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校園文裏的假少爺(32)

這一刻, 不論是步履急促、踩着高跟鞋去找紀年的紀母,還是笑容慈和、友善的紀父,盡數轉過頭, 死死的盯着紀妄。

那雙眼裏閃爍着震驚、驚恐以及難以置信。

紀母的面色變得僵硬,抓着手提包的手一片慘白。

咨詢臺前的詢問仍在繼續。

記錄員:“十年前的案子,需要确定一下有沒有過訴訟期限①。”

“十年前發生在京郊, 高架橋上一輛大貨車酒駕致兩人當場死亡,司機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咨詢員:“七年有期徒刑?那訴訟期限是十年之內, 法院判決生效的具體時間是哪年哪月哪天?”

“嗡”的一聲, 耳鳴作響。

紀母感覺天旋地轉, 眼前的世界陣陣發黑。

在她即将表現出異樣時, 一只手穩穩扶住了她,她瞬間像找到了主心骨, 瞳孔緊顫的看了過去。

“阿、阿朗,紀妄他……”

“閉嘴!”

紀父溫和的笑容徹底消失,眼底布滿陰鸷,沿着警署明亮刺目的光線,看着那個穿着一身黑、像個索命亡魂一樣歸來的少年,聲音輕的僅有他和紀母兩個人能聽見。

“……我們是安全的。”

在他陰沉戒備的目光中,咨詢臺前的alpha似有所覺,稍稍掀起眼皮, 望了過來。那是一雙不同于紀家人的眼睛,狹長、銳利,冷淡又漠然。

從小小孩童成長到一米八出頭的青年,青澀瘦削的骨骼随之延展生長, 紀妄就站在光線下, 即便受了傷, 血還在流,看他們的眼神也無任何溫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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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2000年11月15號。”他道。

紀父如釋重負,唇角矜持的露出一抹細微的笑。

咨詢員也愣了愣,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這個,小同學,訴訟時效已經過了……”

紀父尚在掩飾,紀母卻已經笑出了聲,和顏悅色道:“小妄,你在幫誰問?是你以前的同學嗎?難道那兩個死者是他的父母?”

她輕輕掩了掩塗着鮮紅口紅的唇瓣,意味不明的說:“……家破人亡啊,那真是太可憐了。”

沒有人搭理她。

所有人好像都把她當作空氣。

林言看着紀父紀母,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有關劇情、紀妄的身世盡數在他腦中環繞,他隐隐窺到了真相一角,擡起頭,壓抑着看着紀妄。

紀妄微俯着身,側臉線條幹淨分明,光線順着他漆黑的發絲滑下,隐沒入下颌與領口的交界處。

咨詢員很熱心,正在系統上幫他查有關十年前那起案子,“查到了,罪犯名叫胡維城,已經刑滿釋放……等等!”

紀父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仔細聽着咨詢員的聲音。

紀母已經不想在這裏耽誤時間,正要發脾氣去看紀年,卻發現紀父的面色忽然變得凝重,她頓了頓,沒有開口,心裏卻不安起來。

“你确定你要詢問的是十年前京郊大貨車酒駕致兩人死亡的案件嗎?”咨詢員認真的審視着紀妄。

紀妄點頭,“是。”

“你是他們什麽人?”

這一次,紀妄沉默許久,才很輕的說:“家人。”

咨詢員一愣,神情緩和,安慰的對他笑了下:“那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就在一個多月前,此案已經被提請重申了。”

一個多月前。

他們初來雲城,決定定居的時間節點。

林言握緊拳頭,死死咬着牙,轉頭——遠處的紀父紀母臉色煞白,互相支撐着,保持着完美微笑,排除他們滲出汗水、不住顫抖地指尖,他們似

乎還是往日那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上等人。

……

紀年最終也沒能被保釋,雲城不是法外之地,陳國文幾個紋身大漢堵在警察局門口,再加上他們在這一片的名聲和地位,此案不可能按紀父紀母的心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紀家的律師在于警局交涉過後,苦笑着對神色倉皇地紀母搖搖頭,“警局不放人,要按流程走。”

按流程,紀年有故意傷害、非法拘禁、聚衆鬧事、擾亂公共治安等多項犯罪嫌疑,陳阿婆等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嚴肅懷疑紀年是境外敵對勢力的間諜,不然為什麽要拍雲城老城區的地勢和環境。

記錄的警察一聽登時冒了火:“什麽?還偷拍城市信息?”

“對啊,鬼鬼祟祟的,帶那麽一大幫子人……警官,我都說了要嚴查他們一家,你看他們兩個臉色白的,指不定就是在心虛呢!”

“就他們這種資本家,心都是髒的,手裏估計也髒的要命——”陳阿婆的話被一聲尖銳的怒喝打斷。

“有完沒完!”

紀母崩潰了,陳阿婆的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肩膀顫栗,唇齒發寒,尖聲喊道:“有完沒完!紀妄,這些年我們紀家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我們明知道你不是我們的親兒子,照樣不辭勞苦地養了你十八年!十八年的養恩,你就是條白眼狼!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眼睛充血,死死盯着面色淡然的紀妄,愈發失去理智:“你鸠占鵲巢那麽多年,享受本該屬于小年的一切,你還有什麽不知足!你究竟有什麽不知足的!你就是個小偷、小偷!”

有警察看不下去了,蹙眉想過來組織紀律。

還沒動作,不遠處正在抽煙的陳國文忽然滅了煙,瞥他一眼,小警察頓時閉嘴,咧唇笑起來,無聲道:“老大。”

陳國文沒看他,空出場所,為紀妄和林言撐臺,讓他們好好清算這些年的爛賬。

“十年前,你們可以讓我走的,”紀妄平靜道,聲音卻如驚雷炸響,傳入紀父紀母的耳朵,紀母刷的白了臉,抖着唇,聽紀妄繼續說:“但你們沒有。”

“你們策劃了京郊車禍案,讓他們橫死在路上。”

只是因為他是頂級alpha。

是紀父紀母‘優秀基因‘的體現。

那個小小的,滿懷欣喜的孩童,坐在并不溫馨的兒童房內,翹首以盼的扒着窗,等待會在電話裏啜泣着、溫柔的喊他妄崽的父母。

最終等來的,卻是車毀人亡的消息。

他擡起眸,眸色如浸了墨的烏雲,望着眼前這對心狠手辣的男女,漠然道:“現在我能做的,就是送你們下去見他們。”

……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混亂。

紀母失态的在警察局裏大喊大鬧,崩潰的花了妝,上一秒尖叫着要讓紀妄去死,下一秒便哽咽着求紀妄跟自己回去,慌亂到了極致,她甚至開始打感情牌,不停地說小時候的紀妄有多可愛,有多乖巧。

林言聽不下去了,冷冷道:“多小?五歲以前嗎?”

哭聲戛然一止,焦頭爛額安撫他的紀父身子也是一僵,看向居高臨下的林言。

林言在他們的瞪視中,心平氣和地道:“難怪能生出來紀年那種爛人,原來是你們紀家的基因天生有缺陷……”

“哦,不對,”像才想到什麽,他忽然一笑:“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沒有紀家了吧?”

“放心,”在把面子、優雅看的比命都重要的紀母面前,林言說:“只要我活着,我會年年給你們一家人買熱搜,讓你們一家人在熱搜上團聚,也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們有多爛、多惡心。”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五點。

空依舊昏沉,陳國文開車送他們回來,不輕不重道:“休息幾天,我出去辦趟事。李湖那邊還得半個月才能出院,他還沒醒,你們過兩天再去看他。”

紀氏夫婦很警惕,在警察局沒有說任何一句跟當年有關的話,反應雖古怪,但不能作為證據。

紀年進了局子,張衡三和他的罪名一樣,都是故意傷害、非法入侵、擾亂公共治安等,因為身份原因,京城政府震動,連夜派出相關人員來了解情況。

誰也不會想到,張衡三為了保證計劃絕對秘密,幹脆親自帶隊,最後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把自己坑了進去。

接連兩家企業搖搖欲墜,京城政府忙的焦頭爛額,也為他們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面上無光。

洗完澡,林言小心翼翼地給紀妄塗藥,嘴裏碎碎念,往記仇小本上添添添:“還有程修、夏寧安,學校裏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小喽喽,這些賬還沒算呢!”

“等咱們回了京城,再好好跟他們算算!”

紀妄大仇得報,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有些懶散。

他沒穿上衣,趴在床上,背脊勁瘦結實,膚色也如大理石般冷白,幾條随着肌肉起伏拉伸的線條勾勒出陰影,性感而禁欲。

屋裏空調開得高,他下半身穿着松松垮垮的大褲衩,兩條松緊帶沒系,黑發黑眸的alpha撩起眼皮,幹脆側着趴下,目光落在林言抿直的唇瓣上,有些溫柔。

“不用跟他們算,”他随意道:“他們撐不到我們回京。”

林言恍然:“對哦,他們都挺能作死的,看他們怎麽自取滅亡吧!”

最好滅亡的慢一點,他還是很想暴揍這兩個傻逼一頓的。

林言心裏打着小九九,陰恻恻的笑了。

他本就有雙澄黑蔫壞的狐貍眼,眸光純然幹淨,略微沖散這股撒歡般的壞勁,但一旦起了壞心思,唇瓣一抿,眼尾一勾,活脫脫一個小狐貍現世。

紀妄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靜靜看着他。

他背上的傷口包紮好了,林言動作熟練,沒讓紀妄感覺到疼,收好小陳姐姐借來的醫療箱,林言拍下照片,給小陳姐姐發過去,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才松口氣,允許紀妄坐起來。

“怎麽樣,有哪裏需要調整嗎?”擔心的湊到紀妄跟前,林言問他。

紀妄盤腿坐在床上,晃晃肩膀,懶散的骨骼随之發出“咔嘣咔嘣”蘇醒後的聲音,眼前舒展的胸膛清瘦溫熱,充滿悍利的流線,林言看的眼熱,趁紀妄不注意,背過身,悄悄撩起自己的衣服,往柔軟雪白的小肚子上看了眼。

林言:“……”

從明天開始,他要沉澱。

#175,自律,沉澱,勇攀高峰#

林言一臉深沉。

他唏噓着放下衣擺,正要轉過身繼續跟紀妄說話,身後輕輕壓來一片陰影,alpha蒼白的下颌抵在他肩膀,溫熱寬大的手掌極其自然的撩起他的衣尾,不知看見了什麽,鼻腔呼出濕熱的、短促的輕笑,鼻尖也摩挲般,散漫懶散的蹭起林言不禁撩撥的側頰。

“……言言,好可愛。”

林言心跳的有些亂,招架不起這樣的紀妄,倉促的就要把籠好衣服,不讓他繼續蹭臉。

趴在他肩側的alpha卻緩慢又黏人的,像曾經看着他的嘴巴,對他說水很多一樣,溫馴的啞聲說:“給我吃。”

他好像又恢複成之前乖巧可憐的小啞巴,喘着粘稠勻長的氣息,探着頭,像看見鮮美肉食的餓獸,叼住林言的唇瓣,細致的、乖順的碾磨。

磨得出了水,貪婪的盡數吞咽,喉結咕咚咕咚滾動,硬是讓林言軟在他懷裏,身上汗淋淋的,躲閃變成迎合。

終于放開他的alpha眉眼有幾分餍足,像很滿

意開胃菜的大貓,不介意繼續扮着林言喜歡的模樣,哄得他乖乖張開嘴巴,繼續給親。

“好乖,言言,寶寶……不要躲,舌頭伸出來……”

無力的靠在紀妄懷裏,林言衣服都濕透了,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大片大片陰影自上而下将他淹沒,他仰着頭,眼眸渙散,小口小口喘着氣,紀妄胸膛的溫度很燙,像一片翻滾沸騰的海,鹹濕的海水随着海面升騰的霧,将他徹底包裹在其中,逃脫不得。

他被親的昏昏沉沉,埋在唇邊細細舔吻的alpha仍在逼迫他:“沒水了嗎?”

“衣服掀起來。”

Alpha撩起眼皮,露出一雙烏沉的、如墨水般幽深強勢的眼眸。

那雙眼盯着林言汗濕的臉,湊上前,滾燙綿密的吻落到林言頰邊,野獸般咬住雪白溫軟的頰肉,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吃,吃的很色,像某種不留痕跡的暗示與引。誘,含糊粘稠的低低笑道:“言言,我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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