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3)

..”林應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蔣雲舒回頭,‘這是認出自己了?怎麽才能确定是認出來了還是賴上了,畢竟自己是兇手。’

“還有事兒?你的傷醫生說了無大礙,說回去別吃辣的就行,以清淡為主很快就好了。”

就算沒認出,你明晃晃的開別人家的門,揍你也是應該的吧,又給你包紮治療了還想怎樣,索要誤工費、營養費,賠償費?

如果認出了,那麽快叫我的名字啊,快叫哥啊,你的表情明明就是認出我了嗎,為什麽還不叫,跟我玩失憶,還是真的徹底把我忘了。

蔣雲舒的內心獨白急的他直跳腳,心髒忽上忽下的直忽悠,可對方卻說出了想揍他兩頓的話,“你請我吃早餐吧,我沒錢,我餓了”。

林應涵俏皮、可愛、軟糯、聰明、靈氣、招人稀罕等等這些腦子裏的印象全被這一句無賴的話給吞沒了,小偷不說,還是個臭無賴。

那個林應涵真的消失了嗎,那麽眼前的這個人是誰,長的這樣明明就是他,更何況從他兜裏掏出的證件來看,‘林應涵’三個字他不可能不認識,就是閉着眼睛都能寫出來怎麽可能會認錯。

其他床的病人也都開始洗臉的洗臉,買早餐的買早餐紛紛活動起來,蔣雲舒不想讓大家誤會他們的關系(小偷與主人),所以直接拉着他就出了病房,“先結賬,結完就去吃。”

他曾經想過很多種他們重遇的場景,在城市的某線路公交車上,一個車頭,一個車尾,回頭相碰對視,笑意濃濃;在校園的某間教室抑或是某個人多的場所,一眼就能認出對方放大版的背影,然後跑過去相擁訴說思念之苦;最浪漫的莫過于在某個路口,兩人擦肩而過,雙雙站住,一句“是你嗎,真的是你”便激動的語不成句表達着對彼此的想念之情。

怎麽都沒想到他們見面的方式是以這種類似抓小偷的方式,別說他堅信林應涵不是這種人,就單從陌生人的角度,那無害的面孔恨不得上去用手捏一把,那身裝扮怎麽瞅也不可能是一個偷竊分子。

“為什麽要幹這個?有什麽苦衷?”蔣雲舒真領他去了早餐鋪,要了一屜包子,兩碗粥,兩人坐定,終于抛出疑問。

“幹哪個?我是回家好嗎,我還不明白為什麽就被你無端的給打了呢,你以為腦袋上的那三個口子就白挨了,醫生說沒事就沒事了?” 林應涵特無賴的吃着包子,吸溜着粥,完全沒有當年的文質彬彬的影子,蔣雲舒不自覺的抹了把眼睛,難道真認錯人了,打死也不信林應涵會變這樣啊。

十年的光景按說不是很長,再怎麽變本性是不會變的,可眼前這個人的吃相,說話的語氣,實難再把他和心裏的那個人重合,根本重合不上。

“回家?”蔣雲舒突然回想是不是自己黑燈瞎火的找錯了單元樓,可是每層都有聲控燈啊,并且上樓梯正對那家正在裝修,門上貼着裝修公司的宣傳廣告,絕錯不了的,“可那是我家啊。”

林應涵嘴裏的粥咽的有點猛嗆咳了幾聲,趕緊拽紙巾擦拭,“怎麽可能是你家,明明寫着4單元301嘛。”

蔣雲舒一下子反應過來林應涵有路盲症,白天都會找不着家,何況是晚上,再次确定他就是林應涵沒錯,可是心裏還在別扭,還沒有想捅破的意思,繼續往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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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單元301是沒錯了,可那是308棟,你住幾棟?”

“我也是308棟啊。”

“怎麽可能,我都在這兒住半年了,你...你不會是讓房屋中介給忽悠了吧。”

“不可能,我也在這兒住半年了,是你走錯門了吧。”

這回可邪門了,蔣雲舒是徹底蒙圈了,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兒怎麽會在現代社會發生,兩個人都住308棟4單元301,都住半年,昨天是第一次見着,這不活見鬼嗎,怎麽可能。

一時消化不了這麽詭異的事件,沒吃幾口再看籠屜已經空了,算了,也沒什麽胃口吃了,林應涵抹了抹嘴,倒是一臉滿足,“結帳去吧。”這家夥倒是坦然的很,很牛逼就像他該花這個錢似的。

蔣雲舒悻悻然結了帳往站臺走,發現林應涵雙手插兜,一步三晃的在後頭跟着,越瞅他越不順眼,越瞅他越覺得這個肯定不是林應涵,這一天發生的事徹底颠覆了他的人生觀。

先是賊巧的碰上了德子,碰上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從裏到外的變化,雖不能說三歲看到老,但依小時候那德性,也真就沒把他往好道上想,尋思将來如果不進去也是個無賴混混,沒成想人家幹着正正當當的職業,辛辛苦苦的掙着平頭小老百姓的錢,很是滿足,也很是幸福。

再者就是這位解釋不通的林應涵,先不提他是否開錯門的事兒,就單說兩人相遇這麽幾句簡短的對話,再有就是和那張臉和衣着不搭的行舉,那麽把他劃到小混混裏倒是能有幾個人相信,因為混混裏也有文化高的,也有假斯文的。

但蔣雲舒寧可相信林應涵也是在跟他玩猜謎的游戲,和他一樣,也在端着,都不想先開口說‘好久不見’,置的就是那口十年都不聯系的氣,也不想相信林應涵就變成了眼前的這個屌樣。

失望,失望,相當的失望。

郁悶,郁悶,相當的郁悶。

他所說的也住那兒到底是真是假,弄得他一道都惴惴不安的。

趕上早高峰,公交車上人很多,還好自己的年假還有一天,不然,他也是這幫裏的一員。

“刷完卡的往裏走走,動一動,讓中間的人過去,後門下車,前門不許下啊告訴你們...”司機大哥估計是習慣了每天這些能擠出油的麻籽們,太溫柔了都堵門口誰也不動彈,所以只能變身雄獅,随着成功擠上來的變形乘客,他的嗓音不用大喇叭都能成環繞立體聲,震得你耳朵嗡嗡響,絕對是貼着低音炮上的車。

一個橋下拐彎20多分鐘沒過去,這時蔣雲舒也百無聊賴的把手機拿出來,想看看新聞之類的打發下時間緩解一下亂糟的情緒,可還沒等看完一條消息,司機一個急剎車,“艹,你他媽的會不會開啊...”就把他悠到了一個人的懷裏。

姿勢之優美,位置之舒服,場景之暧昧,別提有多...滑稽,哦不,應該是嘩然,因為覺得全車人都在瞅他,丢臉死了。

☆、哥,好久不見

後者結結實實的接住,然後很自然的雙手環上去,那麽此畫面就是一副完美的小鳥依人圖。

人群還在聳動,努力站穩,手裏的手機已經劃到了通話界面,那邊老爸一個勁兒的在話筒裏喊着“喂喂喂”,他也顧不得羞臊趕緊接了起來,“啊,爸...沒事兒,公交車上呢...車上人多沒聽見...挺順利的放心吧...好,知道了...再見...”

電話撂下,才發現自己還在人懷裏安安穩穩的站着,一絲一毫的晃動都沒有,貼的那叫一個瓷實,對方溫熱的呼吸掃過額頭,傳來火燒般的觸感,稍稍擡頭,那人的嘴唇微微翕開,紋路清晰,淡色好看,四目相對,瑩潤的眼睛帶着一絲狡黠和無邪,尤其是嘴角的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子是真的在騙他。

車上人多,不好質問糾纏,車門一開也不知道是哪站,拽着林應涵就下了車。

雖然對于林應涵比他高的這個不争事實不得不接受,但是蔣雲舒的個頭也不算矮,況且都是年輕人,力量自然不會小,一把甩開,林應涵還真的踉跄了兩步。

對方嘻嘻的湊過來,握住蔣雲舒的肩膀欲要抱抱,被後者生氣的推開,再抱,再推開,再抱,心裏的那點氣終于還是在對方不要臉的堅持下釋然了。

他不想象個女人一樣耍脾氣,而是這十年他是真的挺氣杳無音信這件事,是林應涵違背了當初的誓言,他才是狗。

“哥,好久不見。”

一股酸澀的心情湧上,蔣雲舒差點就流下淚來,他以為這輩子他們都見不着了,沒想這麽戲劇化的就出現了。

所有的憤怒,怨恨最終化為想念的擁抱,久久不松開,感受到那真實的臂膀方知這是真的,不是做夢。

“走,回家。”心軟了下來。

這是林應涵盼了十年最幸福的語言,相比蔣雲舒,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精神世界和內心世界只有自己知道,那是怎樣的從盈滿到空曠,再從空曠漸漸建立起一個虛拟的蔣雲舒來,然後一步步的朝着這個人物邁近,每近一步,他的笑都會加深一層,直至這個人變得真實可見。

五歲時,他問蔣雲舒,‘那我就是你的人了?’蔣雲舒點頭,然後真的把他當成自己的人,寵着他,慣着他,已經讓他習慣了沒有他不行,就連臨睡前都要跑到蔣雲舒的床前看看,然後才能回家睡覺。

大姨都說,雲兒,你好像他媽,黏你黏的不得了。

傻雲兒只管傻兮兮的樂,他根本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含義,林應涵,屬于早熟中的先者,他最早知道喜歡是什麽的時候才七歲,也是那時,他小小年紀就發誓,就算蔣雲舒長大了,也是自己的。

看着陽光下的那張笑臉,蔣雲舒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年初識的情景,那時林應涵就是這樣的笑,拿着冰棍兒仰着腦袋,笑的有點傻,有點可愛,笑的人心暖暖的,柔柔的,像躺在棉花裏一樣舒服。

這才是涵寶兒真實的樣子,他記憶中的樣子。

有太多的話積在胸口,又不知從何說起,進門後竟然有些手忙腳亂起來,“那個...涵寶兒,你先坐,我去燒點水。”

“哥...”林應涵跟着走到廚房門口,“我好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真是...做夢都想聽你這樣叫我。”沒有了外界的幹擾和顧忌,從背後又把蔣雲舒牢牢抱住,臉貼上柔軟的發絲,嗅着好聞的味道,聲音發顫,“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又何嘗不是,不是你先做了那只的狗嗎。

蔣雲舒不想一見面就質問梗在心裏的那個問題,拍了拍腰上的手,“這不是見着了嗎,多虧了你當小偷。”

提到小偷,林應涵松開他為自己辯解着,“我真的住這裏,你怎麽不信呢?”

蔣雲舒把壺放爐竈上開火,靠在竈臺邊,看他一本正經瞎扯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林應涵你出息了,編瞎話像真的一樣。”

“我是住4單元301了,只不過是...309棟而已。”又湊過去,把頭靠在他肩上。

“309?旁邊那棟?”

“對啊,都住半年了。”

天天上班,下班,除了出差,他在家的時間最少也得三個多月,這三個多月竟然一次都沒碰上他,并且林應涵這半年多第一次走錯門來他這兒,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見面了,蔣雲舒避輕就重選擇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與他争論。

“你怎麽會在這裏,在這裏上學還是工作?”蔣雲舒沖了兩袋速溶咖啡,這都是他晚上熬夜的必備品。

林應涵接過咖啡,坐到沙發上,這才有空環視了一下室內的裝修,“當然是工作了,年初的時候從總公司調過來的,單位有宿舍,只是住的不習慣,所以才在外面租的房子。”

“沒記錯你今年剛畢業才對吧,怎麽聽你話感覺你上班很久了。”

上學時始終比他高一年級,怎麽到工作的時候,人家卻和自己持平了,難道和個頭一樣,也能竄嗎?

林應涵看出他的疑惑,放下杯子,粘了過去,蔣雲舒也發現了,自從他們相認,林應涵似乎比小時候還要粘人,動不動就貼過來,躲吧,不是那麽回事,好像嫌棄似的,不躲吧,都老大不小的了,雖然是在家,但這樣兩個大老爺們兒貼着也不太得勁兒。

“告訴你吧蔣雲舒,我現在可是你的前輩,你參加工作才一年,而我,已經兩年了,如果不信,這是我的工作證,請看。”

只見林應涵從兜裏掏出工作牌,上面明晃晃的大字寫着:迅達建設集團,工程部總監:林應涵。

總監?畢業兩年就總監了?不對,迅達,那不是老大在電話裏說,假後上班要接手合作項目的公司嗎。

蔣雲舒是不想表現得太沒見識,可是他真的沒見過剛畢業兩年就做總監位子的,就算公司的前輩在單位混四五年了,業績也很突出,都沒爬上那麽高的位置,由此可見,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

“迅達?就是負責西濱項目的那個?”蔣雲舒想再次确認下。

“沒錯,不然那麽大的項目誰還有實力拿下。”林應涵一副牛逼哄哄的态勢,有這副表情也沒錯了,迅達是行業內的翹楚,無人能及,西濱無論是項目的規模,還是內部環節的複雜繁瑣,都只有迅達能應承施展,當然了,能進迅達的人,也都是屬一屬二的尖子人選,這裏的尖子指的不是學歷,而是能力,他們的老總是個開通的人,只要能力尚佳,你沒學歷都要你。

當時蔣雲舒畢業也想投迅達來着,後來熟人把他挖到了這兒,說這裏重視人才,發展前景好,幹個一年兩年升個主管沒問題,可跟人林應涵一比,這主管要不要也沒什麽用了,根本不值一提。

“你跳級了?”

“嗯,兩級。”

“家還在H市?”

“嗯。”

“為什麽我寫的信你一封都不回。”

“我不敢。”

“為什麽不敢。”

“因為我怕...怕忍不住跑回去找你。”

“林應涵,你才是那只狗。”

“對,我是狗,我是一只忠心的狗,這次會一直呆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再次抱住,雙臂像鋼繩一樣緊緊的,他可不想再次經歷那種分離的痛。

“......”

“怎麽?不滿意?”見蔣雲舒沒反應,自知理虧又接着解釋道,“我知道這些年你肯定會怪我,可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這裏,一直記着你,看到你的一封封來信,我恨不得長對翅膀飛回去,你能知道那種沒能力做又特別想做還做不成的感覺嗎,我只能一邊壓抑自己,一邊努力學習,可以說是你給了我動力,沒你,我可能真的沒這樣優秀,蔣雲舒,為了能與你今天的見面,我付出再多也願意。”

把蔣雲舒摟在懷裏,後者能感覺到那種深沉的苦痛,因為他也有過,和他一樣,不曾少過一分,可是這屢屢的像個孩子似的被抱在懷裏,這感覺…着實不是太好。

要抱,也應該是我抱你才對吧,因為我是你哥。

☆、我已經有人了

“喲,這滿面桃花的,看來那晚戲演的很成功呗?”

林應涵剛打完卡,後面跟上來尹子浩,帶着一臉的壞笑。

因為頭上的小傷,林應涵借故在家歇了兩天,不想一上班頭上纏着紗布把大家吓着,其實是懶得解釋。

“那是當然,都在我心裏呢。”林應涵攥起拳頭,勝券在握。

“來,快透露透露,不然,我可沒完跟你說。”尹子浩摟過他的脖子一起上樓,手指不老實的在他的側臉上劃拉着,路遇幾個其他部門的小姑娘,含羞紅臉的看了他們一眼有點不好意思趕忙問完好就走開了。

“在公司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爪子,正經點。”林應涵拽下章魚的粘爪子,又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惹得尹子浩一頓哀嚎,要死的樣子。

“就你沒大沒小,喜新厭舊,見色忘友,忘恩負義,你...”

“娶了媳婦忘了娘,有異性,沒人性...還有啥?”林應涵替他補充,把包挂衣架上,去開電腦,“你今天是不是很閑,要閑的話一會兒去西濱現場把這個圖紙送過去。”

尹子浩還攤人沙發上舒服的不想動,最重要的是想聽聽這分離重聚的激情戲碼,可一聽這要來活了,趕緊抓起自己的雙肩背比兔子跑的都快,就消失在了林應涵的視線裏。

尹子浩是他大學的學長,同專業,同愛好,沒事的時候出去玩玩,一家子師兄弟三不五時的就出去聚,時間久了自然熟的不得了。

尹子浩發現林應涵這小子不但腦瓜靈,聰明,帥氣,學習好,運動好,人緣好,能力好,還他媽的會彈一手好吉他。

一次校運會,間歇拉拉隊的鮮活美女們擺完腰,拉完胯-下了場,就看林應涵背着吉他上去了,還沒等坐穩,看臺上的歡呼聲就像見了偶像明星一樣瘋狂,‘至于的嗎?’尹子浩雖和林應涵要好,但這陣勢也着實讓他張大了嘴巴,他知道他哪樣都好,可真就不知道還會這玩意兒,‘該不會是播的錄音帶吧’。

全場的聲浪總算被主持人壓撫下去,林應涵這才坐定開始撥弦。

尹子浩五音不全,自是對音樂一竅不通,但第一次被這優美的弦音所吸引,頭一次覺得原來吉他是這樣的好聽,看着林應涵專注的臉,偶爾擡起頭看向觀衆,露出暖心的笑,他突然發現林應涵是如此的好看,如此的吸引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

說真的,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他們除了好哥們兒式的在一起打打鬧鬧,真沒把他往那方面想,因為林應涵身邊從不缺女生喜歡,重點是他也不是個同性戀,可偏偏在那一刻,覺得林應涵勝過所有好看的異性皮囊,全場就他一顆星星在閃閃發亮,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這一個焦點上。

耀眼的有點讓人挪不開眼。

林應涵知道這個師兄有點二,做事經常不加考慮,想做就做,但沒想到當晚就被人表白了,手裏拿着一把羊肉串,還有兩罐啤酒,約在了情侶常去的地方---湖邊。

“求交往最次也該是有花的吧,拿束狗尾巴草也行啊,你這算什麽?”林應涵聽完他的直男式告白,不客氣的上手拿過一串就開撸,打開啤酒猛掫了一口,爽得鼻腔都跟着冒沖勁。

“那不得投其所好嗎,不過應涵,今天你是真的迷死我了,這麽好的才藝以前咋沒見你露過,說真的,我覺得我愛上你了。”

找了個空地坐下,二貨師兄也沒心沒肺的動嘴開吃,兩人坐湖邊一邊喂着蚊子,一邊非常不協調不浪漫的撸着肉串喝着酒。

林應涵不想跟他解釋太多,直接回道:“我有人了。”

“有人了?”嘴裏的羊肉差點噎着,沒嚼幾口趕緊咽下,“林應涵你少唬我,你要有對象咋沒見你帶出來示人,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啊。”這麽敷衍,肯定不信啊。

“你才是騾子呢,”林應涵上去就是一腳,尹子浩雖然比他大兩歲,但性格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說話沒個分寸,除了學習好,其他方面就是個弱智,平時說嘴沒個把門的也就那樣了,現在戳人心肝兒的脊梁骨,那他可不能忍,不打你個致殘也得讓你不好受。

果然,尹子浩在受到洗禮後眼睜睜的看着人家把兩罐啤酒,剩下的羊肉串全部下肚,最後打着酒嗝還要挾他,再聽到他說不好聽的,打的更慘。

沒招兒,在林應涵這兒,他這個大的也不大了,誰怪他嘴欠呢,表白不成反惹一頓胖揍。

吃飽喝得,兩人躺草地上開始聊天,尹子浩當然不會放過他,都大二了,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雖然是男的,可是明明心裏震顫了,他肯定那就是真喜歡啊,沒想人家已經名草有主了。

他得整明白這個真主兒到底存不存在,不能讓他白挨打不是。

“她長的好看嗎?”尹子浩想帥哥配美女,雖然俗,也是事實,他的女朋友肯定也錯不了,也得是個好看的坯子。

“好看,一笑還有酒窩。”開個頭林應涵就沉浸其中,仿佛那人就在眼前,“他特別懂事兒,不過也經常惹事兒,呵呵,”說起那個人,嘴角就禁不住彎翹,話也多起來,“他是個樂于助人,仗義,性格開朗,事事都為別人着想的人,明明自己很喜歡的東西,自己卻舍不得買,可我要是要了,他準大方的掏錢買給我,有時也很霸氣,不許我要別人的東西,只允許要他給的,呵呵,一副很霸道的江湖樣子...”

“你說的是...男的?”雖不确定,但聽着林應涵就是在說一個男人幹的事兒啊,“你喜歡的人是男的?”

尹子浩不想吃驚,可這嘴還是張的大大的合不攏,‘噌’的坐了起來,“我平時沒見你和哪個男生走的近啊,你怎麽會是...”

“是什麽?同性戀?哦不不,我只喜歡他而已,對別人沒興趣。”

林應涵躺在那兒依然鎮定自若,他不怕別人對他的目光,也不管別人的看法,這是今天尹子浩跟他表白了,他才說出來的,不然,他也不會拿着大喇叭到處宣揚自己喜歡男的,對于那些圍着他的女生,只表現得很友好又不過于太親近就好了,時間久了,人家自然會知難而退。

所以,他給人的印象就是高冷中不失謙遜,美好的有些高不可攀,太優秀的人都沒人太敢試着去駕馭,只能背後偷偷仰望,更不會有人懷疑他是那樣的人。

雖然這樣的人沒什麽不好,但就是會覺得有點可惜。

“他在哪兒,我見過嗎?”

“你沒見過,他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是我哥,是我從小就認定的人,我五歲時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哪都好,七歲時,我就發誓,長大了非他不娶,可是11歲那年我家搬走了,我們就分開了。”

從之前的晶亮,再到後來的暗淡,尹子浩終于明白了自己就算貌若潘安,渾身上下都是優點,估計也無法與那個人相比,林應涵是真的陷進去了。

那痛苦的表情和異動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那麽現在呢?”

“其實他一直都在給我寫信,往家的那個地址,只是我一封都沒有回而已。”

“為什麽?”

“因為我太想他了,但現在還不是見的時候,見時,必是我有能力創造我們的未來之時,所以,我每天都在忍受那種想念,都在壓抑着自己,小的時候他寵我慣我,等我們能在一起了,我要全部還給他。”

這種感情真是讓人既嫉妒又羨慕,還帶着點生恨,能配得上這麽優秀的人那該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尹子浩倒是想看看是何方神聖,勾住一個男人的心從孩童一直到成年。

其實也難理解他的這種處理方式。

“你別得意,也許等你見着他了,人家早有對象了,你這邊倒是想的挺好,還要等時機成熟,成熟了黃花菜都涼了。”尹子浩可沒他這樣的性子,他想做就做,不想後悔,可林應涵也許是他的經歷所限,所以事事都要求穩妥,給他就給最好的,能承受得住的,不想把他吓跑,像當年劉哲那樣。

但願吧,但願他能等到我出現的那一天,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來愛你。

☆、又走錯門了?

蔣雲舒這邊,早上到公司,就被老大叫去開會,手裏的項目剛剛完事兒,又休完了年假,所以接手新項目非他莫屬。

要說接項目根本沒的挑,誰閑給誰,何況西濱還是迅達集團的,有林應涵這方面,所以蔣雲舒都沒讨價還價當場就應下了,還滿臉笑容跟中了大獎似的,一些難摳的節點似乎也沒那麽讓人計較了。

從老大屋裏出來那張臉很容易讓人誤會就像剛剛領了獎金,梁楓拿着杯子準備接水,就看他喜滋滋的過來,‘嗤’了一聲,“真沒見過接活還樂成這樣的,咋的,老大給小費了?”

“給了。”蔣雲舒故意搞神秘拍了拍兜,弄得其他同事都把腦袋伸了過來,“多少,說說,晚上請吃飯啊。”

“不告訴你們,反正挺大,你們想象不到的大。”

“嘁,你可得了吧,就咱頭兒,你們不了解我還不了解,我都在這公司四年了,哪次都說給紅包獎金,可到後來呢,樓都建完了還不是連毛兒都沒有,活兒還得照幹,你們可別聽雲舒忽悠你們了,用腦子想象一下得了。”

“凡哥,那可不一定,人家蔣雲舒長的好看啊,也許咱老大…嘿嘿…”

“瘋子你就嘴賤吧,早晚給你縫上它。”蔣雲舒撇過一個橡皮正砸他臉上,好巧的就落到了杯子裏,濺了一臉的懵逼樣兒,逗得大家一陣哄笑。

“不過,晚上可以請你們吃飯。”心情大好,出去搓一頓也沒啥。

“真的呀,舒兒你可是救了我,我這月的工資都花沒了,肉星更是好久都不知道啥味了。”曲桐趴他身上做悲慘狀,“當然,剩下幾天如果你管我就更好了,我會感激不盡的,賣你當丫鬟都成。”

“你錢都哪去了,是不是都給對象了。”蔣雲舒被他晃悠的很是不舒服,把那大粗胳膊從脖子上拽下來。

“曲桐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工作兩年的人了,不說攢個萬八千的吧,可也不能月月光啊,上月你熊的我,這個月你又開始熊蔣雲舒,那下個月呢,我們都該你的啊。”梁楓就看不慣他這月光族的生活方式,有錢了就大吃大喝毫無算計,花光了就開始哭爹喊娘東拼西借,反正他和曲桐是同學,他這樣說對方也不生氣,反倒嘻嘻嘻的湊過去跟人讨好。

“楓哥,不要這樣說人家嗎,你說你能瞅着兄弟打光棍兒不成,這個月我是攢了兩千塊錢的。”

“那錢呢?哪去了?”

“女朋友手機摔壞了,這不,拿去給她買手機了。”

梁楓甚有怒其不争給他兩下子的想法,可曲桐是個大胖子,就算打他,人家不但沒事,反倒自己手疼,想想也只能作罷,把水杯往桌上一擱,震出些水來,‘哼’了一聲去自己工位幹活不理他了。

“楓哥,欠你的那三百,我下月還你,你就不要生氣了嘛。”曲桐絕對是個打不死的小強,這毅力值得所有人學習,還有關鍵時刻的那的賤勁兒,不服都不行。

都是同事,又有着同學的關系,對他再生氣也不能撕破臉非得管他要,關鍵是曲桐這無休止的‘媳婦奴’讓梁楓看不過眼,這還沒結婚呢就這麽花,那要結婚了這日子還能過嗎。

“随你吧,沒人管你。”梁楓斜楞了他一眼開始畫圖。

蔣雲舒在一邊看清了情況,出來打圓場。

曲桐一聽蔣要借他五百塊度難關,瞬間眼冒綠光心花怒放,恨不得把他當祖宗,捧着人臉就啃了一口,惹得凡哥和梁楓都要吐了。

真是為了錢,啥都不在乎了。

說說鬧鬧了一陣子,大家也都各回工位開始工作,像他們這樣的理科生,每天只要坐電腦前,CAD一打開,那就算粘在椅子上,能這樣輕松的針對某個人一頓調侃,就算是挖苦也不會真生氣,反倒成了一味調劑品,覺得那些密密麻麻的線條,細小如針鼻兒的數字也不再是那麽生厭了。

晚上履行承諾,蔣雲舒帶着部門的一夥人去了家自助烤肉店,曲胖子看那身形就知道是個食肉動物,一路上就叨叨着最近都餓瘦了,一會兒一定要大開吃戒吃他個溝滿壕平,不醉不歸,幾人一進店,果然那家夥就像見了腥的貓,都沒落座就直奔肉區去了。

“今晚放開了吃,凡哥你和瘋子去拿吧,我看東西。”

“那你坐着,我們去拿了,你不吃生菜是吧。”梁楓知道蔣雲舒不愛吃生菜,說什麽有一年吃生菜吃出了蟲子,就再也不吃了。

“沒事兒,你們拿你們的,不用管我,我可以吃別的嘛。”

“那成。”梁楓和凡哥一個去了青菜區,一個去了熟食區,蔣雲舒坐那看包,閑來無事拿出手機,正好看見林應涵發過來一條短信:哥,我想你了。

沖着他的這個賴皮黏人勁兒,和小時候的林應涵倒沒啥兩樣,可一想到這十年來他的狠心,又覺得不太像他。

印象裏林應涵很是依賴他,膽小,軟軟懦懦的,無論走哪兒,屁股後頭肯定跟着一個他,分開的那段時間蔣雲舒幾乎每周都要給他寫信,寄出後滿滿的期待,等來的卻也是滿滿的落空,他不相信林應涵走了就把他忘了,可是沒有電話,只有一個地址,暑假的時候都偷偷的跑到火車站了,又被蔣爸給找了回來,他知道老爸這是擔心他,小小年紀怕他丢,可是他,真的想看看林應涵是真的忘了他還是有什麽事不想給他回。

這樣等待的滋味每一天都如針紮一樣難受,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而林應涵除了很輕松的回了他‘不敢,怕’之外再無多言,所以,他才覺得林應涵變了,變得冷漠了,甚至有些冷血,然而剛剛的那條短信,還有數次的擁抱,又聊慰了他幾欲冰冷的心。

可能,長大了都會變的吧,小時候願意讓他摟抱,可現在不也是覺得那樣挺別扭的嗎,也許是自己過于多想了,也變得矯情了而不自知也說不準。

所以這樣想着既安慰了自己,也給林應涵找了一個逃脫罪責的途徑,關鍵是他不想深糾了,累。

幾個人又吃又喝鬧騰了大半宿,等蔣雲舒到家又将近11點了。

開門,脫鞋,開燈,躺在沙發上的一個人把他吓得酒立刻醒了三分。

走過去,那人并未被開門聲打擾,依舊睡得香甜,呼吸均勻,好像還做了什麽美夢,嘴上笑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真的好多年沒這樣靜靜的看他了,潔淨的肌膚,毛絨絨的眼睫毛,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好看,眼前人也逐漸縮小數倍跟着他回到了從前,一起玩鬧,一起吃一起住,一起上下學,那時是那樣的美好。

看着看着就有些看呆了,林應涵突然的一個翻身驚醒了他。

“喂,林應涵,醒醒。”蔣雲舒推了推他直起腰。

“嗯…嗯?”顯然還在夢裏暢游,嘴唇一伸一縮的,像在裹什麽東西。

“都多大了還吐泡泡。”(小時候做夢魚吐泡泡就這樣。)“醒醒了。”

林應涵被搖醒,意識還在模模糊糊中,睜開眼發現眼前站着一個人,再細看還有點熟悉,這才想起自己是在蔣雲舒家。

“起來,這樣睡多累啊,你怎麽回事兒,又找不着家了?”蔣雲舒去脫外套,林應涵伸了伸胳膊腿,這樣睡的确不太得勁,可他等蔣雲舒實在是等的困了,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哎呀,你怎麽才回來啊,我都等你好幾個小時了,你加班了?”林應涵軟綿綿的聲音灌進耳裏還是那樣的舒服,蔣雲舒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蓬松的頭發無害的臉,還有那麽點可愛的樣子。

“沒有,跟同事出去吃了點飯,”蔣雲舒倒了杯水自己喝,“你喝不喝?你是怎麽進來的,你真有鑰匙啊?”

“給我喝一口也行,”蔣雲舒剛要再去倒一杯,沒想這人直接搶過他的,對着杯口就掫了下去,蔣雲舒都看呆了,“那是…我喝的。”

“你喝的怎麽了,咱們還親過嘴了呢,不就一杯水嗎有什麽的。”他倒不以為意,喝完又倒回沙發。

蔣雲舒無奈把杯擱一邊又問了一遍,“你咋進來的?”

“沒看見啊,當然是開門進來的,難不成我還遁地進來的。”林應涵懶懶的不太清醒,施施然的回道。

“你有鑰匙?”自從那天走也沒來過,不可能配鑰匙吧。

“有啊,還是萬能的呢。”林應涵舉了舉手裏的小卡片,“外面等的有點冷,沒辦法我就進來了。”

說的挺理所當然,聽者倒是有點震驚。

這小子還會旁門左道,開門的技術真是一流啊,自己用鑰匙開都沒一點被撬的痕跡,這得多少年道行啊。

蔣雲舒不太相信的坐了過去,眼睛瞪的多大瞅他,“林應涵,你現在出息的我都有點不認識你了,你還有什麽更驚人的,我都不敢想了。”

林應涵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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