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北丘谷
牧飛白所說的搬救兵并不是就近去北丘谷搬救兵。
嘆仙盟的一衆長老們, 大家為了顧全尊王的面子不說,暗裏都知道是他帶人毀了烏家的靈石礦脈,害得尊王牧藏生給人家賠了一大筆錢, 還送了一條小型靈石礦脈作為補償。
牧飛白雖然挂個大王的頭銜, 其實就是個無所事事到處闖禍的二世祖, 因為這件事牧藏生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差點被氣個半死。
牧飛白因此也被削了兵權, 成了代理大王, 北丘的軍隊根本不能調遣。
花燦燦的親衛軍跟着巫馬樓回北丘見家長去了, 思來想去, 就只剩風花雪月樓了。
但是當牧飛白帶領着風花雪月樓的一衆保镖打手出現在雪山之巅的時候, 祁徵已經被燒成一堆灰燼了。
“烏二!你把我兄弟女人弄到哪裏去了!”他氣勢洶洶的跳下來落在平臺上,看着滿地的鮮血狼藉,無暇去欣賞這矗立在雪山深處的巨大宮殿。
烏玄墨拍了拍手, 笑得随意,就像六十年前那樣,指着平臺下方的深淵道:“你自己下去找啊。”
“死了?”牧飛白不可置信, 環顧四周, 沒看見那只猶饕,也沒看見祁羽。
他記得祁徵跟他說過要來北荒找什麽東西,具體找什麽沒告訴他, 但看着眼前被冰雪包裹着的宮殿, 猜測他要找的東西可能就在眼前了。
他差了兩個人下到平臺下面去找, 看着那個被鮮血浸透的陣法, 還有場中的一團黑灰, 突然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烏霜白呢?”他質問。
烏玄墨笑得更大聲了,他使了個術清理幹淨身上的血跡,披着雪白的裘袍, 眸色血紅,湊到牧飛白的跟前,挑釁道:“你自己找啊。”
牧飛白怒不可遏,揪住他的衣領揚起拳頭,“操/你媽!”
面具劍修閃身上前,将劍鞘橫在二人面前,履行自己的保镖義務,但礙于對方的身份,沒有直接動手。
“嗬!”牧飛白身後的一衆打手上前喝了一聲,只待他的拳頭落下,大家就準備一齊動手。
烏玄墨擡了擡手,面具劍修收回劍鞘,退後幾步。
他的識海中火焰熊熊燃燒,胸中生起戰意,迫不及待想試試這神血的威力,只等着牧飛白先動手了。若是不小心傷着這位大王,将來也好有個說辭。
牧飛白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好歹了當了這麽多年的大王了,知道他打的什麽如意算盤。他現在剛被停職,還在觀察期,何況祁羽兩人現在生死不明也沒有證據,要是真的打起來,到時候要是烏家死咬着不放,對他沒有益處。
烏玄墨盤算得好,祁羽會被那猶饕吃掉,烏霜白屍骨無存,他自覺沒有一點破綻,就算嘆仙盟要查,自有父親去應付。
看到牧飛白悻悻收了拳頭,心中不由失望。但轉念一想,謹慎些也好,現在還不便暴露實力。
就在兩邊僵持之時,場中又起了變化。
陣法中間的那撮灰被風吹起,竟然漸漸形成了一道旋渦。那旋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息之間就形成了一股飓風,無數的雪花和碎冰被卷入了風中,逐漸壯大着這股飓風。
平臺上霎時狂風大作,雪花漫天,那飓風很快占領了整個平臺,衆人被這突來的變化驚訝,一時也顧不得敵我,順着平臺的延伸處躲避到坍塌了一半的廢墟宮殿的冰柱後面。
柏松吟也在這其中,他聘上了風花雪月樓的打手,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劍試,一直都呆在樓裏,加班加點的賺錢。因為他的到來,樓裏喝醉鬧事客人都少了不少,管事還給他發了獎金。
牧飛白風風火火的沖進樓裏吆喝人的時候,他也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那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啊,雪山裏怎麽會有龍卷風呢?”
衆人皆對這突如其來的異狀議論紛紛,他卻無暇顧及,轉頭去看那個戴面具的劍修。那人站得很遠,抱着劍面對着斷壁,似乎是在躲避着什麽。
從柏松吟來到這裏的時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面具劍修,那人的身姿和氣質實在太過熟悉,很像他那個失蹤多年的大師兄。他心下有疑,一直悄悄留意着對方,現在見他刻意回避,心裏又确定了幾分。
在場的人,就連牧飛白和烏玄墨都在一眼不眨的看着那道風柱,只要他一人顯得尤為怪異。感受到了柏松吟的目光,那人有些不自在的扶了扶面具,微微側過身。
牧飛白帶了十七八個打手來,現在一群彪形大漢躲在半坍塌的側殿裏,十分擁擠。柏松吟奮力擠到那人面前,那人退無可退只得面對着牆壁,繼續假裝。
柏松吟小心翼翼的攀上那人的肩,感覺到他輕微顫抖了一下,又貼近了牆壁幾分。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師兄?”
“你是師兄,對嗎?”柏松吟繼續道,見他毫無反應強行扳過他的肩,握住他的劍柄。
面具劍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聲音嘶啞,“你,認錯人了。”
“讓我看看你的劍,是不是流華劍就知道了。”柏松吟神色凜然,兩人暗自角力。
僵持不下,柏松吟擡手去揭他的面具,那人倉皇去擋,他趁其不備一把拔出長劍。長劍發出一聲清吟,金色劍華流轉,劍脊兩側果然有極淺的‘流華’二字。
哪怕他現在當保镖賺了那麽多的錢,也還是一直用着從師門裏帶走的流華劍。
“柏桦南,果然是你。”柏松吟低呵一聲。
“不……”慌亂間,面具掉落,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他忙擡袖去遮,背過身去。
“我不是,你認錯了。”
“你的臉……”柏松吟正欲俯身去看,突然聽到人群中一陣驚呼,下意識回頭去看。
只見那平臺之上的飓風漸漸散去,場中出現了一只巨大的冰鳳。圓眼,鈎喙,三叢靛青色的羽冠,通體雪白,拖着兩條長長的同樣顏色的尾羽。
“是曦鳳!竟然是曦鳳!”有人大喊。
曦鳳引頸鳴啼一聲,鳳吟嘹亮,音如簫簫。它掀起巨翅,扇動風雪,一飛沖天,鳳鳴不絕。
躲在殿中的衆人紛紛湧入平臺,伸長了脖子去看。
烏玄墨跌坐在地,眼中滿是驚懼:“怎麽可能!不可能!”
牧飛白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惡狠狠道:“這是怎麽回事!”
千年前的北丘還是由曦鳳一族統領,曦鳳是鳳凰後裔,鳳凰可涅槃重生,可是世人只是聽說,誰也沒有親眼見過。
誰能想到,曦鳳滅亡的千年之後,竟能親眼看到鳳凰涅槃,從那麽一撮不起眼的黑灰變成這樣大一只冰鳳,不少沒見過世面的妖修紛紛跪倒叩拜。
“妖族複興有望,妖族複興有望……”
那只巨大的曦鳳在空中盤桓幾圈,在掀起的狂風暴雪中俯沖而下,落地化為人身。
還是那身藍白的外袍,眉羽間氣勢卻更盛往昔,卸去僞裝,銀灰色的長發垂至腰間,眸色變得冰藍通透,像一陣淩冽的寒風席卷至人前。
烏玄墨退後幾步,跌坐在地,倉皇搖頭,“不,不…我……”
他連連回頭,不知在尋覓什麽,大喊:“黑辰!黑辰救我!黑辰!”
“黑辰?”柏松吟喃喃,看着縮在角落抱着頭不敢示人的柏桦南,沖到他面前質問,“你把我師兄怎麽了,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黑辰,是我救了你,你不能管我!”烏玄墨大喊。
柏桦南原本是無虛劍門莫仁長老座下首徒,七歲悟出劍意,九歲修得劍氣,少年得志。可二十歲之後修為卻再無法提升,整日渾渾度日,生了心魔,于雨夜弑師逃出了師門,從長風島一躍而下。
烏玄墨在妖獸叢林養猶饕的時候發現了他,他一心求死,于島下與妖獸搏殺,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烏玄墨将他帶走,洗去了大半的記憶,起名黑辰。
烏家控制曦鳳近千年,鑽研出不少可以增進修為的秘方,不過多是些見不得光的邪方,需要大量活人精血和妖怪內丹。烏玄墨也還算上心,利用烏家的身份地位,花費了大量的精力財力為他突破瓶頸。
從此,烏玄墨身邊就多了一個沉默寡言的面具劍修。但每到雷雨之夜,夢回之時,黑辰總會憶起弑師叛門的那一夜,臉上那些縱橫的刀疤也是瘋癫之時自己劃的。就算偶有人見過他面具下的真容,也不會認得這他是曾經的那個少年天才,何況無虛劍門早就對外界稱他已經死了。
烏玄墨沒有曦鳳的血脈,他的父親烏潭只是當年的烏家家主在廣辰洲與凡人女子風流一夜的孽種,就算之後回到了長風島,也是受盡白眼。
哪怕之後烏潭弑父殺弟做了烏家家主,給他吃了無數的靈丹妙藥,因為資質有限,還是始終無法結丹。
直到有了黑辰的幫助,那些秘法邪功上所需要的材料終于可以集齊。
天賦就好像一個水桶,它的容量只有那麽多,無論你往裏面裝多少水還是會溢出來。如果真的沒辦法,只能換一個水桶了。
得知烏家的秘密之後,烏玄墨無時不刻不再後悔着,當初若是沒有将他推下島,就可以把他囚禁起來,複制烏家的血脈之力……
但或許真的是命運,在行館見到的那個來自凡洲的修士引起了他的注意。
連祁羽都能發現師父跟他穿得像,心思缜密如烏玄墨自然也發現了。起初只是好奇,誰知順藤摸瓜的,就查到了祁徵的行蹤。
他欣喜若狂,不動聲色的布置着,提前與北荒步下陷阱,一步步誘他前來……
柏松吟想上前跟他理論卻被牧飛白攔住了。
祁徵冷眼看着地上驚慌失措的人,一言不發,伸出右手,烏玄墨就漂浮了起來。
他感覺到自己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渾身僵硬無法動彈。緊接着,衆人就看到一絲絲紅色的血霧從烏玄墨的四肢百骸滲了出來,脫離了烏玄墨的身體,漸漸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球。
除了劍修,在五行之中,水系可稱術法最強。這天地之間,到處都充滿水汽,雲雨空氣,河流湖泊,花草樹木,人畜體內。只要是可以流動的液體,都可以為水修所用。
涅槃之後的祁徵,已經不是那個被人吸幹鮮血趴在地上等死的祁徵了,從人的體內抽幹鮮血,就像使凝霧成珠,化雲為雨這樣的小法術一樣簡單。
烏玄墨根本無從反抗,努力想喚出法訣與他對抗,可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控制自己身體,那些神血一點不能幫助到他。
偷來的,永遠都是偷來的。
“我的,神血……”他全身猶如被千萬只螞蟻啃噬,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血霧一點點離開他的身體,感受着他曾附加在別人身上的痛苦,感受到識海中的火焰漸漸熄滅,感受到身體靈氣快速流失……
随着這些血霧的滲出,烏玄墨的身體迅速衰老幹癟了下去,就像他當時吸走祁徵身上的血一樣,整個人萎縮成了一團,皮膚布滿褶皺,頭發變得幹枯花白。
祁徵左手一握,那個血球瞬間被凍結成了冰球,再一松,冰球化為成齑粉。那些珍貴的半神之血化為血粉落在平臺上很快就被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烏玄墨摔在地上,雙目暴突,裘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已經失去了生機,成了一具幹屍,就像一截枯竭的朽木。
整個過程不過半盞茶,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沒有人說話,周圍安靜得只剩下嗚嗚的風聲。
牧飛白率先反應過來,“死,死了……”他無需上前探查就已經知道,烏玄墨靈氣生機全無,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可還是忍不住伸手探到他鼻下。
他平日裏雖然沒個正形,但好歹還是當了那麽多年大王,站起身強穩住心神問他,“現在怎麽辦。”
祁徵面無表情的揮揮袖子,如法炮制,将烏玄墨的屍體凍成冰塊捏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雞友二號現言:《荔枝花》,作者:旖容
他曾送我一束荔枝玫瑰,帶着初遇時的馥郁清香。
有人曾在直播間問過舒尤,有女明星的顏為何不選擇出道?
舒尤笑嘻嘻地回答她:因為腿粗。
黑子嘲諷頓時在網上鋪天蓋地,
而死忠粉也咬着小手絹暗地裏哭哭唧唧。
後來有一天,路人拍到舒尤當街熱吻小奶狗,還聽見男生奶聲奶氣地叫她:姐姐。
而舒尤一雙長腿又白又細,肌膚細膩,骨肉勻亭。
于是,網絡又炸了。
黑子:???
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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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北淮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個炎熱的,帶着書卷氣的下午。有一個女孩懷裏抱着書,笑着轉過頭來朝他說道:“學弟,快來啊。”
後來,他将風情萬種的大美人逼退到牆角,喉嚨發堵,眼角微紅,他聲音顫抖而卑微。
“姐姐,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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