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山頂日出

關東大賽首戰告捷，心情極好的青學衆人在河村家的壽司店裏的慶祝自然是無比熱鬧。

就在一群人翻天覆地地争搶壽司的時候，不二看着獨自坐在最靠近店門處一直沉默着似乎有着心事的手冢，拉開他身邊的凳子坐了上去：“決定了嗎？”

他已經将跡部給他的文件給了手冢。冰帝一戰結束以後，面對手肘越來越嚴峻的病情，手冢也應該有了自己的決定。

“啊，”手冢的目光注視着因為暖燈照耀而閃爍光芒的玻璃杯，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那一場比賽，“我會以最好的狀态，站在全國大賽的戰場上。”

“在此之前，”說着，他轉過頭，目光如炬，“青學，就交給你了，不二。”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二笑了。

“不二子不二子，你們躲在這邊說什麽悄悄話呢？”菊丸一邊鼓着滿滿的腮幫子，手上還托着一個托盤，一副不吃完不罷休的模樣。

“英二，你這樣吃很容易噎到……”一旁喋喋不休的大石話還沒有叮囑完畢，就看着菊丸吧嗒吧嗒塞壽司的手一頓，面色通紅。

果然是噎住了！

“吶，喝點東西或許會好一些？”

“啊，對！”大石連忙接過不二遞過來的飲料放在菊丸手裏，一邊給這個這麽大了還和小孩子一樣的少年拍着後背，一邊無奈道：“都說了不要一次塞那麽多……”

“唔！呃呃呃……！大石！你！你！你！”就在大石還在一邊絮絮叨叨，猛然喝下水的菊丸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一翻，徹底倒地。

“啊啦，一不小心把乾汁當做水遞錯了呢？”

大石面容一僵：他沒記錯的話，乾汁明明距離不二還有兩個桌子吧？

“說起來，我們網球部正選除了日常的訓練，好像也沒有什麽活動吶。”不二看着被人扯回去扔在榻榻米上的菊丸，裝作不經意地對着大石道。

“……活動？”大石很認真地想了想，眼睛猛然一亮，“我們去爬山看日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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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主意，我還從來沒有去山頂看過日出呢。”這輩子的确又是第一次啊，不二笑彎了眼，他轉過頭，看着因為他們的對話而停下動作思忖的衆人，“大家同意嗎？”

“好啊。”河村首先應了，“我也很期待大家一起看日出啊。”

“的确，我也還沒有嘗試過。”乾點了點頭。

“……哎哎哎？看日出？”桃城揉了揉後腦勺，看了一眼越前和海堂，“我……”

“我沒意見。”

手冢出乎意料地答應讓桃城未出口的話生生一轉：“哈哈，好啊好啊，大家一起去看日出吧！fighting！”

白癡！越前看了一眼倒在榻榻米上還不在狀态的菊丸和改口的桃城，壓了壓帽檐，起身拉開門：“要去你們去就好了……”

“一起啦一起！”猛然被身後的人勾住了脖頸，越前往後攤倒，便聽見身後桃城大大咧咧的許諾，“越前答應啦！”

“那大家記得把這個周六的晚上時間空出來哦！”

“……”這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越前。

夜晚寂靜的山嶺裏，電車呼嘯而過。透着夜色，某一節的車廂裏的光芒格外耀眼。

“發牌啦發牌啦！部長你也來！”

“我一定會贏啦！”

“嗯？”

“嘛嘛，下一回下一回……”

正在氣氛正好的時候，不二的手機忽然嗡嗡響起。

一旁觀戰的裕太覺察到了，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遞給不二：“哥哥，電話。”

“好的，”不二接過手機看也不看地劃開，“喂？”

“周助，還在外面？”

“約好了要和隊友們一起去山上看日出。”不二不自覺的朝着窗口靠了靠，避開不遠處海堂和桃城争吵的聲音，“現在在火車上呢。”

去看日出啊……

電話那頭的幸村看着自己桌前正在不斷修改的訓練單，聽着不二這邊的喧鬧聲，忍不住道：“還真是嫉妒呢。”

他這個正牌男友都沒有和不二有一個完美的約會——看日出這麽浪漫的事情，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什麽的，他真是不爽吶。

“不二子不二子，你的牌怎麽樣？”菊丸揚了揚自己手裏的牌，“我有兩對哦！”

“嗯？”不二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牌，他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手冢面不改色的模樣，“手冢是同花順？”

他們玩的是□□，同花順是最大的。

“……不愧是不二子啊，猜的真準。”菊丸探過頭，“是黑桃順，感覺我們都要輸了呢。”

“周助，不僅是黑桃順，還是最大的Ace牌吧？”電話這頭，聽見了全程對話的幸村忍不住開口道。

“不，”不二攤開牌，“你猜錯了喲。”

他手上的是俘虜，也可以說是滿堂紅。雖然是很好的牌，但是比起黑桃順，還是差了：“嘛，還是手冢贏了呀。”

手冢？幸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訓練單，垂下了眼簾，輕輕喚道：“……周助。”

“嗯？”

“下一次，我陪你去看日出吧。”

“好啊。”不二這邊扔下了手裏的牌，對着電話笑彎了眼，“真是期待吶。”

挂了電話，幸村停下手中的筆，拉開了遮掩的窗簾。他站立在窗口，像是透過外面的夜色與那個正在車廂內也同時坐在窗前的少年遙遙相望：以□□來看，記憶力，判斷力，分析能力，只要不二願意，摒棄運氣成分，他是極有可能獲勝的。而能讓如今的周助無所謂輸贏的人，他忽然也就明白了這個少年對于他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周助那個曾想要追逐在身後的人，……是手冢吧。

一路攀爬。

“大家，前面就是山頂了！”以他們這一群運動少年的體力，爬山對他們來說可謂消耗并不大。

天還沒亮，四周是隐隐約約的高大樹木，在山頂被人工開拓出的觀景平臺很是簡陋，只有一排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木質栅欄靜靜伫立。

“大石，今天是多雲哎，日出是不是看不到了啊？”菊丸第一個躍到欄杆前，往前探了探頭，有些失望道。

“不會有這種事情的！”哪怕如今大家都能輕易地瞧見天空裏暗沉着的雲朵，大石還是擡起了手臂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開始倒計時，“還有五分鐘就到日出了！”

“三分鐘！”

“一分鐘！”

“……到了！”

前方氤氲的霧氣四溢，隐約能看見繁華城市渺小的高樓大廈裏透出的點點燈光。天空開始透出了暗沉的藍色，浮雲卻依舊沒有離去，反倒是覆蓋得更加濃郁。

日出，并沒有出現。

“……”大石掐着表的手用力再放松，最後忍不住垂落了下來。

“大石，”不二的手搭在已經忍不住低下頭的大石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你看——”

“是日出啊，大石學長。”越前的唇角也開始勾起。

浮雲離去，霧氣消散。那片白色的大樓的後方，漸漸露出了晨光。

淺橘色，橘色，深橘色，淺紅，豔紅……層層疊疊的色彩漸漸渲染成為了動人的畫卷。濃烈的充滿朝氣的陽光四射，初升的驕陽緩緩升起，照亮了整個沉睡着的城市。

天亮了。

“越前，是日出啊！是日出！”桃城勾着越前的脖頸，不顧他的反抗，“快看快看！”

“知道了！好痛啊！桃城學長！”越前一手掰着桃城的手臂，一邊皺着臉喊着，“放手啊學長！”

“沒有白來呢。”不二看着從包裏掏出相機，為分散開來的大家照相，手裏咔嚓咔嚓聲音不停。

比着剪刀手笑得一臉燦爛的大石菊丸，一個人靜靜坐着山坡上眺望天空的海堂，踏着巨石比着誇張手勢的桃城和興趣缺缺的越前，手遮陽光眺望遠方的河村，對着山間植物有着明顯好奇的裕太，手捧筆記本試不試速記的乾，還有……

“快快快，快來來！”

“好了，要照了！

“咔擦！”

“耶！”

時光永遠留在這一刻，所有人包括手冢在內都定格下來的最美的笑臉。

“為了治療左手的傷，我要長期去德國。”回程的路上，手冢終于開了口，內容卻讓所有人少見的一默。

“你……說什麽，手冢？！”

“下一場比賽，我無法出賽。”手冢的面容不變，“我……要去德國治療。”

七個小時的時差，完全不同的語言。德國啊……那是一個多麽陌生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的部長，這個清冷總是默默為他們承擔一切的少年總是清冷如斯的面容上，露出了沉重與堅定：“我會以最好的狀态，迎接全國大賽。”

不二第一個笑了：“我可是不會送機的。”

“不二！”喊住不二，反應過來的大石忍不住望了一眼依舊不動聲色的手冢，“安心去治療手臂，關東大賽就交給我們吧！”

氣氛一緩。菊丸也扯了扯嘴唇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我們會想你的！”

“是啊！”

“要記得帶特産啊部長！”

“搞什麽啊！是要好好治療複健才對！”

就在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表達各自的想法的時候，一直安靜的越前忽然出聲。

“……你是想當逃嗎，”他一仰頭，目光執拗，“部長？”

手冢的目光落在了這個他看好的未來支柱身上頓了幾秒，最後輕輕搖頭：“……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應半夏的留言，給大家推薦一下她的新文文，是寵物小精靈的同人，名字叫做《寵物小精靈之無言》。

小時候沒有看過寵物小精靈，所以同人什麽的有點看不太懂，但是這個妹紙的文筆還不錯哦，有興趣的親可以嘗試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