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十八

加油站的氛圍又回歸成先前的緊繃。

以寧舒羽為首的一行人龜縮在92汽油機後, 林言則一個人霸占大半個汽油站。

兩方之間無形劃出一條楚河漢界,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加油站位處公路中央,三年多的廢棄, 使兩旁的小樹林茁壯成長,如今樹木皆有七八米高,龐大茂密的樹冠灑下成片的綠茵。

林言背靠陸巡車,支起太陽椅和紅木便攜茶桌。

看他這副做派, 加油站內不少人忍不住看了過去, 眼裏又酸又妒,心裏冒着酸泡, 卻再也不敢不自量力的惹他。

從後備箱取出來高溫玻璃鍋, 将清冽甘甜的山泉水注入玻璃鍋,林言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鐵罐,用小鑷子從鐵罐裏取出一些紅茶茶葉,倒入玻璃鍋, 接着便不疾不徐的開始煮茶。

紅茶是發酵程度最高的茶,喝起來口感醇厚綿長, 香氣高醇。不過再好的茶在末世後也變成了陳茶, 林言存了不少茶葉,不講究怎麽泡、怎麽喝, 全憑心意來。

煮開的清泉水逐漸變成清透柔和的橙紅色,舒展的芽葉在沸水中上下卷浮,一股撩人心間的香氣蔓延,味清且悠長, 有種奇妙鮮快的果糖香。

林言熄了火, 悠閑地倒茶、晾茶, 躺在搖搖晃晃的太陽椅上, 舒服惬意的曬着太陽,享受着空氣中香醇的紅茶香。

幾道投向他的視線幾乎快要變成嫉恨的綠色,這末世前人人皆可以喝的紅茶,此時卻成了珍品,不光茶葉難得,水更是重點儲備資源,誰能像他似的,一煮就是一大壺。

林言一概不理,當着衆人的面,又從車子後備箱裏取出來一疊點心,點心裝在木制禮盒中。斜三角狀的奶油小蛋糕、烘烤芬芳的曲奇餅幹,外加一塊椰蓉蛋黃酥。

“哈哈哈哈哈,他們臉都綠了!”俯視着加油站情況的系統發出痛快大笑。

林言也爽了:“終于明白過去三年我為什麽這麽空虛了。”

“為什麽?”系統好奇。

“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滿足。”林言說。

這平平無奇每周三次的下午茶,在今天讓林言感覺分外好吃,奶油綿密清甜、巧克力曲奇烤的焦香酥脆、椰蓉蛋黃酥更是蛋黃鹹香、椰蓉奶甜,層次分明,獨有一番風味。

不緊不慢吃了口小蛋糕,林言放下手中的小叉子,抿了口查,再次撩起眼皮,不緊不慢的看着加油站裏的蘇芮。

“小丫頭,你過來。”他聲音并不高,卻能讓所有人聽清。

這一次沒有人敢阻攔蘇芮,幾個男人陰沉沉的盯着蘇芮的背影,想說些什麽,但在看見遠處躺在太陽椅上、腰間纏有一個明顯鼓起的青年後,他們默默閉上嘴巴,眼神驚懼不安。

蘇芮也有點害怕,看了林言剛才的手段,她覺得林言比自己哥哥還要厲害,這讓她有些躊躇,到底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她看看還在昏迷的蘇野,終究狠下心,拔腿朝林言小跑過去。

“大、大哥哥……”

離林言還有三米的距離時,蘇芮突然停下腳步,她感覺有道幽冷的、陰戾的視線在暗處盯着自己,這讓她頭皮發麻,第六感發出瘋狂的預警。

“過來。”正當時,林言又開了口,他漫不經心的掃過身邊的叢林。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言一出聲,那駭人的視線随之收斂,蘇芮雖然還是害怕,但勇敢的邁出一步,堅定的站到林言身前。

林言心裏有些贊賞,瞧着她:“我再問你一遍,你剛才為什麽問我晶核的事?”

蘇芮握緊了拳頭,瘦猴似的身板挺得直直的:“我…我哥哥因為能量不夠,昏迷了。我想、我想殺喪屍,給他找晶核!”

“你哥哥是異能者?”林

言來了興趣。

密切關注他們對話的寧舒羽如坐針氈,他手心滲出了汗,神經繃得緊緊的,恨不得把蘇芮這個讨債鬼丢出隊伍。

……早知道就把晶核給蘇野用了。

現在再把晶核拿出來,隊伍裏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他私藏了晶核。這些人看起來很聽他的話,很好利用,實際上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一旦知道他私藏晶核,下一步就是懷疑他私藏公共物資,私藏公共飲水。

該死的。

蘇芮這個死丫頭,早晚要除掉她!

林言與蘇芮的對話還在繼續。

“是,我哥哥可厲害了!他是火系異能者!”蘇芮眼睛亮着光,是真的為自己哥哥驕傲。

等了三年,終于等到一個異能者出現在自己的地盤。

林言百無聊賴地的心情稍稍散去,他躺姿不變,依舊慵懶閑适,不疾不徐的吃了口蛋糕,抿口茶。

蘇芮的目光不由随着他的動作移動,最終黏在奶白香甜的小蛋糕上,悄悄咽了口口水。

林言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剛才我殺喪屍的地方離這不遠,還有一些晶核我沒搜集完,你去幫我把剩下的晶核找過來。找齊了,我自會給你報酬。我們等價交換,你願不願意?”

蘇芮一愣,沒想到天上會掉這麽大的餡餅:“你……你只需要我幫你找那些晶核嗎?”

不需要她的罐頭,也不需要他哥哥的承諾與幫助?

林言似乎猜到了她的未盡之意,微微挑唇:“你覺得,我缺這些東西嗎?”

食物,他本身就有,甚至可以精心烹饪。

異能者,他本身就是,一出手輕輕松松就能殺了人。

蘇芮鼻頭沁出汗水,确定林言別無所圖後,她利落的蹲下身,把長長的衣擺塞進褲腰,眼裏閃過一絲兇狠:“我去!大哥哥,我會把晶核拿回來給你!”

說完這句話,她瘦小的身軀踏上公路,忍着懼怕與緊張,循着林言指點的方向,一路飛奔。

她走以後,又躺了會兒,林言也離開了加油站,看樣子是要進樹林裏解決個人問題。

“宿主,你就這麽讓她一個小姑娘去撿晶核啦?”

“嗯。”

撥開垂落的葉片與枝條,林言往樹林深處走去,林間交錯複雜的枝桠灑下斑駁光點,泥土濕潤、雜草叢生。

林言的軍靴留下一個個淺淡的腳印,他臉頰被晦暗光點映照的玉白溫軟,眉眼線條極其漂亮出挑,清清冷冷的瞥向一個地方,勾了下唇,脈沖槍一轉,跳躍的電弧如利刃般切割空氣,迅猛襲去。

嘩啦。

大片低矮灌叢的葉片散落。

地面也出現一條深深的、焦褐色的痕跡。

“還不出來?”林言勾着笑,眼尾洇着清淺的紅,單手持槍,極具危險的盯着不遠處一顆大樹後的黑色長影。

那被他‘恐吓‘了一番的黑影慢慢從樹後顯現出身形。

是個包裹嚴實的男人。

頭戴黑色棒球帽,身穿修身板正的特戰服,身姿微微繃伏,肌肉結實冷硬,線條如山巒般起伏流暢,充滿爆發力與精悍的能量。

“他”老老實實的被槍指着,一步一步挪到陽光下,手背膚色蒼白,經絡也呈現詭異的黑。

林言似乎也察覺到這人的不對勁,紅潤的唇瓣愈勾,冷聲說:“你是什麽人?”

“男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低低的、溫順的吼叫一聲。

“吼……”

林言無動于衷,點着槍示意他:“帽子摘了!”

男人乖乖摘掉帽子。

黑發披散垂落,他長相俊美,高鼻薄唇、幽黑深目,只是整張臉遍布黑色經絡、看

起來猙獰詭谲,不似人類。

寂靜在蔓延,林言打量他兩秒,拇指指腹愉悅滿足的摩挲着脈沖槍槍。身,壓低聲音,催促他:“……衣服也脫了。”

男人頓了下,蒼白修長的五指開始解胸前的扣子,他微伏的脖頸上喉結開始劇烈滾動,每一次滾動,似乎都伴随着空氣的升溫。

解開三顆扣子,已經能窺進胸前精悍結實的景色。

林言喉中溢出一聲笑,比着槍,一步步輕盈的靠近男人。

男人立刻停下動作看他,走進了,他的下颌也被人類青年用脈沖槍擡起,青年垂眸看他,唇瓣飽滿柔軟,澄黑狹長的狐貍眼也勾着緋紅濕氣,輕輕湊近了他,“勾引我?”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做聲。

林言用脈沖槍冰涼的槍。身,玩弄般的下滑,抵住他仍在滾動克制的喉結,下壓的眉眼撩起,眼裏水汽氤氲,意味不明,“這麽着急?渴了?”

被他釣的眼睛猩紅的男人呼吸越發急促,兩只手自發的锢住林言的腰,毫無任何溫度的手冰冰涼涼,像兩塊冰塊。

林言身體卻是熱的,被他冰涼的手一碰,不自覺發顫,盛夏的天很熱,潮濕的汗水粘在後背,白襯衫浸出了大片雪白瑩潤的膚肉。

随着男人的力道靠進他懷裏,林言忍不住笑着,剛喝過茶水的唇瓣濕潤且柔軟,沾着紅茶甘甜綿長的清香。有細長分叉的冰涼物事輕輕吻了上來,纏的黏人。

見林言微微張開了一些唇縫,男人徹底忍不住了,沉沉喘息一聲,循着縫隙深深親了進去。

放縱它纏着自己親吻,林言低垂着眼睫,眼睫沾着細密的水汽,雪白的臉頰也暈染着一層慵懶的緋紅。

差不多了,感覺男人恨不得把他整個吃幹淨,林言輕輕笑了一聲,擡手拽了拽男人的頭發,像只受了疼愛的貓兒,溫柔親昵勾纏住它的脖頸。

“……沒了,哥。”男人抱着他的手沒有松開,兩條手臂精實有力,同樣摟着他,與他脖頸交纏,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

兩人幹脆挑了處幹燥的泥土地,背靠着樹幹,說起小話。

林言怕衣服弄髒,整個人懶懶窩在男人胸前,頭發上的皮繩不知道掉哪裏去了,大片烏黑柔亮的發絲散落,披散在後背。

他膚色于是被映襯得越發雪白無暇,兩條手臂無力的攀着男人的脖頸,長褲下修長筆直的長腿點着地,被軍靴繃出柔韌的線條。

“哥,你怎麽跑這來了?”

林言有點好笑,從出現在公路上起,他便感覺有道視線在牢牢地盯着自己,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那會兒他還以為是寧舒羽的同夥藏在暗處,直到寧舒羽等人走了,那視線還黏在自己身上,将他看管的牢牢地,林言才有所恍然。

除了他家的‘盯人精‘,應該沒有別人能這麽有毅力了。

果然,接下來不論是和寧舒羽等人對峙時陡然變得兇狠陰戾的視線,還是和蘇芮說話時又變成警惕戒備的視線,都在佐證他的猜測。

纏在腰腹上的雙手忽然束的更緊,變異種抱着他,寬闊厚實的胸膛冰冷堅硬,充滿阻擋一切危險的安全感。

“吼。”它沉啞溫緩的叫。

林言心軟的不行,主動壓低它的脖頸,咬着它的唇瓣親了親。

“別擔心我,那個寧舒羽有點古怪,我跟着他們探查情況。”

“吼……”男人黑森森的瞳孔沒有任何情緒,大掌卻溫柔緩慢的撫着林言的後背,與他呼吸交纏,沉浸在這簡單的親吻中。

親完,林言臉頰紅暈更深。

他急促的呼吸片刻,平複着心跳,感受到對方的不舍,又輕輕笑起來,笑聲柔啞好聽,藤蔓般雪白韌長的胳膊勾住男人的脖頸,主動爬起來,跨坐

到它腿上。大片順滑的發絲随之散落到背後,擋住了光影偷偷灑來的光線。

“……過兩天再陪你。”

捧起它的臉,林言眼裏閃過一絲迷離的水汽,更深的貼近他,聽見變異種夾雜着愉悅低沉的吼聲後,林言眉眼沁着汗,親親它的眉心、眼睛,說:“乖,我走了,你可以跟着我,但絕對不要露出身影。”

寧舒羽那樣惡臭的、散發着貪婪掠奪的靈魂。

保不齊會對變異種動邪念。

如果真的被他發現到變異種的蹤跡,不等他生起邪念,林言自然會先下手為強,殺了他。

這一趟跑進樹林,林言出了一身的汗,腰軟唇也軟,整個人散發着一股慵懶游離的情意。

背後灼熱的視線仍在盯着自己。

林言卻沒有回頭去看。

他不快不慢的走到躺椅上躺下,喉中溢着些輕啞的、尚不能從暈眩中回過勁的細。喘,手腳都提不起力氣,知道背後有人在密切保護着自己,他曬着太陽,整顆心都泡在甜水裏。

系統身為嚴格保護宿主隐私的第一代系統,一頭霧水的問:“你在說什麽?”

“嗯?”林言懶散地問:“我說話了嗎?”

“你說了,”系統肯定:“你嘴裏一直在發出‘哔’‘哔’的屏蔽音,難道你在罵人?罵的這麽厲害?”

林言一頭黑線:“……”

他不說話了,系統雖然求知心旺盛,但還是把他離開後這裏發生的所有事簡略的概括。

“你走以後寧舒羽打算帶着幾個人去找蘇芮,但他們似乎發生了矛盾,幾個男人堅決不讓他們去——這幾個男人都是剛才跟着他找你茬的男人。”

林言哼笑:“能猜出來,然後呢?”

“然後寧舒羽臉色很難看,最後也沒走成。你一直沒回來,那幾個男人想偷偷來看你的後備箱,結果又被寧舒羽他們阻止了,幾個男人很生氣,但也沒反抗寧舒羽。”

林言:“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絕對的力量面前,寧舒羽的團隊內部自然會發生分歧。

殺掉這些人很簡單,但林言不知為何很讨厭寧舒羽這個人。這個靈魂散發着腐臭味的男人,讓他聯想到了上個世界的紀年。

末世裏心懷不軌的人很多,手染血孽的人也很多。

但這些人的靈魂都只有一種臭味。

紀年和寧舒羽卻不同,他們的味道會随着時間的流逝、劇情的推展而越來越臭、越來越複雜,即便寧舒羽只是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林言也恨烏及烏,對他起了殺心。

何況寧舒羽剛想陷他于死地過。

被動防守,不是林言一貫的作風,怎樣殺掉寧舒羽不是問題。怎樣讓寧舒羽痛不欲生,才是林言準備做的事。

一次威懾,可遠遠不足以他們還賬。

收起眼中的冷意,林言眼皮一掀,視線掠過戒備的望着他的衆人,看向公路盡頭。

一個小丫頭的身影由遠及近,身上站滿了血跡與殘碎的。肉,她兩個辮子紮成丸子狀,看起來利落很多,跑來的速度很快,牙關一個勁的顫,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我……我找到了十顆晶核!”

加油站裏響起一陣吸氣聲。

似乎沒人想到蘇芮真的敢上手掏晶核。

寧舒羽眼神晦暗,居然有十顆晶核?如果剛才聽他的回去了,說不定現在他手裏就能多出來五六顆晶核!

蘇芮一個小丫頭,量她也不敢反抗大人。

至于林言,也不可能知道那裏還剩下幾顆晶核,給他三四顆,他估計也不會多想。

多好的機會,就因為這些慫包,白白錯過了!

寧舒羽恨得心都

在滴血。

林言看着老老實實離他兩米遠的蘇芮,着重看了眼她髒兮兮的手和衣服,平靜的接過晶核,晶核倒是幹淨,估計是被蘇芮事先用衣服擦過。

把晶核随手往桌子上一放,他從後備箱裏找了身幹淨衣服過來。

衣服是M碼,給蘇芮穿也大了。

但蘇芮眼睛卻亮亮的,很激動的看着這身幹淨嶄新的衣服。

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這件衣服,“我……我去洗、洗個手。”

林言丢給她一包濕紙巾,“把手和頭發都擦擦。”

蘇芮立刻點頭,乖乖擦起手和頭發。

陸巡車是個天然的屏障,蘇芮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躲到車後,胡亂的開始套衣服。

套完衣服出來,雖然她頭發上還是有幹涸的血跡,但比之前順眼了很多。

“十個晶核,出乎了我的意料,你想要什麽報酬?”林言托着腮,指尖撥了撥晶核。

蘇芮激動不已,“我想要一顆晶核,可以嗎?”

“可以。”林言撥了顆能量充裕的晶核,扔給她。

晶核也分能量充裕與否。

內部絲絲縷縷的華光即是晶核的能量。

華光多的,能量也多。

華光少的,能量也少。

這也是為何殺了那麽多喪屍,有些異能者異能也無法精進的原因。

高品質的晶核太少了。

一顆比得上一箱子礦泉水。

接過晶核,蘇芮高興的眼睛通紅,哥哥有救了!

她抹了把眼淚,想也不想就要拿着晶核去找蘇野。

林言卻叫住她,問:“這麽多晶核,你明明可以私藏幾顆,為什麽最後全給我了?”

蘇芮一愣,頓時焦急起來,以為林言在懷疑她:“我沒有!我只找到了十顆晶核,我沒有私藏!”

小丫頭激動起來嗓門真大。

林言忍住揉耳朵的沖動,示意她平靜下來:“沒說你私藏了,問你怎麽這麽老實呢?”

“……啊?”蘇芮懵了懵,說:“我怕我私藏了,你殺我。”

林言差點被她的耿直逗笑,剩下九顆晶核在他手裏翻轉,晶瑩剔透的珠子與瑩白修長的指尖纏繞,分不清誰更精致。

“你擔心的對,偷藏我晶核的人,我都會殺了他。”林言看向她緊攥得手心:“你的晶核也是我的。”

蘇芮立刻就想問他為什麽說話不算數。

話沒出口,她眼睛一轉,忽然明白過來,提高了聲音道:“好的!大哥哥,這就當是你借我的晶核,我以後會還你的!我想用這顆晶核救我哥哥,可以嗎?”

林言被她的嗓門震得頭疼,“可以。”

“可以就好,”蘇芮繼續大嗓門:“我可是經過你的同意才拿的晶核,沒有私藏你的晶核,你可千萬別殺我!”

林言:“……”

林言:“嗯。”

确保所有人都能聽見自己的聲音,蘇芮喜滋滋的捧着晶核離開,離開前,她聽見林言唇瓣輕輕開合,低而平靜的對她說了一句話。

蘇芮表情不變,迅速跑向蘇野。

手心卻滲出了冷汗。

……哥哥,你可一定要快點醒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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