夜長大,沒了當初見面時的浮躁,多了穩重。
他什麽也沒說,再多的感謝都太輕薄。
直接對着沈默便跪地砰砰砰的磕了幾個大頭,眼前這個少年不僅救了他侄子,也救了他。
申慧兒別開臉,那怕到現在她心裏都是有怨的。
若是......
她差一點就見不到自家小胖墩了。申慧兒抱着孩子的手收緊了些。小胖墩已經熟練的拍着媽媽的背,小嘴念道:“沒事,沒事,媽媽不怕,胖墩在呢,在呢。”
申慧兒雖然點着頭,心底卻沒好受到那裏,這麽好的孩子,這麽乖的孩子。
鄭新軍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弟弟,知道這事後即便這小子躺在病床上,他也沒少把人提起來狠揍了的,只是到底是骨血相連的親弟弟,他也不可能真不要了,斷絕來往。
這會兒看着妻子這樣,心裏也難受,卻只得攔過人安慰,又伸手摸了摸自家小胖墩的頭。幸好,孩子還好好的。
到底是別人家,申慧兒一會兒就收斂好情緒,以為自己哄好人小胖墩,忙示意媽媽把他放到地上,一下地不等申慧兒攔着,就見自家傻兒子已經又屁颠屁颠跑到小叔子邊上去了。
“泥泥,泥泥,你的頭痛不痛,胖墩給吹吹。你快低頭,阿奶說我吹的超有用的。”
鄭黎勵仰了下頭,又用力眨了下眼睛,才低下頭,讓侄兒給他吹了幾下。
“有沒有好一點點,還痛不痛?都紅了,青了。”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說完,又對小胖墩道:“這個就是上次救你,你一直想道謝的小哥哥。”
“哦哦哦。”小胖墩忙點頭,轉頭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哥哥,也學着他叔叔,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幾個大人剛想攔,但又收了手。
事情發展很快,沈默能說什麽,朝擡頭頗有些暈頭地轉的小胖墩招手,“過來,我給你揉揉額頭,不然明天又腫又疼,還很醜,會變成小怪獸。”
吓的小胖墩忙跑到沈默身邊,眼巴巴看着他。沈默手輕柔在他額頭上揉了幾下,幾點靈氣閃沒。
沈默剛要把手拿開,小胖墩就不幹了,一把抱住,依在人懷裏,仰頭一臉渴望的道:“嗚,你的手手好軟,好舒服,再摸摸,再摸摸,好不好?”
這話說的,邊上幾個大人都覺的不好意思了,剛準備把自家孩子叫回來。
那邊小沈安可就不樂意了,他一下子站在小胖墩的面前,叉腰大大的哼了聲,氣道:“這是我哥哥,出來。”不準靠。
小胖墩有些怕,但是不願意出來,“我也叫哥哥的。”
這下小沈安更加生氣了,氣沉丹田大喊:“不準叫。”
“想叫嘛。”
“不準。”
........
沈默忙把兩小孩推開,讓他們到邊上去理論。
這才和刑警官他們說起那事後續,知道他們解救了不少孩子,追回了一批文物古董,也挺高興的。
“可惜,沒抓到領頭的老鷹,竟然讓他給跑了。這個人....”刑警官說到這裏,便有幾分咬牙切齒。
這個人很會抓人心,誘導人,這次沒有抓到他,給了他時間潛伏,再過幾年,只怕他又要誘導網羅不少人手,卷土重來,禍害一方。
旁聽的沈姝沈婵,還有沈苗她們才知道,原來看電影的那天,阿哥說去上個廁所,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呀。
聽這些警察叔叔說,阿哥真的好厲害呀。
這個時候沈阿爺阿奶也收工回來了,見有客,便要急着殺雞煮肉招待客人。被鄭家老太太拉住了,一來他們人多,不想讓沈家破費,二來,他們工作不輕,明天還要上班,今兒還得連夜趕回去。
說着說着,最後竟然把鄭黎勵丢在這裏,就要離開。
小胖墩看着,抱住剛成為朋友的小沈安,說什麽都不要回去。這幾天家裏怕怕的,媽媽也動不動就抱疼他,這些都還好。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竟然把泥泥丢下,都說泥泥做錯事,但是怎麽能就不要他了。
那他也不要回去。
最後鬧的申慧兒也要留下來,被鄭新軍給攔住了。一行人這才騎着車離開。
轉頭村口,鄭新軍騎車帶着不理人的妻子,停了下來。和爸媽他們說了幾句,目送他們離開,這才騎車帶着妻子往大隊長家去借宿。
“不是說要走嗎?”半天申慧兒才悶聲道。
終于肯說話了,鄭新軍這才道:“就你惦記兒子,我這個當爹的難道是冷心肝的。”
“哼。”
“我也氣,知道這事後也後怕的不行。我弟這次...但是他心裏不少疼胖墩的,這次得了教訓,他自會那命去護着我們胖墩。”腰間的肉被扭的生疼,鄭新軍倒吸一口涼氣。
繼續道:“還有,我們這段時間太緊張了,也吓着兒子了。出事後不是領着他跟着我們去上班,在家也要守着他,寸步不離。孩子都蔫兒了不少,我們都得冷靜冷靜,這樣對我們,對一家子都好。”
半天,申慧兒才松開手,鄭新軍這才松了口氣。
......
而另外一邊,張草兒避開人,從城裏急匆匆的背了不少東西回來藏好,等到跟着在地裏忙活半天,在家吃了兩口飯,撿上自己做的傷藥,幾把草藥,又上山了。
老地方,果然見到了人。
“怎麽才這點藥?”老鷹順便翻了下張草兒買來的吃食,看到藥的時候,沒忍住呵問道。
張草兒早有對策,有些忐忑的道:“這這,隊裏衛生所的藥材本來就不多,消炎的藥配齊還少了兩味,我怕人發現,不敢要的太急。不過,不過,老大夫說了明天下午點可以去拿。”
老鷹忍着心火氣,點頭點頭表示知道了。
撿起張草兒打包帶來的雞蛋糕推過去,笑着示意她吃,其他東西也是如此,見張草兒吃了,他才跟在後面邊吃,邊和張草兒閑話起來。
除了各種有趣的見聞外,時不時穿插幾句關心的話,然後不動聲色的故意說漏嘴似的,說道接下來自己要去的地界,那可是港門。
到了那,只要有錢,住的是摩登大樓,出行是四個輪子的小汽車,各種顏色花樣的衣服裙子有的是人送來給你挑着穿,遠比泸上,帝都那些大百貨賣的還要洋氣好看上百倍。
……
“你這小丫頭其實細看長的不錯,哎,甚至和我那早逝的妻子長的有幾分相同。
當初我幹這行就是為了讓她過上那種港門貴婦人的生活,每天什麽都不用幹,中午累了就讓司機開車,出門去吃吃下午茶。
你知道下午茶是什麽嗎?就是.........
然後去百貨商城,步行街去順便買衣服,買首飾。
可惜,現在錢是有了,也找到去港門的門路了。但是卻沒的有人陪我一起了。哎。”似在回憶故人。
張草兒随着他的話,一雙眼睛格外亮,最後慢慢的暗淡了下來了。
等到最後要走的時候,老鷹看着張草兒,笑道:“小姑娘,既然我們有緣,你可以考慮下,要不和我一起走吧。
在這裏,你日子也過的不大好。
我們都是苦命人,不如跟了我,只要你不嫌我年紀比你大上不少,以後我照顧你。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可以好好考慮下。
不急,明天你送藥上來的時候再回我如何。”
張草兒臉一下子紅的冒煙,她不敢擡頭看面前人的眼睛,只急着收拾東西,吶吶道:“我,我,我先走了。”
說完便急匆匆的轉身就跑。
跑出去好幾步了,才抓緊肩上背簍的帶子,轉頭道:“我,我,我,明天會多帶點藥上來的。”
“好,我等你。”男人一雙眼睛似深情的看着前面這個小姑娘。
等到人消失在林子裏,才嗤笑出聲。
…
另外一邊,下了山的張草兒也松了口氣。啊呀,原來演戲這麽累,還提心吊膽,深怕自己那裏出了岔子。
還好,對方沒有懷疑。
哼,也是,也許在那人眼裏她們這些山裏長大的沒見過市面的小姑娘,就是這麽好騙。
他的臉色更加不好了,今晚無論如何一定會用她帶來的那些藥的。
嘻嘻那藥裏她還夾帶了些東西,再加上他本來的傷,明天再上去看看,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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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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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