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轟一聲巨響,防盜門被踹的震蕩,轟然的聲音在樓梯間傳開。

這兒是一棟高檔公寓,四下裏無不符合了靳沛殘的品味,高調、奢華,到處充斥着人民幣的味道。

謝緋靡腿下有些發麻,她就不該舍不得蘇珩芷,憑白浪費了她那麽多腳力,這扇門還是雷打不動穩如泰山。

休息的間隙中,有人從房中探出頭來,手裏拿着手機要錄像,謝緋靡丢不起這個臉,依照蘇珩芷的性格,也丢不這個臉。

兩人幾乎急匆匆地下樓,蘇珩芷跟在她後面,追着她下了兩層,才慢悠悠地提議:“去找個開鎖的。”

“沒有聯系方式。”

靳沛殘住的小區設有兩個出入口,都有人看守,普通的開鎖匠壓根進不來這個大型公寓型小區。她路過的幾層樓梯間,空白的一片,別說小廣告了,連塊灰都看不見。

“蘇珩芷,如果時間倒回到半小時前,我打死也說不出那幾句話。”

“啊?”

看樣子她說的話,對方多半沒聽見,謝緋靡站直腰板在樓梯上往後看,蘇珩芷比她高幾個臺階,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将她的表情暴露的一幹二淨。

氣勢相差太多,謝緋靡收回視線,繼續下樓,邊走邊小聲嘀咕着,“簡直造孽!”

謝緋靡率先出了樓層,去門衛那兒要了修鎖的電話,要電話時門衛大叔警惕地瞅了她好幾眼,最後在她放出靳沛殘這三個字後,對方妥協将開鎖人的電話給她。

等待開鎖的時間裏,謝緋靡靠在牆上跟靳沛殘聊天。

燕南二中那邊的确有收獲,事實情況跟連劍帆料想的差不多,只不過盛放毒素物質的載體從洗衣凝露的外表皮變成了藥品膠囊。實際作用幾乎一模一樣,本質都是遇水就能暈開。

開門進去,公寓是三室一廳,兩人分開找,将屋子找遍也沒有發現謝冷心的屍體。靳沛殘搬去一字樓後,将房間門和窗戶鎖的嚴絲合縫,一是來不及處理屍體,二是這屋子死了人有些晦氣他迫不及待想離開,實在不想多呆。

房子門窗緊閉,別說有人,就是外面的蒼蠅也飛不進來,謝冷心的屍體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平白無故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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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嗎?

謝緋靡搖了搖頭,複雜地琢磨起這件事,最後敲定一個結論,“靳沛殘被騙了... ...”

“也未可知,他離開這麽久,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現在,我們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去跟他們彙合,謝冷心的事等人齊了再說吧。”蘇珩芷行事一向有條不紊,而謝緋靡恰恰相反,要是單獨放她一個人在此,她是不想破腦袋不會離開。

蘇珩芷拉開門,迎頭就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将她籠罩住,随後襲來的就是一陣水霧,和漫無邊際的黑暗。

燕南二中校園區。

經過X病毒的洗禮,人流量最多的校園也成了死亡專屬的寂靜之地,門洞大開的教室數不勝數,淩亂無人收拾的試卷、課本、桌椅堆積四處,遠遠看着不像是校園,反而更像是個垃圾場。

盛放精神毒素的載體已經找到了,樊化帶着載體往一字樓那邊趕,何靖帶來的巡邏隊人員也都悉數歸位,時刻守着地下商場。現在只剩靳沛殘一個孤家寡人,他需要等謝緋靡過來彙合,現下無聊只能正大光明走進這個已經人跡罕至的校園區,四處看看。

他還是抱有私心。

謝緋靡,他無時不刻都想要得到她,只是礙于兩人曾經是青梅竹馬的關系,謝緋靡不想跟他撕破臉,同樣的他也不想跟謝緋靡一別兩寬。

他原本打算,待會等謝緋靡來了帶她逛逛校園區,說不定可以将關系拉的更近一點,畢竟他們的相識相知大多是在校園裏。

一個小時過去,他沒有等到謝緋靡的身影,反而等來一通未署名的電話。

謝緋靡醒來是處在一片漆黑裏,确切的說,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在這種情況下,抓她來這個地方的人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給她上了一層布。

“蘇珩芷,你在不在?”

她從虛空喊了一句,她不确定對方是不是跟她關在一起,因為蘇珩芷被人迷暈的時候,倒地的第二個人就是她。

買一送一,也不外乎如此。

視覺受到阻礙,其他感觀反而變的異常敏感,謝緋靡察覺房間有某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斷斷續續不可捕捉,她甚至分辨不出方位。

“蘇珩芷,你是不是在?蘇珩芷,在就出個聲!”

摩擦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噠噠的腳步聲,這聲音是高跟鞋,朝謝緋靡過來的是個女人。

啪嗒一聲,整個房間明亮起來,有人踩着五厘米高跟鞋,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間晃蕩着一柄匕首,身姿妖嬈,扭動翹臀朝她有血緣關系的姐姐跟前走去。

謝緋靡不知道對方是誰,可鼻尖嗅到的香水味,可謂熟悉到無以複加,她确定以及肯定對方的身份。

“你果然沒有死!”

謝冷心腳步不停,一邊晃着匕首,一邊欣賞起對方這難得的落難神态,突然妖裏妖氣地發笑,“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我看你也不像啊。姐姐!”

這挑釁嘲諷的語氣,依舊讓她惡心!

果然還是死人适合謝冷心,因為死人不會說話!

謝冷心蹲在謝緋靡跟前,尖銳的刀尖挑起對方的下颚,擡手摘掉黑布,謝緋靡被燈光照射的無所适從,臉一偏,刀尖就沾了血。

一道血紅從白稚的皮膚上,慢慢滲出,潔白的紙被畫了道紅線,謝冷心一瞬間想的不是将污漬擦掉,而是再多加幾道,越淩亂越好。

可惜,現在這個女人她不能動,現在玩死了,等他到了,她要玩什麽呢?

謝冷心癡狂地擡指抹掉刀尖上附帶的血,擦在謝緋靡脖頸上,陰狠地笑道:“姐,看來我這刀放的不是地方,它啊,應該放在這兒!”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帶着尖銳的觸感壓在謝緋靡被抹了血的脖頸處。

“呃... ...”謝冷心按壓的地方正處于男生喉結的部位,謝緋靡悶哼着,有些窒息,“沒,沒想到你的癖好還是一如既往地... ...變态!”

“啪!”謝冷心陰沉着臉,不偏不倚地扇了她一巴掌。

這聲音極大,在整個房見回蕩。房門處還守着一個人,背過身子,她看不到對方的臉,卻能聽到對方在低笑。

謝緋靡偏過臉,口中彌漫着一股鐵鏽味,她不禁嗤笑:“怎麽還惱羞成怒了呢?你真的跟以前一樣,讓我十分瞧不起,哈哈。”

“閉嘴!”謝冷心沉着怒火中燒的眸子,審視起帶着巴掌印的臉,将匕首插在腳前,掀起謝緋靡衣服下擺踩在對方口中,“我怒不怒關你屁事,倒是你... ...我有一場戲想請你看,不知道你願不願?!”

“啊!我忘了... ...”她站起身,興奮地睜大眼睛,微張着嘴唇舔着指尖,“你不看也得看,這可是我們特地安排的!精彩絕倫!保證讓你終生難忘!”

話一說完,謝冷心就再也沒有興趣呆在此處,她似乎還有別的事情,呆在這裏只是為了等她醒來,她一醒,她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謝冷心很快離開了。

謝緋靡卻還沉浸在和對方的對話裏,謝冷心提到了“我們... ...”,這裏指的是她和誰?

而且,她還沒有搞清楚謝冷心究竟是假死,還是被救了,如果是被人救了,那又是被誰救了?

誰能在毫不破壞防盜門的情況下,自由出入靳沛殘家?

如果謝冷心是假死,那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只是為了耍靳沛殘?

那她也真夠無聊的!

她思來想去,腦中還一團亂,實際生活中她并不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主要是靠蘇珩芷和連劍帆使用腦力。她雖然也能發現問題,但也僅僅是發現而已,若論更深層次的,那就只能恕她腦力有限,實在無能為力。

之前被蒙住雙眼的時候,她手腳被束縛着,坐在一張椅子上。這間屋子像是監/獄的低配版,空蕩蕩的一片,四面都是牆壁,一扇鐵門在她不遠處,上面是幾根鐵柱子組成的小窗口,小窗口的外邊是一條走廊。

她斜視那個窗口可以看到刷白的天花板,椅子挪過不去,一直坐着太久,屁股發疼,她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安靜的時間長的像是沒有盡頭,謝緋靡不知道自己坐在這張冰涼的椅子上有多久,再次聽見動靜的時候,她疲憊的有些昏昏欲睡。

不多久,門被人打開了。

“進去!”淩厲不善的聲音,咬字有些不清晰。

緊接着,謝緋靡就看到蘇珩芷被動作粗魯地推進來,蘇珩芷雙手也被綁在身後,長卷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脖頸間,露肩短衫和黑色短裙正往下滴着水。蘇珩芷臉部皮膚一直是病态的蒼白,一時間,謝緋靡竟分不清這蒼白是她原本的膚色還是被水浸泡的。

謝緋靡怔怔地看着蘇珩芷,嘴唇微啓間可見貝齒咬合在一起,下颚緊繃着,說不出一句話。

蘇珩芷被推的踉跄,走了幾步,忽然被跟在後面的強壯的男人一腳踹倒在地。

“別碰她!”謝緋靡吼道。收斂不住!她從沒見過蘇珩芷處于弱勢的樣子,從前沒有,以後也不能有!這個女人,本就該高傲的讓所有人忌憚,佩服,而不是處于劣勢,被人如此欺負!

謝緋靡雙眼逼視那個男人,咬牙切齒地發狠,“你再敢動她,我弄死你!”

“哦?”強壯的男人生的虎背熊腰,手臂上的肌肉将緊貼在臂膀上的體恤撐的凸起,男人陰笑着,“是嗎”他一腳踹在蘇珩芷的肚子上。

“唔... ...”突然襲來的痛令蘇珩芷悶哼一聲,忍住蜷縮着腰,想要護着肚子,卻伸不出手,只能在地上滑稽地扭動腰肢。

謝緋靡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感覺到窒息,她聲音拔高喊:“蘇珩芷!”

“我遲早弄死你!”她掙紮着,卻怎麽也掙不斷繩子,手腕被磨擦的火辣辣地疼,掙紮徒勞無功,那灼疼的感覺是破皮了,但是她為什麽能感覺到呢?

謝緋靡滿目震驚,驟然分神地想,難不成是... ...身體正在恢複?

除了這一個解釋,貌似... ...也想不出別的答案。

“我動了如何?弄死我?美女是打算在哪兒弄死我?床上嗎?”男人仰天長笑,片刻,又連續踹了蘇珩芷四五腳。蘇珩芷額頭瞬間就冒出冷汗,銀牙死咬着不出聲,謝緋靡感覺心髒被一張無形的網籠着,正在不斷收縮。

她們被綁着,成了待人宰割的魚肉。

謝冷心推進來一個人,擡眸,沖男人戾聲開罵:“該死的蠢貨!別踢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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