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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34是這棟一字樓的第七層,蘇珩芷上樓梯時刻意放輕腳步聲。
房間內,靳沛殘摟着小睡的謝緋靡,一動不動地盯着窗外,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在監控屏上顯得孤獨和難以插入。
外面天色漆黑,烏雲遮住半個月亮,整個天際都是鬼影憧憧,靳沛殘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雖然對方放輕力度,還是難免會發出聲音。
靳沛殘輕推了一下謝緋靡的手臂,将人推醒。
謝緋靡唔唔兩聲,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看着對方豎起手指比在嘴邊。
“噓……”靳沛殘指着門口的方向,“有人來了。”
“小聲點,不要打草驚蛇。”
謝緋靡凝聚精神,拍着雙頰深呼吸一口氣兒,伸腳點在防靜電地板上,尾随已經移動的靳沛殘,往門口過去。
靳沛殘在門邊停住身形,将謝緋靡攬至身後,這是一個護犢子的表現,他小聲說:“身上有東西沒?我防身。”
謝緋靡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才發現不對:“想什麽呢?我出門從來不帶東西的。”
靳沛殘頓住,回頭借着慘白的月光看清楚謝緋靡白的有些森然的臉,也深吸一口氣兒摸摸自己身上,最終非常無奈看向謝緋靡的眼睛:“我也沒有!萬一我受傷了,你會養我嗎?”
“別瞎想了,你要是受傷了,我發誓會扶你回去的。”
“冷血的女人!活該你單身!”
“老娘結婚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謝緋靡彎腰,不知從哪兒拿了一個鐵桶遞給靳沛殘,打手勢示意對方去對面,而後又慢悠悠地說,“雖然已經離婚了,但是單身無敵!”
這個鐵桶就是今天被靳沛殘踹翻的那個,他接過鐵桶,摩挲冰冷的鐵皮沒什麽感覺,壓低音調笑說:“你可以啊,那我過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兒。”
他們還不知道來的有幾人,是男是女,聽斷斷續續的逐漸清晰的腳步聲,應該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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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人只身獨闖天涯?看爸爸怎麽教他做兒子。”靳沛殘借着月光對謝緋靡無聲地說。
謝緋靡皺着眉頭,無聲地怼他:“穩重一點吧,不自傲會死嗎?”
慘白的月光印出她一側冰冷生硬的臉,微蹙的眉頭使得眼神格外銳利複雜。
腳步聲臨近門口時突然止住,謝緋靡撇了一眼靳沛殘,對方也在看她,兩道目光對視糾纏。
謝緋靡降試着低呼吸聲,脊背貼在牆面上,靳沛殘沖她抛個了媚眼。
謝緋靡:“……”
片刻,7434的房門被踹開,門板飛出去的一瞬間,一個妙麗身影踏進來。靳沛殘拿着鐵桶就朝對面面門甩砸過去,對方似有預判,擡手格擋。
冰涼的鐵皮像一塊鋼板,撞在手腕處,收獲不到多少疼痛。
蘇珩芷被砸的踉跄後退,對方并沒有打算趁間隙時間放過她,持續連甩。
蘇珩芷緊繃唇線,一邊躲,一邊趁機看清楚對方的臉,有那麽一瞬,月色擦過俊逸的眼角,确定不是某人後,只瞬間她就不留餘力地出手卡住對方手腕,鐵桶在虛空愈動不動,她趁機擡腳直踹對方腹部,手下也立刻一松,對方被踹的後退好幾步才穩定身形。
“靠!”靳沛殘捂着腹部低聲咒罵,“什麽鬼?!”
“……你找死!”這人還挺厲害!謝緋靡見靳沛殘被踹的後退,便提腳踹在對方小腿上。
蘇珩芷被出乎意料的一腳踹跪在地板上,沉重的撞擊聲,連靜電地板上鋪散的灰塵都被震了起來。
謝緋靡還要替靳沛殘補上幾腳,突然聽到前妻怒不可遏的聲音透過髒污的空氣萦入耳骨。
“謝緋靡我看你才找死!”
靳沛殘,謝緋靡:……
夜色過半,沉寂在濃墨般黑夜下的一字樓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7434小屋子裏亮起燈光,靳沛殘靠在水池旁邊打量起一站一靠的兩個人,抿着嘴唇靜默。
說實話,謝緋靡是非常不興遇見蘇珩芷的,一是讨厭遇見前對象,前女友,前妻,只要沾到“前”字的人,她都不怎麽待見,遇見沒脾氣也能跟吃炸/藥一樣。二是蘇珩芷太過霸道,壓迫力十足,特別像她死前看的那種女尊文裏,唯我獨尊擋我者死的女主。
這會兒,蘇珩芷靠在實驗桌旁,興意闌珊地雙手抱胸,上下審視謝緋靡:“你在這兒幹嘛呢?”
謝緋靡被如火如荼的視線看的渾身上下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眉頭不自覺緊鎖,不耐煩地出聲:“要你管?離婚了還管的這麽寬?話說你又來做什麽?”
“擅闖別人屋子,你說我來做什麽?”
“你什麽意思?”
蘇珩芷掃視兩人:“什麽什麽意思?”
靳沛殘走過來說:“這是你的屋子?這裏是棟科研樓,荒廢大半年了突然還有主了?”
蘇珩芷說:“我有朋友在這做實驗,怎麽了?打擾二位了?他這是犯法了嗎?能勞駕你倆三更半夜過來守株待兔?”
“不說別的。直說吧,我們就是在這兒守株待兔,怎麽着了?”謝緋靡話鋒一轉,“話說,這一字樓的爆/炸聲是你朋友搞的?”
蘇珩芷反應不過來,怔一下:“什麽爆/炸?”
她時常不在撣悸街活動,對西區發生的事情詳知甚少,她有時也會過來,但來的次數少得可憐,因為謝緋靡在此處,而她們倆離婚後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而且是連劍帆讓她過來的,那謝緋靡口中說的爆/炸聲就是連劍帆弄的,在這種情況下,她還不知道連劍帆到底想幹什麽,只能先問清楚了,再說別的。
謝緋靡和靳沛殘面面相觑,一看蘇珩芷的表情就知道對方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蘇珩芷說這件事,兩人目光對視片刻,最終誰也沒開口。
爆炸的事在西區傳的沸沸揚揚,雖然構不成威脅,但天天聽着爆/炸聲,就跟身置戰場一樣,沒陰影也能給吓出來心裏陰影來。
沉默中,謝緋靡看着蘇珩芷的眼神,陌生的有些紮眼,蘇珩芷抿了抿唇線,心有不悅,但也沒矯情地說,你給我換個眼神什麽的。
靳沛殘說:“你要是想知道什麽爆/炸,直接問你朋友比較好,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要回去洗洗睡了。”
謝緋靡蹲人蹲了大半天,也有點累,身心俱疲地疏松一下肩膀,随口一問:“對了,蘇珩芷你朋友叫什麽?又是做什麽的?”
知道搞爆/炸的人是蘇珩芷朋友,跟知道搞爆/炸的人叫什麽做什麽,是兩個天差地別的概念,本質上是不一樣的啊。
蘇珩芷削薄的眼皮緩緩掀起,看着她,舔着犬牙說:“你想知道啊?那來憷場街找我我帶你去見他。”
一直在監控室瑟瑟發抖的連劍帆,毫無疑問地打了個噴嚏,監控聽不到聲音,他只能看到蘇珩芷冷着臉跟謝緋靡兩相對峙。
連劍帆揉着鼻頭,疑問:“說啥呢?她不會把我透露出去了吧?!”
“哦。那你等着吧。”
謝緋靡說完撞開蘇珩芷,擡手示意靳沛殘走,等兩人走後,連劍帆坐在監控屏前大大松了一口氣兒,連忙出監控室去找蘇珩芷。
也許,這是唯一能幫他的人!
樓梯上,謝緋靡掠過緊随其後的靳沛殘,回掃一眼門洞大開的7434,嘆道:“什麽都沒等到……原以為能等到爆/炸的始作俑者,偏出乎意料地等到她?”
靳沛殘笑笑,腳步不停,抽空猜想:“有沒有可弄爆/炸的人就是你前妻?故意佯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謝緋靡頓住腳步,身後的靳沛殘差點撞上來,她諷笑說:“我看她壓根沒時間,喏你看。”她指着樓下停的一輛QJMOTOR,旁邊還靠着一位懷抱頭盔的女人。
“蘇珩芷忙着在東區放浪形骸,很顯然沒有時間和機會在西區搞事情。”
阮夢飄逸的長頭發随風而動,小巧的瓜子臉仰起看着天空,聽到下樓聲,偏過頭一看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她似乎不能理解,上去的明明是一個人,為什麽下樓是兩個人,又或者是上去的人她認識,下來的人她不認識。
一字樓是棟空廢的科研樓,除了科研人員實驗在此,幾乎沒有人來靠近此處,所以現在只有他們幾個,顯得四下裏都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瞬間,謝緋靡反而想到了什麽,她側頭跟靳沛殘說:“蘇珩芷的朋友……”
靳沛殘問:“怎麽?”
謝緋靡說:“科研人員!只有科研人員進行實驗時才能産生爆/炸,就算不是科研人員,那也是從事相關是事業的人。而且X病毒在韶陽區蔓延後,死屍變成喪屍,相關科研項目已經沒用了,那到底是什麽原因,才導致蘇珩芷的朋友在這棟荒廢科研樓裏做實驗?”
靳沛殘同樣很疑惑,不由凝住神色問:“要不再上去問問你前妻?說不定她知道消息,就是不想告訴你?”
謝緋靡糾結着,突然說:“不去了,嘶,來日方長嘛。”
其實她一點都不擔心,蘇珩芷自己都說讓她去找她,她原本是不想去的。若是真想将這件事情搞清楚,那她還不得不去。
可誰能保證她一定要将這件事搞清楚?難道醉夢酒鄉它不舒服嗎?虛拟游戲它不好玩嗎?
下最後一階臺階時,QJMOTOR摩托車旁的女人過來伸手攔住他們。
謝緋靡眯着眼睛:“幹嘛?”
阮夢放下手冷道:“你是蘇珩芷的前妻?”
“我是她的現任女朋友。”阮夢冷道,“蘇姐不喜歡吃回頭草,麻煩你離她遠一點。我知道這次是她來找你的,下次她不會了,她保持距離,我希望你也要保持距離,前妻應該有前妻的自知之明。況且,我們……”睡了。
阮夢說的幾句話都沒什麽實質攻擊性,只有最後用口型無聲地說兩個字,才稍稍刺着謝緋靡的心髒。
這是……明擺着想挑事!
作者有話要說: 木得感情的碼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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