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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沛殘吹了一聲口哨,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挑眉沖謝緋靡發笑,他非常想看她面對小三的挑釁是如何反戈一擊的。

謝緋靡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就像現在,雖然對方帶着得意忘形的挑釁,但她認為這是一種自信心匮乏的表現。

就比如,在她跟蘇珩芷恩恩愛愛的那些歲月,依舊有人捧着鮮花追着蘇珩芷四處跑,而她從不去尋隙滋事,夾槍帶棒的威脅,因為這種行為使人太過廉價,顯得不夠自信,也是變相昭示自己的不好,不夠完美。

完美的女人應該性感大方,溫柔穩重,感性的同時也充滿理性。

而這些,她面前的女人一樣都不具備。謝緋靡難以理解,以蘇珩芷的眼光怎麽會看上這個人?

也許是因為她們離婚後,蘇珩芷腦子被門夾了也說不定。

“你叫什麽?”謝緋靡仿佛随口一問。

阮夢抱着頭盔,目光複雜且奇怪,對方并沒有被她激怒,她完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阮夢,蘇珩芷的阮,夢!”

“呵呵。”

謝緋靡聽得出對方故意加重的音調,調侃地輕笑:“我看你挺迷的,不如你跟我吧?我跟蘇珩芷在床上時,都是她在下面的,而且... ...”軟舌躁動地舔過牙齒,她上揚起嘴角,“我技術更好。”

阮夢一臉懵逼,差不多跟被雷劈了一樣。

陰暗漆黑的樓梯拐角處,蘇珩芷聞聲頓住腳步,心覺謝緋靡的膽子真是夠大,吹牛不打草稿,撒謊是信手拈來。

阮夢驚訝地大張着嘴:“你,你……蘇珩芷那麽A的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在下面?!”

蘇珩芷下樓梯,戾聲斥道:“謝緋靡你瞎說什麽呢?!”

謝緋靡看了一眼蘇珩芷,回頭重新打量阮夢,驀地嗤笑出聲:“果然是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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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聞聲,瞪着眼睛,氣急敗壞地揚起手,準備給她一巴掌。

靳沛殘勾唇一笑,“怎麽?你想打人?”

阮夢頓了一下,蘇珩芷還在,她得保持形象。

謝緋靡失笑,被靳沛殘攬住肩膀。

“走吧,跟她們說什麽閑話?是床不好睡了?還是我不夠賣力了?”靳沛殘突然說。

謝緋靡輕錘靳沛殘胸口:“當然是你... ...走吧。”

兩個虛晃的影子斜歪在月光下,随着人一起慢慢挪到黑暗無光的地界,最後與龐然大物的樓影重疊。

這恩愛秀的完全忽視旁人,蘇珩芷神色隐晦不明。

阮夢快步跑上樓梯抱住蘇珩芷的胳膊輕晃,柔軟的聲音好聽極了,語氣十分嫌棄和不屑:“這就是你那個前妻?性格好像也不咋地……”

蘇珩芷從黑暗方向收回視線,垂眸看着阮夢小巧的瓜子臉,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如同漩渦能兩人吸進去。

阮夢癡迷地望着她。

蘇珩芷說:“我喜歡驚豔嚣張的愛情,色要重欲要濃,在征服與掠奪中,謝緋靡這樣的性子不正符合條件嗎?”

她前妻是把不封塵的槍,上滿了彈藥,無用時是冷致帶着威脅,作用時就是濃烈的火/藥味帶着一股子兇狠,無時不刻都在吸引人去征服,去操戈,去把她拿下狠狠壓着,握着教條去訓,最後将她磨成專屬于自己的武器,只能讓自己扣着扳機,在夜幕下尋獵狙擊。

在以前的相處中,她能體會到很多次這樣的馴服,比起槍/支,她更想把謝緋靡當做是一頭動物,時而溫順柔軟像只奶貓,時而被激怒後像個亮爪子準備撕人的猛獸。

只可惜,謝緋靡不甘心屈居人下,也不肯寄人籬下,總想逃出她的圈地去外面開闊眼界,最後還不是遭到X病毒襲擊,被困在啓陽市韶陽區這片地方不寬闊的地域?

可笑。

撣悸街有片普通住宅區,都是些除社會頂層外,一些謀求安分的普通人所居住的地方。

這片區域熄燈早,九點就已經不見光亮。

謝緋靡和靳沛殘到達住處時,天色正逐漸翻出魚肚白,謝緋靡開了兩室一廳的門,打了個哈氣問:“這次請我幫忙可是要收利息的,還有... ...謝謝你幫我。”

“我都幫你了,你還要收我利息?”靳沛殘咋舌道,“可惡的剝削者,謝緋靡,你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嘶,我要是好不了,那我就祝你一輩子單身,吼!單身萬歲!”謝緋靡脫掉外袍扔在沙發上,露出純白色棉質長袖T恤。

靳沛殘跟在後面,笑罵道:“找抽啊你!”手按在皮帶上準備抽出來抽她,“謝緋靡... ...”

謝緋靡感覺很奇怪,即使身體沒了生命活動特征,她出去一趟還是能感到疲憊,但是靳沛殘就不一樣,他精神好着呢,甚至還可以再跟人打幾場架,完全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

這就是所謂的男女差距?

謝緋靡不再多想,她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靳沛殘,一杯自己拿着惬意地喝着:“親愛的靳沛殘,你喊我幹啥?”

靳沛殘接過水沒喝,直接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放眼環顧四周,喑啞的聲線壓的更低了些,看着心情不好。

“我喊你除了發/情還能幹什麽?”頓了頓,他又問,“我頭一次來你家,你怎麽住這兒?!”

謝緋靡住的地方,地方逼仄不說,還很廢舊,這棟兩室一廳的房子裏甚至看不到幾樣家用電器。

這層樓,看着窮,實際更窮!

不過普通住宅區,不都是這樣嗎?大同小異。

可放在靳沛殘這種長年住慣了高檔別墅的富二代來說,這房子就跟平民窟差不多。

“不然呢?”謝緋靡瞥了一眼靳沛殘,“我對住的地方并沒有太大要求,只要能睡,睡哪兒不是睡?”

靳沛殘面色陰郁,以前深邃而沉寂的眼睛眯起時,看人都帶着淩厲森然的刀子,生前便是如此,死後又裹上一層死氣,那微眯的眼睛就像是在凜冬野林裏狩獵的猛獸,盯上飽腹的獵物,恨不得立刻一撲上來将人咬碎,最後不歃血不回歸。

沙發有些亂,謝緋靡将沙發上雜碎的東西收起整理好,放在一個小紙盒裏。

她有些心虛,給紙盒蓋上蓋子,又轉移話題問:“你以為我會住在謝家那棟大別墅裏?活的跟獨樹一幟的富家小姐?或者跟謝冷心一樣,選住在一些貴兒公子哥密集的頂級小區?”

“俗!”靳沛殘架起兩條筆直修長的長腿,撣在玻璃茶幾上,腦袋枕着雙臂,慵懶恣意地靠着沙發上,緩慢收回視線,看着沙發對面随意粉刷的牆,“我不指望你能跟我住在一起,但你也不能這麽委屈自己吧?”

“謝緋靡,你知道我不甘心做個朋友,我也同意暫時收斂了,但你能不能別總是讓我擔心?也別總是忽略我的關心?我已經退一步了,所以你能不能別再得寸進尺了?”

他非常嫌棄這個地方!

“... ...嘶,我怎麽得寸進尺了?況且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

其實有些話,憋在心裏太久了,都快要忘記說出口了。

她一直知道靳沛殘對她的感情,他所有的撩撥,她從未都當作是玩笑。

如果問什麽東西最有說服力,能讓人不在意,那就是笑話。如果問什麽最讓人在意,那也是笑話。

前一種是随口一說,後一種是特地的随口一說。

就在她快分不清,靳沛殘對自己開的玩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時,她才發現他們之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靳沛殘正在向着一個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方面發展。

男閨蜜發展為男朋友。

說實話,靳沛殘樣貌是一等一,頂頂的好看,身高身材都是貴圈裏拔尖的,可放在她謝緋靡的愛情裏,這些就等同于無。

不是她不愛,是她沒辦法愛,愛情來源于心動,而她對這位樣貌卓著的人只有信任、稱心、喜歡等諸多褒義詞,但這些褒義詞裏唯獨少了愛。

她不愛靳沛殘,所以不想也不能坑害他。不是因為她喜歡女人,更不是因為蘇珩芷。而是,因為沒有緣分。

她是被蘇珩芷掰彎的,她唯一愛過的人是蘇珩芷,而下一個即将愛上的人還沒有出現。

那時靳沛殘是真喜歡她,不得不承認知道這個事實後,她內心是惴惴不安的。

靳沛殘知道她喜歡蘇珩芷,所以對她的愛也很克制,并将愛深降為守護。

她真的很感激靳沛殘的愛護,但這一切都止步于她和蘇珩芷分手那一天。

事情仿佛在輪回一樣,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趁早攤開說了才好,起碼在她的理性認知裏是這樣的,在一切錯誤無法挽回前及時遏止,是亡羊補牢也是猶未為晚。

謝緋靡坐在靳沛殘對面的沙發上,語氣變得很鄭重:“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中?”

靳沛殘緩了一口氣兒,收了腿,難得一改懶散。他雙腿大開,手臂撐着膝蓋,腰身往前傾,這樣仿佛能将話聽的更清。

“從小時候起,我們兩家就靠的特別近,因為家族事務的合作關系,我媽那時時常帶我去你家串門,人人都說我們想年紀相仿,生來就要湊在一起的金童玉女。可那時誰知道我們根本湊不到一起,在學校就算湊在一起,也是兩個狼狽為奸的壞孩子... ...可就是這樣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經常掐架的兩個孩子,兜兜轉轉就走到了一起。”

“靳沛殘,你還記得以前嗎?”

靳沛殘擰着眉,黔默不語。

謝緋靡像在回憶,自顧自地說着:“就是那次酒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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