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暴雨時分
兩人都怔愣了下,楊嶼霖撐開傘,一雙身影走進風雨裏,路口的紅綠燈數字閃爍跳轉幾下,不多幾個行人,腳步都飛快。
李秋穿了高跟鞋,縮短了跟楊嶼霖在身高上的差距,頭頂到他嘴巴的位置。
但是兩人撐一把傘,雨又急又快,膝蓋下面的褲腿還是濕了,李秋特別不喜歡濕漉漉的感覺,但這已經是這個禮拜以來第二次被雨澆濕了。
像一場浩劫。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也被外面的雨聲泡漲了,撲朔迷離。
楊嶼霖從褲兜裏摸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提前預告:“這是單位的房子,我有個室友,他應該在,你別介意。”
李秋忽而松了口氣,有第三者在場,那種良心上的不安減輕了很多。
可是進門黢黑一片,玄關的燈被按下,瞬間亮起的客廳一覽無餘,藍色的沙發前面放着一個折疊茶幾,電視櫃的地方放着兩個 27 寸的顯示屏,桌子上還扔着兩個游戲手柄。
楊嶼霖找了雙自己幹淨的拖鞋給李秋:“先換上,你鞋濕了。”
李秋低頭看了眼還在滴水的鞋子,将其蹬掉,腳塞進那雙對她來說過大的拖鞋裏。
她問:“你室友不在?”
“應該,”楊嶼霖過去敲了下對面卧室的門,“今天下班看他早早收拾東西跑了,八成找女朋友去了。”
“這事他該謝你,那個護士我介紹給他,兩人真成了。”楊嶼霖解釋。
李秋笑:“改天叫他請我吃飯。”她長期待在紀城,也需要拓展朋友圈。
楊嶼霖點頭,推開另一間卧室的門:“我的房間,你可以進去稍微休息一下,”怕李秋誤會,他又說,“我在外面,給你蒸個百合吃,暖暖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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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進了卧室,楊嶼霖随手從外面帶上了門。房間并不是很大,中心一張床,床邊靠近窗戶的位置是一張書桌,上面放着一臺電腦。右手邊有個衣櫃,剩下的地方全被組裝的簡易書櫃占滿了。
李秋随手翻了下,類型很多,甚至有一些是古文,她不大能看懂。
楊嶼霖敲門,聽到回應,進來拉開衣櫃拿出一個吹風機,“你褲子吹一吹。”
他站在衣櫃前,李秋在左側的床頭邊,中間隔着點安全距離,但她心裏已經開始打鼓,腦袋一片迷蒙,心想要是他走過來該怎麽辦。
她應:“行,你放下,我自己吹。”
楊嶼霖往床邊走了幾步,李秋心髒陡然縮緊,但他沒有再靠近,放下手裏的東西:“有事叫我。”
“知道了。”
窗外的紀城淹沒在一片墨黑色的雨霧中,窗內的房間溫暖幹燥。李秋不知道具體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現在他們兩躺在她原本看見都有點心虛的床上,啃咬、吮吸着對方的唇瓣。
她待在屋子裏拿着吹風機将褲腿吹幹,上身的西裝外套有點潮濕,她猶豫片刻脫下挂在椅背上。每一個減少身體保護,縮短她和他距離的動作都讓她心顫。
她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欲望的、沉淪的、不恥的、會被衆人唾棄的,甚至被釘在道德恥辱柱上的。
來回拉鋸的理智撕扯着她的神經,那雨像是下在她的腦海和心髒上,升騰起霧氣,讓人誤以為可以掩耳盜鈴。
楊嶼霖蒸好百合敲門叫她,李秋半搭在他床邊的身子騰的坐起來。淡淡的香氣從鼻尖溜走,跟那日在他身上聞見的一樣。
她出去客廳,游戲手柄已經歸置整齊,她随口道:“他玩什麽游戲,我是說你室友。”
“xxxx。”
“和我一樣。”
“休息日你可以找他玩。”
“有時間的話。”
楊嶼霖從窗臺邊的小廚房端出來一個白色帶雙耳的小碗。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她才看清裏面東西,白嫩嫩的瓣膜,晶瑩剔透,冒着熱氣。
她咬了幾口,軟糯香甜。偶爾食一次不錯,因為她并不喜歡甜食。
不知用了多久,她安靜地吃完那碗百合,期間穿插了幾個無聊的話題。
雨像是故意為難人,又像是某種天賜的良機,總的來說,沒完沒了。
在楊嶼霖拿着碗去洗的時候,李秋重新回到他的卧室重新躺下,悶沉沉的腦袋終于落地。
她忽然覺得悲涼,被時間欺騙的悲涼,被王南方半生經驗和文明社會規訓的悲涼。她在試圖敲碎自己的殼和保護自己的殼之間搖擺。
和祁煜的九年,時間并未春風化雨,打磨掉他們之間塞不進對方身心的棱角。和楊嶼霖的那些青澀美好又信誓旦旦的過去,并未如死透的屍體一樣被裝進密不透風的棺材,讓她徹底釋懷。
她像一個被閻王拒收的游魂,在風雨凄涼的海上漂浮,看見浮木就想伸手抓住,想問問它到底往哪邊走才不是徒勞,才不會是空歡喜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人進來。
李秋問:“雨停了?”
她拉上了簾子,外面的聲音被隔絕,聽不太清。
他站在門邊,沒有靠近:“沒有,我以為你睡着了。”
“沒那麽容易。” 在陌生的床上,即使有熟悉的味道她也沒那麽容易睡着。
“那你要不要到客廳玩會游戲或者我們喝茶聊聊天?”他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紳士,至于那些龌龊的,會陷她于不義的欲渴都被他緊緊捏在手裏。
李秋半眯着眼:“不要了,我想躺會。”
“那我也在這兒?”
是征詢。
“随你。”
她同意了。
楊嶼霖将門半掩,繞過床尾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他膝蓋稍微一擡,就能碰到她垂下來的腿彎。
他盯着她側臉一寸寸的看,身體和意識裏的幹燥又轉換成悶熱的潮濕,像穿行在熱帶雨林。但襯衫的扣子已經解開兩顆,再沒有餘地。
李秋沒睡着,能隐約感覺到背後灼灼的目光,她問:“你在想什麽?”
“雨什麽時候停。”
“你很着急?”
“有點,”他舔了下幹涸的唇瓣,撩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雨聲又清晰了起來,在陽臺上噠噠的,水珠順着玻璃快速往下,堆積,然後變成一個更大的水滴,跌落,砸到地面。
李秋手撐着床起來,卷曲的長發撥到腦後,她從床上下來,揉了揉腦袋:“聽聲音應該是小了,我回去了。”
床左側留出來的空白并不大,站着兩個都不矮的人,更顯局促。
他沒有說話,李秋也沒有再等,往卧室門外走。
“衣服穿上,外面冷。”
她剛走到門邊,伸手拉開一掌寬的距離,又停下。楊嶼霖拿起那件她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過來,右手越過她頭頂,将衣服披到她肩上。
“伸手。”
他拉起一只袖筒,示意李秋把胳膊伸進去。
她擡眸,眼裏的渾濁慢慢清晰地變成眼前男人的星眉劍目,挺拔鼻梁,視線交疊又撕開。
“很久之前我就發現你是單眼皮。”她嘴角勾了勾。
楊嶼霖拉起她另外一只袖子,握住她手臂塞了進去:“你不喜歡單眼皮?”因為祁煜是雙眼皮,而且眼睛很大。
李秋擡眸看他微微垂下的眼皮,“單眼皮很帥。”她沒說喜歡或是不喜歡。
楊嶼霖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眼皮撩起,視線鎖住李秋微潤的瞳孔,裏面像是要蹦出火來:“趙正禮發消息來說要在女朋友家留宿。”
“趙正禮?”李秋知道他是誰,只不過她還沒有砍斷那根連着羞恥和良心的神經。
“隔壁那間卧室的主人。”他解釋。
雨還在滴答,第三者消失,李秋要抓住浮木,楊嶼霖心裏拱起一團火。
原本握着袖子的手移動到脖頸,他手夠大,包裹住李秋細膩的後頸,拉近嘴唇之間的距離。
唇齒相貼的時候,她心上懸着的那把刀終于落下。包落在地板上,她雙手環住男人的勁腰,隔着襯衣單薄的布料感受他身上炙熱。
楊嶼霖将那件剛剛套在李秋身上的西裝外套褪掉,她裏面穿着保守的白襯衫和黑色的闊腿西裝褲,但是仍舊惹火。
唇舌互相吞咬包裹,彼此的雙手都沒停,身上的衣服脫得七七八八。楊嶼霖伸手關上卧室的門,頭頂的白熾燈太亮,刺的眼周痛。
李秋粗喘着:“關燈。”
“不關行不行?”他微喘,聲音沙啞裏帶着欲念和哀求。
李秋趴在他肩頭,讓他托着自己:“關上吧!”
“那我開手機的燈可以嗎?”他急切地從褲兜裏摸出手機,跟李秋讨價還價。
她沒有再說話,吻着他的脖子,肉體的溫度讓人心曠神怡。亦真亦假,好像在夢裏,那個讓她羞愧難當的夢。
但他寬闊的肩膀,每一寸沸騰的肉體,李秋沒辦法,至少今晚沒辦法拒絕了。原來她也跟個賭徒一般,既然已經輸了一百塊,又何必在乎再拿出兩百。
她吻他俊逸的側臉,吻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傾注她還能拿得出來的所有愛欲。
卧室的頂燈熄滅,楊嶼霖把手機翻面放書桌上,散開的光暈正好可以看清楚她的臉,他虔誠中帶着克制不住的激動,吻住她已經被洇濕的唇瓣,風卷殘雲。
兩人身上就只剩下最後一層隔膜,李秋胸前的起伏被他握在手裏,身下已經開始泛濫。她嘲笑自己的不經逗弄,又或者是她太久沒有享受過性愛中帶有愛意的前戲。
這也是 sex 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是嗎?
楊嶼霖另一只手抓握住李秋的纖細手指,一路沿着他寬厚的胸膛往下,被她摸過的地方起初是淡淡的癢,最後都演化成火急火燎的欲望。
慢慢,他俯身親吻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唇瓣沿着她白膩的腹中正線往下,他熱烈的呼吸穿透單薄的棉質布料的時候,李秋腦子裏一片空白,嘴巴微張,吸入幾口空氣來跟人間串通一氣。
楊嶼霖感受到了她的痙攣,手掌貼合在剛才哈過氣的地方,不忍夾雜着猶疑,這就是他的性格,穩重可靠,但不具備冒險精神,可又有一個叛逆的靈魂在蠢蠢欲動,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楊嶼霖手握着她腰肢把人拉到懷裏,“要我繼續還是停下?”
李秋眼眸微張看着他,眼前的人變得模糊,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
她腦海裏堆積了太多的東西,情欲、寂寞、不甘、甚至還有對那段未結束感情的憤恨和愧疚,即使祁煜不該在先,她也應該讓她的感情清清白白結束,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被她的愚蠢和沖動毀了。
更甚者,還包括今晚輕易就撩撥動她的這個男人,一段感情開始的複雜,狼狽不堪,後面又會有什麽好結果。
她怨起那只放在她大腿上的“豬手”,又怨起今天的鬼天氣。到後面竟然有些嗚咽,眼睛裏瑩潤水漬,圍着眼球打轉。
楊嶼霖把她抱緊了些,是安慰,也是個臺階:“我今天沒有準備計生用品,就算你想我也不能。好了,不要難過。”
“抱抱我吧!”
楊嶼霖低笑:“我已經在抱了。”
“我說的是抱的緊一些。”
“這樣呢?”他雙手從她腋下穿過去,兩只手在後面緊緊按着她背後的蝴蝶骨,那個地方還有他剛才留下的痕跡。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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