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7)
低矮的房子零落參差,樸實的像一幅畫。
走進,一個抽着煙的老人朝着男人打招呼:“小夥子,回家了啊,又壯實了呢?是哪家回來的啊?”
男人拿下了口罩,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來,他朝着老人露出善意的一笑:“我很久沒有回來了,家裏只有我一個,不知道大爺還記得我嗎?”
“哎呦,好俊的小夥子!怎麽就剩一個了呢?我怎麽不記得了……是上家的老陳兒子?”老人驚訝。
“不是,”青年搖搖頭,并不在意老人不認識,“王大伯,我可還記得你,當初那屋可是你介紹給我和我媽的,就東口那個,還記得嗎?”
“等等,我記起來了,原來是你呀,那個孝順的小夥子,不過你們娘倆當初不是發大財去了嗎?怎麽還有機會回來?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呢,瞧瞧,這是越長越俊了,想當初我大孫女還惦記了你好久呢?你媽媽呢,回來看看不?恩,叫阿帥,哦,不對,阿……什麽來着……”
“小徹,你叫我小徹。”席徹解釋到。
“哦,對,小徹,小徹,瞧我這記性,越老越糊塗了。”老人笑道,卻突然是想起什麽一樣支支吾吾,“你回來時準備住家裏嗎?咳咳,你家,那啥,那院子,我我以為沒有你們不回來了呢,畢竟十幾年了,就,就放了點東西,不過你要是回來住我立馬搬走,我這就叫我家大孫子去,他呀,也和你一樣高高大大,力氣壯實着呢……”
“不用了,”席徹搖搖頭,看着遠處隐約可見的熟悉房子,邁着大步走向前,“我只是回來看看的,下午就走了,不住。”
席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再來這裏,但這裏的短暫時光,卻寧靜地在他腦中一遍遍地回想起,這也是,他命運的轉折點。
當初席徹的父親似乎預示到了可能發生的危險,提前将他們兩和母親個人安置在了這裏,那段日子很新奇也很平靜,除了等待父親見面有點困難,一切都是完美的,沒有城市的繁華,卻不一樣的樸實。
他記得母親在村口彈的那首等待的小提琴曲,一遍又一遍,深情而又熟練,吸引着全村的男女老少;他記得這裏的女孩子很喜歡看他,卻又出奇的膽小而害羞,他只要回一眼就會幾天再也看不到那個女孩;他記得他曾坐在母親面前,陪着那個溫柔的女人一起看盛夏夜空。
短暫而樸素的日子,卻是他難得幸福的回憶。
而後,父親遇難,母親尋找再到跳樓追尋而去,再後來他在醫院裏等待着自己唯一的親人睜開眼,卻被那夥人找上門……
他再也沒有過幸福的感覺,從此,天堂到地獄,不過如此。
他以為他再也不會來這裏,可是,卻不自覺來這裏,像是回收自己所有的有限的幸福,似乎會讓所有的美好停留在自己的人生裏。
打開塵封的門,一切都被時光腐蝕得不像樣子,唯獨不忘的是歷歷在目的回憶,他僅有的回憶了。
那時,母親的嘴角還是溫柔的,那時,他的人生充滿着希望的可能性,那時,他曾經幫着母親在廚房裏抓過一條魚,卻将廚房弄得亂七八糟結果被母親笑罵了一頓,那是他唯一不擅長的。
“小徹啊,你根本就不用做這些事,我家小徹這麽優秀,以後一定會找一個優秀的女孩子結婚,那時,肯定有人為你做飯的。”母親慈愛的目光落在他通紅的臉上,帶着寵溺與包容。
“才不要。”少年別扭地轉過頭,“有你不就好了。”
“傻孩子,我又陪不了你一生一世。”女人笑着,“遲早有一天你要離開媽媽和別的女孩子一起生活,到時你不要有了媳婦忘了娘就好。”
“不會。”少年回答得很認真,嚴肅的臉上滿是堅定。
女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卻又無奈而幸福地笑了。
……
當時的席徹并不知道就算是愛他的母親,有朝一日也會抛棄他而去,抛下了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一切,何其殘忍。
恨嗎?大概是恨吧。就算是自己的母親又如何,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在他失去一切的情況下留下來陪他,而是選擇了當她愛情的陪葬品,這也是這麽多年就算是給了那個再也不會說話的母親最後的待遇,但他去看他的次數卻少得可憐的原因。
因為愛,所以無法原諒,因為恨,所以無法面對,因為懷念,所以還是不顧一切地将她當做內心深處的柔軟。
可是,直到今日,席徹突然釋然了,在歷經絕望的愛情之後,他終究明白,自己還是會和她做出一樣的選擇。
累了,真的累了,所以,他做出了和母親當年一樣的選擇,抛棄最後的親人,不願再掙紮。
當初她放棄我的時候,是不是和現在一樣的感覺?
席徹拿起了拿把布滿灰塵的小提琴,細心地擦拭着所有的塵埃,精致而做工完美的名.器,沒有在時光裏腐朽,依舊如新,沉澱地愈發閃閃發光而多了幾分歲月帶來的完美。
這是母親從不離身的小提琴,作為一個樂者的生命,可是席徹并沒有帶走他,在母親選擇離他而去的時候,這把琴和母親一樣只能埋葬在記憶裏。
修長的手指拉動琴弦,清亮的音符像是從舊時光裏而來,憂傷而動人。
席徹會的樂器非常多,可是卻從來沒有在大衆面前拉過小提琴,像是埋葬在心底的禁忌一般,可是卻又充滿溫柔。
他記起那個少年月下完美的演奏,他記起母親琴中的溫柔情愫,于是,慢慢地懂了那時的母親眼中的期待,對愛人的期待。
席徹望着遠處天空,茫茫的雪地白茫茫的一片,手裏的小提琴緩緩的曲調随着空氣傳播到遠處,似乎可以将裏面的憂傷與期盼帶到遠方。
可是,他明白,就像母親當初一般,他,同樣等不來自己要的那個人。
……
京都,項家別墅。
整潔的廚房門口,偷偷地探入幾個腦袋,幾個女孩子竊竊私語讨論着什麽,目光望向那拿着刀在廚房裏的修長身影。
“啊啊啊啊!簡直完美!沒想到項家小少爺竟然還會做飯!簡直要登一號男神榜了!”女傭制服的女孩一臉的花癡樣。
“你昨天不是還說大少爺才是你男神嗎?怎麽今天就變成小少爺了?”另外一個女孩鄙視到。
“不要說了,少爺發現了,他說過今天我們不能進廚房的。”另外一個女孩提醒道。
果然,那正在切菜的少年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朝門口看了一眼,然後三個人立刻筆直着身體站在了門後。
不過,三個人沒想到的是,身後卻傳來一個冷硬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大……大少爺!”三個人吓得急忙低頭,卻是連看也不敢看一眼項齊。
項齊眉頭微皺,然後順着三個人暗示的目光到了廚房裏,眼神終究柔和了下來。
一切都井然有序,砂鍋內的湯沸騰着,微波爐內的菜品蒸着,少年翻滾着鍋裏的青菜,熟練地加着配料。
明亮的光從窗戶內照進來,與少年臉上淡淡的笑意相應,一切和諧又美好。
項齊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卻在接近項安的時候被甩了一根滾.燙的辣椒條,不過自然被項齊躲了過去。
項安頭也未曾回:“大哥,這裏可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那是你該呆的地方?”項齊反問道,“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學會了做飯。”
印象中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高傲小孩對于下廚可是十分不屑,當初還頗有幾分君子遠庖廚的意味,可是現在這動作,簡直熟練無比,也不知道該哭該笑,自己,終究還是錯過了太多。
“就我們家,三個大老爺們,總要有一個做飯的吧?總不可能讓父親那老古板來做吧?難道,大哥想來試試?”項安朝着項齊戲谑一笑,卻是将手裏的鏟子遞給了項齊,“來,試試,今天我想試試大哥的手藝。”
一瞬間,項齊簡直覺得手裏的鍋鏟沉重無比,比簽約幾十個億的大單子還要沉重,甚至有幾分不知道如何反應的感覺,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緊張的情緒,然後……然後鏟子一動就扔地上了。
“哈哈……”項安不厚道地捂着嘴大笑了起來,“大哥,我……哈哈,終于見到你有一個不會的了!你瞧瞧這樣子,不行了……大哥你竟然連把鏟子也拿不住……”
項齊的耳根微紅,卻是冷着一張臉瞪了一下項安:“好好做你的飯,我看能不能吃還是個問題。”
當然,在項齊僵着臉走出去許久項安的笑聲還在廚房裏久久回蕩。
那日,一桌的菜正合胃口,一家團圓,項家大古板難得拿出來一瓶珍藏的酒出來和兩個兒子分享,項安笑也正好調和了另外兩個面癱。
那日,項齊的眼中有了醉意,他輕輕地摸了摸幼弟柔軟的發,問道:“你真的放下一切了嗎?”
項安擡頭,輕輕将酌了一口杯中的酒,眼中氤氲着溫柔的笑意,帶着少年人特有的純粹幹淨:“大哥,我還年輕,不是嗎?”
一切正好,似乎所有都回歸了正軌。
作者有話要說: 恩,很溫馨的一章是不是,會做飯的項安+1,項齊男神廚房敗筆+1
ps:席徹這個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的心境大家還是揣摩得出吧?
麽麽噠,昨天特別感謝恺寶小天使的雷,恩,還有所有留言支持的小天使,看到作者日更粗.長的誠意了沒有?
☆、最後的禮物
“小少爺,有您的快遞。”女傭橋敲着項安的房門,開口說道。
“誰送來的?我最近沒買東西啊?”項安懶洋洋地問道,嘴巴裏叼着一塊薯條,閑适地看着一部英文原聲電影。
“不知道,但是對方指定您簽收,寄件人是一個故人。”女孩解釋道。
項安這才從沙發上起來,打開門,身上還穿着閑适的室內睡衣,整個人慵懶而精致的感覺,卻是讓那女孩臉紅地不敢擡頭。
“不會是什麽炸,藥之內的吧?”項安自我吐槽着,卻已經是走到了客廳門口。
淩厲而帶着鋒芒的筆跡,和主人一般高傲而不羁,熟悉的字體讓項安愣了一下,卻是笑了,然後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字:“什麽時候他也學起流行的分手禮物了嗎?”
可是,當禮物拆下之後,項安卻愣住了。
小提琴?一把保養完美的世界名琴?席徹會有這種東西?
可是,轉眼間,項安想到了別的,突然就釋然了,這是席徹母親的東西,那把世界名琴,曾經屬于那個天才的女小提琴家的東西。
席徹喜歡小提琴這是當初的項寧無意中發現的,雖然席徹從未在大衆面前表現出對小提琴的絲毫感覺,可是,項寧對席徹太過了解,或者說,對那個男人已經觀察入微了,席徹會在電視電影上有小提琴曲目表演的時候認真地看,目光悠遠而懷念,難得帶上淡淡的溫柔之意。某次陪席徹去選樂器的時候也依稀看到那人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了小提琴上,那時項寧甚至以為席徹或許是愛上某個小提琴家了,可是并沒有,這或許是席徹內心的某種向往吧,那種目光,就算隐藏得太好,也騙不了項寧。
這也是項安之後為什麽會從小提琴入手吸引席徹的原因,後來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确的,席徹的母親,是他內心最大的傷口與禁.忌,卻也是最大的突破口。
項安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席徹談起他母親離他而去時眼中有怨有恨,可是,那個給了席徹生命的女人,卻依舊是席徹心底最重視的人,是那個男人內心最溫柔的禁.忌,與愛情不同,卻是來自于人的天性裏最真摯的感情。
所以,他把母親的琴送給了我?
項安低下頭笑了,眼中卻是看不出情緒。
而這時,一張紙突然從琴上落下,上面,寫着熟悉而陌生的簡譜。同時,在裝着小提琴箱子的底部,項安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小型u盤。
U盤裏很幹淨,只有一段視頻,項安以為這或許是席徹留給自己的話,可是,并沒有,打開視頻,從開頭到結尾,席徹并沒有講過一句話。
視頻裏的那個人一身樸素,就那麽站在潔白的雪地裏,神情專注而溫柔,修長的手動作輕柔而完美,拉響了第一個音符……
……
“surprise!”項寧笑着打開了那股禮盒,朝着席徹開口,“怎麽樣,驚喜吧?”
屋內,漂亮禮盒打開着,中間,是一把精致而漂亮的小提琴。
席徹愣了那麽一秒,臉上并沒有項寧所想象中的開心,反而是眸中深沉,臉色比之前還不好。
項寧意識到不對,有點慌:“怎……怎麽,你不喜歡,我,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小提琴的……”
“我說過我喜歡嗎?拿出去。”
“好好好……我這就拿走,你不要生氣,今天是我們認識五周年紀念,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我幾次看到你看小提琴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呢?”項寧安撫道,卻是急忙将那禮盒帶着小提琴抱了出去,等項寧回來時,卻發現席徹早已不在了屋內。
項寧是在陽臺上找到席徹的,席徹正在抽煙,煙卷而打着漩兒飄過席徹精致完美的臉龐,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還有,淡淡的性.感和憂傷。
項寧感到有幾分心疼,席徹很少抽煙,幾乎是不抽,因為他說讨厭煙味,項寧也不得不把自己的煙戒掉。可是,當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抽起煙來時,他還是不争氣地心疼。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項寧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或者說能說什麽。
席徹看了他一眼,将手裏的煙熄滅,然後朝他走了過來,席徹很難得主動與項寧走進,帶着莫名性.感的感覺,項寧有着心跳加速的感覺,又有點緊張,不會是要挨打吧?
席徹慢慢走近項寧,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然後看着項寧。
時間恍若漫長了起來,在項寧以為自己會窒息時,然後,席徹開了口:“所以,你除了對不起就不會說其他的話了嗎?”
聲音依舊冷淡,但項寧莫名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拼命的搖頭:“不,不是,我是……我是說,禮……禮物我還有裝備,曲子,對,曲子!我給你彈首鋼琴曲吧!”
項寧沒有說的是,他為了給席徹來個配套的禮物,特地去學過小提琴,他練習了很久,可以将某首簡單而溫馨的曲子演奏完美。
項寧體諒着席徹,甚至于說得上是完完全全的寵溺以及縱容,他小心翼翼地避免觸碰到席徹的傷口,卻也失去了走入席徹心裏的機會。
那日,溫潤的青年眸中柔情,漂亮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彈奏出優美的樂章,清和的曲調似乎要驅除人心底所有的傷痛,身旁的青年,冷峻容顏慢慢舒展,一切,幹淨而美好,暖如畫卷。
那是,項寧為數不多的,與席徹有關的——溫柔的記憶。
……
時光兜兜轉轉回了一個頭,當初的聽衆成了演奏者,那人刻在那皚皚白雪中的身影,陪着優美的曲調,平靜而平凡,卻飽含溫情。
這首曲子很樸實,可以說是簡單,其中音符組合起來卻是從來未出現過任何的譜曲中,這首一首随性而發的曲子,卻流暢無比,沒有過多的情感激憤,但聽到最後,項安卻有了憂傷的感覺,這是一首,世界上只有他可以聽出感情的曲子,寫給他的曲子。
項安突然想起當初他申請畢業時他的導師吉莫安克說過一句話:“當有一天,你所表達的感情不拘于旋律時,你的小提琴就真正臻于大成了。”
當視頻中最後一個音符結束,項安看到了青年淡淡的笑意,他看得出席徹的口型,那是——“再見”,永遠不見。
項安想,這挺好,這或許,是他們兩個,最完美的結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恩,這是第一次項安的回憶裏有項寧和席徹的溫馨場景。想到下一章就又要開始虐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ㄒoㄒ)/~~
于是,機智如我,下半節幾百字就放在下章了~(≧▽≦)/~(#`O′)喂~
覺得他們兩個最好不在一起的可以把着當做結局了,下一章開始又是各種各樣的虐身虐心……不出意外晚上會加更,幾點不知道哦︿( ̄︶ ̄)︿
還有,不要沉默嘛,多多留言,讓我知道有人看,這末點已經虐哭了我,是全部棄文等結局了嗎?
☆、命運糾葛
“怎麽會沒有?怎麽可能?您再确認一遍?我這裏有照片,還有視頻,您可以看看,有沒有印象?”席徹拿起了手裏的手機遞給工作人員看,可是那工作人員還是搖頭。
Sourire sain這所醫院,正是當初項安安置席徹母親的醫院,為法國很有名的一家私人醫院,對病患的隐私極其保護,幾乎不可能會說謊,當初視頻病號等等都有傳過來,項安為了讓他放心也是将一切的安排妥當,可是,現在他來這裏找人卻被說完全沒有此人。
席徹的心沉到谷裏,他無法相信在項安陪着自己康複的那段時間,那個少年所為他做的那些也全是假的。
“放心,你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你只要安心恢複就好,一切有我呢。”
“她現在已經成功轉移到法國Sourire sain醫院了,你看,她還很好不是嗎?你相信我,很快,你就可以看她了。”
……
當初的少年柔情蜜意,卻是徹底取得了他的信任,那麽多年保護着的親人,就那麽放心地交給了另外一個人,毫無懷疑。
可是,現在……
不行,不能想!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不會的,不會,就算項安再怎麽樣要報複自己,也絕對不可能去動一個全身癱瘓的長輩。
可是,席徹找遍了整個法國的醫院,卻完全沒有得到別的消息,更不用說是同名的醫院了。
可是,席徹走後,那個Sourire sain值班的年輕人出了一身冷汗:“真不知道事情過去這麽久為什麽還會有人找來。”
“可是這次好像真的是病人的家屬啊?”另外一個人湊過來,“恩,重要的是,長得真不錯。”
“那天來的拿夥帥哥也不錯,就差一槍崩掉你了,小聲點,這些人我們老板都惹不起,我們還是低調點少惹事吧。”年輕人搖搖頭閉嘴。
……
席徹游蕩在巴黎這座城市裏,到頭來茫茫一片,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幾天的趕航班找人幾乎把他的精力全部用完,身心的疲憊像是要榨幹他的最後活力,烏青的眼腫着,胡子渣亂發型不整,現在的他就算是不僞裝,大概也是沒有人會認出他來,完全與那個閃閃發光的大明星相差甚遠。
此刻,他坐在一張石椅上,手顫抖地點着一根煙,一身的衣服上布滿了風塵仆仆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流浪漢,事實上,也的确是差不多,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身一人,流落他鄉,不是流浪漢是什麽。
狼狽,無力……可是,這次,卻連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只是,只是想平靜地渡過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光而已,到頭來,他卻發現,本該是傷痕累累的心,卻再也承受不起任何蒼白的想象與結果。
“叔叔。”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孩突然拉住了席徹的衣角,一雙大眼睛看着他。
席徹被現實拉回,他無奈地看了一眼小孩,卻是耐心地從錢包裏掏出幾張紙幣:“乖,拿去賣吃的。”
可是那小孩子卻是搖搖頭,從手裏拿出一個東西塞給席徹,然後拼命地跑掉。
可是,席徹的眼神卻在看到手裏的東西之後完全變了,連忙起身跑去追那個孩子,可是,拐了幾個彎之後,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孩子的身影。
手裏一張紙條包裹着一枚陳舊的戒指,紙條上清晰的話語——你得到過什麽,就要失去什麽。
席徹攥緊了手心幾乎是要将手裏的戒指給捏碎,這是他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後來也成為婚戒,母親從來不離身,這是唯一一直戴在母親身上的東西,就算是當初就算是醫生頒也頒不開,他母親死也不曾放開過的東西。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席徹的眼中慢慢溢出絕望的光芒,耳邊少年的聲音依稀在側——“你放心,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你知道,消息不會透露出去的。”
除了他,還會有誰?還會有誰呢?還會有誰知道!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騙我?我已經失去了一切,還不夠嗎?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打開了手機,他看着這幾天看了不下百遍的號碼,這一次,卻是毫不猶豫地撥了下去。
……
“所以,你現在是徹底放開了?放過他了?”重夜看着面前的少年,開口問道。
“或許吧。”項安悠閑地喝了一口咖啡,“這樣,也挺好的。”
“那麽,從今天開始,我追你吧。”男子笑意盈盈,眉目裏滿是風情。
“噗!”項安一口咖啡幾乎要把自己嗆死,“咳咳……”
“就有那麽好笑嗎?”男人眉頭微皺,“難道我追你很奇怪?”
“不……不是,但是你就奇怪了,你最近是太閑了吧?”項安笑道,一邊拍着自己的胸.口。
可是,男人卻很認真,眼睛裏是從來沒有過的專注:“你都可以放下他,難道就無法接受我嗎?”
“這不是一回事,我和你?就像開玩笑。”項安還是搖搖頭。
“項安!”男人抓住項安的手,看着項安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沒有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和任何人開這種玩笑,卻不會對你。你是知道的吧?我對你……”
“重夜!”項安的語氣嚴肅了下來,同樣是一字一頓,“我,不可能愛上你。你也是知道的。”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知道,我可以等,可以一直等,可以等到你老去,等到我死去!我求的,不過是一個愛你的機會。”男人的眼中像是聚滿了星光,堅定而深情,那張邪魅的容顏上沒有絲毫的故作姿态,他的話,真誠無比,從心裏,從腦海深處而出,帶着無人能拒絕的魅力。
項安沉默了,面前的男人有多麽堅定他知道,也就是這樣,他才害怕,才無法直視自己這個朋友。
看到項安沒有說話,男人的眸中像是增添了無限的光彩,他握緊了項安的手:“我沒有那麽貪心,我不求你心動,也不求你愛我,窩求的,不過是有朝一日你能接受我,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願意讓我陪你一起走完這接下來的生命。”
男人的力道從手上傳來,不容拒絕,強勢而炙.熱,一如對方的感情,項安不自然地想脫離男人的手,卻是被男人用更大的力道拽住:“小安!不要,不要拒絕我。你還年輕,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算你不準備再去愛一個人,也總是會選擇一個人陪你走下去不是嗎?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沒有人比我更在乎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沒有人,會更合适你。我不求你回應,可是我願意用比你當初對席徹還要強一百倍的心去對你好!而且我告訴你,這份承諾會直到我老去死去的這一天,這夠不夠?”
“重夜…”項安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心卻在顫着,不要逼我,為什麽連你也來逼我……
“小安!不要逃避,我……”
重夜還想借機說什麽,可是,這時項安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陌生而輕柔的調子在這個尴尬的氣氛中響的正是時候,也就在那一瞬間,項安用力地抽開了自己的手,徹底地脫離了那個人的溫度。
“我接個電話。”項安連看都沒有看是誰的電話就起身接了起來,一邊朝着窗戶邊走去。
重夜铮铮地看着從自己手裏脫離的手,他突然有了一種可悲的預感,或許,這将是自己離這個人最近的時候了。
“喂?”項安的聲音表現得很平靜。
一秒……兩秒……三秒……可是對方并沒有說話。
項安眉頭微皺:“誰……”
對方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熟悉到幾近陌生,卻是帶着從來沒有過的恨意。
項安聽到了那個本應該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人生中的聲音。
他聽到了那個聲音說:“項安,你怎麽能這麽狠?”
那個人說——你怎麽這麽狠?
作者有話要說: 請不要大意給我點贊,兩更奉上哦!b( ̄▽ ̄)d︿( ̄︶ ̄)︿<( ̄︶ ̄)>
還
☆、疑團重重
你怎麽能這麽狠?——這句話他沒有在自己被甩時說,也沒有在被粉絲圍殺的時候說,卻在此時,輕而易舉說出了口。
項安沉默,不知道席徹這遲來的質問到底為何。
“我媽呢?”席徹的聲音變得有點歇斯底裏了,話裏滿是絕望,“項安,你把我媽弄哪去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你媽?”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項安突然覺得自己想笑,席徹對他的愛到底有幾分呢?有幾分會是超過那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的女人?早在自己着手和席徹攤牌開始,那個女人不是已經被席徹帶走了嗎?不把自己的弱點放在自己手上,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這不是席徹一貫的做法嗎?席徹選擇徹底放開自己去陪他母親,他認了,也想開了。可是,到頭來那個女人一出事就把所有的懷疑放在了自己身上?
“席徹,”項安笑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項安還沒有下作到去對付一個女人,一個全身癱瘓的女人。至于你媽在哪,發生了什麽,我想,那是你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必要,去為你着想,更沒有必要,去管你媽的事情。”
項安的語氣,甚至帶着一絲鄙夷與嘲笑,在席徹還沒有來得及消化項安話裏的意思時,項安已經挂了電話。
“怎麽了?”見項安臉色不對,重夜問道。
“沒什麽,我該回去了。”項安甚至沒有再坐下,就準備朝着包間外去。
重夜起身拉住項安:“是不是他?是不是他的電話?”
項安冷下臉甩開重夜:“不是。還有,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他!”重夜看着項安,“你在撒謊,你知不知道,一提起他,你的眼神就會不一樣。”
“那又如何?”項安冷笑,“重夜,我早就警告過你,我和他之間的事不用你管,少在背後做一些小動作,就算我和他之間不可能,但和你,更加不可能。”
“項安,你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重夜皺眉。
“字面上的意思,重夜,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項安看了一眼重夜,繼續走了出門,“把我當傻子那就不好玩了。”
就那麽一瞬間,重夜有種冷汗直冒的感覺,似乎所有的秘密都被項安洞悉,他僵直着準備拉住項安的手,卻沒有再追出外面去。
也就在這時候,他才明白,就算是換了一個軀殼,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裏,還是神一般的存在,無法觸碰,無法妄為,不管自己變得有多麽強大,唯獨對他,無法用強,無法控制。
重夜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他已經有所察覺了,行動暫緩。”
挂掉電話,重夜靠在桌子上,拿起了項安喝過的咖啡杯,對着項安剛剛觸碰過的杯角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任苦味漫入口腔:“小寧,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呢?”
……
周圍沒有人,可能因為車子也較少,項安走進自己的車正要打開車門,也就在那一刻,危險的本能讓項安身子往下一傾,同時雙腿有力地朝後方打去,高大的男人冷不防及被摔在了地上,臉上有着驚愕的光芒,項安冷着臉一口氣将人壓制住,将男人毫無反抗地壓在了地上:“說,是誰派你來的?”
男人冷着臉閉上眼睛不乏一言,項安正想踩個一腳,卻突然放開了地上的人,然後躲開了身後人的攻擊。
另外的那個男人也驚訝了:“身手不錯嘛!”
地上的男人去趁機站起來朝着項安攻去:“少說廢話,還是把人帶回去再說。”
事實上,這兩個倒是像專業的打手,身手着實不錯,可是,項安怎麽也想不出是誰的人在京都敢大白天對他動手。
二對一,雖然項安力氣和靈活度要強,可是,一番下來,卻是在體格上吃了大虧,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要完全致勝的話,少不了受點小傷。
項安眉頭微皺,受點傷沒關系,可是對于現在整天盯着自己“改過從新”的大哥來說,解釋起來會有很大麻煩,何況,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再給項齊惹什麽麻煩。
逃!項安做了一個假動作,轉身就跑。
在接近車庫出口的地方,項安撞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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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