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心藻和楚伋還眼巴巴兒地等着處罰,等了許久也沒見夫人派人來,兩人漸漸困頓,靠在一起睡着。

到了清晨,夫人又回來了,楚伋一推心藻,兩人趕緊跪回地上。

夏清言臉色很差,看着他倆直搖頭。

心藻:“夫人……”

夏清言:“楚伋,你先回去。”

楚伋不明所以,急忙說:“夫人,是我強迫她,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

夏清言又說一遍:“你先回去,我有事同心藻說。”

楚伋和心藻面面相觑,楚伋不知該不該走。

夏清言:“滾出去!”

楚伋只好起身,回頭又看心藻一眼,夏清言上前把心藻扶起來,似乎并非要處罰她,楚伋這才半信半疑地出去了。

“心藻,怎麽臉色這麽差。”臉色也很差的夏清言問。

心藻:“夫人,出什麽事了?”

心藻的詢問勾出夏清言的眼淚,淚水連珠掉落:“是我錯付了人,一顆真心喂了狗肚子。”

“夫人……”心藻用袖子幫夏清言擦掉眼淚,夏清言哭得她心裏很難受。

“心藻,夏家翻天了……”

“怎麽會?”心藻不敢相信,在她心裏夏家家大業大,怎麽可能說翻天就翻天,但夏清言哭成這個樣子,不像是跟她說笑。

夏清言紅腫着眼睛說:“江東樓恩将仇報,陷害了夏家,他說什麽野心和抱負,其實就是害怕落于人下罷了。從今以後,江東樓的事再跟我無關,我不想管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心藻,你跟我回去,是我把你送過來,是我害了你,我再帶你回去。”

“夫人……”這變動激起心藻心底千層浪,原來她可以不用一輩子禁锢在這裏,她可以回家了。

“我才是鬼迷心竅,一門心思為江東樓,卻落得如此下場。心藻,我還有些積蓄,回去以後我會盡力為你尋個好夫婿,再嫁個好人家,都比在這裏要好。”

心藻不想再嫁什麽人,她只想逃離江東樓,可是真的要離開嗎?心藻無法抉擇,如果她離開,那楚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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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樓仰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江盡忠走到他身邊。

“夫人呢?”江東樓問。

“在收拾行囊,看來是準備回娘家了。”江盡忠回答。

江東樓無奈地笑道:“我又沒有休她,她何必非要走呢?再回去,她也不是夏家的大小姐了,還能像以前那樣養尊處優不成?唉,這些女人的腦子都不知道怎麽長的,不分好賴,随她吧,以後眼前倒是清淨,沒有這些女人叽叽喳喳。只是家事沒人管了,哎,誰家不是有個啞巴千金嗎,娶回來能生養又能管事就行。”

“老爺……”江盡忠摸不清江東樓是不是在開玩笑。

“哈哈哈,玩笑玩笑,我還不老,子嗣的事不着急不着急。”說完江東樓又閉目養神,只是神情沒有那麽輕松。

江盡忠說:“老爺,夫人好像要把陳姑娘也帶走,要不要說一聲,把她留下。”

“陳心藻?留她做什麽,那種小姑娘滿大街都是。”江東樓說。

江盡忠說了聲“是”,然後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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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雞湯!”到了日曬三竿,小勝才端着一盅雞湯回來。

進了屋,姑娘正坐在床上發呆,看着魂魄都飄到九霄雲外了。

“這是怎麽了?”小勝覺出氣氛不太對。

旁邊的珠燕看見小勝就把氣撒在她身上:“都什麽時候了你才回來,熬雞湯熬了一晚上!”

小勝:“雞湯那麽好做嘛,我還得殺雞拔毛的,後來趴在竈臺上睡着了……才搞到了現在,這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珠燕:“出大事了。”

小勝看心藻失魂落魄的:“怎麽了?”

珠燕:“姑娘要回去了。”

小勝:“回哪?”

珠燕:“回家。”

小勝湊到珠燕身邊,悄聲說:“老爺不要姑娘啦?”

珠燕:“老爺何止不要姑娘,連夫人也不要了。”

“夫人也不要了?老爺要休妻?”小勝震驚極了,“怎麽可能,真的嗎?夫人那麽好的人。”

珠燕無奈搖頭:“總之夫人跟姑娘要一起回去,你跟我一起幫姑娘收拾行囊。”

“那雞湯怎麽辦?”小勝舉起手裏冒着熱氣的雞湯。

珠燕小勝一起看向姑娘,心藻聞見雞湯的味道一陣惡心,扶着床邊又幹嘔起來。

小勝看着奇怪:“姑娘,不是我吹噓,整個京城熬雞湯最好的就屬我們家了,這麽香的雞湯你聞着都想吐嗎?你是不是害喜了?”

珠燕一驚趕緊說:“小勝,別瞎說。”

小勝:“我怎麽瞎說了,我姐姐生孩子的時候就是這樣,跟姑娘一模一樣,要是姑娘真的害喜,萬一耽擱了沒好好照顧可是要出大事的。珠燕姐,你要是不信我,你讓管家給姑娘找個大夫回來瞧瞧也行啊。”

珠燕:“姑娘都要回去了,還找什麽大夫。”

小勝:“這個時候姑娘坐車路上颠簸,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珠燕不耐煩了推着小勝出門:“總之你不要管了,拿着你的雞湯出去,快給姑娘收拾東西。”

小勝:“那這雞湯怎麽辦?”

珠燕:“你自己喝了吧。”

珠燕轟走小勝之後來到心藻旁邊,拿巾帕幫她擦嘴。

“珠燕,小勝說的可能是真的。”心藻像是求助一般看着珠燕,珠燕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要不要跟楚公子說一聲。”

心藻搖頭。

珠燕:“姑娘,如果真是那樣,你非走不可,回去或許還能保住命和孩子,但留在這,如果讓老爺知道就完了。”

車馬倉促備好,夏清言走出江府,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江府的大門,回憶起很多年前嫁給江東樓的欣喜。那時江東樓是夏鼎臣的得意門生,少年意氣風度翩翩,夏清言曾幾次隔着屏風偷偷看他,做夢都想嫁給這樣前途無量的士子。

成親之後,江東樓沒有一次和她同寝,她覺得自己是大家閨秀,總不好先向丈夫提起房事,想等江東樓來找她,左等右等,江東樓身邊脔寵都換了好幾個,仍是沒來找她,于是夏清言便一路矜持到如今。

清白而來,清白而去,夏清言不知道這些年是不是活進了狗肚子。

夏清言一口怨氣吐不出來,她扯起那把極溫柔的嗓子喊起來:“江東樓!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我夏清言是瞎了眼才嫁給你!”

“小姐!”身後的翠姨被她吓了一跳。夏清言一回頭仍是滿臉淚水,江府門口的路人都看過來,朝她指指點點,夏清言再也受不住,一頭鑽進馬車裏再也不出來。

翠姨:“小姐,是時候出發了。”

夏清言隔着簾子看向外面:“心藻呢,怎麽還不來。”

翠姨:“小姐,她會不會是舍不得那小子,不願回去。”

夏清言:“留在這跟他偷情嗎?這成何體統。”

翠姨:“是啊,太不成體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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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楚伋一個人坐立不安,擔心着心藻,想偷偷去探望她,誰知江東樓又派江盡忠來找他。

夜幕籠罩下的江府異常地寂靜,楚伋覺得有些奇怪。

江東樓今天也怪怪的,但似乎夫人并沒有告訴他楚伋和心藻的奸情,江東樓一看到楚伋便笑逐顏開。

“老爺,今天是有什麽喜事嗎?”楚伋冷冷地問道。

江東樓伸手摟住楚伋:“老爺心中的心頭大患,終于解決了,這還得多虧你爹。”

楚伋:“我爹?”

江東樓:“那夏鼎臣,老而不僵,告老還鄉離得老遠,還能把手伸到朝堂之上,這下他的黨羽可都跟着他遭了秧,我再不用聽他指手畫腳。”

楚伋:“夏鼎臣?他不是你的丈人嗎,他出事為何不會牽連你?”

江東樓大笑:“我是大義滅親偷偷向皇帝透露了夏鼎臣的勢力,鏟除夏鼎臣,皇帝還得多謝我,最妙的還是你爹,皇帝知道我和他素來不合,絕無可能串通起來污蔑夏鼎臣,此次裏應外合彈劾夏鼎臣,由不得皇帝不信。”

楚伋:“所以呢,夏鼎臣是不是被污蔑的?”

江東樓別有意味地看着楚伋:“你爹查出來的證據,你覺得是不是污蔑呢?”

楚伋不說話了。

江東樓雙手扶住楚伋肩膀:“楚伋,其實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

“夏家的人都是仗勢淩人之輩,夏清言這麽對你,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做我江東樓的妻子豈可在背後搞這些。”

“你休了夫人?”

“她自己要走,我留不住她。”江東樓捋着胡須大笑,楚伋不喜歡夏清言,但也不喜歡看江東樓這麽得意,他掙開江東樓的摟抱,坐到一邊去。

“我趕走了害你的人,你不開心嗎?”江東樓問他。

楚伋不屑:“跟我沒半點相幹,我有什麽好開心的。”

“怎麽跟你不相幹,難道你還想被夏清言在雪裏罰跪?還是你抄什麽女誡抄上了瘾?背上的傷好了嗎,讓我看看。”江東樓一把拉他過來,開始褪他的衣服。

楚伋任憑他擺布,始終不看他。

“楚伋啊楚伋,你老爺我這麽辛苦為你,你都不知道說些體貼的話來聽聽。”

“我沒話好講。”

“那你便用身子報答老爺。”江東樓又叫江盡忠進來把楚伋捆起來。

“今夜我保準叫你骨節酥麻,心魂蕩漾,你總該明白我對你的愛意。”江東樓貼近楚伋。

楚伋冷笑着晃晃自己手腕上的繩索:“別說這話我不信,我看你自己都不信,有本事就給我把這玩意解開。”

江東樓猶豫,楚伋說:“算了,嘴上說說而已,你始終都不敢放我自由,處處防我,還說愛我?”

江東樓:“這有何難,都是盡忠太過護主,所以一定要我捆住你,其實我也覺得多餘。”說着江東樓真的解開了楚伋手腕上的繩子。

江東樓看到楚伋攥得很緊的手,青筋凸起,心裏還是覺得害怕,于是拗過楚伋的手臂折在他背後,令他動彈不得。

楚伋知道江東樓在想什麽,他回過頭,冷笑着瞥了江東樓一眼。

江東樓憎恨楚伋此時的眼神,他更加發狂一般作踐楚伋,楚伋痛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楚伋,你老爺是不是很厲害?”江東樓問。

楚伋始終不吭聲,江東樓氣得掐住楚伋的脖子,楚伋幾乎窒息。江東樓看到楚伋痛苦才滿足,覺得自己仍然掌控着一切,沒有人能夠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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