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釀兩杯甜(十七)

文五十七 / 放假(好像不是重點)

一天半的運動會結束的猝不及防,吃吃喝喝聊聊天,這就是高三此時最向往的生活,這個生活離他們不遠了,不到一年,明年的暑假他們會有悠長的假期,當然,如果高考不理想就另當別論,可能一天都沒有。

亦忱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在喻辭身上。

運動會開完之後放假,喻辭是奔着讓亦忱給他正常上課收拾的書,亦忱也沒攔着,既然不能為所欲為那就找點事情做,也是好的,很好的。

晟卿找她的小姐妹回家,鐘陽泡在家裏刷題,偶爾會跑到亦忱這問問題,每次來都不空手。

放假當天兩個人到陳阿婆家拿了行李,到超市買了些東西,小兩口似的并肩回家,一路上勾勾碰碰就是挨不到一起,回家後亦忱忙着到廚房做飯,喻辭自己在客廳刷題。

亦忱不時的會跑出來問問有沒有不會做的,得到的答案永遠是沒有。

他很郁悶,也很看不起那個出題人。

這頓飯做的很焦心,但是高考生最大,他只能忍着。

不公平,他高三的時候只有亦正剛會偶爾來看看他,然後被拒之門外,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簡直妄想,不公平……

“好了,做完了,今天還刷第二張嗎?”喻辭扭着脖子問。

亦忱摘下粉紅的圍裙忙走出來:“不用了,今天放假,休息休息。”

他說的誠懇且堅定,喻辭點點頭收起了東西:“飯還沒好?”

“好了,我去端。”

“玉米粥我要小勺子,那個木頭的,夾菜我要筷子,也是那雙木頭的。”喻辭一邊洗手一邊吩咐,亦忱全部照做。

“有阿婆家涼菜沒?沒有的話去買,喝粥沒有涼菜沒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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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吃完飯可以直接睡覺嗎?這兩天好累,如果注定三天都要學習,那我寧願早睡早起。”

“對了,明天可不可以稍微微晚一點起床啊,高三真不是人上的,我這段時間……怎麽了?”喻辭看着突然進來浴室的亦忱後退半步,手還濕着,洗手液沒來得及沖洗。

“不幹什麽,就是覺得喻小少爺要求這麽多,那麽一定需要一個洗手服務,所以我就自己來了,來,請将雙手交給我,我們放在這裏……”

亦忱還真就認認真真洗了起來。

喻辭感受着這份溫柔,不過大腦間問道:“你們大學生都這麽耍流氓嗎?”

……

……

手裏的這雙手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亦忱無言,笑吧不對,不笑吧也不對,回應吧不知道說什麽,不回應吧就很尴尬。

喻辭把頭伸到他面前,睜大了眼睛,晃來晃去,溺滿洗手池的挑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亦忱分開喻辭的兩只手從自己腰身兩側伸向身後,一條腿橫跨出去,把喻辭整個人框在他和洗手池之間,他們貼得緊緊的,不留絲毫縫隙,因為怕喻辭的屁股或者腿會磕在洗手池上,亦忱往前逼近的時候用自己的手隔在了喻辭和洗手池之間。

亦忱的另一只手撐着鏡子,他沒有多餘的手抱住喻辭,喻辭只要往後就能離開,最起碼上半身能離開。

但兩個人就是貼的緊緊的。

“累嗎?”鼻尖相碰間亦忱問。

喻辭搖搖頭。

“如果累的話你不妨抱住我的腰。”

“我能扛住。”

“哦。”亦忱往前靠靠,喻辭本能的後仰,越往後上半身所需要的支撐力就越強,終究是腹肌沒來得及練出來,撐不了太久。

可是喻辭也沒抱亦忱的腰,他把頭靠在了亦忱放在鏡子的那只手上,鎖骨和喉結明明白白的露着,沒有禁锢住的一只手抽回來靠着洗手池。

“我手還沒洗幹淨。”

“哦!”亦忱舔舔嘴唇。

“飯要涼了。”

“不會。”

“學長。”喻辭呼吸有一絲絲的艱難。

“嗯,你說。”

“我累了。”

“說過了,累了你就抱我。”

“不要。”

“那你累了吧!反正我不累。”

喻辭仰起頭怒目相視,終于迫于強權,不得不低了頭。

這個腰好像又結實了不少。

喻辭離了洗手池,亦忱的手也就騰出來了,他們互相抱着,就像過去米高梅跳舞的戀人一樣,微微晃動,緊緊抱着。

“十月了,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你就長大了。”亦忱說。

“但是我已經有身份證了。”喻辭似乎對于這五個月有什麽不滿。

“沒有身份證你怎麽參加會考,那個沒關系。”

“有身份證就成人了。”

“是,你成人了,但是你還沒有十八歲。”

“十八歲有什麽特殊嗎?”

“十八歲之前的你屬于你,十八歲之後的你有一半屬于你。”

“為什麽是一半?”

“因為還有一半是我的。”

“那你的另一半就是……那你現在的另一半是不是已經屬于我了?”

“嗯!”

“好像是筆不虧的買賣。還有呢?”喻辭滿意。

“還有什麽?”

“十八歲還有什麽特殊的?”

“十八歲啊!”亦忱偏偏頭湊近喻辭的耳朵,“十八歲我就可以吻你了。”

懷裏的人明顯僵了一下,随即亦忱被一把推開,人跑了出去,嘴裏念叨着:“流氓。大學生耍流氓。”

亦忱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又不樂意,真是,奇奇怪怪。

他在浴室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等他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流氓做的飯這麽香啊?”他打趣着。

喻辭不理他,平板放着老版《西游記》。

亦忱挨着坐下:“擠擠,一起看呗!”

“小心吃到鼻孔裏。”

“謝關心,鼻子和嘴我還是能分清的。”

他們吃飯的時候不怎麽說話的習慣倒是沒有改變,安安靜靜,剛才的溫情脈脈已然煙消雲散。

亦忱刷碗的時候喻辭洗澡,亦忱洗澡的時候喻辭已經要睡了。

亦忱擦幹頭發上的水滴,随便扒拉了兩下,頭發就幹的差不多,他輕輕地進卧室,輕輕地掀起被子的一角,輕輕地躺進去,剛想調整一下睡姿,人就擠了過來。

“還沒睡?”

“抱着睡。”

“遵命。”

月光如水,傾瀉進窗子,一縷縷一絲絲灑滿了床,懷裏的人睡得安穩,沒了蜷縮起來的習慣也不再怕人多的地方,只是這些改變他沒有參與。

如果能回到他們第一次相擁的那個晚上,如果他還記得現在的滿足感,他一定對那時候的亦忱說——抱緊他,別再推開。

如果說張楠嫣和亦正剛是他的劫,那麽喻辭就是他的歸途,老天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他開始這麽相信,他覺得自己已經拉住了老天遞給他的繩子,并且在自己身上打了死結。

亦正剛對張楠嫣的一往情深他理解不了,但他有自己歡喜,這就足夠了。

至少他不是孤單的,永遠都不是孤單的。

————

雖說喻辭的執念是飽飽的睡一覺,但是隔壁的鋼琴聲在六點多準時響起的時候喻辭條件反射睜了眼。

亦忱正看着他。

“醒了?”亦忱問。

“忘了隔壁的鋼琴了,還想睡。”

“戴耳機睡一會兒?”

“不要。”

“那就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說不定它就會成為你的催眠曲。”

“那豈不是以後每天聽見這個聲音都會犯困。”

“不至于~吧~”

“半個小時,她就練半個小時,我就閉着眼,這樣半個小時後我還能把夢續上。”喻辭說的一本正經,真的就閉上了眼睛。

亦忱跟不上節奏,不恥下問:“你認真的嗎?”

喻辭:“噓~不要打擾我,夢會回來的。”

亦忱:“……”

實在想笑的有不能笑的時候怎麽辦?咬自己。

很痛苦。

真的。

半個小時後琴聲果然停了,好好的假期,隔壁居然不多練一會兒,不刻苦。

喻辭入睡,夢有沒有續上不得而知。

亦忱輕輕的下了床洗漱。

喻辭是真的累了,時間來到八點半,喻辭還是沒有要醒的意思,鐘陽卻來了。

他把帶來的水果放在茶幾上,問了幾道數學問題,礙于理科的數學比文科難,亦忱花了些時間,鐘陽走的時候是九點一刻。

問起喻辭,亦忱指了指卧室:“還睡着。”

鐘陽點點頭,悄悄離去。

再不起來早飯都要錯過,亦忱回到卧室想叫叫他,一推卧室的門人就在床上坐着,不動不說話。

亦忱走過去:“怎麽了?”

喻辭看見他立馬嘴角向下彎起來:“你把卧室收拾的太幹淨,我以為你不在,我以為是我一個人住。”

說着說着就要哭。

逼近一米八的個子,英氣的寸頭,蜷縮在床頭抱着被子委屈的像初三的孩子,亦忱把人抱在懷裏安撫着:“在呢,不走,在。”

“嗯,知道你在,你和鐘陽說話我聽見了。”

“那你怎麽哭了?”

“我餓了。”

“……”

“你餓哭了?”

“嗯。”

“可憐的孩子,這是多久沒吃飯啊!來,跟哥哥吃飯去,哥哥養你。”

情景劇說來就來,狀元之家嘛,就得與衆不同。

喻辭洗完漱癱坐在沙發裏看着牆上的表。

亦忱把保溫的飯端出來,問:“看什麽呢?”

“十點了,一上午的時間被我睡過去了。”

亦忱看一眼表:“這不是才九點半嘛!”

喻辭搖搖頭,很鄭重地說:“我媽嘴裏只要過了九點那就是十點了,你要習慣。”

“……”

亦忱點點頭:“吃飯吧!我習慣了。”

喻栀子女士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沒讓亦忱失望過。

一直優秀,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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