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護城是殷朝的首都。

春末,各分省的書生齊聚于此,夢想一舉中的。過了殿試,六月的護城裏裏外外燈光通明,高中得名次的書生紛紛得到高官的籠絡,宴席在六月裏不斷。天幕在燈火籠罩下,顯得格外地單薄,城內嚣張跋扈的氣焰似乎随時都能在瞬間幻化成風,沖向雲天。

護城作為殷朝的皇都存在,有着其他郡縣無法比拟之多的王公貴族,夜夜笙歌,紙醉金迷在這裏并不是什麽罕見的事。皇帝勤于治,諸臣忠膽擁護。甚是一番盛世境況,個人都放松在享受精神上,肉欲上,無歡不樂。

冷泉居是護城的不夜之地,日夜笙歌之最至盛世以來從未停息。其原因不止那可比皇宮的裝潢配飾,更是因它獨立城郭,在湖心自成一體。

初見它的人,皆贊嘆。夜幕下它慎人,霧氣環繞詭異得散發着迷人氣息,神秘地招攬黑暗。白天卻又顯露出輝煌之色,據說冷泉居的幕後勢力不一般。這麽傳也不是沒道理的,因為只有這裏是全城能同時彙聚三教九流,貴族皇族的地方。只要打探消息,只要往這裏一站,用金錢就能找到提供消息的人。

而今天冷泉居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卻不是每年一次的文武考試,而是明天殷朝四皇子迎娶護國大将軍徐天齊千金的事情,外界都在傳多年前四皇子生母早逝,皇上憐愛四皇子,兩年之內娶了兩次親,先是鎮守邊疆的宇文言将軍的千金,現在又是護國大将軍的千金,雖其前面還有二皇子這個皇兄,但王位到時候落在誰手還不知曉呢。

三樓天字廂房,殷朝四皇子,殷冷冽輕輕地斜了下嘴角,看着五皇弟殷子淵蒙着紗巾,在房間裏追逐着作陪的女子,眉頭微皺。

“皇兄,你也過來啊!他們身上好香啊~抓到了,給爺親個!!”

五皇子殷子淵來回地撲,抓住了其中的一個女子。

女子一臉被抓的驚慌,但是剎那間又驚喜若狂,心甘情願地自己把臉湊了過去,小臉紅樸樸的,甚是羞澀。

濃厚的胭脂味撲面而來,殷子淵神情黯淡下來,餘光掃了屋子裏其他正掩嘴竊笑的女子,興致全失,一下子躲閃開。

該女子向前撲了個空,嬌嗲地責怪了過來。徐子淵附和着笑了笑,無趣地散了她們出去。

“完全不在一回事,二皇兄為何喜歡這戲碼呢,真難理解!”

“我要郁悶了。”

五皇子殷子淵自讨沒趣,在自己自導自演的鬧劇中惆悵不已。

這也難怪,他才十五歲,興致來得快也去得快。

Advertisement

四皇子冷冽看了他一眼,繼續翻着剛剛得的垂古畫冊,旁邊的女子頻繁地往他的杯裏倒滿酒。

“光喝酒也不出聲!”殷子淵帶着微醺的臉龐湊了過來。

冷冽沒答應,子淵大概地猜到他在想着什麽,便想試着以自己的邏輯方式勸導。

“難道是在煩明天娶親的事?這父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你明天只要出現就行。什麽都不用幹,多舒坦。哎,多羨慕你。”

“你懂什麽。”冷冽不理會他好奇又興奮的臉。

“你不也才大我八歲而已!說不定明年父皇就安排哪家的皇親貴族的女兒給我了。我也不覺得有什麽煩惱。哪個皇兄還沒有三房四妾的啊。”

子淵打了激靈直起身子,“是怕現在府裏的皇嫂吃醋?”

“也許吧。”殷冷冽喝下最後的一口酒,心裏複雜得說不出所以。

“可憐的皇嫂哦,但也沒辦法,你的生母秦氏娘家一族男丁早年因戰事而逝,若不延續煙火,恐怕這一親系就沒了。父皇估計也受到了不少壓力。”

“……”殷冷冽翻着手中的畫冊,卻已經飄神而走,思緒回到了他十一歲的時候。

多年前,那女孩銅鈴般清脆的笑聲還在耳邊。而現在,他卻守護不了。

十一歲的那年冬天,他任性地跑出王宮玩耍,因為孤身一人,身上錦衣華服又出手闊綽,被一幫無所事事急着要錢的混混看上,當時他被劫持逼問着家裏住處,他随便說了個地方,劫匪把他綁在一處破廟裏,拿着他身上的玉佩去要錢。

趁着綁匪人少,他掙脫開了繩索,不料半路被綁匪發覺逮了回去。

找不到他所說的地址,綁匪回來之後大發雷霆,将他打了半死,當中有人怕惹事,就想把他弄死扔在河邊,順流而下。

綁匪沒想到的是,在準備勒死他的時候,被一個小女孩給撞見,女孩找着一只貓不小心進了來。

綁匪威脅着打算把撞見的女孩一塊處理掉。女孩雖然害怕但卻有着非一般的膽識,她直勾勾地瞪着他們,對着綁匪說“你要是現在把我們放了就好,你們蒙着臉,我們也不會告發你。要是你們傷了我們分毫,我啊爹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綁匪們笑話着這個小女孩逞能逞錯地方。吆喝着把他們兩個綁到山上,扔進獵戶狩獵的洞穴,讓野狼吃了他們。

綁匪将兩人捆綁扔進洞裏,男孩受了傷,身上散發着血腥味,随時能引來野狼,兩人的性命随時不保。

洞穴深2米多,沒有任何人的幫助根本出不去,而他們一個受傷還都很年幼,女孩奮力地掙脫捆綁的繩索。

那一夜的冰冷是誰都不願去回想的,心裏的恐懼加上偶爾傳來的狼叫聲,讓兩個年幼的孩童備受折磨。

為了不讓他睡去,女孩堅強地說着,“我啊爹肯定會來救我們的。你一定不要睡啊!”

“我唱歌給你聽?還是講故事?講故事容易睡着,那我講鬼故事好不好?”

平時也不覺得晨光對他們有多重要,而在熬了一夜,兩人都筋疲力盡,女孩喊到沒有了力氣,周圍卻也無人答應的時候。清晨的薄暮在林裏散開,投射分離成碎金在他們的洞裏。

女孩搖醒男孩,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兩人在斷食絕糧的情況下強撐着。

不放心的劫匪為了以防萬一,回來勘察,聽見動靜的女孩拉着男孩蜷縮着身子往暗處躲。拿出啊爹讓她随身攜帶的小刀,一刀刺傷了順着繩索下來的劫匪。

女孩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拉了男孩上來,男孩許下一定報大恩的許諾。

女孩笑了,那笑容也許是他看到的最美的笑容,在原本應嗷嗷大哭的年紀竟然如此釋然,她的膽量和笑容深深地震撼了他。

他在心底暗暗發誓要成為英雄,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把風的綁匪同伴在不遠處走了過來,發現了他們。

她拉着他跑。而他身上的傷還在痛,根本跑不快。綁匪拿出随身的弓箭在後面威脅,他們唯有跑才能躲過。

女孩拉着他躲在樹後,告訴他,“等一下我掩護你跑出去,你往前跑,前面我跟啊爹經常過來狩獵,知道有個湖,那裏有好多的蘆葦,你往裏面跳知道嗎,你身體跑不遠。我引開他,你再想辦法找救兵來救我好嗎?拿着我的玉佩去找我啊爹。”

女孩等不及男孩的拒絕,拉着男孩就往前跑,綁匪對着他們的方向就是一箭。女孩推開了男孩,男孩落入湖中,眼裏盡是女孩那渴切生命的臉龐,就在他面前,為了救他而倒在他前面。

他痛恨那時候的無能。

等他清醒後,已在皇宮,周圍盡是圍着關切的奴才婢女。

女孩被援兵救了回來,命懸一線,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她是護國大将軍的女兒,成年那年他又知道原來她實際是宇文言的女兒,為心疼年幼女兒不舍得其前往環境惡劣的邊疆,自小寄住在舅舅護國大将軍家,被認做幹女兒。

到他行冠禮之年,他求來了與她的一段姻緣。

而現在原本指婚給大皇子的她的表姐妹護國大将軍徐天齊的女兒,因為大皇兄的早逝,皇帝為了履行當年的指婚承諾,再加上她多年無出,殷冷冽被逼着再娶親。

他內心苦悶,不想辜負了她,卻因為自己所處的位置而無可奈何。

殷冷冽從回憶中抽回神,想起得知這個消息時,她強作歡笑的樣子,內心委屈卻只能接受,使他愧疚由生,更加堅定不負她的信念。

“為你娶妻也是為了對你死去的娘親有所交待。雖然我們知道父皇未免太心急了點,還沒兩年又給你塞了個,也怪你原先那個太不争氣,都兩年了也沒生個子嗣!”

殷子淵越說越發地興奮。

冷冽轉過珠子看向他,五皇子子淵猜想到自己的話激起些許的反應,就越加地不加收斂地準備再大談闊論一番,自顧自地又開始感嘆。

“若不是大皇兄早逝,也不至于竟然讓兩個表姐妹來同時嫁給你!而且還是我們護城裏的名家閨秀。這真是前所未聞,古今第一了。”

五皇子子淵微微地扯動着嘴角,為自己能言善變而在莫名地興奮着。不懂世事的臉上甚是天真無邪。

“想想,父王是如何地器重你,才把兩個重臣的閨女全塞你府中,我們還沒這福分呢!也別想太多了,女人,對于你來說還少嗎?不就是為了延續子孫後代而已嘛。”

“不介意的話……”冷冽輕啓唇齒,不帶感情地說着。一貫地冷到底的語調。

“你要,我不介意給你。”

揮了揮子淵靠近而引起的一陣酒氣,四皇子冷冽冷冷地笑了,把無盡涵義消失在唇齒間。

子淵原想繼續辯駁,看見冷洌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地呆愣了起來,眼睛幻散在冷洌嘴角邊莫測的笑意,許久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才反應過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中邪了,中邪了。”喃喃自語不斷,還一邊試着清醒自己,像似受到蠱惑。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