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家裏突然兩道陌生的氣息, 沈默不大喜歡,但是看在阿爺阿奶高興的份上,沈默也随他們去了。不過多了這一大一小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這不, 随時老愛黏着他的小沈安總算找到吵嘴的小夥伴。

明明兩個都是乖巧的孩子, 但是碰在一起,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好吵的。看看,這會兒在衛生所外又開始叉腰吵了起來。

離他兩不遠處,小鄭警官席地而坐,邊上不知不覺圍了兩三圈小孩,一個個眼睛亮晶晶的聽着他講破案的故事。

小鄭警官頗有些講故事的天賦,再加上得知警察叔叔光環加身, 普一露面便以最快的速度榮獲村裏各家小朋友的喜歡。

真實的案例在添上些驚險刺激的元素, 別說那群手裏提根小木棍就恨不能變身大将軍的男孩子, 就連他們家聰明的幾個小姑娘也沒抵得住那一個個故意埋下的懸念。

“兇手到底是誰呢?”

随着小鄭警官的中途插話, 一個個或是眉頭緊湊, 或是心有所想。手裏規整着藥材的沈默敢肯定,從明天起最受他們隊裏小孩扮演的角色又要變一變了。

除了有人幫着帶孩子外, 等到日頭偏西, 天邊橘色雲層緩慢的移動着, 沈默拿着幾個紅雞蛋從陳叔出來,剛到家就見小鄭警官已經帶着幾個小的把樹上熟透的楊梅摘了下來, 一籃子一籃子紅透的的楊梅整齊擺在樹下。

老頭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這會兒躺在樹下搖椅上晃晃悠悠,邊上還有個大東拿着大蒲扇賣力給他扇着風, 一邊眼巴巴的看着,時不時問上句:“到了嗎?該到我坐了嗎?柳爺爺。”

“哎呀,扇子往左邊點, 左邊點,對對對,再用力點。嗯,再等一會兒。”老頭子頭也不擡,眼睛舒服的咪着,嘴上不緊不慢的在那裏忽悠人。

大東撅着嘴,委屈的看人,但是他真的是個好脾氣的孩子,再不高興還是聽話認真的給人搖着扇子。

不過大概也是急了,還沒一會兒又問上幾句,聲音越來越委屈,眼裏都有淚花要閃過。

沈默洗完手回來,就見這老頭子終于舍得從搖椅上爬起來,嘴上還念念叨叨:“嗯嗯,行,到你了,到你了。可不興哭哦。這次讓你一直搖,搖到吃飯,不過我老頭子就不給你打扇了哈。”

大東那噘的高高,可以挂油瓶的嘴,這才咧開笑了起來,像成功偷腥的大貓,還以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看着已經開始張羅着擺桌子,準備擡菜吃飯的阿奶,沈默搖搖頭,嫌棄的瞥了眼越老越賴皮的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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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蛇頭讪讪一笑,這這可是大東自己答應的,可不能怪他欺負人。而且他一個老頭子欺負自家娃幾下,也沒什麽嘛。

“咳咳,回來了。老陳家生的是孫女,還是孫子?”為了最後那一點點面子,老蛇頭忙轉移話題好奇的問道。

說道這,沈默也是很無奈,以為他那些醫理知識,大多是煉丹和正骨的。但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跟着老蛇頭也學了不少,平常把脈開方,針灸就算了。為了活人命,沒有條件也要努力創造條件,他現在就連給人家接生的活都要擔上了。

他們隊裏也是有接生婆的,這個年月生孩子去醫院的是少數,大多都是在家生的。不過一次隊裏有戶人家撞上難産,疼的快一天過去,眼見着孩子還生不下來,羊水都要流幹了。

這個時候送到城裏,路又不短,就怕路上一個不小心。接生婆也急了,摸不準,便也忙請了老蛇頭和沈默過來看看。

最後結果不錯,沈默配合着接生婆,調整了嬰兒降生的姿勢,母子平安。

這樣一來,凡是那家要生孩子都會請沈默或者老蛇頭過去坐鎮,後來演變到豬牛家禽......

沈默的名聲就是這樣傳出去了,說實話,他自己也很無奈。

“孫女。陳婆臉色有些不好,不過我看陳伯和陳哥到是挺高興的。”沈默輕聲道。

老蛇頭先是搖搖頭,嘆了口氣,然後又笑着道:“那還好,老陳和你陳哥都是主意正的,只要他兩不急看的開就好。”這樣不管是剛生産完的孕婦,還有剛落草的小女娃日子才能好過些。

老蛇頭是積年的老大夫了,而沈默年紀雖不大,但是進這一行的時間早,還沒出師就跟着老蛇頭在附近大隊公社走動,後來出師了,請的人也不在少。

他們大隊歷來風氣還算不錯,而且上面有沈大材這個大隊長鎮着,溺女嬰現象少,但是外面卻屢見不鮮。有時候他們前頭攔了,那人家看着也松了口,後腳等他們走了......

為此,各處還生出了什麽娃娃坑,娃娃山。

一個個剛落地,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好好看過外界的孩子,想到這些老蛇頭就嘆氣,以前他和老妻做夢都想有個他們的孩子,但是這些人家,哎。

別說老蛇頭心裏難受,沈默這樣活了不少歲月的老怪物,想到曾經看到過的那些随意被抛棄的女娃娃屍體,心裏也不好受。

煩悶的沈默不是沒出過手,費了不少靈力入夢,或者下心理暗示,但是偏偏就是這一個個平常看着脆弱怯懦的肉1體1凡胎,一旦涉及到生兒子,兒子,竟然能突破他設下心理暗示。

即便這和沈默現在微弱的靈力有關,但是何嘗不是這些**的東西已經植生于一些人的骨血裏,即便剔骨刮肉也難易治療。

最後那怕一些人家選擇留下了女孩,但是看着在這樣人家長大的女孩子,她們的人生軌跡大多都是被壓制,被虐待,慢慢失去自我,渾渾噩噩的重複接受不好的養分過上一生。

“嗯,陳伯一家都是厚道的。即便陳婆盼孫子,嘴上嫌孫女,但是送我們出來的時候人正張羅着給嫂子煮紅糖雞蛋,也說要給照顧滿月子的。咯,還塞了我幾個紅雞蛋。”對于坐月子婦人來說,少不得要聽些閑話,受些閑氣,但是總比受氣又吃苦的強上不少。

沈默知道,修士從來不是萬能的,不管修為如何高深,從來都不能解決這世界一切問題。

“吃飯了,洗手端菜拿碗吃飯了。”那邊沈阿奶笑着喚人。這下好了,家裏一群小孩呼啦啦的往廚房裏搶活去了。

沈默回過神來,也跟着進屋拿碗吃飯去了。

........

這邊時間在往前走一些,跟着下地鋤完草回來張草兒,在家裏吃了個窩窩頭,喝了碗紅薯湯,又洗了碗筷,收拾好院子,把自家鏽的厲害的柴刀摸上,還有自己準備好的東西。

這才在張老太滿意的眼神中背着背簍上山了。

胡雲看着這段時間起早貪黑,又黑又瘦的自家姑娘,又看看自家婆婆,有心想說句話,轉眼這孩子就十五了,該準備起來相看人家了。

要不就讓孩子中午晚上在家歇歇吧,少幹些活,養養皮膚還有身子。

但是剛擡頭就見自家婆婆看過來的挑剔目光,一下子到嘴邊的話不敢說了。好不容易這幾天婆婆心情不錯,沒逮着她一個勁的罵,還是算了吧。

她看了眼黑透的山林,想到山裏蛇蟲鼠蟻,心裏害怕。萬一婆婆是點頭同意了,但是又舍不得山裏的菌菇野果野菜,到時候硬要個人去。

三房不可能的,二房老二媳婦潑辣,不幹的,那那只有她了,胡雲咬咬嘴唇,都怪她這個當娘的沒本事。

而這邊上了山的張草兒心底還是有些忐忑的,但是随着一步一步走到老地方,看到坐在大石頭上那人,張草兒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反而更多的是興奮。

等了有一會兒的老鷹,聽到動靜,一雙眼睛鋒利的看了過來,還是那個單薄的小姑娘,而且只有她一個人,暗自偷偷的松了口氣。

忙朝人招手:“來了,藥呢。”聲音短促,帶着急切。

聽了這話,張草兒低着頭忙走了過來,也跟着緊張的道:“帶了,帶了,除了藥,還帶了不少其他的東西。”最後這句話聲音很低,似不好意思極了。

其實不用她說,老鷹也看到了,背簍裏除了幾副藥包,還有一個灰撲撲的小包裹。

掩住眼裏的不耐煩,老鷹輕聲道:“你放心吧。你願意跟我走,以後我只會對你好的。”說完輕輕的拍了下張草兒的手。“我之前還怕你不來了,一直坐在這裏呆呆的等着。”

張草兒能感受到對方拍她手時,掌心的灼熱,果然不管他面上掩飾的再好,但是卻掩蓋不了他發熱了的事實。張草兒這才暫時掩下心裏厭煩和惡心。

帶着幾分少女焦急的樣子,慌張擔心的道:“我,我,收拾東西,來的來的有些晚了,你不會怪我吧。”

“沒有,我怎麽會怪你。只是擔心,到底我比你大了...這會兒我也不說其他的了。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我這些年攢下來的好東西都在那裏,以後也是你的了。”老鷹說道,昨天他剔了腿上的腐肉,撒上了這丫頭帶來的藥,血止住了,傷口好似也收斂了些。

忍着傷痛,又熬了副藥灌下去,夜裏難得沒有疼醒,一覺到天亮。雖然今天早上醒來只覺全身沒什麽力氣,還發冷。

但是老鷹心裏卻放下了不少心,這個小村姑拿來的藥是有用的。只是接下來他身體必然會陷入虛弱的狀态,想要早點恢複,最好得有人照顧着,吃好休息好才行。

老鷹看了眼面前單薄的小村姑,下了決心把人帶上去他落腳的地方。到時候看到那一山洞的東西,他不相信這村姑不對他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去哪呀?我們現在就走了嘛。”張草兒攪着手,不安的問道,很符合她現在的人設。

老鷹緩緩的站起來,避免自己起的太急一下子暈眩倒地。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說着不由分說,來着張草兒往前走,全程放在後腰的手沒有落下。

一路上張草兒低着頭,但是最終沒有選擇動手,這個男人的意識還清醒着,格外警惕呢。她可以在等一等。

至于去的地方,想到這裏,張草兒心跳快了幾分,她不知道那裏對方還有沒有同伴,但是她猜是沒有的,不然明明受傷了卻自己一個人出來騙她買藥。

她敢賭一把,實在不行大不了還能用藥。

一路兩個人各懷鬼胎的走着,直到大概半小時過去,穿過矮林,雜生的野草地,張草兒一臉震驚的被帶到了一處隐秘的山洞口。

“走吧,我帶裏進去看看。”老鷹喘着氣,眼睛卻不放過張草兒每一個動靜,可惜天色暗了起來,他的頭又暈沉沉的,看不大清。他只能拉着人往裏面走。

這是一個幹燥的洞穴,空間不小,就着隐隐透進來光,最叫人驚訝的是那一個個摞起來的木箱子,原本外面被一些枯藤木柴掩蓋着,但是這會兒被人拉拔出掉了大半,裏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只是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張草兒好奇的想着。

除此之外,邊上一處角落鋪着幹淨的稻草,還要燒盡的餘恢,鋁制的飯盒,罐頭。

“這些箱子裏都是寶貝,港門那些有錢商人最喜歡的瓷瓶,銅器,還有寶石美玉。哼哼。最重要的是還有兩小箱子小黃魚。有了這些,我們以後想過什麽樣的好日子都行了。”說完,讓張草兒扶着到鋪好的稻草處躺下。

又道:“不過這幾天要辛苦你照顧我了,你大概也看出來了,我受了些傷有些發熱,你把帶來的藥熬上,等我好了,我們就帶着這些東西離開這裏。

等會兒你可以自己打開箱子看看,喜歡什麽直接拿就是了,裏面好像有些金銀首飾,你這個年紀正是需要好好打扮的......”說着說着,似乎暈睡了過去。

“阿,不用不用,你,你,怎麽了,不要吓我呀。”張草兒似乎被吓到一樣,輕推了下人,見人沒有反應,探了探他的額頭,很好,滾燙,還要鼻吸,有氣。

張草兒松了口氣,不在猶豫。

轉身朝自己帶來的背簍裏翻找起來,除了生鏽的柴刀,還有灰撲撲的小包裹裏放着的一捆麻繩。手裏拿着麻繩,走進低頭,剛要動手。

不好,張草兒心裏暗道。

對方的手,一直搭在腰上呢。

一道暗芒閃過,張草兒很冷靜,她沒有轉身逃。

因為生活無數次教會她,逃,躲是沒有用的。只有直面問題,危險,才能化危機為機會,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反手腰後柴刀被抽了出來,張草兒眼睛不眨的朝前面勉力坐起來的人腹部砍去,血色飛濺。同時,她自己腰上也傳來一陣疼痛。

但是相比而言,對方身上的傷更重,而且他握匕首的手松開了。

張草兒毫不猶疑,瘦小的身體這一刻格外的靈活,她腰部往後一縮,身子前傾,手裏柴刀繼續用力的朝着原來的傷口處使勁往裏怼。

“你,你,為什麽,放放...我。東西...都可以給。不然,我會...殺了你。”即便已經有所防範,但是老鷹怎麽也沒有眼前這個小姑娘反應這麽快,這麽冷靜。

就差那麽一點........

他雙目怨毒的盯着眼前這個小丫頭,要不是他受了傷,要不是...

但是血液流出也不斷的帶着身上的熱量,早已是強弩之弓的的老鷹眼前發黑,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看着人暈過去,半天後張草兒這才松了口氣,忍着疼用麻繩把人捆的死死的,這才坐在地上大喘氣。

直到洞穴彌漫開的鐵鏽血腥味,讓她難受的反嘔了幾下,拉扯着受傷的腹部,疼痛喚回了張草兒的意識。

這才翻開自己的衣服查看,還好,腰上傷口雖然被劃拉的有點長,但是卻不深,只傷了皮。看來昨天他摻雜在對方藥裏的毒蘑菇片還是有用的。

少量食用,會讓人頭暈目眩乏力,困頓。再加上這家夥本身的傷,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只是沒想到這家夥這麽能撐,最後還留一手試探她。

幸好......

張草兒站起來從對方衣服上撕拉條布帶下來,用按壓法暫時先給人綁上止血,反正現在她累的慌能止多少是多少。

然後點上火,把染血的稻草燒了,又燒了些藥材去了洞裏血腥味。

這才把這人全身的搜了一遍,三百二十塊,一張自行車票,三張五斤全國糧票,兩張布票,兩張工業票,還有一串鑰匙。

細細的把錢票收好,這一趟不算虧,有了這筆錢,原本要做的事情更簡單了。

張草兒這才有心情拿着鑰匙打開幾個的放在上面的箱子查看起來。她記得剛才對方說裏面有美玉,師傅好似需要這東西。

果然,看到幾塊綠汪汪,白水水的石頭,張草兒撿了出來,小心的收好,師傅應該會喜歡。

至于其他發暗的小黃魚,顯得灰暗的寶石,擺件,張草兒不感興趣,那怕這些東西再好,再值錢,但是都不是她一個鄉下小姑娘能握的住的。

還不如多給她些錢票來的實在。

不過,或許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張草兒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山下走去,腦海裏原本的計劃越發完善。

很快,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完全擺脫張家,擺脫受制于人的生活。

夜色裏,沈家其他人都歇下來了。

院子楊梅香甜的味道半天還沒散去,張草兒一進院子便聞這濃郁的甜香,肚子咕嚕叫了起來,又疼又餓。

堂屋的門就開了,就見他師傅站在門口,溫和的看着她道:“來了,進來吧。”

月光正好灑落在他身上,為他鋪上一層既神秘又溫和光,恍若不是此間人。

張草兒急忙走進幾步難的學着小孩子模樣,拉住人的衣擺,眼睛帶着淚光點頭小聲道:“嗯。”

走進屋來,就見桌子上放着蓋着紗布的籃子。

沈默指了指對面的凳子,還有桌上的食物,道:“坐吧,先吃東西。”然後轉身回屋了一趟。

一天的光怪陸離下來,張草兒早餓的不行了,揭開紗布一看,溫熱切片的饅頭片,還有一碗泛着香甜的楊梅醬。

泛黃煊軟的饅頭片,裹上一層酸甜的楊梅醬,一口下去,酸甜配着麥香在口中綻開,張草兒一連吃了五片。

“今天熬的,沾着饅頭吃不錯吧。吃飽了過來,我給你上藥,重新包紮。”取了藥回來的沈默看着自家徒弟道。

胃部得到滿足,整個人剛放松下來的張草兒聽到這話,僵硬了下,偷瞧了眼自家師傅,見人面上沒什麽表情,忙乖乖的全盤托出她這段時間幹的事兒,甚至接下來的計劃,一字不漏都說了。

她也沒想要瞞着,只是想等她處理好了再告訴師傅。

“師傅,這些給你,我的戰利品。”說着,忙小心的從衣兜裏捧出包東西來。她忐忑的看着自家師傅,害怕他不收。

她多的不要,也不貪心,只要這幾塊玉石頭,其他的都上報。何況,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最後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她真的很想送些師傅喜歡的東西給他。

“好。”沈默沒想有天能收到徒弟的禮物,早知道以前,他就不應該嫌麻煩,早早的收上一籮筐徒。

哎,原來有徒弟還怪幸福的呢。

沈默把碗碟,還有籃子撿放到廚房,這才出來看着自家這個不可小觑的徒弟道:“走吧,叫上個人,上山去看看。別讓人死在你手裏了。”

睡的正熟的小鄭警察就這麽被提溜醒來,看着自家呼呼呼的小胖墩,死活不放心又折騰着去沈大伯家把自家哥嫂叫醒,他們兩那憋足的跟蹤技巧,他這個警察又不是白吃飯的,早就發現了。

也生不起氣來,誰叫他做錯事再先。

這會兒有人守着了,小鄭警察這才精神抖擻的跟着上山了。

原本只是以為只是個常年盜墓,財力不錯的土夫子,沒想到上去一瞧可把他樂壞了,那奄奄一息躺着的可不就是他們苦尋不到老鷹嘛。

這會兒小鄭警察蹲在人邊上,神經質哈哈笑着,念叨着:“沒想到呀,沒想到呀。叫你跑,叫你跑。

最後竟然落到這麽一個小姑娘手裏。”

沈默一腳給人踢過去,“怎麽,瞧不起小姑娘。”

原本怒目而視的小鄭警察,感受到邊上小姑娘冷冷的目光:“那敢,那敢,只是說這憋孫子瞎折騰,瞎折騰。嘿嘿。”

一路上他可是從這小姑娘口裏了解了個大概,再看老鷹腰上的傷,人家小姑娘不簡單呀,不簡單呀。

惹不起,惹不起。

不過這事傳出去,不知內情的人只怕要笑掉打牙,曾經叱咤嶺省的風雲人物,最後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逮着了,耍心機還輸了。

哈哈哈,哈哈哈。

這樣一想,小鄭警察對剛才兩人說的事,一疊聲的應道:“放心吧,這事我和老邢講,有不是什麽大事,這也算助人為樂的好事。他有不是老古板,準答應。

至于其他過來出警的同志說上一聲,都是自己人,你們就看好了,唬人大家可是杠杠的。”

沈默和張草兒嫌棄的看了眼樂傻了的小鄭警察。

次日,清晨時分,青山大隊呼啦啦的來了一隊士兵,還有不少警察,引的不少人圍觀,就見他們從山上擡下一個追蹤犯,還有一箱箱好東西。

而誰也沒想得到其中立了大功竟然是他們隊裏時常被衆人忽視的張家小草兒。

到了晌午,一個震驚衆人的消息傳遍整個青山大隊。

為了抓住兇徒,張草兒在和對方搏鬥的時候受了傷,警局為了獎勵和補償她,要給她一百六十塊。

天啦,一百六十塊,他們這樣莊戶人家一年到頭也不過能攢個三四十塊。

同時,得到這個消息的張老太眼睛一下子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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